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伸手一撩衣摆,黑色衣袍便如大鹏展翅般轻轻扬起,再身体一纵,在空中几个轻点枝梢,他的身体已经从不远的高墙之上,轻巧地落于轩辕逸于云清身前。
轩辕泽?
云清经过方才之事已经惊得一身冷汗,此刻即使穴道已解,她却无力推开轩辕逸,依旧倚在他的怀中。
可是她却无比震惊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冷酷男人,被他那无比阴沉的脸色吓得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手去推轩辕逸。
而轩辕逸却全身僵硬,脸色一刻比一刻苍白,扣着云清的手臂可以让她感觉出,他在轻颤,似乎很痛苦。
只见他看也没看轩辕泽一眼,仅是眼神怪异地看一眼云清,突然间手一松,云清便豪无预知地摔倒地上。
“原来这是皇后,皇兄深夜出来,可是为了寻她?”淡淡地转头看向面色难看的轩辕泽,轩辕逸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自然。但云清可以肯定,他不是因为自己与他在这里被轩辕泽撞见而不自然,而是,他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异样。
皇兄?云清微讶,他叫轩辕泽皇兄,难道他是皇上的弟弟吗?
仔细地分别看二人一眼,云清发现,如果不是轩辕泽此时脸上的表情太过冷硬,而那少年的表情又太过古怪,那二人看起来,真的很相像。
怪不得!怪不得那次太后对他的态度很是亲切,只是,是他故意疏远了所有人。
“哼!”轩辕泽依旧冷哼一声,也不作答,只是恨恨地看着云清,掌心紧紧地纂在一起。
他真的没有想到,仅是半天时间,她便按耐不住又在勾/引男人。
而且,这次她所勾/引的,还是自己一母同生的五皇弟!
他真当自己的话是耳旁风吗?竟然一再地无视自己的威严,履履挑战自己的忍耐力。
该死,她是故意的吗?
“皇兄,时间不早了,外面寒,臣弟该回殿休憩了!”面对轩辕泽的无视,轩辕逸也没有介怀,只道声晚安,便径自离开梨园,留下云清独自面对着那个此刻一腔怒火的轩辕泽。
他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来这里,那今天的这一切,不便成了永远无法改变的定局?
“说话!怎么不说话了?”好久,他再度开口。愠怒的声音打破四周沉寂的宁静,久到云清都忘了自己还坐在地上,正以极狼狈的姿势仰望着那个俯视自己的高大男人。
她不知道,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还无巧不巧地,看到那样让人误会的画面。
“好巧,皇上!”云清淡淡地点点头,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有点狼狈地对上那双锐利的俊眸,心底的害怕却随着轩辕逸的离去而消失。
其实她清楚,自己如今在他的面前,已经是罪证确凿,百口莫辩。
他记得白天他刚对自己警告过,从此不许自己再踏出金凤宫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可是此刻,她却非但没有听从他的吩咐,还让他意外地看到那个少年看似要轻薄自己的画面。
就算是自己想要解释,却也解释不清。
轩辕泽俊容一变,有些不自然起避开那双太过清澈的眸。
其实他本是听到继笛声之后又突然响起的箫声才身心难安,正想去看看这个女人为何这么晚还不就寝,却想起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去看她一眼,又怎么可以再去金凤宫?
所以,因为了无睡意,他便干脆在宫里散散步,等困了再回去。
如果之前那箫声停了便停了,他也不会再去多心,可是就在他散步到御花园的时候,却听到从宁心宫中传来先前听到的笛音,并紧跟着箫声又起,让他心头大感古怪。
果然,当他折回宁心宫宫墙外时,听到宫内隐隐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当下他便猜测是她跑来了这里,翻身上墙头却见,果然是她…
“巧吗?朕怎么觉得,皇后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担心?”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他邪邪一笑,俊眸落在她微微惊慌的脸上,斥道:“还是,皇后想挑战朕的耐心,想证实一下,朕是否金口玉言?”。
“不要!”云清手心一紧,看着他另一手要来抢自己玉笛,吓得心一跳,脱口叫出。
“不要?”本只是想砸了她那害事的玉笛,轩辕泽却意外地看到她骤然苍白的脸孔,紧张地看着自己,眸中充满了害怕。
视线由她的脸上移到那支玉笛之上,他看到,那玉笛之上,竟挂了一块十分高贵的玉佩。
“给我!”心一疑,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竟然在云清的面前直呼自我,果然被云清气得不轻。
可是云清却没有注意他此时的口误,心思全被他想拿走玉笛的举动吸去,害怕地紧紧抓着笛子,就是不肯松手。
发现古怪的轩辕泽见她如此更加好奇了,他紧紧地捏住她纤弱的手腕,唇角扬起森冷的笑:“你确定?你这只胳膊不想要了吗?”。
只要他轻轻一折,她的这只胳膊便要废了。到时他到要看看,是笛子重要,还是她的身体重要。
第六十七章 伤痕
“我…”云清骤然清醒自己如此更是让轩辕泽察觉自己对玉笛的重视,可是如果自己不护着,那玉笛便要被他抢去摔碎了。
不可以,这是风送给自己唯一的念想,她不可任它被眼前的人任意毁去。
“如何?”俊眉一挑,轩辕泽静等下文。对她的从紧张到淡然,时间仅是一瞬间,若非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当真以为自己眼花了。
“臣妾愿摘下后冠,脱去后服,一切任凭皇上处置。”罢了,他左右三番前来为难,不就是为了这个虚无的后位?
新婚纳妃,回门不理,禁足凤宫。这短短时日,他却诸多为难,无论自己慎言慎行到何种地步,他都不得入目,只是见一次厌一次罢了。
既如此,她就算再小心谨慎,过了得一时,却难保在这宫中过得一世。
人生浮沉只数十年,小小云府已经勾心斗角、人心险恶,若这后宫容不下自己,自己也不需再强留。
俊眸深眯而起,轩辕泽看着那张精致到极至的容颜流露着前所未有的冷绝,虽掺杂似有还无的忧伤,可是却让他心已轻动。
手下意识的一松,他盯着她半晌,而她亦直直地回视着他,豪不畏缩。
这一刻,轩辕泽突然意识到,为何自己对她的感觉总是那样异样,为何她可以带给自己婉儿从未有过的那种心动。
现在他明白,是她的眼睛。
在她的眼里,总是有一种让人为之震憾的坚强与骄傲,她的眼睛总是清澈到让人的美丑善恶全都显现,她的眼睛总是会在坚强的瞪视下,透着让人隐隐心痛的忧伤…
“好,这可是你说的!”手一放,云清由于失力亦再度跌回地上。只是她却幸运地护下了玉笛,让它幸免了摔成两截的噩运。
*一笑,她知这种结局其实早已注定的,自己逃得过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后冠,凤体,荣华,权贵!
世人只知后位好,却不知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山本不老,为云白头。
奈何世事本繁多,倒不如,袖手一付,万事皆休!
“走!”本欲转身离去的轩辕泽,却在看到云清那无比清丽的笑容时,眸子一沉,似想起了什么。
随即他再度伸手一拉,不顾云清惊慌失措的轻呼,伸手轻扣着她的腰身轻身一跃,便轻松地带着她越上宫墙飞快地向着金凤宫掠去。
“好好呆在金凤宫等朕的圣旨,哪儿也不许去!”将云清带回到金凤宫内,轩辕泽冷冷地留下一句吩咐,便如来时一般,飞快地消失在云清眼前。
云清默默地留在墙内,看着那早不已人影的墙头,美眸一眨,幽叹溶入夜深。

次日,碧桃早早起来,却看到小姐竟然熟睡未醒,并且枕边还放着那支小姐视如珍宝的玉笛。
此时,玉佩上面的紫色流梳轻轻地扫落在小姐的面上,让碧桃看了不由莞儿一笑,伸手轻轻去帮她将玉笛拿开。
“碧桃?”云清一惊,睁眼却看到是碧桃拿起了玉笛,不由轻轻地坐了起来:“什么时晨了?”。
“刚过卯时。”碧桃随意应着,却意外地看到云清的眼圈竟然微青,不由讶到:“小姐昨夜没睡好吗?眼圈都青了。”。
突然,她想起小姐定是因为昨日见到风公子所以才没睡好,不由轻轻一叹,道:“小姐,你这是何苦?风公子与小姐虽然有缘,可是终无份…唉,可是那个皇上也很坏,对小姐那样无情,想想他比风公子又差远了。唉,小姐,这日后,可要怎么过好?”。
碧桃本想安慰云清,可是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愁眉苦脸起来。
“是啊,虽有缘,却无份。”云清喃喃一叹,美眸再度哀伤:“我也知道我与他终是有缘无份,只是诸事知易行难。一份情感,却不是说放下,便能轻易放得下…碧桃,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小姐,你怎么这么说?碧桃跟着小姐就是碧桃的幸运,能遇上像小姐这样好的主子,是碧桃三生修来的福气。碧桃不怕跟着小姐吃苦,就怕小姐受苦…”碧桃急着安慰云清,可是说到后来,却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傻碧桃,还说你不苦,这才进宫没几日,你都跟着瘦了。”云清爱怜地抚着碧桃尖瘦的下巴,心中怨自己没用。
从前在云府,自己没办法让碧桃过上好点的日子,不想进了宫,却更要让她为自己担心。
唉!
“哪有瘦?是小姐你更瘦了才是,瞧瞧你这手腕,都这么…”碧桃夸张地摸摸自己的脸,再伸手拉起云清的手,撩开她的衣袖,却被手腕那一圈明显的青痕吓到了:“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她小心地替云清轻轻柔着,眼里满是不解,更多的是心疼。
她记得,自己昨夜睡前为小姐宽衣时还没有看到她手上有这青印,怎么现在却冒出这么明显的痕迹?
“没事。”云清下意识地想抽回手,碧桃却不肯,而后突然她又放了云清,转身便往帘外跑去。
“碧桃,你要去哪里…”云清不知碧桃要去哪里,急忙起身下床,却脚脖一痛,不由身一歪,再度坐回床沿。
第六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碧桃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小姐正轻皱着眉,伸手抚向自己的脚。
心中咯蹬一声,她以为小姐不小心扭到脚了,赶紧又撤了回来,边帮云清察看,边埋怨道:
“怎么了,是不是扭到脚了?真是不小心…我能去哪里,只是回房取我们从云府带来的跌打损伤药罢了,小姐忘了,在云府我与小姐经常要用到的…”。
碧桃的泪水,在看到云清被划破皮的脚腕时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也终于明白,小姐的眼圈为何会青,手上为何会有淤青,原来,小姐脚上还有这样一处新添的伤口。
她现在不敢问,小姐这些伤是哪来的。
以前在云府,小姐只想好好地呆在西苑,却总有人看她不顺,三番五次地前去挑衅。
若小姐不理,那些人便会玩阴的,以捉弄小姐为趣。她们总会偷偷跑到小姐的花园中做小动作,若小姐理会,那些人便会更加兴奋,假意告到大夫人那边,而后受罚的又总是小姐。
久而久之,一些下人也都敢当面顶撞小姐或是欺负自己以激起小姐生气。
所以,对于一些小伤小痛,她与小姐都几乎习惯了。
直到有一次,自己与小姐精心护理的花草被人一夜之间破坏殆尽,小姐才彻底地伤了心,也彻底地做了一次从未让人见识过厉害的云府三小姐。
虽然那次小姐伏在花园独自哭得眼睛红肿,可是向来风清云淡的小姐却第一次冲进了大厅,当着所有正在用早膳的人,快步走到四小姐云雅的面前,豪不犹豫地扇了她两个耳光。
碧桃至今记得,那年小姐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年纪,忍了十年的苦,她方第一次勇敢地去面对。
而后,便是云雅哇哇的大哭和所有人齐声的责骂,可小姐却不怕,无论自己怎么想拉住她,她却理直气壮地看着所有人都惧怕的一家之主--老爷,坚定地瞪着他,一字一句,不容人忽视:
“爹,云清从小没了娘亲,爹又忙于政务,云清从不敢跟爹提出任何的请求。可今云清想求爹,以后云清无论吃穿用度,一应呆在西苑之内,绝不会跑去别人的苑中打扰他人。也请爹答应云清,其他人若想去云清苑中,善意的云清接受,若是恶意捉弄云清,还请爹明查,还云清一个公道!”。
碧桃知道,若不是因为有人动了小姐最心爱的花草,那小姐便是再受些委屈,也绝不会吭声。
所幸,那次老爷非但没有责怪小姐,问清缘由后还严厉地批评了四小姐,为小姐赢得一个安宁的空间,
从此,西苑便是自己与小姐的唯一乐土,主仆两人虽然日子依旧清苦,可是却很快乐。
可是今天,她再次看到小姐身上加了伤,所有的往事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上心头,让她将连日来的委屈,一起哭了出来。
本以为搬离了云府,小姐又嫁作一国之后,那小姐便再不用受人欺负,也不用处处看人脸色了。
可是谁想,进了宫,第一个给小姐下马威的,便那个万人之上的皇上。
小姐可以不难过,不心伤,可是她不同,她不想小姐再这样受苦,但她却什么也帮不了小姐…
“碧桃,别哭。”云清叹一声,轻轻地搂着碧桃,平静地说着:“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真的没事。这伤是我昨日不小心自己划到的,并不是旁人带来的。只是是我自己忘了,不该离开金凤宫,才害得你,又要跟我去受苦了。”。
云清想,不出半天光景,皇上废后的圣旨便会传来吧。
只不知在太后那边,他会不会扯上那个少年。唉,想起那少年竟然身染重疾,却也可怜。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通,昨日他突然发狂,又是为了什么?
在她看来,像他那样性子极清冷的人绝不是轩辕墨玉那种轻挑之人,从他的态度亦可看出,却为何昨晚他的表情会那样的奇怪而骇人?
摇了摇头,碧桃却自她怀中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去哪里?”。
“不知道,应该是冷宫吧。或者…”云清苦笑,天阙律例,宫中妃嫔如犯错,重则赐死,轻则降级罚俸例,不重不轻者,只凭皇帝一句话,便会打入冷宫。
像自己昨晚之事,在轩辕泽眼中便是犯了七罪之中的之罪。虽未坐实,却也算是他亲眼撞见。
“或者什么?”碧桃吓得跳了起来,她不想问小姐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是知道小姐从来坚强,有什么都不肯让自己知道,怕自己担忧。
可是现在听小姐这样说,她再也不能不问了,难道昨晚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娘娘!”却在此时,小桃红的声音来到殿内,她恭敬地唤一声,便轻巧地一掀帘,走了进来。
“小桃红,何事?”云清抬头看向小桃红,见她神色紧张,不由心下明白几分。
碧桃因为脸上还挂着泪,不想让旁人看见,忙转开头轻轻地擦去。
小桃红没有注意碧桃的神情不自然,她只是更惊慌与此时常乐公公带来的圣旨,忙回道:“娘娘,常公公带着一批带刀侍卫来到殿内,宣娘娘赶快出去接旨呢。”。
“又是常公公?”碧桃顾不得哭得红红的眼睛,瞪大站眼看向小桃红,联想起小姐方才未说完的话,心不由砰砰乱跳起来。
第六十九章 废 后
“是啊,娘娘,让奴婢赶紧帮您梳洗吧!”小桃红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连着两天皇上的贴身公公都专程来到金凤宫中,昨日是请娘娘去太极殿,今日又带着一批侍卫前来,当真是让人费解。
“嗯,不需麻烦了。小桃红你去告诉常公公,就说我让碧桃帮我简单梳洗一下便出去。”云清摆摆手,让小桃红先出去,而后便在碧桃的帮助下,她当真只简单梳妆打扮一下,便衣着清减地来到中殿。
“公公久等了。”一如昨日一样,云清在常乐的参见中,淡淡地点头致礼。
却听常乐道一声不敢,遂圣旨卷轴一展,大声念道:“请皇后娘娘接旨--”。
“臣妾云清,恭接圣旨。”云清平静地下跪接旨,碧桃与一众宫人也一同跪下,低着头静静地听着常乐公公宣旨。
“皇后云清,身为一宫之首,竟以身犯上、不遵圣意,私自外出金凤宫并意欲坐乱后宫,实为大罪。故,罢其皇后尊位,即日起打入冷宫,钦此!”常乐念罢,底下众人已是惊的惊,疑的疑,神态窘异。
唯有云清平平静静,恍若无事人一般应一声皇上万岁,便起身从常乐手中接过圣旨。
“娘娘,皇上吩咐了,请娘娘现在便收拾一下,搬去翠微宫。”常乐轻咳一声,留下皇上特意交待的这句话,便带着众人返身离去。
“翠微宫?”云清怔住,皇宫的冷宫不应该是落霞宫吗?
“小姐!”碧桃又惊又气,看着离去的众人不由上前拉住云清,气愤地说道:“小姐,皇上他太过份了,就算想废了小姐,也不用找这样恶毒的罪名按在小姐头上吧!就算是皇上,也不可以凭空捏造莫…”。
“碧桃!”云清厉声喝止了碧桃的口没遮拦,知道这里除了小桃红,还有对自己的被废正幸灾乐祸的其他人看着呢:“皇上一国之君,岂容你私下诽议?”
冷冷地瞪碧桃一眼,云清在秋月冷眼旁观的轻哼下拉起她的手,轻道:“随我进来。”。
“啧,坐乱后宫,这罪名可不好听呢。”秋月嘴角噙着笑,眼神含讽,嘴一张,便将一般未婚女子羞于启齿的话,豪不隐晦地直接砸在云清身上:
“不过想想也是,有人本该新婚燕尔,却夜夜独守空房,耐不住*自然能够理解。但是可惜呀,貌似竟被发现得过早,怕是该发生的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发生吧…”
“无耻!”碧桃一把甩开云清的手,想也不想就冲到秋月面前,扬手便是一巴掌,怒道:“闭上你的臭嘴!”。
“啪!”短暂的呆怔后,一个响亮的脆响豪不犹豫地反甩到碧桃脸上,让她立时涌起一片血红。
秋月没想到碧桃竟然会上来打她,当即狠狠地还给她一巴掌,并一把抓住碧桃气得欲再次反击的手腕,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打我?”。
此时秋月眉眼凌厉,嘴角微扯,加上左脸上那个鲜明的手掌印,她的样子简直与一个厉鬼无异:“一个失宠的主子我给她两份面子为她做事,已经是我秋月对她的仁慈。如今你只是个无名无份的小小丫环,有什么资格对我若大金凤宫掌事姑姑动手?便是她--”。
她一指云清,笑得尖酸:“一个就快搬进冷宫的废后,也没这个资格!”。
“啪!”秋月一个不防,右脸之上再度高高肿起,双面的红肿,让她原来秀美的脸开始变得狰狞而可怕。
“小桃红!”她咬牙切齿,恨恨地盯着正冷眼看着自己的小宫女--那个平时默默无闻并胆怯的丫头:“你敢打我?”。
“如果她没有资格打你,我有!”小桃红素手一扬,一块方方正正的金牌便郝然出现在秋月的眼前。就算她再没有见识,可是那实实在在的纯金之物,确也是她无法忽视的剌目:“你,你是太后的人?”。
“错,我是太后赏给皇后的人。太后说了,小桃红如今只听皇后娘娘一人的吩咐,娘娘到哪儿奴婢便跟到哪儿。所以,如果有人敢对小桃红的主子不敬,那小桃红绝不会袖手旁观!”小桃红字字坚定,一张平时柔柔弱弱的脸,此刻冷清清到让人惧怕,让秋月不由心中一寒,抓着碧桃的手也松了下来。
“小桃红你…”碧桃心一热,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小姐如今落得这样地步,小桃红还肯出手帮她们,比起秋月这种见风转舵的人,真是很让她感动。
“好,哈哈,不过是个过了气的皇后罢了,我看你们能横到什么时候。”心中一恨,秋月气恼地瞪云清一眼,便邪恶一笑,转身奔出了殿外。
太后的人又怎么样,太后能保得了她几时?这宫中再怎么也是皇上最大,而目前,皇上最宠爱的却是华妃!
“对不起娘娘,小桃红冲动了。”小桃红温和地对碧桃微微一笑,随后却是静静地看着云清,低声道歉。
云清心一暖,所有的感动只化成一句:“小桃红,你愿意跟我一起搬进翠微宫吗?如果愿意,从此,便唤我一声小姐吧。”。
“娘…小姐!”小桃红眸子一闪,眼底的欣喜豪不掩盖,分分明明地呈现在云清的眼底。
云清笑了,人情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此刻,她所能感应到的,便是人间的那一片难得温暖。
第七十章 冷宫亦有幸福地
翠微宫,皇宫中比冷宫更冷清的一座宫殿,外表清丽,不似冷宫的陈旧斑驳。相反外观造型独特,宫内风景秀丽,是整个后宫中少有的清静地。
只是在翠微宫,主殿与偏殿之间却隔有一座若大的人工造湖,没有凉亭楼阁与桥廊,也没有其他通道,若想从宫门去内殿休憩或去主殿用膳,必要每日渡一只早已破旧的小舟,如此往返。
一晃已至二月初,云清从搬来翠微宫那日起,至今已有半月。天气也渐渐暖和,阳光暖暖灿灿,终于没有前两天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