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强没说什么,但这个“哦”却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事务所的人眼神一亮,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我怕雷强再继续话题,赶紧岔开话题:“老板别只说我们呀,您也给我们分享一下您跟婶婶的故事吧。”
语音刚毕,雷强表情一讪。
我诧异,看向雷一楠,他的面露诡异之色,欲言又止。
我心虚起来,莫不是这触到了雷强的禁区?
胡莎一句话道明了原因,她打趣地道:“怎么可能,老板追了Jeff那么多年,一直还单着呢……”
我目光一顿,不由移向雷一楠,却发现他也正凝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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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那日饭吃到一半,雷一楠中途接到个电话,支吾几句便神色匆匆地走了。我个人理解为是他跟我撒了谎让我说错话,心里愧疚,不敢直面我,所以临时遁走。念在他介绍了这么好的实习机会给我,我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他深究。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就开学了。
每学年开学的时候,学校都会做一个调查,让学生填写一份问卷。问卷分两个部分,前个部分是自己对自己上一学年的总结和这学年的展望,下个部分是你写一些对学院、学校的一些意见和建议。
前半部分还好,学院的导员都会认真看,而后半部分,我们私底下认为,就是撑门面打酱油的。问卷每年都写,也从未发现学校有什么质的改变。比如我们曾经认真地提出宿管阿姨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我们甚至怀疑这些白花花的纸收上去后,是否真的有人看过。
一般开学时班主任陶青会组织大家聚一聚,喝点咖啡聊聊天,这个时候顺便就将这份应付的差事了结了。因为觉得没有人会看,所以我们在给学校的建议那一栏写得也不甚认真,颇有调侃的味道。有好几次陶老师看见都很无语,又好气又好笑。
今年也不例外,周一收到班长李静的通知,说周三在东门咖啡厅,全班聚会,不见不散。
在去的路上,白白问我:“你今年有啥对学校想说的?”
我笑:“没啥好说,就想问问学费能不能再便宜点,你呢?”
白白想了想:“我最近读了一本书。”
“什么?”
“一本林徽因的传记,叫《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这有什么关系?”
“我想跟校长说:校长,开学了,这空调,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若安不好,夜晚走路小心点。”
“哈哈……”我被白白逗笑了。
短信通知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我们到的咖啡厅的时候同学已经来了不少。建筑学是小班教学,我们班总共才20来人,围坐咖啡厅露天吧台一圈。吴欢和乔娜先我们一步到,给我俩占了座。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班长李静就发了调查问卷。假期有的同学去实习,有的回家,有的出游,许久没见,大家一边聊一边写,很是热闹。忽然不知谁从人堆里冒了句话出来:“都三点二十了,陶老师怎么还没来?”
大家一下安静了,又有人道:“不对啊,陶老师不是怀孕了么?还能出来给我们开班会吗?”
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我想起6月份的时候在系里碰到陶青,那时大概她就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吧?这样一算,这会儿正是应该待产在医院,怎么还会来学校?
同学们都心觉奇怪,目光看向发通知的李静。李静掏出手机,向大家展示,表示自己的清白:“这是陶老师给我发的短信,我念给你们听:李静你好,请通知班级同学周三下午三点在东门咖啡厅聚会。谢谢!”
有人将信将疑地拿过来,看了一遍,还真是陶老师发过来的。
这事儿更诡异了。
有人建议李静给陶老师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董白白碰了碰我的肩,眼睛却盯着门口:“小宁,你看那人是谁?”
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熟悉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匆匆从推门而进。门口的贝壳风铃清脆作响。
我一时错愕。
那人眼光往咖啡厅里一寻,很快锁定了我们桌,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他走到我们桌前,身子一歪,轻松坐上高脚椅,将双手放到流理台上,扫视一眼在坐的同学,开口道:“不好意思,路上塞车来迟了。这两个月陶老师不方便,我就是你们的代班主任。”
代班主任?
大家面面相觑,这事儿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啊。
我更是愣在那里。
见大家面露疑惑,他问:“之前陶老师没有跟你们说过?”
大家整齐地摇摇头。
他舒展眉毛,盈盈一笑,道:“没关系,陶老师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叫顾长熙,你们可以叫我顾老师。当然老顾、小顾都是可以的,但‘熙熙’就算了。”
我当场僵住。
有同学忍不住低笑,气氛一下缓和不少。
顾长熙环视了一圈,眼角一弯,道:“头一次跟大家见面迟到,是我不好,今天咖啡算我的。”
“顾老师,”李静道,“我们已经付过了。”
“是吗?”顾长熙有点惋惜,“迟到真不好,连付账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每年都这样的,”李静解释,“用的是班费。”
“那这样,”顾长熙想了想, “我也给班级做点贡献,我有一张这里的会员卡,以后你们想喝咖啡,就算我的。”
李静看看大家,迟疑。
“好歹给个机会,算我将功补过,好不好?”
顾长熙颇似委屈的表情再次逗笑了大家,李静也不再推托,道:“谢谢顾老师。”
“班上是谁在管钱?”顾长熙掏出会员卡。
“生活委员。”
“那谁是——”顾长熙的眼神自然而然在同学中梭巡。
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了过来。
圆桌只坐了二十来人,而每个人的目光就一把明确清晰的箭头,齐刷刷向我投来。于是顾长熙的目光在众人的引导下,成功落到我身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只好扬了扬手,示意他:“我,程宁。”
顾长熙本是二指压卡,准备将卡推出来,听到是我,动作一顿。他淡淡一笑,手却收回了卡,道:“那完事儿我再给你,正好还有别的事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怯怯看向他。而他说完便移开了目光,那神情再稀松平常不过。
其他同学不知道我曾经上过顾长熙的课,更不知道私底下我和顾长熙有过交集,以为顾长熙找我只是因为班级的事情,所以也没人觉得奇怪。而白白却在旁边不动声色地捅了捅我,目光暧昧而玩味,蕴含了极大的信息量。
我心中哀叹,埋下头,用双手悲催地搓脸。
顾长熙说完这事儿便和同学聊开了,家长里短的,亲和而幽默。
雷一楠恰好坐我右边,聊着聊着,他忽然转过头来问:“程宁,你觉不觉得这个老师的名字很熟?”
我大叫不妙,雷一楠你怎么可以将有限的记忆力用在无限的八卦上面?
我面露无知之色,否定:“不觉得。”
雷一楠眉头仍皱,似在思索,我心虚,夺过他手中的调查问卷,打断他:“看看你今年都写了什么。”
雷一楠一下捂住:“不行。”
“那就更得看了。”我坚持。
“看了你也不明白。”他让步。
“看了再说。”我夺过来,问卷的题目是:最为即将离校的大学生,你最后想对学校说点什么?(建议意见均可)
我很不满意这句话,我们虽然是大四,但建筑学是五年毕业,学校这样写,显然没把我们算在里面。
雷一楠在下面空白的地方写了两个大大的黑字:爱过。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由一笑,爱谁?爱学校吗?
雷一楠一把夺了回去,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看过网上那个经典的笑话么?”他问。
“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爱过。”
我一头雾水。
雷一楠再次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不屑解释。
我哼了一声,懒得理他。这时班级的聚会也接近了尾声。李静收了问卷,我听见还有男生约顾长熙有空一起打篮球。
同学们稀稀拉拉地开始往外走。
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深情目送,自己原地待命不能动。
白白走时给了我一个同情的目光,默默地递来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上面也写了俩字:缘分。
待抬头,她已和吴欢乔娜勾肩搭背渐行渐远,末了还回头冲我嫣然一笑。
这个死丫头!
就在我准备冲白白做鬼脸的当下,顾长熙不紧不慢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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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不知为何,刚刚大家都还在的时候,顾长熙的出现除了让我觉得吃惊和意外,并没有让我有其他感触,而现在大家都散去,偌大的圆桌边只剩下我和他,我心里忽觉不安和别扭,手捂着咖啡杯,不停摩挲,有种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感觉。

好像,我有一点紧张。

“顾老师,”我佯装镇定,“您有什么事儿?”

顾长熙将胳膊搭在吧台上,倚着半人高的桌,问我:“实习结束了?”

“嗯。”

“雷老板还大方吧?”

“嗯。”

他笑了一下:“怎么那么紧张,我又没要你请客。”

“没有。”我扯起僵硬的嘴角,“有什么好紧张的。”

“今天看到我,有没有很吃惊?”

“还好吧。”

“我想起一则笑话。”他抿了一口咖啡。

“什么?”

“英语老师问一个学生,‘How are you是什么意思’,学生想how是怎么,you 是你,于是回答‘怎么是你?’。老师很生气,又 ‘How old are you 是什么意思’,旁边一个学生理直气壮地站起来,很自信地回答:怎么老是你。”

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心里是不是有这种感觉?”他也笑了,问。

“没有,”我摇头,正想用个词语来形容,白白刚才写给我的那两个字忽然就跳进了我的脑海,我想了下,又觉得太过暧昧,便道:“老师和学生本来就是要经常打交道的。”

顾长熙点点头,又道:“虽说你们都是大学生,成年人了,我也只是你们的代班主任,但是在陶老师不在这段时间里,我还是希望每位同学都好好的。之前我没有上过你们班的课,对班上同学情况的了解也不多,如果同学们有什么想法或者难处,你可以直接向我反映。”

他的话题转换的有点快,明明还在唠家常,一下就切换到师生交流了。我有点懵,不知如何回答,只道:“咱班同学都挺乖的,顾老师您费心了,有什么事儿我一定向您传达。”

他看了我少许,缓缓开口:“生活,有什么困难么?”

我的手停了一下,道:“挺好的啊。没困难。”

顾长熙墨色的眸子淡淡地看着我。

我莫名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咧嘴一笑,反问道:“我能有什么困难?顾老师要给我发奖学金么?”

顾长熙并没有坚持这个话题,他倏尔一笑,一笔带过:“如果有困难可以跟我说,但如果是奖学金,我得先翻翻点到记录。”

又被戳到痛处,真是无语又无奈!我放低了语气,带着央求:“顾老师,我已经知错了。孔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就别再老提这事儿了。”

“你也有软脾气的时候?”他惊讶,“上次在课堂上的表情,我以为你要吃了我。”

“哪有,”我狡辩,“我当时只是胃不舒服。”

“真的?”

“比真金还真!”

“那我就放心了。”

“怎么了?”我疑惑。

“那天我回去照了好久的镜子,”他一本正经地道,“我以为自己已经恶心到天理难容的程度,居然让人一见就想吐。”

“顾老师,”我想起那天的场景,忍笑,“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啊……”顾长熙摇头叹息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这里的会员卡,收好了。”

“谢谢顾老师,”见他心情颇好,我道:“我偶尔自己来喝一杯么?”

“可以啊,”他居然同意,“不过你得带上我,或者回头把卡里的钱补上。”

我瘪瘪嘴:“顾老师真小气。”

“是没你度量大,”他笑着附和,“早饭可以吃两个人的量。”

我一时赧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正好他把卡递过来,我用收卡的动作掩饰了心中的羞涩。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刚刚我们谈论的话题仅限于课堂和学习,而他刚才的那一句话,好像一下跳出了某个方框,让我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或许他并没有待我不同,而我却觉得比起其他同学,和他多了一些牵连。

“顾老师,”我想了想,鼓起勇气憋出一句话来,“我可以跟你弥补上那顿饭。”

“哦?”顾长熙扬眉,认真思索了一下,婉拒道:“这倒不急。”

我有些失望。

谈话接近尾声,就在我把卡放进包里准备离开之时,顾长熙又道:“倒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我问。

“如果方便的话,找个时间把床单还给我。”

我手中的动作顿时一滞。

我闻声看去,只见顾长熙姿势优雅地抿了最后一口咖啡,然后自然流畅地合上钱包,或许是有感应,他淡淡瞥了我一眼,表情不甚明显,而后又将钱包放进裤子兜里。

最后那句话,说得那么随意,有人推门进来,风铃声响,那句话仿佛就随风消逝在空中。

而我却当场呆住三秒钟,第四秒的时候,血液重新开始在身体里流动、奔腾,一股热流冲上脑袋,从耳根蔓延到脸颊。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应这句话,脑袋一阵发懵,只凭着最后的一点本能,应道:“哦。好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点点头。我姿势僵硬地拿起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我觉得顾老师也挺坏的。

你们觉得呢?

这章好像有点短【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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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床单……床单!
中国有句古话: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我想,这真在我身上应验了。
暑假在顾长熙家借宿的故事,其实并没有就此结束。
因为那天顾长熙家停水,所以床单的问题一直像一把刀一样悬在我心口,让我心神不宁。我平时虽然脸皮挺厚,但要真将血红的真相放到一位男老师眼前,我还做不出来。犹豫再三,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偷摸将床单背了回来。
我想回宿舍把床单洗干净了,再找个时间还给他。学校有自助洗衣房,三块钱一桶,平时我都攒了一桶衣服才去洗,而对于顾长熙的床单,特殊问题特殊解决,一缸就洗了床单一件。可没想到这样,床单中间还是有淡淡的血印。于是我又在宿舍水房支起了搓衣板,专门针对那一块顽固地方进行清理,而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
洗到一半的时候,由于我用力过猛,稀薄的床单中间被搓出了一个洞。
这下可好了,好心办了坏事,我眼瞅着那块破洞,哭笑不得。
要是将这样的一条床单还给他,他会不会认为是我一个大屁打穿了床单,所以才不肯给他?
既然木已成舟,我心一横,那就且随流水从此逝吧。我想,顾长熙是一位体贴又细腻的大学老师,应该不会在乎一条床单的得失。
何况,还是被鲜血染红过的。
可没想到,事实却如此不遂我愿。
他居然还要要回去?
他好意思?!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痛苦又悲愤地想,顾长熙作为拿着工资的大学老师,为何要跟我一个学生斤斤计较一条床单?那天给我买了苏菲,明显就是已经知道了我的窘迫,也应该知道床单上必然有了猫腻,现在要回去,夜晚再睡到这样的床单上,他的屁股不会有意见吗?
憋着一股气,我义愤填膺地打开了宿舍的门。
白白倏然一下从电脑前伸长了脖子,冲我不怀好意地粲然一笑。
我无视她的表情,目光直接锁定到桌上一盒包装精致的月饼上。
“谁买的月饼?这么好!”我问。
白白转了头,朝看小说的乔娜不怀好意地粲然一笑。
我立马明了,临近中秋,这肯定是孙志扬送的。想起暑假在学校碰到孙志扬,他毫无斗志地跟我说几乎要缴械投降,那表情沮丧到了极点,而一开学,却又恢复了精神,重新对乔娜展开了攻势。
感情,果然总是让人不由自主。
乔娜仍是一副局外人的样子,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压根都不搭理我们。
吴欢直接道:“孙志扬送的。在楼下等了好久呢。”
“唉,”白白配合叹气,“咋就没有人给我送呢。”
“你缘分没到呗。”我抢白。
白白嘿嘿一笑,也不恼,我们仨人的目光都很有默契地看向乔娜,而她干脆换了个姿势,背对着我们看小说。
我们忍不住叹息,半真半假地跟乔娜开玩笑:“娜娜,你也别一副看透红尘高高在上的样子,孙志扬虽然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可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潜力股,人家导师可是个院士。虽然不是高富帅,可对你的心还真是天地可鉴啊。”
这话说的一点不假,从孙志扬开始追求乔娜开始,他的真,是我们有目共睹的。乔娜虽不会明说自己喜欢什么,但细心的孙志扬总是会发现,然后乐颠颠地买来给她,偶尔还会对上乔娜的冷脸,却依旧热情不减。
我有次亲耳听见孙志扬一同学打击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她那么冷,小心把自己冻感冒。”
孙志扬道:“感情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她是座冰山,我也得给她捂化了。”
听得我都很感动。
因为父母离婚的原因,我妈很早就防止我早恋,上了大学,也害怕我感情受到伤害,总是小心翼翼。而在她给我打的若干预防针中,我觉得有一点是挺正确的。
男人不管有不有钱、有没有背景,真心实意对你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听着有点空,而当我看到孙志扬时,我觉得有点实了。
这样看来,乔娜确实有点不服好歹的样子。
白白坐到乔娜床边,摆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劝道:“娜娜,你也老大不小了,眼前放着个这么好的,别不珍惜啊。”
乔娜被我们说得有点烦,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捂着耳朵道:“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一盒月饼就要把我卖了。”
“这真不是,”白白道,“其实我们觉得孙师兄也挺好的,而且你……”
话说了一半,又被咽了下去。
我和吴欢对视一眼——这里面有问题。
“而且什么?”吴欢怂恿。
“什么什么啊?”乔娜心虚。
白白道:“那天孙志扬过生日,我看见乔娜在阳台上立了很久,犹豫要不要给孙志扬打个电话……”
“乔娜……你动心了哎!”吴欢兴奋地宣布。
“没有,我才没有!”乔娜狡辩。
“怀春少女还害羞?”
“真没有!”
“还不承认?快快快,给孙志扬打个电话,让他请我们大餐!”吴欢示意我。
“没有!”乔娜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劈手夺过我的手机,一下甩在床上,大声道:“说没有就没有!我没有对孙志扬动心!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你们不要瞎捣乱好不好!”
说罢,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宿舍一下安静下来,剩下我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乔娜生气了?”白白问我。
“我们太过了?”我问吴欢。
“到底怎么了?”吴欢问白白。
问完我们仨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宿舍四个人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以前比这个尺度大的玩笑我们也开过,也没有见乔娜生这么大的气。
“乔娜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心结?”半天,白白冒出一句。
我们仨同时看向桌上那盒月饼,十分困惑。
晚上,我去图书馆还书。
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加快步伐。我想着下午乔娜的事儿,一不留神,头顶一痛——不知不觉地撞到了电线杆上。
“哎哟!”我捂头大叫,真是人不走运,连电线杆都欺负你。
“想什么呢?”
扭头看去,雷一楠正好到篮球场边上捡球,看到了这一幕,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心里郁闷,也不想多言,我白了他一眼,抬腿就走。
“嘿。”他叫住我,拍着篮球走过来,“怎么那么小气?我看看撞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