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恨的白漾就不在意了,赶紧用了两个小时下午的时间把完整的尸检报告整理出来,拿去给米狄盖了章儿又风风火火送到了市局。
“姑奶奶,报告再不送来哥哥我就得回家喝西北风了。”耿立很感慨。

“所以这不第一时间就踩着风火轮救你于水火之中了么?不用太感激涕零,请我吃顿饭得了。”白漾笑着说道。
“必须的,走了。”耿立走路都快跳起来了。
因为学校又“有气”了,所以瞿琛已经回学校了,顺便在校医院看病报销得多。白漾回家也不开火,顺便订了炒饭,等着的空挡儿白漾开了电脑看恐怖电影,正看到凶手举起锤子轻快的圆舞曲响起来,瞿琛专用。
瞿琛约她明天去逛街买毛衣,俩人正哈拉着,门“叩叩”地响了,白漾以为是来送炒饭的,拿着电话去开门瞿琛还在那头贼笑:“赌二两芹菜肉的大娘水饺,是小罗。”

“不知道。”白漾答。
开了门,门外站着俩人。
“谁啊谁啊?不许撒谎。”瞿琛在电话那头急切问道,很八卦。
“好像是来杀人灭口的,先挂了。”白漾说道。暴跳帅哥也来了,旁边这位不就是据说“调 戏”了那位火鸡一样的小姐的那位么?
虽然门外的感应灯坏了,但就着屋里的光白漾瞧见两人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白法医你好,我们是来道歉和道谢的。”斯文些的开口说道,暴跳帅哥站在一边哼一声。
白漾没动:“不必。”
“我是颜毅,他是姜武,他那天是因为太着急所以态度不大好,还请白法医大人大量,如果不介意,我想请白小姐吃饭正式道歉。”斯文的接着开口,还微微点头示意。
“不用,被投诉我就要失去公职了!”白漾说道,斜一眼那暴跳帅哥。

“对不起白法医,那天是我不对,对不起。”暴跳帅哥姜武开了口,有点瓮声瓮气,一看就不是真心实意的。
“我理解,所以不……”白漾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又响了,“当当当当”的铿锵节奏在此时还真是和场景相得益彰,像配乐似的。
接起来听原来是崔恕人,白漾指了指楼梯,意思是“请滚蛋吧我有事”抬手欲关门没想到暴跳帅哥姜武却动作迅速的伸出一只脚挡住了门,白漾瞪着那只脚皱眉。

崔恕人用着圣诞老人般欢快的调子说着他组织的圣诞计划——滑雪。
“莲花山滑雪?哈哈,行啊,不过没有女伴的帅哥就不用去了,容易引起刑事案件还得给小娘子我增加工作量,哈哈,说着玩的,我没空,得值班,再说吧。你们好好玩,记得带女伴,没有的赶紧着花钱去租一个。”白漾笑着挂了电话又看看姜武那只脚,“果然是玉皇大帝家亲戚啊,道歉都这么霸道,看来不接受还真得被灭口呢,好,我接受,可以让我关门了么?”
“白小姐,我们……”

“我说接受了,还怎么样?”白漾有点不耐烦了,正巧楼梯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马上那缓台上出现一个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女孩子,手里拎着个快餐盒,看见门口有两个气势这么让人退避三舍的男人女孩儿正抬了一只脚,忽然屋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啊——”惨叫声女孩儿放下脚,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看看白漾。
白漾回屋拿了钱那小姑娘才溜着墙边儿把快餐盒送到白漾手中然后飞奔着离去。
“砰!”白漾关了门。
该死的恐怖片,啊什么啊,这下子小姑娘以后不敢来给她送饭了。

恐怖片,其实在白漾看来一点儿也不恐怖,那假的一腿的番茄汁总让她觉得好浪费,哦,想到番茄汁——白漾进厨房拿了来倒了些在炒饭上,这样还能有点味道,吃完了把快餐盒袋子一系空投至垃圾桶,揉揉腰,好多了,这药真管用——虽然有点太味儿,这一周来,小妹妹们从她身边经过总是噤着鼻子。

洗了澡穿着睡衣趴在床边,拧了热热的毛巾呼在腰上,大概下周就不用揉了,可下能散散味儿了。
顺手摸过枕头边还剩下二十几页的书,看完了就可以跟罗既换了,哦,对,一会儿看完了给他打个电话。
结果,白漾书还剩五页电话就响了。

今儿还挺忙,人缘好挡都挡不住,结果摸过电话看屏幕跳着俩字儿:小罗。就是不知道这小伙子又有啥事,拜托,千万不要是什么得寸进尺的条件,她白漾再怎么好说话也不能因为一瓶药油几个药丸把自己卖了,何况她本来吧,也不算好说话。
“我想把书跟你换一下,方便么?”罗既说道。
“方便,明天正好瞿琛过来,你让她捎过来吧,罗既,你鼻音还这么重,吃药了么?”白漾问道。师弟,咋滴也关心一下。

“没事儿,如果你方便我就要敲门了。”罗既的轻笑声自电话里传来,不过,白漾没听到尾音他就挂断了。
门果然响了,白漾想到自己腰还□着便着急忙慌爬起来,一个不小心就把床边小凳子上的热水盆扒拉掉地上了,稀里哗啦一片狼藉,好在她的拖鞋是一次成型的那种,随便拿纸巾擦擦就行。
一脚踩进鞋里,微凉,跑去开了门。
等罗既一脚迈进来“暴露”在日光灯下白漾一眼就看见他脸色不大好,肩膀轻轻动两下外加两声沉闷的低咳。让罗既自己随便坐了白漾拿了大墩布进卧室拖地,那一盆水看着不多摊平了还不少,白漾呼在腰上那毛巾此刻也展开了铺在了地上。
“暖气漏水了?”罗既的声音在小客厅传来。
“没,水盆碰洒了,饮水机下面有纸杯,你自己倒水喝吧。”白漾拎着吸满了水厚墩墩的拖布去洗手间拧干又拎出来。

“我来吧,你腰还没好,这样弯着不好。”罗既不由分说从白漾手里拿过拖布进了卧室。
白漾的床单儿是最最普通的蓝格子的,被罩是白色的,还印着学校的红色名头,因为洗得次数太多已经褪色不少了,枕巾也是蓝色,看起来都是楼下晾晒场里本科生们统一发放的物品。没想到她还如此节俭。
罗既帮她把地弄干净又把拖布拧好放在卫生间暖气上烘干才出来了,白漾站在门口,身上已经加了件薄棉袄:“你大晚上的不会是特意来送书的吧?”
“怕拖你的进度,还有两本没看完,先把这些给你拿来,那两本下周你回系里上课我拿给你。”罗既说道。
白漾寻思一会儿:“罗既,你累不累?”
“有点儿,毕竟不是科班儿上来的。”罗既答道,仍旧是温文不火的。

“我说的是你为了追求我连交换几本书你都算计,你不觉得心累么?”白漾问得直白。
罗既瞅着她笑了笑:“不觉得,反倒很期待。”
白漾有点哭笑不得。
白漾进卧室把那几本书抱出来:“都在这儿呢,拿回去吧。还有,这几本新的……”顺手翻开,上面已经写了白漾的大名儿。
“白漾,你用得着这样么?不过是几本书。”罗既问道。

“博士有买书补贴,老魏还有单独给的一份儿,反正比你这个硕士多,关键是,这几本书有多收藏价值,我呢又懒得再往书店跑一趟,所以只好让你白跑腿了。”白漾说道。
罗既想了会儿又笑了,再抬头看白漾的时候斯文清俊的脸上竟有了些狡黠:“白漾,如果这些书我一本一本分批还你你不介意吧?”
白漾才反应过来自己给罗既提供了一个多好的机会。
“你要是想看就放着,不还也行。”白漾说道,恨哪,她就想着不占罗既的便宜了没想到反给他制造了好机会。
“那怎么行,爱书之人能把书借给我我已经很感谢了,怎么好意思不还。好了,不说这个,你刚才热水敷过腰了?”罗既问道。

白漾点点头,不过看来一会儿他走了她还得重新敷一敷。
罗既一言不发去了厨房,白漾不解也跟着过去看,却见罗既是撕了一块儿保鲜膜出来递到她面前,白漾更不解,这是唱哪出儿?
“你自己去把药油涂好然后敷上保鲜膜,然后我帮你按摩一下,在医院里跟老大夫学过几天,应该算半专业。”罗既说道。
“我自己揉揉就行了,好得差不多了。”白漾拎着那块儿保鲜膜其实没大懂他的意图,平时她就是用手揉个十分钟再把手洗干净就是了,他这是什么新招数?
“本来该好得更快,到现在还没完全好明显是你按摩不得法,去吧,敷上保鲜膜就不用怕把睡衣弄油了。再说——我们都是学医的,医生眼里众生平等。”罗既说道。
众生平等,这话听着别扭劲儿的。

“不用。”白漾说道。开玩笑,孤男寡女的按摩——按着按着就干柴烈火了。
“用。”
“不用。”
罗既又笑:“你和崔师兄他们都哥们儿似的,怎么只单单和我保持距离?我可以不可以自作多情认为一下在你心里我是特别的?”
“你真不用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白漾拎着保鲜膜进卧室去了,不就是隔着睡衣按摩两下么,有啥的,以前训练她扭了脚还是老崔帮她按摩的呢。
涂好了药油贴好保鲜膜放下睡衣白漾出来了,罗既让她趴在沙发上,那沙发就能坐俩人,白漾一趴只有中间半截身子能放下,好在沙发扶手是软的不用硌得脖子生疼。

当罗既的双手轻轻放在她腰上时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已经被罗既激得要充这“普天之下都是我哥们”的胖子她只能撑下去了。
“放松肌肉,硬邦邦的。”罗既说道,手上慢慢用了力气。
嗯,不得不承认,是比她自己随便揉的那几下舒服多了,果然还是练过的好,即使是个半吊子。
“如果力道大了你说一声。”罗既说道。
“罗既,如果你去开个按摩院铁定赚钱。”白漾寻思拍个马屁。
“你这是委婉的夸我手法好么?”罗既问道。

“手法好,脸蛋更好,现在流行花样美男。”白漾说道。
腰上忽然紧了一下。
“你是在暗指我不够阳刚?”声音似乎有点不悦。
拍马屁没拍好拍马蹄子上了。
“没那意思,我这是夸你帅。”白漾说道。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这是又吃又拿,自动自觉就矮了好几分。
“你喜欢就好,我不管别人怎么看。”罗既说完这句便转移了话题,“崔师兄说圣诞去莲花山滑雪,你去么?”
“现在还不知道,不知道值不值班,罗既,你没去过吧?挺好玩的,去吧。”白漾说道。
“前些日子凌丝带我去了,所以,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了。”罗既说道。

“不交钱的话就去呗,滑雪挺好玩的,尤其一帮人才热闹呢。”白漾说道。
腰上又紧了一紧,疼得白漾哎呦一声。
“我不喜欢热闹。”罗既说道。
“那随便吧,反正也去过了。”白漾无所谓。
罗既的力道又轻柔起来,晚上暖气又正是热的时候白漾舒服得有点昏昏欲睡,罗既说啥她就“嗯诶哦”应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党感谢祖国感谢人民感谢CCTV……激动

第 17 章
“白漾?”耳边是轻轻的声音脸颊边是暖暖的气息,白漾睁眼便与一双略微带着些笑意的眼睛四目相对。白漾习惯用“涣散”“不感光”等来形容人的眼睛,此时此刻,形容词匮乏的她脑子里居然跳出两个字眼儿:如墨、星辰。
见白漾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罗既不动,任她看。
“这是我见过最有光彩的眼睛。”白漾真心夸奖。
……
“活人死人都算上?”罗既问道。
“不算死人。”白漾说道,无语,就算她是个法医,就算她顾客多是不喘气的,可……喘气的不也N多么?
“哦,这样。”罗既直起腰,“起来到床上睡免得着凉,我先回学校,下周再见。”
送了罗既出门,从楼梯扶手往下看,感应灯一层层向下逐渐亮起来。
白漾觉得自己站在门口看感应灯简直是闲疯了,所以蹭蹭两步退回门内“砰”的大力关上,像否定什么似的。
不知道是腰按摩之后太舒服还是白漾莫名兴奋,抑或还是白漾求知欲发作反正是最后看书看得睡了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上还披着薄棉袄,枕头边的书被她枕得有点卷了。

和瞿琛约了十点,没想到这女人不到八点半就杀到她宿舍来了。
“急吼吼的干吗?有鬼追你还是有狗追你啊?”白漾问道。
瞿琛一边说着“有男人追我没狗追我”一边在房间里巡视,眼睛贼溜溜的。
“找啥?”
“昨天来的帅哥呢?一个还是俩?”瞿琛问道。
“就算只有半个你认为那垃圾桶能放下么?”白漾翻个白眼,对瞿琛一脚踩开卫生间小垃圾桶盖儿的行为十分鄙视。

瞿琛又贼笑:“非也非也,我是找老二的工作服呢,这个,救命之恩么,万一人家要以身相许相报呢。咦,没有啊,真失望。”
有这么色 情的女人么…
“鄙视你,蔑视你,漠视你,歧视你。”白漾说道。
“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形状如此可疑!!”瞿琛指着一个小塑料团——白漾拿下来的那块儿保鲜膜,她顺手团成团儿扔垃圾桶了,瞿琛眼珠子从左边骨碌到右边又骨碌回来然后说道,“这明显是毁灭证据的行为。”
语气十分笃定。

“我一点儿也不反对你把那东西捡出来再拿去化验,前提是,化验费你自己掏。”白漾说道。
瞿琛继续在房间里游荡,忽然又看到桌上的书,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你说,昨天是不是小罗来过?”
“大姐,其实你是退役的警犬来着是不?对啊,他来了,你继续编!”白漾继续坐回去看书。
于是,瞿琛坐在床头津津有味地编了一个早上,改吧改吧就是个中篇言情小说——而且是篇从头到尾除了虚词之外都要用方框代替的小说。

快要出门了,白漾摸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才去换衣服,瞿琛在旁边惊讶:“居然还没给你停?”
“嗯,移动这个进厕所出厕所都要收费的周扒皮居然还没发现白白给我发了两年多天气预报,便宜我了,哈哈。”白漾说道。
瞿琛说要去移动举报,前提是移动给她举报的奖金。

九点多俩人出门逛街,逛到一半儿瞿琛接了个电话然后便毫不犹豫的把白漾一个人撇在寒风里自己先跑了。
没义气。
好歹给留下吃饭钱啊!说好了她请客的。白漾愤愤,给瞿琛记上一笔。
不过,这世上总有些“雪中送炭”的事儿,好同志耿立打来电话说请她吃饭。
他俩见面最常说的话题就是人命,自然而然就说到了白漾那位特殊顾客。

“哦,对了,这次还多亏了你师弟呢。”耿立说道。
“我师弟?罗既?是该谢谢他。”白漾点头,人家好歹是给她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虽然是迂回的。
耿立疑惑地看看她:“他是颜毅的不在场证人,你谢他打哪儿谢起?你认识颜毅?”
“不在场证人?罗既?”白漾想了想,哦,对,罗既说凌丝带他去滑雪了,原来就是那两天去的。
“还有个女孩儿,挺漂亮的。诶,白漾,你师弟多大了?”耿立开始脱离正经话题王八卦的歧路上去了。
白漾喝口酒笑一笑:“啥时候开始八卦这个?诶,说实话,是不是对小罗有怀疑?”
“你没发现小罗有南方口音么?可他的所有资料都显示他是个地道的北方人。”耿立说道。

“这么说,现在满电视的女明星都台湾腔儿,你要不要一个个抓起来问问?你还不许人家带点口音啊?我老家是C城的,跟颜毅一个地方的,你要不要怀疑我在尸检报告上作假了啊?”白漾问道。
“你瞅瞅你,说话这么噎人呢,跟粘豆包似的,我也没说别的,你啊,跟魏鸣时一样,护犊子。”耿立评价道。
“那是,自己家孩子谁不心疼。”白漾端起玻璃酒杯碰碰耿立面前的,“别生气啊,我就嘴上霸道霸道,也不能真耽误你们查案。”
“谢谢理解啊,大妹子。”耿立说道。
“客气啥,我就是真拦着你们还能不查咋的……”白漾说道。

扯完了这些闲淡耿立又把话题扯了回来,说起那个“火鸡”样的女人被宣判无期之后撞墙想自杀,还留下一份血书证明自己没杀人,反应极度过激,她还大声嚷着自己那天晚上没有出去过,可是她却找不到时间证人,山上宾馆走廊的监控录像却显示她进出过,而且,房间内找到的强酸瓶子和针筒上只有她的指纹,可谓是证据确凿。
听他说完白漾点点头:“不发表评论。”
这顿饭这么吃完了,白漾没往心里去,毕竟这不在她职责范围内。对于罗既的出现……在她看来那应该就是个偶然。

吃完饭耿立也没什么急事儿便拐了个弯儿送白漾回家,白漾没请他上去坐——如果一个人跟你的共同话题只有不喘气的人估计你也懒得邀他上去坐继续聊。
上了楼,一转过缓台白漾一愣,这人,难道不应该在释放之后的第一时间飞回老家庆祝或者去庙里上香驱驱晦气么?
“让让,挡我门了。”白漾拿出钥匙,她是个懒人,习惯把所有钥匙都穿在一个钥匙链里,而且一般情况下是只记得往上挂而忘了往下取,所以那钥匙环都快挤满了,一动就哗啦哗啦的,瞿琛说她跟宿管阿姨有的一拼。

她拧着门锁,当然也留神着站在身后的男人,颜毅,就只关起来那么几天好些人就坐不住了,这人的来历——就像天涯的水,深哪!而她,一向对这种人敬而远之。
“你还吃烤蒜喝啤酒么?”颜毅问道。
“跟你有关啊?”白漾说道,开了门白漾一脚踏进门里,“颜先生,说句官样儿话,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你真没必要谢我,要谢你也该谢找到真凶的警察同志,再见。”
关上门,换鞋,换好了鞋外头仍旧没动静,白漾可没那么大好奇心去看他是走了还是晕倒了,这种金贵的人指不定多少人伺候呢。

不过,等白漾抱着热水坐在桌前开始看书想想又有点不对,这个颜毅的口气有点怪啊,“还”?她什么时候这点小爱好给他知道了?白漾觉得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必要进行深入思考,因为,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她不知道,那么就是没关系。
自从那天颜毅再没出现过,听耿立说那个案子已经完结了,“火鸡二奶”疯了,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经过多方鉴定之后已经送进本市著名精神病院了。
这件事在白漾这里也就这样剧终了,接下来她被各式各样的圣诞“计划”搞得她不胜其烦,年年过年年这样过还照样年年过。

罗既又给她“还回”两本书,还给她带来一大盒草莓。
“快圣诞节了。”罗既说道。
“地球人都准备着呢。”白漾一边拿着小牙刷刷草莓一边琢磨给他点啥做回礼,琢磨了一会儿又觉得烦,这么礼尚往来那就没完没了了。
“你干什么去?”罗既问道。
“我?值班吧!”白漾说道。她实在是有点腻歪了全民过洋节的那股子热闹劲儿。
“哦,这样。”罗既似乎有点失望。
“工作就不那么自由了,谁让咱指着拿人家工资糊口呢,那个,瞿琛说他们系里有个舞会,你要是不乐意跟老崔他们去滑雪就去参加舞会吧,好歹有个认识人。”白漾说道。有人来疯瞿琛在一定不会冷场。

“算了,我不喜欢热闹,还是在寝室待着吧。”罗既说道。
白漾其实很想说,那凌丝小姐你就不搭理搭理?小姑娘们都爱过这个节日,何况人家对你那么好,不过她可没傻到这种地步,要是又招惹得罗既说出一堆什么“我为你来的”“我要追求你”之类的话她就傻眼了。
吃草莓,瞎聊天,说魏鸣时的女朋友。
罗既说他曾经偶遇了一次,师母很文静很有气质,当然也很漂亮,白漾追问他有没有偷拍张照片给她瞧瞧,罗既说没有。

“真是——你真是没有同门爱,这么好的事儿你就自己看看算了?我不是说过么,师姐和老魏一样是要用来拍马屁和讨好的,你都就饭吃了?下次碰见一定偷拍个给我看看。”白漾说道。
罗既点点头然后又做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偷拍?大大方方的拍不行么?”
……
“你要是不怕被当成色 狼的话我不反对,多多益善。”白漾说道。
罗既拿出手机手指头快速点了几下然后递给白漾,屏幕画面上是一个浅笑着的美人半身照。
“师母听我说是给你看的所以很大方的让我拍了一张。”罗既说道。

白漾看看罗既,无语半晌说道:“你还真敢啊!”一边说着就去触摸那手机屏幕想把照片放大了看细点儿,谁成想手指头打了滑儿,图片就放到下一张去了,背景有点暗,不过,正中那一团儿她还是认出来了——那衣服、那帽子、那手套,不是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