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是密室呢。”

“不过,说不定有备份钥匙。千岁小姐昨天不是也有讲过吗?备份钥匙这种东西,只要有心,很容易就可以变得出来。”

“她说的那是保健室的钥匙喔,可不是自己家里的钥匙。”

“什么意思?”

“老师不会随身携带着教室的钥匙。简单来说,就是管理得很松散。像这间生物教室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拿钥匙打开这里的锁之后,那把钥匙会怎么处置呢?……你看,就这样直接挂在桌边的挂勾上而已。你要是有心想把钥匙带走的话,随时都有办法带走。如果只是拿去打。把备份钥匙的话,这么短的空档,我应该是不会发现钥匙不翼而飞吧。”

“没想纠还蛮随便的嘛。”

“什么话?我想保健宁的真田医师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喔。所以,要说保健室有备份钥匙的话,这一点确实我们很难去否定它的可能性。可是,家里的钥匙就不一样了,因为一般应该都是随身携带才对。要想趁钥匙主人没发现的空档,把钥匙偷走,打一份备份钥匙之后,再趁主人没注意的时候,把钥匙放回去。这个手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的确是。那假设小松崎老师有男朋友,那个人手上有备份钥匙的话呢?”

石崎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才老实地把想开口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觉得呀,她应该是没有一个可以给备份钥匙的对象啦。就我的角度看来,她看起来是一个抱定不婚主义的人。”

“所以,有备份钥匙存在的可能性还是很小。因此,小松崎老师是自杀的这个论点,也相当可能会成立。是吗,老师?”

“唔……我还不能够断言。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被问到意见了。我终于可以把我此行最想谈的话题拿出来讨论了。

“老实说,小松崎老师的死,我有一个很在意的点——就是关于保健室是密室……”

“嗯?”

“它和单摆究竟有什么关系?”

“啥?”

一如我的预期,石崎就像是在说“莫名其妙”似地,张着他的嘴。

“单摆”是我昨天和小松崎律子站着谈话的时候,她提到的一个关键字。她从久保老师提到的“单摆”这个字,找到了打开密室之谜的线索。我把当时的对话内容,告诉了石崎。

“唔……小松崎老师竟然说了这么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呀。况且,从这段话的内容来分析,很难让人认为她会在数小时之后决定自杀。嗯,听了你的这段话,我越来越强烈的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死于自杀了。”

石崎仿佛像是要让激动的自己冷静下来似的,往后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可是,‘密室之钥是单摆’这一点也很古怪。她当时究竟是在想什么呢?你觉得呢?啊!‘古老的大钟’?爷爷的老时钟确实也是属于一种单摆装置。那么,她就是从久保老师说的那段‘太郎松上吊传说’,突然想到时钟的事情啰?然后就从时钟上面找到解开密室之谜的线索了吗?……总觉得有点难想像呐。”

“我也想像不到耶。”

“她有没有针对单摆再讲什么更具体的内容?”

“也没什么具体不具体,单摆就是单摆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说到单摆,我想她说的一定是‘傅科摆’的那个单摆没错。”

这下换我反问回去了。

“那是什么东西呀?你说的那个‘傅科摆’。”

“‘傅科摆’就是证明地球自转的一个知名实验呀。地球科学课本上面也有写到。”

那我一定不会知道的。不是我自夸,课本我很少读,就算读过了也会马上忘记。

“它是一个什么样的单摆?”

“你在说什么?它不是一个什么特殊的单摆啦。‘傅科’是作了这个实验的人的名字,而他的单摆也是一个很普通的单摆。”

接着,生物老师石崎便自顾自地讲起了地球科学实验的话题。

“所谓的单摆呢,是以一个点为中心,朝着固定方向不断摆动的东西。只要不要对它施加其它的外力,它的振幅方向是不会变的,单摆会一直以同样的方向来反复摆动——简单来说就是所谓的钟摆运动。再延伸来说,我们所站的这个地面,乍看之下并不觉得它有在动,可是实际上它是以地轴为中心,不停地在动的,这也就是所谓的自转。你听懂了吧,赤坂同学?”

“喔……”总之是听懂了,总之。

“那么,假设我们站在北极点,我们的眼前呢,不知道为什么刚好有一个很大的摆鎚。”

“别傻了。”

要是有那种东西出现在北极点,那北极熊都要吓一跳了。

“你给我乖乖地想像!科学来自想像力!”

没办法。我只好想像北极点有一个巨大的单摆,以及大吃一惊的北极熊朋友。石崎又接着说了下去。

“假如这是一个非常精密的单摆,而且没有任何外力加诸在它上面的话,这个单摆应该会一直以同样的方向来摆动才对。但事实上它并不会如此。这个单摆的振幅会随着时间,而渐渐地往顺时钟方向偏。六小时后会偏九十度,半天后会偏一百八十度,一天后就会偏三百六十度。结果,单摆的振幅就会再偏回原本的方向。为什么会这样呢?那是因为在北极点观察单摆的我们,也跟着地球一起在一天之内往逆时钟方向转了三百六十度的缘故——这就是因为地球在自转。简单来说,单摆的偏移就是地球在自转的证据。你听懂了吧,赤坂同学?”

“喔……”总之是听懂了。“刚才我们讲到哪里?”

“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们在讲单摆的事情。”

啊,对喔。明明是在察考密室的关键字,什么时候讲到这种奇怪的地方来了,害我差点就忘了正体了。

“不过,刚才这一段没办法帮助我们解决凶杀案吧?”

“看起来好像不是这个单摆。唔,应该是要再想想其它的单摆才对吧。”

生物实验器材室的门,仿佛像是在等石崎思考陷入僵局的这个时机似的,响起了敲门声。在开启的门缝上露出脸来的,是八桥学长。

“喔!八桥同学,还真是稀客。你一个人呀?多摩川同学怎么没跟你一起?”

“他呀,我有找他啦,可是找呒人。老师啊,你有看到那个猪头吗?”

“哎呀呀,这就危险啦。”

石崎好像也知道放着多摩川社长自己一个人会有多可怕,因而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不过很可惜,只有赤坂同学在我这。我今天一整天都还没看到社长的人影呢。”

“是喔。那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啊,八桥同学,你先等等。”

石崎叫住了随即打算要离开的八桥学长。接着,他毫不犹豫地问了学长一个很单纯的问题。

“八桥同学,说到“单摆”,你会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单摆?这是什么状况?联想快问快答吗?”

“先别管,你就当作是联想快问快答也没关系。”

八桥学长先事愣了一下,接着就双手抱胸,认真地深思了好一会。

“嗯……这个嘛,说到单摆我会想到的东西……喔!我想到一个了!”

八桥学长啪地拍了一下手,便走到生物实验器材室的一角。接着,他握住了立在那里的一根室内用的扫把,然后像是确认手感似的,站在原地空挥了两三次。最后终于快步地走回到器材室中央处的八桥学长,就这样走进了看不见的左打者打击区……。

咦?八桥学长是左打吗?八桥学长无视我的疑问,俐落地向不存在的对手报上姓名。

“鲤之洼学园三年级,八桥京介,侦探社社员。喜欢的选手是阪急的……”

八桥学长故意不说出他喜欢的选手叫什么名字,而是摆出了把扫把球棒拿到面前直立的姿势。接着用左手稍微拉了一下右手的袖子,并且缓缓地让球棒在身体前面转一圈,再把球棒握在脸的后方处。就在下一个瞬间,他终于让右脚翩然地离开地面,就在我以为他的脚接下来要在空中旋转的时候,下一秒,他的扫把球棒竟然是斜着往下挥,而且球棒的最前端很滑顺地画了一个大圆。我看着他那仿佛像打过棒球的人才画的出来的球棒轨迹,稍微看得有点出神。八桥学长才完成一次的挥棒动作,就像是要我和石崎称赞他似的,向我们露出很满意的笑容。

“怎么样?很厉害吧?”

“?”石崎看似有些困惑地把手抵在下巴上,说:“你的意思就是要我们猜猜看你在模仿谁对吧?”

“没错。”

“是阪急的选手对吧?”我问。

“嘿啊,有名的咧。不要说你不知道喔,阿通你应该是绝对知道的啦。”

我和石崎接受了八桥学长的挑战,把我们所知道的阪急退役选手的名字一一列举出来:福本、蓑田、、大熊、加藤、高井、松永、藤井,还连马卡诺(Marcano)、威廉斯(Williams)、布马(Boomer)这些名字都搬出来了,可是八桥学长还是频频摇头。

结果,我和石崎认输了。

“猜不出来耶,告诉我答案吧?”

“我也投降。这到底是谁呀?”

“你们两个还真笨咧,这很简单的呗。”

八桥学长一边挥着扫把,一边像是很愤怒似地告诉我们答案:“是ICHIRO(※铃木一朗,日本职棒明星,原属欧力士队,后挑战大联盟,目前效力西雅图水手队。)、ICHIRO啦!一讲到单摆,一定会先想到的当然是铃木一朗的钟摆打法的嘛!

这么硬坳的答案,我和石崎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八桥学长,ICHIRO不是阪急的啦!”

“啊?没有呗,ICHIRO本来是欧力士队的,欧力士就是以前的阪急,所以ICHIRO就是前阪急队的知名球员。……这应该是常识呗?”

根本就完全不是常识。

结果,石崎也没有针对“单摆”和“密室”之间的关系,告诉我任何具体的看法。

或许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也说不定。是小松崎老师自己认为单摆是解决密室之谜的关键而已,并没有任何确凿的根据。再者,还有一点可疑的是,也有可能是小松崎老师本人就是凶手,她为了要混淆我们的思考方向,所以故意给我假消息。要是我太认真地去思考这件事情的话,有可能会反倒看不清全案的本质所在。于是我决定先搁置这个问题。

我向石崎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生物教室。

所有课程都停课的鲤之洼学园里,呈现一片闲散的气氛,好像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已经放学了。而我也不是特别想在学校里久留,差不多该回家了。然而…:

总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好像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我茫然地被这个想法纠缠着,一边迈开了步伐。这时从扩音机传来了一阵昨天也聼过的铃响声。而铃响声之后,紧接着就是一个又甜美又澄澈的声音,像在轻轻搔弄耳朵似地传来。我不禁停下了脚步。

“本日所有课程都已因故停课。还留在教室的同学,敬请立刻离开……”

啊,这是山下佳代子的声音。今天她依旧戴着广播社社员的面具,隐藏她身为侦探社员的真面目,清新而庄重地进行校内广播。真了不起。

我一边听着她的广播,才终于想到让我觉得少了什么东西的真正原因。今天都还没有看到多摩川社长。话说回来,刚才八桥学长也在找他,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找到人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候……

“……重复。本日所有课程都已因故停课……啊!”

“唷,佳代子,昨天不好意思呐。我今天是来道歉的啦……”

“喂!流司!原来你给我跑到这里来了!”

啊,原来多摩川社长和八桥学长都在广播视听室。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也应该要和两位学长集合才对。于是我动身前往第一教学大楼。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顺势集结在一起,但却被山下佳代子学姐的手很冷漠地从广播视听室给推了出来。她说我们会打扰她广播。结果,我们三个又一起沦落成为四处流浪的人了。

“搞什么嘛?搞什么嘛?佳代子那样也算是个侦探社社员呀?她真的和我们是一伙的吗?如果真的和我们是一伙的,就应该要为我们这群没有社办的人着想,很亲切地让出半间广播视听室给我们用才对呀。真是的,我对她太失望了。”

“怎么可能啦?要让出半间广播视听室……喔!这间拢呒人,今天就让我们借用一下呗。”

八桥学长边说“这里”,边用手一指的地方,是“一—三〇三”教室。

“这里好吗?这里可是学生会的办公室喔。”

“怕吗?没在怕的啦。”社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幸好樱井梓不在。”

“喔,先占先赢啦。不过,敢擅自使用学生会办公室,我们也还真有种咧。”

“都是不分配社办给我们的学生会不好。”

社长很独断地一口咬定。从这里也隐约看得出他对樱井梓带着一份很别扭的感情。

学生会办公室的大小和一般的教室相同。教室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周围还有几张折叠椅。墙边有用来收纳资料和档案夹的档案柜,此外还有传真机和影印机等等事务机器。窗边的桌子上,电脑和印表机一应俱全。俨然就像一间小办公室。

“喔,不愧是学生会办公室呀!这里还有电脑。”

“喔!真的耶,是要拿来做什么用的咧?”

“……”

“……”

“言归正传,”社长没有去碰键盘,突然改变了话题。“那就让我们把焦点拉回到案子上吧。”

我心想:社长早知道自己不会用电脑的话,那就不要把话题带到那边去就好啦。

姑且不管这些,回到案情的讨论上。社长刻意营造出很沉重的气氛,才开口说:

“前天先是田所健二的凶杀案,接着昨天又发生了小松崎律子被杀的事件,显示目前整件案子已经呈现越来越复杂的趋势。因此,这时候有必要坐下来好好探讨一番。啊,我丑话先讲在前面,要是有哪个混蛋敢说‘小松崎老师是自杀’这种无聊的论点,我会请他现在就退出这件案子的调查。她的死,无疑就是一宗他杀。是因为杀害田所健二的人想要嫁祸给小松崎老师,才会把她杀掉的。我可以肯定,她家的那个密室状态,还有田所的照相机在她家被找到的事,都是为了要把整件案子嫁祸给她,才去动的手脚。”

八桥学长相当犀利地挑战了语气坚定的社长。

“凶手真的会只是为了要嫁祸,就去杀掉一个毫无瓜葛的人吗?应该还有什么更进一步的理由才对呗?这个理由,是一个让凶手认为不能留小松崎老师这个活口的,挡也挡不住的事情。”

到这里我就有一点犹豫了。我还没有向两位学长报告我和小松崎老师之间谈的那段有关“单摆”的对话。现在小松崎老师都已经死了,或许我确实应该要把这段话告诉他们才对。况且我也已经告诉石崎了,更应该向学长们坦白才对。

可是……

要是我跟他们说的话,这两位学长一定会问我很多问题吧。接着这两个人就开开心心地卖弄他们的论点,最后根本就推导不出任何结果也说不定。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办法针对其他的论点,再做更深入的探讨。问题应该不只有“密室”和“单摆”才对。

例如说还有藤川美佐的问题。她今天好像也没有来学校上学,也因此,她失踪的传言,也在学校里渐渐流传开来。藤川美佐在这宗案件当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我刻意把这个问题丢出来给两位学长。结果——

“这种话还不能大声说,”

社长先说了这句话,然后用很大的声音说:

“我认为藤川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虽然我还没有任何根据。”

“喔,也就是说,她已经被杀掉啰?这倒是令人意外咧。”

堪称为当红炸子鸡的人气偶像藤川美佐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而且她还是被杀掉的话,想必一定会让世人感到相当震惊。但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会发生吗?我觉得有一点缺乏真实感。于是我问社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杀害藤川美佐的凶手,当然就是田所健二啰?”

“当然,很有可能。”

“那他的动机会是什么呢?田所要杀害藤川美佐的动机。”

“嗯,田所为了要偷拍女艺人的照片而潜进学校。这时,藤川还在学校里,本多帮她跟西野绘里佳一起做课后辅导。不久,藤川先上完课后辅导,提早一步离开自习室。到这里为止都还很清楚。但问题就在这之后了。一个人在校园内游荡的藤川,对田所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好的偷拍标的。所以田所一定会把他的照相机对着藤川。接着——没错,藤川发现了田所的举动。藤川盛怒之下,冲上去要求田所交出底片……”

“喂喂喂,你这是哪个时代的本格推理呀?”

八桥学长嘲讽地插话。

“田所用的照相机可是数位相机咧!祖师之谷警部在小松崎老师的住处所找到的闪烁着银色金属光芒的那台就是啦。”

“嗯,也是啦。不过,管它是数位的也好,单眼的也罢,反正都差不多。简单来说,藤川和田所之间起了一阵‘把相机给我交出来’、‘把档案给我删掉’的攻防,最后演变成为肢体冲突,藤川想大声求救,但田所当然会想阻止,于是伸手勒住藤川的脖子……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后,藤川已经全身无力,田所这才对自己的举动大惊失色……大概就是这样的情节啦。”

我不得不承认社长的想像力非常出色。至于他的说法是不是属实,这又另当别论。

“那么,田所在保健室被杀的案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嗯,这就应该是因为有人想要制裁田所了吧。光是偷拍就已经够不可原谅了,更何况田所还杀了人。某个受到正义感驱使的人物,对田所施以铁拳——不对,应该是用打孔锥教训他,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原来如此,这下藤川美佐的失踪和田所健二被杀的事件,总算是很完美地被连结起来了——虽然这条连结线很细。不过,这当中还是有疑点,我对“某个受正义感所驱使的人物”这一点,稍稍感到有点不对劲。

八桥学长相当犀利地指出这一点。

“如果只是个受到正义感驱使的凶手制裁了田所的话,或许我是还能认同的啦,可是,这个凶手可是连小松崎老师都杀掉了咧!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唔,也就是说,这个凶手除了充满正义感之外,还有穷凶极恶另一面,是个心理状态很复杂的凶手呐。”

“太复杂了,复杂到我没办法想像了咧。”

如果凶手是个老师的话,那感觉上是不是会像个流氓版的金八老师?就算鲤之洼学园再怎么样,应该也没有这样的老师。

“我反而觉得应该是反过来的咧。”

“反过来?怎么说?”

“应该是藤川美佐杀掉了田所健二才对吧?”

这还真是一个完全相反的见解。但这也是昨天我听西野绘里佳说藤川失踪的事情之后,当下不禁脱口而出的看法。

“动机呢,刚才流司讲的大概八九不离十了啦,也就是拍照问题所引发的纠纷啦。只不过呢,我的看法是在两人起了肢体冲突的时候,藤川手边偶然出现了打孔锥这个凶器。就在冲突当中,她用打孔锥刺向田所的左胸,杀害了田所。犯案后心生恐惧的藤川,就这样从这所学校消失了。这样就好了呗?SIMPLE IS BEST啦。”

八桥谕应该要比多摩川社长的论述要来得实际得多。再说,如果是照这个说法来看,社长说的那个“某个受到正义感驱使的人”,也就是一个抽象的第三者就可以不必出现了。然而,接下来轮到社长反击了。

“唔?什么SIMPLE IS BEST嘛。那你说的那个杀了田所之后,心生恐惧而从学校消失的藤川奖佐,隔天又跑到小松崎老师家里去杀她了吗?把藤川说成那么细心又大胆的女生,这个我才觉得复杂到没办法想像啦。”

“……”

对此,八桥学长完全没有办法反击。两人的这场辩论最后以平手收场。

这时,我又重新抛出了一个问题。

“不管田所健二和藤川美佐之间,究竟是谁杀了谁,至少这两个人确实因为偷拍而起了冲突的这个部份,两位学长应该都是没有异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