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办公室里传来声音。
初阳紧张,进屋时不敢看他,眼睛看地毯,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声音低低的:“我来问问损失怎么算。”
柏峻言拿过一本公司规章,“按最低点,0.25%。”他啪啪地按着计算器,“一共是二十二万七千五。”
“以前有类似情况,都是从工资里扣。”他看着初阳,“你一年到底能赚多少?”
“这个,看运气。”初阳声如蚊呐。
“给你两个建议,一是你来我公司专心上班,全职,按照你的履历,年薪最多十五万。法律有规定,扣款不得超过工资的20%,一年封顶三万,要扣七年。”
初阳的七年人生就这样给卖了?她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第二个建议呢?”
“以前听你说,当狗仔反而更赚钱,那就延续现在的工作方式,你继续当助理,我有空的时候顺便带你去拍几张,收入所得的50%用来抵款。”
他为了尽快收到钱,一定会为初阳创造机会,不过是五五分成而已,初阳并不吃亏:“我选第二种。”
“我尊重你的意见。”柏峻言说,他朝她挥了挥手,“你现在可以去买菜了。”
“哦。”初阳站起,脚步飘忽地往门口走。
听到柏峻言在身后说:“中午回去,我再跟你算别的。”
初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算账
她怎么会放错药呢?怎么会?怎么会?
但大错已铸成,初阳只能承担责任。
马马虎虎地烧了个三菜一汤,中午柏峻言回到住处,用勺子搅动着冬瓜排骨汤,目光别有意味:“这回,你没放什么吧?”
初阳无地自容,脑袋垂得低低的:“没放,什么都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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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峻言试探性地尝了一口,点了点头:“果然什么都放。”他看眼看她,“没盐。”
似乎忘了放,初阳赶紧去厨房找盐。
柏峻言似乎没什么胃口,放了筷子,盯着她道:“你说睡了的事怎么算?”
初阳捏着勺子的手一抖,整勺盐全放了进去。深吸一口气,她弱弱道:“吃亏的应该是我吧?”她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柏峻言眼风凌厉地扫过她:“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就能睡的人吗?”
难不成是她占了便宜?也对,一切都是她的错。初阳声如蚊呐:“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把你交给警察了。”柏峻言不咸不淡道。
明明吃亏的是她,现在欠下二十万债务的人也是她,初阳已经无力辩解:“你想怎么办?”
柏峻言薄唇轻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初阳愣愣地看他,听不太懂。
“我想,我应该再去买点药给你试试,然后再睡回来。”
还能这么干么?初阳悲愤,她都已经背了二十万的债务。但初阳没有反驳,而是问:“是不是这样我们俩就可以扯平?”
柏峻言点了点头:“等你还完钱,就可以了。”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初阳咬牙,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好。”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以为柏峻言晚上会采取行动,整个下午,初阳精神紧张,那感觉,如同临刑前的犯人,忐忑到极点,炖银耳莲子汤直接放一勺盐进去,起锅时尝了一口才发现,气得把勺子摔老远。
端着汤,准备去倒掉,柏峻言正好回来,一见到他,那天下午的缠绵场面浮出初阳脑海,他那凶狠劲,跟猛兽似的……初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柏峻言看了看她,若无其事的问:“这么早就准备吃饭?”
“不,不……”初阳摇头,“汤烧坏了,准备重新烧。”
“专心点,不要这么浪费。”柏峻言说。
初阳手足无措。
“我去洗澡,你慢慢烧。”他把文件袋顺手扔沙发上,脱了西服,一并扔过去,“明天送去干洗。”
他找了衣服钻进浴室,哗啦啦水声传来,初阳倒了汤,把锅放回厨房,出来拿过他的西服准备挂起,瞥见下方的文件袋,文件袋是透明的,里面几张纸,另有火柴盒大小的铝箔包装袋一个,初阳摸了摸,里面应该是一颗药。
初阳的心情,顿时就……卧槽了。
死刑犯终于见到了那把要砍她脑袋的刀。
柏峻言洗过澡,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拿过笔记本看了一会儿数据。初阳把饭菜端上桌,吃饭,食不知味。
“屋里冷气是不是开得不够?”柏峻言开口。
“是吗?”初阳神志恍惚。
“是我问你。”柏峻言看着她,“你额上一直在出汗。”
要砍头了,能不紧张吗?初阳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拿筷子的手都软弱无力,索性把筷子扔在一边,起身准备离开:“我没什么胃口。”
“歇会儿,去洗个澡。”柏峻言说。
初阳张口结舌,洗完澡给你吃吗?
柏峻言看她站着不动:“怎么了?”
“没……没什么。”
初阳逃似的回到卧室。
她到底还是找了衣服走进浴室,一是身上粘腻难受,第二,都已经应了柏峻言,让自己舒服点吧。她洗澡出来时,柏峻言坐在客厅看电视,示意她过来。
初阳慢吞吞走过去。
“坐。”柏峻言示意旁边的沙发。
初阳小心翼翼地坐下,与他隔开一尺距离。
柏峻言伸出手,端起茶几上一杯水,递给她。
初阳看着杯子,浑身神经紧张到极点,颤巍巍地接过杯子。她闭了闭眼,又睁开,认命吧,不就一晚上的事儿,再说跟柏峻言这种极品帅哥睡也不吃亏,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艳遇……心理建设完毕,初阳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捧着杯子,一饮而尽。
苦荞茶,淡淡的麦香萦绕。
初阳放下杯子。
柏峻言不说话,甚至没看她,电视里在播放财经新闻,柏峻言似乎在思考什么。
初阳十分紧张,十分忐忑,等待药效发作。
电视里,传来声律齐整的播报声。再后来,是新闻结束的声音,柏峻言拿起遥控器,换台,看时政焦点。
初阳如在油锅里煎熬,不过那传说中燥热感,迟迟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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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她仍一点感觉都没有,柏峻言该不会拿了男人吃的药吧?初阳开口:“你的药不行啊。”
柏峻言转头:“什么药?”
“就是……那个药。”
“哪个?”
装什么糊涂?初阳说:“你不是说要给我下药吗?不是放在水里吗?”她指了指杯子。
柏峻言古怪地瞧她:“只是水而已,洗完澡应该补充点水分。”
“你没放?”
柏峻言摇头:“我要休息两天,再这么折腾,我的身体会吃不消。”
虚惊一场!初阳松一口气,今晚安全了。她问:“那你哪天放?”
柏峻言目中有戏谑笑意:“你好像很期待?”
不,不,初阳猛摇头,她一点也不期待,就是想知道哪天行刑。
柏峻言微微笑:“你在放药之前,好像没通知我。”
什么意思?初阳隐觉不妙。
他继续道:“我也会给你来个出其不意。”
既然他今晚没有兴致,初阳想回去了,拎起包跟他告辞:“我明天再过来。”
“你不住这儿?”
她一点也不想住这儿,跟他同屋,就想起两人干柴烈火的样子,这种燃得霹雳哗啦的场面还会再次重演,太怪异了!初阳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我还是回去住。”
柏峻言慢条斯理道:“可你回去了,怎么方便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你不是说你要休息两天吗?”
“我也说了我会出其不意。”
初阳绝倒,大哥,还是你狠。
“再说,你不拍王先亮了吗?”柏峻言投来疑问的眼神,“或者,你准备拉长战线?”
那目光似乎在说,初阳,你是不是在图谋什么?
初阳才没兴趣拉长战线,她只希望这一切越快结束越好,把包放回去,初阳进入卧室,某位明星啊,快点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帮她把钱还完。
接下来几天一无所获,柏峻言一直住在这里,他早上起得早,六点准时起床,初阳迷迷瞪瞪出卧室,就见他在垫子上做俯卧撑,一个接着一个,遒劲有力。
看他这么生猛,估计休整好了。
初阳忍不住哆嗦,也许,他快要下手了。
到底哪天呢?如同头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都会落下,初阳胆战心惊,全身都难受。上午钻进卫生间,发现某位亲戚造访,初阳想了想,还是跟柏峻言提一下。
午饭时,初阳主动开口:“你最近几天不要对我下手。”
柏峻言抬了抬眼:“为什么?”
“我……我例假来了。”初阳很不好意思道。
柏峻言:“哦,那给你放几天假。”
还算有人性的老板,初阳这几天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又听柏峻言道:“下周五晚上回来报道。”
“下周五?”
柏峻言瞄了她一眼:“难道那时候还没好吗?”
整整一周,初阳拖不过去,为难地点头:“好了。”
“那就好。”
周五下午,柏峻言发来信息,他晚上有饭局,不在家吃饭,但他发了个号码过来,让初阳跟对方联系。
初阳马上打了电话过去,那头是美容会所,接线美女的声音温柔如水:“是初小姐啊,有人给你在这里订了个套餐,说你今天会过来做护理,初小姐你在哪儿?需要我们派车去接你吗?”/
美容护理是柏峻言订的,香薰SPA,初阳躺在浴池中,舒缓的水流冲在身上十分舒服,美容师往水里倒东西,说:“这是玫瑰精油,沐浴后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这个味道男人都超喜欢。”
初阳霎时从池中坐起,水花四溅。
美容师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没什么。”
柏峻言果然是个有品位的男人,下嘴之前,是还要看菜肴品相。
他订下的是全身护理,修指甲,敷面膜……初阳完全没心情享受,她就是一只待宰杀的小羊羔,洗干净,刷亮毛皮,然后牵出去给客人看看,客人头一点,屠夫就举起刀,鲜血乱溅。
初阳心情凌乱。
晚上,她战战兢兢地回到柏峻言的住处,屋子里没人,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行刑前的忐忑不安。
九点多钟,门上传来声响。像是审判的钟声敲响。
柏峻言回来了。
初阳浑身绷紧,几乎不敢睁眼瞧他。
柏峻言手上拎着个袋子:“给你买了条裙子,淡粉的。”他递过来,“进屋去换上,我看看。”
情趣内衣?还要把菜肴包装一番吗?初阳举爪询问:“不换行不行?”
“不行。”
计谋
初阳头疼,她不想当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反驳:“那天,我也没让你必须穿什么。”
柏峻言盯着她,双唇抿成一条线。
初阳顶着他的低气压,垂死挣扎:“我不喜欢玩这个。”
柏峻言凉薄道:“自作自受。”
戳到初阳痛处,她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有,忿忿站起来,一把从柏峻言手中夺过袋子,换就换,不就睡一觉吗?又玩不死她。
拿着袋子进入卧室,初阳抖开裙子,发现这是一件礼服,还是香奈儿的,淡粉色双肩长裙,价格不菲。
初阳略觉诡异,拿着衣服跑出去:“这不是情趣内衣。”
柏峻言似乎被她的言语惊到:“关情趣内衣什么事?”
“那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明天王简结婚,我收到了请帖。新娘是周小婉,前几年演过几部电视剧,她请了不少演艺圈的朋友。我想我可以带你去参加婚礼,至于能不能拍到什么,那就看你的了。”
所以……“这个是给我明天穿的?”初阳举起裙子问。
柏峻言点了点头。
“那今天的SPA也是为了明天?”
柏峻言继续点头:“免得把你带出去丢人。”
初阳哭笑不得,她完全想岔了。
柏峻言在沙发上,眼神微妙:“如果我刚才没听错,你是想要一件情趣内衣?”
听到这几个字,初阳神经一紧,“不,不,你听错了……”
她才不想要。
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初阳逃似的飞奔回卧室:“我去试试礼服。”
背后传来柏峻言的轻俏笑声。
那件礼服很漂亮,剪裁得体,修身却不暴露。翌日初阳早早去理发店做了头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窈窕迷人,谁能想到她是狗仔?
坐上柏峻言的劳斯莱斯,一起赶赴酒店,王家有钱,整个酒店被布置得如同童话世界,门前有长长的红地毯铺地,初阳自下车那一刻起,脸上虽保持微笑,眼睛却如侦探仪,四处查探明星踪影。
“我能不能和你合个影?”在入口处一侧,初阳突然问柏峻言。
柏峻言点头。
初阳立即拿出手机,身体挨着柏峻言,抿唇微笑,柏峻言也笑,是那种戏谑的笑,喉腔中发出微微声响,因为手机屏幕里,赫然是对面正款款走过来的某演员,初阳对焦,取景,快速按快门。
“你精于此道。”柏峻言低声说。
“不然怎么混饭吃?”初阳继续微笑,继续拍照。
“演技这么好,不然我把你推荐到龙易的演艺公司,说不定你能红。”
怎么不说出门买张彩票,还能中大奖呢?
“你以为我是爱做美梦的小姑娘吗?”初阳继续捕捉某星,直到对方走过来,初阳泰然自若地调出前置摄像头,与柏峻言合影一张,夸赞道:“你真的很上相。”/
“有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到了,我要去跟人聊聊天,你呢?”
“肯定是到处转转。”
柏峻言叮嘱:“那自己注意点,待会儿记得来找我。”
初阳点头,带着手机款步离开,她穿了八厘米的高跟鞋,拿着个鳄鱼皮纹手袋,举手,投足,无一不像出身富贵的宾客,目光坦然,面色如常,她有时会从手袋里拿出手机,对着屏幕,蹙眉沉思,或淡淡微笑,你以为她在跟什么人联系,实际上她在偷拍。
柏峻言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偶尔在人群中搜寻她的身影,经不住弯唇,真是个天生的演员。
慕皓天在他身边落座,口气沉沉:“最近你有点不够意思啊。”
柏峻言唤来侍者,从托盘中取过一杯柠檬水递过去:“刚才看你在跟人聊天,没敢去打扰。”他看慕皓天一个人,“你女朋友没带来?”
“没有。”
柏峻言随口问:“为什么?”
“因为你在。”
柏峻言不太懂。
“她那么漂亮,又那么可爱,身材一级棒……”慕皓天的眼睛在闪光,“她就像天使,近乎完美,我怕你情不自禁喜欢上她。”
这人已经无可救药了,柏峻言无语:“你是不是看谁都像情敌?”
慕皓天:“绝大多数人没有资格做我的情敌。”
“这么说来,我有资格。”柏峻言哂笑,打趣道,“原来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不是没有信心,而是我了解你,你是玩弄心计的高手,我没必要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让慕皓天头痛的事够多了,他才不会没事找事。
他转移话题:“说说你吧,上次说了要来拜访我,人倒是来了南源市,上午和市领导举行了项目签约仪式,下午我在公司等你,只等到你助理打电话过来,说你来不了。”
慕皓天长叹气:“现在电话都不亲自打,直接让助理通知我。看来,我们大学几年积累的友谊,已经随着时间消逝了……”
柏峻言失笑:“那天,我实在不能亲自打给你。而且我提前告诉了你,不一定会来。”
他说他有个计划,如果成功,就不去中朗地产拜访慕皓天。
慕皓天贼兮兮地看他:“如此说来,你成功了。”
柏峻言微笑。
“让我猜猜,跟那个娱记有关?”慕皓天在人群里看到了初阳的身影,“是那个吧?刚才看见你们一起走进来。”
柏峻言点头。
“你把她吃掉了。”慕皓天笃定道,“此外,还有什么收获?”
柏峻言说得很玩味:“她还倒欠我二十万。”
慕皓天惊讶:“二十万?我第一次睡了殊晚,我只让她倒贴两千,你居然要二十万?”
太无耻了!
柏峻言勾着唇道:“而且,还有后续服务。”
慕皓天虚心讨教:“教教我怎么办到的。”
柏峻言缓缓道:“这世上有一种药,叫催-情-药。”
“你给她下药了?”
柏峻言露出不屑的目光:“那是下下之策,最蠢的办法,自己把后路截断。”看慕皓天脸色不好看,柏峻言问:“你不会用过这么蠢的办法吧?”
慕皓天不想回答:“继续说你的事,药是给谁吃?”
“当然我自己吃。”
“然后把一切错误归罪到药物上?”
“不,把一切错误归罪到她头上,因为,药是她下的。”
慕皓天露出疑惑的目光:“你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地给你下药?”
柏峻言高深莫测地笑:“你忘了上大学时我选修了一门课,商务心理学,后来觉得挺有意思,又去找了几本心理学的书看,某些心理战术非常实用。”
他用的那招,叫作心理干预。
安神药与催-情-药,一冷一暖,两个极端,恰似蓝红两种色彩,但柏峻言偏偏把安神药标记为热情的红色。而后,他带她去了南源市。
娱乐之都,是个非常适合办这种事的城市。
四处林立的酒吧,美轮美奂的娱乐会所,高档酒店,大型剧院……这座城市的奢华与开放全国闻名。新奇而陌生的地方,初阳坐的出租车是他安排的,电梯里的广告是他让人贴的,甚至门童身上穿的制服也是事先准备的……
这种安排,其实在前一天的C市已经开始,墙上的海报,发单员递过来的传单……
红色代表激情,代表欲望,在初阳路过的地方,反复暗示,多次进行颜色强化。
那天是真忙,所有人都像陀螺似的,飞速旋转。胡青只跟初阳说了一遍,用的微信语音,为什么是语音?为了不能一目了然。
为什么不打电话?为了事后有对证。
后来,初阳的手机被拿走,想再听一次都没有机会。回别墅的路上,她抱着薰衣草,蓝紫色花束,安神助眠。
不断的心理干预,反复的颜色强化,当然,谁都不能保证会成功,心理学家说,初阳犯错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
很不幸,初阳不属于那额外的三成。
她最终犯错了,并对此深深自责。/
“她要是不犯错呢?”慕皓天问。
“那我就抱着标书来中朗地产,找你喝个下午茶。”柏峻言无所谓道,中朗地产那天的确有个公开招标项目,网上有公告,招标金额近一亿,但与百川集团业务并不对口,“隔行如隔山,她不懂这些。”
“你太阴险了。”慕皓天对柏峻言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认真想了想,道:“结婚以前,我都不带我女朋友来找你。谁摊上你,谁倒霉。”/
柏峻言眼风一挑:“是她先招惹我的。”
婚礼即将开始时,初阳回到柏峻言身边,慕皓天已经离开,柏峻言悄悄问她:“收获如何?”
“还行吧。”初阳回答,新娘在娱乐圈的朋友不少,甚至,今天的婚礼司仪请的是知名主持人赖秋风,“王先亮是伴郎,待会儿我还能再拍几张。”
柏峻言点了点头。
“另外,我偷听到韩茂生跟人打电话,那头应该是郑秀儿,两人约好晚上去逛街。”具体逛哪条街初阳不得而知,“韩茂生说,晚上他开车送郑秀儿回去。”
初阳知道郑秀儿在东津市的住处,城北的“观澜山水”,不过,进出业主大多开车,所以初阳需要知道另一件事情:“韩茂生开的什么车?”
“我跟他不熟。”
“那待会儿我去停车场守株待兔。”
柏峻言还算有人情味:“我帮你问吧。”
初阳感激涕零,眼冒红心地看着柏峻言:“你真是个好人。”
柏峻言唇角微弯,笑得别有意味。
“还没拍到?”柏峻言问。
“他们还没回来。”初阳抬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应该快了。”
等待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何况两人隐藏在花丛中,地方有限,位置狭小。每次车道上出现白色汽车的影子,初阳就进入战斗状态,举起相机瞄准目标,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不再重要,她的眼里只有猎物。但随着车子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随即失望,又放下相机稍作休息。
古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过初阳的精力似乎永远用不完,一次又一次失望,但下一辆白色汽车驶入视线时,她又满血满状态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