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两句话,不然我就不放你回去,待会你同事出来看到,别人到处说风言风语我可不管。”展少辉又开始威胁她。

顾夏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以后装修房子绝对不用这个图案的墙纸,颜色太厚重,放在家里真难看,那用什么样的墙纸呢?驼色挺不错,要干净清爽的线条……

展少辉看她还是老样子,他终是无奈了,真让她同事看到,也许她以后连她的同事都不理,展少辉终究是希望看到开朗活泼的顾夏,很轻很轻地叹气,“算了,好好玩,不要乱想。”

他放了手,顾夏立即迈步朝包厢走去,展少辉看着她的背影,依旧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她的一颦一笑都吝于给他,将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以不变应万变




醉酒

顾夏回到包厢找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窝在人群中听他们唱歌,那边的几个高管凑在一起低声说话,总经理董事长都来玩,他们要格外注意言行。邹润成远远地扫了顾夏几眼,这女人真是倔,还真的不理大哥,他真搞不明白顾夏想要什么,有多少女人想着爬上大哥的床,就只有顾夏这么不识相。事情是被他们几兄弟搞砸的,三哥四哥的脸色也不好看,大哥黑着一张脸冲他们说了一句:“以后,我的私事你们再也不要管。尤其是小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展少辉对顾夏的上心程度超乎邹润成的意料,刚才看顾夏去了洗手间,大哥也跟着出去,他自然是知道展少辉是去做什么。只可惜看到大哥依旧摆着一张郁闷的脸回来,连带着邹润成都郁闷,为了让顾夏一个人出来,叫来一群人热闹,邹润成现在都服了他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哥。

展少辉坐在沙发上,依旧是远远地看着顾夏,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当初想看戏是真,没想到在这场戏中沦陷的竟然是自己,现在他还真成了彻彻底底的看客,顾夏和他就好像一层有色玻璃,他看得到她,可是,她却看不到他。

这个组有十几个人,再加上来了不少高层,晚饭是分成两桌,顾夏理所当然地和她同一组的同事坐在一起,邹润成还是知道展少辉心思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这么坐怎么行呢?美女都不过来坐,这叫吃饭还是叫开会?”

杨总监立即会意,大声道:“女士们全部坐这边。”

顾夏随大流走过去,和另一个助理紧挨在一起,邹润成倒是指了她一下,“过来坐这边。”

他示意的是展少辉旁边的位置,顾夏目光却看着桌上细瓷大花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着一圈圈光亮,边上镶着金边,只觉得有点晃眼,她愣愣地站着,没什么动作。

展少辉倒是轻发话,“算了。”叫过来就变成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说不定她待会还不吃饭,展少辉是真拿她没辙。

吃饭少不了要喝酒,领导敬酒,下面的员工根本拒绝不了,而且不可能领导喝一杯,员工喝半杯,无论是领导还是做销售的,酒量都不错,也就苦了席上两个助理,顾夏也没法拒绝,只能硬抗着。邹润成叫人换了一种高度白酒,跟旁边的特助低声说了什么,特助笑着吆喝着一帮人喝酒,谁都逃不过,还亲自过了敬了顾夏两次。

顾夏酒量不好,又不擅于拒绝,酒席尚未过半,已经醉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脚都是软软的,要强忍着才能避免自己失态,她是真的不行,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抽冷子拎着包向洗手间走去。

她拎着包就是不打算再回去继续,出了包厢门只觉得天旋地转,扶住走廊的墙壁才能勉强站稳,试图缓解酒意,突然觉得一股大力让她双脚离了地,下一秒她已经落入男人的怀中。顾夏脑子还算清醒,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迷蒙着一双眼,她双手乱抓,“你放开我,离我远点。”

展少辉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不理会顾夏的挣扎,抱着她进了电梯,顾夏一直在无力地推他,醉了就容易把平时不敢说的话统统倒出来,“我不要你抱,我讨厌你这个混黑社会的流氓!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啊!”

“现在知道说话了!”展少辉口气有点凶,但又带点温柔,他把她抱得很紧,顾夏的挣扎在他怀中没有任何效果,他们很快下了楼,展少辉将人塞进自己的车中,依然是牢牢地抱住他,然后叫阿东开车。

顾夏却哇地哭了起来,“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要去,你这个流氓,快点放开我……”

顾夏越哭越厉害,眼泪汹涌而出,“我不去,我要回家……”

她一直说她要回家,又哭又闹,展少辉身上的西装被她的眼泪浸湿,他拿她没办法,叫阿东把车开到她家里去,阿东很识趣,不但调转了车头,还把车内的隔音板放下。

展少辉拿了纸巾替她擦脸,低声哄着她,“不要哭了,马上就送你回家。”

“你放我下去,你是个骗子,耍我,欺负我,我讨厌死你们!我明明没有惹你们,你们就这么耍我……”

“我没耍你,我真的喜欢你。”展少蹭着她的额头轻声道,也许这时候的顾夏是听不到的,但至少她会和他说话,展少辉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顾夏一路哭个不停,展少辉没有办法不让她哭,只能顺着她,哄着她,等车开到了她的楼下,抱着顾夏上了楼,按了门铃,屋里有人,徐璐璐看着外面的展少辉和在他怀中烂醉如泥的顾夏,怔了一怔,展少辉抱着顾夏走进屋,“她喝醉了!”

第二天顾夏醒来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久,迷蒙中忆起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看着是自己的房间又继续睡了过去,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在沙发上的徐璐璐见她醒过来,道:“厨房里有粥,吃着养胃。”

“哦。”顾夏胃里觉得难受,脑袋也是昏昏沉沉,回想着昨晚的事,问道:“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你喝成那个样子还好意思问!”徐璐璐没想到顾夏也能醉成那样,坐在沙发上鄙视她,“你那个老板送你回来的,真没想到你没被卖掉!”

顾夏对于后来的事记得不太清楚,还真是展少辉送她回来的,她小心地问徐璐璐,“我有没有说什么话?”

“也没什么,就是骂他是流氓。”徐璐璐目光还落在电视上,瞥了她一眼,“你那个老板虽然架子大了点,不过貌似人还不错,竟然没把你带去宾馆,把你一路抱了上来,我看你带你回来还挺温柔,好像有点对不起流氓称呼。”

徐璐璐知道最近顾夏和她那个老板关系闹僵了,顾夏都已经打算辞职,昨晚看到展少辉送她回来着实意外,她有点好奇地问道:“你最近和你的老板到底怎样了?”

“我跟他是不可能的。”顾夏不太想提展少辉,只觉得两人距离太远。

“他昨晚就是把你吃了,好像你也不能怎么样,你运气还真不错。”徐璐璐叹了一声,“真是个钻石王老五,可惜钓不上。”

顾夏捧着杯子,不能因为昨晚展少辉没对他做什么她就心存感激,她甩甩头,不再去想和展少辉有关的事情。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的包不在屋中,不知道是落在酒店还是在展少辉那里,手机钱包都在里面,还有两张银行卡,丢了还真是麻烦,她是记得当时拎出了包厢,想了一想,觉得在展少辉那里的可能性更大。她不知道自己怎样要回自己的包,自己是记得展少辉的手机号码的,两个人毕竟前一阵子关系暧昧,他的号码又特别好记,看了几遍不想记住都是困难。想了一会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在犹豫要不要给他打电话,真是脑子秀逗了。

包是一定要拿回来的,顾夏思量半天,最后借来徐璐璐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说不定包还真在酒店。手机响了好几声,顾夏都准备挂了那头才接起,只说了一个“喂”字顾夏就知道是展少辉。

顾夏握着手机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展少辉倒是轻轻笑了,“顾夏,是你吗?”

顾夏硬着头皮问道:“我的包是不是被你捡到?”

“昨晚忘在车上。”这一句解释说得很淡,展少辉关切道:“今天有没有觉得头疼?”

他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的,想是一张无形的网在缓慢张开,似乎要将人收在其中,顾夏心里闷得慌,“包我不要了,对不起,打扰了。”

她说完挂了电话,手机丢了可以重新买,银行卡不见了可以补办,她是断然不会再和展少辉走近,千里大堤一个漏洞都不能有,不然洪水泄出所有防守都会被冲破,一发不可收拾。展少辉倒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他那样的人自有他的骄傲,顾夏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下午的时候有人来敲门,是个年轻男人,把她的包送过来,顾夏表示感谢,对方道:“展少让我跟你说,他今天帮你接到一个通知面试的电话。”

他只说了这么多,既没说这个电话是哪家公司打过来的,也没说展少辉有什么反应,然后匆匆告辞。留下的结果是周一上班后,部长叫她过去,道:“你的辞职先缓一缓,上头不同意,最近公司人员紧张,找不到人来接替你的岗位。”

“我有自己的事,不想再在启宏做。”顾夏道,她是有权利按照合同辞职。

部长皮笑肉不笑,“你们这样的毕业生,公司培训一个花了很大的成本,再说,你知道我们这么多客户信息,泄露出去怎么办?在这些没有处理好之前你还不能辞职,不然公司有起诉你的权利。”

他又语重心长道:“现在启宏发展得这么好,你看小宋,马上要升职,平台这么好,你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工作?还是安心上班,辞职的事以后再说。”

顾夏知道肯定是展少辉不让她辞,他那样的奸商,一定能找得到理由让她暂时走不成,顾夏有点郁闷,工作上那帮人倒也没有来为难她,她也只能先缓缓,多拖上一两个月总是可以离开启宏。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展少有点可怜哦




伤了

工作的事情就这样耽搁着,上头没有派人来接替顾夏的工作,刘主管甚至暗示她好好干,等她工作满了一年很有可能会加工资。展少辉也好多天都没有联系她,日子平淡无奇地过着。只是有时候闭上眼睛,会想起展少辉吻她的情景,他的吻就算再温柔也是带着霸道成分的,容不得人拒绝,富有耐心的极力诱惑,非要顾夏回应。每一次,他都紧紧地搂着她,手放在她的腰上,有时候会不老实,让顾夏压力很大;唇舌相交,温柔的时候像柔软的手拂过,轻轻贴过她的面颜,撩起一片浅痒……

顾夏皱了眉,这想的都是什么,果真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人也跟着发-春。展少辉是她能妄想的吗?那简直跟瘟疫差不多,离得越远越好,顾夏甩甩头,看了看旁边的人,身体后弯,再后弯,有些事情就在晃神的一瞬间发生了,顾夏摔倒在地。

她依然保留着来健身房锻炼的习惯,最近开始练瑜伽,在她走神的时候,她没听到教练的某些话,比如“要量力而行”“初学者停留至此,有能力再继续”……结果就是她为了和别人做出同样的动作,一不小心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腰椎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双眼发花,眼中漫出水雾,旁边人叫着什么她都听不清楚,只觉得痛,剩下的意识倒是骂了展少辉一声,早就应该和他的关系断得一干二净,居然还敢用他给的健身卡,总算是遭了报应。

腰上的痛深入骨髓,顾夏面部扭曲,动都动不了,这种伤可大可小,除了痛,还有害怕,想起以前在报纸上的看到的有些人因为摔伤造成脊柱受损□瘫痪什么的,心里更害怕,躺在担架上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健身房的人打了120,救护车鸣叫的声音响个不停,外面天已经黑了,闪来闪去的都是陌生人的面孔,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恍恍惚惚像隔了烟云一般远。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难闻,医生的动作比她想的要快,叫人推进急诊室,又是拍片,又是按捏,趴在床上神经末梢感知到的全是痛,让人窒息的疼痛迷住了眼睛,看什么都看不清楚,像泅渡在大海中的人,茫茫的海水要将自己淹没。

在这样的迷蒙和痛苦中,她只觉得有人握紧了她的手,像小时候摔倒了,父亲将她拉起来的手一样,温暖有力,让人心里一下子就安稳下来,她听到他的声音,醇厚的温和,“别哭了,有我在,不会有什么大事。”

她反而哭得更凶了,之前只是闷头哭,现在索性扯开了嗓子,“好痛……好痛……”

医生还在她腰上做着什么,展少辉蹲在她身边,拿了毛巾给她擦眼泪,凑在她脑袋边很是温柔地哄她:“忍一忍,一会就好。”

“你说得好听,又不是你痛!”顾夏哭腔中带着怨愤,恍惚中觉得他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酒气,疼痛让顾夏脑子没那么清醒,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手指骨节毕露,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以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缓解痛苦。

展少辉另一只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捋过去,然后手放在她的肩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试图安抚她,听着顾夏大声喊痛,心里又柔又软。偶尔抬眼看一下旁边的医生,然后又低声和顾夏说着话。

不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顾夏都能听清楚,她后来好像骂着什么,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一番处理之后,护士来将她转移到病房的途中,展少辉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他接到消息就让人通知医院做好准备,那张健身卡是他让助理去办的,留得是助理的联系方式,出了这种事健身房的人在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过来,那时候他正在用晚饭,心里觉得烦喝了不少酒,空腹喝酒觉得有点昏昏沉沉,听说顾夏受了伤一下子就清醒,连忙赶来医院。

病房是极好的单间,顾夏丝毫没觉得疼痛减轻,看医生不在旁边,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为什么还是好痛?是不是治不好了?”

“你还要痛好几天。不是很大的事,医生不建议打止痛针,保守治疗,好好休息。”展少辉握着她的手安慰她,腰椎受损,受伤不是很严重,不过这一两个月得好好养,目前的疼痛也只能硬扛着。

为了减轻腰部的压力,顾夏趴在床上,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还握着她的手,试图抽出来,展少辉感觉到她的意思,把她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走出了病房。过了一会,拿了一条湿毛巾过来替她擦脸,动作很柔,像是四月的春风吹在脸上,展少辉一边给她擦脸,一边温柔地劝慰她,顾夏不开口,却是没办法抑制自己的抽痛声。

医生过来说了一下她的伤情,宽慰她放宽心,等她吃了药稳定下来已经是九点多,展少辉坐在旁边,问她:“你应该还没吃晚饭,我叫点清淡的粥,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顾夏眼中还有一层水雾,把头偏转一边,她还记着自己制定的要走不理他的路线,咬牙提醒自己不能和他说话,展少辉轻轻摸着她的额头,“你真是倔,要闹也等到自己好了再继续,你现在不积极配合治疗,以后□不灵活,可是要后悔一辈子。”

顾夏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吓唬她,可腰上的痛已经让她两眼昏花,身体不能挪动,伤病时期意志薄弱很多,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着急问道:“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吗?”

“全看这一两个月的调养和恢复,这里的医疗条件很好,你不用担心。不过你要是不配合,医生也没办法。”展少辉在寻思要不要再说得严重点吓唬一下她,让她老实一点。

徐璐璐昨天去了外地出差,要好几天才回来,顾夏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无亲无靠,她想不依靠展少辉都没有办法,除了直挺挺地趴着,顾夏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

过了一会,有人送了饭过来,护工拿着勺子过来喂她,展少辉一直在旁边看着,有时候和她说两句话,当然一般顾夏不会回他,可是有人在旁边守着,心里就突然有了依靠。

展少辉倒没有陪她一整晚,他什么时候走的顾夏也不知道,她疼得睡不着,展少辉一直在她身边,直到她睡着了才离开,顾夏深夜醒过一次只看见护工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第二天腰上还是疼,展少辉十点多钟就过来了,那个时候顾夏吃了早饭没多久,动也不能动,睡也睡不着,一个人在病床上看着墙纸上的花纹,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孤独如此难熬,心里冰冰凉,父母亲友都不在身边,除了疼痛,一无所有。看到两手空空的展少辉推开门进来,心里却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听到展少辉说:“公司有点事,必须得处理一下。”

顾夏觉得他其实没有必要跟她解释,可是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像有火苗噼噼啪啪地燃烧,整个人一下子就暖了,展少辉依旧坐在旁边,“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还是很疼。”顾夏就是记恨讨厌着展少辉,也没办法不和他说话,护工护理的手法很好,可是却不是可以谈心的人,她要是不和展少辉说话,就没人和她说话。

展少辉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不要担心,疼是很正常的,过几天就好。医生来看过吗?”

“看过。”顾夏回答得有气无力,护士也安慰她说主治医生是这方面的行家,她的伤不算严重,好好养两个月她就跟以前一样,不会有任何影响。

顾夏精神不太好,但是又睡不着,眼帘半阖,偶尔搭理展少辉一句。展少辉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说了几句也找不到话说,就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偶尔问她要不要喝水,或者拿个毛巾给她擦脸。

他一直都呆在病房,把手机调成振动,经常跑出去接电话,顾夏闭着眼睛昏昏沉沉,中午小睡了一会,醒来也不知道是几点钟。病房中光线昏暗,模糊地看了看,原来是窗帘全被拉上,偏了偏头看见角落中亮了一盏台灯,展少辉坐在沙发上,面前堆了一沓文件,台灯投下的光影中,展少辉的脸像玉一般润泽,眉峰和鼻梁勾出一个剪影,他握着钢笔在思考着什么,那种认真的表情是蛊惑人心的俊美。

病房非常安静,顾夏几乎能听到钢笔在纸上划出来的沙沙声,一睁眼就看到他,心里像有暖泉在流淌,又暖又舒服,展少辉似乎感觉她的目光,偏过头看着她,微微勾了唇角,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要喝水还是要上洗手间?”

顾夏微微摆了摆头,“你这么忙,还是回去忙公务更好。”

“也不是很忙,我能处理好这些。”展少辉在旁边坐下,“你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无聊,看你那么怕疼,搞不好又要哭。”

顾夏目光缓缓移动,心里酸酸涩涩,她听见自己说:“展少,你犯不着这样。”

“我发现你受了伤也有好处,现在就肯跟我说话,前一阵子我做什么你都没反应。”展少辉笑道。

顾夏觉得他说这句话真是气人,明明是他们在耍她,好像他们还占了理一样。她偏开头把眼睛闭上,一副疲累的样子,又开始不理他。

这天晚上顾夏似乎知道展少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腰部太疼,她总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亲吻了她的额头,很轻很柔,像是蜻蜓落在荷叶上,又缓缓地离开,那时候已经很晚,然后顾夏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一切都是恍惚,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展少,你要给力啊




养病

一个人在城市中打拼,没朋友在病房的时候顾夏心底就是酸酸的,她又不想让家人知道,怕害得父母睡不着觉。徐璐璐还没有回来,来陪她的就只有展少辉,他一般是上午过来,每天一大半时间都呆在病房中,也不会主动打扰她,有时候在旁边拿着报纸看,有时候安静地处理公务,看顾夏无聊了就过来说几句话。

顾夏痛的时候他会在旁边安慰她,醒着的时候会和她说话,医疗饮食各方面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白天醒来,顾夏一眼看见的都是他,心里觉得十分安稳,可是又觉得不妥,心里总有东西在缓缓翻腾,那样的骚动让她觉得害怕,她跟他说:“展少,这里有护工,你在这里反而打扰我养伤。”

展少辉脸上似乎有些不悦,略略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又舒展开来,顾夏一向很会气人,他犯不着跟她斤斤计较,也不答她话,眼中还带点笑意。

顾夏忍不住,“你是不是觉得之前耍我有点过意不去,现在来补偿我?”

“我没有耍你。”展少辉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清朗,带了一丝叹息道:“我真喜欢你,偏偏你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