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一怔。
这倒是她疏忽了,儿子长了三岁,由少年也变成半大青年了,对男女之事自然是会有好奇的。
见儿子没有被哪个小蹄子眯了眼,田氏松快下来,笑道:“娘回头挑个好的放你屋子里,只是有一样,万不可耽误了学业。”
“娘,您说什么呢!”三郎涨红了脸,随后笑道,“儿子相信娘的眼光,肯定能给儿子挑个府上最漂亮的。”
田氏伸出手指点了点三郎额头:“口气还真大!”
“娘,儿子要不就不要,要要就要府上最漂亮的,这样以后他们再笑话儿子,儿子就有话说了。您不知道有一次我们在茶楼听曲儿,上来位弹琴的小娘子,有位同窗看的茶水洒了都不自觉,被人取笑了许久呢。”
其实这却是三郎唬田氏的了,在茶楼听曲儿的是二哥不是他,他只是听了二哥用谈笑的语气提起那位同窗,觉得正好说给田氏听而已。
“行了,什么漂不漂亮的,小小年纪别不学好,娘给你留意着就是了。”
三郎一听这话,就知道田氏这是答应了。
等三郎走了,田氏略一琢磨又头疼了。
这府上相貌最好的丫鬟,可不就是甄氏身边那个叫阿鸾的么?

第二百六十九章 再被打脸

田氏病刚好,有气无力的歪在外间的美人榻上,想着儿子忽然给她找的事儿,气都喘不顺了。
小叔子看上了嫂子身边的贴身丫鬟,说出去名声可不要太好听!
她就是再溺爱儿子,也不可能干出这种让人耻笑的蠢事来,更何况,现在正是二郎和三郎议亲的要紧时候。
唯一的女儿要嫁到未开化的地方去,老爷先是降了职,后是被一个狐狸精迷得七荤八素,眼见着就要定亲的儿子又闹出看上嫂子身边丫鬟的事情来。
田氏只要一想到这些乱糟糟的事儿,整个人就不大好了,头一阵阵的眩晕。
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又迁怒的暗骂一声。
果然自打甄氏进了门就没好事,丫鬟她见得多了,可谁家的像她身边那么水灵的,这不是没事也平白惹出点事来吗!
要说那阿鸾,别说是国公府的丫鬟里面,就是满京城姑娘丫鬟都算上,单论容貌比她出挑的也不多了。自打跟着甄氏进了门,不知多少婆子媳妇替家里的儿郎们求到她这里来,就是求着她这个管家的主子去跟侄媳妇说和一下。
她一直没有应下来,不过是想着以阿鸾那容貌,将来或许还能在大郎两口子间添添堵,可谁想到这么快就把她儿子给搭进去了,简直是祸从天降!
田氏招了田嬷嬷进来商议一番,第二日一早,就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老夫人见了就嗔怪道:“田氏,你身体才刚见好,现在天又是最冷的时候。不好好养着,一大早过来做什么?”
田氏面有愧色地道:“眼下正忙着,儿媳却不顶用,反倒还让老夫人操心,再不能多尽尽孝心,就更是寝食难安了。”
老夫人又说了两句就转了其他的话题。
“七郎瞧着倒是有精神多了。”
璋哥儿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总算有了精气神。这才跟着戚氏每日过来请安,按着排行,府里人都喊他七郎。
见六郎和七郎手拉着手站在戚氏身边,老夫人隐隐松了口气。脸上笑容越发深了些:“六郎。祖母听说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照顾弟弟?”
六郎平日像个小大人似的,听老夫人这么说,依然一脸严肃:“母亲说过,长兄如父呢。”
豆丁大的娃娃说出这番豪言壮语,屋里人都乐了。
老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对戚氏愈发满意。只是见七郎怯生生的模样,衬着那小身板,越发显得可怜,不由暗暗皱眉,招手把三个孙儿并三娘罗知真唤到跟前。冲红福使了个眼色。
红福会意,转身进了耳房。把在小炉子上热着的豆沙蛋卷端了过来。
老夫人就招呼道:“尝尝吧,这还是从你们大嫂那得的方子,绿竹学着做的。”
甄妙喜欢鼓捣吃食。每当做了什么点心小吃,都会给怡安堂送来一份,只是这也不可能日日都有。
老夫人吃着这豆沙蛋卷最合口,甄妙察觉了,没待老夫人开口,就写了方子给了这院子里最擅长厨艺的绿竹。
毕竟当长辈的自恃身份不好张口,她也不可能天天做这一味点心,还是教了伺候老夫人的丫鬟最方便。
只是一种点心,盐糖的多少,水油的比例,和面的劲道,那也不是一张方子能说得清的,绿竹做出来的,味道就总比甄妙做的差了那么一点。
当然对老夫人来说,平日无事吃上两口,也算够了,毕竟比起那些吃了几十年的点心已经算是新鲜口味了。
要说起来,几个小的里面五郎是最淘气的,虽说田氏和甄妙不对付,她也约束着儿子少往甄妙那里凑合,可这话又不能给孩子说明白了,万一孩子说漏了嘴那就不妙了。
于是年纪还小的五郎自然是不懂得母亲的心思,一听说这点心和最会做吃食的大嫂有关,第一个凑了过来,拿起一个豆沙蛋卷咬了一口。
“好吃!”美食一入口,五郎就眉开眼笑。
田氏恼小儿子不争气,没得给甄妙长脸,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多说什么,就瞪了五郎一眼。
谁知道小孩子眼尖,就被五郎给看见了,委屈地问:“娘,您为什么凶我?”
老夫人不悦的眼神扫来,田氏暗暗吸了口气,才道:“你两个弟弟都没动手呢,就你等不得。”
五郎更加委屈,偏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六郎坦然的拿过豆沙蛋卷吃起来。
这孙子自小沉默古板,按理说有田氏那番话在先,这时候是不会出头的,老夫人心里就一动。
莫非是老四回来后,这孩子乍然得了万般宠爱,就有些骄纵了?
于是试探地笑问道:“六郎,怎么你不怕你母亲瞪你呢?”
因是玩笑话,田氏几人都没说什么,反而是笑吟吟地听六郎怎么回答。
六郎把口中点心咽下,又掏出小帕子拭了嘴,这才一本正经的回道:“母亲不会瞪六郎的,点心是祖母赏赐的,长者赐不可辞。”
老夫人大为惊讶,深深看了六郎一眼。
她是真没想到,六郎这个年纪能说出这番话来。
可就是童言童语,才狠狠扇了田氏一耳光,她脸色当下就不好看了,勉强控制着才没有流露的太明显,心里却是气个半死。
六郎这一说,比之刚刚五郎哑口无言可灵慧多了,偏偏还提什么他母亲就不会凶他,要知道她刚刚才瞪过五郎的,这不一下子就显得她不如戚氏了吗!
田氏暗暗吸着气,目光不经意扫到甄妙,见她嘴角含笑端坐在那里,不由咬了牙。
她就知道,一跟这小蹄子扯上。就没好事儿!
要不是她巴巴的给老夫人什么点心方子,今日老夫人也没有新鲜点心招待孩子,那就没有这打脸的事儿了。
田氏这里暗自生着气,没想到七郎给了她一个惊喜。
七郎只是把点心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难吃!”
一屋子人都愣了。
老夫人更是收了笑意,平静的看着七郎。
七郎虽然年纪小,也隐隐感到气氛令他心慌。可在吃食上,他是半点委屈都受不了的,当下竟然红了眼睛,甩腿跑到甄妙跟前。眼泪汪汪的仰视着她道:“没有嫂嫂做的紫薯玫瑰馒头好吃!”
她这算是坐着也中枪吧?
果然众人看来的目光都带了点深意。
田氏首先打破沉默道:“大郎媳妇原来还给七郎做过紫薯玫瑰馒头。这又是玫瑰又是紫薯的,做出来的馒头到底是什么模样?连我都好奇了,难怪七郎一心惦着呢。”
宋氏端坐不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戚氏心情则有些复杂。
那次甄妙直接把胡姨娘替七郎求的吃食方子送到她那里,自是表明了态度,可看七郎这样子,或许。大侄媳妇儿对七郎另眼相看也说不定。
要知道这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眼缘的。
若是别人对七郎好,她不在意,可甄氏身份不同,她不但是国公府将来的女主人。还是县主的身份,她要是对七郎青眼有加。将来六郎可就难以自处了。
戚氏平时虽平和通透,可为母则强,涉及到儿子的利益。自然是不能免俗的多想。
七郎偏食的厉害,又骄纵,甄妙是不待见这样的小孩子的,可此时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刚睁眼不久一点惊吓都受不得的小狗狗,那过分的话也说不出口了,甚至对七郎还有了几分怜惜。
大人们一步步选择到了今日这难解的局面,孩子却是最无辜的。
甄妙冲七郎笑了笑,道:“二婶没见过紫薯玫瑰馒头,等回来侄媳多做些给大伙儿尝尝。”
然后又冲老夫人调皮的眨眨眼:“祖母,您是不晓得,当时大郎他冒充别人去了四叔住的地方,孙媳为了不被乱棍打出去,就先做了些吃食逗七郎开心,俗话不是说吃人家的嘴软吗?”
“就你鬼机灵。”老夫人笑骂道,说完看向戚氏,“戚氏,既然七郎现在跟着你,该管的你也要管起来。孩子年纪小,有些不妥当的地方慢慢教,也就好了。”
戚氏应了声是。
六郎忽然道:“祖母,七弟没有跟我在一起啊,每次六郎都要去西跨院寻七弟呢。”
老夫人听了脸就沉了,只是碍于孩子们多,不便发作,就对甄妙道:“大郎媳妇,你不说要做紫薯玫瑰馒头吗,快带着你这些弟弟妹妹们一起去吧,省得他们一直惦记着。”
“嗳。”甄妙脆生生应了,起身带着几个孩子走了。
田氏盯着走得飞快的甄妙,又心塞了。
她今儿个顶着这副摇摇欲坠的身子来请安,就是为了找个机会把阿鸾那事提一提。
可现在话还没机会说,人就走了,她还白白被打了一次脸,这不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吗?
直到老夫人开口,田氏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来目光。
“戚氏,这么说,七郎是跟着胡姨娘一起住?”
“嗯。”戚氏低低应了一声。
老夫人话音里隐含着怒气:“胡闹,七郎既然记在你名下,那就是半个嫡子,不由你教养,反而跟着一个姨娘,这不是把孩子耽误了吗?”
戚氏沉默了一会儿,抬了头直言道:“是老爷的意思。”
老夫人既然知道了这事,到底七郎为何跟着胡姨娘,自然能查出来,她本没必要这样说,免得老爷知道了再埋怨她。
她只要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老爷定会内疚的,可是戚氏不想这样做。
因为一个姨娘对至亲的夫君耍心机,那让她觉得可悲,亦不屑。
老夫人也是诧异于戚氏的直白,怔了怔才让人散了。
马上就过年了,衙署已经封了印,罗四叔也从五大营回来了,只是各种应酬往来也多,早上出去还没见着人。
等他一回府,就被叫到了怡安堂,老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直骂得罗四叔满脸通红。
“等回去,你就把七郎给我领到戚氏屋子里去!”
罗四叔虽羞恼,语气却坚定:“娘,儿子也不能失信于人。”
“失信?”老夫人高高挑眉,“你答应一个姨娘这种荒唐事,可想过戚氏?”
“娘,这是我欠胡姨娘的。”
“那戚氏呢?”
罗四叔脸微红,似乎有些赧然,可不回答过不了老太太这关,只得吐露真言:“戚氏是我的妻,我不会还账,会和她一起好好过这一辈子。”
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有些欣慰:“你只要没犯糊涂就好。”
罗四叔回了玉园,望着西跨院的方向,只觉有些无力,叹息一声进了戚氏屋子。
戚氏其实一直在等着罗四叔。
她心中有些沉闷,有些忐忑,她在想如果老爷劈头就是一句谴责,她会怎么说,可却想不出来。
罗四叔握了戚氏的手,没有提她那几乎算是告状的举动,只说了一句话:“茜娘,委屈你了。”
戚氏泪盈于睫,那颗一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她到底是用这次的告状,看清了老爷的真心!这样的冒险,总是值得的。
甄妙蒸好了紫薯玫瑰馒头,给各院都送了一份去。
像罗知雅罗知慧这样平辈的,随便遣个小丫头去就是了,但给长辈送东西,就要派有些体面的丫鬟了,恰巧去馨园那边的是阿鸾。
田氏一见来的是阿鸾,心情登时不好了,暗骂了一句。
这小蹄子,该不会是想攀高枝儿吧?
是了,若不是这小蹄子引诱,三郎怎么会忽然动这个心思,她那个儿子,可是一直对男女之事不上心的。
等到了第二日,众人请安走后,特意留下来的田氏当着老夫人的面儿就对甄妙说了:“大郎媳妇,昨日你身边叫阿鸾的丫鬟送东西过去,可把我满院子的丫鬟比下去了。我的奶娘田嬷嬷求了我跟你讨个情,想替她孙儿求娶阿鸾。”
田氏早把奶兄一家脱了奴籍打理她的嫁妆庄子,奶兄家的长子如今二十来岁,虽没考中秀才,却已通过了县试、府试,是个童生了。
虽说读书上天赋不高,不准备再考了,可奴籍出身能有如今,也是造化了。
田氏在人前向来对大郎是好的,男方这么好的条件,她当婶子的亲自开口求娶一个丫鬟,甄妙要是回绝了,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田氏当着老夫人面来问,就是要看甄妙会怎么说。
反正若是不答应,在老夫人那里落个不好,她还有别的法子准备着。

第二百七十章 脸肿了

“田嬷嬷?”甄妙想了想,“是不是那次来清风堂,被我不小心把肋骨砸断了的田嬷嬷?”
田氏笑容僵了僵,点头称是。
甄妙忙摇头:“虽然听二婶说男方条件甚好,可这姻缘讲究个好兆头,田嬷嬷头一次去我那儿就被砸的几个月起不来床,总觉得不大好。”
田氏猛抽了一下嘴角。
她奶娘被砸是因为哪个啊,居然还嫌兆头不好!
“祖母,您说是不是啊?”
甄妙才十五岁,心思又不重,一双眼睛清透清透的,老夫人看了觉得舒坦得很,连连点头道:“大郎媳妇说的有道理。”
人上了年纪,本来就讲究这些,更何况说话的是比较待见的孙媳了。
田氏强咽下一口气,扯出一抹笑容:“因是奶娘的孙子,我这也是难免偏心了,其实找到我那想求娶阿鸾的还有好几个呢。”
田氏连着说了几户人家,不是府里管事的子孙,就是铺子里掌柜的子孙,或者庄头的子孙,反正对丫鬟出身的女子来说,已经是极不错的人家了。
甄妙冷眼看着田氏满脸诚意的样子,心生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说那是她的贴身丫鬟,别人操什么心!
不过老夫人听了几个人选后倒是来了兴趣,笑道:“大郎媳妇,你身边有几个丫头年纪不小了吧,也是时候物色人家了。”
丫鬟留久了就怕把心养大了,干出背主爬床的事来又是一桩公案。
老夫人想起阿鸾的模样,心动了动。
那丫头长得太好,留久了确实不是好事。
当然阿鸾也许是建安伯府特意给姑奶奶预备的通房。等甄氏以后有孕时开脸的。
甄妙不知道老夫人想多了,道:“我两个大丫头都有安排了,等紫苏嫁出去阿鸾是要顶她的缺儿的,怎么也要再留几年。”
说着笑看着田氏:“倒是青鸽年纪虽然小,将来怕是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合适的,二婶要是有不错的不妨跟我提提?”
青鸽?
田氏脑海中闪过那个宽高差不多的胖丫头,眼前发晕。
甄妙一拍手:“对了。二婶,您开始提的田嬷嬷家的孙子就不错啊。青鸽容貌虽比阿鸾差点儿,可田嬷嬷的孙子既然是读书人,肯定是明白娶妻娶贤的道理。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见甄妙双眼晶亮的瞧着自己。田氏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
不愿意把阿鸾嫁出去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趁机把她那胖丫头推销出去?
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她也好意思说青鸽比阿鸾容貌差点儿,那是差一点儿吗!啊?
“二婶,您回去和田嬷嬷说说呗。”甄妙不好意思笑笑。
“这个…”田氏嘴唇都抖了。
一口回绝吧,那明摆着是承认田嬷嬷的孙子只看重美色,那甄氏完全可以说这样看重容貌的人。她是不放心把阿鸾嫁过去的。
同意吧,绝不可能!
那丫头胖且不说,力气还奇大,一个不小心,婆家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田嬷嬷怎么也是她奶娘!
“青鸽…青鸽年纪太小了点儿…”
“阿鸾也只比青鸽大一两岁。罢了。总归都还不急,您说是吧。二婶?”
呵呵,谁敢打阿鸾的主意,她就放青鸽!
“也是的…”田氏挤出了几个字。
这话题就暂告一段落。
等回去。田氏就狠狠喘了几口大气才把田嬷嬷招来。
听说甄妙差点把青鸽塞给她做孙媳妇,田嬷嬷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那个孙子虽说读了几天书,其实被宠得不行,真娶个青鸽那样的回去,非要寻死觅活不成。
二人又商议一番,田嬷嬷扭身出去了。
说来也怪,自打田氏那日提了,阿鸾的红鸾星仿佛动了,又有不少人陆续求娶,有的还直接求到了老夫人那里去。
老夫人知道甄妙想要留阿鸾几年,那毕竟是孙媳妇的丫鬟,她当祖母的也不好做主,就都给推了。
府里陆续有了流言。
这日阿鸾和百灵从别院结伴回来,路过花棚时就听到两个小丫头窃窃私语。
“听说了没,清风堂的阿鸾是大奶奶给世子爷预备的呢。”
“真的假的啊,那不是大奶奶的贴身丫鬟吗?”
“你傻呀,就是贴身丫鬟,等将来大奶奶有了身子,才好赏给世子爷啊,总比让世子爷去西跨院强。”
“姐姐你懂得倒多,嘻嘻。”
先前说话的丫头啐了一口:“什么多不多的,府里现在不是传遍了吗?那天我还看到世子爷那位叫沉鱼的通房躲在这里哭呢。”
阿鸾静静听着,脸色发白。
百灵握了握她的手,下巴往一边抬了抬。
那里有个老花匠正用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修剪着花枝。
阿鸾见了,略略平静了一些。
百灵拉着她回了院子,劝道:“阿鸾,你别往心里去,那些小蹄子都是胡乱嚼舌的。”
“她们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呢!”阿鸾咬着唇道。
“走,我们去跟大奶奶说。”
阿鸾犹豫了一下。
她也不确定,大奶奶听了这些话后,对她会不会有想法,或者以后心里防着她,要是那样,她还有什么意思。
阿鸾再一次恨起容貌的拖累。
等百灵拉着阿鸾把听来的谣言说了,甄妙就笑了,干脆把上了等级的丫鬟都叫进屋来,除了陪嫁的,还有云柳、云燕两个。
甄妙环视一圈道:“想来府里最近的传言大家也听说了,今日我不妨把话说明了。跟着我从建安伯府来的,将来我都是要当管事媳妇用的。没有预备什么通房丫头。至于世子爷原来伺候的,要是有这个心思,我也不拿捏你们,只要世子爷愿意就成。”
这番话转头就传了出去,对阿鸾的议论立刻少了许多。
反倒是罗天珵一回来,就似笑非笑地问甄妙:“皎皎,我听说。只要我愿意,你不介意那些伺候的当我的通房丫环?”
甄妙脸一黑:“谁说我不介意?”
“不是你说只要我愿意,你不会拿捏她们吗?”
甄妙嗤笑:“我说不拿捏她们,不代表我不介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罗天珵也有点懵了。只觉那句女人心海底针说的太有道理。
甄妙冷哼一声:“之前的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就罢了,谁让你收用她们时我还没来呢,要是再有新通房,别怪我打断你第三条腿!”
什么?
罗天珵眨眨眼,有些困惑,当看到甄妙目光往某处落了落时,顿时福至心灵的懂了第三条腿的意思。
那一瞬间。罗天珵都觉得第三条无辜的腿抽疼了一下,不由苦笑道:“皎皎,难道我还不如爬床的丫头吗,你拿捏她们,反而要打我…打我那条腿?”
说着下意识的把腿并拢了一下。
像他混得这么惨的。一定不多!
甄妙叹口气:“我也不想说什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那种违心的话,对惦记我男人的女人。我半点好感都没。不过你才是祸根,你守住了,自然没别人什么事了。你守不住。累死我拿捏别的女人。”
罗天珵哭笑不得:“你这哪里来的歪理啊?”
“心不歪就成了。”
罗天珵把甄妙揽在怀里,在她嘴唇上亲了亲,低叹道:“真是一个傻姑娘。”
可他偏偏喜欢!
田氏那边,心里正窝着火。
她悄悄放出风去,求娶阿鸾的就多了起来,谁去求都不成,阿鸾是预备着给世子爷当通房的流言自然就起了。
想借此让甄氏膈应,或许主动把阿鸾打发出去是其一。
撩拨起阿鸾爬床的心思,万一成了大郎的女人,三郎自然认命了,是其二。
甄氏亲口说要让阿鸾当大丫鬟,趁着这流言,甄氏身边竞争这个位置的丫鬟没准会悄悄给阿鸾使绊子,是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