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兖,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残疾人需要你同情的话大可不必,你知道吗,你消失在我面前是对我最大的同情。”
席兖奇怪地看她气得有些红的脸,然后笑了:“你这人真奇怪,好好的生意为什么不做?我就是来买几枝花你至于气得脸像个苹果吗?再说,我为什么要同情你?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五十万吗?要知道,那能买多少花啊……”
孟苏扶着桌子,手碰到了自己的茶杯,真想砸他脸上。
“你渴了?那先喝水吧,我先走了,明天见,孟苏。”席兖说道,拎着——真地是拎着那花束走了。
风铃的叮当声孟苏再也不觉得悦耳了。
席兖是个能把人逼疯的家伙。
没有心情回家做饭,孟苏直接去附近的店里买了些饭菜带到了医院,打算和新新一起吃晚饭。
还没进病房远远地便听见新新的笑声,进了病房他忙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夏医生准许他去南城玩了。
夏尚禹在一边站着,脸上是温和的笑。孟苏看他他便只是点点头。
和新新吃完了饭准备回家,经过医生值班室发现门半开着,夏尚禹的背影露了出来。很奇怪,白色的医生袍穿在他身边让孟苏觉得很温暖,真是种奇怪的感觉。
想了想还是敲门进去,说声谢谢是应该的。
夏尚禹原来在吃饭,外卖的塑料饭盒打开着,里面是简单的饭菜。夏尚禹歉意地笑了笑盖上了饭盒问她什么事。
孟苏也很歉意,好不容易得空吃晚饭都被她打扰了。因此她便很简单地说明了来意,只是道声谢。
夏尚禹说,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小然也去,她是护士,每日进行常规检查是可以的,二来新新最近的状况很稳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想打扰夏尚禹吃饭,孟苏匆忙告辞了。
孟苏从没以为席兖说的那些话是玩笑,一连几日,席兖都准时来拿花儿,偶尔胡说八道几句天气如何外面女人如何打扮之类,孟苏只抱定了一个念头,你说你的我充耳不闻。
第六天,过了每日的时间席兖还没来。也许有事耽误了,孟苏想着。
过了一个小时了还没来,孟苏正拆那花便听见风铃响了。
“你怎么拆我的花?”席兖那令人不快的声音。
“开玩笑,你又没付钱,怎么说是你的花?”孟苏仍旧拆着,反正包装已皱了要换新的。
“哦,也对。如果我提前付款是不是可以给我留着?”席兖问道。
“对不起,小店并不接受预定和外送业务。”孟苏说道,拿了新的玻璃纸包花儿,顺便插上几枝细细的康乃馨。
“对老客户有优惠了?”席兖问道。
“剩下的,否则浪费了。”孟苏说道,递给他花儿手却不经意与他的相碰,孟苏忙收了回来。
席兖今天钱包里只有一个一元钱的硬币。
“算了,反正明天要进新的花儿了,这些就算大优惠吧。”孟苏接过那一元钱扔进了招财猫的肚子里。
“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席兖说道。
“跟你没关系。”孟苏说道,然后随意翻开书看,也不理会席兖到底什么时候走。
等了半天没听见风铃的动静,孟苏抬头看看,席兖正一个个看着那卡片上的花语,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她的注视回头粲然一笑:“孟苏,你字写得不错啊。”
孟苏低了头。无聊人士。
可是那令人不快的声音却不懂得什么是适可而止。
“过几天我要出趟门,花儿让别人代取吧。”席兖说道。
“不好意思,过几天我也要出门。”孟苏说道。
席兖笑笑,拎着花走了,透过玻璃门,见他随意将花儿扔进了后备箱。摇摇头,被他送花的那女人真倒霉。

第 14 章

六月很快就来了,上城热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孟苏虽懒怠做饭,可经常还是忍着热气腾腾去做了拿到医院和新新一起吃。
在医院,时常会碰到夏尚禹,他永远是那身白袍子,里面也多是白衬衫。孟苏喜欢吃过了晚饭和新新出去散步,大手牵着小手慢慢到草坪那里,看看那棵树,再在草坪上坐一会儿,偶尔新新会拿着画板画画儿,偶尔要孟苏当“模特”。
看着新新聚精会神画画的样子孟苏时常想起树石,那里的医院也有这样一棵树吗?秋天的时候也会有人坐在落叶堆上给他当模特吗?
大洋彼岸的朋友,你还好吗?
将新新的画儿拍了照发到树石的信箱,基本他都是隔好久才会回信,信的末尾总是那幅画着三朵蓝色妖姬的手绘图案。
孟苏想忽略掉,可是那朦胧的色彩似乎少女的轻愁一般不容忽视。
“苏苏阿姨,我画好了,你看……”新新捧着画板跑来。
是一个背影的轮廓,白色的长褂子,没猜错应该是医生吧?
“是夏医生吗?”孟苏问道。
“嗯,苏苏阿姨,我长大了也要当医生,这样就能像夏医生那样救人了。”新新说道。
“好啊,新新长大了做医生。”孟苏摸摸他的头。
“新新要做医生先要有好身体,现在该回去吃药了。”夏尚禹不知何时来了,双手插在衣袋里,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很是尽职尽责。
“苏苏阿姨,明天见。”新新懂事地说道。
每天这个时侯,夏尚禹会带着新新回病房,孟苏会直接开车离开。
看着一大一小牵着手走路的身影孟苏半天没回过神。
“真巧,你也来医院?”听到这个声音孟苏就恨不得跑得远远的。
收回视线,见席兖的胳膊打着石膏托着夹板,几天没见残疾了。
孟苏不想与他说话往旁边绕了绕却又被他挡住,抬头看他,这人真的有这么无聊吗?
“你先过。”孟苏说道。让着你总可以了吧。
“你方便送我一程吗?我没法开车了。”席兖说道。
“不方便。”孟苏直接拒绝,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向自己的车。
草坪那边通向停车场的路灯坏了好几天了,想少走几步路孟苏便一如既往地从这里走。
后面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让孟苏有些无奈,这个人脸皮还真厚。
继续走着,冷不防地从行道树丛里窜出一个人,也许他没料到这么黑的路也有人走所以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孟苏只觉得压迫感向自己袭来,下意识地举起拐杖抵抗,只听“砰”的一声,那人应声倒地。
又一道黑影从她身后窜出狠狠地半跪在那人身上,黑暗中,孟苏只感到两人在撕扯。
“快叫人。”席兖的声音里有点压抑。
“来人啊,救命!”孟苏喊道。在夜晚的时候只有“救命”也许还能起些作用。
居然很快有几个保安提着手电赶到了,借着手电筒的光孟苏见席兖半跪在那人身上,一只手狠狠扼着那人的脖子,看那人的神情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个死小子,让你跑。”
那人被押走了,留下一名保安扶了席兖起来,看看他的胳膊,对他的行为十分称赞,又看看地上的拐杖,目光有些疑惑地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似乎不知道这是谁的。
“是我的,谢谢。”孟苏说道。拿好了拐杖继续往前走。
“苏苏!”席兖叫她。
孟苏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还是那保安叫住了她:“这位小姐,你男朋友伤得这么重你怎么都不管他?哦,对了,还有,小姐,你得留下做个记录我们好将那小偷送到公安局去。”
这下子没办法了。一个瘸腿一个断臂的进了保安室做完了笔录往出走,只听后面的保安小声说道“这两口子别看都有残疾,身手可够厉害。”
出了门席兖大笑,孟苏没理他。
看在他还身残志坚的份上孟苏提醒他最好再去检查一下,席兖说自己钱包刚才没看住被偷了,说不信可以搜身。
孟苏很想用拐杖砸他让他正经点。
重新包扎了,护士嗔怪着让他小心点别再弄伤,否则就麻烦了,说完还责怪地看孟苏似乎是她给他弄得一样。
“家属留心点,别让他这么冲动。”护士说道。
孟苏直视着她慢慢说道:“我只是路过做好人好事而已。”
上了车,席兖很自动自觉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说了自己家住在一个什么花园孟苏没听过,他便一路指挥着怎么走,孟苏一声不吭不答腔只是默默地开车。
电话响了,孟苏插上耳机接通,是小然,问她为什么还没到家,已经在她楼下等了半个小时了,孟苏说有些事耽误了,让她再等一会儿就可以了。
在路边停了车孟苏找了一百块钱递给席兖:“我有事,你打车回家吧。”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刚才还说好人好事来着。”席兖说道。
孟苏拿着那一张红红的钞票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从来没给过乞丐这么多钱,下车。”
席兖下了车,孟苏踩了油门离去。
“这女人,心是什么做的。”留在原地的席兖喃喃道。
小然来找她是来商量去南城的事,说看完了那一台大型晚会还可以转转再回来,反正她请了五天的年假可以折腾。
车在高速上。
小然没有开得太快以便让新新看看风景,高速两边有些民居,白墙青瓦衬着绿油油的菜地倒也好看,偶尔还能看到绿水人家绕的风景。
其实,孟苏一直很想有一栋这样小小的房子,远离尘世的喧嚣安静惬意。新新很是兴奋,一直趴在车窗边看着。
一路倒还好,只不过有一辆讨人厌的车总在后面按喇叭又不到超车道超车,直到过了收费站才不见了踪影,小然说,也许那人不会超车又嫌她开得慢。然后又补充一句,不会超车还开个大奔,不如直接开个铲车得了,见谁慢就铲掉。
孟苏说她的笑话真冷。
中午到了南城,酒店早已以小然父亲的名义预定好所以也不着急只靠着GPS找出名的地方吃饭。
新新第一次来南城,对南城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小脑袋一直不肯从车窗边离开。
不过,南城很热,真想到处逛恐怕也没那个体力。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入了会场坐定,贵宾席,有钱人果然不一样。布景很美主持人很煽情,小然低声说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只是,当那主题曲“倾国倾城”的音乐响起时孟苏心内一动,脑海中似乎有些模糊的影像动来动去,仔细去想却什么都抓不住,思绪却似乎陷入了歌中曲中,阿宝的高音响起“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时脑海中的形象清晰起来:房顶、雪花、火焰和匕首……
“苏苏,你怎么了?”小然的声音带着疑惑。
孟苏回过神,摇摇头。梦境竟会在此刻重现。
“苏苏,你不舒服?手怎么抖了?”小然问道。
“没事。”孟苏说道。
定定心神继续看表演,当看到水上出现的“龙舟”和船头并肩而立的帝后孟苏觉得很是熟悉,熟悉得就像是一个久未见面的朋友见了面却忽然喊不出名字一般。
这台晚会看得孟苏心七上八下的,真怕再出现什么引发她梦境的事。
那个梦她不想想起,不想每次醒来胸口疼得喘不过气。
晚会结束退场,孟苏一直没怎么说话,反倒是新新和小然兴高采烈地讨论着。
小然有些饿,还好酒店餐厅是24小时供应,吃了些点心三人才上楼睡了。她们两人睡了孟苏却不敢闭眼睛,生怕再进入那个梦境。
“苏苏,你有心事?”小然的声音轻轻的。
“没什么,只是好像有些事想不起来了。”孟苏说道,很奇怪自己的心情,明明害怕那个梦可是却很想知道到底还有些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小然问。
“一个梦而已,也许是前世今生吧,呵呵。”孟苏说道。
小然兴奋地一骨碌爬起来:“前世今生?我喜欢,说给我听听啊。”
孟苏简单地给她讲了讲那个记得最清楚的自杀场景,小然吸吸鼻子:“不会吧?这么惨?自杀?”
孟苏笑笑,是啊,很惨。一次次的疼好可怕。
“你想想起来吗?听说催眠术也许会有用。”小然建议道。
孟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不过还是拒绝了,说自己要想想。
前世知道了又怎么样?谁也不可能重回前世去改变什么,况且前世今生已换了容貌姓名,说起来也并不是一个人了,何必计较那久远的年代别人的事?
第二天一早下去吃早餐,意外地竟然看到了席兖,他的胳膊吊着托板平放在胸前,打扮却不是平时见的商务装,看上去很休闲,像是游客。
席兖显然也看到了她们,不过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与对面窝在沙发里的男人谈笑风生。
知道席兖住在这里,孟苏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吃鸡蛋噎在嗓子眼的感觉。
在城里晃了两天小然说去江心洲自己摘水果吃,又便宜又新鲜。
果然,江心洲有许多的果园对游人开放,虽然有许多水果并未成熟,不过果园里到处飘着果香,甜甜的沁人心脾。
新新似乎特别喜欢这里,孟苏慢慢走着,看着果园中树后时隐时现的人影以及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小然和新新忙着边吃边摘早已不知窜到哪里去了。
走得有点累,孟苏小心坐下了,抬头透过树叶看天,正巧瞧见枝头一颗小小的樱桃小宝石一样在绿叶中若隐若现,这大概是路边樱桃树唯一的幸存果实。
一只手伸了过来,目标就是那颗樱桃,摘了放进嘴里还咂咂有声“樱桃好吃。”
人生无处不相逢,尤其是阴魂不散的人。
孟苏看他,他脸上带着笑意,那是满足之后的笑。
“席兖,你玩够了没有?大热天的非要来这儿折腾什么,快点,一会儿我可不奉陪了,有约会。”席兖身后冒出个人,正是那天与他谈笑风生的人。
“苏苏,真巧。”席兖笑着对她说道。他旁边的人眼睛立时瞪大了,探照灯一样看孟苏。
无视他们,站起来打算去找小然和新新。
“苏苏,我又欠你钱了,改天请你吃饭。”席兖说道。
“那是施舍而已。”孟苏头也不回。不喜欢和他说话。
“乞丐也有发达的,就这么说定了。”席兖说道。
孟苏立定转身:“煞费苦心只是为了得到属于别人的东西,你真是让人——唾弃。”最后两个字轻轻的。
对着她的背影,席兖笑笑。他旁边的人晃晃头:“真有个性,连你都唾弃。不过,不会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吧?”
席兖笑意更深。
小然和新新采了许多的桑葚和樱桃还有些杨梅,两人的嘴边都残留着红色的汁液,可见刚才吃得多高兴。

第 15 章

五天很快过去,明天她们便要返程了。吃过晚饭,新新似乎有些打蔫,坐在孟苏身边没什么精神。
孟苏紧张,小然给他检查了一下,一切正常。说新新大概只是这几天有点累了。
虽说如此孟苏还是不放心,到房间外给夏尚禹打电话。
“夏医生,我是孟苏,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只是新新好像有些没精神,我想问问,晚上我该注意些什么。”孟苏歉意地说道,若他在家里可真是打扰了,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你注意下他的体温,如果没有发烧的症状应该问题不大。而且,你们明天最好马上回来医院。”夏尚禹说道,声音里似乎有一丝疲倦。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夏医生,打扰了。”孟苏说道。
挂了电话却见一个靠着墙吸烟的男人正打量自己,席兖的朋友。
席兖的朋友都和他一样,打量人都不用好眼光。
因为夏尚禹的交代再加上自己的担心,天刚蒙蒙亮孟苏就叫醒了两个人准备出发,新新还有些没睡醒,迷蒙着双眼任孟苏给他穿衣服。
出了酒店,竟见有淡淡的雾气,地上也湿湿的。
原来昨晚竟然下雨了,酒店的窗子隔音好她虽然一夜没怎么睡居然也没听见。
因为下雨和雾气小然车速很慢,新新还靠在孟苏怀里继续睡觉。
车开上高速一个多小时太阳终于出来了,地面很快干了雾气也退去了。
忽然觉得新新的表情有些痛苦似乎还有些尴尬,孟苏一惊忙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新新半天才小声不好意思地说想去厕所。
虚惊一场!
在最近的服务区,小然带新新去洗手间,孟苏在车边等着,忽然一辆越野车呼啸着擦身而过停在了不远处,孟苏皱皱眉。
车上的人下来了,居然是席兖和他的朋友。
专注地看着卫生间的方向,却见小然抱着新新快步走回来:“新新发烧了,苏苏,我们要尽快赶回医院。”
算算,现在的地点居中,回南城和上城的时间都差不多。
“苏苏,你开车。”小然抱着新新放入后座,自己也钻了进去。
“可是我……”
“我要照顾新新,要给夏医生打电话,苏苏,你可以的。”小然看着她。
孟苏虽有些紧张,不过小然说得对,这种时候小然的确是该照顾新新的。
手握着方向盘,孟苏深吸口气,一脚踩下油门……
小然在给夏尚禹打电话,一边报告着新新的情况一边听着指示,这些孟苏都没听见,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路上,自然也没看见小然好几次眼睛瞄向仪表盘,几次想张嘴最终还是没开口。
孟苏不知道自己超了多少辆车,也不知道自己车速是多少。
甚至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她的世界忽然静音了一样。
直到远远地看见收费站,看见收费站前那辆120急救车以及车边走来走去的夏尚禹,她忽然有了知觉。
“吱”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靠着座位,手还放在方向盘上,孟苏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呆呆地看着一群白影带着新新上了救护车呼啸着开走了,小然和她嘱咐了什么她也没听见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趴在方向盘上,孟苏半天没动。
不远处一辆车也停着,车里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都盯着孟苏的车。
“这女人以前开赛车的吧,190。”其中一个说道,转头看席兖:“你真想当现成的爹?”
席兖笑笑:“也没什么不可以。”
“太荒谬了。”
电话响了,是夏尚禹。
他说新新的情况不严重让她不要担心,小心开车。
那句小心开车让孟苏眼睛一热。
多久没有人嘱咐她要小心了?
过了收费站孟苏放慢了车速,一手心的汗。
到了医院好不容易上了五楼,发现走廊居然静悄悄的没一丝动静,这种安静让人害怕。
“嘎吱”门开了,夏尚禹从病房里出来,满脸的倦意。
“夏医生,新新他……”孟苏目光看向他身后。
“没事了。他睡了,你等会儿再去看他吧。”夏尚禹说道。
“对不起,都怪我没照顾好新新。”孟苏说道,低着头。
“苏苏。”夏尚禹的声音近在咫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回去休息一下吧,若是有时间晚上再过来看新新,给他带些清淡的食物。”
因为担心新新,孟苏好几天没去花店,所以一推开门看到满目的枯萎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对花儿们有些歉意,亚黎说过,有的花是情人有的花是亲人,现在她把亲人和情人都养死了。
小心收拾着,一会儿轮椅一会儿拐杖的变有些不方便。
风铃又响了,孟苏想是谁明明看到挂着的“休息中”还进来?
是夏尚禹。
今天没有白大褂,只有白短袖和休闲裤。
“夏医生?”孟苏有些奇怪。
“路过好几次看见里面的花儿慢慢枯萎,可是没法帮你浇水。新新的情况稳定了,猜想你会来收拾了,大概又缺个劳力所以来义务劳动。”夏尚禹说道。
“这几天你那么辛苦还是回去休息比较好。”孟苏说道。
“习惯了。”夏尚禹说着开始将那残花败叶小心装进垃圾袋中。
“谢谢。”孟苏见他已如此也只能说这两个字。
夏尚禹拿上面的花,不小心碰落了卡片,孟苏正巧低头收拾康乃馨便伸手去捡,谁知夏尚禹竟也俯了身,两只手碰到一起。
孟苏忙收回手笑笑:“以为你没看到。”
夏尚禹的手暖暖的,像他的人。
收拾完了已晚上九点多了,夏尚禹满额头的汗,孟苏拿了纸巾递给他,这次可是小心翼翼不碰到他的手。
作为谢意,两人去吃饭,正巧附近有家KFC,夏尚禹说反正也不饿随便吃些好了。
KFC里还有不少热恋的小情侣,他们两个“上了年纪”的进来倒是引来不少目光,夏尚禹不跟她客气,她付钱他端托盘找了最近的位置坐了。
夏尚禹吃得很快,可乐也很快喝光,擦擦手看孟苏吃。孟苏念大学的时候很喜欢吃,但那时候KFC是种奢侈,工作之后却没心情吃了,不过她喜欢KFC的气氛,喜欢看年轻的孩子们兴高采烈的吃相,所以常常只要杯咖啡或者牛奶坐着看。
与孟苏斜对面的两个女孩子一直在向他们这儿看,孟苏猜他们是在看夏尚禹。
平心而论,夏尚禹外表很是俊朗,加上斯文的气质会吸引女孩子的目光也就不足为奇了。夏尚禹似乎很偏爱白色,冬天的时候灰色外套里也是白毛衣,夏天这么多次见着基本都是白衬衫,为何偏爱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