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抽你一巴掌,你这可恶的女人。”抱着她的手臂倏地一紧:“不许再跑了,听到没有,不许再跑了。”
这就是席兖,用的字眼从来都是“要、不要、许、不许、准、不准”。
这样的男人也许很招女人喜欢,可惜她不是其中的一份子。
“已经预定了医院,明天起我每天亲自送你去做两小时复健,一直到康复为止。”席兖说道。
孟苏还是未做声,眼睛酸酸的却流不出眼泪。
“从医院回来去花店看你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就重新装。”席兖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孟苏只在想,他到底要怎么样。
孟苏撵席兖去客厅他却理直气壮地说怕她跑了,他要亲自守着。
争执的结果是席兖睡地板。
席兖说:地板真舒服,像丝床。
席兖说:苏苏,好像铺的有点薄,硌得慌。
席兖说:苏苏,地上真凉,咱把空调关了吧。
席兖说:苏苏,睡吧,明早上预约的是九点可不能迟到了。
孟苏看看时间,一点了。她要是起不来都是他的嘟囔害的。
窗帘外微微有了亮色的时候孟苏渴醒了,小心坐起来还没穿上鞋就听到地板上席兖说道:“又要跑了?”
“跑也不会在你看见的时候。喝水。”孟苏说道。
席兖也爬起来跟着:“我也要。”
喝完水一回身孟苏觉得有一点突然,别开目光:“你没有睡衣吗?”居然只穿着内裤到处跑。
“这不就是睡衣?睡觉穿这些可真是难受。”席兖边说边瞧着孟苏的保守睡衣睡裤:“你睡觉不换睡衣?”
她和他就是现代人和原始人的差别。
躺回床上睡意全无,席兖似乎也睡不着。
“苏苏,你有什么看法?”席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没看法。”虽不知他问的是什么孟苏还是终止了他的问题。
“没看法?她们都说我身材好得一塌糊涂,你怎么没看法?”席兖有些奇怪。
“没看法。困了,睡了。”孟苏说道,不想喝他絮叨,这人估计能说到明天早上去。
五点多,孟苏被摇醒,睁开眼睛就看见席某人□的胸膛立在眼前,胳膊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在摇她。
“干什么?”孟苏皱眉。
“我饿了。”席兖说道。
孟苏便狠瞪他两眼:“自己去煮。”又不是要喝奶的娃娃。
“我饿了。”席某人继续,视线却挪往了她的领口。
拉上被子孟苏闭了眼睛:“饿死。还有,下去。”
大早上的真让人糟心。
席某人下去了,坐在地铺上脑袋搁在床边看着她。
六点钟,孟苏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起床、洗漱、煮早饭。
席兖不起床,跳到床上抱着孟苏的被子继续酣睡,等屋子里有粥香飘溢的时候他起床冲进了洗手间。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了近十分钟席兖出来了,怕被人看去似的打开箱子找了衬衫裤子穿好,然后一脸哀怨地坐在桌边看孟苏。吃鸡蛋看孟苏喝粥也看,好像要把孟苏捏碎了放在粥里吃掉。
明明吃了很多的人自从出了门却摆出了一副有气无力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孟苏真怕一会儿他把车撞护栏上。
医生似乎和席兖很熟,见他那个有气无力的样子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席兖摊摊手耸耸肩:“饿的。”
然后那医生的眼神便在两人之间流转,继而——暧昧地笑了。
孟苏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医生自我介绍姓陈,耳东陈,陈小冬,还自我解嘲般说道“我这个陈小冬比那个陈晓东可差远了。”
孟苏懒得笑,想起他和席某人是一路人就笑不起来。
整个过程席兖全程陪伴,陈小冬都惊呼席兖是不是受了啥刺激了。
孟苏想知道的也是什么把他刺激成这样,简直有点癫狂。
两个小时结束席兖说带她去看花店装修。
“你公司倒闭了?”孟苏问道。
“你最好祈祷它倒闭不了,否则就得换你养我,我倒是不介意在家吃软饭。”席兖哈哈笑。
“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孟苏说道。
“只要你养我,当废物也没关系。”席兖说道,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状。
孟苏“嘁”了一声:“管你饿死。”
“你这个没良心的。”席兖一手开着车一手来捏她被孟苏一把使劲拍开。
转头看向窗外正路过夏尚禹在的医院,二号楼五楼,不知道他此时在哪个病房。
“我明天要回中心医院来看。”孟苏说道。
席某人哼了一声:“怎么着?有老熟人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孟苏说道。
“我女人心里天天惦记着别的男人和我没关系?”席兖这回倒是准确抓住了她的手狠狠握住:“谁都不行,只能想我。”
孟苏当他的话是空气,让他没事叫嚣好了。

第 35 章

花店的铁皮卷帘门紧锁着,在一溜小店中那蓝色便显得格外醒目。
席兖推上了卷帘门孟苏愣了一下,店的风格变了,本来那毫无特色的牌匾换成了矢车菊蓝,上面画着两瓣半片的新绿叶子却正好组成了一个心形。
“知道什么意思不?”席兖问。
“两个半片叶子。”孟苏说道。真是无聊人士。
“笨蛋。”席兖又捏她的手,推了她进花店。
满满一花店的矢车菊。
倏忽间觉得幸福感正扑面而来让她有点承受不住下意识地握紧了席兖的手。
“是不是花儿太美你都眩晕了?”席兖说道,笑着。
花儿是很美。
“这么多矢车菊要是不能快点卖出去会赔掉我很多钱。”孟苏说道。
“卖不了的我都买去放在办公室里每人发一枝,力求抬头就能见着,见花如见人也解解相思之苦。”席兖说道。
孟苏发现他总是难得正经一会儿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孟苏下逐客令。
“过河拆桥不太厚道吧?再说我现在开始放年假了,不知道去哪。”席兖说道。
听这意思就是撵不动了,算了,不白费力气了,免得自己又被气到,他喜欢在这儿待着无聊就随他好了。
居然也有生意,而且似乎还不错。
孟苏坐着看书偶尔抬头看看正花枝招展跟女孩儿们推荐矢车菊的席某人,这就是美色的力量。
或许女孩子们最开始不是想买花儿的,因了席兖那张脸皮和能说会道的嘴而已。女孩子来交款总会有意无意看看孟苏的轮椅,而这时候席兖总会插上一句:“我老婆小腿骨折了。”
“苏苏,我饿了。”席兖说道。
提到这个便有气,孟苏狠狠瞪他:“下 流。”
席兖摸摸正咕噜噜的肚子:“老祖宗都说民以食为天,怎么吃饭都成了下流了?”嘻嘻哈哈凑近孟苏:“你就是招个服务员小妹也得管顿中午饭不是?何况我卖得这么好。”
孟苏推开他的脸:“你去夜店卖会更好。”然后打电话订餐,问他吃什么他说你做主。
挂了电话席兖一脸严肃认真地盯着她,孟苏不耐烦:“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去夜店会卖的更好?你是不是知道价格?是不是?”席某人叉着腰。
“嗯,不过人家可比你年轻多了。”孟苏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你怎么能……”席某人拈了兰花指颤颤悠悠放到孟苏面前被一把拍掉。
“无聊。”
无聊人想着无聊的词打发这无聊的下午。
吃着饭席兖也不专心,念叨着如果公司倒闭了就开个夫妻店“你倒水来我端茶”的模式,等着儿女过了五岁也来店里帮忙当小服务生把夫妻店变成家族店,以后有了孙儿孙女就可以开分店了,若是有的出息出了国就可以变成国际连锁了,好歹也混个子母公司。
孟苏听了差点喷饭,想象力真丰富。他这种人才不去搞培训真是浪费。
到了快六点席某人又饿了,说要庆祝下重新开张出去吃顿Romantic烛光晚餐庆祝一下被孟苏否决,于是某人又闹着回家要做大餐否则不吃饭,孟苏便斜他:“管你饿死。”
“那蛋炒饭总不过分了吧?”席某人摇身一变又成了小媳妇状。
……
晚饭自然是席兖做,孟苏剥着蒜看他系着小围裙挥舞铲子的“英姿”,如果让他的女朋友看见他这个样子还会不会迷恋他?
不过这男人痞是痞了点儿,还是很有型的,就算这毁形象的打扮都没掩了他的英俊分毫。
“你要炒大蒜吃还是剥蒜好玩?”席兖问道,孟苏回神发现那两头蒜都被剥光了白白胖胖的躺在盘子底。
“乐意,你管。”孟苏嘴硬,总不能承认自己是看他的背影想东想西呢吧?
“怎么不管,你吃那么多大蒜我怎么办?”席兖说道,有点不正经地盯着她的嘴唇。
孟苏无视他,看着碟子里躺着的蒜瓣忽然想到了一样拌菜,曾经在泰山脚下朋友家吃过一次印象深刻。
拿了豇豆出来过水焯一下切成三厘米的段儿,再把蒜加盐捣成蒜泥,再挖几勺芝麻酱放在一起拌,好像还差不多。
“这个,你打算一会儿吃?”席兖问道。有些恶狠狠地盯着盘子。
“嗯。”夹一根尝尝,很不错。就是蒜放多了有点太辛辣。
开饭,席兖将那菜盘子放自己面前怕孟苏跟他抢一样,大半儿都进了席兖的肚子。吃过饭席兖没事仰着头对着空气一下下哈气,孟苏见了直摇头:“不舒服就去刷牙,别污染空气。”
虽然也污染不了啥。
“你懂什么,我这是天然驱蚊法。”席兖说道,继续哈气。
“哦,你去楼下草坪好了,那儿多。”孟苏说道。
“我可是快有家室的人了,要守身如玉不能随便被谁亲来亲去,蚊子也不行。”席某人继续搞笑。
孟苏正洗碗,“吧嗒”掉了。
搞怪。
腰上忽然多了一双手臂孟苏怔了一下:“放开。”
不仅没放开反倒收紧了力道,肩膀上又多了一颗头,对着她轻轻地吹气。
姿势很暧昧,气味很难闻,孟苏皱眉。
“你不就是想用大蒜熏我吗?妞儿,小伎俩被我识破了吧?今天我就不刷牙了帮你驱蚊子。”席兖说着话,蒜气不停地飘到孟苏鼻子里。
精神问题还不小,为了不让别人舒服宁可牺牲自己的舒适。
他的身体很热让人不舒服,孟苏胳膊使劲拐了一下便如愿听见某人杀猪般的嚎叫声“谋杀……亲……夫……啦!”
收拾完毕席兖说一起出去溜达溜达,顺便买几件休闲衣裤和睡衣,孟苏懒得出门席兖便威胁她:“如果不去我晚上就一级睡眠。”
孟苏不是怕他一级还是特级的睡眠而是怕他又磨叨一个晚上因此小小地妥协了一下,况且席某人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因为孟苏所住的小区其实有点偏,附近也真没什么可以逛的地方,席兖便说去步行街好了,顺便到那边吹吹江风凉快凉快,孟苏坚决否决了,步行街无论什么时候人多的都跟下饺子似的,她可没兴趣去挤一身臭汗。
席兖开着车絮絮叨叨,说听说步行街上有几家假名牌东西可便宜了,孟苏不理他。一看就是奢华的主儿非得楞充自己是会过日子的人——鄙视。
结果,席某人还是驱车到了上城有名的“三年不开张开张活三年”的奢华购物街。
不幸的是,这里的人也不少。
大概席兖是熟客所以出来进去的店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像席兖是个金乌龟,介绍的款式更是贵中更贵的。
席兖每一件都问孟苏的意见,孟苏每一件都说“好看”。漂亮的售货小姐脸色越来越灿烂。
“我老婆审美眼光一向很差,她说好看的都不能买,麻烦你了。”席兖很淡定地说道。于是,售货小姐的脸顷刻间扭曲了一下,再笑便有些不自然了,偷偷看孟苏的轮椅一眼便别开了目光。
这个无赖又给她找麻烦。还“我老婆”这种恶心人的称呼。
席兖推着她往出走边走还边叨咕:“苏苏,一会儿买两条裙子,我看人家穿挺好看的。”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我回家了。”孟苏说道。
“你不想我买那就不买了,你说了算。”席兖说道,笑得有点邪行。孟苏当然知道他脑子里的龌龊想法。
下一家店席兖问孟苏意见孟苏说“你自己看着办。”
席兖便一脸遗憾地对店员说:“我老婆这么说就是她不喜欢,麻烦你了。”
出了店门孟苏有点生气:“你故意的?好玩啊?一把年纪了。”
席兖捏了她肩膀一下:“人家情侣挑衣服都是女人给男人挑,我倒好,进了店自己挑你还爱答不理的,我面子往哪儿放?这样吧,只要你给我挑,不管什么样的我都穿。”
“我跟你又不是情侣,精神不好。”孟苏说道。
“那不管,反正我第一次带女人来买衣服,你要是不帮我挑我很没面子。没面子没关系,真的,反正我也挺想一级睡眠的,真是怀念啊……”席兖说道。
“进去。”孟苏说道,席兖便很听话推她进了一家店。
孟苏也不多说什么也不听售货小姐殷勤的介绍也不让席兖试衣服,只问他穿多大尺码便挑了几件让包起来。
售货员小姐乐开了花儿,然后看两人:“刷卡还是现金?”
席兖一摊手:“都没带。”
孟苏觉得血又都冲向了头顶,没带钱出来买什么衣服?还好她有出门带包的习惯否则今天就要丢脸了,黑着脸划卡付账,等待的时候只听有人叫她:“孟小姐?”
回头一看,是温如和夏尚禹,两人挽着胳膊,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袋子,袋子外面印着喜庆的图案,大概是婚纱。
“温医生,夏医生,这么巧。”孟苏轻轻颔首,眼神快速扫过夏尚禹的脸,依旧温文尔雅。
“嗯,正好趁着都不值班来把婚纱买了,顺便给尚禹买几件衣服,没想到在这儿碰见。”温如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幸福得有点刺眼。
“恭喜。”孟苏说道。
账单签了名席兖拎着衣袋子:“苏苏你最好了,还给我买衣服。”
“回头把钱还我。”孟苏毫不客气:“走吧,还有东西要买。温医生夏医生,再见。”
席兖也不忘和人家打招呼再见,自来熟得很。

第 36 章

没心情逛了,孟苏用最快的速度给席兖挑了最保守的睡衣然后回家。
“不就是一套婚纱吗你也嫉妒,改天咱去巴黎定做一套,比她的又贵又漂亮,还独一无二。”席兖说道。
“好啊,明天就去。”孟苏说道。这个讨厌的家伙净会挑让她不高兴的话说。
席兖的车画了个蛇形然后靠边停下了:“反悔的是小狗。”
“行,我是小狗。”孟苏说道。做一只小狗多好,可以跟着主人默默地仰望他。
“你欺骗我纯洁、热烈的心。”席兖说着重新发动了车子:“不过,小狗小猫的都是我的。”
孟苏不搭理他转头看窗外,又是万家灯火了。
回了家孟苏让席兖还钱他便拿了钱包给她让她随意,都是卡,只有一百多块的现金,孟苏便开了电脑让他网上转账,席兖说她是只铁母鸡。
扔了睡衣给他让他去洗手间换上他便流 氓地说“又不是没看过,我好歹也穿了简式的。”
那睡衣很保守,比中山装好没好到哪去。席兖说喘不过气说终于知道木乃伊多难受了。嘟嘟囔囔的样子让孟苏很想把他给密封到金字塔里替木乃伊躺着。
“苏苏,这衣服真难受,我要喘不过气了,你给我人工呼吸。”席兖说。
“苏苏,空调开大点行不?”席兖又说。
“苏苏,我穿简式的行不?”席兖说。
“算了,省着盖凉被了。”席兖说。
孟苏在想要不要明天去买个瓶塞每天睡觉前给他塞嘴里。
第二天一早席兖换了风格,陪她去医院陈小冬调侃他一把年纪了还往嫩了打扮,席兖说是孟苏给他买的,声音里带着些得意。陈小冬说孟苏真是浪费钱,给他去地摊买两件老头衫就行了。孟苏像昨天一样保持默不作声的状态。
两个小时结束孟苏去洗手间回来便听里面陈小冬说:“……恶习不改,对你死心塌地一往情深的你不搭理,不搭理你的你倒是上赶着,俩字儿,你就是犯贱。”
对,犯贱。男人的劣根性,这一点在席某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一样,那感觉,就是你小时候丢的一件心爱的玩具时隔二十年终于找到了一样——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们这种人了解生理不了解心理。”席兖说道。
“是不一样,站不起来。”陈小冬说道:“喂,你不是因为愧疚吧?难得你肚子里还有这玩意的存在。”
“歧视我老婆我抽死你。”席兖说道:“别说站不起来,就是缺胳膊少腿我也认了。”
死席兖居然咒她缺胳膊少腿。
里面两人笑着说改天吃饭,席兖还臭美着说带她去给哥们儿们看,孟苏直翻白眼。
门开了,两个男人看见孟苏在门口都愣了一下,陈小冬面色有些尴尬。
去花店的路上席兖说要不咱换个医院这哥们没准儿。孟苏说没事,站不站得起来没关系,反正也没缺胳膊少腿就知足了。席兖说女人都爱记仇。
席兖每天和她腻在花店,摆出自认为女人必杀的笑容迎来送往,这倒也让孟苏轻快了很多只需要收钱就行。花店没什么人的时候席兖偶尔便怂恿孟苏脱离拐杖慢慢试着走几步,往往此时他便借机握了她的手像教婴儿学步般扶着她走。
偶尔他会跑到店外表情严肃地接电话,这个时侯的他就如第一次见着时一样,强势冰冷严肃。孟苏若看他他就回个鬼脸然后惹得孟苏瞪他他便哈哈一笑。
他在干什么?遥控指挥公司?
一抬头席兖不见了,没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举着两个香草甜筒,孟苏不怎么爱吃这东西,尤其最近还要每月那几天更不敢吃,席兖便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吃掉了,和打电话时候相比现在就像个弱智儿童。
“我可以自己开车去复健,你回去上班吧,真倒闭了会害很多人失业。”孟苏说道。
“还没到时候呢,你赶我干什么?想偷着干啥坏事?”席兖问道。
“随你的便,损失的是你的钱。”孟苏说道。看看手里的书再看看满屋子的花儿,现在想弄个插花都没材料了。矢车菊再怎么高低不齐折腾出来也都是一团子一团子的蓝。
“你净看这没用的书,赶明儿买两本服装杂志,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婚纱。”席兖说道。
“我又不结婚看婚纱干什么?”孟苏瞪他,总是强加“结婚”这个词在她身上。
“你不结婚那我咋办?也不能当一辈子光棍啊?再说,孩子户口怎么落?跟爸还是妈?”席兖又有要开始嘟囔的趋势。
“我困了,先趴一会儿。”孟苏说道,就势趴在桌上也正好避开某人的滔滔不绝。
“你这人一提到正事就装睡。”席兖说道,不过还是放轻了动作,孟苏听到他又去摘下风铃了,想必玻璃门上又挂了个牌子“休息中!”
孟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着一套很美很美的婚纱,头顶上玫瑰花瓣雨飘落洒在她的白裙摆上,透过面纱四处张望远远地站着一个一身白礼服的男人正对着她伸出手,虽看不清面容但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在笑,温和地笑。慢慢地走过去越来越近,那只手抓住了她的,她微微低了头等着他掀起她的面纱。
那只手伸过来了,轻轻地撩起她的面纱,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很温暖,慢慢抬头——
孟苏忽地坐起来,正巧看见席兖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怒目而视,难怪刚才梦见的新郎居然是他!
“苏苏,你皮肤有点干,明天去美容院做下护理吧。”席兖说道。
席某人的理由牵强得很。
那套婚纱真的很好看。
吃过晚饭看电视吃水果,电视剧插播的是钻石广告,一对幸福的新人加上闪耀的钻石,孟苏没留意钻石只盯着那婚纱看了,看过发现没有她梦见那套漂亮。
席兖斜卧在沙发上发表意见:“这婚纱这钻石都够难看的了,咱到时候定做。”
孟苏回头瞪他:“你结婚狂想症就快去治,别总拿我幻想。还有,赖了好几天你也该走了。”
“不走,这儿舒服,这地板比我的床都舒服。苏苏,你地板是啥牌子的?”席兖问道。
……真能扯开话题。
继续看电视,看那电视里年轻的男男女女死去活来。孟苏不爱看这种电视剧觉得无法理解,可是却常常每天都追着看,想看看他们到底为何死去活来。看了这么多年大概有点心得就是“他们年轻而她老了”所以不太理解。
席兖那家伙又开始评论电视剧,说女主角太蠢,情敌明显的设计她都看不出来还去误会男主角,要是他绝对不要这种女人云云。
孟苏看电视的心情被打扰便很不悦:“不看你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