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走。

像是察觉到他十天的默默思念,她头一回留在他面前,没走。

抑或是,她也在想念他?

所以此刻,温柔善良的她,才不舍得离开?

他忍不住伸手,微热的指尖触上她柔软的脸颊。她明显一缩。

她垂眸不看他,可那片红像是从他指下更加热烈的蔓延开去。这绮丽的颜色,令他都觉得自己的呼吸紧张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沿着她的脸,慢慢滑动到她的长眉、她的眼睛、她的唇、她修长如玉的脖子……看着她的脸红得想要滴下血来,令他的指尖,都染上火热的温度。

“你摸够了没?”她像是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沉溺,一下子站起来。略微颤抖的低吼,像是吼给她自己听。

他怎么能放过她难得的犹豫情动?长臂一捞,将她扣进怀里,满是酒气的唇舌,沿着手指刚才经过的滚烫诱人的路径,狠狠啃咬起来。

他明白她是个传统的女人。父母的支持,对她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他才力求在她父母面前做得完美。果然,她此刻被他抱着,尽管还有些尴尬僵硬,眼神却明显有些迷蒙和逃避。

他抱着她走到二楼楼梯口时,已经用嘴咬开了胸前全部纽扣,重重吻上柔软雪腻。

她被吻得连声喘气,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抬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他霍然惊觉抬头,唇舌已经被她堵住。她小小的柔软的舌头,仿佛压抑了很久,有些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贪婪缠绕着他的。

他的黑眸有片刻的怔忪。

她察觉到他的迟疑,几乎是立刻就想退出去。他低头更重的吻住她,不让她再逃避。抱着她走到房门口,看也不看一脚踢开,两人倒在床上。

洗完澡的时候,她背对着他不说话。他望着她略有些僵硬的背影,明白她心里必定为刚才的情不自禁而窘迫、尴尬。

他心知不可一蹴而就,逼急了只怕她又会退。见过她父母后,她态度的松动已经令他尝到甜头。

来日方长。

他将她的腰一搂,淡道:“什么都别想,睡觉。”

慕善被他洞悉所想,低低“嗯”了一声。在他的臂弯里,身体却很快放松下来,沉沉入睡。

时间过得比慕善想象中快很多,一转眼到了十二月初。

也许是因为陈北尧的关系,她的公司找上门的客户越来越多,她难道能分辨、拒绝?只能尽量做好,以求无愧于心。于是越来越忙。每天八、九点才回家。

陈北尧早定下条件——一旦怀孕,立刻终止工作,回家待产。她也同意。只是陈北尧伤势刚好,医生建议停药半年后再怀孕。慕善觉得陈北尧并不在意这一点,甚至还挺愉悦——天知道他压抑了八年的欲望有多强烈。

可即使是他,也有不能如愿的时候——他太忙了,比慕善还要忙,这方面被迫节制,只有周末才能尽兴。工作日偶尔过头,没忍住第二天起晚了,还被周亚泽嘲笑君王不早朝。

可自从有了上次的主动回应,在床上,她再难绷着脸冷漠疏离——其实也许从第一次起,她就没办法违抗自己的心、违抗自己的身体。

陈北尧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变化,没说任何多的话,更没逼她做什么决定。两人在床上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他不点破,她也装傻。

只有在极致释放的时候,他们会紧紧的、毫无间隙的相拥着,他偶尔情难自已盯着她道:“我爱你”,而她沉默的咬着他的肩膀胳膊,在心里答,我也是。

这个周末,陈北尧极为郑重的告诉她,明天为南城老大庆祝生日,要带她出席。

南城老大?慕善有些好奇,这城中除了陈北尧丁珩,竟然还有人能称老大?

中午十二点,车停在南城一家酒楼门口。看到酒楼略显简单的装潢和嘈杂的人流,慕善心头微动——以陈北尧的身份,现在很少来这种中档酒楼吃饭。是谁能令他纡尊降贵?

一行人西装革履,沉默穿过人声喧哗的大厅,引来不少人侧目。

因为他们实在格格不入。

酒楼大厅倒宽敞,至少筵开三十桌,满登登都是人。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占了大半,还有七八桌都是四五十岁的男人,头发有些已经花白。但不管高矮胖瘦、年老年轻,几乎每一个额头上差不多直接写上两个字:“混混”。

满头黄毛、粗粗的金项链、花里胡哨的衬衣、破洞的牛仔裤、黝黑粗糙的皮肤……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两样相同特征,彰显街头混混的粗粝、凶狠和义气。

他们并不认得陈北尧,目光好奇,略有戒备。

也有不少目光落在慕善身上。毕竟与一些混混身边俏丽火爆的女孩相比,慕善显得太精致。

“别怕。”陈北尧低头柔声道,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慕善怎么会怕?刚要点头,却听一个声音惊喜喊道:“慕姐!”

一行人全看过去,正是昔日与慕善联手整徐氏工厂的大肖。他一头金毛、笑容满面从桌边站起来。慕善朝他柔和一笑。

那一桌都是她的小弟,见状也齐声喊“慕姐”,整齐的声音颇有气势,一时引得全厅的人侧目,趁机看这个大美女“慕姐”究竟是什么人物。

陈北尧也转头看过去,大肖这才看到他,神色略僵,把嘴里刁的烟拿出来,低声老实喊了句:“老板。那个……林老大过生日,我们响川县也来凑凑热闹,呵呵。”

陈北尧随意点点头,目光重回慕善身上,清冷的目光略有些玩味。

慕善明白他的意思——前一秒他还担心她被这些混混吓到,转眼就有一群混混喊她姐。

果然,他盯着她慢慢重复:“慕姐?”

慕善哪里知道他早已拷问过大肖,含糊道:“工作上有过交道。大肖他们人不错。”

陈北尧笑笑。

走到最里的包间,已经坐了七八个人。主位那人看到他们,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北尧,就等你了。这位是?”

“林伯,她是慕善。”陈北尧温和答道,“我的未婚妻。”

慕善心头微颤。

压下心头震动,她看着那人,暗叹。

她没想到南城老大林鱼的气质这么出众。

他身材高大、肩宽体阔,将暗灰色休闲T恤衬得极为结实紧绷,没有半点赘肉。一张极方正的脸,眉眼粗黑凝重,深邃双眼中却似有一种沉而亮的光,令人心神一震。

完全看不出已有五十岁,身材像二十多岁小伙子,相貌也顶多四十出头。

看到慕善,那双透亮的眼睛露出柔和的笑意,林鱼连说了三声“好、好、好”,这才让陈北尧和慕善在自己左手边的位置坐下。

慕善刚坐定,忽然感觉到两道肆无忌惮的目光盯着自己。

这感觉并不礼貌,她抬头,那人却已将目光移开,仿佛刚才的注视只是慕善的错觉。

可只是半个侧脸,也令她一怔。

林鱼的右边也坐着两个年轻人。女孩很漂亮,眉眼跟林鱼极为相似,一眼就能看出是林鱼的独生女儿,林夜。

那个年轻男人呢?

他是谁?

只听林鱼笑道:“北尧,这是林夜的男朋友,蕈,泰国商人,做珠宝生意。你们认识认识。”

那人穿着军绿色休闲衬衣,显得极为高大修长。他转头看过来,麦色而英俊的脸,自然而然带着温暖而干燥的阳光气息。两道漂亮的浓眉一弯,细长眼眸就像盛了绚丽的星光。

他朝陈北尧粲然一笑,露出又尖又小的雪白虎牙。

“陈先生,久仰。”笑意就像要从他清脆柔润的嗓音中溢出来。

 

29、黑锅

蕈的笑容,令所有人都静了半瞬。

直至陈北尧清沉如水的声音,淡淡打破沉寂:“客气。幸会。”

众人目光这才回到陈北尧身上,恍然惊觉他的容颜清冷似雪,光寂动人;却偏偏西装暗黑笔挺、眸色沉静有力。

因蕈带来的震撼,似乎又淡了。

蕈挑眉,深琥珀色的瞳仁格外剔透。他很认真的样子道:“不是客气。亚洲金融市场的猛虎——陈先生在东南亚威名赫赫。”

陈北尧眉目沉稳:“同行谬赞。”

慕善不知道他在海外还有这个名头,其他人也惊讶万分。

林鱼笑道:“好了,先开席,慢慢聊。”

林鱼做寿,大家的话题自然围绕着他。

他十分健谈,大半时间都是一个人在说,大家倾听附和。陈北尧的话本就不多,偶尔答上一两句。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握着慕善的手,眉目微微含着笑意,

慕善一直听得仔细,对于林鱼这个南城老大的印象,逐渐清晰起来。

“他像江铭。”来赴宴之前,陈北尧曾淡道,“只讲义气,不识时务。”

“那你为什么看重他?”慕善追问。

陈北尧看她一眼,答得费解:“他跟你一样纯粹。聊过几次,就成了朋友。”

宴席期间,发生了几件事,令慕善终于明白了陈北尧的意思。

第一件事发生在宴席开始没多久。

一个小弟送手机进来,林鱼接了。三言两句,众人就听明白——是跟他住一个小区的街坊,新开的店面被不知底细的混混砸了。他面色立刻冷下来,当场就吩咐小弟叫人去处理。

“爸!”一旁的林夜有点不高兴了,“谁一个电话你就帮忙。你帮他们那么多,你做生日怎么没见他们过来?”

林鱼皱眉,语气决绝:“我是南城老大,活一天就要罩地盘一天。你一个女孩子,别管那么多。”

林夜咬着下唇不说话,一旁的蕈声音清澈、含笑安抚:“夜,不该惹父亲生气,罚酒。”

林夜冲他一笑,神色这才松弛些。

倒令大家对蕈印象好了几分。

第二件事,是林鱼拒绝了陈北尧。

林鱼父子争执之后,大概是见父女两有点冷场,陈北尧问道:“林伯,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周亚泽那摊事太大,你帮我盯着他。”

他一言既出,众人都安静下来。林夜目露惊喜,蕈长睫轻眨。

其他几个陪坐的林鱼的心腹,也面带喜色。

慕善听说林鱼这些年,手上就是一家汽车修理厂,带了这么多小弟,只怕早就入不敷出。陈北尧看来是想帮他了。

未料林鱼沉默片刻,笑了。

“北尧,谢谢你看得起老哥。”林鱼望着陈北尧,语气感慨,“可老哥一辈子自在惯了,除了打架修车,其他也不懂。去你的公司,不是给你添麻烦?是兄弟就不要搞这些。你下次要砍人,倒是可以叫老哥带人过去。”

林夜咬牙:“爸!”

“你闭嘴!”林鱼喝道。

陈北尧淡淡一笑,不再坚持。

两个小插曲之后,除了林夜略有些不高兴,其他人继续畅谈喝酒。

慕善看着林鱼,这位中年男子的目光是这样平静而明亮,即使跟陈北尧和蕈两个姿容出众的年轻人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他也是快意恩仇的,说起当年江湖事,像个年轻人一样意气风发洋洋自得。

不,不止。

就像陈北尧说的,他很不识时务。

他整个人就像还活在街头混混打打杀杀的九十年代,只有一腔侠义热血无愧于天地——他怎么可能适应这个社会?

所以陈北尧这样的黑道新贵崛起了,他却依然蜗居城南,过着不算宽裕甚至可能捉襟见肘的生活。他自称南城老大,活一天就要罩南城一天。可慕善来霖市这么久,几乎都没听过他的名字。

还有,陈北尧曾经寥寥几句对江铭的评价,似乎与林鱼的形象……重合很多。

他……很像陈北尧的父亲吗?陈北尧从不喊父亲,只唤江铭。可他对一个无亲无故的林鱼都如此看重,其实他心里,是敬仰着心疼着这样古板的侠义英雄吧?

那么当年,这样一个父亲被人乱刀砍死在街头,年少的陈北尧心里,到底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还是痛苦愤怒的暗自发誓,一定要血债血偿?

她微垂着头,握着酒杯。

那种心疼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

陈北尧并未注意到慕善的失神。林鱼正在跟他对饮,林鱼其他几个手下也过来敬酒。他刚端起酒杯,忽听到身边那个柔软的声音,坚定道:

“林先生,我敬你。”

陈北尧转头,便看到慕善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当然杯中早已被他换成果汁。她清亮的目光盯着林鱼,整张脸在灯下璀璨如美玉,有一种淡淡的令人晕眩的光彩。

林鱼略有些诧异,赞赏的看着慕善。

“弟妹的酒,一定要喝。”

慕善微红着脸,喝了口果汁,大大方方的坐下。陈北尧一直盯着她。她放下酒杯,也看过来。

秀美如画的长眉飞扬入鬓,墨玉般的双眸竟隐隐透着怜惜,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她眸中的深黑,分明像大海一样纯净而广阔。

陈北尧只觉得周遭的人和景物都褪却颜色,只有她的每一寸轮廓,每一抹颜色,越发鲜亮生动。

“北尧、北尧!”

忽的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这才回神,是林鱼唤他。他深深看慕善一眼,这才淡笑转头,与林鱼对饮。

他并不知道,慕善此刻也是心头微颤。

他灼灼目光终于移开,慕善心头百感交集——当年那个孤身少年陈北尧,到底怎么熬过来的?他明明是亚洲金融市场的猛虎,却不得不用暗黑手段,报仇雪恨?

她心头微痛,不经意间抬头,却正好对上那琥珀色的瞳仁。

极纯净的瞳仁,分明快速闪过炽烈的悸动。

慕善一怔。

慕善以往的追求者不少,对她一见倾心的也有几个。她见过许多同样惊艳爱慕的眼神。,也能分辨一二。

眼前的蕈已经有了女朋友,却趁众人不注意这样注视着她,按理说她该鄙夷恼怒。

可他的容颜实在太明亮,笑容太纯净,反而令那份男性的炽烈,显得坦荡自然。

慕善竟然讨厌不起来。

她淡淡看他一眼,神色疏淡。

他当然看得分明,极有风度的朝慕善举了举杯,一饮而尽。酒杯一放,双眸弯弯,目光明亮清澈。

仿佛有些赖皮的向她无言坦诚——刚才的无礼注视,不过是出于男人对于漂亮女人的本能。他不会愧疚,也不会真的冒犯。

慕善心头失笑,干脆不再看他。

陈北尧坐到一点多,便带着慕善离开。两人坐上车,慕善迟疑片刻,道:“有个事……”

陈北尧正掏出电话,对她摆了摆手,淡道:“亚泽,帮我查一个人。泰国人,叫蕈,据说做珠宝生意。”

挂了电话,他看向慕善:“有事?”

慕善移开目光:“没事了。”

他将她的脸扳向自己:“说。”

“我想提醒你查一下蕈。”她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他这么精明的人,又敬重林鱼,怎么会不查他的准女婿?

陈北尧看着她,缓缓笑了。

“慕善,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

我知道,你一直和我想的一样。

慕善转头看着窗外,半阵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天,消息传来。

蕈的的确确是泰国人,祖上还曾富甲一方,只是幼年家道中落。他二十四岁,年纪轻轻却很能干,珠宝生意白手起家,现在是泰国珠宝商十强。

陈北尧将这些情况一一告知林鱼,只乐得林鱼合不拢嘴。慕善在一边听着,倒对这个蕈刮目相看。

她并没想到,自己很快还会跟蕈有交集。

步入冬季,房地产市场萎靡,金融市场动荡。陈北尧不是万能的,他也要靠市场吃饭,天天早出晚归,全幅精力都放在生意上。

慕善跟他的生活变得平静。她喜欢这样的陈北尧,完全是个商人,没有半点污垢。

与此同时,丁珩刚刚将吕夏送上飞往美国求学的班机。

坐在吕氏顶层宽敞奢华的办公室里,丁珩松开领带,点一根烟,静静沉思。

那晚之后,他再没见过慕善。

她像是梦境中的公主,被陈北尧护得密不透风。

他不止一次想过,她是愿意的吗?

——那晚在他提出援手后,她眼中分明有犹豫动容。

他原以为,自己对慕善仅是好感,只不过随着一次次接触,好感逐渐加深。如果把霖市看做他和陈北尧的战场,慕善只不过被当成输赢的象征和彩头,是男人的尊严,令他念念不忘。

可这些天偶尔想起她,他却越来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彩头,不是争风吃醋。

她只是慕善,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

如果血海深仇你死我活令人感到冰冷刺骨的爽快,那么她平和的笑意、清艳的姿容,还有略显憨厚的正直,就是那片寒冷中,唯一的温柔。

所以不管他跟陈北尧斗得再凶,下意识里,从来不愿对她下手。

那么她呢?

他闭上眼,缓缓的想:她心中有他吗?

他吻她的时候,她眸中分明有失神;他濒死的时候,是她的电话救了他,冥冥中似有天意;而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只有她一个女人,不离不弃、肝胆相照。

所以……他竟然真的惦记上,这个现在属于陈北尧的女人?

嘴角陈北尧揍的一拳,仿佛还有丝丝隐痛。

他闭着眼,嘴角微弯。

好,那就当做彩头。

门铃却在这时响了,丁珩回神,抬眸望过去,是吕氏的几个黑道头目,走了进来。

丁珩清朗含笑的目光望过来,英俊容颜倜傥风流。可端凝乌黑的眉目,却已有了几分坚毅的粗粝硬朗——几个人看到这样的丁珩,神色都是微微一滞,极为恭敬。

这些天丁珩入主吕氏,看似言笑晏晏的公子哥,一举一动却早有预谋,在吕夏支持下,不动声色将吕氏控制权稳稳收入囊中。

几个吕氏表亲想要背地里扳倒他,现在已被赶出吕氏,境况惨烈;同时,他拍板主持的几个房地产投资项目,全都获利颇丰,令吕氏上下再无反对的声响。

甚至连这几个黑道头目,都有点敬畏这个年轻人的手段。有过去就认识丁珩的,只觉得昔日榕泰丁珩固然能干,却全无今日的雷霆狠厉。

丁珩听着他们几个汇报毒品生意,神色始终平静难测。

他们不知道,他并不想将毒品生意继续发扬光大。当初插手毒品,不过是碍于吕兆言的意思。在他看来,这项生意风险实在太大,没有必要。

可吕氏过去在这项生意上赚了太多,年年超过房地产利润。加之今年房地产市场虽然获利,前景却依然不明——现在还不是他中断毒品生意的最好时机。

然而一个头目汇报的消息,却勾起了他的兴趣。

“两个云南佬,这几天会带一批白粉走水路经过霖市。”那头目说,“听说数目不少。”

吕氏近几年主要制造、贩卖冰/毒这些合成毒品,很少沾海洛因。按照以往惯例,这类过江龙只要不惹事,同样做毒品的吕氏也就不管不顾。

不过……

丁珩长眉一扬,缓缓重复:“水路?”

头目点头:“听说打算从内陆江上去华东。”

丁珩沉默片刻,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他转头看着助理:“记一下,过几天安排人给缉毒大队打个匿名电话。”

众人有些诧异。

丁珩极沉静的喝了口茶,淡道:“我舅舅出事前,就曾暗示过我,市里可能盯上了吕氏。把这个过江龙送出去,正好让缉毒大队交差,转移注意。”

众人一想,都纷纷点头赞同。

又有人问:“可我们只知道货明天上船,不知道云南佬具体走哪条船?”

丁珩但笑不语,神色却愈发的冷。

整个霖市、全省八条内陆水道,还有谁的船,有可能让毒贩绕开所有关卡、通行无阻的将白粉运出去?

现成的黑锅不让那人背,简直对不起那人的心狠手辣。


30、小狗

周亚泽仰面躺着,看着女人可爱的粉嫩幽深,在眼前起伏摇摆。

他看不到Sweet的动作,却能清晰感受到那小小尖尖的舌头,迅速的打圈舔舐。偶尔一个深喉,他舒服的眯起眼,奖励般的一口含住那肉呼呼的粉嫩,便感觉到她像一条滑溜溜的蛇扭动,想要与他含得更深、缠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