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季姑娘,这位是?”看着金六福。
这个眉清目秀的男人看着很是斯文。
“他啊,金六福。”季白萼说道,说完了接着啃酱骨头。
金六福心里暗笑,不过还是很客气地站起身冲他抱抱拳头:“江公子前些日子对萼儿多有照顾,在下十分感谢。若不嫌弃赏在下一个薄面请江公子喝一杯薄酒。”
江公子笑笑:“不必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在下还有朋友在,失陪了。”
“既如此,江公子请。”金六福说道:“萼儿,还不跟江公子道声再见?”
“江公子再见。”季白萼说道。
江公子走了,金六福慢慢啜饮边笑,还用袖子给季白萼擦了擦嘴角:“你看你又吃到嘴角油了。”——那个温柔劲儿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季白萼看惯了金六福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所以倒是神态自若。
吃完了付过账,季白萼看到了掌柜的一脸轻松便又怀疑地看了看金六福,金六福笑着对掌柜地说了句:“贵店的态度比三年前可是好多了,可喜可贺。”
“惭愧惭愧。”掌柜的说着拿了钱跑回柜台后面装作找东西的样子就是不肯露头。
刚出了门,金六福忽然捂了肚子唉哟唉哟地还直嚷嚷着疼死了,顺手爪子就搭在季白萼肩上:“萼儿,扶着我一下,疼得我站不稳了。”
然后见那掌柜的冲出来了,满脸的漆黑:“这位爷,小店已改过了,您~~”您就少折磨我们了——后面这句没说出口。
金六福笑笑:“掌柜的你误会了,与贵店无关。这是我自己的老毛病,偶尔会犯。”
掌柜的擦着汗进去了。
“金小六,你还有肚子疼的毛病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季白萼问道。
金六福“虚弱”地笑笑:“以前咱们也没天天在一起……不过,你放心,不常犯的。”只有碰到觊觎他家小白鹅的人才犯。
“哦,那要不要去抓药?”季白萼问道。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金六福说着,扶着季白萼的肩膀慢慢走。
出了城,金六福奇迹般地好了,季白萼觉得金六福又骗了她,金六福便一脸吃了苦瓜的表情:“要是不信你就看着好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季白萼撇撇嘴:“金小六,还有多久到江南啊?”
“快了,等你过了一条好宽好宽的江就到了。”金六福说道。
“那条江还有多远?”季白萼问道。
“呃~总之,很远。”金六福笑着说道:“小白鹅,我们走水陆吧,估计你没坐过船,江南水多,你得先适应一下船,若是晕船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
“水多?很多吗?”季白萼问道。她从出生便在昆仑山长大,基本除了石头就是雪,水嘛就是山中那个寒潭,下了山看到湖——那么大一片水域都让她十分惊讶。
“鱼米之乡嘛,水不多哪里来的鱼?有时候水大得走上个十天半月都见不到陆地呢。”金六福说道。
季白萼于是便开始想那是多大的水~~找到运河搭上一条船两人南下。
季白萼还真晕船,吐得脸都白了。
“小白鹅,我们还是走陆路吧,要不到了江南你也快吐没命了。”金六福说道。
“不要,坐船,我还没坐够呢。而且再过两天就好了吧?”季白萼问道。船这样飘来荡去的感觉真好,而且可以看运河两岸的风光。
金六福拗不过她只能答应,趁着船靠岸去买了许多酸梅又买了汤药让渔家给熬了,季白萼喝了才好了些。渔家老夫妇便直当着季白萼的面夸金六福,说这么细心又体贴的相公多好。季白萼说那不是她相公,船夫两口子便看看她的发髻然后微微一笑也不辩解。
夕阳时分,两人坐在船头看日落,红霞撒在水面上映出一片红光,远处还有炊烟袅袅,季白萼有点看呆了,没到江南就这么美了……“好看吗?”金六福问道。
“好看,好好看啊。”季白萼眼珠都不错一下。
“那房子好看吗?”又问。
“好看。”又答。
“买房子吃包子好吗?”问。
“好。”答。
“那嫁给小六好吗?”问。
“好。”答。
片刻。
季白萼转头看金六福:“金小六,你刚才说什么?”
“啊?”金六福那本来笑得花儿一样的脸立刻变成了泫然欲泣状,食指抖啊抖地指着季白萼:“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前一刻说的下一刻就反悔,你、你难道想不负责任吗?”
季白萼拍拍自己的额头,金六福又开始耍宝了。
隐约听见舱内船夫两口子说:“这小两口还真是有趣。”
“你看,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小两口了,小白鹅,你就将就一下吧。”金六福笑着说道,转转眼珠:“你看看,嫁给我好处可是多多地,首先,我不会让你缠小脚,其次,我不会让你下厨煮饭,而且,有时间我还可以带你云游天下。”
煮饭和云游天下都是普通词汇刺激不了季白萼,可是——“缠小脚是什么意思?”季白萼问道。看看自己脚丫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缠小脚啊……山下的女人要想嫁个好人家脚就一定要小,脚越小嫁得越好。”瞄一眼季白萼的脚:“你这么大的脚只能做个仆妇了。为了让脚变小就要拿布条使劲地将脚咔嚓从这里折断——”边说着边抬自己的脚比划着,看得季白萼直皱眉:“折断之后怕它又长好啊,所以便用布条缠啊缠啊缠……缠到脚丫子变成三寸这么大……”用手比划着。
“那多疼啊……”季白萼觉得自己脚不舒服。
“疼也没办法啊,为了嫁个好人家。”金六福说道:“缠了那种小脚不能跑不能跳,一走路还钻心的疼。”
季白萼半天没作声,然后问了句:“那你娘缠了吗?”
呃~~满人不许缠足的,可是~~“缠了,当然缠了,要不以她的脾气怎么可能不来找我呢?”金六福说道。老娘对不住了,为了您的儿媳妇先给您缠下脚。
“你娘好可怜。”季白萼说道。
“还好啦,我爹对她可好了,言听计从。我们家男人都是听媳妇话的。”金六福说完看季白萼:“别转移话题,总之我告诉你小白鹅,你要是敢不负责任我就赖着你,赖到你嫁不出去。”
季白萼眉头微蹙,想了半天问道:“真不用缠小脚?”
金六福很是肯定地点了头。
“那好吧!”季白萼说道。
“小白鹅,到时候你会发现你做了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金六福说道。

33、麻烦偷偷袭近
夜深了,季白萼进舱去睡了,金六福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嘴角浮出一丝笑。
第二天一大早金六福嚷嚷肚子疼,使劲弯着腰,大呼小叫让船家靠了岸,船家背了他,两个女人在两边跟着往镇子里去了。镇子不大药房很好找,扶着进去老大夫仔细检查过了说不宜挪动,最好找个客栈休养几天。于是三个人又折腾着去找客栈要了间上房安顿了,因为金六福答应了多给钱,所以船家夫妇也留下来照顾他,否则小白鹅一个人一定是手忙脚乱的。
金六福像挺尸一样躺着,季白萼在旁边守着。
“金六福,你真得很疼啊?”季白萼问道。看着金六福似乎是装的,脸色好红润。
“当然疼了,我娘说了这是什么阑尾炎呢。”金六福说道。以前家里有个丫环疼成那样他老娘给的诊断。
“什么尾?又不是猴子……”季白萼疑惑道。
“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你个小家禽。”金六福说道。
“我觉得你是装的。”季白萼说道,没办法,金六福劣迹太多。
“来来来--”金六福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心上的位置:“感觉到没有我的心跳多快?这要不是疼得紧怎么会跳这么快。”顺嘴胡说。
季白萼疑惑地看着他还是有些不信,不过过了一会儿季白萼的脸却稍微有些红了,金六福便转过头去扯嘴角。

金六福嗷嗷地喊着疼,撕心裂肺的,本来不信他的季白萼也信了,还直安慰他没事没事,直折腾到半夜才消停了,季白萼太困趴在床边睡着了,一直挺尸一样躺着的金六福睁开了眼睛推醒她小声嘱咐了几句,然后自己小心走到门边吼了一嗓子:“小二,热水。快给我拿热水。”
没一会儿小二端着热水来了,推了门进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小二猫着腰端着盆出去了,没一会儿两个店小二哼哧哼哧抬着大木桶上来了,桶里的水洒了许多出来,一个还边走边抱怨:“这位客官也不知道折腾些什么,大半夜的洗什么澡……”
“得了,别嘟囔了,人家是给了钱的。”另一个说道。
哼哧哼哧抬进门,嘴里还说着好话:“爷,您慢着洗,若是水凉了您叫小的添热水。”
“谢谢爷打赏。”另一个声音说道。
两人退了出来。拿着铜板说笑着下楼了。

第二天一早,客栈里上上下下回荡着老板真气十足的吼声:“小三儿,狗子,还不给我死起来干活?还挺什么尸?”
没人应。

老板吼了N次之后有人小声说昨儿两人抬水给楼上的客官了,老板带着人气呼呼地冲到楼上敲了几次门,没声音,老板有些忐忑,命人撞开门却见大大木桶里泡着两个人正睡得香甜。
“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要死也不捡对地方。”老板揪着俩人的耳朵,只见两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门外,两道清瘦的人影相视一眼之后悄悄离去。

等日头升起来,客栈人来人往的热闹了,一楼下等房的一扇门开了,两位少年公子走了出来潇洒地离去。

“小五,那两个人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掌柜的问道。看着有点眼熟。

“不知道。我记着下等房昨儿住的一对中年夫妇啊……”小五疑惑中。
掌柜的摇摇头:“自从昨儿住进来那个病鬼就没消停,算了算了,管他是人是鬼反正交了定金的。”

镇外。

“金小六,你怎么知道他们跟着我们?”季白萼问道,做了少年打扮的她很是白皙文弱。
“虽然他们换了两次船,可是你见过两条船跟得那么紧的吗?要说是陆路呢,可能是因为不认路要跟着前面的马车,可是这是京杭大运河,闭着眼睛都能飘到杭州去。”金六福笑着说道:“小白鹅,没看出来,你还很有演戏的天分哪。”
“金小六,我发现这样挺好玩的。”季白萼第一次穿男装,很是新鲜,尤其头上带的那个帽子她很是喜欢,像个瓜皮。

“嗯,跟着我总会有好玩的事情,你现在知道你的决定是多英明了吧?”金六福笑着说道。
“嘁!”季白萼哼一声,斜眼看看金六福,拿掉小胡子之后顺眼多了。
“接下来,我们就去趟江宁了,然后回杭州,争取中秋前回到家,你也好见见公婆。”金六福笑着说道。
“嘁!”季白萼又哼一声。

杭州陈家。
客厅里坐着一干表情各异的人,陈老爷陈夫人的不明所以,陈牧风的眉头轻皱以及倾城的似笑非笑。在他们表情的注视下,那坐着的女子有了些不自在。

“我找金小六,她在吗?”女子的普通话不是很流利。
“他不在,离家出走好几年了,阿伊努尔小姐,你是怎么认识小六的?”倾城笑着问道。
“他救过我。”阿伊努尔说道,眼前这个少妇很漂亮,嘴巴和金六福的有点像,一笑都是弯弯的。

倾城更乐了:“这小子还会救人……阿伊努尔,那你怎么想到要来找他呢?”
弘历这个小鬼头居然把麻烦一脚踢到江南来了。

“我……我来还他钱!”阿伊努尔说道。
“还钱?这样,我代收了吧,看样子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倾城说道。将麻烦迅速踢回给弘历比较正确,否则等再过些日子她老爹老娘回来就热闹了。
“我要亲手还给他。”阿伊努尔说道,大眼睛眨了眨:“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皇帝说让我住在行宫。”
倾城点点头:“那好,那等小六回来再说吧。”
弘历这死小子,算计小六的手段还真是……添乱。
送走了阿伊努尔,倾城和陈牧风回房,一路笑着。
“这下子有热闹看了,前些日子小六就已经到了直隶境内,估计离江宁不远了。”倾城说道。
“小六怎么会惹上回部的人?还弄了只大豹子……”陈牧风略一沉吟:“过些日子岳父岳母回来,若是被弘历发现了岳父就不好办了。”
“所以我阿玛和额娘这几年才躲躲闪闪的跟做贼一样,好好的宅院不能住回回躲到明月湾去,还不准我们跟着。不过,这回也好,要是能让弘历死了心就好了。”倾城说道。
“嗯。”陈牧风说道。
门口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娃磕磕绊绊地进来了,粉红的小褂子此刻沾了许多的泥巴,手上也都是,还咧着小嘴巴笑着往他们这边扑,嘴里喊着“爹爹妈妈”,倾城一个闪身小娃娃扑到了陈牧风,把那长袍的下摆弄了好几个抽象的小爪印。
“你这个小泥球陈迷。”倾城隔着陈牧风的肩头点了点陈迷的脑门,无视陈迷在陈牧风怀里向向自己挥舞的小胳膊:“相公,你看着她吧,我去给额娘写封信。”

34、人生何处不相逢

江宁城郊座小小的宅院里,两个老头老太太正坐着看月亮。
“倾城写信,老四弄回部人给小六,老头子,老四又耍什么花招呢?”颜老太婆问道。
“耍什么花招也是他们的事,个老太婆跟着操什么心?”胤禛老头道。
“那倒也是,儿子还没输过呢。嗯,个不操心——”看看胤禛:“老头子,倾城信里小六带着个小姑娘去的米行,还让人给那小姑娘梳发髻,现在又多个回部子,看,就儿子长大要拈花惹草,死小子,居然还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上梁不正下梁歪……”嘟囔开始。
“就变成爷的儿子?怎么好的都随坏的都随爷?”胤禛问道。
“拈花惹草的总不是吧?哼!”颜老太婆喝口茶:“死小子,看怎么收拾他!”
“嗯,收拾儿子还是爷的儿子?”胤禛笑问。
“收拾之前是儿子,洗心革面之后自然是儿子。”颜老太婆道,想大半晌拉老头子进屋去,是要写信。
信直写到快子时,胤禛老头便在边陪着看如既往缺胳膊断腿的信,看完问道:“老太婆,什么招数……”
“别管什么招数能起到教育作用就成,不是有位名人过嘛,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颜老太婆笑着道,小平同志的。
“,又是孟老夫子的邻居?”胤禛问道。
颜老太婆摇摇头:“不,是他邻居的小舅子。”

没几有回信,是在路上很快就到,请老太太稍安勿躁。
,气好,不那么热,老太太忽然想起要去看荷花,老头子当然没意见,让侍卫们暗处跟着两人坐着马车进城,到玄武湖边溜溜达达,气好看花儿的也多,可以用个游人如织来形容下。
两人走着,胤禛老头有些皱眉,颜老太婆看看他的脸:“哟?怎么老头子,花儿开得不合心意?”
“没,似乎有人对咱们很感兴趣,直跟着。”胤禛老头道。
颜老太婆听便回身去看,好大个美人,虽然不是青春年少但是风韵犹存,估计年轻时和年妃不相上下,和眉潋滟有得比,美人对笑,灿若朝霞,光辉差把旁边那中年老头给遮蔽。
“难道是以前的部下?”颜老太婆问道。
“不是。见过的爷都记得。”胤禛老头道。
“那就奇怪。”颜老太婆喃喃道,他们也不是名人,走路上就是俩普通老头老太太,为什么还有人跟着看呢?再看看胤禛老头保养得很不错的脸:“难道是的仰慕者……”
“……多大岁数没个正形。”胤禛老头不满地道,昨儿刚明嘲暗讽地他拈花惹草,今儿就给他找证据坐实,老太太越老越没正形,看着好像醋劲还越来越大。
“让跟着吧,没准儿就是走过路过。”颜老太婆走累拉着胤禛老头到亭子里坐,拿着小扇子扇风,余光却见那美人也跟过来,两人在他们旁边坐下,过会儿那美人挪过来,很是迟疑地问道:“位夫人二十年前可曾在京城兰桂坊献艺?”
胤禛老头和颜老太婆都愣下,……居然还追溯到二十年前?
见两人的表情美人忙道:“您别误会,只是二十年前正好在京城,正好去兰桂坊,有幸听潋滟姑娘的曲子,也正好有幸听白罗姑娘那曲如泣如诉悠扬婉转动人心肠的白狐,些年直念念不忘,虽然对白罗姑娘只是惊鸿瞥,不过今日见夫人,还能从夫人的眉目中找到当初的影子,只希望自己没认错人。”
美人好眼里好文采,居然用好几个成语呢——颜老太婆心里想着。
想想颜紫萝道:“夫人认错人。”
现在和老头子还要偷偷摸摸呢,不能太惹人注意,陈年旧事还是不提起的好。
美人脸的失望,又看颜老太婆好几眼才“抱歉”仍旧回去坐。似乎觉得认错人无趣,总之两人稍坐片刻起身走。
胤禛轻哼声。
“老头子,有人夸怎么还样表情?嫉妒也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否则——和身份不匹配喽。”老太婆笑着道。悠扬婉转不错,可是如泣如诉……又不是闹鬼。
胤禛横眼,忽然道:“老太婆,瞧瞧那边……”
颜老太婆看过去,眯眼睛咬紧银牙,“呼”地起身往亭外走,胤禛老头摇摇头没动。

厢,美人正对着两个少年公子啧啧称赞,还拉着其中个的手着:“嗯,虽然黑儿不过更精神,看来小六把照顾得不错,就小六和萼儿是生的对儿。”
“娘”小六的声音颤着,眼睛瞪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小子,在山上就怎么都不肯叫娘,会儿怎么嘴甜?乖婿……”美人絮絮叨叨想要继续下去被旁边的季老头拉拉袖子,住口稍微侧身却见刚才那夫人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脸的激动。
“娘,真巧啊,您也来看荷花啊?那啥,老爹呢?”美人见金六福嘻嘻哈哈道——却不是对着自己。
“儿子,回来……可回来。”继续激动,激动得声音都有抖:“来,到娘儿来给娘看看。”
金六福步步走过去,杜美人和季家父觉得他的表情像就义。几步之遥愣是让他给抻长不少。
片刻后——
“哎哟哟,娘唉,耳朵掉,您轻儿。”金六福的惨叫声,叫得季家人都集体跟着扯扯嘴角。
“个死小子还知道滚回来,有本事满下跑去?个不孝子,白白把养么大,早知道生下来就把送人算。”颜老太婆揪着儿子的耳朵骂道。
“亲娘,儿子几年可是时时刻刻都思念着娘亲,可是因为些特殊原因……哎呦,娘亲,您轻儿,您听清楚再揪好不好?”金六福龇牙咧嘴的。
颜老太婆住手看看季家人:“不好意思,见笑。”
还没等杜美人话只听装打扮的季白萼很是疑惑地问道:“金小六,不是娘是缠小脚的吗?为什么”
颜老太婆皮笑肉不笑地瞪金六福眼道:“他缠小脚的娘早被他气死,不是他亲娘,要不他怎么能么不孝顺呢?”
“娘……玩笑开大吧……”金六福道。
“虽不是亲娘,那个也不是亲爹,可是们把从小养到大也没渴着饿着没有生恩还有养恩,就么报答们?离家出走好几年都没个音信,唉,算,也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们也管不,爱怎么办随吧。”某人的“养母”道,口气那个无奈和伤感,转头看看季家人:“若没听错,位小姑娘和小六两情相悦?也好,还省的操心费力。改日们便上门提亲。”
“个,提亲嘛倒不必,两家人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就好,以后只要他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就行,不必那么铺张浪费的。”杜美人笑着道。
“那怎么行,个怎么着也得比照上个,否则他会怪们做父母的不公平。”颜老太婆道:“样吧,们先在城中住下,等们请好媒人便上门提亲,您看可以吗?”
“好,那们就静候。”杜美人道。
“那改日见。亲家母。”颜老太婆完往回走,金六福和季白萼嘱咐几句便忙追着走路都生风的老娘去,心里小鼓敲得山响,明明好好的他居然耳边炸响霹雳。
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杜美人拉起自己儿的手问起缠小脚的来历,季白萼便,杜美人和季老头对视眼摇摇头。

35、亲家见面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