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生日,老头子我是最高兴得了,不过你们不要以为我老了,就会记性不好,淳景、淳飞你们俩可忘了去年说的话了?”
李老太爷如此说,兄弟两个才恍然大悟,去年只是随便搪塞爷爷,哪知老祖宗竟当真了呢,因此,兄弟俩飞快转动脑筋,想把祸水引向别人,哪怕是自家兄弟也只好对不起了,李淳景说到:“爷爷,哈哈,这事不必着急了吧?大哥回来了,您想抱曾孙的愿望马上就会实现了啊!”说完还特意看了寒雁回一眼,被寒雁回狠狠地瞪了回去,寒雁回心里想着,臭小子,既然你对我不起,我也只好对不起你了。因此她冲李淳景笑了笑说到:“仲淮(李淳景字)这么说不是让爷爷伤心吗?爷爷一直想你们兄弟为李家开枝散叶,孟淮随了老祖宗的心,早早娶了我。你却一推再推,不将老祖宗放在眼里还是不放在心上啊?另外一件,你既然去年已经答应了,今年又再反悔,可算男子汉大丈夫?”此话一出,李淳景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一定是过年吃太多,脑袋里装浆糊了,要不他竟然胡涂到要把麻烦推给大嫂呢?但是想了想他随即说到,“大嫂说得是,可是大嫂虽早早入门,可是膝下犹虚啊?”这一句触了寒雁回的心事,因此她冷冷地说到:“我虽然未给李家添丁,但是这有什么急的,过几日,玉姑娘进门再也不愁了。仲淮还是不要转移话题的好。相信老祖宗今年也不会再给你糊弄过去了。”寒雁回说完,李老太爷直点头,“雁儿说得对,你们俩早过了娶亲的年纪,要不是老头子我还常念着让你们多玩些日子早就给你们定亲了,李家这几年来靠雁回支撑,老头子我心里过意不去,你们俩也该收收心,娶个媳妇,帮忙家里的生意是正经。”
“可是爷爷````````”李淳景还想说什么,被李老太爷打断,“去年你们可是答应我老头子自己选一个,如果你们自己不选,就得听家里的。”听到李老太爷如此说,李淳景转了转眼珠,说到,“如果我看中的出身低贱呢?”他在垂死挣扎。李老太爷捋着胡须,说到:“只要模样好、性子好,家里没什么根基有什么要紧,我们李家又不图她金山银山。”李淳景步步紧逼,“那如果我看中的出身青楼呢?”李老太爷看看寒雁回,寒雁回会意,说到,“那又何难,赎出来做小。正房家里给你挑。如果你对那女子是十二万分的宠爱,她品行又不似青楼女子那般轻浮,就是扶正了也无妨。”寒雁回喝了口茶,继续说到,“但我相信仲淮你所看中的必不是青楼女子。”
“大嫂为何如此说?”
“因为你容忍不了任何不洁之物。”寒雁回淡淡地指出。李淳景对寒雁回的观察力非常佩服,他岂会娶个青楼女子?他连青楼都从未踏进一步。想了想,他看着寒雁回,问到,“如果我看中嫂子屋里的人呢?”寒雁回身后的寒烟和寒香立即满眼怒意地瞪向李淳景,“哦?我屋里的人?说来听听。”
“大嫂若把寒香许我,我可以考虑看看。当然,如果爷爷不反对的话。”此话一出,李老太爷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孩子太胡闹了,怎么能娶府里的下人呢。李老太爷咳了一声,李太夫人和柳氏也都看着李淳景,寒香的眼光更是冰到了零点,“你说寒香?我早把寒香许给冷阳了,打算过了年就给他们操办呢。你晚了一步。”寒雁回轻而易举地就挡了回去,没发现寒香早红了脸、低了头。“仲淮,你还要负隅顽抗吗?”寒雁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李淳景郁闷不已,只得使出最后一招,“如果爷爷你们实在逼我,我就离家出走。”李淳己和寒雁回都愣了一下,也都未言语。李老太爷倒是十分生气,“离家出走?亏你说得出来,想效仿你哥哥?走就走,娶了亲再走,这样李家也能多个女人支撑。”李淳景登时没了声音,难得见老祖宗生气。“老祖宗何必生气,我想仲淮只是还没有碰见他喜欢的女人,如果家里也给他娶了个他不爱的,我们李家不是害了人家一辈子。老祖宗也不愿意这样做吧。仲淮和季淮不想娶,老祖宗也不必强求了,反正您将来有曾孙抱就行了。”寒雁回的话令李淳己的神情变得极不自然,李淳景和李淳飞倒是感激涕零,就差像小狗一样过来摇尾巴了。“不过```”寒雁回的“不过”又让李淳景和李淳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俩都紧张地看向寒雁回,寒雁回才继续说到,“不过,你们俩不娶亲的条件是不得再离家出走,老老实实在家里帮忙。”李老太爷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李淳景和李淳飞则是迫不及待地差点把头点断了。
“那就这样了,老祖宗,过了十五,我想也该挑个日子让玉姑娘进门了。拖久了对玉姑娘闺誉有损。”寒雁回语气平淡地说到,似乎事不关己。
“既然你这么坚持,你就看着办吧。小妾进门也不必铺张,用顶轿子抬进来就是了。”李老太爷还是很反对,他不明白为何雁回却如此热心。
“老祖宗,这些事交给雁回就好,老祖宗不必操心。时间也不早了,老祖宗想必也累了,散了吧。”寒雁回说到。
“你们都回吧。”李老太爷丝毫没有动的意思。众人都去了。

雁字回时 新娶

李淳景一直跟在寒雁回后面也不做声,寒雁回突然止住脚步,回转身,问到。“你是想跟我道歉还是道谢啊?”李淳景马上嬉皮笑脸地说到,“还请嫂子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也谢谢嫂子仗义,救我于苦海。”寒雁回淡淡地说到:“我并不是为了你,是怕你害了人家女子一辈子的幸福。所以你也不必谢我。”寒雁回说完转身去了,留下李淳景自己无趣,摸了摸鼻子也去了。
寒雁回又差人重新请了个日子,是二月初一,府里也一切都按规矩收拾停当,就等到日子办事。到了二月初一,按规矩接玉凝翠进门,府里没有一点热闹的气氛,下人们的表情也都淡淡的,这让玉凝翠心里很委屈,但是想到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还是勉强提起些高兴的心思。给李府老祖宗、老爷夫人和寒雁回敬过茶,玉凝翠被人扶回了芳回院,寒雁回也出去吩咐下人收拾物什,李淳己被留下来,李老太爷命他依旧站着,说到,“淳己,这玉姑娘也进门了,随了你的心,只是以后你万不可为了个妾室而冷落了雁回。今儿,你去雁回房里吧。”李淳己并不想去,再怎么说,今天也是凝翠过门,这样对她太不公平,可是看到旁边奶奶和娘向他使眼色,他明白,爷爷这是早就打算好的要给凝翠的下马威。因此也无可奈何只得唯唯去了。李老太爷命丫头嫣红去芳回院传话,只说大少爷今日往少奶奶房里去,请姨娘不必等了,早些歇息。玉凝翠自然一夜未睡,这是后话。
西厢这边,李淳己来到的时候院里只有月瑶并两个丫头在,寒雁回还未回来,月瑶命丫头请李淳己到寒雁回卧房坐下稍等,自己并不露面。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得寒烟的声音到:“累死了,小姐,我们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吗?没道理。”李淳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拿本书遮掩一下。说话间,门被推开了,看到桌边的李淳己,主仆三人都愣了,寒烟口快,问到:“大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寒香看到李淳己表情有些不自在,拉了寒烟出去,屋里只剩下李淳己和寒雁回两人,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李淳己倒了杯茶,招呼寒雁回,“累了一天,你早些歇着吧!”寒雁回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累,你怎么……是爷爷让你过来的?”寒雁回问到。李淳己点了点头,寒雁回会意地扯了扯嘴角,“爷爷这是何必?我看,你还是去吧,新婚就冷落了她,对玉姑娘不公平。”寒雁回依旧站着不动。“雁回。”李淳己走到寒雁回身边,与她面对面,被李淳己拉到桌边坐下,她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思维混乱,时隔五年,面对李淳己她依然不能平心静气,她在心里骂自己无用。
“这五年来我很对不起你,如今我就更对不起你。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补偿?”李淳己看着寒雁回说到。
“我明白,被逼着娶一个不喜欢的人,换作我,也许我也会那么做的。事实上,这几年来我已经并不恨你了。”寒雁回两手捧着茶杯,淡淡地说到,说出来,心里似乎舒服了很多。
“我当时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才走的,并不是因为讨厌你。离开家,才明白自己的行为多么冲动,可是又不好意思回来,就一拖再拖。雁回,很对不起,以后我会补偿你的。”李淳己低了头说到。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永远没有办法补偿。”寒雁回喝了口茶,“也没有必要了。”她的口气淡淡地,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雁回,我……”李淳己还想说什么,被寒雁回打断,“很晚了,我想睡了,欧阳大夫说我不能睡的太晚。既然你不想违背爷爷的意思,我想你不介意睡外间吧!”寒雁回放下茶杯起身,脱下斗篷,喊寒香和寒烟进来给李淳己收拾外间,换了新的被褥和新的幔帐,又拿了两个暖炉在床旁边,收拾停当,寒香和寒烟去月瑶屋里借宿,寒雁回关了里间的门,熄了灯,李淳己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里面,寒雁回也一宿未睡。
第二日早上,寒雁回早早起来,推开房门,李淳己已经不在了,被褥凌乱地团在床上,她松了口气,还好不用面对他了,否则她真的会不自在。正想着,寒香和寒烟端着热水进来了,看到寒雁回都愣了一下,“大少爷走了?那这水……”寒烟转头看向寒香,“端一盆给月瑶小姐送去。小桃、杏儿还没起来呢。”寒烟端了送去,寒香服侍寒雁回洗漱完,不一会六嫂差岫云送来了碧粳粥,寒雁回胡乱吃了几口,寒香立在一边,说到,“小姐,按规矩,一会玉姑娘,哦,现在该叫玉姨娘了,她该来向您请安、敬茶了。”寒雁回点点头,问到,“按规矩要不要送她些礼物啊?”“不用的,小姐,您喝了她的茶就好。”边说着寒雁回也吃完了饭。寒烟也回来了,主仆三人无事,静待玉凝翠来敬茶。

雁字回时 误会

早饭时间刚过,玉凝翠就在丫头和一个老婆子的陪同下来到了西厢,她穿了件粉色的裙子,披了粉色的斗篷,整个人显得娇嫩如花,寒香给她开门请她进来,玉凝翠第一次进西厢的门,她看到了外间床上的新被褥和新幔帐,不由心里一动。未及多想就被请进内室,寒雁回端坐在桌边,老婆子上前福了福身,到“玉姨娘来给少奶奶敬茶。”寒雁回轻轻颔首,寒香走到桌边,拿起新换的茶壶,到了杯茶,双手递给老婆子,老婆子端了,双手端着递给玉凝翠,玉凝翠接了茶,低下头,慢慢地双膝跪地,双手高举,将茶端到寒雁回眼前,口里说到,“请姐姐吃茶。”早有寒烟接了给寒雁回,寒雁回看着茶,又看了看玉凝翠,喝了口茶,将茶杯放下,吩咐下人,“扶玉姨娘起来吧。”婆子和丫头扶了玉凝翠起来,寒烟搬了张杌凳给玉凝翠坐,寒雁回看着玉凝翠的脸,想着自己要是男人也一定会动心,尤其在这一身粉色的陪衬下,更是楚楚动人。她和玉凝翠虚应了几句,玉凝翠告辞去了。寒雁回立刻着寒烟给她拿衣服,“小姐,您要干嘛去呀?”寒烟把衣服给她披好。“去给老祖宗们请安。寒烟,你不必随我去了,一会下人们来回话,小事你就直接拿主意,一时不能决定的等我回来。”寒香也拿了件厚衣服穿上,随寒雁回去了。一路走来,发现下人们都笑盈盈地看着她,她心里明白,一时怪起李老太爷。现在李淳己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
到了天宜院,丫头红燃传话说,老祖宗身子不适,今早的安就免请了。寒雁回纳闷,问到“身子不适?昨儿不是还好好的?请了大夫没有?”红燃回答到,“老祖宗说不用请大夫,只是昨晚睡得晚了些,身上有些乏。请少奶奶不必担心。”寒雁回听她如此说,便知是李老太爷的借口,一定是早上李淳己来请安时抱怨过了,李老太爷怕再听到埋怨,因此来个避而不见。寒雁回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到,“既然如此,你告诉老祖宗,我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了。明日再来请安。”然后带着寒香回书房了。
虽未到十五,年也未算过完,但是各家的生意也早已开门迎客了。李家的生意也是如此。年前李老太爷交待在寒雁回身体尚未痊愈之前生意上的事宜向李老爷和李淳己请示拿主意,寒雁回几年来终于过了几日的清静日子。此时,下人们没有接到李老太爷的传话,因此生意上的大小事宜还是向李老爷和李淳己汇报。李老爷这几日为了给父亲操办生日受了些累,因此生意上的事实际上是交给李淳己打理了。因此来书房向寒雁回问话的都是些府里的琐事,寒雁回乐得清闲,把事情交给寒香和寒烟,自己回房去了。坐了一会觉得无趣的很,就信步出来拜访崔月瑶,丫头小桃说月瑶昨日着了凉,这会正睡着。寒雁回吩咐了几句,无外乎着厨房熬药之类的,就又转回自己的房间。自己倒了杯茶,握着坐在桌边出神。她一时想到:现在李家好像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她再操心的了,李淳己是个经商的天才,再加上淳景和淳飞今年起也会帮忙管理生意,李家的生意不会出任何问题。至于府内的事,请个管家就行了,月瑶倒是合适的人选,她曾是千金小姐,大门户的礼数十分清楚,而且这一年多以来她又身处艰难之境,在看人和处世方面都大大地长进。如果她来管理府内的事倒是合适的很,只是不知道怎么跟老祖宗说起。寒雁回正在想的出神,寒烟来敲门她也没听见,直到寒烟伸出五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才回过神,轻斥到:“你这个丫头,没一刻老实的。看谁敢把你娶回去?”顿了顿,问到,“什么事?”寒烟暧昧地朝她笑了笑,才道是李淳己在书房恭候。寒雁回扬扬眉毛,“他来干什么?”寒烟转了转眼珠,“那我可不知道了,他说有事问您。您去还是不去啊?不去,我替您回了。”寒雁回喝了口茶,“走吧。”穿过院子向书房走来。到了书房门口,寒烟忽然说到,“哎唷,小姐,我忘了,寒香刚才还叫我给夫人回话呢。瞧我这记性……”边说边匆匆跑掉了,寒雁回觉得她怪怪的,也没放在心上就推门进去了。发现书房里只有李淳己一个人,不见寒香的影子,她才明白这两个丫头是故意溜的。
她看了一眼李淳己,表情有些不自在,“寒烟说你有事找我?”李淳己表情也是别别扭扭,“哦,我是来问问李家这几年生意主要在哪些方面,都和哪些地方有往来,爷爷把担子扔我身上我却知之甚少,所以才……”停了停,他补充到,“我已经问过淳飞了,他说他也不太清楚,让我来问你。”雁回心里哀号了一声,看来爷爷的计划生效了,经过了昨夜,李家上下的人都以为他们有什么了。难怪李淳飞故意把李淳己支到这里。看来寒香、寒烟虽知实情,也在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想到这她不禁皱了皱眉,看来事情复杂了。李淳己看到她皱眉,以为她不舒服,因此问到,“伤口又疼了吗?”寒雁回摇了摇头,没有答话。只是走向靠墙的书柜,她想把李家这几年的账簿拿给他看看,里面清楚地记着李家的各项生意及往来商家。前些日子她要把帐簿搬到小书房,后来一直耽搁下来,怪不得李淳己还要来问。她看了看比她高许多的书柜,又看了看李淳己,李淳己很知趣地过来主动当苦力,过来搬账簿。寒雁回让他先搬了一部分,是药铺的账簿,寒雁回一年一年给他说明,其中有哪些变化也都一一指明。然后又让他去搬银号的账簿,就这样,整整一个下午,李淳己和寒雁回都泡在书房。寒烟和寒香在窗外听得两人还未说完,因此跑别的房里自己找人玩去了。玉凝翠在房里无事,出来透气,路上碰到寒香和寒烟,两人向她问了好,玉凝翠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到,“不知道姐姐有没有空,我想去拜见姐姐。”寒香刚要答话,被寒烟暗中拉了一把,因此话未出口,寒烟才说到,“回玉姨娘,少奶奶在书房。”玉凝翠转身向书房的方向走去,以后两人共事一夫,她希望和寒雁回搞好关系。待她走远了,寒香看看寒烟说到,“你这样做,好吗?”
寒烟看着玉凝翠的背影说到,“好不好?你想,经过了昨夜,大家怎么想?虽然小姐、李大少爷、我和你知道真相,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如果以后李大少爷还只是在玉凝翠屋里,那小姐的脸面怎么办?下人们都已经同情小姐五年了,还要再让小姐在那种目光里过日子吗?”寒香听完,担心地说到,“可是,这样的话,玉凝翠不是要怀疑是小姐让你我这样说的吗?她要是万一恨起小姐,在姑爷枕边吹风怎么办?”
“不会吧?”寒烟听寒香这么说,也担心起来,寒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到,“也许姑爷已经不在书房了。”两个人担心地走了。
玉凝翠走进院子,院子里空无一人,她直奔书房走来,不知道寒雁回是不是在忙,会不会不高兴,她举手刚要敲门,听到里面传来李淳己的声音,“怪不得爷爷要将李家的生意交给你打理,你确实做得很好。”玉凝翠放下手,又听到寒雁回说到,“不是我做得好才交给我,是老爷身体不好,仲淮和季淮又常跑得没有踪影,我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李淳己说到,“赶鸭子上架?那也得你不是只笨鸭子。”这句话说完,不只外面的玉凝翠愣了,屋里的寒雁回也愣了,这句话是否太亲昵了?不过她马上回过神,把话题转开去。殊不知,玉凝翠在外面早已是泪流满面,边拿帕子拭泪,边低头回去芳回院。一路上小丫头也都不敢做声。

雁字回时 安顿

到了晚饭时分,寒雁回才把帐簿都交待完。正好天宜院的丫头过来说那边传饭,寒烟敲门进来,抱着个厚斗篷,说到“老祖宗传饭,少奶奶,衣服给您拿来了。正好您和大少爷一道去。我和寒香去看看月瑶小姐,听说有些不舒服呢。”不由分说,把斗篷给寒雁回系好,又跑掉了。寒烟的目的也太露骨了,任谁都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外人肯定以为是她指使的,因此寒雁回表情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还好,李淳己说到,“也好,我们同去。”在前面走了,寒雁回在后面跟着,心里把寒烟恨了一百回。
晚饭的时候,满桌的人都时不时偷看他们俩,表情还似笑非笑,使寒雁回十分不自在,因此也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饭。这顿饭大家好像故意拖延时间,用了以往两顿饭的功夫方才吃完。终于又移驾客厅,李淳飞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他问到,“大嫂,怎么吃那么少啊?胃口不好?”说完了还诡异地笑了笑,寒雁回抬头看看他,“你下次别坐我对面,那样我就会多吃点了。”满厅的人都笑了。李淳己也微微扯了扯嘴角,弄出个上扬的弧度。李老太爷红光满面,捋着胡子笑瞇瞇地看着寒雁回和李淳己。“雁儿,这三个臭小子现在肯打理家中的生意了,你也可以歇一歇了,况且你身子也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今后生意的事就让他们兄弟几个去打理吧!府中的事就够你忙的了!”寒雁回说到:“本来生意上的事也不是女人家的事,生意交给他们雁回真是求之不得呢!不过爷爷,雁回还有一事相求。”李老太爷问到:“什么事?自家人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寒雁回回答道:“当然是求了,这回是雁回要偷懒啊!其实以雁回的能力,府中的大小事务是有些繁重的,况且爷爷您也说雁回还要静养,所以雁回想找个帮手,请爷爷答应。”李老太爷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示意雁回说下去,雁回得到首肯,说到:“这个人爷爷也知道,就是月瑶小姐。月瑶小姐本就是出身富贵,为人处世自会面面俱到,另外,从我认识月瑶小姐的这一年多来,暗中观察,月瑶小姐心思细密,为人精明,虽如此却能忠厚待人,如果月瑶小姐来操持我们府中的事务,我想一定会比雁回做得更好,雁回本无此能力,这些年不过是勉力为之。再一层,月瑶小姐是不习惯欠了人家的,她住在府中,于我们家自是没什么大碍,可是对她来说,怕是她会不舒服,却又无法说。如今让她帮忙管理家事,不是正好吗?”李老太爷听她如此说,心下明白,雁回说自己累不过是借口,为的是让崔月瑶更安心地在李府住下来,因此想了想说到,“既然雁儿你如此说,那就这么办吧!不过有什么大事她还是要向你回的。你也还要接着受些累。”寒雁回笑了笑,说到,“那是自然,这些日子我恐怕还要带她熟悉府中的人和事。等她悉数明白了,雁回才能得空歇歇呢。”
众人看着寒雁回,佩服她想得周到,李淳己也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坐了一会儿,李老太爷又嘱咐了李淳己兄弟许多话大家方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