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人,敢质疑他的用心,敢当面辱骂,早被他杀掉扔掉。可对象是她,他竟然想要解释。像个傻子一样跟她解释——他不会欺瞒属下赴死。

只是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我怎么会让你许暮朝去死?

然而这一次的冲突,也不无收获。顾氏新添了一名成员,她取名的,顾小白。只是当她抱着小白自称老妈时,原本对小白毫无好感的他,忽然觉得,低智能毫无战斗力的动物存在,倒也有一点价值。

于是他再次无师自通——每天勒令她来照顾小白,成为堂而皇之的理由;每天跟她和小白一起散步,令侍官都感叹这几天元帅心情实在太好。而元帅陪一个女人散步,大概足以震惊全营——只是,谁敢质疑?

以为会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以为某一天,他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或许散步的时候,或许她低头整理文案的时候,轻轻握住她的手。

而天下第一的元帅,头一回有些忐忑。

尽管她每天见到他时,会露出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微笑;尽管听到侍官禀报每天他的饮食安排时,她会逾越本分的插嘴几句;尽管一切都显得那么水到渠成。

然而他二十五年来第一次,不太确定。

之后,丧尸王就来了。

与丧尸王订立盟约,这个不世枭雄与顾澈都明白,暂时的盟约对大家都有利。将来么,还不确定。只是当丧尸王说,她身上有他的血时,顾澈忽然嗅到,极端危险的气息。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所以他认为应该静观其变。

然后……

看着许暮朝脖子上鲜红的吻痕。顾澈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不是通过精确计算可以算准的。而一向自诩无敌的元帅大人,有朦朦胧胧的预感,自己是不是……是不是一直用了错误的方式?

是不是……动作太慢了?

是不是总是太容易得到一切,而这其中,其实不一定……包括她的心?

如果吻她,如果抱她,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她会不会像提起丧尸王那样,对别人提起自己:“千万别误会,顾澈只是我的上司。”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究竟会怎样?

当这个念头冒出脑海,顾澈微微一惊。原来……

他的心意,已经很明了,很明了。

于是,终于在她肯回来的那一天。在她端着食物慢慢步入的那一刻。从来淡定自若的元帅,竟然被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所干扰。

而当他略有些僵硬的握住她的手的时候,他的世界有过几秒的空白。他想他大概是真的紧张。因为在今夜之前,他从未想过,如果这个女人,拒绝自己,会怎么样?

而此刻,当他强势的握住她的手,脑海中无法阻挡的想到这个问题——如果许暮朝拒绝顾澈,顾澈应该怎么办?

答案竟然是——没有任何办法。

他可以调动超过五十万联军;他可以消灭大陆任何种族;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将她想要的任何东西,送到她面前。

可如果……她不要呢?

她没有拒绝。

她没有拒绝!

当她温柔的坐在他身旁,低垂着头,没有挣脱。元帅心中,是长长叹息后的轻松喜悦。

是不是所有女孩两情相悦时,都会有这样不同平日的娇羞表情?他不知道。但是他见过她对阿厉的刻骨温柔,见过她一袭长裙震慑帝都的艳姿。而她今日静静依偎在他怀里的姿态,原来他已在脑海中,见过许多次。

所以,元帅也会一时不查,被心上人一刀,刺进了胸口。

昏迷的那段时间,是元帅从未有过的经历。浑浑噩噩的头脑,逐渐清醒。身体却不受支配,双眼……睁不开。

所以看不到她悲伤的容颜,看不到她委屈的容颜。

只能听到,她温柔的话语。

她轻轻在耳边问:“阿澈,你什么时候醒?”

她说,阿澈,我今天又杀了人。

她说,阿澈,我要去前线了,我给你留了封信,就在你枕头底下。

她说,阿澈,我已经满手鲜血,一身尘土。大陆真的沉睡了吗,你怎么还不醒?

他口不能言,他想让她别走。他早告诉过自己,不再让她涉险。他努力又努力,终于感觉到手指的动弹。然而耳边传来关维凌的声音:“元帅手指动了!动了!”

却在没有她的声音。

原来明明响彻耳边的温柔话语,已是数天前。她早已离开。

苏醒那天,他的心里很平静。他知道她落入明泓手中;他知道几十万大军横卧大陆天各一方不得相见。

可是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没人可以阻挡,生死都不可以阻隔。

他要去擦干她的泪水;他要每夜拥她入怀中;不再让她受伤受苦;不让她孤独无依。

曾经他木讷迟钝,曾经他忐忑紧张,曾经他以为,自己徒有人类之王的虚名。

可只要她心中也有他,那么他依然是战无不胜的元帅,操纵全局直达目标。

明泓也好,丧尸也好。哪怕更多的人和种族,想要争夺她也好。

他顾澈的女人,一定会是他的。

因为阿厉说过,要他们永远相爱,永不分离;

因为母亲说过,他们一定会相遇,一定会幸福。

谈情说爱

天光大亮。

许暮朝浑身酸痛的醒来,伸了伸懒腰。私密处的异样感立刻提醒她昨天通夜发生的一切,令人脸红心跳,却又幸福满溢。

洁白的大床上,他已经离开去参加早上的会议。枕头上似乎还残留他清冷的气息……呃,还有他身体的气息。

许暮朝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呆笑。

过了好一会儿,才神清气爽的起床,只见昨天被某人迫不及待剥下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在床脚。

这会不会……是元帅大人第一次给人叠衣服呢?

心情大好的洗漱完毕,对着满满一衣橱的衣服,许暮朝在这个年代,头一回为了穿什么而纠结。

他似乎……是喜欢她穿裙子的。尤其是昨晚那种情况。

于是她的目光移到一套有些帅气的淑女小裤装上……那就穿裤子吧。

想到某人对着裤装满满一排扣子,也许会再次不耐烦的蹙眉,她徒生莫名的胜利感。

然后,很不纯洁的想到一个词语——

闺房之乐。

刚打开房门,走道里立刻有人上来,恭敬询问她在哪里用早餐。她看了看秋色满园的草坪,点了点头。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阳光正好。许暮朝喝着红枣银耳羹,眯着眼看着辽阔的顾府一片寂静。他现在,在哪里开会呢?

偌大顾府,看起来就像没有人一样,空空荡荡安安静静。只有仔细打量,才能看到各处隐蔽的岗哨,以及一些建筑里人影绰绰。顾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不知道他孤僻的性格,是否与这超级豪门的清冷气氛有关。

这地方虽然无聊,但因为他在这里长大,所以在许暮朝眼中,一草一木都无法抑制的变得亲切起来。

正想着,前方却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她不经意的抬头,却看见深蓝色笔挺元帅军服,自拐角闪现,英俊清隽的面容沉静如水,目不斜视坚定阔步走向昨晚的小楼。

当然,刚一走进楼下园子,他就看到了她,脚步一顿,大步走了过来。

“只睡了这么一会儿?”他低头打量着她,冷硬眸色柔和下来。

“嗯。”她站起来,“你开完会了?”

他没回答,只是摘了军帽拿在手里,露出黑色柔软的短发,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许暮朝被他定定目光看得有些发毛:“怎么了?”

他的表情就像肯定某作战计划,略略点头:“很好看。”

岂止是好看。

略显可爱的褐色小扁帽下,长发温柔如瀑,衬得莹白的脸小巧精致;白色背心、米色直筒长裤,显得身材玲珑纤细。与帽子同色的收腰小外套,平添几分帅气。

干净鲜亮,顾澈想不出别的形容,只觉得她就像把精致尖端的手枪,令人想要收藏。

他的夸奖令许暮朝脸色薄红。于是顾澈的目光更加离不开。

但元帅大人定力超人,不露声色状似无意的问:“上楼坐会儿吗?”

她没太在意,抬头望着他笑:“花园空气好,在这里坐坐呗。”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笔直走向她,伸手一揽,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一动不动。

再次闻到他熟悉的气息,许暮朝只觉得意摇神驰,满心沉醉。他的肩膀就像一座江山,坚实安全。她觉得在他怀里,几乎能找到全世界。

不过……

“阿澈,会不会有很多人在看?”

“嗯。”他轻轻嗅着她刚刚洗过的长发的香气。

“会有点不好意思啊……”

“所以我说上楼,但是你拒绝了。”他这才松开,低头望着怀里的她,“我十一点还有个会议。”

“哦。那你去吧……”

剩下的话被堵在嘴里。坚定的温热的唇,来回反复攻城略地;强势气息无声的掠夺,压抑的释放着初尝爱情甜蜜的欣喜难言。

我十一点还有个会议,所以让我抓紧时间。

许暮朝直到气喘吁吁才被放开。双眼迷醉的抬头,只见他眸色安静温柔。白皙修长的手指,似乎情不自禁沿着她白净的脸蛋滑过,在肩膀停住。

“等我回来。”暗哑的声音。

“好。”

元帅大人平生第一次,把自己密集安排的日程,弄得有些慌乱,匆匆来了又走。许暮朝望着他挺拔身姿消失在视野,默默站了很久。

被他弄得……刚分开,就很想念了。

元帅大人的心心牵挂,被侍官看在眼里。于是第二天,当侍官将日程安排送到元帅面前时,元帅目光淡淡扫过,顿了顿问道:“下午有半天空档?”

推了与某军政大员会晤的侍官面不改色的点头。

元帅没做声。只是这天上午的公务,处理得特别快。而能赶上与许暮朝一起吃午饭,元帅大人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饭。

饭后,侍官退去。许暮朝双眼炯炯有神盯着悬浮电视看帝都新闻。顾澈坐在她身旁,长臂搭在她背后沙发,美人在怀,什么也不做,身心舒畅。

“下午想做什么?”

“下午……准备出去……”她反应过来,转头看着他,“你下午。”

“嗯。没有工作。”

啊……可是……

“下午冯三公子约了我骑马……”谁知道你突然空闲,他们也是老朋友了啊!

顾澈脸色一沉:“就是上次设计让机械人抓你的冯三?”

“他是因为全家被抓了当人质。而且,后来他也通知了警备队去马场救我。只是我已经飞走了。”许暮朝看着他的脸色,“他人不坏,真的。所以这次也是想向我赔罪。”

顾澈站了起来,拿起军装外套。

“你干嘛?”

“陪你一起去。”

“啊?”想想甚少参加交际,从来低调的顾元帅,与自己参加聚会,感觉……好奇怪。

“你想去吗?”她问。

他不做声。

所以是不情愿的吧?她盯着他沉静面容,笑了:“我不去了。”

他不动声色看着她。

“我陪你,哪里都不去。”她说,“其实答应跟冯三去玩,是因为整天呆在府里没什么事做,你又在忙。”

我陪你,哪里都不去。

柔和悦耳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语。顾澈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带给自己的愉悦感,看着面前明丽少女清亮温和的眼神。

他想,难怪从来狠厉强悍的父亲,看母亲的眼神总是充满怜惜;难怪有人说,爱江山更爱美人。她不经意的温柔贴心,竟比其他任何人的肝脑涂地,还要令他觉得珍贵。

“侍官。”他对门外道,“安排一下,下午出门。”

天空碧蓝如洗,江水如玉带环绕天际岭。周围遍布山脉,郁郁葱葱,宁静清美。

军用快艇静静漂浮在水面上,许暮朝手持钓竿,舒服靠坐。身旁的元帅简单的白衬衣墨蓝军裤,依然英俊得令人窒息。

中午他说要外出,把许暮朝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带她去逛街。却没想一辆车拉着几个人,直接来了天际岭后山山脚。

“大人,下午的安排是——夕阳垂钓。”侍官大人总是很靠谱的,找到这个既舒服又安全的休闲方式。

“我这里有独家秘制的钓饵。比侍官买来的市面货强得多。”同样一身休闲装的谢敏泓,一脸闲适走过来,“你们要不要试试?”

许暮朝接过,听到顾澈在旁解释:“他是高手。”

“我也喜欢钓鱼。”许暮朝笑道,“小时候经常跟我爸到河里钓鱼。那时候流行爆炸鱼钩,能钓很远的大鱼。”

谢敏泓手指夹着香烟,问:“最大钓过多大?”

“五斤多。”

“真不错。”谢敏泓看一眼她手上鱼竿,“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你找来这种古董鱼竿。”

“太先进,还有什么趣味?”她晃了晃手中的竿子,又指着脚边捅里几尾小鱼,“就是战果不怎样。”

“加油。”他含着烟,已走向快艇背面,“晚上让侍官给我们做全鱼宴。”

许暮朝低头看看顾澈钓上的三尾大鱼,皱眉:“你真是第一次钓鱼?”

“嗯。”他的声音低沉如水。

许暮朝郁闷!有的人天生真是做什么都比别人做得好。

不过她好歹也是高手!很快,就有鱼重重咬钓!直觉告诉她,一定是个大块头!她一下子站起来,猛然扯竿!

水花四溅、白浪翻滚!一条半人高的银色大鱼脱水而出,直直重重撞向许暮朝!

然而兽族第一高手怎么会连这个都搞不定!她神色不变,一手挡在右边避免顾澈干扰,另一只手轻轻一抬,精准的抓住大鱼肥肥的身体!大鱼在她手中活蹦乱跳弹天蹦地!她就势一摔,大鱼砸在甲板上!

她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一切很顺利很完美好,这么一条大鱼,许暮朝一定是今天的冠军!可是……

她忘了还有水。

大鱼翻出水面带来的巨大水浪,洒得她满头满脸,瞬间全身湿了大半。她头发脸上挂着水珠,尴尬的立在原地。顾澈微微一笑,从一旁扯来一条白色毛巾,递给她。

她接过毛巾,有些不好意思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我竟然被一只鱼袭击得手。”

夕阳令她全身笼罩在温柔朦胧的光亮中,帽子被她摘掉,黑色长发湿黑柔软。小小的脸,玉一般清莹无暇。黑色长睫下,含着笑意的大眼睛,有几分少女的羞赧。略带腥味的江水,却浸湿了白色紧身背心,将少女纤柔饱满的曲线,性/感勾勒。

顾澈忽然伸手,拿走她手中的毛巾:“我帮你擦。”

“嗳?”她被他按在椅子上坐着,接受天下第一人的亲手服侍。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清风掠过她的长发、她的面颊。清冷气息拂面而过,毛巾擦过她的鬓角,她闭上眼。

顾澈原本站着替她擦拭。此时望着她新月般的弯眉,略带笑意的嘴角。却再也忍不住,将毛巾一扔,颀长身躯慢慢俯下,深深吻上她水光艳红的唇。

快艇另一侧,谢敏泓坐着,一手持钓竿,一手掸了掸烟灰;侍官站在一旁,脚踏在船舷上。

“战争快结束了吧?”侍官问道。

谢敏泓点点头:“不出一个月了。”

“太好了。”侍官望着烟波浩渺的水面,“这次,能和平很久吧?”

“大概非常久。”

“敏泓,战争结束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元帅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压低声音,“那边怎么没声了?”

侍官见怪不怪瞥他一眼:“你要是去打扰,别怪我没提醒你不知死活。”

谢敏泓低笑一声,又叹了口气:“真好。”

侍官默了一瞬,说:“是真的好。我还以为,元帅会孤独一生。”

刻意压低的声音,被风吹散,断断续续传到偌大的快艇背面。

这一面,江水微波,阳光温和,时空仿佛已经静止。

大鱼在地上鲜活的挣扎着,半湿的毛巾扔在甲板上,几根钓竿的浮标沉了又沉却无人搭理。藤制靠椅上,阳光照得老旧的藤条闪闪发亮。

少女黑发如绸缎展开,紧闭的长睫微微颤抖。挺拔的男子坐在她身旁,单臂撑在椅背上,修长身躯笼罩着她柔软的身子,另一只手,与她的紧紧交握。从来冰凉冷漠的唇舌,此刻却柔情似水,在她幸福满溢的脸颊,不知厌倦的缱绻流连。

重回前线

前线,某兽族人类混编军大营。

三个半兽人、一个人类,围坐一团。不同的种族,同样凝重的神色,盯着自己手中物件,念念有词。

他们背后,许多双眼睛,紧张的注视着,屏住呼吸不发一言。

“一对大鬼双Q!”人类士兵将手上纸牌往地上一摔,仰天长笑“哈哈哈!”

三名半兽人看清他丢在地上的牌,顿时面如死灰。其中一名最高大强壮、胸口还缠着绷带的半兽,无法置信的纠结抱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们背后,不管人类士兵,还是兽族士兵,都哈哈大笑。那大获全胜的人类士兵,得意洋洋看着他们:“爷祖上是赌圣,就你们这点水平,还敢跟爷叫板?五千块拿来!”

半兽们悻悻丢出钱,缠绷带那个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我可是队长大人亲手调教的、第五大队四大双Q圣手之一啊!”

粗壮半兽憋屈的模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两名人类军官从人群中走出来。众兵看到他们军装上的蓝色条纹图标,都噤声让路。

“你们竟然在军营赌博?”两名军官看着一地牌局,脸色冰寒。赢了钱的人类士兵和另外两名半兽一下子跳起来立正站好,只有缠绷带那个纹丝不动。

“噢噢……军法处的纠察……”有人在窃窃私语。

“走,跟我们去军法处!”人类军官走上前。

缠绷带的半兽,将披在身上的军装向前扯了扯,肩章便清晰的露了出来。他站起来,两个人类军官对视一眼,恭敬朝他行礼:“原来是大武团长。”

“许司令以前带我们的时候说过,只要打胜仗,吃喝嫖赌随便!这件事军法处总处长也默许。怎么?你们两名……少尉,有意见?”大武懒洋洋看着他们,“我问你们,我军现在是不是功劳最大的部队?能不能吃喝嫖赌?”

两名军法处军官脸色青白,神色尴尬。

那赢钱的人类士兵凑到大武耳边,关切的说:“哥们儿,看他们新面孔,或许是帝都来的。你这么欺负他们,会不会惹祸?”

大武同样做出一副窃窃私语的样子,声音却不算很低:“哥们儿,你不知道,现在元帅大人已经是我们兽族的……”

大武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住。因为他看到,在场兽人们不再注意他的威风,个个交头接耳,逐个偏头,看向营地入口。

于是他也眯眼看过去——

他呆了,一把丢下手中的牌,往营门口冲去:“大、大人!”

黑色装甲越野车在门口静静停住。一袭俏丽的湖蓝色军装翩然下车。

遥遥一瞥,便令众兽众人眼前一亮。群情顿时有些耸动。而那高级女军官脚步微微一顿,便朝大武迎面走来。

大武喜得都快跳起来,扑到她面前:“大人!你全好了!”

许暮朝露出微笑,有力点头:“嗯,好了!来看看兄弟们!”

周围大多是原第五大队的兽人,此时早把许暮朝团团围住,个个喜不自胜。人类士兵们也盯着着名的女战神,却原来是这么年轻的姑娘,令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就盯着她清莹甜美的脸颊,多看一眼是一眼。

有人高声问:“大人,我们一直在打胜仗!”

许暮朝高声道:“好!没给我丢脸!”

于是大伙儿个个眉开眼笑。

大约动静太大,营地其他部队的兽人们也闻讯赶来。以许暮朝为中心,人与兽越聚越多。

不过许暮朝的车驾在这里停下,可不光是为了叙旧。

她胳膊搭在大武粗壮手臂上,哥儿两好似的亲昵,声音却低沉严厉:“你把人家军法处的军官怎么了?”还没等大武回答,她目光扫过地上零散掉落的纸牌和纸币,明白过来。

“以后不许赌了。”她在他耳边恶狠狠地道。

“为什么?”大武很吃惊,咋咋忽忽声音不小,却还一脸神秘像,“帝都那位……不都是咱们姑爷了吗?”

周围人一脸好奇的呆滞,许暮朝环顾一周,终于忍不住,揪住大武的耳朵,怒道:“举贤不避亲懂不懂?以前天大的罪我帮你们顶着。现在这样,我的人,更不能犯军纪,让他为难!”

周围人听得一片雾水,大武眨巴眨巴眼睛,却是明白过来,委委屈屈的说:“好吧好吧!女人果然是……哎!”他高声朝周围道,“都给我听着,以后禁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