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是我自己买的。”初阳解释,“我总不能开着玛莎拉蒂,身穿布拉达,手上却拿着一个廉价包,画风简直混乱。摄影师讲究的是协调,前两天我有一笔卖照片的钱到账,我就去买了个打折品。”/
然后,初阳又变穷。
林居然摇了摇头:“初阳,你回不去了。”
“放心,我能掌控住多种画风。”初阳自信满满。
“也许他故意引领你走向他想要的画风……”林居然别有意味道,“由奢入俭难,有钱的男人就喜欢有物质欲望的女人,简单,听话,容易掌控。”
“哈哈!”初阳不屑,“那他就失算了。”
初阳才不会被一披着精英外衣的土匪掌控。
她要与他抗争到底。
吃完饭,即将结账时,初阳探过桌子,从林居然头上拽过一根头发,小心翼翼地包好,妥帖地放在包里,林居然迷糊:“你干吗?”
初阳笑得奸诈:“把土匪扫地出门。”
她没和林居然一起逛街,早早回家,洗漱,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九点多,门铃声响起,初阳暗骂:明明有钥匙,就不能自己开门么?
不过她心头依旧雀跃,三两步去开门,对上柏峻言的脸,佯装埋怨:“这么晚?加班吗?”
“嗯,”柏峻言换鞋进屋,“有点事没处理完。”
“老板也不容易啊!”初阳叹道,“现在洗澡,还是歇一会儿再洗?”
“歇几分钟。”柏峻言脱下西服,初阳接过来准备挂起,忽然盯着他的后背目光一变,眉头微蹙。
柏峻言发现她的异样:“怎么了?”
“别动,”初阳从他后颈处捻起一根长发,“这是什么?”
“头发。”
“我当然知道这是头发。”初阳阴测测地看他,“是女人的头发,而且不是我的头发……”/
柏峻言茫然:“不是你的吗?”
“当然不是我的。”初阳捏着罪证向柏峻言展示,“我的头发没这么长,何况这根头发染过。”
她逼视他:“谁的?”
柏峻言蹙眉,他怎么知道是谁的?
“你昨晚没来我这里,去哪儿了?”初阳咄咄逼问,“今晚呢?又去哪儿风流了?”
柏峻言解释:“昨晚半夜有越洋会议,所以我没过来。今晚跟人吃了个饭,然后又折回了公司。”
“吃饭?你刚才怎么不说?跟谁吃的?是不是要说跟某某公司的老板?”初阳不给他解释机会,连珠炮般出击:“反正你随便编个公司名字,我也搞不清楚。不过你工作做得不够仔细啊,罪证没毁灭干净;或者,你根本就没想毁灭,觉得无所谓,正准备跟我摊牌说再见。”
初阳作气急败坏状:“你可以玩我,但是,绝对不能同时玩两个女人!这是我的底线,底线懂吗?”她走向玄关,把门大大地打开:“既然你有了新欢,那我们结束了。”
柏峻言头疼:“我觉得这是误会……”
“你不要狡辩了!我也不想听。”初阳仿佛失去理智,推着柏峻言出门,“不要再呆在我家,我不能容忍我的屋子里有别的女人的气息……”
初阳大力把柏峻言推出门,把他的西服一起扔出去,哐地一声,防盗门轰然关上。
初阳转身就跳了起来,哈哈哈哈,把柏峻言扫地出门了!
“初阳,不然你冷静一下?”外面传来柏峻言的声音。
初阳:“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不行了,憋笑憋得肚子疼!他走了没?初阳跳起来从猫眼中瞅一眼,土匪提着东西灰溜溜离开,欧耶,大获全胜!
有香槟吗?她要庆祝一下。
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不然改天再把柏峻言找回来,没事再斗一下?
这念头出来时初阳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摆脱他,再找回来做什么?
妄图把她的画风带偏,做梦!在与土匪开展的这场阶级斗争中,她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实质性的胜利,谁管她去不去酒吧?谁管她几点回家?她自由了!
爬山
过了两天,柏峻言给初阳打电话,初阳直接挂断,发了条短信过去:“和你的新欢好好过吧,请不要再来骚扰我。”短信发送完毕,她把柏峻言拉进了黑名单。下午,她开着柏峻言的玛莎拉蒂去了百川集团,把车子停下,钥匙交给门口保安:“那是柏总的车,麻烦你把钥匙转交给他,不然,交给何左也行。”
初阳还过车,回到家拨打开锁公司电话,让人来把家里的锁芯换掉。
哼哼,柏峻言,咱俩拜拜了。
没人对她指手画脚,初阳又能投入到狗仔这项钱途辉煌的大业中。
白天,她继续扫街蹲点,或是从各种渠道深挖明星动向,初阳了解到,某剧组近几天在东津市郊区的小丫山取景,景区名气不大,希望能借电影宣传,为了配合剧组拍戏,封了两座山头。
初阳上大学期间,班级组织户外活动去过小丫山,门票六十,几个男同学顽劣,不走大门,爬过山崖成功逃票。他们爬的山崖,就是目前被封的山头,剧组在那里拍戏。
初阳心头有了主意,背着背囊前往小丫山。她找到那处山崖,不算高,只有十几米,山壁也不算太陡,有小灌木数株,还有不少凸起的岩石可借力。初阳翻出手套,将相机装好,开始爬山。
她体力不错,不然也干不了狗仔这活,刚开始还算顺利,直到距离山顶两三米处,初阳实在够不着借力点。
差了两个拳头的距离,初阳试了许多次,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不得不放弃。初阳低头准备下山。这才发现,上山容易下山难,虽然只有十几米,但悬颤颤的,看一眼就心惊肉跳,上山可以用力攀爬,下山完全使不上劲,在没有防护装备的情况下,她无法顺利爬下。
跳吧,地面乱石尖利,跳下去十分危险。
上不去,下不来。初阳尴尬了。
幸好脚下站立的地方还算宽,初阳倚着山壁,摸出手机,只能向警察求救,是打消防电话吗?来的恐怕不止有警察叔叔,社会新闻记者也会来凑热闹,初阳已经能够想象出明天的新闻标题——《狗仔爬山欲偷拍,挂在山壁下不来》。配上几张图片,脸部来个特写,这么喜感的新闻,八成能上头条。
她出名了,然后,就不要再在狗仔界混了!
初阳欲哭无泪,她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资源,扩展了诸多渠道,请五星级酒店的保洁大姐和购物商场的保安小哥吃了好几顿饭,送过特产,好不容易搞好关系,对方说了,如果看到明星的踪影,会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的果实,现在,狗仔的光明前途就要断送?
不能报警。初阳握着手机思来想去,最后拨了林居然的电话。
林居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好到同睡一张床,同穿一件衣,初阳跟她哭述:“然然,我完了,被困在半山腰……”
林居然听她说完,吓了一跳:“找我有什么用?报警,赶快找警察。”
“不,不能报警。”初阳说,“我不能上新闻,脸一熟就等于上了黑名单,以后就没法混了。你能不能帮我找几个民工?个子高点的,我爬不上去,但他们应该可以。而且民工有安全绳,等他们爬上山,放下绳子拉我一把,我就上去了,说不定我还能继续去偷拍剧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偷拍?”林居然恨铁不成钢。
“我脚下地方挺大的,坚持个大半天没问题,真的没问题,你别着急,帮我找两个民工就成,我付他们工钱。”
“我到哪儿去给你找民工?况且,我还在上班。”林居然不清楚具体情况,“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直接找两个男人是不是就行?”
“力气大点的男人才行。那种坐办公室的小白脸,就算了吧。”
“我只认识坐办公室的。”林居然抓狂,“我帮你报警。”
“别,别别……”初阳自认为还没到那地步,“我想想我认不认识壮实点的男人。”
壮实的,力气大,初阳立即想到柏峻言的保镖何左。
据说是退伍特种兵,营救经验丰富,估计他一个人就能把初阳拉上去。初阳有何左的电话,拨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何左,你有空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何左问:“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在爬山,现在被困在半山腰上……”
初阳把情况具体说了说,何左道:“我在上班,不能无故旷工,你得跟柏总说一声。”
初阳问:“他在你旁边?”
“刚才在,现在去办公室了。”
“麻烦你把手机给他。”
“柏总叫你自己打给他。”
说完,何左毫无人情味地把电话挂了。
初阳握着手机,心头那个纠结,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现在又要主动求他帮忙,哎,挂在山壁上有什么办法?大不了与柏峻言再次展开阶级斗争,斗争小有乐趣,总比报警断送前途好。
打就打呗。
初阳拨出柏峻言的电话。那头很快接起,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关切:“何左说你出了点事?”
初阳:“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挂在半山腰上……”
柏峻言言简意赅地打断她:“地点?”
“小丫山南面,从加油站后面的路绕过来。”
“等我。”
市区距离此地约摸一个小时车程。柏峻言来得还算快,他就只比林居然晚到几分钟。人命关天,林居然不能放任初阳瞎搞,匆匆向领导请假,开着车直驱小丫山,她来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不妙,还是得报警。她上班地点在城西,小丫山就在东津市西面,赶过来不需要太长时间。
柏峻言的公司在城东,距离更远,他过来时林居然已经到了,柏峻言看看初阳的情况,松一口气,她站在凸起的石块上,危险性不大。
柏峻言又转头看林居然:“她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林居然实话实说:“一个小时以前。”
柏峻言脸色沉下来,初阳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他,林居然排在前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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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看到柏峻言挺高兴,他带了好几个人来呐!个个身板结实,配有专业救援工具,把她拉上去不成问题。
山壁不算太陡,借力点又多,柏峻言看了看路线,敏捷地往上爬,很快就爬到了初阳身边,那块向外凸起的石头呈狭长形,宽不到一尺,但长度足有一米,站两个人没问题。何左选的是另一条路线,更艰难,但对于他毫无压力,何左轻松爬上山崖,山上有树木,何左绑了两条安全绳,一端系在树上,另一端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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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峻言拿走初阳的背包,给她系上安全绳:“待会儿我托着你,你用点力,试一试够不够得着那棵小树,抓住树干,用力爬上去,有绳子护着,就算踩空了也不会有大事。”柏峻言为初阳指点路线,关切询问:“还有力气往上爬吗?”
初阳点头:“还行。”看柏峻言也系好安全绳,她问:“可以了吗?”
柏峻言却道:“你先承认错误吧。”
初阳心头咯噔一下,抬头看柏峻言,他阴着脸,似乎没开玩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初阳垂着脑袋,讷讷道:“我知道错了。”
柏峻言倚着山壁,气势如同坐在他的大班椅上,点了点头:“哪儿错了?”
初阳低声检讨:“我不该为了偷拍来爬山,觉得这事挺简单,结果下不去了,还劳烦你兴师动众来救我。你看你那么忙,耽误你宝贵的时间,我对今天事深感歉意……”
“就只是对今天的事深感歉意?”柏峻言咬牙切齿地问,掐死她的心都有,为了个新闻,冒这么大的险?一不小心摔下去怎么办?命都不要了吗?
初阳却把重点放在“今天的事”几个字上,土匪卷土重来,初阳头皮发麻,继续道歉:“那天晚上我不该跟你吵架,更不该把你赶出去。”
柏峻言点了点头:“继续。”
初阳:“不该把你拉进黑名单,不接你电话。”
“嗯嗯,”柏峻言意味不明地发出短暂喉音。
初阳:“不该把家里锁芯换了,不让你进屋。”
柏峻言脸色再黑下几分,追问:“还有呢?”/
“还有吗?”初阳茫然地看他。
柏峻言:“不深刻检讨,就别指望我把你弄上去。”
初阳:“检讨什么?”
柏峻言示意下方的林居然,为什么第一个电话要打给林居然?闺蜜能想出办法吗?比他更重要吗?比他更有意义吗?
初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一变:“你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上次那根头发是从林居然头上拽的?这家伙洞察力强,对了,刚才他们俩在下方聊什么?难道他从林居然身上看出来了?哦,不!初阳快崩溃。
柏峻言面上阴云密布:“自己承认错误。”
初阳僵硬地笑:“那根头发的确是我从林居然头上拽的,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别放心上,玩笑嘛,调剂一下生活……”
柏峻言的脸色黑如锅灰,字字从牙缝中挤出:“你还是在这里呆着吧!”
柏峻言自顾自爬了上去,初阳听到他喊何左:“把她的安全绳给我解了,让她自生自灭去。”
初阳闻言快哭了:“别这样,把我拉上去,你不能见死不救……”
惩罚
初阳被拉上来时已经是下午,饿得双腿发软,柏峻言恬不知耻地让人去打包了外卖,晌午时,几个人在初阳下方来了个野外会餐,林居然问了柏峻言好几次:“你真不把初阳弄下来吗?”
柏峻言悠闲道:“她不是说那里挺安全吗?晚上再拉她也不迟。如果你着急的话,可以报警。”
“不要报警,不要报警……”初阳的声音在山壁处飘荡。
其实柏峻言也没那么狠心,安全带那一头还好好地系在树上,不过初阳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仅凭个人之力,实在爬不上去。好话说尽,柏峻言才姗姗地将她拉上山崖。
下山,回市区,初阳原本想坐柏峻言的车,趁机讨好他几句,缓和一下关系,结果柏峻言一摔车门,把初阳晾在车外,初阳面色讪讪,只能去搭林居然的车。
虽然不用对着柏峻言那张冰山似的脸,但初阳仍旧脊背生凉,她把他惹毛了。
初阳给柏峻言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随后便无法接通,完了,被他拉进黑名单,初阳惴惴不安,对林居然道:“你开快点追上他,我今天要是把他哄不好,我就完了。”
林居然道:“我车没他的好,而且很明显,他的司机技术也更好。”
高速路上还能追一追,市区路况复杂,两个红绿灯之后,柏峻言的车子消失在车流中,连方向都寻觅不到。
“你去哪儿?”林居然问。
“回家。”
林居然把初阳送进小区,初阳向她道谢,又抱歉道:“今天不请你吃饭了,我先去把柏峻言搞定再说。”
不知道柏峻言去了哪里。
柏峻言还在车上,何左请示他:“现在去哪儿?”
柏峻言面色冷凛,如同覆着一层寒霜,何左无奈,他真的开得很慢了,后面喇叭声一片,但对方就是追不上来,女人的技术啊!
“回公司。”柏峻言说。
何左看了看时间,都快下班了。
柏峻言出现在公司时,高管脸色微变,老板又要加班,哎,害他们也不能早回家。
公司虽大,但堂堂一老板,不可能所有事都亲力亲为,柏峻言的事不算多,只是,不加班他又去哪儿?
九点,回家,看何左把车子往柏家大宅的方向开,柏峻言道:“去江山苑。”
何左提醒他:“这两天,江山苑的物业在给绿化带的公用椅子刷保护漆,经过某些地方时,会有油漆的味道。”
“没关系。”柏峻言不甚在意道,谁让初阳只有江山苑的门禁卡?
要是今天你没来,你就死定了。
车子驶向江山苑,他的别墅映入眼帘,别墅前停着一辆电动车,车上坐着一个人,身形娇小,柏峻言眼中一星光亮闪过。
初阳坐在电动车上,左顾右盼。她只有小区门禁卡,没有院门钥匙,只好在门口等。看到熟悉的车子驶过来,初阳眼神一亮,笑容可掬地凑上去。
但车子只在门口停了两三秒,大门打开后,车子缓缓驶入院中。初阳从电动车上拿下一个包,快步追上去。
柏峻言下车后,何左没作停留,调个头离开别院。
柏峻言开房门,迈步进屋,反手关门,但门没关上,被初阳扒住:“等等我。”
“你来做什么?”柏峻言半侧着身子,脸色冷冷。
“我来跟你道歉。”初阳装出可怜的样子,“我知道错了,五点钟就过来,一直等你等到现在,晚饭都没吃,我就是想跟你道歉。”
柏峻言冷哼一声,直直走向大厅沙发,坐下,不冷不热道:“道歉是没有用的。”
“所以,我准备搬来你这里住。”初阳示意手中的包,里面装着她的私人物品,“然后,你随时都可以把我扫地出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要你高兴就好。”
柏峻言好笑又好气地看她:“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不,不,你想怎么报复我都成。”别坑她的钱就行,初阳媚笑:“你看,我都主动送上门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柏峻言不吭声。
初阳把包放在一边,她来到柏峻言身前,蹲下,用诚挚的眼神看着柏峻言,道歉:“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你不是在开玩笑。”柏峻言一语戳穿她,她就是想找个借口,跟他断绝往来。他盯着初阳,目光如炬:“我那么令你讨厌吗?”
“不,你怎么会令人讨厌呢?”初阳继续媚笑,“你这么帅,身材又好,聪明绝顶才识过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柏峻言打断她:“这么说你喜欢我?”
“呃……”初阳顿了一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柏峻言明知故问:“点头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喜欢……你。”初阳昧着良心道。
柏峻言看着她:“这么为难吗?”
的确很为难啊,初阳面上纠结。
柏峻言:“这样好了,说一百遍你喜欢我,我就原谅你。”
“一百遍?”
柏峻言点头:“对,真心实意的。”/
初阳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
“等我一会儿。”柏峻言打断初阳。
他径直上楼,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台录像机,递给初阳:“我可不想在这里听你念经,对着这个说。”
他拍了拍初阳的肩:“你慢慢拍。”
柏峻言从抽屉里找出一把车钥匙,走向车库:“三天之内把视频发给我,如果我满意,我就原谅你。”他回过头朝初阳阴测测地笑:“如果我不满意,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他笑得初阳背后寒毛根根立起。
柏峻言从车库开了一辆车,离开江山苑。徒留初阳一个人呆在别墅,她打开录像机,对着镜头念经:“柏峻言,我喜欢你;我喜欢柏峻言……”
说到初阳口干。
但总算完成任务,第二天,初阳把视频发送给柏峻言,没多久初阳就收到回复,只有四个字:毫无诚意。
后面配了一张图片,是刀子在滴血。一滴一滴,初阳的心变得拔凉拔凉。
初阳打电话过去,友好地询问:“您是对哪里不满意呢?”/
“我知道你会表演,会剪辑,会制造场景……但你给我的却是这样一份枯燥无味的东西,你觉得我会有兴趣看完吗?”
初阳握着手机尴尬。
柏峻言的声音不带温度地那头传来:“你还有两天半的时间。”
初阳:“好滴,我重新录……”
挂了电话,初阳在心底默默地问候柏峻言,强权之下果然没有人权。
初阳给林居然打电话,自拍很难完成高标准录像,她需要有人帮忙。今天是周五,接下来两天林居然都有空,当晚,初阳就抱着录像机去找她。
两人约在公园见面,公园里有喷泉,晚上开了彩灯,将跳动的水珠映成五光十色,初阳站在喷泉前,微笑,深情并茂道:“柏峻言,我喜欢你。”
林居然帮她录下来,发表意见:“初阳,你这样好吗?你明明不喜欢柏峻言,还装出情真意切的样子。”
初阳摆摆手:“没关系,柏峻言知道我在骗他,他就是想乐一乐。”她换个地方,从台阶上跳下:“我喜欢柏峻言……”
为什么不是用一百种方式骂他?初阳绝不带重复的。
一路换了十多个地方,初阳给自己灌了半瓶水,对林居然道:“回我家吧,换套衣服,继续拍。”
林居然古怪地看她:“你真要拍一百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