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小笼包难得争气一次。罪也受了,是不是真该给他看看?
“快出去吧。”凯丽推着她去了花厅。
青鸽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用碧绿荷叶盘盛着的糯米桂花藕。一碟水晶鲜虾萝卜卷,一碗香芹小炒五花肉,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份热气腾腾的孜然烤鹿肉。
凯丽发出兴奋的欢呼声,抚掌道:“正好杰克和爱丽丝都不在,今日我可以好好享受大周的美食了。”
甄妙跟着坐下,拿起了刻着青藤花纹的银筷子。向烤鹿肉夹去。
凯丽声音微微提高:“妙,你居然要吃东西?”
甄妙有些懵:“不是开饭了吗?”
凯丽连连摇头:“不。不,不,你不应该吃东西的,穿着这样美丽的衣裙。你只能优雅的坐着,或者去花园里慢慢散步。”
凯丽说完,抱歉一笑:“那我就先吃啦。”
甄妙坐姿笔挺的杵在那里,看着凯丽大快朵颐。
她没法不笔挺,稍微歪斜一下,那鲸鱼骨架就该戳自己肋骨了。
眼看着呈上来的美食已经被消耗了大半,甄妙再也忍不住,拿起筷子精准的夹起一块烤鹿肉,不给凯利说话的余地。就迅速吃了起来。
凯丽看着甄妙的眼神格外复杂。
甄妙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是猪油蒙了心,才为了穿着的好看放弃美味的烤鹿肉。
“妙。你真的不能再吃了。”凯丽目瞪口呆好一会儿,赶忙提醒道。
“请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不让油渍污了衣裳的。”甄妙歉意的冲凯丽笑笑。
凯丽不停地摇头:“不只是这个问题——”
话未说完,有丫鬟禀告:“大奶奶,世子爷来了。”
话音还未落,罗天珵已经挑了帘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温三舅父子三人。
凯丽忙站起来迎接。
甄妙嘴里还含着鹿肉,忙咽下。用帕子拭了嘴角,急匆匆站了起来。
她早忘了身上还穿着西洋宫廷裙,这一站起来,吃了东西后的胃部被撑大,受不了束腰的束缚,只觉一阵憋闷刺痛传来,眼前一黑就往前栽去。
罗天珵一下子从震惊中惊醒,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拦腰抱起来,面色大变:“怎么回事儿?”
盯着她胸前露出的大片白皙,他下意识的侧了身挡住旁人的视线。
凯丽相当镇定,嘴角还含着笑:“她穿了这样的裙子还吃东西,定是受不了束缚,憋的晕过去了。”
罗天珵望着面色苍白、嘴角还泛着油光的甄妙,脸色铁青。
这到底是什么幺蛾子?
“没事的,只要给她换了衣裳,就好了。”这次开口的是温三舅。
对上罗天珵疑惑的目光,他同样相当淡定:“凯丽年轻时,一般两天会昏上一次。”
罗天珵默默转了身。
真是够了!
“小舅,舅母,请容我先告退一下。”
他抱着甄妙大步进了内室,赶走了要跟进来伺候的丫鬟,沉着脸把甄妙放在床上,翻了身,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把那该死的衣裳脱了下来。
看见甄妙肋下的青痕,罗天珵倒吸一口气。
甄妙悠悠转醒,看着近在咫尺的罗天珵,一时还回不过神来,忽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掀起覆在身上的锦被,不由惊呼。
“你,你——”
难道是她穿着那裙子效果太好,以至于世子狼性大发,不顾小舅舅他们还在,就把她抱来这里肆意妄为?
她脸一下子通红,嗔怒道:“世子,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我知道这很丢人,不过放心吧,小舅他们不会笑话的,他们是过来人,已经相当有经验了。”
什么?
甄妙忽然觉得西洋文化太可怕了,小舅舅被同化了不说,连世子也学坏了。
她扯过被子盖住脸,埋怨道:“你就不羞啊?真是混蛋,下流…”
罗天珵越听越不对劲,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他扒开被子,不顾甄妙的惊呼,翻过她的身子对着雪白挺翘的臀打了一巴掌,边打边道:“你这个笨蛋,穿的什么稀奇古怪的衣裳,丑死人不说,还折腾的自己昏过去了,我再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笨蛋!”
甄妙吃痛低呼,被罗天珵强行拉了起来,指着她肋下道:“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儿!”
甄妙低头,这才看清那一圈触目惊心的青痕,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么严重?”
“所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那衣裳又如此古怪难看!”
“你真觉得难看?”甄妙惊讶。
罗天珵相当肯定的点头。
甄妙欲哭无泪。
她以为,这种西式的宫廷裙,会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却忘了这个时候的人,审美是大大不同的。
这么说,她白被裙子勒晕过去了!
罗天珵无奈叹气,转了身从抽屉里取出上好的云霜膏,沾满指腹,替她细细涂抹着。
清凉之气传来,甄妙顿觉舒适不少。
“好些了么?”
自觉丢了大脸,甄妙勉强点了点头。
罗天珵手指热度惊人,不知不觉的向上移去,最终停在那红色樱桃处,轻揉慢捻。
甄妙忍不住嘤咛一声,身子往后缩了缩。
“别动,还在给你涂药!”罗天珵声音已经暗沉下来。
“你少胡说——”
罗天珵抬眼,眸中已经波光涌动,情潮如水,露出个潋滟笑容:“我哪有胡说?”
他俯身,一口含住了早已挺立的红樱桃,腾出的双手缓慢温柔的向下移去。
一时床幔飘动,玉床轻摇,室内光线几经变化,才渐渐云消雨散,散发出一股令人脸红心跳的味道来。
白芍和阿鸾红着脸进来收拾妥当,匆匆出去了。
又过了两日,甄妙还是耿耿于怀,问罗天珵:“那裙子,真的那么丑?我听三舅母说,每次小舅舅看她穿,都很欣赏呢。”
罗天珵面色古怪,抽动着嘴角问:“你确定小舅舅是欣赏?”
“难道不是?”
罗天珵以手抵唇,轻笑一声:“昨日我和小舅喝酒,倒是听小舅提起这事来了。他说——”
他停顿一下,好笑地看甄妙一眼,接着道:“小舅说啊,他第一次见三舅母穿成这样出现在他面前,都吓呆了,连话都忘了说!”
原来如此!
甄妙恨不得捶地,三舅母,您和小舅舅认知偏差这么大,你俩都知道么?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三舅母说,小舅是极喜欢她的——”
罗天珵面色更加古怪,挑了挑眉:“皎皎,你真想知道原因?”
“嗯。”
罗天珵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很简单啊,小舅说,三舅母隔三岔五就晕倒一次。然后,就像我们那日一样了…”
甄妙脸色绯红,狠狠白他一眼:“我不信,小舅舅会对你说这种话!”
罗天珵嗤笑一声:“这话不用说,猜也猜到了,不然那能把女人勒的断气的裙子有什么用?不就是等她晕过去后,让男人来解救的吗?”
原来还能这么理解,甄妙觉得,她已经醉了。
温三舅上任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
大周国库空虚,开海禁一事早就迫在眉睫,有了温三舅这样熟悉西洋文化的人才,自然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昭丰帝大笔一挥,即刻上任。
甄妙和杰克、爱丽丝两个孩子相处出了感情,不顾那日下起了绵绵秋雨,一直送到了京郊码头。
秋雨如针,刮在人脸上生疼,却阻不了送行之人的惜别之情。
“行了,你们都回吧,以后有机会就回东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写信过去。”温三舅环视过每一个人,拱了拱手。
“妙,你一定要来东禺。”凯丽凝视着甄妙热泪盈眶,然后声音转小,“实在不行,你回去问问,你那会做菜的丫鬟什么时候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坏人姻缘
送走了温三舅一家,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天越发的凉,每日清晨,枝头窗棂都开始结了一层白霜,呵一口气,就可以看见缭绕的白龙。
甄妙听了管家的回报,有些诧异:“二夫人今日要出门?”
“是的,说是要去大福寺上香。”管家毕恭毕敬地回道。
他们这些人,若说最开始时还有些蠢蠢欲动,那么在田氏身体越发不济,直到娶了儿媳还没有再重新管家时,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就淡了下来。
甄妙沉吟一番道:“你去把掌管书信来往的王管事叫来。”
前些日子罗二郎那阴阳怪气的表现,总让人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说不定,二房那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多时,王管事就一路小跑着赶来,微微有些气喘:“大奶奶,传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王管事,坐。”甄妙示意白芍搬来一个小杌子。
王管事快速看了白芍一眼,又赶紧收回了目光,轻轻坐在了小杌子上,身子前倾。
“最近这段时日,二房那边可有什么帖子书信?”
“二房?”王管事心头一跳,大奶奶这是干什么,虽然管着家,但连其他几房的书信往来都过问,似乎有些过了。
不过他还是没敢犹豫太久,就道:“回大奶奶,这段时日,专门给馨园那边送的帖子,总共有两张,一张是三奶奶娘家的,还有一封…是建安伯府送来的。”
他也觉得稀奇,那建安伯府送信。不是给大奶奶的,居然是给二夫人的。
甄妙一听是建安伯府送来的,立刻心里一沉。
她反应再迟钝,也没忘了李氏前不久带着五妹、六妹过来是做什么的!
这么说,田氏和李氏。这是达成协议了?
“行。王管事,你先下去吧,白芍。替我送送王管事。”
“大奶奶太客气了,不敢劳烦白芍姑娘送。”王管事起了身,话虽这么说,却忍不住又看了白芍一眼。
白芍绷着脸,淡淡道:“王管事。请吧。”
等把王管事送走,甄妙叫来了阿鸾和青黛,想了想,又喊了青鸽:“走,随我去大福寺上香。”
大福寺就在皇城背后的青山上,甄妙乘了马车,行了不到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只是想要进寺院,却只能把马车停在一旁,沿着山梯拾级而上,还好这段路对没有停下过锻炼的甄妙来说,并不算什么。其他三个丫鬟,除了阿鸾略有些娇喘,青黛和青鸽更是健步如飞。
见了知客僧,甄妙禀明了身份,然后道:“我和婶婶相约一起来上香,乘的马车在路上坏了,耽误了些时间,不知道我家婶婶现在在哪个殿里上香了?”
知客僧不疑有他,双掌合十道:“贵府二夫人就在天王殿右侧的厢房里,明悟,带女施主过去。”
一个小沙弥过来,脆声道:“女施主,请随小僧来。”
一行人从大殿穿过,隐约听到屋子里传来的说笑声。
“女施主,到了。”
小沙弥上前敲开门,田氏看清来人,不由怔住。
甄妙露出个笑容:“二婶,我那车子总算修好了,没让您久等吧。”
不等田氏说话,她冲小沙弥道了谢,领着阿鸾三人进去了。
大福寺的厢房不大,打扫的却非常安静,里面陈设也不粗陋,窗台上还放着一盆开得正好的茶梅,一看就是为大户人家的女眷提供休息的地方。
就是因为屋子不大,甄妙只是扫一眼,就把里面情形看了个清楚。
李氏还坐在厢房靠墙砌的大炕上,手边是一张炕几,上面摆着茶具,甄冰和甄玉则在李氏下首坐着。
见甄妙看过来,甄冰脸色通红,格外难堪,甄玉则板着个脸,似乎在强自忍耐着什么。
甄妙气得心肝疼。
李氏可真行,就算再想与田氏结亲,也没必要巴巴的把五妹带来给人相看呀,尤其是罗二郎那种货色,就是大街东头那家生了天花一脸麻子的姑娘,配他都糟蹋了!
“二婶和二伯娘,这是巧遇吗?”
田氏勉强笑笑:“是呢,谁知就这么巧,遇到你二伯娘了,还看到了你两个堂妹,啧啧,不是二婶说,你两个堂妹,都是顶好的姑娘。”
甄妙抿唇一笑:“我家妹妹,确实是好的。”
田氏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夸你胖,你还喘上了,要不是二郎那番话,我还看不上呢!
甄妙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炕上,语气一转:“不过二婶也谦虚了,我三弟妹也是极好的。”
她对着李氏眨眨眼:“二伯娘,我三弟妹是二婶娘家的侄女,乖巧懂事,和二伯娘亲如母女,我这上面没婆婆的人瞧在眼里,别提多羡慕了。”
李氏脸上笑容一僵。
她先前也打听过了,要说对这门亲事,最不满意的就是这一点。
别看田家败了,可那小儿媳是田氏的亲侄女,任别的儿媳再好,在婆母面前也越不过这亲侄女去,就算田氏面上不显,心里也是偏向着那边的。
要是那样,她的冰儿说不定就要受气了。
田氏一听甄妙这么说,顿时急了,忙道:“那丫头就是老实,远不如你两个堂妹灵秀呢。”
该死的,这门亲事,她想不想要是一回事,要是被甄氏搅合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甄妙一脸诧异:“二婶,我听说,田家几位姑娘里,要属三弟妹最出挑呢!”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田雪是您娘家最出众的姑娘,居然远不及我两个堂妹,那您娘家也够挫的!
田氏被噎的上不来气,瞪着甄妙。嘴唇翕动着。
甄妙体贴的给了她台阶下:“二婶,侄媳明白,您一定是谦虚啦。”
废话,我当然是谦虚!田氏差点忍不住翻个白眼。
就见甄妙嫣然一笑:“不过三弟妹那样出挑的人,您都觉得不如意。未免太挑剔啦。”
李氏一听。觉得不对劲了,神马?自己的亲侄女,都这么挑剔。那对她的闺女还能有好?
甄妙自打进屋来,笑语盈盈,却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挖了给田氏跳。
田氏蹲在坑里爬不上来,欲哭无泪,气得眼前隐隐发黑。
“二婶这次来大福寺上香。是替二郎祈福来了吧?”
田氏拿起雪白的手绢儿矜持地按了按嘴角:“是呀,我老早就想为了二郎来这一趟了,一直没得着机会,没想到今日出来了,就巧遇了李夫人,这真是缘分了。”
二郎开春就要参加会试,她当娘的出门给儿子祈福。再正常不过了吧?
甄妙一脸担忧地劝道:“二婶,你也别太担心了,二郎身子虽单薄,瞧着面色也是苍白的,想来是整日埋头苦读太用功了。身体才受不住的缘故,要我说呀,每日多出来走一走,练练身子骨,说不定就好多了。”
“什么?”李氏眼神如刀,刮向田氏。
她是想把女儿嫁到国公府来,更是看中了前途无量的未来年轻进士,可没想着让女儿将来守寡的!
李氏目光短浅,也有目光短浅的好处,听甄妙话里话外暗示罗二郎身体不好,心里就隐隐的打起了退堂鼓。
田氏气狠了,再顾不得还有李氏等人在场,恼道:“甄氏,你这就是太操心了,二郎身子好得很,你做嫂嫂的,什么时候见着他脸色苍白了?”
这话是告诉李氏,甄氏当嫂子的,平日避嫌还来不及,哪来那么多机会见到二郎,说二郎身体不好的话就是信口胡言了。
甄妙挑着唇角,给了最后一击:“有几次世子不在,二郎来清风堂,我瞧着他脸色不大好,也不好多劝。”
李氏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
世子不在,罗二郎去清风堂做什么?这当小叔子的,莫非对自己嫂嫂还有旁的心思?
她暗暗抬眼,仔细瞧甄妙一眼,见她唇若丹朱,目似点漆,丰润面颊上一双酒窝,令人望之沉醉,心中就是一沉。
她是女人,还是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出来的庶女,可不像那些一本正经的贵妇人一样,太明白美色对男人的杀伤力了。
和男人的**相比,那些禁忌有时候都可以抛到一旁去,他们李家的上一辈,就有一个姑姑上吊死了,那时候她年纪小,贪玩与姐妹们捉迷藏躲到了床底下,就听到了祖母和大伯的议论声。
原来那位姑姑死时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子,孩子居然是隔房堂兄的!
她当时迷迷糊糊听不大懂,却知道这不是好话,就把这事儿死死埋在了心里,后来年龄渐长,才恍然大悟,然后看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觉得分外可笑起来。
在她看来,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掌握到自己手里的好处,才是真的。
那罗二郎就是再有才华,家世再好,没有好身子骨儿,女儿的福气也不是长久的,他若是还对妙儿动了什么心思,那女儿就更没什么福气可言了。
李氏站了起来,因为盘腿坐得久了,腿有些发麻,身子一晃,忙被甄冰扶住。
她干笑一声:“田夫人,我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儿要处理,就先回去了,不耽误你们上香了。”
田氏气得头晕,扶着额头,怒瞪着甄妙:“甄氏,你说二郎去清风堂,是怎么回事儿?”
这小贱人,居然往二郎身上泼污水,真是让人忍无可忍,就算在外人面前闹翻了,她也不在乎了。
甄妙伸了手,牢牢地扶住田氏胳膊:“二婶,您怎么啦,快消消火,难得出来一趟呢。侄媳没有说什么呀,就是二郎几次去清风堂找世子,可惜世子都不在,他们兄弟也没说上话。”
世子不在,二郎才过来。
二郎过来找世子,世子不在。
语言的艺术就是这么奇妙,同样的话,只要颠倒个顺序,话里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甄冰和甄玉目光灼灼望着甄妙,满是崇拜。
她们四姐,什么时候这么给力了?
田氏被甄妙噎得不行,又不能主动挑个明白,把污水往自个儿儿子身上泼,眼看李氏带着两个女儿要走,又气又怒之下,白眼一翻,就往炕上倒去。
因为屋内不宽敞,李氏和田氏带来的丫鬟都在其他房间候着,屋子里就一群没经过风浪的女子。
一见田氏忽然昏倒,李氏骇了一跳,张嘴就要喊。
甄妙及时把她拦住,异常淡定地道:“二伯娘,别慌,二婶近来身体不好,时常昏厥,这事儿我有经验!”
李氏惊讶的瞪大了眼:“四姑奶奶,你还会处理这个?”
甄冰和甄玉望向甄妙的眼神更崇拜了,四姐居然都会看病了!
甄妙伸了手,对准田氏人中就狠狠一掐,田氏吃痛,嗷的惨叫一声就坐了起来。
甄妙笑眯眯对李氏道:“二伯娘您看,这是我跟一位老太医学的,用来救治昏迷的人最管用了。”
她把老太医一搬出来,田氏要骂出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鼻子下端顶着鲜明的指甲印,气得身子直抖。
甄冰和甄玉对视一眼,掩口而笑。
甄妙可没工夫哄着田氏,既然把这门亲事搅合散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难道还要护送着田氏回娘家不成?
“二伯娘,那我先送您出去吧。”
“哦,哦。”李氏从呆愣中惊醒,点了点头。
把田氏孤零零抛下,甄妙陪着李氏到了外面。
“二伯娘,既然来了,您还是去上一炷香吧,我许久没和妹妹们说话,想带她们随意走走。”
李氏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她虽不喜甄妙,但甄妙如今身份和未出阁时相比已经大为不同,女儿们能和她亲近,也是好事。
甄妙带着甄冰姐妹不紧不慢往前走,最终在放生池旁停了下来。
“四姐。”甄玉率先开了口,“多谢你今日过来了。”
不知何时起,少时姐妹间的那点芥蒂已经随着甄妙的嫁人而烟消云散,反倒是每次见面,心中越发觉得亲近起来。
甄妙拂了拂池边石台上的落叶,垫上帕子坐下来,这才道:“五妹、六妹,二伯娘和我二婶有什么打算,你们心里也有数,怎么今日还跟着过来了,若是传扬出去,话就难听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钓鱼(反求诸己的灵宠缘加更)
甄玉气愤难平,指了指甄冰:“还不是陪她这个二呆子来的!不来,我又不放心,跟着来了,看着又生气。四姐,你若不是及时到了,我差点忍不住掀桌子了。”
甄冰眼睛一酸,泪珠滚落下来,落入了放生池中,砸出一个小小的水花。
水纹一点点往四周扩散,有几尾鱼雀跃着露出了水面,鱼嘴一张一合,看着煞是有趣。
甄妙往衣袖里摸了摸,摸出了一个油纸包,她把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的点心来。
“拿着。”她把点心递给甄冰。
甄冰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哭了,四姐不该递个帕子过来吗,为什么递过来的是一包点心?
甄妙伸手,捏了捏甄冰消瘦的脸颊,嗔道:“还愣着作甚?喂鱼啊,没看那些鱼儿都被你的眼泪勾上来了。”
甄冰拿着那包点心发呆。
甄妙捏了一块点心,在指尖碾碎了,丢入了放生池中。
鱼儿争先恐后的跳起来去抢点心。
甄玉性子虽活泼些,整日呆在府中也无趣,见到这情景来了兴致,也跟着喂起鱼来。
甄冰下意识的揉碎了点心投到放生池里,见鱼儿争抢的欢快,忘了眼前的烦心事,破涕而笑。
“四姐,你知道大福寺里的放生池有这么多饿肚子的鱼儿啊?还随身带了点心?”甄玉笑嘻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