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凉也被撵着上场了,抓着秋千,她还是怀疑衣服有问题。秋千越荡越高,尹天凉还是萧缃的时候就喜欢玩刺激的,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和同学去玩蹦极,她的同学都是被指导给推下去的,只有她,若不是指导及时拉住心急的她,她就会在绳子另一头没有挂好的情况下直接“跳崖自杀”了。蹦极结束,她的同学们一个个吐到瘫软,她——跑去跳了第二次,然后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回来。
因此,这小秋千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个挑战,她很想荡出个圆出来,玩得高兴便忘了自己目前的身份,尹天凉只兴奋地荡秋千,完全没注意到远处走来的一群雄性,下面女孩子的惊叫声刺激得她的秋千越来越高。
终于——
尹天凉倒立了。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是她看见了老太太们身后的一群——男人。
有些重要的事要么在事前记着,要么在事后想起,在危险的时候想重要的事就是变相自杀。尹天凉就是这种人。
秋千由于惯性又飞上去了一圈,尹天凉死的心都有了,她是呆郡主,可是她却比人家灵巧的闺女玩得还疯。怎么办怎么办?她干脆松手掉下去摔死算了。
老天爷总忽视她的呐喊,可是这一次,也许老天爷家里缺了个丫环,所以尹天凉只来得及听到一声“咔嚓”便急速下坠了。不知道她那点三脚猫功夫能不能救命~~
她感觉身体停住了,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果然有英雄救美的事啊。
“你有翅膀吗?”女人的声音,尹天凉睁开眼睛,一个年轻女子的脸,看着平凡得很。
“没有。”尹天凉答道。一时不明白这女人的意思。
“没翅膀装什么鸟样。”女子扯扯嘴角,松了手,任她掉下去。尹天凉已牢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只能摔在地上,还好离地只有半米左右,否则她就要原形毕露了。
年轻女子落在她身边,揉了揉手腕说了句:“胳膊差点抻折了,你分量还不小。”
“谢谢你。”虽然她嘲笑自己胖,可是尹天凉还是客气地道谢。
“怎么谢啊?”年轻女子笑眯眯的。
“紫儿!没事吧?”是年轻皇帝的声音。
尹天凉抖了抖,看见年轻女子也抖了抖,抖的同时嘴角还不自然地动了动,若没看错,那是抽搐。尹天凉顿时对她好奇起来,能让皇帝如此爱怜称呼的人会是谁?难道是他的宠妃?可是这脸——不是说宠妃都长得跟仙女下凡或者狐狸精一样的吗?这个为什么如此——普通。
“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女子边扶她起来边嘀咕道。
尹天凉更加纳闷,按理说,皇帝堂兄的心肝肉还能差了她一个小郡主的人情?回去跟皇帝撒个娇什么好处没有啊。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充分证明了秋千是个危险游戏,所以老太太为了黄花闺女们着想宣布游戏结束,各自解散。
尹天凉被凝、净二人扶着,眼睛却偷偷瞟着那年轻女子。女子对她眨了眨眼睛。
回宫殿的路上,凝、净二人责怪她不该荡那么高,将秋千索都弄断了,尹天凉不吭声,就算她脸上有点婴儿肥也不代表她就是胖子啊,而且别人都没事只她有事,也太奇怪了吧?难道皇宫的秋千索都是放置了十年八年的?想归想,她也没有证据,即使有也不能如何。结果就是,只能忍气吞声。
晚饭的时候,凝、净二人和老太君讲尹天凉今天从秋千上掉了下来,当笑话一样讲的,生动的如同讲评书。尹天凉低头吃饭,心里念叨着“不听不听小狗念经”。
吃过饭陪老太君说,老太君说她今天吓着了,让她先回房歇着,尹天凉正求之不得呢,出了门下意识地看了凝、净二人一眼,在她们的脸上,尹天凉看见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得意”的笑,见她忽然回头忙收了回去。这样,尹天凉心里更犯嘀咕,难不成这里面也有凝、净参与?
趴在床上,尹天凉辗转反侧,不好意思,她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若是有人害她,她一定会同等“报答”回来的。越想越气,尹天凉砰地起身,装作透气的样子出了门,凝、净也住这座宫里,位置好到窗外是一棵大树,正巧她尹天凉爬树是专长,打小练就的本事。
四周看看,太监宫女正换班,没人注意她,动作利索地爬到树上,中间摸到了疑似毛毛虫的东西,本来想将它扔下去摔死的,想了想拿在手里,将爬升过程中碰到的几条全部生俘。
趴了很久才听见两人回房的声音,好姐妹果然好,睡都睡在一起,尹天凉嘿嘿冷笑。
“尹天凉果然出丑了。”尹天凝的声音。
“凝儿,我们这么做,如果被她知道怎么办?”尹天净说道。
“她怎么会知道?再说,就算她知道,我们也可以说是清苑公主逼我们的呀。”尹天凝甜甜地笑着说道。
尹天凉咬着嘴唇,两个死丫头,亲生姐妹这么玩的——玩命。
“凝儿,你说,为什么公主也讨厌尹天凉呢?”尹天净问道。
“那还用问,我猜是因为扶风侯的世子,世子可是很英俊潇洒,又与公主年龄相当。”尹天凝说道。
“说到这儿,展望非真得曾经给尹天凉买过糖吗?看那天的样子,他似乎对尹天凉印象很是深刻呢。”尹天净的声音里带着嘲讽。
尹天凉翻着白眼,精虫动物果然是个麻烦精。没话找话也不挑个时候,害她被一群女人算计,下次再见他一定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一辈子依靠轮椅。发着狠,尹天凉抱着树干接着听,看这俩小妞还有啥阴损的小招数。
“何止啊,指不定还有什么私相授受呢。”尹天凝笑着说道:“我那天可是看见她拿着一个香囊发呆傻笑,没准儿那可是展望非送给她的,所以才那么宝贝。”
“香囊?”尹天净的声音提高了些,果然八卦。
“净儿,你说,那香囊里会有什么?”看惯了龌龊戏的尹天凉当然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龌龊意思。再翻个白眼,能有什么?难不成是春-宫-图?
“谁知道呢,情哥哥情妹妹的,谁知道会传些什么。”尹天凝说道:“可惜了,今儿没让她那香囊露馅,都怪那任君紫。”
“可不吗,仗着皇兄宠着她还敢坏公主的事,我看她没好日子过了。”尹天净笑着说道。
任君紫,原来那女子叫任君紫,名字还挺好听。看来也是和这群一肚子坏水的小妞们不对盘的,不如~~
“宠着她又怎么样?没名没分的,再说长成那个样子,皇兄很快就会腻了的。”尹天凝打了个哈欠:“先不说了,今儿累死了,早点睡吧。”
等屋内消停了,尹天凉轻手轻脚爬下树,忽然觉得手上黏糊糊的,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一激动虐杀了两条毛毛虫,回手往树上蹭了蹭,然后躲躲闪闪的回了自己的卧房,翻来覆去想了半个小时,然后笑着爬起来翻出个颜色差不多的香囊,从案上抽了张信笺折了折放进香囊,道具备齐,爬上床睡觉。
不是想看香囊吗?那就给你们看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尹天凉常故作神秘地躲在房里,抽出那香囊的纸,也不展开,只是拿着看,看看再放到心口,十分心爱的样子。每次做这个动作她都觉得恶心巴拉。
偶尔扫一眼故意虚掩着的门,果然有道身影。
这回确定了吧?
好戏快开场了吧?
盼望着盼望着,阴谋快点展开吧,过了中秋她可就不在宫里给你们算计了。
这阴谋让她一直盼到了千秋盛典的晚上。那一晚,用点文词来说,那是一个夜凉如水,月华如练的美好夜晚。男男女女齐聚御花园为太皇太后祝寿,女的个个花枝招展,男的每每□连连,看的尹天凉那个起鸡皮疙瘩。
借着尿遁溜出去透口气。摸摸,这荷包居然还在,怎么没人给偷了呢。正郁结呢,迎面一个拿着拂子低头赶路的小太监不小心撞到了她身上,尹天凉一皱眉:“你是怎么走路的?”
小太监一个劲的说郡主恕罪,尹天凉装模作样训斥了他两句便让他走了,再摸摸带子,果然香囊不翼而飞了。早知道有这一出她就早出来了。又晃了晃,尹天凉又假装有点慌张的样子回了座位。
果不其然,台上的戏刚刚停下休息,清苑公主拿了个荷包,很是好奇地问了句“这是谁的荷包啊?绣工这么精致。”
成功吸引力了人们的注意力。没有人应答,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香囊,似乎都在,尹天凉也低头,然后做惊讶状瞪大了眼睛,迅速更低了头,一副做贼心虚状。
尹天凝尹天净在她旁边坐着,看到她这样也都看过来。
“凉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关心的口气。
尹天凉摇头:“没、没有。”
“那香囊不是你的吗?我昨天还见你佩戴着。”尹天凝说道,声音里带着疑惑。声音不大,够让清苑公主听见的,清苑公主笑了:“太监说是在那边假山拾到的,刚刚哪位去过了就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这边的人都看尹天凉,刚刚只有她离座了。
“既然没人承认,那就看看里面有些什么,这下总能想起来吧?”清苑公主边说着边要打开香囊,可惜香囊早被宫女缝死了——尹天凉指使宫女干的。没想到清苑竟随身带刀,轻轻一割,香囊破了,飞出了一堆小羽毛,在这样静的夜里倒也好看。
飞出的羽毛将太皇太后等大老板的目光都吸引来了,便命人要了那香囊去看。 听说是湛王家凉郡主的便极感兴趣,传了尹天凉去说话。
“你这孩子,人家女孩儿都放香啊草啊,你怎么放羽毛?”太皇太后笑着问道。
“启禀太皇太后,这香囊不是天凉的。”尹天凉说道。
“哦?不是?刚刚清苑她们不都说是你的?”太皇太后微微皱眉。
“太皇太后,天凉自小对皮毛过敏,一碰了便会起疹子,从小母亲便不让天凉碰这些东西,天凉连皮毛的衣服都不敢穿,怎么敢随身携带这个呢。”尹天凉说道。
太皇太后看太皇太妃——也就是尹天凉她亲奶奶,老太太一脸不自在:“没错,凉儿是有这么个毛病,所以她房里见不得一点皮毛。”
太皇太后有些疑惑。
“太皇太后,可能是太监记错了吧,您看,天凉的香囊在这里呢?”尹天凉自袖中拿出一个和那样子差不多的双手奉给太皇太后,老太太闻了闻,笑着说道:“嗯,凉儿喜欢檀香。”
“是,檀香静心。”尹天凉说道。拼命忍住笑。
“好了,没事了,去坐下吧,相似的东西多了难免弄错的。”太皇太后说道。
尹天凉便规规矩矩回到席中坐下,往湛王妃那边看,见她一脸怒气地也看这边,尹天凉便笑了。
折腾到半夜的娱乐之后,各回各家。尹天凉也随老太君回了宫。老太君自离了大老婆的面便沉着脸,尹天凉不说话,凝、净二人也不敢说话。
“凉儿,你这几天身上可起疹子了?”老太君问道。
“只有腿上有一点,可能是有点受潮了。”尹天凉答道。腿上有,就是香囊垂到的位置,说的够明白了吧?
“明日传太医看看,以后注意些,自己的东西别离了身被人调换。”老太君说道。
尹天凉抬头做疑惑不解状看老太太:“太君,天凉知道了。”
“嗯,你回房歇着吧,奶奶有话对天凝和天净说。”老太君说道。尹天凉乖乖点头称是,迈着小碎步回房了。
回了房憋到梳洗完宫女出去,尹天凉爬进被窝里蒙着脑袋无声狂笑,小丫头,跟姐姐我斗法,你们还嫩了点,这点小伎俩充其量就是高中水平,姐姐我可是大学毕业了。
想起了什么,尹天凉腾地坐起来,从床围翻出个盒子打开,自言自语道:“乖宝宝们,别急,明天,姐姐就让你们出场了……”
第二天一早,尹天凉的卧房里传出了尖叫声,吓得早起吊嗓子的鸟儿差点倒栽葱从树上掉下来。宫女太监们忙进来了,只见尹天凉哆哆嗦嗦地贴着门站着。
郡主,您怎么了?”太监忙问道,被尹天凉一把抓住胳膊,哆嗦着指着床。
“你你看,那、那上面有……有虫子~~”尹天凉结结巴巴。拽住太监的胳膊不放。
太监去看了,床幔上一条黑的,被子上一条花的,手指头那么粗的,怪吓人的。忙命人将被褥和床幔都换走,正巧,老太君身边的人也来问,太监忙答了,尹天凉还死抓他的胳膊不放,手还轻抖着。
来的太监见尹天凉这房里暂时也没了被褥,便自作主张带了她去老太太的寝宫,老太太已起了,梳洗完宫女们正给梳头发。
太监恭恭敬敬地回完了话,老太君看看只穿着中衣的尹天凉一眼,然后骂太监:“怎么服侍的?那虫子是怎么跑进去的?难不成自己长了腿了?还不快服侍郡主穿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太君,我没事了,我这就回去穿衣服。”尹天凉一副卑微相,福了福,转身欲走。
“大早上露水重,来回跑容易受寒,等着吧,让他们去取。”老太君发话。
尹天凉乖乖低了头在一边站着,两手交握,犯了错一样的。
“凉儿~~”老太君叫她,尹天凉一抖,然后怯生生抬头看她。
“太君,对不起,都是凉儿的错,大早上惊扰您了。”尹天凉小声说道。
“过来,到奶奶这边坐。”老太君对她笑笑。
尹天凉又是小碎步迈过去,只敢坐半个屁股,低着头。
“这两天受委屈了。”老太君说道。
尹天凉不语,只是摇摇头。
过了会儿说道:“太君,我想回去和母亲一起住。”
“住不习惯?”老太君问道。
“是天凉有点害怕,上次房里跑出一只黑猫,差点抓到母亲的脸,今天又~~天凉觉得还是回家去住比较好。”尹天凉说道,偷偷瞄一眼,果然老太太的眉头皱了起来。
“黑猫?”老太君声音严厉了些。
尹天凉很配合的又抖了一下:“嗯,黑猫。母亲来给您请安,顺便去天凉房里看看,有只黑猫扑出来了。”
老太君没作声,半天说了句:“委屈凉儿了。”
衣服拿来了,穿好了,宫女给她也梳好了头发,老太太就在那边坐着看她。凝、净二人来请安,见她在这里都吃了一惊。早膳的气氛之诡异害得尹天凉都没什么胃口。
诡异的气流一直在周围转来转去,直到有太监来传旨意,说是太皇太后命清苑公主等去皇觉寺烧香还愿,请各位郡主陪同前去。
出了宫门,尹天凉还是如常走在她们后面,中途她们回头好几次瞪她,尹天凉心里暗爽,若是没人她一定会捶墙狂笑。
不知道大家昨天的心里活动是啥,总之今天尹天凉被彻底孤立了,没人和她一起走。上了香还了愿清苑公主说带她们上街去看,女孩子们虽有些不敢,但是多数人还是想去看看市井,况且即使是骂,还有清苑公主呢,于是便浩浩荡荡跟着去逛街。
为了看起来没那么招摇,清苑撵走了侍卫们,一行十几二十个女孩也真是一大景观,尹天凉都懒得说清苑是猪脑袋了,这么多光鲜亮丽看起来就是肥美小羔羊的女孩子招摇到天上去了。
女孩子们没想那么多,她们早被新奇的玩意迷住了,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都是拿了东西不给钱的主儿,多亏清苑以前还偷溜上街几次,所以便替女孩子们付钱,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谁见过买几个糖葫芦用一小块碎银的?
尹天凉跟着走了一会儿,还是被扔在最后,连买糖葫芦都是施舍的口吻给她。
尹天凉说不吃甜的,很有骨气的没接。等到众女子进店喝茶,清苑少点了一壶茶的时候,尹天凉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想玩?好,就看看谁胜谁负吧。
果然美女多的地方是非多,为什么?——觊觎美色的登徒子多呗。于是乎,在美女们茶喝到一半儿的时候就有不长眼睛不要脑袋的要来一亲芳泽了,众美女哪见过这阵势,还以为全天下的男人见她们都得磕头作揖呢,清苑是众人心之所依,自然不能负了众望,再者,那孩子一副天下女子唯姑奶奶一人独尊的脾气也容不得这些浊物撒野,仗着有些拳脚功夫一出手便扭了一人的胳膊,点燃了这场混合战。
双拳难敌四腿,清苑要是输了——那是必然结果。尹天凉没帮忙,一来,她那点手段对付一个两个不会拳脚的还行,二来,她相信那些侍卫根本不敢走远,应该很快就会赶到。
所以,她也只是瞪着眼睛看,连惊慌失措的表情都不用装了——没人有功夫看她,她们都忙着抱成一团呢,可惜,没人愿意跟她抱。
趁着没人理她,尹天凉偷偷地溜了。
想整她?看看回宫怎么交差吧。
尹天凉溜了可不是追求什么自由要和封建贵族决裂,她可是很留恋湛王府的美食的,她溜出来只是想先溜回家,皇宫那个鬼地方她可不想去了。
天要黑了,尹天凉有点着急——她还没找到家门口呢,她倒是看见了尹天凌带她去过的茶楼,可是循着记忆却走错了,抓住个人问湛王府别院在哪里,居然又给她乱指,就害得她到现在还没找到家。
咬咬牙,尹天凉走到衙门口,可以让公务员送她回家吧?
结果,公务员说没有接到上面通知说丢了个郡主,严重怀疑她是女骗子,偏偏尹天凉身上半点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公务员说看她是初犯,打十板子撵出去,再来行骗就关进大牢。
尹天凉给他苦口婆心的分析自己是郡主的可能性,人家只一番眼睛一伸手:“腰牌拿来。”
为了这“胡编乱造、信口雌黄”之罪又给她多加了五板子,尹天凉气氛之下使出杀手锏“过肩摔”摔倒了几个愣神的衙役然后夺门而出一路狂奔,跑得那个狼狈。
跑到一条小巷子里躲过追兵,尹天凉喘得像只小狗,她一个郡主居然也有这么没面子的时候,还好还好,以前大学里要求跑早操,否则她非得被打成开花馒头不可。
坐在台阶上,累得向后靠了靠,尹天凉琢磨着怎么回家,要不回到上午那寺庙好了,她刚去过,应该有人认识她会送她回家的。真是笨,居然现在才想到~~
“累死我了。”尹天凉捶捶肩膀,打算歇一会儿再去,她跑得腿都软了。
~~嘎吱~~
~~哎哟~~
哪个缺德的忽然开门也不通知一声?
摔倒的尹天凉抬头看,一个儒雅的中年大叔提着灯笼看着她,尹天凉和他对看。
“姑娘,这么晚,你怎么在我们府中后门?”中年大叔问道。声音极有磁性。
尹天凉看看灯笼,上面写着个“陆”字。
“我累了,想歇会,不知道是您家的门,对不住了。”尹天凉说道,站起身拍拍灰:“叔叔,您能告诉我皇觉寺怎么走吗?”
那男子一听她说皇觉寺便一愣:“皇觉寺?你要去皇觉寺?你一个姑娘家去那里做什么?”
尹天凉留了个心眼,要是说出自己是郡主,这月黑风高夜杀人毁尸灭迹多方便~~想了想,尹天凉说道:“我,我去找人。”
“找人?”大叔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度。皇觉寺都是和尚,她一个小姑娘去找和尚~~
“嗯,找人。找~~找我哥哥。”尹天凉说道,尹天凌你个王八蛋,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让你当把和尚也算小小地报个仇。
“你哥哥~~出家了?”大叔问道。
尹天凉低了头,脑筋迅速转动。
半晌,抽泣着说道:“两年前,因为哥哥落榜,他一时伤心便说要遁入空门,后来好说歹说,以为他打消了念头,谁知道,他竟在大年夜趁着大家没注意他偷偷地跑了,还留下了书信说自己要出家。家里多方打听才终于知道他在这里出家。”
“看起来,小姑娘家世不错,怎么会亲自到此寻找兄长?怎么不带仆人?”中年叔叔问道。
尹天凉将抽泣的音量调大:“叔叔,你说的没错,我们家本来还算富裕的,可是自从两年前哥哥离家出走,父亲伤心之下病倒了,家里的生意慢慢被二姨娘母子掌管,他们经常欺负我,还要将我嫁给一个老头子做续弦以换得生意,父亲病重着,我不敢吓他,只好偷偷跑出来找哥哥,说服他回家接掌家业。叔叔,您发发善心,高诉我皇觉寺在哪里吧。”
“听你的口音不是附近的人?”中年叔叔问道。
“我是楚州人,好不容易跑到这里,盘缠花光了,今天剩的最后十文钱也被抢了,还有坏蛋追我,我躲在这儿才躲了过去,叔叔,您就告诉我吧。”尹天凉说道,眨着泪眼看中年叔叔,她有点婴儿肥,哭起来更像小孩子——小孩子最能激起人的同情心。
“所言当真?”中年叔叔问道。
“当真。”尹天凉说道。当什么真~~尹天凌知道她让他当了和尚还不凌迟了她。
“你等一下。”中年叔叔关了门,将她晾在门外。
尹天凉又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养尊处优太久,跑得她胸腔跟喝了盐一样,真想喝口水润润。
门又开了,中年大叔让她随他进去,尹天凉杵在门口,进去?谁知道是不是贼窝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