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霜华作者:丁丁冬先婚后爱的种田文
文案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夏霜华和凤林岐无奈成亲后,不曾想两颗心会慢慢靠近,

怎奈凤阳王昔日的红颜找上门来,霜华也偶遇青梅竹马.......
霜华当家后,王府中麻烦不断,
婆婆性情慈和却极易受人挑拨,
嫡亲的庶出的几个弟妹不停惹出是非,
几个姨娘看着安分守己实则心怀鬼胎,
一位自私刁蛮的姨母带来了凤阳王的表妹,
霜华做主娶进的两房弟媳,却不能如她所愿那般幸福,她想要改变她们的命运......

最大的麻烦是,皇上明着抬举暗着打压,屡屡插手凤阳王家事,凤阳王为护妻儿,终于向皇上发威......

非穿越,先成亲后相爱,平淡中有麻烦,夫妻携手两情缱绻的故事。

内容标签:种田文
主角:夏霜华,凤林岐┃配角:凤林逸、夏雪华、凤家一大家子┃其它:一朝为君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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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双方都属无奈...

凤林岐吹吹茶盏上的热气,随口问垂手站着的福伯:“如何?”

福伯嘴动了动没敢说话,凤林岐呷了口茶漫不经心笑道:“怎么?我就说你那名单太长了些,这会儿挑不过来了不是?”

福伯擦擦额头上的汗惴惴看着凤林岐:“王爷,那个……这个……,不是王爷想的那样,是……”

要怎么说出口呢?王爷打小就聪明英俊,走到那儿都惹人关注,都夸他龙章凤姿占尽风华,他要知道真相,是不是会受不了?凤林岐略略皱皱眉:“什么这个那个的,今日去佛堂探望母亲,又是痛哭流涕一番,福伯,我知道你把我当宝,不过也不要太过挑剔,门第长相性情差不多就行了。”

福伯又擦擦汗嘟囔道:“倒是想好好挑挑的,可是,别人也得愿意啊……”

凤林岐以为听错了:“什么?福伯再说一遍。”

福伯鼓起勇气大声说:“王爷,小的先派人去门第相当的几大诸侯王和朝中重臣的府上提亲,谁知人家都客客气气推辞了,不是说女儿年纪小,就是说女儿已许了人,要不就是说路途遥远,不得已降低门第,人家一听是凤阳王府来提亲,避之唯恐不及,有些胆小的慌忙把女儿嫁出去了。”

凤林岐众星捧月长到二十八岁,头一次觉得有些失落,歪头看着福伯:“本王的名声就如此的差?”

福伯嘟囔道:“小的原来也不知道,经过这些日子才知道王爷的风流之名,在坊间传的邪乎,几年前还说与慕容少庄主齐名,如今慕容少庄主娶妻生子了,坊间的说唱艺人只能拿王爷说事,风流韵事一桩接着一桩……”

凤林岐扬唇一笑,他心中明白这些侯门士族哪个不是姬妾众多,哪里是惧怕他风流之名,不过是看皇上对凤阳王府态度不明,怕跟他联姻受到牵连罢了。

福伯头一次听见高高在上的凤阳王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只有找皇上赐婚了,他就是喜欢把我攥在手中,事事替我做主,好让我知道君臣之分。”

福伯慌忙说:“王爷莫要灰心,还有最后一位人选,就是北阳王之女夏霜华,今年二十岁,不过……”

凤阳王声音一沉:“福伯,别再吞吞吐吐的,有事尽管讲。”

福伯看看他说:“这位夏小姐的性情,王爷怕是不喜,听说性情高傲冷淡,为人漠然极重规矩,又特别要强,因北阳王世子年龄尚幼,北阳王又性情散淡,府中大小事务都是她在打理,前年麦宁贵妃回矜鹏路过北阳王封地,看她招待殷勤礼数周全,心里十分喜欢,就说了句让皇上纳她为妃,被她当场谢绝,此后坊间传言她眼高于顶,也没什么人敢上门提亲,所以婚事一拖再拖。”

凤林岐拧了眉头,他平生最不喜欢傲气淡漠极重规矩的女子,不过这位夏小姐倒是勇气可嘉,北阳王在五大诸侯王中根基最浅,是最没有权势的闲散王爷,是以女儿连郡主封号都没有,如果能入宫为妃,倒是北阳王府翻身的好机会,可是她竟然当场谢绝......福伯说了句就知道不行,迈步往外走,凤林岐在身后喊道:“福伯回来,你亲自去趟北阳王府,也许这位夏小姐愿意呢。”

福伯疑惑道:“可是王爷……”

凤林岐笑笑:“无非是为了让母亲安心,这个夏大小姐,本王虽不会喜欢,母亲定会喜欢的,她若是应了,王府里多一个当家做主的人,本王岂不是更加自在逍遥吗?总好过皇上随意赐婚戏弄本王,福伯,去试试吧……”

福伯出远门回来后,凤林岐隐隐竟有些担忧,如果这个也不成,岂不是遂了皇上的意吗?没曾想福伯张口说:“王爷,北阳王允了。”

福伯到了北阳王府说了来意,北阳王婉言推辞,说是女儿说过一入侯门深似海,宫里的皇妃都不愿意做,这凤阳王妃想来更不愿意,谁知正好夏霜华进门,问是何事,听福伯一说,问的头一句话是:“王爷年纪二十有八,为何没有婚娶?”

福伯回答:“王爷性情随意,没怎么把娶妻之事放在心上,就拖到如今......”

夏霜华接着问:“如今怎么又想成亲了?”

福伯回答:“如今弟妹渐长,王爷不婚娶,弟妹也不能越过他去,王太妃因忧心他没有娶妻,常常哭泣,王爷事母至孝,所以......”

夏霜华第三句话问道:“王爷可有姬妾吗?”

福伯连忙摇头:“一房也无。”

说完心里暗说几声惭愧,正忐忑间听见夏霜华说:“父王,女儿愿意嫁到凤阳王府,父王就允了吧。”

北阳王连忙说:“可是,小霜难道没听说吗?”

夏霜华嘴角一扬:“父王岂不闻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坏名声也是一样。”

北阳王说:“可是,小霜......”

夏霜华摇摇父王的胳膊,淡漠的脸上显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父王,就这么定了,父王也不想女儿在娘家虚耗了年华不是?母妃昨日不是还长吁短叹吗?昔日已经谢绝进宫,如今再拒绝凤阳王,只怕女儿再嫁不出去了。”

北阳王一声长叹:“小霜的性子,唉,既然你意已决,就允了吧。”

凤林岐听完福伯的话,笑道:“竟然成了?好,福伯挑了日子下聘吧。”

福伯笑笑说:“王爷,夏小姐长得......”

凤林岐笑道:“是丑八怪吗?”

福伯忙摇头:“自然不是......”

凤林岐说:“那就行了,她如何长相我不关心,这就跟母亲说一声去。”

福伯追在身后问:“王爷,这聘礼的轻重和迎娶的仪式......”

凤林岐一摆手:“按制行事,嫁入凤阳王府,就是凤阳王妃,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可轻慢。”

福伯犹跟在身后:“可是府中这些人......”

凤林岐笑笑:“成亲后本王会叮嘱的......对了,不是说她有见识又极要强吗?应该能应付得来,母亲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福伯说:“可是......”

凤林岐回头扇子在福伯头上一敲:“福伯真是年纪大了,婆婆妈妈的,福婶怎么能受得了你?准备去吧。”

福伯心里说,那北阳王府虽说也是王府,一般人家自是比不了,与这凤阳王府却又差了太多,北阳王一妻两妾,两个妾室还都是王妃的陪嫁丫头,为人极为安守本分,府中虽规矩大,可主子下人关系融洽,哪象这凤阳王府,老王爷留下十几位姬妾,大多数都为老王爷生儿育女,那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暗地里争斗不已,下人们各为其主各怀鬼胎,老王妃日日烧香拜佛诸事不管,王爷虽从严治家,可甚少在府中呆着,又哪里知道其中端倪,福伯悄悄跟他提起过,他笑说:“由着她们去,不争斗闲得慌,不闹出人命就行,只是把弟妹们看好了,少跟她们走动,免得带坏了。”

按理说王爷的弟妹都是主子,姨娘们只是半主半奴,应该离她们远远的,可是骨肉亲情又哪能拦得住?尤其是为老王爷生了儿子的那几个,后半生都得指望着儿子,又怎么能不设法留住儿子的心?

福伯看着凤林岐的背影,摇头为夏霜华担忧,她虽然冷冷淡淡的,一举手一抬足却让人觉得可敬,偶尔扬起的唇角又让人觉得可亲,尤其是摇着北阳王胳膊央求时,一副小女儿娇态让人觉得可爱,福伯想到凤林岐至今未娶,欣喜她是凤阳王妃,想到凤府这些人,又希望她不是。

夏霜华想在凤府立足,没有王爷呵护照拂是万不可能。可是依王爷的性子,这个人如果入不了他的眼,进不了他的心,他又怎会真心为她着想?

合八字的时候,夏霜华的八字庚帖供在凤阳王府家庙里的香案上,福伯忧心忡忡,生怕府中那些不安分的生出乱子,可几日过后风平浪静,福伯和福婶一说,福婶就笑:“几年前啊,她们的儿子都小,老王妃事事不管,由着她们兴风作浪多好,若是来一个王妃,府中多一个人辖制她们,她们自是不乐意,如今却不一样,眼看王爷的几个弟弟一日日大了,王爷再不成亲,她们的儿子也别想娶妻,王爷的亲事啊,各方都乐见其成的。”

八字相合皆大欢喜,凤阳王府上上下下忙碌起来,就连二十年如一日在佛堂中足不出户的老王妃,苍白的脸上添了喜色,戴着素帽穿着素衣在王府中走动,亲自验看备好的聘礼,文定后下了大聘,婚期订在四月初四,取四平八稳之意。

阖府忙碌时,凤林岐却不见踪影,去了豫章庆贺表妹水柔喜得千金,直到四月初二才回,回来时福伯已将北阳王府的送嫁队伍接来了,夏霜华一行人被安置在城外一处宅院,初三这日稍事歇息,待初四成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春节前后更新不太规律,亲们谅解,九十度鞠躬:)

问名:俗称「合八字」,先由媒人送女方的八字庚帖到男方家,上面写著女方的出生年、月、日、时,男方必需放在祖先案上观查几天,如果家中这几天都平安无事,就再将男方的八字送到女方家。女方接受了男方八字之后的三天内,每天早晚要在家中神佛前烧香拜拜。在这几日内,男女双方的家中,如果有任何一方发生被偷盗、物品损毁、或家人生病等不祥之事,那麼婚事就不成了。

2、访客接二连三...

夏霜华一路从北往南坐马车十多日,她从不认为自己娇弱,犹累得腰酸腿疼,初二傍晚看众人安顿好,早早歇下香甜一觉,醒来时日头已升得老高,坐起身看着透过窗棂的阳光,愣怔了一会儿,方想起已别了父母弟妹身在他乡,轻轻叫了一声绿梅,绿梅带着其他三个陪嫁丫鬟答应着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

她轻声责怪:“今日竟睡了懒觉,你们也不叫我。”

白兰笑道:“小姐在府中从来都是卯时就起,我们看着也心疼,今日又没什么事,就好好歇歇,单看这个院子里的排场,明日成亲怕是又要受累呢。”

她听到成亲二字,清亮的眸子里添了茫然,看着面前的菱花镜怔忪发愣,任由墨菊给她梳着长发,凤林岐风流之名满天下,她自是听过的,从没想到自己会嫁入凤阳王府,可是自她拒绝入宫为妃后,上门提亲的人就少了,她又总想着多在娘家留几年,尽力护佑母亲弟妹,父亲为人散淡,如果不是她竭力撑着,只怕北阳王府早已被地方官欺到头上,再难在当地立足,如今弟弟十二岁了,母亲又忧心她的亲事,她正准备找媒婆时,凤阳王府的人上门提亲,如果再拒绝了,怕是无人敢娶,短短三句问话后,她就决定了。

侯门士族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上门提过亲的家中不是有通房丫鬟,就是早纳了妾室,他再风流,府中没有姬妾,年纪二十有八而不娶妻,起码是极有主见之人,最让她认可的是福伯那句事母至孝,一个至孝之人应该不是坏人吧。

心思虽笃定,可是亲事到了眼前,心里又不由忐忑,一辈子要跟着的人就这么轻率定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北阳王府的门第令许多人望而生畏,可堪婚配的男子少之又少,一直羡慕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子,可以嫁给知根知底甚至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为妻,小门小户柴米油盐生儿育女,只是此生没有这等福气了,转眼看见四个忙碌的丫鬟,心中想着一定要给她们配了情投意合的夫君,让她们不象自己这般无奈出嫁。

至于那些束缚人的规矩,她扬唇笑了笑,那只是她借来御下持家的手段而已,她也听说外面传言她冷淡高傲要强重规矩,如果有可能,她倒希望挣开那些束缚,无拘无束疯野一番。

墨菊收拾着妆盒看看发呆的小姐,低低说了声:“小姐,梳好了。”

青竹过来瞅了瞅笑说:“明日就要盘发髻了,今日可是最后一次梳发辫,墨菊肯定动了不少心思,今日的发辫梳得分外好看。”

霜华回头冲墨菊笑笑说:“墨菊有心了。”

绿梅拿过来一件鹅黄色衣裙给霜华穿上,霜华说:“是不是太过艳丽了?”

绿梅笑道:“午后还要试嫁衣呢,明日从头到脚都是大红,小姐日常衣裙太过素淡,奴婢就是担心您不习惯,才挑了件鹅黄的,免得一下子穿了大红心里觉得突兀。”

白兰过来端详着笑道:“依奴婢看来,小姐是极适合这颜色的,好看中添了娇媚,原来的太过素净了,看起来总觉冷清,听听我们四个这名字,不是黑白就是青绿,进府那会儿年纪小,由着小姐取了名,这如今就算觉得不好,也改不了了。”

众人就笑,霜华也忍不住笑说:“白兰这一张嘴啊,分给墨菊一半就好了,墨菊呢,惜言如金,有时一日也听不到她几句话,白兰呢,日日就耍嘴了,你们四个在一处,大半都是你在说话。”

白兰噘嘴道:“你们听听小姐这是什么话,好像我整日不干活就说话似的。”

霜华看着她们四个的笑颜,心情开阔不少,幸亏有她们陪着,否则只怕日子难捱。说笑间门外有一婆子禀报说,有人求见,说是王爷打发来的。

霜华转到屏风外坐下道了声请,进来一个庄户打扮的半大小子,笑嘻嘻瞅着霜华说:“王爷让小的来送些桃子。”

霜华愣了愣看向窗外,几支开得正艳的桃花越过院墙伸进院里,奇怪问道:“这季节桃花刚开,又怎么会有桃子?难道是面粉做的桃子吗?”

那个小子就笑着掀开手中竹篮里盖着的布,献宝一般说:“小姐请看。”

夏霜华看去,篮子里静静躺着几个饱满诱人的桃子,四个丫鬟满脸惊奇看着轻呼出声,霜华淡淡笑道:“早听闻夏秋的果子窖藏了,可以留上一年半载,我想只窖藏恐怕不行,还要有些别的妙法才行,看来这位姑娘是个能耐人。”

飞鸢黑白分明的双眸骨碌一转,笑道:“小姐看出来了?这些送给小姐尝尝,分文不取。”

白兰刚要说话,霜华摆摆手说:“既如此,多谢这位姑娘。”

飞鸢笑着往外走,她向来女扮男装,鲜少被人识破,时至今日只有两个人揭穿自己,一个是刚刚见着的这位夏霜华,另一位明日就要成为她的夫婿,凤阳王凤林岐。自上次凤林岐向飞鸢买西瓜后,隔些日子就去她的院子里为母亲买些瓜果,一来二去就熟了,两人极为谈得来,凤林岐曾笑说:“飞鸢若着了女装定是位美人,与我也脾气相投,我母亲逼迫我娶亲,飞鸢可愿意做王妃吗?”

飞鸢啐他一口说:“我无拘无束疯野惯了,才不稀罕进什么王府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妃,再说了,脾气相投是不假,可是和金银比起来,我更喜欢金银,跟你没事说说话还行,要我跟你同床共枕生儿育女,还不如......”

飞鸢说着打个寒颤说:“想想都难受,还不如杀了我。”

凤林岐一笑说:“唉,看来只能指望夏霜华答应嫁给我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下女子的梦中情郎,却原来,唉......”

飞鸢就笑:“却原来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过街老鼠。”

两人就哈哈大笑,后来飞鸢听说他与北阳王之女订亲了,又不放心,若是太差了,凤林岐还能悔婚,明日成了亲再看就来不及了,再说自己也轻易进不去凤阳王府,当然这是飞鸢自以为的道理,其实都三媒六聘上奏了皇帝,再无半分悔婚可能。

飞鸢忍痛割爱提了几个桃子过来,想看看这位未来的凤阳王妃何许人也,一见之下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浅浅的笑容,让人看了无比舒心,虽有些矜持冷淡,可就冲她和凤林岐都能识破自己是女儿身,那这两个人就是天生一对。

绿梅看着飞鸢蹦蹦跳跳的背影问道:“小姐怎么看出这是位姑娘的?既然是位姑娘,一开始说是王爷让她来的,后来又说是送给小姐尝尝,分文不取,那她来的目的是......”

霜华简短说:“她并无恶意。”

众人一人分一个桃子,吃完刚为霜华端上茶来,门外说有一位小姐前来拜望,霜华皱了皱眉,绿梅悄悄在耳边说:“小姐,我们刚刚来到此地,不管来人是谁,定跟王府有些关系,还是敷衍一下吧。”

霜华只能说了声请,门外款款进来一位女子,看得出来花了十二分心思精心装扮过,通身上下无可挑剔,饱满的胸脯细软的腰肢,随着走动可看到衣裙下修长双腿的轮廓,她进来冲着霜华盈盈一福,声音如黄莺出谷:“小女子紫茵见过王妃,因王爷极喜歌舞,所以收留了十几位擅歌舞的女子在王府别院,小女子有幸任歌舞教习。”

霜华请她坐下说道:“还没有成亲便不是王妃,你不用多礼,来这里见我可是有事吗?”

紫茵抬起头飞快扫过她的脸,看她神情莫测,低下头慢慢说:“紫茵想要排些歌舞,明日好为王爷王妃贺喜,特来问问王妃喜欢哪些曲子?”

霜华嘴角一扬说:“我缺情少趣,不通歌舞,你随意吧。”

紫茵还想说话,看她懒懒的,只好起身告辞,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她不通歌舞,与王爷没有共同喜好,王爷自不会喜欢她,忧的是她看起来冷漠高贵,大概轻易不会应允王爷纳妾,就算进了王府,只怕也不好相处,自己只能被她压着一辈子做小伏低。

白兰问霜华:“小姐,这又是哪出?”

霜华摇摇头:“她这是试探虚实来了,大概是心慕王爷。”

四个丫鬟就笑,青竹快人快语说:“她长得倒是千娇百媚的,我要是男人啊,只怕也得动心。”

霜华笑笑:“与我何干。午饭吃些什么?都有些饿了。”

午后小憩起来,嫁衣送到了,霜华穿在身上,四个丫鬟几个婆子跟来的两个裁缝都看着发呆,嫁衣秾纤合度精致华美,与霜华的高贵气度相得益彰,衬着如瀑长发如玉容颜亮眸红唇美不胜收。霜华看着众人的神情,站到铜镜前一看,脸颊染上晕红,心突突跳得快了许多,有些意外有些恍惚有些惶恐也多了一丝企盼。

墨菊拿过纸笔,把穿嫁衣的霜华刷刷画在纸上,转眼画了几种发髻,又觉得那个都不好,霜华脱了嫁衣看婆子们收起来,破天荒微红着脸与墨菊商量发髻的样式,绿梅白兰青竹偷偷指着她相视而笑,对亲事一直漠然的小姐试了嫁衣竟费起心思来了。

正商量时,又来了一位女客,容貌和善,说是淮扬通判傅山的夫人,与凤阳王府几代交好,特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她微微笑着对远道而来的霜华嘘寒问暖,饶是霜华聪颖过人,也没看出她的来意,她走后对四位丫鬟说:“她可能真的是来关心我的。”

傅山的夫人回到府中不停埋怨傅山:“都是你,非让我去看看未来王妃什么摸样,这王妃漂亮是漂亮,就是一双清冷冷的眼睛,瞅得我心里直发毛。”

傅山拿出纸笔催促:“快,快说她的长相,我好给袁兄一个交待。”

傅山画着,他的夫人在旁指点,一会儿说眼睛大了,一会儿说脸没这么圆,一会儿说眉毛再长一些,傅山数十度重画,到了夜半时分,总算看到夫人点头,这才松口气,一早派人送到驿站,说是六百里加急送到豫章袁县令府上。

那头袁熙收到画像匆忙给正在月子里的水柔拿过去,水柔打开来一看,笑着直点头:“我看是极配岐哥哥的,听说性情冷淡些,我倒觉得这样才合岐哥哥的脾气。”

作者有话要说:袁熙和水柔是另一篇文里的男女主,只是出来冒个泡,后文会很少出现:)

3、合欢树连理枝...

鞭炮声和鼓乐声响起,喜娘扶霜华下了花轿,凤林岐一身大红站在王府门口看着,他向来喜欢穿白或浅青,早上老王妃亲自捧着一摞衣服过来,打开来从中衣到外袍外裤,从束发的丝带到布袜厚靴,全是一色的红,母亲热切得催他快穿上,他犹豫着说:“母亲,这是不是太过了些,这大男人穿一身的红也太别扭了。”

跟着老王妃进来的丫鬟们想笑又不敢,几个婆子略略劝道:“大喜的日子可不就是一身的红吗?这样才喜庆。”

凤林岐微皱着眉不肯,老王妃板了脸说:“大喜的日子不穿红穿什么?穿白吗?等我死了再穿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