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月 作者:丁丁冬

文案


小女子花月的爱情故事【前面虐后面温情最终大团圆】

卫如愿,他背负家仇国恨,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谁知被迫分开;

於夫罗,他霸道强悍骄傲自矜,抚平我心上的伤痛,我却流泪选择离去;

慕容非离,他心有七窍步步算计,为何一昔间柔情体贴判若两人;

崔光师兄,他雄才大略傲视天下,却身心清冷,让我牵挂心疼。

我姓花名月,我以为会这样一直平淡得幸福下去,却一夕之间风起云涌,我离开家园颠沛流离,与四个男人开始无休止的纠葛,他们心底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还是我这个经历坎坷参透生死的小女子?我在恩怨情仇中情归何处?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月 ┃ 配角:卫如愿,於夫罗,慕容非离,崔光 ┃ 其它:

画眉深入浅时无

我出生在花府,父亲花仲远因文学和书法名满天下,母亲柔美慈和,我在幸福快乐中长大。

一十五岁及笄之年后,父母亲告诉我,我该出嫁了,从小订亲的卫家已经下了聘礼,择一良辰吉日为我和从未见面的未婚夫卫如愿完婚。

出嫁前一晚,母亲殷殷叮嘱着过门后的一些规矩,末了羞红着脸说起夫妻床第间的事来,她慌张却笃定,说得大致明白,我搂着母亲在心中偷笑,我对前世还有记忆,前世我虽未嫁人,却是有过好几个男朋友的,我应该比母亲的经验还要丰富些吧?

母亲说完后幽幽一叹:“如愿这孩子身子太弱,不知道能不能长命,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月儿可能要受些委屈。”

新婚之夜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夫君,他半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小扇般遮住双眸,黑亮的头发垂下几绺在苍白的脸颊边,简直是一幅黑白分明触目惊心的山水画,双手上的皮肤几近透明隐隐可见下面青色的血管。

他看着我蹲下身来与我平视,长长的睫毛扬起,黑亮的眸子里含了浅浅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凉凉得触在我的面颊上,帮我将沉重的凤冠摘下,声音温和轻柔得说:“月儿累了吧?”

我的紧张因他春风化雨般的声音而缓解,我看着他也没客气:“我想喝水,还想吃点东西。”

他笑着轻扶一下我的肩,说了声你等着,他端过来一张矮几放在床榻,几上有一盅清粥和几小碟花糕,我不顾形象得大吃起来,清粥微温而香甜,花糕竟然都是我爱吃的口味,我终于吃饱肚子抬头一看,他静静坐着只是笑,我问:“哦,你,你不吃吗?”

他摇摇头:“月儿,叫我如愿吧。”

我点点头:“如愿,我吃饱了,你不吃一点吗?你不饿吗?”

他笑道:“母亲哪会让我饿着呢?”

他拿来水和青盐让我漱口,指指屏风后说:“月儿去沐浴吧?”

他明明是商量的口气我却无法拒绝,只得强打精神忍着要扑倒在床上大睡一觉的冲动,转到屏风后脱掉繁琐的嫁衣,跨到浴桶之中坐在温暖舒适的水中。

我无梦酣眠醒来时,脸贪恋得在我的小老虎抱枕上蹭了几下,嘴里哼唧着真舒服呀,我的小老虎抱枕是母亲一针一线缝的,我从小就抱着它睡觉,然后我抱着小老虎睁开眼,不由呆住了,我抱着的是如愿的胳膊,他正侧身躺着笑看着我。

我有点窘迫连忙松开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动了动咧了咧嘴又放下了:“月儿,我的胳膊麻了,帮我揉揉吧?”

我把他的胳膊抬起又放下连续几次后,他笑说好了,我望向灰蒙蒙的窗外,没话找话说:“天都已黄昏了。”

他笑出声来:“傻月儿,是天快亮了,我的胳膊被你抱一夜了。”

我感觉脸上有些发烫,想起昨夜明明是在洗澡,恍然想起什么,注意力转到被子下的身体上,分明是未着寸缕,我的脸上烫得有点难受,不由两手拍了拍脸,然后悄悄往上拉被子,一点一点马上就可以蒙住脸,却拉不动了。

被子里钻进来一个凉凉的身体,手臂轻轻圈住我的身子,苍白的脸上双眸幽深发亮,他吻吻我的额头然后是我的唇,手臂渐渐紧了,舌尖沿着我的唇线画圈,声音喑哑微醺:“月儿,月儿,可以吗?”

我闭上眼睛点点头,他是在和我商量,可我却无法拒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轻颤着,我的思想里有记忆,可我的身体却没有经历。他的动作温柔缓慢,我还是感觉到了撕裂的痛,我紧攀住他的双肩流出眼泪喊道,疼。

他忙停下来,抱住我吻去我的泪水又轻声哄着我,柔声喊着月儿,疼痛过去后,他才继续。第二次我不疼了,我在他逗弄下悄声说好美,他竟然听见了,双眸中光华璀璨。第三次我嘟囔说好累啊,他又听见了,把我搂在怀中轻拍着,我舒适得睡着了。

我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我的小老虎抱枕躺在怀中,如愿却不在,我的心中怅然若失。从床上爬起来后身体有点酸痛,想起母亲的叮嘱,今日不是应该早起向翁姑敬茶的吗?母亲说届时卫家宗族长辈都在,万不可失了礼数,如愿是独子,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这姑嫂之间关系向来也很微妙。

我慌忙喊人,陪嫁来的丫头小容应着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满脸慈祥的嬷嬷,嬷嬷笑着和我见了礼:“老奴见过少奶奶,老奴夫家姓魏,是少爷打小的奶妈,少爷吩咐老奴告诉少奶奶今日好好休息,不用去见礼的。”

我吁一口气,任小容和魏妈妈为我梳洗,既然不用见公婆,就简单梳了发髻,戴个粉色珠钗,穿了粉色衣袍,浅浅画眉淡淡妆容,魏妈妈端详着我连连点头:“怪不得少爷如此上心。”

我被看得脸皮又热起来,嚷嚷道:“魏妈妈,我又饿又渴。”

魏妈妈这才收起眼光连连点头:“瞧我这糊涂,可不是吗,午饭时间都过了,老奴这就去把饭菜端来。”

我笑道:“多谢魏妈妈,魏妈妈就不要一口一个老奴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魏妈妈笑着哎了一声。小容利落得收拾好床榻,看魏妈妈背影远去轻声说:“小姐,少爷真俊秀呀,可是那脸色白的,看来身子真是不大好。”

我点点头,心神恍惚,如愿到底是什么病呢?他连激情时身子都是凉的,问魏妈妈她会说吗?算了,还是问如愿吧。

下午我和小容一块收拾着带过来的东西,黄昏时分,如愿回来了,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黑亮的眉眼,心中微颤着柔和下来,迎上去为他摘下帽子理顺头发,脱下外袍换上常服,又让他坐下脱下他的靴子,他要阻止我却不让,为他揉捏着脚踝,盏茶功夫后为他穿上柔软舒适的布鞋,刚要起来,他却弯腰把我搂住,脸埋在我肩窝处,喃喃道:“月儿,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我感受着他的沁凉,心中微微得疼了一下,我环住他的腰说道:“如愿,会的,我们会一直都这样在一起的。”

第二日当然要早起去拜翁姑,天蒙蒙亮就起床梳洗挑衣,如愿取一件玫红色新衣来让我穿上,掩上衣襟仔细看时,领子和袖口处斑斓的彩蝶展翅欲飞,我心中爱极,扬眉看向如愿。

如愿轻抬我的下巴端详着,笑意从双眸流泻出来,转身从梳妆台上拿起画眉的黛石,仔细描画着我的眉,轻声说:“月儿喜欢素雅,昨日的装扮清新可人,不过今日着玫红色新衣,妆容还是明媚妍丽一些才好。”

他画好后拿铜镜给我看,镜中的人儿两弯黛眉下明眸顾盼生辉,我又戴了流虹的珠钗和耳环,如愿笑看着我突然就吻上来,一点点嘬饮着我的唇,好半天才放开,我只好跺着脚又重涂丹朱,他只笑着等我,然后牵起我的手向正宅堂屋走去。

翁姑已早早侯着,堂屋里坐满了人,如愿看到我的局促,紧牵着我的手为我一一引见,公婆对如愿的态度和别家父母对孩儿不同,好像怕多于爱,也许是如愿自小体弱,他们患得患失吧,如愿的姐姐和妹妹长相普通,不若如愿那般俊美动人。

与在座的人敬茶已毕,坐着闲话几句家常,用过早饭后,如愿淡淡对公公说:“父亲,如愿想赋闲一日,带月儿在府中走走,她刚嫁过来,难免会孤单想家。”

公公却严厉得看一眼如愿:“你马上就年满十八,不可重于儿女情长,昨日里李师傅说你日上三竿才到,耽误了半日功夫,今日却要一日不去。”

如愿倔强得看着公公,婆婆在旁边低头不作声,气氛有点尴尬,大姐笑笑说:“如愿本来身子就弱,还日日不得清闲,如今新婚,父亲应该让他轻松几日才是,也免得月儿受了委屈。”

小妹也在一旁附和,婆婆却依然不作声,公公看看我一声长叹:“也好,就此一日。”

如愿带着我在宅子里四处走着,问我一些女儿时的琐事,我本想问他既然身子弱,为何还日日繁忙,究竟忙些什么,看他不想提这些,也只好先放下。絮絮说着话来到后花园,如愿为我擦去额头的细汗,带我去小湖中的花亭坐着,华亭上的对联是:
疏影横斜水清浅; 暗香浮动月黄昏。
横批曰看泉听风。

字体清逸隽永,我赞道好字,如愿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牵着我的手紧握了一下。

花亭稍事歇息后,如愿带我去了他的书房,书案上方的对联却是: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江山数十州。

与花亭中的对联分明出自一人之手,只是清逸隽永的字体中透出凌厉霸道来,我心下一惊,如愿他是有壮志未酬还是野心勃勃?

我看着如愿,他剑眉星眸让我心动,苍白的容颜又让我心疼,我说:“如愿,我也有一副对联。”

我站立在书案前,如愿为我铺好宣纸磨着墨,我执袖提腕写下几行字,如愿随着我的笔轻声念着:
人生百年,把几多风光琴樽,等闲抛却;
是翁千古,问尔许英雄豪杰,那个醒来。

如愿看着我,他的目光让我心碎,我不知道他有怎样的不甘和挣扎,卫府明明是豪门贵族,比花府的门槛不知高了多少,他有严父慈母,又有感情亲密的姐妹,怎么会?

如愿拿过我手里的笔放在书案上,笑道:“不愧是大才子的女儿,字体娟秀清丽,尤其是这联中的意境,月儿的见识那象十五岁的女子?”

他勉强的笑容让我心痛,我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中:“如愿,你究竟是……”

他抚着我的长发:“月儿,有的人一生到这个世上,就怀着使命,月儿,我有不得已,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月儿,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摇头,只是更紧得抱住他依偎着他。

 

 


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平淡的幸福中心满意足,如愿总是那么忙,早出晚归,我依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我只是心疼着他的病弱,我变着法子给他煮粥熬汤,夜晚归来后让他喝下才可以入睡,可他的面容依然日渐一日得苍白,苍白如雪。

我殷殷叮嘱他多晒太阳多户外活动,骑马射箭都好,他总是笑着答应。夜晚我总是等他归来,无论多晚,我迎上去为他脱衣脱靴,为他按摩腰腿肩背,他默默看着我,然后我伴着他去沐浴,我总是亲手为他擦洗,我希望能洗却他的疲惫烦忧,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烦忧是什么。有时候他累得在浴桶中睡着,我加上热水任由他睡,直到为他洗完才会唤醒他。

他如果夜里回来得早,沐浴后就抱着我厮缠,我总是抚着他如雪的容颜说:“如愿答应我的事可做到了吗?如愿要多晒太阳。”

他总是笑着不答,有一次我又说同样的话,他闭上眼睛说:“月儿,我注定是见不得光的。”

我心下惊疑着,吻着他颤动的睫毛,他猛得把我抱起来摁在床榻间有点狂暴得进攻,如愿一直是温柔体贴的,从未这样过。我在迷醉中看着他黑玛瑙般的双眸,黑漆般的长发,他在床榻间明明是个再健康不过的男人。

回门的日子到了,我心下雀跃着,我想念父亲母亲,而且我可以和如愿一起离开卫家大宅,在青山秀水间慢慢行着,我还没有和他一起出游过。

如愿仿佛知道我的心事,那日早晨他竟没有离开,笑着牵我的手到马厩前,唤出他的追风马抱我上去,他在后面搂住我的腰,我们一路策马慢行,走过热闹的街市,如愿吸引着不少路人的目光,尤其是街边少女欣慕艳羡得含羞看他,我的心里骄傲着。

我们出了城门沿官道而行,地势渐高,前面是青色的山峦叠嶂,山脚下一弯碧水依依,水边低垂的杨柳拂在面颊上,我不住得喊痒,如愿低声笑着,手臂更紧得抱在我腰间。

我下马后脱掉鞋袜来到清凉的水中,舒服得闭上眼睛,回头看时如愿只在岸边看着我不动,我低头追着水里游动的鱼儿,最终只是徒劳,我再回头如愿依然不动,我喊道你下来呀,他犹豫着竟然有丝赧然。

我作势上岸去拉他,他才赤脚走到河水中来,他与我弯腰比赛捉鱼,捉到一条时不由兴奋得哈哈大笑,我看着他眸中迸射出的璀璨光华,在迷醉中心疼,他竟然从没有这样玩过放纵过开心过吗?

如愿终于肯从河水里出来,他兴致勃勃问我:“月儿,可还有好玩的吗?”

我们一起沿山而上,我累得爬不动了,耍赖坐着不走,如愿笑着背起我接着往上爬。我趴在他背上吹着凉风从山顶往下眺望,山那边一座雄伟的城池拔地而起,最高的屋顶上琉璃瓦反射着金光,我问如愿:“那可是皇城吗?”

如愿梦呓一般喃喃道:“皇城原来就在山的那边。”

我觉察如愿的紧张与恍惚,从他背上滑下来到他前面看时,他怔怔得望着那个金碧辉煌的城池,我抓住他发颤的手不住喊他,他才清醒过来,看向我的双眸中盛满了痛楚。

他的痛楚转瞬即逝,他恢复镇静后对我指着皇城不远处的一处浩瀚的湖面:“月儿可能看到水面上一块绿洲?”

我点点头,那块绿洲在汪洋中如夜空中的孤星般引人注目,如愿叹气道:“他们原来就在那儿,他们可孤单吗?”

我追问道:“谁在那儿?如愿口中的他们是谁?”

如愿一字字吟道:“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月儿,好一个芳草萋萋鹦鹉洲。”

他揽住我的肩再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块水面中的孤岛,双眸中隐隐闪现泪光,我只静静陪着他,我不知道他有怎样的秘密,他不想说我就不再问。

我们在山顶上一直呆到黄昏,那块孤岛已经被弥漫上来的浓雾遮盖,皇城也隐在雾霭当中。如愿背起我一起往山下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如愿在马上俯身在我耳边说:“月儿该回门了,我却不能陪着去见岳父岳母,月儿请原谅我。”

我点头:“我早料到了,如愿那么忙,我自己回去就是,我不会怪你的。”

如愿没有再说话,一路上不停得亲吻我的头发或者脖颈,我嗔怪他也不怕别人看见,他搂在我腰间的手紧紧轻笑说:“月儿,我今日最开心了。”

我疑惑道:“可是你在山顶上明明……”

他一手轻捂住我的嘴:“月儿,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我多想为他抹去眼眸中曾经出现的痛楚和泪光,我多想他永远是和煦得对我笑着的如愿,可是我不知道他的伤痛是什么,我也不敢去探究,我怕引起他更大的伤痛,我只能默默陪伴在他身边,等到他想对我说的那一天。

我们回府时天已尽黑,公公带人点着火把侯在大门口,面色不悦,如愿并没有下马,他紧箍住我的腰阻止我挣扎下马,他淡淡说道:“我把月儿送回去自去书房领罪,今日是我贪玩,与月儿无关,请父亲不要责怪月儿。”

如愿一路疾驰到我们的小院门口,才抱我下来让我进去,自己转身就走,我扯住他的袖子喊道:“如愿要当心些。”

他轻抚一下我的头发,柔声说:“月儿不用担心,父亲那里会真的责罚我呢。”

我担心着进屋里时,魏妈妈迎出来:“可回来了,累着了吧?”

我喝着魏妈妈煮的莲子银耳汤,眼前总浮现出如愿双眸中刺人的痛楚,魏妈妈提醒我:“少奶奶快喝吧,再发愣可就凉了。”

我小心开口问道:“魏妈妈,我今日和如愿爬到城外的山顶上,看见山那边的皇城了。”

魏妈妈楞了一下,脸上和气的笑容不见了,沉声问:“可还看见了别的?”

我有点紧张,这不是我熟悉的魏妈妈,我老实答道:“还看见了皇城边上湖里的绿洲。”

魏妈妈厉声说:“如愿说什么了?”

我放下手中的汤碗:“如愿很伤心难过,他说原来他们就在那里,魏妈妈,我想知道如愿说的他们是谁?”

魏妈妈一向慈祥的双眸迸射出狠厉的光芒来,她紧盯着我说:“那不是少奶奶该知道的。”

我的手一颤手中的汤匙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蹲下身去拣,魏妈妈比我还快得蹲下身,依然紧盯着我的眼睛,只是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和气:“少奶奶听老奴一句话,尽好做妻子的本分,照顾好少爷,不该知道的不要去打听,否则连累了少爷,连老奴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愣愣得吃饭梳洗,和衣靠在床榻上等着如愿回来,子时更鼓已过,却不见他的身影,他从未如此晚归过,我想起魏妈妈的和气下原来有那么凶狠的另一面,也许公公也有我不知道的另一面,我虽保留着前世记忆,却是在父母无微不至的呵宠下从孩童长到现在,我的心性跟一般十五岁的少女并无二致。

魏妈妈母狼一般凶狠的目光唤醒我沉睡已久的理性,如愿身边的人不是如我想的那般单纯善良,如果他们都是爱着如愿喜欢着如愿还好,如果他们对如愿有别的图谋呢?虽然我不知道如愿究竟有什么秘密,我开始担心。

我想着新婚敬茶那日厅堂里每个人的面容,其他人倒没什么,如愿的姐姐和妹妹也是发自真心的关心他,可如愿的父亲对他不是如寻常的父亲那样严厉下藏着爱与骄傲,更象是严格的老师或忠心的臣子,尤其是他的母亲,她对如愿淡漠疏离,如愿因为要陪我一日与父亲发生冲突时,她竟然头都没抬,更别论回护自己的儿子了,如果是别的儿子在那种情形下,肯定会向母亲求救,可如愿根本没有看母亲一眼。

我的心开始怦怦跳,在我看来天底下最不幸的孩子就是不能享受父爱母爱的孩子,如愿竟然是这不幸之列吗?我不知道我爱不爱如愿,我只知道新婚之夜的第一眼,他苍白的容颜让我心中犯疼,他的温柔体贴使我如沐春风,我要关心他照顾他陪着他。

我喊小容点上灯笼去找魏妈妈,这才知道魏妈妈并不宿在下人的后院,她就居在院子里的东厢房,我更坚定了自己对卫府的怀疑。

魏妈妈披衣过来开门,我看着她淡淡说:“烦劳魏妈妈带我去找如愿。”

魏妈妈警惕得看着我,她说:“少奶奶,可是……”

我没有退缩,我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魏妈妈,子时已过,如愿尚没有回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归过,我只是担心他,没有别的任何企图。”

魏妈妈沉吟片刻,终于下决心说:“走吧,只要少奶奶对少爷好,老奴从命就是。”

书房里传来激烈的争论声,我推开门时,不由愣在门口,公公竟跪在地上,额头已经磕出鲜血来,我推门的声音惊动了他们,如愿幽深的眸子看着我,目光中透出一丝怀疑,公公从地上起来拂袖走过我身边,凌厉的眸光盯着我恨声说:“果然是红颜祸水,妇人误国。”

如愿过来揽我在怀中沉声说:“父亲大人请不要苛责如月,是我深爱她,才要与她成婚的,我不想让她受任何委屈,她只是看我晚归担心我所以过来找我。”

公公头也没回快步走了,如愿搂住我柔声安慰我,我偎着他说:“如愿,我没事的,我只是来告诉你,我刚刚想过了,娘家路途遥远,我给父母亲捎信过去,就不回门了。”

如愿下巴摩挲着我的头顶一声声叹息:“月儿,月儿……”

如愿牵着我的手提着灯笼缓步往回走,深邃的夜空中星光点点,灯影下的小径上树影婆娑,静谧中传来啁啾的虫鸣,如愿把灯笼交到我手里,手一扬在我面前摊开手掌,他的掌心处有一点荧光稍作停留然后慢慢飞走,我笑起来:“是萤火虫,如愿怎么知道我喜欢萤火虫?”

如愿轻笑:“你这小丫头没良心,你从十岁生日开始,是不是每年都会在门口发现一个水晶瓶,里面是萤火虫,几岁生日就会有几只?”

我惊喜得看向如愿:“那些萤火虫是你送给我的,真的吗?”

如愿捏捏我的鼻子点头。

 

 

番外一:如愿的痴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听文下亲的评论改为番外,原来的有些别扭,看过的亲不用再看了:)
可以看出月儿心中有万般疑问,知道我明日又要早起,又怕我困倦,看我喝下参汤后,为我轻轻擦洗着说:“如愿,你先睡一会儿,洗完了我再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