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轻鸿和夏苏苏对看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眼底的意思。
楼庭瀚虽然身在江湖,却不能算是江湖上的人。他沉寂于市井之间。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只做他的逍遥王爷。既然能知道千日醉的事情,也就说明他在江湖上有着自己关系网。
三皇子买千日醉肯定不会向人透露自己的身份。楼燕瀚竟连这个都知道,能不叫人起疑么?
“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楼轻鸿淡淡一笑,没有试探楼燕瀚地打算。
他想做什么,那都是他的事情。他在做什么,也与自己无关。
既然他能好心地提醒自己,也就说明他对自己是善意的,既然这样,他自然也不会有所隐瞒。
坦诚的对人。可以让自己不那么累。
楼轻鸿管不了别人。但他可以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
“你知道?”楼燕瀚微微有些吃惊,看向自己这个向来都不怎么显山露水的侄儿。
“三皇叔。你忘了阎罗香的事情了么?”楼轻鸿笑着提醒他,“苏苏可是这方面的行家。这种小玩意只要是她见过的,便没有认不出来的。”
楼燕瀚愣了一下,倒是真地忘记了,楼轻鸿地这位王妃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只是他也一直闹不明白的是,这位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不过这不重要了,他不过是一声提醒,毕竟他还是很喜欢楼轻鸿这个侄儿的。
想明白了,也就是一声淡笑:“到时我多事了。”
楼轻鸿能这么坦白,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侄儿还是要谢谢皇叔的。”楼轻鸿认真道,向楼庭瀚恭恭敬敬的拜谢了,“皇叔能如此的维护侄儿,侄儿自然感激。”
谁对自己好,便还以真心,这是做人起码的道理。
楼庭瀚也不推却,受了这一拜,又谈了些别的,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些琐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送走了燕王,又和父母说了会话,逗逗两个小的,夏苏苏和楼轻鸿也就起身回了王府。
蜜月期,其实真的没什么事情好做的。两个人又不爱吟诗作乐,最喜欢的便是齐齐躺在躺椅上望天,偶尔转过脸相视一笑。
两个人之间那种气氛,与其说是新婚夫妇,其实更像是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其实在楼轻鸿和夏苏苏心中,大婚不过是个形式而已。认定了要永远在一起,那么大婚什么的也都无所谓。只是楼朝的诸位需要一个看这两个人呆在一起的合理理由,毕竟民风虽然开放,但礼教还是要守的。
夏苏苏和楼轻鸿这对,在京中诸人的眼里还真不是普通的惹眼。
不过就是两个血气方刚地少年男女,就算经历了人事,也不会突然改变什么。但是每每当王府的下人们瞧见两个主子相处时的模样,就会莫名生出一股羡慕之情来。
常常看见。一颗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之下,他们俊美无铸的允王爷让人在边上摆上一席桌案,边上置办几本书,席地而坐,饶有兴致的翻阅文献。而他们冷静淡雅的允王妃会坐在王爷差人放好的古筝前优雅地坐下,纤纤十指拨弄出铿锵的琴音。
那古筝,定是放在树荫最浓密的地方的。
他们的允王爷,是真的将王妃放在心坎上的。
他们的相处时淡然地。眸光交错时没有浓热的火光,只有水乳交融的款款溪流。
京中的百姓,有时候也会看到,有位帅气的让人移不开眼的少年郎,牵着一个素面朝天清清爽爽的梳着马尾辫的少女路过某一处地地域。
少年郎是帅气的叫人过目难忘,少女却是气质宜人地让人不敢生出觊觎之
哪怕是偷偷的看一眼,起了一些不算太坏的心思,都叫人觉得心虚难抑。
有时候是庙宇。有时候是聚贤阁,有时候是在某个小摊点前,有时候会在赌坊,甚至是青楼之前。
少女一双眼眸中闪着窥探好奇,少年一脸无奈的纵容,而那之后,京城中的赌坊和勾栏院在一夕之间遽然减少。
赌坊老板们苦着脸闭门思过,青楼的头牌女子也被迫从良。
因为有那样一个少年。曾仗剑而立,笑盈盈的模样很是好看。眸子却是冰冷的。
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皇帝说不出来,但却感觉的到。虽然不明显,但显然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你说,最近是怎么回事?”楼庭瀚心不在焉地再奏章上画着圈玩儿,目不斜视地样子让人以为他正在专心批改。
皇上这副样子更像是自言自语。
小黄公公了皇帝几眼,拿不准皇上是不是在跟自个儿说话。回答吧,又怕讨人嫌,不回答吧,万一给治个什么罪就要了老命了。他虽然不贪权势不爱钱财了。可是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不是?尤其是二皇子跟夏三小姐成亲之后。日子就更美好了。
他还想留着一把老骨头给两位他喜欢的贵人带孩子呢!
小黄公公也知道,若真有那么一天。自己若能有幸抱抱那两位主子的小主子就该偷笑了,带孩子哪有他地份?只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期待着。期待着会有个粉嫩可爱的娃娃,像当年的二皇子那样,用一双干净清透,却完全看不到底的眸子望着自己。
“奴婢不知。”斟酌了下,还是垂下脑袋回答了。
皇帝手中的笔停下了,敛眉苦思。眸光略过身旁那一小叠奏折,忽然有些恍然。
“你说,朕给轻儿留的奏折是不是太多了点?”转过头去看另外一边快堆成小山似的奏折,就算那些上折子的大臣问了又问,他依然还是那句话,交由允王处置。
允王府这一个月是闭门谢客的,就算您是中堂大人,也得乖乖的拎着东西回自家去。允王爷可不是什么会心慈手软的主,想在门外晒太阳就请便,晒晕了差个人丢回自己家就是了。他可不会在意这些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的官员们在想什么。
“奴婢…”的确是有点多了,明明知道皇帝有些要折腾楼轻鸿,小黄公公还是只能说:“圣上自有决断。”
这个老东西,倒是很怕死。楼庭瀚默默的瞧了他一眼,却是笑了起来。
7.赏赐
最近御史大夫们好像很忙的样子,自打上次被楼轻鸿派去赈灾之后就忙碌着筹办善堂的事宜----不是像夏府的吕教习搞的那种小打小闹的,而是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善堂。要全力以赴,做到有人的地方就要有善堂,就要有善堂的麻辣烫。
麻辣烫乃是夏府吕教习从夏苏苏那里学来后拿来借花献佛的。
这帮书呆子空有热情也是做不好的,身为京城善堂的创始人,吕印不是很高兴的给几个满腹经纶的御史大夫们上了一堂课。好在他们的脑袋还算灵光,就算是从未听过的概念,多教导两遍也就慢慢融会贯通了。
关于企业管理和人才管理的命题让这些连企业是个什么东西都没听说过的人很是佩服,就差顶礼膜拜,将吕印像菩萨一样供起来了。
企业管理且放着不谈,什么是人才?他们认为朝堂上为国家谋划做贡献的就是人才,可是人家吕先生不这么看,他说就算只是个手艺匠人,那也是人才。
没有织女织布,朝廷的官员穿什么?皇帝穿什么?没有农人,富人吃什么?权贵一样要饿肚子!没有泥瓦匠,哪里来的皇宫金銮殿?
说的挺直白,仔细一想果然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当然,人吕先生也没把官员们说的一文不值。人才是个金字塔----虽然不明白金字塔是个什么东西,但御史大夫们对吕先生绘出来的图形还是看的挺明白的。
他们是人才金字塔上的尖尖,但没有基础,他们这些尖尖终将一事无成。
有些东西,一点就通。
其实吕印不过是照本宣科,教材是夏苏苏拿来的但不是她想的,真正的主角是那只边咬着萝卜一边费力地再沙盘上划拉的兔子牙牙。
天知道它为了让夏苏苏抄下来,磨掉了自己多少保养得当的指甲啊!
谁说穿成兔子就没用了?看吧。只要有技术。只要有人欣赏。它还是能发挥很大作用滴嘛!
其中一个脑袋灵光地御史大夫硬是从企业管理人才管理中看出了治国之道来。于是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片才华横溢地文字呈给皇帝。看地皇帝心花怒放。百花灿烂。当然他也没好意思说是自己想出来地。再文末重复了下《企业管理》地概念和出处。
一般来说。凡是能当上御史地人。都不会是贪图富贵地。他们的脑袋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国家。一样是名节----这个名节和寻常所说地夫人地名节不是一个概念。而是他们身为御史大夫地气度。不是自己该得地东西。大死也不该要。
那个吕印。是夏府地教习。
似乎…从他的地二儿媳妇出生之后。夏府就好像特别容易让自己注意到。
皇帝不得不好好考虑起来。一个能说出这种道理地教习。一个能教出夏家姐弟那样孩子地先生。他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地江湖人吗?
他对夏苏苏所知还不全,如果还让他知道她会医术会毒术会五行八卦听风辨位,估计连把吕印抢进皇宫逼他当皇子太傅地心都有了。
言官们弹劾的折子也越来越少。原本还能从一本正经的言官的折子里稍稍看到点百官的家长里短嬉笑怒骂,现在却是完全都看不到。就是偶有谏本,也不过是几句带过。
鸡毛蒜皮这种小事压根不见了,前些日子三皇子被谏说是少年轻浮屡屡留宿青楼的折子也消停了。皇帝为这事还特地去问了,结果不是他的儿子改过自新一心向上了,也不是言官们对这位皇子失望透顶灰心丧气了---每天无事可做的他们可是竭诚希望三皇子能多提供一些可让他们弹劾的折子。
真正地原因是,夏苏苏在青楼被不开眼地龟公当做了新来的姑娘,给人摸了下袖角。于是几乎就是一夕之间,京城地青楼妓馆勾栏院。统统被连夜成立的允王府扫黄组给一窝端了。无数娇俏艳丽地姑娘们满京城半夜去敲相好的男子的家门。搞的一时间京城无数人家的老爷少爷们都跪了一整夜的搓衣板。
看清楚了,不是脸蛋也不是小手。就只是袖角而已。
若只是妓馆没了倒还好,咱还有赌博之风可以谈谈。现在民风富奢。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坊这东西屡禁不止,就连一些大官都对之痴迷不已。
言官要抓的就是这些人,好好的给皇帝念叨念叨,您看您选的这都什么人啊这是?
结果,好了,现在就连赌坊也关门大吉去了,听闻理由是允王妃一不小心在赌坊里差点被人推倒,允王爷觉得赌坊这地方人太多太挤看着挺碍眼的。
抗议的人们被那位在战场上有铁血之称的王爷给聚集到一起赌了三天三夜,直输的人上吐下泻差点虚脱,在发誓再不胡乱赌博之后由自家亲人领回家修身养性去了。
当然,若是平时小赌赌怡个情,那还是可以的。
话说,楼轻鸿的骗术可要比这赌坊里的人高明多了。
现在京城里只有一家赌馆在大摇大摆的开着,那就是允王爷的楼氏赌坊。赌坊很大很豪华,琳琅满目的花样十足,也公平公道,平明百姓达官贵人们交错着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可是言官们不能说,为什么?因为人家不赌钱。
少了言官们递上来的一厚叠折子,还真是感觉有些失落呢!楼庭瀚翻翻百官的奏折,无趣的打了个哈欠,剩下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正经事了,没一个能让人打起精神来的。
说起来,最近那些繁琐的事情的奏折也大大减少了,据说是因为楼轻鸿懒的常常看见差不多内容的奏折,便叫人整理出了一个章程来。上面有地,就照章办事,主要负责的官员。代办的官员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晰的很,一点余地都没有。上面没的,再找人办,办好了记录在案,下次同理来做。
这么一条章程,自然是有好处也有坏处,但因为他是楼轻鸿,所以没有人去抗议。
关于楼轻鸿的折子倒是慢慢多了起来,有褒有贬。评论不一,但总的来说,没有大错。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去搭理。楼庭瀚随手就把那些奏章给丢进留给楼轻鸿的那对折子里,让他自己去头痛好了。
只是楼朝地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并不是很了解他的儿子,对于楼轻鸿来说。别人的评价,都是梦里烟花,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传旨。赏允王允王妃,琥珀佛珠两串、玉如意两对、黄金万两、锦缎百匹。”头一抬,楼庭瀚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对着小黄公公道。“再遣人另外送一尊玉观音过去,让他们早点给朕生个皇孙。”
小黄公公微怔,自古封赏总得有个名目啊!“皇上,这,赏赐的因由是…”
“朕还没想到。”皇帝笑眯眯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地样子,“这样吧,就当是赏给朕未来的皇孙的吧!”
皇上呐,允王才刚成亲而已。要看到孩子起码还得过个一年半载吧?小黄公公庐山瀑布汗中。但无奈人家是皇帝,在楼朝。他说了算。
默默地去取了黄绢朱砂笔,又捧来了皇帝的印章。当皇帝将吹干的圣旨放到他手里地时候,小黄公公止不住的想,不知道皇后和丽妃娘娘听到这道旨意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赏了刚刚成婚的允王夫妇。封王时所赐的五千邑封地已经让丽妃气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了,这会还不知道会打击成什么样子。要知道楼展鸿大婚的时候,皇帝不过赏了一尊白玉送子观音而已。
皇后倒是叫人猜不透的,就算听到了脸上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地神色吧?进来帝后感情有好转,皇后地心思似乎放到皇上身上更多一些,对二皇子的事情反而不那么上心了。
只不过,却也不知道是表面做出来地不上心,还是真的放下了?
“对了,兵部可有话传上来?”写完了圣旨,楼庭瀚忽然想起了什么,望向小黄公公地方向,见他捧着圣旨正要跨出玄关,忙叫住了问道。
小黄公公收住脚,常年伺候在皇宫里的他比起一般农户还要显得年轻一些,面上没有什么别的神色,只是恭敬。仔细想了想,似真有人来带过话:“兵部的奴婢没见过,倒是有位工部的大人跟奴婢说过,说是千里马难寻。皇上要找千里马吗?”
皇帝的脸沉了沉,又哈哈大笑起来,挥挥手对小黄公公道:“赶紧传旨去,许你在允王府吃了午饭再回宫。”
小黄公公露了一丝喜色,连忙谢了恩,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他是不是太宠奴才了?个个巴巴的往允王府那边去,莫非那边的待遇还好过皇宫?
从前送过去的小明子,如今也是允王府的明总管明大人了。在宫里的时候瞧着小明子虽然听话却不够灵巧,不堪重用。但因为是个实心人,对主子忠心不二,这才拨给了楼轻鸿。上次他随着楼轻鸿进宫了却发现,他似乎有些地方改变了。
还是一样的忠心不二,却多了些心眼,有了几分担当,也真有几分大总管的气度。
楼轻鸿身边的人,似乎特别容易改变。
至于是为什么,楼庭瀚不明白,他也查看过楼轻鸿的日常作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8.生活
出于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算不上险恶的用心,皇帝在楼轻鸿所申请的一个月蜜月期过后直接丢给了他一大堆的政务。除了之前积累的,还有一些兵部和工部的事情。
兵部原先是由太子兼管的,以徐将军和孙将军为首。工部则是以夏苏苏的外公于明淮为首,于明淮为官清廉,是百姓口口相传的好官。
太子主要负责的是管钱的户部,户部尚书姓李,是个笑眯眯的胖子。夏苏苏的舅舅乃是户部侍郎,但却是个闲差。好在于谦是个对名利什么都比较看淡的人,权势之类的并不看重。大多数时间上差的时候都是捧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大有偷懒之嫌。只是即使如此,他也从未犯过什么差错,做的还算不错就是了。
夏苏苏喜欢外公和舅舅,就是普通女孩子对亲人的那种喜欢,当然,也和他们的性格不无关系。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说也是流着相似的血脉的。
把兵部交给楼轻鸿,显然要比给文弱的太子合适多了。怎么说,允王爷现在也算是经历过杀场的人了,总比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子殿下更适合兵部。
孙勉孙将军自前线回来之后就对楼轻鸿另眼相看,对于他的到来表示了除了让徐将军不能理解的欢欣。即便是当年太子兼管的时候,也不曾见过孙勉这副高兴的样子。
看来,孙勉是倒向了二皇子一边啊!
近来皇帝似有退位之意,但又并未言明。政务有大半推给允王爷和太子爷分别处置,偏偏给允王爷的又是些繁杂小事,虽然处理的叫人口服心服,但却也并不能显出他的能力来。
倒底是想给允王爷机会,还是在告诉他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王爷王爷,要么当个无权无势却逍遥的快活王爷。要么当个辅佐帝王毫无二心的贤王,楼轻鸿是哪一种?他会不会甘心?
楼轻鸿倒是无所谓,兵部地两位将军都比他懂行,所谓能者多劳,自然还是多多拜托他们就好。而工部那边倒是要好好考虑,于明淮虽然清廉且是苏苏的外公,但年老体衰,也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不该再剥削他的剩余劳动力了。
按照国际劳动法。让年满六十岁地人还要天天上班那可是要吃官司地。
当然。没人敢让皇帝按照国际劳动法照章办事。毕竟那位可是连劳动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地。也没人敢让一位皇帝去吃官司。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就连包青天那样胆大包天地人都只敢打龙袍。又还有谁会去捋龙须?
接替地人选自然是要考虑地。不过过去之后才发现外公大人并不是个专权地人。估计也早就明白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地千古名句。早早做好了准备。培养了接替自己地新人。
于明淮对楼轻鸿自然是不敢怠慢地。他不仅仅是自己地外孙女婿。而且还是这个皇朝地二皇子允王爷。搞不好皇帝看他顺眼就会让他接任滴。到时候就是君臣关系。
匆匆介绍了那位陈姓地侍郎给他。于明淮倒也问心无愧。自己培养出来地人是个什么样子自己自然清楚。他有信心楼轻鸿一定会对他满意。毕竟那可是他地得意门生。
只不过考验是一定地。没经过考验又怎么能够放心重用?
陈大人私下也跟于明淮说过,他对二皇子是极其敬重的。
只不过二人没想到,楼轻鸿看上去挺能干地,其实骨子里也是个懒胚子。恨不得天天窝在家里看着夏苏苏一整天的细水长流。也不愿意在工部或是兵部耗着研究家国大业。
民生国力。让那位太子殿下头疼去吧!
于是,陈大人一头雾水的被予以重任。然后于明淮老爷子就被楼轻鸿给拖到允王府喝酒去了。
夏苏苏教训之一,要花天酒地可以。得在家里。
所谓花天酒地,自然对着的只有她一朵花,酒倒是好酒,清纯的稗酿。
所谓稗酿,是利用小麦发酵,然后利用特别定做的酒具漏出清澈液体后存放而得。说白了,原本夏苏苏时想做啤酒来的,但是的专业是农业,虽然简单知道啤酒发酵的流程,但做出来地东西喝着总和她曾喝过地啤酒有点不一样,感觉还是带了点老白干的感觉,度数过高。
于是取名稗酿。
制酒楼轻鸿是比夏苏苏还要外行地外行,在他们那个时代,念书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所以他学会地仅仅是一些基本的东西,再有就是演技了。
当然,他堂堂一皇子,实践自己演技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楼轻鸿拽走了工部尚书,留下陈侍郎等人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压根都不关心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利。
又或者,他是根本不在乎?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皇子呢?一时间,兵部和工部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座看似门庭洞开,却是比天牢还难进的王府中。
楼轻鸿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规矩,唯有一条,那就是下班之后,也就是离开工部或是兵部之后的时间,绝对不许有人去打扰他的生活,紧急事件可以例外。
就算要拜访,也一定要选白天,而且还得事先预约。因为他会经常和娇妻出外踏青,未免耽误他们的出行,但凡有人想见他的,必须预约。
王府的门卫也是冷硬的不通情理----这自然是外人的看法。他们不过是油盐不进罢了,来人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夏府或是皇宫的人,没递帖子允许接见的人坚决请回。塞银子也没用,因为没有人想被逐出府外。
夏苏苏虽然看着是个和善温柔的主母,但实际上却是个说道做到的。从前她还只是夏三小姐地时候府里的人就对她服气,那些不服气的早被楼轻鸿一一收拾了赶出去。而现在,她是允王妃。是这座王府唯一且仅有的女主人,她绝对是开罪不起的。
因为他们的允王爷一定是站在王妃一边的。
但另一方面,夏苏苏又是宽容的。侍卫们一天只需站四个时辰的岗,三班轮替,一周还能得一天地休假,每月共有四天,在别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的事儿轻松了,俸禄却一点也没降下,反而年底或是过节时还有红包拿。
同理。下人侍女乃至太监都是同样的。太监有皇宫定奉可拿,就每月多个红包,虽然不多,却也可以暖暖人心。
夏苏苏不要这些人为他们做什么,反正那五千邑每年的供奉他们也花不完,不如分写给诚心实意为自己家做事的人。又可以拉拢人心,何乐而不为呢?
明公公先是诧异,后又觉得夏三小姐是不是有些宅心仁厚地过火了。到了最后,夏苏苏直接一言以蔽之:她那是怕银子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