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抱青鸾在怀中,“青鸾以后要对我好,多关心我,我是心灵受过伤的孩子。”青鸾拍他一下,“行了,又没正经,那两万两银子赶紧设法才是。”
这时明钰在外探头探脑,元邕松开青鸾说声进来,明钰笑着拿出两张银票:“我与皓成的,一人一万两,之前知道静王凑了八万两,心想怎么也得凑个整数,才能把你捞回来,后来知道被俘的是贺先生,我们两个就约定了,打死也不拿出来。”
元邕瞪着他,明钰笑道:“皓成不敢来,我也是趁着鸾长公主在,有人能镇得住你,才来的,这字画没人要,给了我们罢。”
说着话卷起字画就跑,元邕道, “那些字画回到东都,可不止两万两银子。”明钰抱着字画跑得飞快,“亏本的生意谁也不会做,就是因为这些字画值钱,我才又跟皓成商量,将银票拿了出来。”
他刚跑出去,就听到皓成的声音,“太好了,我爹是武人,为了结交文臣,早就让我去求贺先生的字画,好挂在客堂。”明钰道,“你爹那是附庸风雅,我爹才是真爱。我为了讨好我爹,之前借着元邕名头求过贺先生字画,那老小子假装清高,千金不画,这次我赚了。”
元邕听着摇头而笑,青鸾笑道,“他们两个怕你?”元邕握了拳头,“他们怕这个,我装纨绔,他们是真浪荡,小时候街头狭路相逢,我将他们一顿痛揍,他们服了我,从此以后就跟着我了。二哥尚忧心忡忡,我赶紧告诉二哥去。”
银子数目凑齐,只等着青鸾派回大昭取银子的人归来,符离忙于国丧,又准备登基无暇他顾,众人闲适下来,元邕算着日子一月之后可动身归东都,青鸾摇头,“自跟怀邕提起银子那日,我就派了十二名手下回去……”元邕亮了眼眸,“如此,再有五六日便到?”青鸾摇头,“还要更快……”
说着话金定大步走进,笑对青鸾道,“派出去的人回来了,玉奴姐不负重托,十万两一个子不少,还另相赠两万两,做为盘缠之用。”青鸾对元邕得意一笑,元邕笑问道,“金定,这玉奴是……”不待金定回答,拊掌笑道,“张家庄的二夫人,对吧?萍水相逢,竟肯给你们十二万两银子,好气魄,又是一位奇女子。青鸾放心,回到东都我一定设法归还。”
金定白他一眼,“十二个人,到泸州府后分为两拨,一拨与玉奴姐借了银子,往赤谷城而来,另一拨依然往炀城而去,与瓒拿了银子归还玉奴姐,哪里用得着你操心,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元邕起身对青鸾与金定团团作揖,“谢过女诸葛,女将军。”
青鸾问金定,“石头将军呢?可肯回边塞吗?”金定摇头,“太子元宁趁着两国和谈边塞安宁,忙忙派了自己的人掌管十万大军,石头将军一听那人的名字,断然不允,说是道不同不相与为谋。”
三人说着话,静王元英拄着拐杖过来,对元邕道,“既已万事具备,当即与乌孙鸿胪寺卿见面商谈,交付了银子换回贺先生,我们尽快上路。”元邕笑道,“二哥说得不错,免得夜长梦多。”元英点点头,意味深长看了青鸾一眼,青鸾不解,元邕却不看她,只说道,“这就命人准备。”
元英拄杖就走,金定追了上去,伸手道,“腿还疼吗?我扶你。”元英摇头,挡着了金定的手,金定忙忙缩手,“是我多事。”元英回头看着她,温和说道,“金定,我自己可以。”金定说我知道,还是轻手轻脚跟在了元英身后。
元邕笑对青鸾道,“这几日闲着,金定除去操练侍卫,都呆在二哥身旁,昨夜里二哥腿疼难忍,我得信跑过去,金定正为二哥按腿,毫不避嫌,二哥竟也没有阻拦。好生奇怪。”青鸾笑道,”有何奇怪,金定一副热心肠,又大大咧咧的,没什么讲究,静王虽讲究多,兴许那会儿疼得受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避嫌。”
元邕摆手,“你感情白痴,跟你说了也白说。”青鸾挑眉,“我怎么就白痴了?”元邕笑道,“当日对从嘉喜欢还是爱都分不清楚,忘了?”青鸾低了头揪手指,“哪有?才没有?”元邕就笑,笑着伸臂揽她在怀中,“之前你总探究我身份真假,觉得你十分可恶,那日树林中,看你懵懂无依,觉得又好笑又怜惜,从那时起,就忍不住总去关注你……那会儿,我是青鸾的依靠吧,如今,倒是我仰仗青鸾了。”
青鸾靠着他笑,“这夫妻之间,可不就是相互帮衬的吗?”元邕看着她笑,“青鸾莫急,回到东都我们就成亲。”青鸾一拳捶在胸前,“谁急了,那样一说而已。”元邕抚着她脸,唇凑了过去,“青鸾,喜欢吗?”
青鸾低低嗯一声,就听门外喊一声报,元邕悻悻放开,皱眉看向门口,湛卢施施然走了进来,“小的有要是禀报鸾郡主。”元邕也不问,负手而出,经过湛卢身旁时,小声说道,“若非十分要紧的事,待会儿爷打断你的腿。”
湛卢一迟疑,元邕已信步而出,青鸾笑问道,“湛卢何事?”湛卢拱手,“昨日随竹君进了乌孙皇宫,竹君辞别太子妃后进了皇帝寝殿,竹君离开后,宫里便传出丧钟。”
青鸾沉吟着,乌孙皇帝昏睡十年一息尚存,想来符离早已不耐,只是下不了手杀死自己的父皇,宫中的人他又不放心,是以他让国师做的事,便是以医治为名,杀死乌孙皇帝,国师德高望重,无人会对国师起疑,可国师不肯,竹君听出了符离所求,才对符离说欲解他之忧,报答他养育之恩。
竹君机敏果决讨人喜欢,国师才愿意收她为徒,她如今年幼,尚有些正邪不分,只依着心愿做事,但愿她跟着国师能走上正途,他日有了成果,成为女中圣手,可会后悔今日所为吗?青鸾想着竹君,就听廊外啪得一声,“此事紧急吗?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就听湛卢嘟囔道,“一直奉鸾郡主命跟着竹君,国师要带她离去,她求国师等等,说是跟我们一起走,待她与国师安顿在一处客栈,我忙忙赶回,怕鸾郡主惦记,前来回话。有何不对?”
就听元邕道,“爷说你不对你就不对,何来狡辩之理?”青鸾唤一声湛卢,“湛卢进来,还有差事给你。”湛卢看一眼元邕,“爷,小的是去还是不去?”
元邕收手道,“快去就是。”湛卢进了屋中,青鸾笑说道,“湛卢一日劳累,回屋歇着吧,歇息够了就去赤谷城中逛逛,过一两日该动身回去了。”湛卢诧异道,“这就是郡主给的差事?”青鸾点头说不错。
湛卢乐颠颠出来,看着元邕笑嘻嘻唤一声爷,元邕说声等等,压低声音道:“爷惹不起青鸾这事,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不许告诉他们,他们若知道,日后都该造反了。”
湛卢忙郑重说知道了,元邕看着他背影摇头一声叹息,就听身后哧一声笑,回头看向青鸾,无奈说道,“不许笑。”青鸾笑颜如花靠了过来,“不甘心吗?”元邕抚着她肩头笑道,“谁说的?心甘情愿。”
待一切妥当,丝毫未做停留,接了贺先生与珍珠,话都没有多说,一行人离开赤谷城,刚至赤谷城外,国师与竹子追了上来,竹子挤上青鸾的马车,珍珠正伏在青鸾怀里哭:“那个老色鬼,想要占我便宜……”金定嗤一声,“别跟青鸾撒娇了,就贺先生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模样,能是你的对手?”珍珠仰起头来抹抹眼泪,“他手伸过来,我的匕首就迎了上去,他是怕了,可我夜里睡下总担忧,怕他趁我睡着图谋不轨,总是睡不踏实。”青鸾为她擦着眼泪,“别哭了,珍珠受惊了,怪我没护好珍珠,如今没事了。”珍珠哭道,“不行,得给这个老色鬼几分颜色瞧瞧。”
竹子道,“这容易,在他里裤上抹淮山须,回头又红又肿,跟得了花柳病一般症状,好色的男人最怕这个了,有而不能用,又羞于启齿,不敢寻医问药,够他难受一阵子的。”三人齐齐回头,金定一掌拍在竹子头上,“将来那个男人娶了你,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竹子揉一揉头顶正色道,“玩笑话先不提,青鸾姐,让队伍加快行程,先离开乌孙要紧。”青鸾问一声为何,竹子说道,“那太子妃,马上就是皇后了,她听说兄长对青鸾姐有意,不会放过这个讨好兄长的机会,她不会轻易放青鸾姐离去。”
竹子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然后有人大声喊道:“皇后殿下有命,殷朝来使队伍速速停步。”
青鸾揭开马车帘,就见一队铁甲骑兵来势汹汹,朝己方队伍包抄而来,元邕端坐马上回头看她一眼,沉声道:“没什么事,青鸾呆在马车里勿动。”

54. 调戏

都知道青鸾耐不住好奇,竹子与珍珠一左一右掀起车帘,金定将青鸾挡在身后,齐齐向外看去,骑兵簇拥的马车中下来一人,身段高挑容长脸柔和的眉目间带着笑意,和气说道:“心慕大昭国鸾长公主之才名美名,神交已久,想请长公主留下做客,其余人嘛,自行离去便是。”
元邕拱手笑道,“太子妃客气了,我等急着回东都复命,鸾长公主乃是我朝怀王的未婚妻,皇帝陛下与宸妃娘娘还等着召见,实在不便多留。”自从宫中丧钟传出,已被唤了多日皇后殿下,听到这太子妃三个字,便有些不悦,依然笑着抚一下鬓角,“未婚妻吗?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已下聘?若一样没有,这样的婚约便做不得数。再说了,就算有婚约,也一样可以作废。”
元邕一声冷笑,“太子妃果真霸道。”太子妃笑道,“不错,就算身怀六甲,只要皇上喜欢,一样可以让她进宫。”
元邕笑道,“大昭国师在此,太子妃可认得?”太子妃点头,元邕道,“想必太子妃已得知自己乃皇后命格,是以自信笃定,太子妃可知,鸾长公主一样是皇后命格。”太子妃一愣,元邕笑道,“请恕在下不恭,太子妃姿色平平青春已过,虽懂汉学也极其有限,所仰仗的,不过是一味体贴恭顺,又为符离生有一双儿女,若鸾长公主进宫,太子妃的后位只怕不保。”
太子妃再笑不出来,微敛了眼眸似在思忖,默然一会儿方又笑道,“先生哄我?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皇后命格,就算有,天下三分,怎会在一个皇宫?”元邕也笑,“太子妃,人死了,还有命格吗?”
太子妃沉了脸色看向马车,“还请鸾长公主现身一见。”青鸾目光越过金定肩头,看元邕冲她微微点头,理一理鬓发掸一掸衣衫,拿一方铜镜照了照,施施然而出,稳稳站立于车辕,福身为礼,“楚青鸾见过乌孙皇后殿下。”
长身细腰青衣白裘,明媚妍丽盈盈而立,晶亮的乌眸潋滟的红唇,自信卓然,太子妃闭一下眼眸,怪不得,怪不得见她之前,尚陪着新欢蒙面纱骑骆驼,见了她之后将新欢抛在一旁,写什么一面兮惊鸿,绝艳兮惊才……想着便冷了眼眸,这样的人,不能留着。
吩咐一声弓箭手伺候,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倏忽而至,锁住了她的咽喉,冲着她冷笑,正是刚刚那口若悬河的贺先生,沉声对她说道:“放人,否则捏断你的脖子。”
太子妃也是一声冷笑,“怎么?贺先生以为,我若你们殷朝的女子一般,娇弱无依,也好,便比试比试。”说着话肘部朝元邕腹间撞击而来,同时竹子大声喊道,“你的情报有误,太子妃可是乌孙有名的高手,曾经救过兄长的命。”
元邕堪堪躲开,太子妃招式又至,元邕仗着身形灵动快速闪避,几个回合之后额头冒了冷汗,太子妃笑道:“这样的身手,也敢深入敌营?”
湛卢带着剑客们蠢蠢欲动,金定也跃跃欲试,元英眸光沉沉看着太子妃身后的弓箭手与刀斧手,低声说准备出击,一时间剑拔弩张。
青鸾瞧着元邕疲于应付,有些惶急,傻子傻子,总是冒进。又想到湛卢说的话,事关在意的人,便会不管不顾得冲动,紧咬了唇绞着双手焦灼看着二人缠斗。
竹子看一眼青鸾,大声喊道,“卫宸君,你若不放我们走,你在后宫戕害人命的事,我便告诉兄长。”太子妃一边攻击元邕一边说道,“乌竹君,你不过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有何颜面在皇上面前说话。我做的事,皇上心里清楚,却纵容了我,那些女子在他眼里不过玩物而已。”竹子喊道,“那些女子是玩物,那些女子怀着的孩子呢?兄长可知道?”
太子妃身形一顿,湛卢与金定一左一右扑了过来,太子妃身后的刀斧手纵身向前,太子妃看一眼湛卢与金定的身后,再看向湛卢身后的十三剑客,大喝一声住手,稳住身形掠一下有些乱的鬓发,昂然说道:“放他们走就是。”
元邕对湛卢与金定摆摆手,转身回走,不防太子妃出手如电,一把捏在他脸上,趁他惊呆,另一手撕掉了他的胡子,瞧着他笑道, “如我所料,十分好看,还很香。”说着话低头在他领口处嗅了一下,“龙涎香掺了你的体香,十分香呢……”
元邕回过神咬牙还击,拳打脚踢几无章法,太子妃咯咯一笑闪身而退,湛卢挨了几下才拉住元邕,不想太子妃去而复返,手指摁在元邕唇上,又摁回自己唇上,笑说道,“总不能白追一趟,”不理元邕气急败坏,远远望着青鸾道,“你会看上缩在马车中不敢出头那个窝囊废?你看上的,是他吧?他才是真正的怀王,我说的可对?”
说着话指向元邕,青鸾没听到一般,敛了眼眸脸上无波无澜,说道,“乌孙皇后殿下,就此别过。”矮身钻回车厢,再不露面。又听太子妃对竹子道,“小混蛋,但愿日后再也不见。”金定跃回马车一笑,“原来不只我一个叫你小混蛋。”竹子哼了一声,“若非我混蛋,在宫中岂能求存?嫂子好自为之。”
马车辚辚而动,四人互看一眼,齐齐松一口气。青鸾合眼假寐,就觉马车车身轻轻一震,有人说道,“你们都下去。”一睁眼,元邕一头扎到她怀中咬牙道,“气死我了。”说着话拳头在座旁狠砸几下,青鸾捏住他手,“怎么了?”元邕瞧她一眼换了委屈的声调,“我被人占了便宜,青鸾竟毫不在意?”
青鸾笑道,“那太子妃来势汹汹势在必得,被我们将了一军,竹子又雪上加霜,如此放过我们她脸上无光,也看出你才是队伍中的首领,便调戏你出出气,也挽回些脸面。怀邕被摸一把脸,换回这么多人无虞,很划算啊。”元邕气得不轻,坐直了身子耷拉了脸,“就知道青鸾对我不怎么在意,若有人那样对你,我是要拼命的。”
青鸾握住他手,“她能放过我们,便松一口气,不是不在意,是非常时期,顾不上在意而已。”元邕又埋头在怀中,“不行,我心里这口气憋着下不去,青鸾安慰安慰我。”青鸾抚着他的乌发,“怎么安慰?”元邕手抚上胸前,“这些日子又长大了,让我摸摸,隔着衣衫……”青鸾打开他手,元邕脸贴在胸前,想拱上一拱又不敢。
青鸾笑道:“竹子说了,这太子妃虽说总帮着符离渔色,自己却也不闲着,身边英俊的侍卫清秀的僧人不在少数,符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对夫妻就这样各自寻欢。”元邕闷闷说道,“日后青鸾入主中宫,可不许干这样的勾当。”青鸾拍他一下,“只是奇怪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夫妻,唉……”
想起南星听到符离夫妻恩爱时难掩的高兴,青鸾不由感叹,元邕说声不干我们的事,安静靠着青鸾闭了眼眸,在马车的晃动中,渐渐有些昏昏欲睡。
青鸾悄悄低头看着他的脸,不喜欢他粘着胡子冒充贺先生的模样,这些日子便不仔细看他,这会儿被太子妃撕去了胡子,怎么看都好看,白皙的脸英挺的眉眼,眼睫毛浓密而长,末端微微有些卷曲,青鸾指尖轻轻碰触着,怎么会不在意呢?十分在意,自己珍惜看重的人,被别的女子轻薄了去,恨不能象金定一般,有一身的功夫,追上去突袭那太子妃,在脸上狠狠搧几个巴掌再将领口撕破,又或者象元邕能飞檐走壁,夜里进乌孙皇宫,将那太子妃折辱一番。
青鸾越想越气,恨得牙根痒痒,只恨自己不会武功,一个女子,怎么会武功呢?又一想金定也有武功啊,可金定是金定,金定似乎天生就是武者,这位太子妃,将来是乌孙皇后,难怪符离不爱她,一个女子打打杀杀的,还养面首,能讨人喜欢吗?
愤愤了许久升起无奈,这么多人,能全尾全须离开乌孙就是,再生气又有何用?就听外面湛卢唤一声爷,青鸾揭起车帘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湛卢骑在马上满脸的汗水,冲青鸾拱手道:“请郡主转告爷一声,爷吩咐的事,办妥了。”
青鸾看一眼他身后驱马疾驰而来的十三剑客,“你们办差去了?”湛卢嗯了一声再不说话,鸾郡主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爷吩咐做的事提不上台面,不说为好。元邕在青鸾怀中翻个身,枕着她腿闭着眼唤一声湛卢,“可办妥了?”湛卢回道,“妥了,照爷的吩咐,截住了马车,将她的头发剃了,太子妃气得眼泪都下来了。”
元邕哈哈笑起来,笑一会儿看向青鸾,青鸾正瞪着他,元邕正一下脸色,“这是我的一点恶趣味,青鸾别在意。”青鸾一拳捶在他胸口,元邕啊一声说疼,就听青鸾嗔道,“为何全都剃了,剃一半留一半才好。”
元邕哈哈笑了起来,“青鸾跟着我学坏了。”湛卢也惊诧瞧着青鸾,“郡主,深藏不露啊。”
青鸾抿唇一笑放下车帘看向元邕,元邕目光灼灼看着她,青鸾笑道,“还要安慰吗?”元邕摇摇头,青鸾俯下身,唇贴上他唇,厮磨着轻声说:“别动,我也想练一练技艺。”
元邕喜得几乎要魂飞魄散,晕陶陶好半天说一句话:“青鸾,我们两个是天作之合。”
青鸾就笑,笑声中金定在外说道,“好了没有,那个马车中半车都是行李,不舒服,挤死了,我要跟青鸾一起。”青鸾笑道,“金定不是早想骑一骑怀邕的快马?”金定哼一声,“太冷,不骑。”元邕笑道,“金定试过了,被摔下来了,可是?”
唰得一下,马车帘被掀开,金定跳了上来,“你怎知道?”元邕笑道,“金定,青鸾的马车不是最舒适的,二哥的马车才叫舒适,手炉脚炉暖炉,有榻有几有笔墨纸砚,药香书香伴着茶香……”
金定说声我去瞧瞧,撩开车帘跳了下去,青鸾唤一声金定,金定头也不回,青鸾瞧着她跃上另一辆马车,随之一声惊呼,“王爷在换衣裳?我什么都没瞧见啊,我在外面等着。“就听到元英和气说道,“我只是换了一件外袍,金定快进来吧,外面冷。”
青鸾指指元邕,“还打金定的主意呢?让金定做静王的贴身侍卫?”元邕摇头,“打些别的主意。”
青鸾不解,元邕起身摁一下她头顶:“你不懂,别管。”
掀开车帘纵身上马,就听一声令下:“都打起精神勿要懈怠,夜里接着赶路。”
青鸾打个哈欠闭了眼眸,但愿能顺遂离了乌孙,只要入了殷朝地界,就可以舒舒服服打尖住店沐浴换衣。

55. 交换

连续三个昼夜赶路,到了第四日凌晨,人困马乏之际,听到有人大声说,前方再过半里,就是我朝界碑。青鸾精神一震,掀开车帘往外看,众人也都喜上眉梢,元邕清朗说道:“弟兄们别松懈,快马加鞭赶路。”
没有风,就见前方树影在动,随即传出奔雷一般的马蹄之声,马蹄声由远而近,策马行在队伍最前方的,黑衣铁甲银盔,来在他们面前,吁一声勒马停下,后面的人马也刷得停了下来,青鸾抬眸看去,正是符离。
符离紧绷着脸,语调却轻松:“朕忙着国丧无暇他顾,不曾想你们银子来得那样快,也不曾想你们走的那样急,自然要来送上一程。”
元邕拱手:“离别故土已久,十分思念,自然着急返回,不敢劳动皇帝陛下亲送。”
符离唇角一挑:“果真文人善口舌,静王呢?”
元英掀开马车帘,他身子弱,经过连续三个昼夜在马车上颠簸,脸色苍白如雪,拼命强撑着坐得笔直,大声道:“乌孙皇帝陛下还有何吩咐?”
青鸾快速打量着符离身后,均是黑衣铁甲的骑兵,胯/下黑色战马,大概一千多人,这么大的阵势,符离想做什么?符离拱拱手,“静王爷身子病弱,朕也不多费唇舌。”说着话头冲着青鸾一歪,“她留下,你们走,朕不会动你们分毫。”
元邕驱马向前沉声道,“她已有婚约,陛下又何必强人所难?”符离笑了,“君从嘉稚气,元邕纨绔,朕方是她的良配。她既已到朕的面前,怎能眼睁睁瞧着她离开?只要与朕相处数日,她便会知道,朕才是她想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