小狐狸被环抱着，没有抗拒，冲着杰西卡呜咽了两声。
“刚才那个金色的圆球…不会是大脑袋吧？”杰西卡灵光一闪，低头问道，可是…大脑袋不是在外面的吗？怎么会从房间里出来？
杰西卡先前感悟晋级的时候，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自然也不知道安格是什么时候把大脑袋弄到卧室去的。
西德点了点头。
杰西卡跟着点了点头，看来确实是大脑袋无误了等一下…翛然瞠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向西德，张口结舌的道：“你你你…你能听懂我说话？”
西德白了她一眼，才知道啊
它们火狐一族也是能够进化成超级魔兽的好不好拥有记忆传承种族的魔兽，哪个不是一出生就能够听懂人话的？只是不能像人类一样说话罢了。这一点，就算龙族也是一样
不过，大脑袋是个特例，一出生就化形，才化形就能口吐人言。
这种极品一万年也不会有一个出生的好吗？
杰西卡看懂了西德的白眼，有些无言。她经常看见安格小姐和西西“交流”，但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也可以安格小姐和她是不同，冥冥之中，她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任何不合理的事情，只要发生在安格小姐身上，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原来小狐狸竟然能听懂她说话天啊想起自己总是抱着小狐狸说一些有的没的，有时候还抱着它睡觉，不禁就觉得心里汗毛倒竖。
该不会，她说的那些抱怨，甚至做梦的时候说的梦话，西西都听见了吧？
西西是公的而她竟然…
杰西卡真想找个地方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小狐狸看着杰西卡不停变幻的脸色，嗤之以鼻。切，它才不屑听她那些小姑娘的心思呢什么“艾文哥哥好帅好有风度”啦，什么“强尼哥哥也不错”“他们要是喜欢我我该选谁”之类的白痴话，它全都没听见
只有人类才会去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吧？它们火狐一族，就从来不管这些。魔兽的世界，谁更强，就能拥有更多美兽
想到这里，小狐狸不禁一阵黯淡，顿时连先前的伤心都顾不上了。
离开了噩梦森林，它又要去哪里找自己同伴？可是科芙娜妈妈并不希望它继续呆在森林中，像她一样被束缚住，永远不能离开
小狐狸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伏在杰西卡怀中，眼神忧郁。
杰西卡与西德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觉，安格身上那层原本浓郁如五彩蛋壳一般的魔法元素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单薄起来，直至消失。
在安格胸前的位置，逐渐显露出一个淡金色的圆球来，仔细看去，能发现圆球身上布满了鳞片状的纹路，并且在魔法元素的滋润下，越来越清晰，上面的光泽越发耀眼
103.顿悟（下）
外界的一切，安格全然无知。
一入定，安格便沉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中。意识是清醒的，她甚至知道自己又顿悟了…为什么用又，额，前世那数次的顿悟也应该算在内吧？
修仙之人，并非是一味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从本质上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沟通天地、感悟天道。有些修士会被困在某个境界数百年不得突破，大部分时候并不是因为实力太弱不足以晋升，而是对天道的感悟不够。
所以，修士才会有心魔的存在，心魔，就是阻碍他们沟通天地的壁障。它，来自修士内心最深处，其实也是修士本源的一部分。
如是，顿悟就显得十分重要了，可能是对内心疑问的明悟，也可能是对某种天道的领悟。
对于修士来说，顿悟是一种十分珍贵又罕见的现象。
这是一种突如其来心灵上的明悟，会给修士的修行带来极大的好处。
虽然明明大家都知道它的存在，却不能强求。
炼气期的少年，可能一年之内接连顿悟好几次；大乘期的宗师，一生未必都顿悟过一次。
前世，她就是依靠着几次关键时刻的顿悟一冲而上，直奔大乘期。
有话说：生无彩凤一起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顿悟亦是如此，不可捉摸，更不可把握。
从出世之后，安格一直是冷漠的。
待人接物，她如同一个旁观者，高高在上，没有情绪。
纵然感动，也只是一瞬。
虽然并不曾反驳过，但在她心中，自己不过是寄居在这具驱壳中，一个已经老去甚至已经死去的灵魂，她是不完整的，除了无比强大的意识，什么都没有。
没有因，哪来的果。非她种因，何必她得果。
明明一切与她无关，只是因为一个连她都不知道的缘故，她来到这个世界。
何必生、何必死、何必苦、何必笑、何必失、何必得、何必问心。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痴儿，我辈修士，逆天而行，怎能拘泥于生死？”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虚空之中传入她脑海之中泥丸宫内，一时她神识巨震，一时有些迷茫。
似曾相识，又有些陌生。好似淳淳教导，又犹如当头棒喝。
“人生有五味，酸甜苦辣咸。”那声音道。
爸爸的舍弃，亲人的蔑视，是酸；妈**疼爱、师父师兄的呵护，是甜；苦苦挣扎在俗世的生活，与野狗抢食的日子，是苦；踏上修行路，她战战兢兢，无所适从，是辣；一路艰辛行走，踏上巅峰之路，是咸。
那一生，她果真尝遍五味，又酸又苦，又甜又咸，又辣。交错翻滚，如泼滚油。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
她双目微张，射出一道精芒，回应那声音道：“前辈，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乃是佛家七箴言，晚辈历经七苦，倒是稍有心得，却要问，何为五蕴盛？”
那声音似乎沉默了一会，才道：“痴儿，佛说五蕴，色受想行识。盛，便是你。五蕴皆空，即是道。”
盛，便是你
色受想行识五蕴，便是欲望。
欲望皆为空，便是道。
貌似很有道理，貌似她眼前，铺就了一条金光大道。
安格苦苦思索。
生而为人，便要受苦，便要享福。修道之人，舍弃欲望，求得长生，才是根本。身旁一切，都不过是外物，爱恨嗔痴，只是念想，是旁门左道，是无用之物。
眼前一一闪过，前世那些人的面容，或笑或泪，或喜或悲，或怒或嗔，或哀或乐。
都已经失去了。
“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忽然出现在她的耳畔，一股温暖出现在上方，仿佛是母亲双手的爱抚：“她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保护她，不惜一切。”
“安格小宝贝，这是爸爸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哦”伯德男爵大掌中躺着一枚拙劣的空间戒指，带着疼爱的目光，笑盈盈的望着她。
“安格，把西德带出去，不要让它再回到这里。”科芙娜不舍的望着小狐狸，一个转身，却将它丢入自己的怀中，冷漠的说道。
“你是谁”杰西卡一步蹿到了安格的身前，眸中闪耀着惊惧，明明在颤抖，明明害怕的都要落下泪来，却依然坚定不移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安格妹妹，不要怕，我已经把坏人赶跑了哦”俊美无双的少年，温柔的揽她入怀，轻声哄道。
“安格妹妹，以后我一定会让你们都到利比亚来的。”美芙轻声说道，语气坚定。
“主人，你不要大脑袋了吗？”一声呜咽，软软糯糯的传来，她似乎看见了一双金色的水眸，正委委屈屈的看着她。
“安格…”“安格…”“安格…”
她头疼欲裂，只觉得心神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就要崩溃了似的。
就在她即将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刻，忽而，一道暖流升起，护住了她的神识和灵魂。
如同涓涓细流，明明纤细，却将她的神智一点点拉了回来。
“主人，快醒来。”清越的少年般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明明从未听过，却莫名熟悉。
是谁？
安格蓦然惊醒。
不想不要不明是非不辨真伪，她还剩下什么？不过一句空壳，不过行尸走肉。
先前那苍老的声音，分明就是她的心魔
明悟，只在刹那。
安格紧守心神，抱元守一，不听不看，运起《炼心诀》。
凝滞的真元在功法的带动下，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那苍老的声音又惊又怒，喝问道：“痴儿，还不悟么？”
安格淡笑，却并不睁开眼睛，感受着泥丸宫中的众生影像，看着他们慢慢消散，散落成点点星光，檀口缓缓吐气：“人生五味，人生八苦，既然生而为人，又怎能躲的过？你可知，人生有两种境界，一是痛而不言，二是笑而不语。”
那声音没有回答。
安格却并不去管它，只是径自说道：“痛而不言，视为智慧，只有经历过，才能真正识道理、明大义；笑而不语，视为豁达，亲人朋友，爱人仇人，都是过往云烟，一笑泯恩仇。”
“你劝我舍弃自身，是为了什么？”
“这具躯壳？”
“自我生，便没有你。我已知道，你不过是我臆想出来的自己，你不过是我心中的一抹愧疚，不过我不愿承认自己的一抹执念，如今，你还要为恶么？”
“你可知道，我若不存，你亦无存？”
一时间，真元阵阵翻腾。安格睁开双眸，精光四溢，只见左手结茧，右手画阵，点点星光亮起，身前浮现一个或明或暗的阵法，直奔虚空而去。
“我是安格，亦是清雅。我只是我，你，不过是虚妄”随着她的话音，阵法爆出一阵强光。
“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虚空尖声叫起，不再苍老，不再沉稳，慌乱失措。
安格闻声而动，定定的指向虚空，只见那阵法破空而起：“明心阵，破孽障，还不服诛”
“啊”一声惨叫之后，一切戛然而止。
安格只觉得心口一痛，一股腥味从喉头涌出，抑制不住，“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随即，又有一股清气上升，滋养着她的身体，好不舒适。
安格慢慢睁开了眼睛，露出浓黑的眸色，乍看上去，倒是有些像那个宁家的少年，黑发黑眸，沉郁地看不到边际。不过那也只是片刻，转瞬间，便恢复了往常的海蓝色。
身前的地面上，一团疑似血液的痕迹漆黑如墨，散发着阵阵腥臭。
“哇…安格小姐，您总算醒了”
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一个小人儿便扑了过来，将安格团团抱住，抱着她哭的伤心无比。
是杰西卡。
安格苦笑，她这刚刚结束，身子还没完全适应，僵硬的不得动弹。她这么用力一抱，差些将她整个人都捏碎了。
若不是胸前有一团温暖护着，她还真会被压的再吐一口血出来。
“好了好了，杰西卡，我不是没事吗？你先起来好不好，我动不了了。”安格无奈地道。
“哦，好的，对不起，安格小姐我…”杰西卡连忙松开安格，小脸上狼狈不堪。她动作太大，匆忙起身，一时站立不稳，狼狈的晃了晃。
安格眼明手快的放出一道真元，稳稳的拖住了她。
“这是怎么了，你到底几天没睡好了？”安格大惊，问道。
她的眼皮红而浮肿，显然不止哭了一回，眼白布满了红血丝，几乎瞧不出本来的颜色。小脸上满是憔悴之色，泪痕遍布。往日明媚活泼的萝莉少女，竟然生生瘦了一圈，像个小叫花子似的，仿佛奄奄一息。
安格心中微微刺痛，心中明白，她一定是一直在守着自己，才会如此。
哎，这孩子，就是个傻的吧？她分明没事，不晓得好好去睡一场么？
杰西卡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就是三天…安格小姐，您坐了三天了，饿不饿？我去…”
“不用你，我自己去。”安格气哼哼的道，却是气她不懂照顾自己。
“安格小姐…”杰西卡委屈的撅起嘴，嘟囔道。
瞅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脸，安格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对她心软了。说到底，她成了这模样，还不就是为了自己么？想起泥丸宫中所成的虚像，安格唇畔掀起一丝笑意。
正想开口安慰两句，忽然胸前一重，仿佛重击一般，猛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胸前什么东西这么重？
伸手一抓，只觉得指尖滑腻，又有冰凉地金属质感，提到眼前。
对上一双写满了不满的淡金色明眸，以及两颗闪闪亮亮的尖尖小牙。
所谓的…明眸皓齿？
104.光又裸少年
“这是…大脑袋？”杰西卡还没亲眼看过大脑袋龙形的模样，不由精神一阵，忍住不断涌上来的困倦感，好奇的凑了过来打量着。
她第一次见到大脑袋便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脑子里对“龙”这种生物依旧没什么印象，平素也不是没央求过大脑袋变回龙形给她看，但人家压根不带理她的，这下子总算饱了眼福，满足了一下她旺盛的好奇心。
大脑袋此时头大身子小，整个身子大约有她整条手臂那么长，脑袋要占了三分之一大，安在那小身体上极为可爱。身上的鳞片清晰可见，隐隐有刺目感。眼眸滚圆，瞳孔是金色的，有些淡，但又极好看，远望着仿佛金色的宝石一般绚烂。鼻头是个黑色的圆头，两个小孔滴滚溜圆，凑近了还能感觉到他喷出的气息，带着草木味道的灼热感。两颗尖牙龇着，仿佛在示威似的，可惜配上那颗圆脑袋，怎么看都是可爱有余，威武不足。
“是啊，你还没看过？”安格也认出了大脑袋，笑了笑，收回手，让他趴在自己怀中。
不知怎么的，安格总觉的，眼前那双眸子里，满是倔强。
“原来幼龙这么小，这么可爱啊”杰西卡惊叹一声，想象中，龙族该是庞大的、威武的凶兽，可眼前的小东西分明就不是如此。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个小不点，是怎么长成传说中整个身子有一座城市那么大，只凭肉身就能压垮城池的猛龙的？
大脑袋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要是人类的成长期也有几千年，自然也会长成庞然大物
“你怎么出来的？”安格伸手逗弄着怀里的小东西，猛然想起自己布置下的小五行阵，疑惑的问道：“还有，西德呢？”
“西西还没睡醒，”杰西卡连忙说道：“它和我一直都守在这里，还是今天早上的时候，它好像是太累了才睡着了，我就把它抱到房间里去了。”
小狐狸是魔兽，耐力要比人类好的多，何况杰西卡还是个孩子。连西德都困的不由自主睡着了，她却一直守着，该是有多么担心啊？
“谢谢你，杰西卡。你快去睡吧，我已经没事了。”目光不自觉的放软，温声道谢。
杰西卡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
知道她大约是因为自己醒来太过兴奋，安格也没有强逼，望了望天色，忽而问道：“杰西卡，我顿悟…修炼了三天，没有人来找过我吗？”
“有的。”她答应道，顿了顿，面上露出一丝狡黠，掰着手指道：“先是美味食府的宁无尘少爷送来了请帖，邀您过去玩，伯爵大人说他已经答应下来，您又在修炼，我只要应下了…第二天一早出的门，请美芙小姐帮忙扮成了您。”
小狐狸嗤之以鼻，吱吱叫道：“还说呢，要不是我帮忙弄了个幻阵，早就被认出来了，这个傻蛋”
安格伸手抚摸了一下小狐狸的毛皮，算是安抚，对着杰西卡挑挑眉：“宁哥哥愿意帮忙？”
“是，宁少爷答应的很爽快，还说安格小姐要是下次还想翘家，他那里会是个好去处呢”杰西卡愉快的说着自个的观感，她那时也是没办法，谁知到宁少爷那么好说话。那人看起来冷漠疏远了些，没想到竟然是个热心肠呢又长得那样好看…她那时也也不知道宁无尘会不会答应，只想着应该不会被戳穿，总感觉伯爵大人似乎有些畏惧宁无尘少爷，估摸着也不会去问，这才大着胆子这么干了。就算宁无尘不答应，至少伯爵大人那边也能应付过去。
这么娓娓道来，很是入情入理，小女孩也不可小觑啊
安格惊讶地朝杰西卡看去，以前没发觉，她竟然还挺能随机应变的这些想法虽然道理不深，却也不是从前的她能想到的，可见小丫头显然花了不少心里，似乎成熟了不少啊
自杰西卡晋级醒来，安格就觉得她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仔细问问，就机缘巧合的忽然顿悟，以至于也不知道她究竟如何了。
这三天，杰西卡不仅要面对一群人的疑问，还要守着她不敢闭眼，恐怕早就到极限了。
安格面容一肃，对杰西卡道：“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杰西卡微怔，伸出了手来。安格一把抓了，三指按在她的脉搏上，丝丝真元透了进去。
杰西卡只觉得手上又麻又痒，又有微微的暖意，很是舒服。见安格凝眸出神，也不敢打扰，只是很好奇她的手法，不知她在做什么。
大脑袋没有化成人形，倒是落在了安格肩膀上，亲昵的蹭着她的脸颊，淡金色的瞳孔里流露出温柔之色，看的安格对面的杰西卡喷喷称奇。
先前的大脑袋，整个像是一个无知懵懂的小娃娃，最喜欢黏着安格，就像是雏鸟恋巢一般。偶尔它会发现他偶尔会露出冷厉的神色，与他圆胖可爱的小身体很是相驳。
三天前，大脑袋没头没脑的冲入了包裹安格的五系魔法元素之中，小狐狸阻拦不及，只能在外干看着。杰西卡不知情况，也想过为什么她和西西都无法靠近安格，偏偏大脑袋可以，终究还是归在了他与安格的契约上头。
随着魔法元素渐渐减少，大脑袋和安格的身形便显露出来，只是有些模模糊糊。大脑袋抱着元素球，浮在安格心口的位置，像一个大号的配饰一般，很是搞笑。
直到方才，魔法元素完全消失，安格清醒过来，大脑袋方才离开了那个位置。
只是那魔法元素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凭空消失不见了。
“好了，”安格收回真元，放开了手，脸上没有笑意：“你那时本该好好冥想巩固的，倒是错过了，也不曾好好休息，身体已经乏到了极致…还好你领悟了元素之心，身体已经能慢慢吸收魔法元素，倒也不至于太浪费…”
杰西卡忙道：“我有冥想的，只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会醒，不敢冥想的太久…”
“冥想本就需要澄净心思，你心里担心我，又能有什么效果？”安格嗔怪了一句，又道：“先好好去睡一觉，晚些就开始冥想，那个魔法元素球…”
安格想起魔法元素球好像是被大脑袋抢走，但此刻大脑袋在她肩上，元素球又去了哪里？不禁蹙起了眉头。
“好像不见了。”杰西卡怕她责怪大脑袋，忙道：“安格小姐，您不是说我已经领悟了元素之心么？没有元素球也没什么关系的…”
“我只是觉得那元素球又古怪，你用不用倒也没什么大碍。”安格点点头，不见就不见了吧，左右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洗把脸休息去吧，看你脸色难看的。”
杰西卡应了一声，正要起身，忽而又嘻嘻笑道：“安格小姐，您还说我呢，您才该好好洗个澡才是？”
安格“啊”了一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原先的衣服仿佛粘在了身上，上边还透出点点黑色的痕迹，小脸不禁黑了下来。
素来白皙的皮肤上渗出黑色的污垢来，不用凑得太近便能闻到一股酸腐的臭味，唇角还挂着黑色的血丝，除了一双眸子，竟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她不似宁无尘那般有洁癖，但本也是极爱干净的，哪里能接受的了自己这幅模样。
杰西卡竟然忍了这许久才说。
安格瞪她一眼，这妮子不是故意的吧？
“哈哈”杰西卡笑出声来，一溜烟的跑去洗脸去了。安格也赶紧招来女仆，让她们准备热水给她好好泡个澡。
女仆们一脸莫名，不是说安格小姐出去做客了么？怎么会一脸脏黑的出现在院子里？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不过她们又不是杰西卡，自然不敢当面说的，听了吩咐赶紧去烧水。
一连洗了三遍，倒掉的水才算干净了些，安格重重透了口气。
换上干净的新衣服，粉色的公主裙十分合身，只是料子不像是自己平常穿的，要好上不少。
安格皱了小脸，召来女仆问道：“这衣服不是我的吧？”
女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才恭敬的解释了：“是妮维娜夫人让人送来的。”
妮维娜…夫人吗？
安格点了点头，挥手让人下去了，走回房间，低头想着心事。
看来那边还真是铁了心要认她做孙女了。
她才不信那位一脸清心寡欲妮维娜姑姑会干这种事儿，多半是罗兰伯爵茜茜夫人打着她的名义派人送来的。不过他们的审美倒是和她父亲伯德男爵没什么差别，简直就如出一辙。
“主人。”背后传来一个轻轻的呼唤声，一大片黑影笼罩住安格。
“嗯？”安格只觉得声音好似哪里听过，蓦然回头，霎时惊住。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赤膊的美少年，约有十三四岁，一头灿烂的金发披泄而下，盖住了半片赤luo的美背。
他皮肤白皙，身材瘦削，歪着脑袋看她惊愕的模样，看她盯着自己的下面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