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秋申辩道:“不过是顺道行了些方便,并没有真的参与……”
叶青山瞪着他,他忙道:“日后,再不会了……”
叶青山摆摆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两个回去吧,以后的日子,自己琢磨着过去,过好过歹都是你们两个的事。”
两个人跪着不动,也不敢说话。
富贵起身道:“我做饭去。”
出了堂屋进厨房去了。
叶青山瞧也不瞧二人,也转身走了。
灵犀又滴下泪来,方仲秋跪着不动,两眼盯着青砖地面,似乎在想些什么。
富贵做好饭进了书房,叶青山正捧一本书生闷气,富贵道:“小两口高高兴兴来的,这会儿,一个哭得两眼红肿,一个垂头丧气,大哥开恩吩咐开饭吧,都饿了。”
叶青山两眼盯着书叹口气道:“本不想说的,可灵犀这糊涂性子,真是气死我了……”
抬起头,富贵已走了。
到了堂屋中对小夫妻二人道:“大哥让你们起来,洗洗手擦把脸,开饭。”
方仲秋站起来一把抱起灵犀,将她抱到屋中。
端来热水拧了帕子擦着她脸笑道:“这眼泪也太多了些,一点不象小时候……”
灵犀吸着鼻子道:“仲秋,你果真贩私盐了?”
方仲秋不说话,灵犀瞧着他:“没曾想,你有这样大的能耐。”
方仲秋哭笑不得,揪一下她鼻子道:“行了,那不是能耐,那是见钱眼开。”
灵犀一把抱住他腰,贴在他怀中道:“仲秋,是我错了……”
方仲秋揉揉她头发:“都过去了,想想怎么哄大哥高兴才是。”
二人来到堂屋时,叶青山已端坐桌旁,富贵说声吃饭,四人静悄悄用饭,灵犀不时瞅叶青山一眼,瞅着瞅着说道:“大哥也该成个家了,卓芸怎样?大哥见过的。”
叶青山忍不住笑了:“行了,不用你操心,再说了,马丰看上的人,谁敢招惹?”
灵犀也笑:“大哥一心读圣贤书,窗外事却也样样皆知。”
叶青山又是一笑,方仲秋瞧一眼富贵:“以前倒是瞧茬了二哥。”
富贵依然面无表情:“大哥不也瞧茬了仲秋?仲秋别多想,我是为了灵犀,我只有这两个亲人,自然要了解清楚灵犀嫁的是何等样人,大哥再知道你,也只是八年前。”
方仲秋一笑:“二哥放心就是。”
灵犀拍拍额头:“二哥和仲秋说的话,我听了头晕,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静谧声中,嗒嗒嗒,院门外有人轻叩门环,灵犀跑过去开了院门,魏怡君在门外姣花一般静静站着,身上披了鼠青的斗篷,白色的貂毛滚边,帽檐下的脸庞眉目如画。
瞧见灵犀,她微笑说道:“灵犀,我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痴心
灵犀呆愣着,她怎么来了?
魏怡君笑道:“我想来跟灵犀坐坐,怎么?不欢迎吗?”
灵犀后退一步,有些尴尬说道:“欢迎,请进来吧。”
方仲秋隔窗瞧见是她,起身迈步而出,魏怡君笑道:“仲秋也在,听说你和灵犀成亲了,想来定是和和美美……”
方仲秋笑笑,魏怡君道:“我只是来与灵犀说些女子间的私房话,仲秋不用紧张。”
方仲秋点点头,转身回了堂屋。
灵犀带着魏怡君进了自己屋中,让她坐下倒了茶,茶盏捧在唇边,魏怡君幽幽一声叹息,眼圈已是红了。
她是心高气傲的性子,事事不想落于人后,也不让自己有任何不足,从小琴棋书画下了不少功夫,样样都是拔尖的。及笄后,常有媒婆上门提亲,她却皆不中意。
祖母心急,父兄又因朝堂上受冷落,赶上今春开榜,竟都背着她去凑热闹,来个“榜下择婿”。
她得知后只是一笑,一个不知根底的人,不过是中了进士,就强拉了来,岂不成了戏文?
过些日子,听说那位小郎君被关在藏书阁,接连几日绝食抗议,她叹一口气,你不情我不愿的,就放人家走吧。
她去了藏书阁,只一眼,就挪不开脚步。多少次午夜梦回,不就求的是这样一个人吗?斯文端方通透无尘,苍白的面容上薄唇紧抿着,倔强清高,恨恨看着她。
她为他解了绳索,他甫得自由,一把推开她往外跑去,因多日没有吃饭,脚步踉跄无力,他挣扎着爬上了窗台,魏怡君紧紧拉住了他:“你要赴死吗?不顾你的爹娘了?还有,你在故乡的心上人。”
他回过头,双眸中漾出水光来:“我发奋苦读,求着功名富贵,都是为了她。我急着上京赴考,竟连订亲之日都没等,我……我原该早日与她成亲,再求功名。”
看着他双眸中的柔情,她咬住了唇,那个女子何其有福,多希望自己是她。
压下心中的翻滚,柔声劝道:“总得活着,才能得到想求的。”
肖赞看她一眼,接过了她手中的清粥。
那时她心中的喜悦,长这么大,从未有过。
后来,她每日都去藏书阁。陪伴他看书,为他抚琴,与他一起作画,也常常为他下厨,洗手做了羹汤。他渐渐有了些笑容,唤她的闺名,怡君。
可是,他从未说起过他心中的那个人,只字不提。父兄派管家前往桐城他的家中提亲,她悄悄嘱咐人打听了,原来,她叫做灵犀。既是青梅竹马,自然情谊深厚,可是,自己却有许多她没有的,她自信笃定。
灵犀来了,原以为她会难缠,不想是如此的性子,反倒规劝肖赞。她走后,肖赞点头答应成亲。她的心里若满树含苞的桂花一般,香气馥郁等待怒放。
洞房花烛之夜,她含羞带怯去了团扇,看着自己的夫君。
我见君,英俊妩媚,料君见我,应如是……
她的心汪在蜜中,肖赞却没有看她,他的目光越过她去,似乎看着千山之外。
她喊一声官人,肖赞唇角一翘,似笑非笑说道:“既已礼成,请歇息吧。”
说完拱了拱手,客气而疏离,径直去了外间,不一会儿在卧榻上睡下了。
魏怡君枯坐着,想着他刚刚的神情,明了他的意思。
她是大家闺秀,夫妻房中不睦,是打死也不会告诉旁人的。在外人面前,他和她夫妻相敬,待她的家人,也是谦恭有礼,似乎是安心做了她家的女婿。只有她知道,他离她越来越远,他故意冷落她,两人独处的时候,好多日不说一句话。
有一日他收到家信,看着看着就阴沉了脸,她看他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发颤,走了过去,捏一下他的衣袖唤一声:“肖郎……”
肖赞猛然甩开她的手,手紧紧钳住她的下巴,紧盯着她,冷笑道:“灵犀要和仲秋成亲了,这下,你得意了?我明明写了信让她等我,是不是你使的手段?”
她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十足的恨意。她倒不怕,只觉得悲凉,原来他一直在敷衍她,在等待时机与灵犀重归于好。自己一腔深情为他做的,原来都付了流水。
可是,她依然放不下,夜里听到他辗转反侧,听到他叹息,听到他在睡梦中喊着灵犀,她心疼不已,却从不后悔强留下他。
他一心授了县令离开上京,他故意去祖母面前说笑,甚至他暗中调查父兄的罪证,她都知道,却由着他。
她如他的意,让他独自离了上京。他的图谋和筹划,都由着他去。她怕,略一阻拦,他满腔的愤恨无处宣泄,性子从此扭曲。她想要的,是他骨子里那个斯文端方的夫君。
他走后,她的思念日甚一日,就算他待她冷淡,不与她说话,甚至恨恨盯着她,也强过他不在身旁。她咬牙克制,眼看到了年关,以拜见未见过面的公婆为由,来了桐城。
她硬着头皮,以为迎接她的,是他厌恶冷淡的目光。谁知,他看也不看她,不认识一般,不与她说一句话,整日看着一块玉佩,玉佩摔碎过,请了能工巧匠,粘在一起镶了金边,却掩不去曾经的裂痕。她想知道些什么,从肖赞嘴里是问不出话的,肖大娘只知道哭,忧心儿子从此疯魔。
她猜到与灵犀有关,打听了叶家的住处,只身前来,本想问问方家的住处,不想叩开院门,灵犀站在眼前。
她流着泪,将这些话,仔细说于灵犀,灵犀听着听着,眼圈也红了。
她抹抹眼泪问道:“我想知道,灵犀为何会喜欢他?”
灵犀歪头思忖着:“也说不清为何,我们从小在一块儿,在一起挺开心的,他对我好,我也就对他好,我一直觉得他脾气温和,不曾想这么倔强。”
魏怡君愣了愣,随即叹道:“是我愚蠢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想问问灵犀,心里可还有他吗?”
灵犀咬着唇点了点头,绞着手道:“没那么容易忘,可是都过去了,整日忙忙碌碌,也没有功夫想那些往事,就放在心底,埋了。”
魏怡君低了头有些脸红:“我想听听他小时候的事。”
灵犀愣怔片刻才道:“一时半会儿竟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小时候读书最认真了,我总叫他小夫子,一叫他,他就脸红,我和仲秋常常戏弄他,捉了小虫子放在他书中,他一看见就簌簌发抖,我们就躲在门后偷笑,可是后来他说,他是为了让我高兴,假装害怕,想想真是无趣……”
灵犀说着竟笑了,魏怡君也笑起来,笑声中灵犀说道:“他有事都藏在心里,只会自苦。不像我,痛痛快快哭几次也就过去了,而且我哭的时候,总有仲秋陪着。而他,怡君多心疼他吧。”
魏怡君点点头:“我知道。”
说着话认真看着灵犀,“灵犀可恨我吗?”
灵犀摇头道:“时也命也,没什么可怨恨的。不过,肖赞说要扳倒你娘家……”
魏怡君叹息道:“他刚入官场,不知道官官相护,许多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没有任何根基,又报仇心切,哪里是旁人的对手,我怕他有闪失,一直替他遮掩周旋着,我的娘家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他有事。”
灵犀点点头站起身道:“如此,我便放心了,也不宜和怡君久坐,我怕仲秋他,会担心。”
魏怡君笑着起身:“今日多谢灵犀,我这就走。”
灵犀送她出了院门,转身回来时,方仲秋正立在门口笑看着她。灵犀走到他面前,低了头拉住他手:“仲秋,她来,只是想与我说说话。”
方仲秋笑笑:“没事就好。”
他没有告诉她,他怕她想起往事伤心,一直在堂屋中坐立难安。
富贵从厨房出来,端了一个木盘,对灵犀道:“刚刚饭都没吃好,再吃些去。”
灵犀仰脸笑道:“谢谢二哥。”
富贵向来木然的脸上,竟浮现一丝笑容,笑容稍纵即逝,方仲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叶青山隔着书房窗户道:“时候不早了,吃些饭歇息会儿回去吧。”
灵犀看他脸色如常,忙答应道:“知道了,大哥,我们初二再来啊。”
叶青山笑着说了声好。
灵犀雀跃不已:“仲秋,大哥不生气了,又让我们来了。”
方仲秋握一下她手:“再生气,哪里舍得不让你来,快,进屋吃饭吧。”
傍晚回到家中,方仲秋在院门外卸车,灵犀进了院中,径直奔了陈守贞的屋门。
敲开门进去瞧着陈守贞道:“大嫂,那支金钗还了我吧,我后悔了。”
陈守贞手扶在发上,紧紧护住了金钗。
……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扯头发啥的?
偷闲
灵犀一路都在琢磨此事,她知道陈守贞定不愿意还,打定主意一对琉璃钗就送她了,只要回金钗就是。
她看陈守贞护得紧,笑说道:“两支琉璃钗就送大嫂了,金钗还我就是,琉璃钗可比金钗贵重多了。”
陈守贞摇摇头:“那有送给人家东西又要回的道理,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灵犀笑着:“大嫂也知道,我那几日心中气愤,是以……”
陈守贞将金钗拔下来紧紧攥在手中:“不管什么缘由,送了就是送了。”
灵犀脸上又堆了些笑容,想着好好哄哄陈守贞,就听到外面玉容喊道,二哥回来了,二哥回来了……灵犀知道方仲秋已经卸了马车回了院中,心中有些发急,跑到陈守贞跟前央求道:“好大嫂,你就还了我吧,以后再有好的首饰,我再送你就是。”
陈守贞依然摇头,方仲秋在院中唤了一声灵犀。
灵犀心中更急,就弯腰去扒陈守贞的手,陈守贞往后一躲,手中金钗划在灵犀脖子上,灵犀感觉刺痛,啊了一声。陈守贞见了血也怕,就喊道:“来人啊,灵犀打人了……”
冬生听见动静忙进了屋子,一看灵犀手捂着脖子,指缝里渗出血来,慌忙隔着窗户喊道:“仲秋快来,灵犀受伤了。”
方仲秋闻听跑了进来,就唬了一跳,过去抱起灵犀就往外跑,灵犀在他怀中大力挣扎着:“放下我,大嫂今日不还我金钗,我就不走,就呆在她这屋里,何时还我了,我才走。”
方仲秋箍紧她跑回屋中,放她下来,仔细查看她的脖子,所幸只是伤了皮肉,可开口较深,流了不少血,灵犀肤色白皙,看上去怵目惊心。
方仲秋为她清理了伤口,上了金疮药,待血止住了,深吸一口气说道:“灵犀也太鲁莽了些。”
灵犀笑道:“不管怎么说,金钗我也要回来了。”
方仲秋大声了些:“不过是支金钗,若是再划得深些,就没命了。”
灵犀嗔道:“哪有那么严重,没事。”
刚刚方仲秋看见她指缝渗出的血,心都快跳出来了,此时想起来,犹是后怕,瞧着她没事人一般,就有些愠怒,轻斥道:“既舍不得,当初就不要送人,既送了人,哪又再去要回来的?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不要总是冲动?”
他对着灵犀,大多微笑着软语轻声,就算他不高兴,顶多沉默不语,从来没有斥责过灵犀,灵犀就觉有些不悦,强硬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方仲秋声音更大了些:“不用我管?我倒想省心,可在你身上,操不完的心。”
灵犀瞧他急赤白脸的样子,也火了,嚷嚷道:“你嫌我烦了?嫌我让你操心了?那你又何必管我?想当初,你回你的西域去,留我在桐城,是死是活,与你有何相干……”
方仲秋也在气头上:“你既知道,就照顾好自己,就当为了我……”
这时冬生在外敲敲门喊道:“仲秋,出来一下。”
方仲秋打开门,冬生将那支金钗和一对琉璃钗递给方仲秋,又隔着门说道:“灵犀,你大嫂一直哄我说是借来戴的,你可收好了啊。”
灵犀忙过来笑道:“大哥,都是我的不对,金钗我拿回来,琉璃钗就送给大嫂了。”
冬生坚持不要,背着手走了。
灵犀说声去做饭,方仲秋想要拦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晚饭时,陈守贞和冬生都没有过来,方仲秋瞧一眼灵犀,似有责怪之意,灵犀低了头,假装没有看见,心中十分委屈。
晚饭后灵犀回到屋中,不见方仲秋。拿起桌上锦盒装了那对琉璃钗,到陈守贞屋中而来。
未到门口,就听到方仲秋说话:“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大嫂拿着,可以买一对金钗,灵犀的那支,她都戴旧了,再委屈了大嫂。”
陈守贞犹豫一下,灵犀忙上前几步,将手中锦盒塞到陈守贞手里,笑说道:“这对琉璃钗也给大嫂,我从未戴过,也是新的。下午的事,是我欠考虑,我只是想着,那金钗是仲秋给我的订亲信物,我怎么也得要回来。”
陈守贞接了过去,将银子塞进了袖筒。
方仲秋笑道:“大哥在春生屋里,大嫂就去请大哥回来吧?”
陈守贞有些忸怩:“才不去请他,仲秋去说一声就是。”
方仲秋答应着转身走了,灵犀又跟陈守贞客套几句,才回到屋中。
夜里睡下了,方仲秋才回来,以为灵犀睡着了,洗漱过轻手轻脚上了床,背对着灵犀躺下了。
不期然身后有人挨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他,温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后背,手搂在他腰间,在他耳边呢喃说道:“仲秋,就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方仲秋靠着那软玉温香,身子僵硬着。
灵犀以为他还在生气,手搂得更紧了些,絮絮说道:“我没心没肺的,小时候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对我好,我都习惯了,总不以为意。你一饿着我,我就生气了,气你那样狠心,今日才知道你是不忍心,是我不好,我不该将你送的钗,给了别人,以后再不会了……”
方仲秋一翻身,将她抱在怀中,叹气道:“傻丫头,我怎会生你的气,我是看你受伤着急。”
灵犀往他怀中钻了钻:“不生气就好。”
方仲秋笑道:“灵犀再唤我一声……”
“唤什么?”
“我唤灵犀娘子,灵犀该唤我什么?”
“官人。”
“再唤一声。”
“官人。”
“灵犀亲我一口。”
“不。”
“就一口。”
叭得一声,响亮而清脆。
方仲秋的心化了,唇捉住她的双唇,侵袭纠缠,灵犀青涩躲避更激起他的进攻,被他带着渐渐得笨拙回应。
他今夜刻意温存,一点点引领着灵犀,在迷离中,竟忘了让他灭灯,与他坠落情天欲海,忘了今夕何夕……
从睡梦中醒来时,窗外天光已是大亮。灵犀慌忙起身,方仲秋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圈在怀中懒懒道:“再陪我睡会儿。”
灵犀不依,方仲秋亲亲她:“昨日已嘱咐了桂莲,再说,都知道你受伤了,我跟他们说,你伤得不轻,需要将养几日,好不容易我今日在家,就陪着我……”
灵犀随他躺了下来,窝在他怀中,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直到身子里的酥麻将她扰醒,睁开眼,方仲秋正含笑看着她,两手在她身上揉捏游移。
她正觉羞窘,冷不防被举了起来,跨坐上去,又被托着,随他换个方向,阳光透过窗棂,正照在她身上,方仲秋看着她,舔了舔唇角,双眸变得幽深。
灵犀刚说声不行,随即啊了一声,忙趴伏在他身上,紧闭了双眼,任由着他施为。
情酣耳热之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喊:“灵犀,灵犀呢?我来了。”
灵犀忙道:“是卓芸,卓芸来了。”
方仲秋紧摁住她,闷声加快了动作,直到尽兴才放开灵犀。灵犀跳下床穿好衣衫,一边洗漱一边埋怨道:“大白日的,又有客人来访,怎么就不知收敛。”
方仲秋嘴角噙着笑意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灵犀红了脸:“都是什么浑话。”
方仲秋这才起身穿衣,灵犀目光触到他修长结实的身体,脸更加红了,忙忙低下头去,不一会儿又抬头偷看,一看方仲秋已穿好衣衫,心里就觉遗憾,不自禁抱怨道:“穿这么快……”
方仲秋笑道:“说什么?”
灵犀已逃一般出了屋门,卓芸正在院子里逗着玉容,瞧见她出来笑道:“我顺路,来看看你们好些没有,也不用问,这都宠上天了,被仲秋惯着睡到午后,也太过了些。”
灵犀涨红着脸,指指脖子道:“昨日划伤了,今日就偷懒了些。”
卓芸搬着她脖子仔细瞅了瞅问道:“怎么回事?”
灵犀笑道:“我向来马虎,一不小心就……”
这时方仲秋也出了屋门,笑嘻嘻跟卓芸打招呼,卓芸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怎么比成亲那日还要得意似的。”
方仲秋就笑:“怎么不见马大哥?”
卓芸蹙了眉头:“仲秋说说,怎么才能甩掉他?以为过年总得回,谁知还是赖着不走,如何是好?”
有人自院门外进来,指指卓芸道:“这些日子为陪着你,耗费多少心力,耽搁了许多大事,就是石头也被捂热了,也罢,既然你如此无情,我回马家庄和我娘亲过年去,你我,就此别过。”
马丰说着话,跟方仲秋和灵犀拱拱手,转身大踏步走了。
卓芸呆愣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待回过神拔脚追出去时,只看到马蹄扬起的尘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奉上,
有些情节不能写痛快,别扭,自己看了,都觉得不流畅,亲们凑合着看,或者自行想象。。。
夜市
卓芸朝着村口望了一会儿,道路上尘烟落净,不见有人返回,回头冲方仲秋和灵犀笑道:“这下好了,走了,我总算清净了。”
灵犀拉住她手:“既然不中意马丰,我哥哥卓芸见过的,怎么样?若你做我的嫂子,我是一千一万个愿意。”
卓芸摆摆手:“你何时也开始保媒拉纤了?真是的,我们说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