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无聊的意见居然全票通过,然后讨论的议题又到了舞伴上,总之是邀请的人越来越多弄得像公安系统大联欢似的。

快下班白漾说头疼提前下楼,结果就见罗既等在电梯门口。

这以后的几天罗既像在她身上安了追踪器一样,无论她是早退还是晚走,总在她自以为跑得够利索的时候眼前冒出一个罗既,也不恼,就那副平淡的样子跟她说一句“上车,回家。”
早上就更不用说了,每天都是他来敲她的门,害得白漾有天实在失控对着门喊了一句:“别敲了,人死好几天了。”
门外静默片刻接口道:“麻烦你开门,法医验尸。”
白漾彻底被罗既打败了,于是她给魏鸣时打了个电话说罗既最近看起来很闲,他不是科班上来的,你作为导师怎么能如此放任他,应该给他快点补课多开些书单才是云云,说得魏鸣时忍不住问她是不是罗既得罪她了才想出这么小人的招数来。
“算了,不管拉倒,反正是你学生,到时候丢人也不丢我的人不是?我还懒得管呢,那个啥,既然你自己管那以后别让他把作业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看,我很忙的很忙的很忙的。”白漾说道,一边使劲抠着墙,终于把那不怎么结实的墙抠出一个浅浅的圆窝儿。
一番谈判,魏鸣时答应“严加管教”小弟子。

在联欢舞会之前白漾又给耿立打了电话说如果元旦前有出现场的任务把她排在第一位,耿立对于她这种行为十分不解,不过他也是很高兴地,毕竟真有事的话就可以抓一个心甘情愿的劳动力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漾过得异常闹心,每天早晚看见罗既快要让她抓狂了。
终于,元旦还是来了,罗既也一如既往跑来接她上班,一开门,门里站着个红着眼的白漾,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早上洗头发洗发水进眼睛里了。
可是,她身上根本没有洗发水的味道。
这一个白天白漾总是做翘首期盼状,引得女同事们个个以为她这个小新人期待舞会开眼界呢。
居然天下太平。无语。
没借口溜只能跟着大队人马去舞会。会场用了大报告厅,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可惜那一盘子一盘子的瓜果梨桃在无声地显示着本场舞会地水平相当于初高中的联欢会。白漾找了安静的地方坐下又把手机调成震动加响铃,生怕到时候自己没听到。
舞会开始,灯光暗了,白漾摸了个苹果缩在一边耗子一样的啃,就这种情况下耿立还找到她了,抓了把瓜子耗子啃木头一样的嗑,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咋不跳舞去呢?”耿立问。
“长鸡眼了,疼。”白漾答。
“那点儿出息。”耿立鄙视。
“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咋不响呢?”白漾问道。
“大姐,手机刚买的还没用到两天。诶,我说白漾,以前没见你这么积极,咋,积极有年终奖啊?”
“有小红花。”
白漾抻长了脖子期待的铃声终于响了,只不过——是她自己的,看了眼号码挂断,电话却不停的响,索性跑出去接了。

“病了?病了送医院呗,找我有什么办法,我是法医又不是临床医生,等他死在哪个女人床上再找我吧,私活儿,我给他八八折,多吉利。”白漾挂了电话,心情很是糟糕。
报告厅门口见到米狄和一个美女在说话,美女打扮得很适合舞会,白漾本想和米狄打个招呼就进去的,可还没等她开口美女就说道:“唉,自从毕业都不常见面了,改天约鸣时一起出来喝茶。”
白漾哆嗦一下,喝茶,演电视剧呢吧这是……
“再说吧。”米狄声音似乎不悦,还抬腕看了下表——这个桥段白漾熟,不耐烦的人都是这个表现,她要不要救米狄于水火之中呢……
犹豫。
“白漾,接完电话了?没什么事吧?”没等她结束这纠结的犹豫过程米狄眼尖发现了她并且开了口。
似乎不帮都不行了,他那口气明显是想让她说有事。
“不急,你叙完旧,也行。”口气一定要像便秘,脸上一定要笑得很假,这样才显得其实很着急。
果然,美女是个会看颜色的,赶紧着催米狄公事要紧她就先一步进报告厅去了。米狄对白漾笑笑说了声谢谢。
白漾眼光追随着美女直到她被人群挡住,这个人也认识老魏头,没准儿,也许就是那两大才子倾心的红颜,果然很漂亮。不过,为毛她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呢。
还没等白漾想好主意怎么套话就见耿立屁股点着火一般从报告厅里冲出来了,见到白漾便扯起她:“出现场。”
一路跟着他跑白漾很郁闷,她的羽绒服都落在报告厅了,这一路还不得冻死。

现场很灾难,焦黑一片还伴着未散尽的呛鼻的烟,据先到现场的同事说烧死了一个人,很有可能是那间公司刚刚提拔的副总经理,现场找到了一个打火机,初步怀疑是纵火。
白漾跟在耿立后头进了现场,被烧得几乎没什么形状的桌子后头坐着一个人——暂且说是人吧,黑魆魆的一坨还冒着热气,空气里隐约有一股肉香,肉眼无法断定此人的真实身份了。
耿立都忍不住捂着嘴回过了头。白漾打开勘察箱仔细检查,因为火太大基本体表的可辨识特征都不存在了所以也实在检查不出什么来,只有拉回去经过解剖才能确定他的死亡原因。
出了现场耿立跟着去送“顾客”,耿立开着车一阵阵干呕,到了鉴定中心太平间耿立说啥也不跟着进去再看一眼了,等白漾出来把羽绒服还给他他还呕着呢,白漾给他倒了杯热水一边还幸灾乐祸:“吃烤肉怎么没见你恶心呢?”
“算你狠小样儿的,这位啥时候上解剖台?这没准儿就是区长小舅子,赶明儿估计又有人来催,样儿,给快点。”耿立说道。
“你总把这有背景的拿来难为我,快点!快点!再快也得等凉凉了啊,我还怕烫手呢。”白漾说道。
“姑奶奶,咱俩可是一个战壕的兄弟,给快着点,回头哥请你吃饭。”耿立说道。
“嗯,吃烤肉吧,炭火烤的。”白漾笑眯眯说道,然后便见耿立捂着嘴跑出去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新出炉热气腾腾的顾客而是她怎么回家,办公室里没有备用的羽绒服,看来她只能留在办公室和正在“冷静”的顾客遥遥相对了。
哦,对,正好有空,她可以割下鸡眼,总是忘,今天终于有闲了。
拿了把新的解剖刀和麻醉剂、针筒、药布,看看解剖台,那地方平整宽敞可她不能跟死人抢地方,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到自己办公桌前,两把椅子对面放,因为长在了脚底还真有不方便,白漾只好老太太一样盘了腿,抽了些麻醉药打算在鸡眼周围做个菱形浸润麻醉,针尖刚刚碰到脚丫就听一声:“白漾,你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咳咳……俺有话说哈,那个啥,古代坑《绝色花不开》俺打算填填坑鸟,所以捏,如果俺米在等红绿灯就是在等花开啊花开……

第 20 章
手一抖,脚一疼,完了,扎进去了。还好,直接扎到内部组织里去了。
“挖鸡眼,你吼什么呀?亏了是麻醉药,要是毒药你就是害命!”白漾说道,哟哟哟,刚才这一针可真疼,“你怎么来了?”
“接你下班。”罗既说道,一边就蹲下捏起她的脚看了看,“一会儿我给你做手术。”
“你?行不行啊?”
“不在话下。”
“我自己挖,信不着你。”白漾说道。
罗既去旁边的洗手盆边仔仔细细洗了手又回来从白漾手里“抢”过解剖刀,一刀子准准地就落下去了,白漾不自觉地双手就抓紧了椅子两侧。
“疼?”罗既问。
“不疼,继续继续。”白漾道。
破麻药果然是扎偏了一点儿,真它姥姥个小熊猫的疼啊!嗯,想点别的转移下注意力,转移了就不疼了。
鬼使神差的,白漾想到了刚才她和罗既的对话:疼么?不疼,继续继续——然后“被流 氓”了两年多的白漾想到了一个很不纯洁的打马赛克的笑话,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罗既的大拇指此时因为握着她的脚所以放在她脚心,听她笑以为是怕痒便挪了挪位置,结果,白漾还笑。
“很好笑?”罗既问道,眼神却不偏离,仍旧小心翼翼对付着鸡眼。
“给你讲个笑话。”白漾靠着椅子,“听好了,咳咳……”清清嗓子压低了声音。

“疼么?”
又细了嗓子:“嗯。”
又压低:“算了?”
细了嗓子:“别。”

讲完了,看罗既,罗既看都没看她,似乎已经完全沉入了鸡眼的世界。白漾讨了个没趣,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疼么?”罗既问道。
“嗯。”疼啊,当然疼,正好挖到麻药没到的地方。
“算了?”
……
“滚。”白漾反应过来,“算计我?你丫智齿长出来了么?”
“我问的是鸡眼,你想什么呢?”罗既强忍着笑。
“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一会儿麻药劲儿过了,你要活剥啊!”白漾忙说道,转移话题,这小子也太他姥姥的贼了。
挖完了,挖出一个肉刺,上面20多个小肉刺。
白漾说,这就相当于一个小狼牙棒啊,踩着狼牙棒能不疼么?
罗既说,你不知道用风油精就可以治么?你非得动这一刀。
白漾囧囧有神:你这是存心报复!
罗既说:你又没问,我以为你知道。

消了毒包上了纱布穿好袜子和鞋,罗既说送她回家,白漾这回没招了,与其在这儿毫无意义的待一晚上还不如坐车回去。
送白漾到了家门口罗既说天晚了就不进去坐了,白漾说别自作多情,本来没打算让你进门。
白漾就是心疼她的羽绒服,但愿有同事还记得那是她的衣服帮她收起来了,三千多呢,她咬碎了一口烤瓷牙才决心买的。

第二天上了班弯着足弓跑进办公室,刚想大声疾呼就见自己那黑色羽绒服静静地搭在椅背上,白漾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摸出钱包,还好,照片还在。
问了一圈,结果谁也不知道是谁拿回来的,他们说当时玩疯了根本没注意白漾啥时候离开的,哦,对,听到这句白漾想起来了,米狄看见她跑了,一定是他拿回来的。
好人。
中午,米狄叫她一起吃饭,白漾颠儿颠儿答应了,咋地也得说声谢谢,他这一上午忙着应付那啥区长小舅子的亲友团们也够累的,一帮再帮的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食堂里仍旧闹哄哄的。
“主任,谢谢你帮我拿回衣服,可帮我大忙了,要不我还得破费。”白漾诚心说道。
米狄点点头。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落地窗外是结了冰的小喷泉。
“约定取消吧。”米狄说道。
“?”啥时候有过约定?
米狄笑了笑:“早知道你忘了我就不特意说了。”
“老板,给说明白点呗,我这云里雾里的。”白漾说道。
“我决定终止对你的追求。”米狄喝了口水,“原因,你想听么?”
白漾点头,然后又摇头:“听不听的结果都一样,好像也没什么差别,还是不用听了,反正你做什么决定都有自己的理由,外人没法干涉。”
“嗯,好吧。”米狄点头。
这顿饭就这么结束了,白漾的“追求者”自动退出一个。至于米狄为什么忽然做了这个决定白漾没兴趣深究,大不了就是少了个可选的结婚对象而已。
下午,白漾把顾客请上了解剖台,烤肉味已经散尽了,眼前就是黢黑的勉强能看出人形的一块“黑炭”,像是烧裂的木头,死者身上也有很多条状裂口,腹部也有一个,从里面脱出的内脏也已经被烧黑炭化了,总之,看起来很可怖。
工作从确认死者身份开始,因为已经是这个样子指纹以及体表可确认特征消失现在她将希望寄托在牙齿上……
“不好意思啊,你这么惨我还要动刀子,不过这是为了你好,免得你死得冤枉不能投胎转世。”白漾像往常一样与顾客说两句话。
一旦动了刀子,在白漾眼里这炭化的人便与其他物质没有本质的区别了,她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谜题,要找的就是谜底。
解剖室里的挂钟滴答滴答缓慢走着,白漾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等她拿着待检切片和样本出了解剖室时耿立已经等在外头了,正来来回回地走,听见推门的声音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咋样?身份确定了?是自杀还是他杀?”
“死者虎牙和种植牙的特征与上午你们送来的区长小舅子留在医院的牙病档案记录完全相符,从死者四肢长骨和脊柱的长度和颅骨缝愈合度、牙齿磨耗度来看,死者身高与年龄也与区长小舅子相符合,所以,身份确定,至于死因,现在不确定,虽然死者大脑里有致命性的脑内血肿和破裂的动脉瘤。”白漾说道。
“脑子里这么大的炸弹谁还稀罕杀他浪费功夫啊!样儿,还得多久出确切报告?”耿立问道。
“等着吧,你的活儿我给你拖过么?”白漾说道。
撇下耿立白漾去送样本和切片,没等推毒物室的门就听里头小姑娘正说话:“主任,您昨晚上回鉴定中心了?本来想跟您打个招呼,等我走过去您都进电梯了,给白漾送羽绒服啊?”
白漾手顿住,米狄昨晚上就给她送衣服了?那他是不是看见罗既给她割鸡眼然后有了想法?
OMG,果然无巧不成书。
那她现在是要走开还是敲门?
犹豫。
像昨天一样,还没等她结束这个纠结的犹豫门就开了,一身白大褂的米狄手里拿着文件夹站在门里,白漾的手还举着,倒像是要去敲米狄的胸似的。
“白漾,我恨你,元旦刚过你就给我增加任务量!”小姑娘又哀嚎。
“快点儿,急呢,区长小舅子。”白漾说道。
米狄点点头走了,小姑娘关了门和白漾咬耳朵:“诶,听说昨天厅长家儿媳妇也去了,真可惜,我昨天照顾姥姥没去,可惜,据说可美了,当年是大米的梦中情人。”
厅长家儿媳妇?难怪她看着这么熟,原来如此。
“啊?没看见,出现场了。”白漾说道。
小姑娘又把话题转到她身上,还一脸贼笑看着她:“说,昨天那个摸着你小脚的帅哥是谁?快说,要不我可要宣扬出去让大家刑讯逼供了。”
“想什么呢?我师弟,我告诉你啊妞儿,要是听到一点风声小心我做了你,你要知道,法医杀人可是能避过尸检的哦。”白漾做了恶狠狠的模样说道。
“真的很帅哦,好姐姐,你告诉我,我一定不说出去,真的。”小姑娘竖起手指头做发誓状。
白漾拍她肩膀一下:“妞儿,乖,先把这个给检验了,回头姐姐给你买糖吃。还有,那个帅哥只是个挖鸡眼的。”然后迅速关门撤离。
摸小脚……她那明明是挖鸡眼。

等待检验结果的日子很着急,区长小舅子家里更着急,尤其是看到死者腹部那个大裂口之后一口咬定是他杀,白漾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让他们明白生前刺切创和这种大火焚烧形成的创口的差别,口干舌燥。
好在下午有魏鸣时的课她可以溜之大吉不用再接受摧残式的询问。
这两天正放晴,天干冷干冷的,适合吃热乎的大锅饭。
上完了课魏鸣时问白漾今年有啥安排,白漾说新人么,大概得值班,魏鸣时说正好有人请吃杀猪菜并顺便附赠一扇排骨,排骨就“赏赐”给她过年了。
说完了吃吃喝喝的事就得找点娱乐项目,白漾说想拜见下师母,魏鸣时想了半天让她回去候着等圣旨。
出了法医系已经四点多了,白漾也不用回鉴定中心顺便就去看看瞿琛一起吃个饭,一路和罗既往回走。
“诶,罗既,你吃过杀猪菜么?”白漾问道。
罗既摇头:“没。”
“啊,那可惜了,你放假要回家的吧?那你赶不上我干娘家杀猪了,他家的猪肉实在忒香了,嘻嘻,你没口福。”白漾笑着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回家了?”
“呃……那你别跟我抢那扇排骨,那是我的,每年都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白漾赶紧说道。
罗既微微摇头,不知道是要表达鄙视还是无奈,转而又把话题扯到她的鸡眼上,还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风油精塞进她帽子里,让她备用。
“你知道世界上最有爱心的是谁么?”白漾问道。
“谁?”
“机器猫。”
“为什么?”
“因为它总是向人伸出它的‘圆手’。”白漾道。
罗既一笑,手慢慢从口袋里拿出来在白漾眼前比了比,是握住的拳头。
“因为不那么圆所以只能援助你一个了。”罗既说道。
白漾也伸出手,因为带着厚厚的手套骨节都都被包裹着没那么突出。
“比你圆吧?可惜我没爱心,谁也不援助,所以你别指望我记得你的好。”白漾耸耸肩说道。
“真无情。”罗既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是一个幸福的悲剧……结果会咋样捏?同意站左边,不同意站右边哈……
有坑品地俺扛着锄头去填坑:【绝色花不开】(请点击)

第 21 章
等了一周多,检验结果终于出来了,白漾做好了尸检报告,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谁想到结果一到市局通知了死者家属之后引起了强烈的质疑,闹着要请权威法医教授重新进行尸检,耿立跟她说这事的时候几乎挂了满头的黑线,白漾倒不在乎,即使请国外专家来她也不怕,除非法医昧了良心。
家属那边怎么折腾她白漾管不了,也没那个权力管,她现在心心念念的是老郭家的杀猪菜和那扇排骨。
魏鸣时给她打电话发布圣旨,约了周末让她“觐见”未来师母,把白漾给激动个够呛,心里琢磨着魏鸣时有了老婆以后就能少虐待自己了。

周末,魏鸣时订的地方挺普通,以前他们师徒俩常去、现在师徒仨常去的地儿。白漾和罗既到的时候魏鸣时已经在包间了,美女却还不见踪影。一见白漾那缩头缩脑的样子魏鸣时就来气:“你也不捯饬捯饬就敢来?孽徒,站直了,弯腰驼背的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
白漾一边解围脖一边回嘴:“是,我未老先衰,不如您老驻颜有术老骥伏枥精神矍铄意气风发。”
未来师母终于来了,白漾和罗既起立迎接,一阵介绍寒暄之后落了座、点菜、上菜,气氛还是稍微有些尴尬,不过好在白漾能乱扯,七扯八扯就把话题从国内外要闻扯到了地方新闻再到明星八卦和生娃,乐得美女师母嘴角一直都是上翘的。
吃着饭,魏鸣时像往常一样把肉都夹给白漾吃,当然嘴也没闲着:“吃吃吃,也不知道都吃哪去了,我告诉你孽徒,今年再长不胖明年那扇粮食猪排骨就归我了,你想都别想,汤都不给你喝一口。”
“那你别怪我给你里头加作料。”白漾跟魏鸣时学的:我吃不上你也别想吃消停。
“孽徒。”
“妖师。”
两个女人聊得欢(多数是白漾在说)魏鸣时也插嘴,终于把话题扯“跑偏”提起了昨天送来法医系要求系主任重新尸检的那个“顾客”,因为看到第一份报告是白漾做的所以让白漾细细把过程说给他听。
“老魏,吃完饭再说行么?这场合也不对啊。”说完了美女还能吃得下饭么?
“没事,你们说。”美女师母很善解人意。
人家夫妻双双提出要求白漾就BLABLA从第一刀开始说起……中途,美女师母起身出去了两次。

吃完了饭分道扬镳,罗既送白漾,路上老从车内镜里瞥她两眼,白漾给他看得雾煞煞,问他干啥他就说偷窥,一点也不要脸。
白漾又兴冲冲的说起师母,罗既只笑不答,就像白漾讲的是笑话似的。

又是两周过去,眼看着到年关了白漾听说了两件事,一、重新尸检证明白漾是对的,二、魏鸣时被美女甩了。
第一件事在她意料之中,第二件事大大超乎意料之外,惊讶之余赶紧给魏鸣时打电话进行“慰问和哀悼”,谁想魏鸣时嗓门洪亮的告诉她:“孽徒,你师傅我看起来像是被人甩的料子么?我那是给她留面子。”
自尊心还超强的,男人被女人甩了有那么丢人么?不过上课的时候看魏鸣时容光焕发的样儿也真不像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悲情男,于是白漾就大着胆子问起了老郭家啥时候杀年猪,结果换来一句“孽徒,猪转世啊你,既然那么能吃也别浪费粮食,运动运动吧,放假写篇论文,五万字,不算标点,只许多不许少。”

学校开始放寒假了,罗既果然没走。
白漾也没走,因为她无处可去,虽然有人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过年说那个人今年身体不大好十分惦记她,可问题是,她从来没惦记过那个人,在她,那个人是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起码陌生人跟她没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