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错:下堂王妃抵万金 作者:东方镜
正文 第一章 初 见
初见萧诺,那是金不离正跟银环一起在后院晒衣服的时候,大冷的天,他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色绸袄从西苑出来,脸上也因冷而冻得有些发青,似乎正跟谁生着气,脚步有些沉重。
那时的金不离还不知道他就是自己从醒来至今都没有见过一面的相公——萧诺,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传说中西临国最冷酷无情的玉面将军。
后来的事情有些理所当然,银环一见那人便面色大变,那又怕又恨的神情,让金不离不用想也猜到大半。
能够随意出入将军府女眷之地的年轻男人,除了那个人称玉面将军的他,又会是谁?
只是此时的他玉面变青面,尤其是他的左脸上还印着一朵极不相称的粉色桃花,其戏剧性效果更是鲜明。
所以,相比于银环的紧张,金不离却轻轻地笑了。
这样一个年轻英俊的美男子,比之韩毅,到也豪不逊色。只是或许太过年轻的关系,他的脸上多了为情所恼的烦躁,少了韩毅的绝情绝义。
呵,或许,人在年轻的时候都这样!
敏感地听到那声极低的轻笑,萧诺不觉眸光一扫,冷冷地落在正扬唇而笑的金不离脸上。
头顶的阳光悠悠轻洒,淡绿的棉袄散发着莹莹光芒,伴着那张只算清秀却拥有一双清亮眸子的白皙脸孔,虽有种瘦弱的苍白,却在此时此刻,异样的生动。
是她?
心底嫌恶地一瞥,萧诺看清是那个女人之后,原本便坏的心情变得更糟。
尤其是她此时的笑容,在他的眼中极其剌眼,似乎笑他的无能——无法堂而皇之地休了她的讽剌。
“谁许你来这里的?”下一刻,他已经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睛,脸上满是嫌恶。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曾下令不许她任意出入她的不离苑,更不许在没有他许可的情况下,随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唇角的笑依旧轻扬,金不离一脸平静地看着那张十分憎厌她的俊颜,如果不是此时他的眼神过于冰冷的话,他应该算得上世上少有的美男子。
只是,呵,银环果然说得没错,他真的很不喜欢她!
不,应该是很讨厌她!
“姑爷,小姐是来帮银环…”银环‘晒衣服’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萧诺冷冷地打断,无情的目光箭般射向金不离:“我吩咐的话难道是用来摆设的吗?金不离,三年之期将至,别妄想做些什么以留在萧府,那样,只会让我更反感!”。
唇角淡淡的笑意一层不变,金不离对这个自恋的男人挑挑秀眉,平静地向他行了一礼,轻道:“将军放心,我不会随便离开这座不离苑的,如果将军好好看,会发现这里也算不离苑的后苑。我也不会为约定好的离开找任何的借口,如果将军愿意,不离可以现在就离开将军府!”。
银环说他冷酷,说他无情,说他没心,就他没肺,可是现在,金不离发现,银环还忘了说他很自恋。
这样一个在结发妻子落水差点淹死时豪不关心,甚至躺在病床上整整两个月都没有来看一眼的夫君,除了冷血无情,还自恋得像只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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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淡漠如斯
呵,也难为了原来的金不离还一心痴恋,一直希望可以讨他欢心,留在他的身边。
她无法想象一个女子三年来都不曾出这座苑落半步,除了一个丫环银环与几个普通下人,一年四季连外面的样子都无法得见。
这样的生活,她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尤其是这个府中人心还不是那样单纯,那些知道她一直失宠的小妾们,三不五时便会来示威一次,宣耀着将军有多宠她们,也暗示着,她这个所谓的正妻,不久便会换成她们中的一个。
若是从前,金不离会不惜一切手段地整得她们哭爹喊娘,可是现在,她只想平静地在这个异世里好好生活。
不需要那根本虚华不实的爱情,不需要呼风唤雨的自豪,也不需要富甲天下的财富。
重生,若能平静,也算不虚此生!
对上那双豪无惧意的眼睛,看着她一直平静无波的脸孔,听着她全无情感的将军称呼,不知为何,萧诺在这一瞬竟有种恍惚。
恍惚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不是金不离,不是那个一见自己便无法掩饰满心的委屈与期望的女人。
这个恍惚,也让他竟然没有因为她的放肆而立刻暴怒而起,竟是愣愣地看着她旁若无人地继续弯腰熟练地晒着衣物,一双原本纤细的手在阳光下冻得隐隐发红。
心莫名一动,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蓦地滋生,让他俊眸一沉,原先的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狭长的凤眸细细眯起,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突然转性的女人。
“看起来,你倒是很喜欢做这些下人做的琐事!既然如此,那本将军便成全你!”拳心紧紧地握起,萧诺的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从来都是他让她失望,现在他竟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失望,相反看出一抹隐隐的嘲笑。
该死的女人,这是她故意吸引自己的一种花招吗?他萧诺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勾,既然她爱将,那他便让她装到装不下了再哭着离开这里!
衣袖重重一甩,萧诺懒得将时间浪费在这个无能的女人面前,将军府中多的是女人,哪一个都比她耐看,都比她养眼。
“将军请便!恕不离不能远送!”脚步在跨出苑门的时候,那声不轻不高的声音再度悠悠地传来,如同小石块不小心扔在结了冰的湖面上一般,虽不重,却砸开了坚冰点点。
有些恼怒地转头瞪了那女人一眼,却见她嘴角扬着弯弯的弧度,美眸清亮,笑得舒畅。
只是他有些不能忍受的是,此时此刻他的笑容是那样的讽剌,却又莫名地顺眼,让他有气无法出,只能捏得拳心格格作响,猛一转头,身体却再度一僵:“小,小柔?”。
身后不远站着一个面貌娇美的女子,身上与他一样,只穿了单薄的中衣,外面连一件狐裘都不曾披着,就这样直直地站在那里,美眸泛着雾气,唇角紧紧地抿着。
正文 第三章 沈心柔
“小柔,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心底一怜,看着自己的宠妾如此柔弱地站在寒风中,萧诺不觉满心怜爱,将自己方才还气她耍性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一个箭步跑上前欲揽住她,却见她幽怨地瞪了苑中的金不离一眼,而后眼圈一红,娇唇一撇,便飞快地转身往回奔去!
“小柔!”萧诺见状忙追了上去,再也顾不得身后的金不离,很快地追上沈心柔,轻拥着她双双往着西苑而回。
“呸,狐狸精,不要脸!”自那二人走远,银环才敢低声呸了一声,那样愤怒的神色活像被抛弃的小媳妇。
金不离笑着摇了摇头,对那个男人厌弃自己却紧张别人的态度一点也不觉得委屈,相反怡然自得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让银环不由又气又无奈。
却暗想,这样也好,小姐总算想通了,为了他,小姐哭得也够多了。
只可恨再过三个月,她们小姐便要被姑爷休掉,那时,老爷肯定会觉得丢脸而怪责小姐。
可怜小姐何其无辜,她一直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却竟要落得那般下场,上天何其不公?
金不离看一眼银环,听着她依旧在那边絮絮叨叨,眼神不觉一暖,无声而笑。
从前,她的身边绝不会有这样啰嗦的人存在,她也绝对不会用这样虽然心地善良却弱小胆怯的人在手下做事。
跟着她的人从来都是能够独挡一面,做事雷厉风行却又精明细致,绝不会出错半分。
所以,她的成功与用人离不开关系!
她从来信守的用人原则就是,绝不用软弱怯懦之人。
可是如今,看着这样唠叨却亲切的银环,她的软弱如此明显,在萧诺面前大气也不敢出、正眼也不敢抬,却在背地里能够将他骂得一文不值,她不由感到好笑!
当然被骂得更狠的就是那个金不离今天第一次见,却是被银环骂得最多的那个女人——沈心柔!
呵,可见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不过,从前是从前,如今的她,却很贪恋这种感觉!
平凡而弱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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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气温比昨天寒冷许多,天也阴沉沉的,隐隐寒风呼啸,院中掉得几乎不剩的桐树落光最后一片叶子,偶尔在风中徐徐翻卷,更显冬的萧条。
金不离看着自己与银环面前那一大堆不知是些什么人穿的衣物及鞋袜,不由得苦笑。
萧诺果然是厌她至极,只不过昨天意外的撞了面,他竟然还记得让人送来一大堆的衣物,美其名曰:夫人闲来无聊,心下生闷,这些衣物是将军特意供夫人打发消遣之用。
呵,真是体贴之至,也无聊之至。
“小姐,今天风大,你还是先回房休息,这些让银环来吧。”银环抢过金不离面前的水盆,不顾自己双手已冻得通红,鼻尖上还挂着被寒风吹出来的冰水,停下来呵口气,继续麻利地挫洗衣服。
正文 第四章 天之宠儿
金不离抬手轻吸一下鼻子,再在腰上的围裙上摁干水渍,然后从腰间掏出手帕轻轻地替银环拭去鼻水,在银环微微一愣之际,对她扬起一抹温暖的微笑。
“小姐,都怪银环昨天让小姐帮忙做事,现在连累小姐跟着受苦了。”却不想,她的动作及笑容更让银环眼眶一红,鼻尖一酸,难过的心情止不住地扩散。
虽然她知道将军一直有意为难小姐,可是她认为,如果自己昨天坚持不让小姐帮自己晒衣服,那小姐就不会在后院遇上将军。
不遇上将军,那小姐现在就不用在这儿受这种苦。
可将军也真是过份,那些衣服竟然全是府中他的几个妾室的;有的,甚至是一些下人的衣物,甚至过份得连内底的亵衣亵裤都一骨脑地全送了过来。
而小姐就是太好说话了,从来任劳任怨,不懂得为自己争取。
“傻丫头,应该是我连累了你才是!”金不离笑着将一旁快凉掉的水倒进自己的盆中,见银环急着想过来抢,忙快手挡住她,笑道:“别再跟我争了,已经快到下午了,天色又不好,要是天黑前还洗不完,那我们今天便都别想休息了。”。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里尊卑有别,身为小姐不该跟下人平起平坐,更不该主动去做下人的事。
可是她金不离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她是一绥来自异世的幽魂,一个本该死去,却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重生的中年女人。
初进这具只有十八岁年龄的身体中时,金不离做得最多的便是拿镜子仔细地看这张清秀的脸孔。
尽管因为落水又大病一场的她脸色极度苍白,可是那掩不住的那股年轻的朝气,却令她总有种恍惚的错觉。
有谁会想到,叱咤风云的商业女强,世人眼中的天之宠儿,竟会因为感情之事而选择轰轰烈烈的死亡方式——跳楼。
那一刻,她是故意的。
故意要那个誓言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后悔一生,故意要让他的后半后顶着负心薄性的罪名孤独一生;故意,要让自己的死以她惯有的霸道方式占据那人的心、眼,让他明知害怕,却无能为力…
可谁知,轮回之道世世悠转,笑也罢,哭也罢,喝了那碗孟婆汤,你是谁,而我又将在何方?
当身处飘渺的黄泉道,当回首再看一眼那个自己曾经为深爱也至恨的男人,看着他的惊,看着他的悔,那一刻,心底竟是无悲也无喜。
原来,人生转眼不过百年,情情爱爱何须挂牵?
谱一曲****怨歌,舞一场天崩地裂,再回头,终不过一笑而过。
所以,当老天竟再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让她意外地顶替与自己同名同性的女子再世为人之际,她发现人生真的极富戏剧性。
从前的她可谓集三千宠爱与一生,几集任性,骄傲,聪明,能干于一身!
事业的顺利与爱情的收获,曾以为,她是那个世上最幸运的人!
直到那个年轻的第三者出现,直到那个生死永随的爱人以一种怨夫的口吻埋怨她为了事业而从不顾及他的感受的时刻,她才发现,原来天之宠儿,在感情的面前,也会伤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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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骂 天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在给了前世的金不离所有的完美之后,也给了她一把可以轻易击毁完美的利剑!
只须轻轻一剑,一切,便可烟消云散。
可怜她一生意气奋发,到最后只落得自杀身亡。
呵,也许正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如今的她对于自己穿越在一个长年失宠、即将被休的女子身上,却丝豪没有那种优越丢失的失落。
相反,她很满足现状。
作为一个新世纪穿来的灵魂,她从不认为女人离了男人便无法生存;休也罢,留也罢,这对她都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或许以从前金不离的身份,会自卑得抬不起头,还会因此连累娘家无法做人。
可是,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其实女人离了男人不会死,离了娘家,也一样不会死!
只不过,这一切,从前的金不离再也不会知道,因为她早在失足落水的那一天,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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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至极致的天空终于飘起了片片雪花,洗了将近一天衣物的金不离跟银环早已冻得手脚红肿麻木,此刻看着外面飘起的雪花,银环好不容易洗好一切的喜悦一下子被打击得沉入谷底。
“这该死的天,果然下雪了…小姐,怎么办,这么冷的天,想要在明天傍晚前晒干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了!”银环一边不停地呵着手,一边站在屋檐下急得团团转,口中低骂道:“这个破天,我真的恨死老天爷了!小姐这么好的人老天爷竟然舍得这样难为小姐,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助纣为虐!帮那个负心的男人对付小姐,算什么老天有眼,配称什么老天爷!”。
原来还只是不急不徐的金不离在听到银环独自骂天的话后,先是眼神一讶,而后忍不住失笑出声,故意正色道:“银环,你这样大胆地骂老天,不怕老天爷降罪下来吗?”。
她以为,古人是极迷信的,银环应该也不例外。
可是,此时的银环却一副义愤填膺地在那儿大声骂天,让她不由颇感新鲜:是自己以前看错银环了吗?原来她并不是那样胆小怯懦,只是迫于萧诺的威严和从前金不离的万千叮嘱?
银环回头看小姐惊讶的神色,先是一怔,而后冻得发青的面色也渐渐由青转白,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地举起右手,四指朝天,无比认真地说道:
“老天爷,刚才骂你的人是我银环,与我家小姐无关!你要是降罪就降给我一人,千万不要错怪我家小姐!我告诉你,小姐她天生善良,心地纯美,别说骂你,就是连一心加害她的人她也从不抱怨!要是你错怪好人,敢伤害到小姐一分一豪,那我银环不仅要骂你天道不公,我还要骂你猪狗不如,只会纵容恶人、欺压好人,是个不长眼的混蛋神仙!”。
心一暖,金不离的鼻子莫名地开始泛酸,一种极少会出现在她的心上、叫做感动的情感,这一刻,竟来得那样自然。
正文 第六章 挑 衅
看着那个虽背对着自己看不清神情的纤细身影,金不离的笑容温暖而柔软!
她听得分明,银环的声音此时此刻是非常急切又担忧的。
对于一个自小心中便认为有神灵存在的古代女子,敢于骂天已属极其大胆,可是她没想到,原来她的这种大胆,是因为想要保护自己,是为自己不平。
“小姐你别怕,银环不会让小姐受到伤害的!要是老天真的有眼,它绝不会舍得伤害小姐这样善良的人儿的!”手心暗暗收紧,眼神渐渐凝固。
这一刻,金不离看着那个回头微笑着安慰自己的女子,心底暗暗生誓。
银环,将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要不惜一切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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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萧诺已经认定了金不离根本无法在他要求的时间内将昨天洗好的衣物晒干送来,可是当看着青书一脸不可思议地搬着那个大箱子回来的时候,他还是意外地看到里面的衣服都干干爽爽地齐齐摆放在内。
“都在这里吗?”俊眉微挑,他不以为然地亲自上前随手拈起一件衣裳,却紧跟着凤眸一敛,根本想不到,那个女人不仅顺利完成了任务,而且还做得相当的好。
“爷,奴才跟下人去取的时候,她们已经将这些全都收叠整齐,而且一件不落地等着我们前去清点!”青书怎么也想不通,从昨天傍晚就开始,天就一直下雪下到现在。
不说半点阳光都没有,就算有,像这样寒冷的天,要想将衣物晒干,根本是谈何容易?
可是,她却做到了,而且还是做得这样完美,简直不可思议。
俊眉一拧,萧诺在翻乱一箱衣物之后,似想明白什么,随意拿起一双皮靴放置鼻翼轻嗅一下,而后好看的唇角勾起半边:“这么多的衣物全部用火烘干,怕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才可以做到呢!”。
“什么?”青书瞪大了眼,不置信地也上前拿起一件衣服放在鼻前嗅了又嗅,那一股淡淡的火薰味虽不是什么特别的薰香,可是此时闻起来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好闻。
“这竟然都是用火烘干的!爷,不说还挺香!”青书笑了笑,却不想看到爷的眸子微微凝起,嘴角的笑容也显得冷意冻人,忙吐了吐舌头,转口道:“不过倒也奇怪了,那个女人好像从上次落水醒来便像变了个人,整天都笑呵呵的,似乎比以前开心了不少。”。
因为萧诺不让他称金不离为夫人,所以青书提起金不离的时候既不能叫夫人,又不能直呼其名,所以干脆用那个女人代替。
反正只要一说那个女人,这府里人都知道,那就是说夫人!
萧诺哼了一声,眼中的不以为然换成一抹讽剌:“变了吗?我看是得更大胆了才是!”。
开心?
该死的女人,她是变了,变得开始敢挑衅他了。
竟敢用那样无谓的笑容与他对视,又对他的故意刁难费尽心思地予以回击,看来,她是忍耐不下去了,想要换种方式来吸引他的注意。
呵,金不离,不论你使出什么手段,不论你想什么花招,我萧诺是休定了你。
纵使皇上赐婚又如何?三年之内无所出,你照样得认命!
最好你能在剩下的日子里安份些,否则,我可不保证在休你的同时,不当日扶正柔儿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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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谁剪轻琼作物华
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了两夜一天终于停下,看着入冬以来降下的第一场雪,比起银环的抱怨,金不离还是满心地感觉惊艳。
从前的她大多的时间都在用来工作,再由于全球变暖的原因,在冬天能够看到下一场雪已经极少,更不可能像这样一下便是两夜一天的漫天大雪。
所以,如今她悠然地站在和煦的阳光下静静地欣赏满苑落雪,那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原来闲着,竟是如此的舒适,难怪世人总爱偷得浮生半日闲,自己从前真是错过太多的享受了。
银环从屋内出来,手上拿着一件柔软的白色狐裘,见小姐静静仁立苑中远目眺望的神情,那样的平和,那样的美丽。
这一刻,天地的白雪似乎都不及小姐的耀眼,纵使那一袭淡绿的绸袄衬着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可是小姐脸上的祥和之气,却轻易地呈现着一种让人前所未有的眩目之感。
不知为何,银环发现,自家小姐自从落水醒来,似乎一天变得比一天美丽了。
从前的小姐虽然她也认为漂亮,可是却不像最近这两个多月,似乎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每次当她不经意看向小姐的脸宠时,那微笑温柔的笑脸总是让她心中暖暖的,尤其是小姐那双变得特别清澈灵动的眼睛,更是一眼便会看进人的心底一般,让人心动。
是了,就是这双眼睛。
银环笑容一扬,想明白小姐到底是哪里让她感觉不一样了。
原来是这双眼睛,这双自从那日醒来便感觉比平时清亮有神的眼睛,明明那时小姐虚弱无比,可眼睛却无奇的清澈透亮,似乎想要看清这个世上的每一寸角落。
“小姐,你已经累了一天一夜,怎么也不多睡会儿。”身上一暖,银环那微带责怨的声音适时地出现在看景看得入神的金不离身旁。
任她一脸心疼地替自己系好衣带,金不离微笑着一指那被白雪覆盖的梧桐树,轻声念道:“谁剪轻琼做物华。春绕天涯,水绕天涯。园林晓树恁横斜。道是梅花,不是梅花。”。
“本来就不是梅花,那是梧桐!”银环没好气地接口,看一眼那远近连绵不断的树影,在白雪的覆盖下,果然像是一夜绽放的傲雪寒梅,白得耀眼,白得眩目。
可是,再美也是梧桐,再美,也不是梅花。
听出银环语气里的不快,金不离不觉笑出了声:“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梧桐一叶落,天下尽知秋。呵,世人只道梧桐是寂寞与凄凉的象征,可却似乎忘了,梧桐引得凤凰落,没有梧桐树,招不来金凤凰。如今你家小姐我巧姓金,又往在这种满梧桐树的院中,不正好物得其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