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实在寻不到好的,大不了就找林祭酒把他家的要过来。
孙子和泰山石,想来林祭酒知道怎么选。
“那女儿就先回房了。”
“去吧。”安抚好女儿,骆大都督回了衙门。
一名属下把信奉上:“大都督,五爷的信。”
骆大都督把信看过,松了松眉头。
老五信上说沿路山匪已经剿灭大半,动作还算利落。
衙门里要处理的公务多,骆大都督很快埋首案牍中。
这些日子,京城陆续发生几件事。
一是陈阁老府上的二姑娘参加完平南王妃的寿宴后当夜暴毙,一是林祭酒家不知什么原因砍了园子里几棵大树,还有一件事依然出自陈阁老府。
陈阁老遭到了多名官员弹劾,最主要一项罪名就是治家不严。
这其中,骆大都督自然出了一份力。
入阁拜相是大周文臣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陈阁老走到这一步不知踩了多少人下去。
每一个阁老的位置都有无数人虎视眈眈盯着,盯得眼睛都红了,如今好不容易抓到陈阁老这么一个遮掩不住的把柄,又有骆大都督推波助澜,自然是拼尽全力把陈阁老拉下马。
于是风光了多年的陈阁老落了个回家养老的结局,算是京城顶尖圈子一员的陈府一下子被踢了出去,一家老小黯然离京。
官海沉浮,世事莫测,本来只是一个小姑娘的一时冲动,最后一个鼎盛家族就这么散了。
一时间,无论是参与了把陈阁老踩下去的人,还是看热闹的人都唏嘘不已,不约而同加强了对族中子弟的管束。
这些人教育子女时还不望悄悄提一句:“莫要跟骆姑娘比,骆家只看眼前,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
骆大都督是权臣,也是宠臣,越是这样的人越怕一朝天子一朝臣。
等将来,有骆家人还债的时候。
什么,骆大都督的女儿们可以靠嫁个好夫婿翻身?
别逗了,除了早就定亲的骆大姑娘,其余三个女儿能嫁出去才怪呢。
也有人不大认可:“据传骆姑娘与开阳王有点不清不楚呢。”
听到这话的人嗤之以鼻:“你要是被骆姑娘调戏过,也能传你与骆姑娘不清不楚。一个男人被女子非礼了,还能兴高采烈把这个女子娶回家?”
必须不能啊,除非这男人有病。
开阳王有病吗?
卫晗确实有病,所以自从那日在酒肆与骆笙分开就默默数着日子,只看一个月内李神医会不会登骆府大门。
这期间,石焱向他禀报了骆姑娘去林府要林家两位公子陪着逛园子,骆姑娘逛街时对某个俊俏男子嫣然一笑吓得对方落荒而逃,骆姑娘带着表哥走街串巷吃喝玩乐,骆姑娘……
卫晗打发石焱继续去刷恭桶,换了石燚去盯着,耳根终于清净了。
得了清净的年轻王爷又忍不住想:骆姑娘今日又做了什么呢?
他当然不是关心骆姑娘做什么,主要是好奇骆姑娘究竟做什么能把神医引来。
一连数日没从石燚那个闷葫芦口中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卫晗默默把两兄弟的差事对换了一下。
这一日,拿到号牌进了院子等着见神医的人们突然听屋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岂有此理,气死老夫了!”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是神医在吼吗?
不能,神医那样的神仙中人,怎么能吼这么大声呢?
屋中,李神医捏着一封信气得脸色铁青。
他遣人跑了一趟南阳,想确认是否真有一位“李神医”在那里打着他的名号行事。
谁成想南阳城没有李神医,金沙却有个王神医,名声都传到南阳去了。
那个王神医不但卖养元丹,还卖退寒丸!
是,对方称退寒丸为千金丸,可从派去的人连同信一起送回的两粒药丸来看,所谓的千金丸就是退寒丸。
这也就罢了,能以退寒丸救人性命算是积德行善,可用养元丹给人治病却不懂得药引是怎么回事?
没错,王神医名声传到南阳不是因为医术高超,而是因为这王八羔子卖假药!
可气死他了。
更令李神医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劳什子王神医如何弄出的养元丹与退寒丸。
李神医抖着胡子叹了口气。
想要解惑,只能等到派去的人把那王八羔子带回京城来了。
还好算算日子也快了。
------------
第92章 缺小二吗
时间离骆笙所说的一月之期越来越近,李神医一直没有登骆府大门。
卫晗渐渐觉得再一次被那个女孩子忽悠了,许是习惯了,对此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请不动神医,对他来说到底有些麻烦……
而骆笙呢,该吃吃,该喝喝,大半时间都放在了闲逛上,仿佛早就忘了承诺开阳王的事。
骆姑娘上街当然不是一个人,一般会配表哥一枚、丫鬟两枚,有时还会带个面罩纱巾的仆妇。
论排场,远不及先前,但论威慑力,丝毫不减。
这从不少自诩美貌的男子见到骆姑娘就如避蛇蝎可以瞧出端倪。
再一次遇到一名白面小生认出骆姑娘后眼神闪烁着避开,红豆掐腰啐了一口。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真当自己是天仙呢。”
姑娘的三个面首哪一个不是貌比潘安,司公子死了不提,知道明公子与小负雪现在在干什么吗?
在养大白!
那么漂亮的两个人姑娘都打发去养鹅了,刚刚那鞋拔子脸以为祖坟冒青烟吗,能被姑娘看上?
红豆越想越气。
蔻儿在一旁劝:“好啦,丑人多作怪,为了这个生气不值当的呀。”
“我就是气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红豆气鼓鼓道。
蔻儿捏着帕子抿嘴笑:“我看他们可不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真要对咱们姑娘避如蛇蝎,碰到了默默走开不就好了,非得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姿态来。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红豆配合问。
“欲擒故纵!”蔻儿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点了点,“这种人表现得不要,心里说不定巴不得被姑娘看上呢。咱们姑娘是谁啊,是拿珍珠当弹子玩的骆姑娘,你还真以为有这么多贵公子?吃不上饭想攀高枝的可多呢。”
前朝还有两个宰相为了娶寡妇好得到人家大笔嫁妆大打出手呢,臭男人清高什么呀。
红豆严肃点头:“蔻儿,我头一次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蔻儿抿抿嘴:“我哪次说得没道理呀,我早就说过,凡事只看表面是不行的呀……”
红豆默默捂上耳朵。
骆笙对两个小丫鬟的叽叽喳喳毫不在意,忽然驻足问一声不吭的秀月:“秀姑,你觉得这里如何?”
秀月沉默着表示出诧异。
她不懂骆姑娘突然问她这个干什么。
骆笙伸手指了指,淡淡道:“回头我们在这里开一家酒肆,你说会不会生意兴隆?”
秀姑沉默了一会儿,实话实说:“如果厨子有姑娘做菜的水准,定会生意兴隆。”
进京的路上她对骆姑娘的精湛厨艺已经有了了解,在大都督府的这些日子她在小厨房当差,骆姑娘时常会点名让她做某道菜。
等她做好了端过去,骆姑娘往往会把她叫到跟前指出这道菜的欠缺之处。
而每一次听着骆姑娘的指点,她就越发觉得骆姑娘与郡主相像,甚至偶尔恍惚一下,会有种骆姑娘与郡主是同一人的错觉。
不然世上怎么可能有想法完全一致的两个人呢?
可郡主十二年前就香消玉殒,与骆姑娘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大概是她太想念郡主了。
她的郡主啊,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骆笙看到了秀月眼中隐现的泪光,心中一酸,却只能佯作未见,笑问:“到时候让秀姑来当大厨怎么样?”
“我?”秀月彻底愣住了。
“嗯,你当大厨,我也会帮忙,这样的话酒肆定会客似云来吧?”
“会的,会的!”没等秀月搭话,走在一旁的盛三郎就猛点头,激动得就差拉骆笙小手了。
他容易吗,送表妹进京后一直赖着不走,就是等着表妹许诺的那顿饭!
结果盼星星盼月亮,连亲娘质问他为何还未归的信都等来了,还没等来表妹那顿饭。
一定是老天不忍他这么可怜,表妹居然要开酒肆,还会亲自下厨!
“表妹!”盛三郎深吸一口气,郑重问道,“你的酒肆缺小二吗?”
如果表妹真的会时不时下厨,那他就写信回家说这一二年之内不回去了,他要在京城闯荡一番,衣锦还乡。
“小二?自然是需要的。不过表哥——”
“我可以!”盛三郎拍拍胸脯,“表妹你看我这身板,端盘子上菜力气绝对够,还能偶尔兼个打手。”
他又捏了捏脸颊:“长得也不丑啊,肯定不会把食客吓跑。”
他觉得多吸引点女食客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做人要谦虚,不好说出口。
偶然路过的人暗暗摇头。
这些公子哥真是瞎胡闹,居然要去当小二,这怎么可能呢。
好奇之下,那人放慢了脚步。
“表妹,到底成不成啊?”盛三郎一脸期待问。
“表哥若是不介意,当然可以。”
骆笙不觉得让盛三郎当小二有什么不行的,毕竟对方自己乐意。
等到酒肆开起来,她身为大都督之女还要当厨子呢。
“那就说定了。”
骆笙点头:“说定了。”
放慢脚步听热闹的人一脸呆滞走了,边走边想:回头这里开了酒肆,他得来尝尝。
骆笙望着某处铺面,微微勾起唇角。
这些日子的闲逛总算有了收获,这间铺子以后就是她的酒肆了。
她走街串巷,仔细勘察勋贵聚集之地的布局,就是为了选这么一处恰好合适的地方把酒肆开起来。
从平南王府到此处的路只有一条最方便,而这条路上又有数处方便设伏与藏匿。
她要以酒肆为饵引平南王上钩,等鱼儿习惯了在固定时间走固定路线来觅食,杀平南王祭献父母亲人!
骆笙眸光冷然,深不见底,凝视着那处脂粉铺子绷直唇角。
一旁盛三郎突然反应过来,提醒道:“表妹,你说要开酒肆的铺子是一间脂粉铺啊。”
红豆撇嘴乐了:“这有啥,姑娘看中了,买过来就是了。”
“我看人家生意尚可,若是不卖呢?”
酒肆不能开不成啊,好担心。
“不卖?”红豆声音拔高了几分,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盛三郎,“表公子说什么笑话呢,我们姑娘看中的东西,就没有不卖的。”
不卖,那只能是钱不够。
她们姑娘差钱吗?
------------
第93章 赔本买卖
盛三郎却误会了红豆的意思,看着骆笙皱眉道“表妹,强买强卖不好吧?”
表妹见了俊俏郎君调笑几句,说实在的当男人的也没啥损失。要是他就很乐意啊,只要表妹管饭就行。
可强买人家铺子可能断人生计,良心上过不去。
“强买强卖?”骆笙淡淡笑了,“表哥放心,不会强买强卖的。”
盛三郎没听明白“那人家要是死活不卖呢?”
骆笙想了想,道“那就试试吧。”
她说罢,举步向脂粉铺子走去。
“表妹,等等。”盛三郎赶忙追上。
正如盛三郎所说,这家脂粉铺子生意尚可,虽到不了客似云来的地步,但店中正挑选胭脂水粉的客人很有几个。
骆笙一进门,店内就是一静。
铺子坐落在勋贵云集之地,做的也是这些人的生意,店中顾客自然有认得出骆笙的。
骆姑娘怎么来这里了?
难道说花想容新出了上品的胭脂水粉,把大名鼎鼎的骆姑娘都引了过来?
不能啊,她们都是老顾客,真要出了新品能不知道么?
西城有两家很有名的脂粉铺,这家铺子排不上什么名号,也因此以往骆姑娘只踏足过一次就再没来过。但能在此地做生意的都是人精,凡是上过门的贵客若下一次认不出来就不用干了。
很有眼色的女掌柜亲自迎上来,满脸堆笑“骆姑娘里面请。”
骆笙微微颔首,抬脚往内走。
一旁蔻儿开口道“我们姑娘要挑一些胭脂水粉,掌柜带我们去雅间吧。”
凡是上点档次的铺子总会为身份尊贵的客人准备雅间,无非多少罢了,花想容自然不例外。
女掌柜没有丝毫怀疑,恭恭敬敬领着骆笙等人进了一间屋子。
屋内熏香淡淡,香品上佳。
有伶俐的女伙计奉上香茗,又无声退至一旁。
女掌柜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放在桌上,里面摆着一个个圆饼样的精美瓷盒。
“这是咱们店最好的几样胭脂,请骆姑娘过目。”
骆笙随意扫了一眼,问女掌柜“不知贵店东家是何人,我有笔生意要谈。”
谈生意?
女掌柜愣了一下。
“怎么,掌柜不方便说?”骆笙淡淡问。
女掌柜只剩下干笑。
骆姑娘她不敢得罪,不方便说也是真的。
在这个地界儿做生意的都是有来历的,与官宦勋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骆笙望着女掌柜微笑“掌柜知道我是谁吧?”
“当然知道,您是骆姑娘。”
“我父亲呢?”
女掌柜说不下去了,脸色不由白了些。
“我若去问家父,家父一查便知。掌柜又何必做无用功,两头不讨好呢?”
女掌柜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骆笙语气越发冷淡“好了,你也可以先去问问你的东家,就说骆姑娘找他谈生意。他愿不愿意出面是他的事,掌柜何必为难自己呢。”
女掌柜一听猛松了口气。
对啊,她只是一个掌柜的,哪能掺和这些。骆姑娘找东家谈生意,她派人给东家传消息就是,东家露不露面就是东家的事了。
女掌柜召来一名伙计耳语几句,伙计立刻匆匆离去。
“骆姑娘稍等。”
骆笙颔首。
女掌柜莫名觉得压力大,讪笑道“骆姑娘可以看看咱家的胭脂水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么大眼瞪小眼很尴尬啊。
“不用看了,都买下吧。红豆——”
红豆立刻摸向腰间荷包,用两个手指熟练夹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掌柜看看够么?”
掌柜双手接过银票,已经说不出话。
骆姑娘真是财神爷啊,该不会要把这间脂粉铺子买下来当东家吧?
要是这样,她愿意继续当掌柜!
骆笙慢慢喝着茶,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就有一名婆子匆匆赶来。
婆子见了骆笙先问过好,自报家门道“老奴是赵尚书府上二奶奶的陪房,这间铺子我们二奶奶投了一些钱,不知骆姑娘要谈什么生意?”
若不是撞上了骆姑娘,这等情况是不会轻易透露给人知道的。可谁让骆姑娘的父亲掌管锦麟卫呢,真想查哪有查不到的。
骆笙啜了一口茶,拿手帕轻擦唇角。
原来是在平南王府遇到的那位刑部尚书的次孙媳悄悄开的。
她对京中形势一无所知,自然要多了解一些,那日回去就随口问了赵尚书家的大致情况。
赵尚书有二子,大房的两个孙子都已娶妻,二房的孙子年纪还小,所以一听这婆子说是二奶奶,便知道是赵尚书的次孙媳妇。
“你能做主?”骆笙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婆子问。
婆子笑道“二奶奶把事情交给了老奴,倘若是实在不好做主的事,就请骆姑娘包涵一二,容老奴再去请示二奶奶。”
“我要把这间铺子买下来。”
婆子陡然变了脸色。
没想到骆姑娘一开口,她就得去请示主子了。
这间铺子盈利虽不算多,胜在细水长流,好不容易在这个地界儿打开了局面,二奶奶哪舍得放手。
“一万两。”
婆子脸色再变,腿一软险些跪了。
即便此处繁华,铺子又有了稳定客源,真要变卖顶多折合白银三千两罢了。
一万两——这,这是要拿钱砸死人吗?
“如何?”骆笙神色笃定,等着婆子的答复。
婆子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字“卖!”
平白多赚七千两,不用请示二奶奶她就能拍板。
要知道这么一间脂粉铺一个月盈利不过四十两,这要开多少年才能赚到七千两啊。
要是这笔买卖黄了,二奶奶非得弄死她。
“既然愿意卖,那择日不如撞日,把牙人请来写下文书契约,办理铺子易主手续吧。”
婆子千言万语再次化成一个字“成!”
不过就是消磨了小半日的工夫,铺子的房契已经被红豆收入怀中。
出了胭脂铺的门,红豆笑眯眯道“表公子,婢子没说错吧,我们姑娘看中的东西就没有买不到的。”
而盛三郎的心情就有些沉重了。
他不小心听到那个女掌柜嘀咕了,说这间铺子市面上最多值三千两,可表妹却花一万两买下来了。
少年忧心忡忡问“表妹啊,你这样做生意不会把嫁妆都赔干净吧?”
------------
第94章 王大夫进京
“嫁妆?”红豆声音又拔高了,“我们姑娘准备嫁妆干什么?”
盛三郎一时没弄明白小丫鬟的意思,看着骆笙的眼神有了怜悯。
他又忘了,表妹从小没有娘,姑父一个大男人估计是忘了给表妹准备嫁妆这回事了。
想一想堂妹佳玉,大伯娘从她出生起就一点点给她攒嫁妆了。
这有娘疼和没娘疼,对女孩子来说就是不一样啊,表妹真招人心疼……
盛三郎一时想远了,就见红豆嘴一撇,神色带着不屑:“我们姑娘想养面首养面首,想拿珍珠打鸟雀就打鸟雀,实在无聊还能给大白梳梳毛,这么美滋滋的日子是想不开吗,为何要嫁人?”
嫁人太危险了,先前在金沙时姑娘对那个姓苏的起了一点心思,谁成想就倒了大霉,险些把命丢了。
嫁人?姑娘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盛三郎瞠目结舌,茫然把目光投向骆笙求证。
一旁蔻儿猛拉红豆衣袖,嗔道:“红豆你快住嘴,怎么能把真实想法说给别人听呢!我跟你说,很多事都是能做不能说,口无遮拦是不行的呀……”
盛三郎揉了揉太阳穴。
不行,他得缓一缓。
脂粉铺子的房契已经到手,骆笙没了到处逛的心思,对盛三郎笑笑:“表哥,我们回府吧。”
盛三郎胡乱点头:“好,回府。”
走了几步,盛三郎还是没忍住小声问:“表妹,刚刚红豆说的是真的吗?”
不嫁人?养一辈子面首??
骆笙肃容:“表哥莫要听红豆乱说。”
盛三郎松口气。
表妹还有救!
就听身后蔻儿对红豆小声道:“看我说得没错吧,还是姑娘会说话。”
盛三郎:“……”
算了,人各有志,他只要管好自己这张嘴多吃好吃的就够了。
而卫晗也从石焱口中得知了骆笙买下脂粉铺子的消息。
“骆姑娘要开酒肆?”
石焱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眼神贼亮:“是,骆姑娘的表哥还说要去当小二呢。”
这些日子他陆陆续续向主子禀报了不少关于骆姑娘的事,每一次主子都冷冷听着一言不发,这还是头一次主动问起。
可见主子对骆姑娘的厨艺也是念念不忘,就跟他一样。
“不是卑职说,盛三郎也太狡诈了,当小二肯定要管吃吧,他吃上两碗臊子面就把一个五品官的年俸吃出来了……”
就盛三郎那种饭桶,不去骆姑娘的酒肆当小二混吃,难道还能谋个一年两百两的差事吗?
卫晗忍不住低笑:“真要开了酒肆,自然不会一百两银子一碗臊子面。”
他眉如墨泼,瞳仁乌黑,宛如冬日的一轮皎月,这么一笑才多了一丝烟火气。
石焱对这般容色却抵抗力十足,毕竟看惯了,而骆姑娘的饭菜却没吃够。
小侍卫露出傻笑:“主子,看在卑职这些天尽职尽责的份上,能加薪吗?”
他要攒钱,他要去骆姑娘的酒肆吃东西!
卫晗收起笑,声音冷得骇人:“林府砍树的事暂且还没处置你,是不是想提前领罚?”
这混账竟混进林府去,还被林大公子发现了,唯一庆幸的是没被对方认出来,不然他的脸面要丢个干净。
石焱肩膀一缩,讷讷道:“卑职错了。”
“继续盯着骆府。”卫晗淡淡道。
一月之期马上就要过了,而骆姑娘已经开始准备开酒肆,把约定当回事总放不下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而这一日,一直处于暴躁状态的李神医终于见到了王大夫。
强抓了王大夫进京的是李神医的仆从。
这个仆从原本是个行事不羁的侠客,因为被仇家追杀险些丧命,是被李神医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从那之后他便以仆人自居,跟着李神医很多年了。
“就是他?”李神医盯着蔫黄瓜一样的王大夫,一脸嫌弃。
仆从拱手:“正是此人向富贵人家兜售退寒丸与养元丹,小人是从一群殴打他的人手中把他救下来的,当时他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了。”
李神医更气了,骂道:“你这蠢材,有退寒丸与养元丹在手却混成这个样子,丢不丢人?”
胡子邋遢、神情憔悴的王大夫直接就哭了。
他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