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手示意大家都退下了,才走到了床边,看着李思思趴在床上沉睡中苍白的脸,皱了皱眉,他有些记不清楚李思思的长相了,现在看到……居然觉得有些陌生。
“还好没事。”李络歆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还说要保护你呢,结果……却被你保护了。”说着,傻傻的笑了起来,笑着的时候一颗眼泪却又落了下来。
帝桀一点也看不得李络歆流泪,忙扶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太医都说没事了,她马上就会醒的。”
李络歆点了点头,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再不哭了。
帝桀拉起了她的手,皱眉道:“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去梳洗梳洗换身衣裳,这里有胭脂和伊竹看着,你休息一会儿喝了压惊茶再来这里,好吗?”
李络歆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和衣衫上狼狈的血迹,又有些心疼起李思思来了,可是她还是点了点头,随着帝桀一起回了君霄殿。
她不想李思思一睁眼就看见那么狼狈的她,她被小小的妹妹保护了,保护得很好!很好!
回了君霄殿趁着李络歆梳洗的时候,莫言上前递过了在刺客身上搜索来的兵器,沉声道:“皇上,是黛月楼的刺客,其中逃脱的那人正是上次在文殊庙刺杀娘娘的人,奴才和他交过手,熟悉他的招式。”
帝桀点了点头,将那枚暗器放在桌子上,又从一边的盒子里取出了另外一个,两枚暗器一模一样,中间那弯月的标致明明那么暗沉,却又那么的显眼。
“黛月楼!”帝桀沉思着,“你说,谁花那么大的本钱,请了黛月楼的杀手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取她的性命?”
莫言没有回答,顿了片刻,才道:“皇上,依奴才看,这次的刺客并不是黛月楼十二月中的人,因为如果是他们出手,那么不可能会失手两次,更何况,若是真的遇上他们,奴才也不知道有没有胜算。”
黛月楼是个强大的杀手组织,几乎在各国都有他们的组织点,而且这个神秘的组织强大得几乎无人不知,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是谁在背后掌控着一切。
唯一能确定的,是黛月楼有十二个顶尖杀手,没有姓名甚至从来没人见过他们的相貌,他们只有一个代号,从一月一直排到十二月……
而黛月楼的规矩,只有你出不起的钱,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所以也就证明了,要动李络歆这个南朝宠妃,是得花多大的价钱!
也就是说,这个出钱买李络歆命的人,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帝桀沉思着点了点头,看着两枚暗器,冷冷的开口道:“既然两次聘请杀手,而且刺客那么容易埋伏在后宫,又轻易的知道歆儿的动向,那么就是说宫里有人接应,也许……”
帝桀沉吟片刻,才阴冷一笑,“这次没有成功,那人一定还会有下一次的行动,黛月楼的主顾需要一块象征身份的令牌,如果那人还要发动下一次的刺杀,那么就会留着那块令牌,给朕彻底搜查整个后宫,所有人同一时刻进行各宫殿搜查,不给那人一点反应的机会,记住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
“是!”莫言轻声应了,然后快速的离去。
李络歆遇刺根本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自然有很多的唇舌将此事宣扬出去,所以在这时候召集大量御林军作为防护,根本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而莫言召集的这些人,却不是守卫皇城,而是在第一时间,彻底的搜查整个后宫。
所以在李络歆梳洗完毕后在海棠苑里陪伴着李思思的同时,整个后宫在同一刻天翻地覆。
不管得罪什么人,不管谁有多不满,就连太后的寝宫都不可避免的被闯入搜查,找得特别的细致,找的不是人,而是物品。
帝桀坐在海棠苑寝宫的太师椅上,好整以暇的闭眼假寐,守着李络歆,也等着一个消息。
莫言小心的出现在门边,轻声道:“皇上,找到了。”
帝桀睁眼开来,勾起了唇角,一种胜利的笑容,带着嗜血的冰冷。他轻轻走到李络歆身边,眼中的冷厉在他开口的那一刻便融化了,他温声道:“歆儿,朕已经找到了想要加害你的人,陪朕一起去看看吗?”
李络歆诧异的抬起眼,就看到了帝桀那一丝自信的霸气笑容,于是一切的不可思议似乎都变成了可能,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一句。
帝桀拉着李络歆出了门,安排好了胭脂和伊竹照看李思思,这才坐上了龙撵朝着某一个宫殿而去。
两人的身影刚走了没多久,胭脂去煎药,而伊竹守着李思思,才一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哪里飘过一阵白烟,伊竹轻轻靠在桌子上便沉睡了过去。
房梁下跳下一个人来,穿着黑衣,带着脸谱的面具,他走到床边时,李思思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带着血丝,看得出来很疲累,可是却带着一丝兴奋的光彩,“处理好了吗?不会失手了吧?”
“当然不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那黑衣人冰冷的声音响起时,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那眼上蒙着黑布的俊美脸庞显现了出来。
是冥御。
李思思身上那个伤口,就是他不偏不倚的刺中的,看起来伤很重,会流很多的血,实际上根本不会危机性命!
李思思捂着胸口,却是喜悦的勾起了唇角,“这样的话,我的伤也就不会白受了!”
“当然,这次你营救歆妃有功,看来很快我就可以恭喜你平步青云了!”冥御淡然的声音没有一丝的喜悦,甚至让李思思总以为,这个冷血的男人从来不会有情绪。
“平步青云吗?”李思思像是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然后靠在了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头顶的幔帐,开心的笑了起来,“总之不会让阿姐受伤,又可以铲除那个女人,真是一举两得。”
自己的这一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
更何况……刚才她听到他的声音了,虽然没有看到他,可是她的心却不由控制的欢快跳动,只要听到他的声音,自己就会那么幸福了吗?
他有没有一点点的担心她?有没有一点点的欣赏她?她那么勇敢的替姐姐挡住了夺命的一剑,他是不是对她刮目相看了?
这不仅是立功封赏的问题!她更想得到的,是他的关注和认同。
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合作很愉快,以后你想要的,都会一一得到的,同时……我想要的,也会紧紧抓住!”冥御似乎冷冷的笑了起来,李思思打了个寒颤,猛然觉得这个恐怖的男人……也许自己一辈子都逃脱不了他的纠缠了。
可是事实证明,她是真的需要冥御这样一个冷酷无情又聪明睿智的男人。
“是的,合作愉快。”李思思勾起了嘴角,从来单纯明媚的笑容,在这一刻多了一丝阴沉,就像冥御嘴角的弧度一般,多了冰冷的气息。
也就是在这一刻,李思思的心理彻底的蜕变,从一个女孩成长……成了一个女人。
095三人行,背后的暧昧
皇宫彻底的搜查很快便结束了,后宫的侍卫在第一时间撤离,那被搜查带来的骚乱和惶恐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皇宫彻底的恢复了平静。
只有一个宫殿除外。李玲玉的风荷殿。
风荷殿很安静,成排的御林军将宫殿守了个水泄不通,十步一岗,个个肃然,吓得殿里的奴才们都颤抖着躲到了角落里不敢出声。
帝桀带着李络歆来的时候,李络歆顿了下步子,帝桀回头时,她有些诧异的道:“是这里?”
看现在这个状况,是李玲玉买凶来刺杀她?
李络歆有些不相信,李玲玉会做到这一步吗?前不久她还怂恿了太后和雪妃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教训,为什么那么快就急不可耐的再次出手?
李玲玉固然是想李络歆死的,可是会用这种方法吗?以李络歆对她的了解,她觉得李玲玉更愿意在宫廷里以计谋赢取她,而不是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
因为李玲玉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享受那种看着别人被她踩在脚下的感觉,所以她一定会绞尽脑汁的要看着李络歆从这至高之处衰落,然后再来狠狠的嘲笑她一番。
这样才是李络歆熟悉的李玲玉,所以帝桀带着她来这里时,她真的是有些不可置信。
“进去看看便知道了!”帝桀无所谓的一笑,然后拉起了李络歆的手,侍卫们放行,两人肩并肩的进了宫殿,莫言也紧随其后。
正殿里十多个侍卫看守着跪坐在地的李玲玉,而她的面前,是买凶杀人的罪证,那块墨色的令牌,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放在一边,大小正适合装那块令牌。
帝桀和李络歆一进门,李玲玉就突然抬起头来,没有问礼,而是激动的向趴上前来,“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她激动得颤抖的身子被侍卫的大刀阻止,不让她靠近帝桀和李络歆一步。
“皇上!”李玲玉坐在地上,华丽的衣裙像是盛开的花朵一般,泪珠也随机滚落下来,模样异常的楚楚动人,她抬起头来,哽咽道:“臣妾真的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寝宫里,真的不知道啊,皇上!”
帝桀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莫言一眼。
莫言上前捡起了那个精致的木盒和令牌,将令牌装进了木盒里递到了帝桀的手里,帝桀反复的检查,很确定这就是黛月楼主顾的令牌,这种精致的做工和令牌表面平滑的打磨跟内里藏着的黑曜石一般的光彩,绝对是不可复制的。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帝桀将盒子一丢,令牌滚落出来,刚好落在李玲玉的面前。
李玲玉茫然的摇摇头,“臣妾……真的不知道!”
莫言这时上前,站立在墙边的两个侍卫主动让开了道路,莫言从墙上取下了一副山水画,画后的墙壁上,赫然是一个暗格。
莫言转动一边桌子上的花瓶,那暗格就自己打开了,莫言这才开口道:“禀皇上和娘娘,这个装有黛月楼令牌的盒子,便是在这暗格内找到的。”
帝桀眉眼的冷意浮了上来,看向李玲玉,沉声道:“这个你也不知道吗?”
李玲玉摇了摇头,突然无助的哭了起来,“臣妾真的不知道,皇上,这一定是有人陷害的!”
李玲玉自己也是个聪明人,这样隐晦的陷害手段,真是做得太绝了,若不是当时检查时有个丫鬟太过紧张不小心撞到了那面墙,那空心的墙壁发出的声音吸引了莫言的注意力……这个暗格就根本不会被发现!
若是真的说有人陷害,那么这个陷害也太隐晦了,若是检查不到的话,这陷害不就白费了?
可是……偏偏藏在那种根本连李玲玉都不知道的地方,却又偏偏被找到了。
李玲玉知道,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于是她也只有哭泣了。
“这个宫殿是刚翻修的,修葺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暗格啊,玉从妃。”帝桀阴冷的声音像是死神降临一般,吓得李玲玉连哭泣都停止了,只听他接着道:“也许从你住进来那天,才有的这个暗格吧?”
李玲玉摇头,双眼已经绝望的失去了光彩,可是她还是摇头,说不出话来,因为帝桀那细长的凤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就像那次打李络歆板子时帝桀看了她一眼后,她无数出现的梦魇一般,帝桀阴狠的眼睛,似乎已经将她打入了地狱,让她恐惧得说不出话来,几乎全身都僵硬了。
“皇上,这件事情,还是查清楚的好!”李络歆终于说话了,她始终觉得不对劲,她了解李玲玉,第一是李玲玉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第二是……李玲玉若是真的做了而且被拆穿了,她不会有这样的反映。
因为自己做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自己最清楚,如果真的是李玲玉做的,那么她在做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刻的来临她将面对的是什么。
虽然说面对的时候人总是会害怕和惶恐,但是李玲玉此刻的的灰心和绝望,还有她眼睛深处的不甘是那么的深刻,如果是她做的,她不会如此的。
帝桀终于转了眼,看了李络歆一眼,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如此说,那此事朕还会继续查明的,不过在此之前……”
说着,帝桀冷冷一笑,看向李玲玉,“在此之前,削去李玲玉八从妃封位,贬为苦役,软禁杂役房内,待此案定夺后再做处理。”
李玲玉不哭了,似乎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坐在地,低垂着头的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脸色隐在发梢下,阴霾一片。
“带下去吧!”帝桀的话音一落,侍卫们上前来扶李玲玉,可是这一刻的松解,她却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发髻一刻散落,掩住了她部分苍白的脸孔,却没掩住她死死的瞪着的眼珠,那愤恨和不甘,恶毒和阴冷全部展现在了她瞪出来的眼珠子上。
“李络歆,是你害我,是你害我,你既然这样对我,这是你对我的报复,是你对我的报复,是你陷害我的!是你!”李玲玉发了疯一般的朝李络歆扑去,晃动着尖利的指甲,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是已然疯癫了。
侍卫们慌忙去抓她,可是却扯破了她的外衫,让她整个人都挣脱了朝李络歆扑去,帝桀将李络歆往身后一挡,微微一皱眉间,已然有银光闪过,带着一丝阴冷的风。
李玲玉突然停下了,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她的脖颈上长剑散发着寒光,锋利的剑气还是划破了她白皙的肌肤,伤未及筋脉,有血迹渗了出来……看得李络歆心惊胆颤。
李玲玉僵硬的转脸,看到了手拿长剑的莫言冰冷的道:“再上前一步,必死无疑。”
猛的后退,李玲玉离开了那锋利的长剑,莫言并没有将剑收回来的意思,只是看着李玲玉瞪着疯狂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他,尖叫道:“一个奴才而已,一个奴才也敢对我指手画脚了,你的剑该杀的是那个贱人才是,是她做的,一切都是她做的!”
“放肆!”帝桀的声音已然怒气翻腾,一双眼睛有些赤红,紧抿着唇的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人觉得似乎下一刻他就会亲手拧断李玲玉的脖子。
“皇上!”李络歆柔柔的叫了一声,伸手拉住了帝桀的胳膊。
帝桀回过神来,杀气消散,转眼看了李络歆明亮淡然的眼睛,那里面有着担忧,心里突然一阵暖流,刚才那股子气愤也融化在了她的眼眸里,帝桀叹了一声,才道:“带下去!”
侍卫们再次上前,这一次不容李玲玉再次逃脱,大家加大了力度,瘦小的李玲玉在他们的掌力下,痛苦得尖叫。
尖利的声音那么的刺耳,让李络歆有些心悸的颤抖。
“李络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么害我,你居然这么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的!我已经看到了……看到了你阴森的白骨就被挂在这皇城之上,我已经看到了你不得好死的模样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声音渐渐的远去,李络歆的脸色苍白,耳朵‘嗡嗡’作响,李玲玉的诅咒似乎很久之前她就听到过了一般。
她记得的,一直记得!似乎是很久以前,又似乎才发生了不久,祥嫔似乎也是这样被拖下去的,那时候她也是那么不敢和狠毒的咒她的。
李络歆的脚步有一丝摇晃,幸亏是帝桀稳稳的扶住了她,担忧的说:“不要在意这些。”
说着将李络歆颤抖的身子轻轻搂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一点点的抚平她的情绪,他柔和的声音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只听他轻轻道:“朕相信你,这个世界上,朕只相信你,所以不要管其他人怎么说好吗?”
李络歆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虽然李玲玉这件事情和她完全无关,可是……帝桀的话却是触动了李络歆心里最隐晦的黑暗角落,让她害怕得将自己的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阿桀,我累了。”很轻微的声音,只有帝桀能听到。
他微微的勾起了笑容,将她一把抱了起来,那瘦弱的身子抱起来那么轻巧,都让帝桀心疼了,于是帝桀抱得更紧了,迈开脚步的同时道:“那我们回去吧!”
说着,也不在意上百的御林军的目光,亲自抱着李络歆上了龙撵,而莫言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面上带着笑容,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
李玲玉乃李府嫡女,现如今在后宫买凶杀人,此罪可说牵连极大,可是李府又有李络歆这个后宫红人,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口头教训了李仲天教女不善的罪过,并没有多加追究。
李玲玉的娘亲王氏大夫人因为其嫡女突然被贬,在李府的权势可是直线下降,特别是李仲天刚受了教训回来后,对着王氏发的那一通怒火后,王氏几乎成了全府的笑柄。
任她娘家势力再大,因为得罪的人是皇上,所以就算是娘家人眼看着王氏和李玲玉吃亏,也不敢站出来说上一句话。
李府的局势明了,王氏已然是被淘汰的过去式了,如果李络歆才是李府的支柱,所以李母就算卧病在床,暖玉阁里也天天有人提着各种各样的珍品去拜访了。
对于这些情况,李络歆就算深住皇宫,也还是明明白白。
她忧心的是,封后的风波一直僵持着,如今李玲玉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而李府整个的转变更是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似乎……李玲玉垮掉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她。
而往往冤案的受益者本身……也许就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虽然这件事情证据十足,可是聪明人就能从中闻出一些不寻常的味道,而后宫最不缺乏的就是聪明人。
李络歆对此也是没有办法的,流言可压制,但是人心的思想又如何去压制呢?索性也就不管了,只是对于这件事情,李络歆从中嗅出的蛛丝马迹让她的心里很不安。
有一个猜测在她的心里成型,却又被她用无数的可能来打破了,于是一个月过去了,李思思的伤势也基本痊愈了,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李思思搬离了海棠苑回了碧落殿,李络歆也跟着去了,将宫殿里的下人都遣退了,这才拉着李思思又好好的看一了遍,满意的笑道:“真好,又生龙活虎的了。”
“阿姐,那只是小伤,没事的!”李思思笑了起来,笑容依旧明媚单纯。
李络歆撅了嘴,皱眉道:“那还是小伤呢?流了那么多血,阿姐都被你吓死了!”
“比起阿姐所承受的,这算得了什么。”李思思撒娇着靠在了李络歆的肩膀上,闻着李络歆身上的味道,笑了起来,又问道:“阿姐,这次的事情证明了,我长大了,有能力保护阿姐了。”
“是啊,不过下次还是不要了,这样的危险,你若真出什么事,让阿姐怎么办?”李络歆笑着捏了捏李思思的鼻子。
李思思从她的怀里抬起脸来,好奇的问道:“听说我算是立了大功了,阿姐准备怎么奖赏我啊?”
李络歆转了转眼珠子,笑道:“那你想要什么奖赏?要不,阿姐带你回家去探望母亲?”
“好啊!我们一起回去,母亲肯定很高兴的!”李思思高兴的跳了起来,急忙跑到了衣柜前,“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收拾衣服,要漂漂亮亮的回去看母亲!”
李络歆看着李思思又变得快乐的背影,也会心一笑道:“那你先收拾,阿姐去找皇上赐我们出宫的令牌!”
说着便出了门,其实李络歆心里也着急,她急于想见母亲,上次匆匆一别,这次……一定要好好的聚一聚,也让母亲好好感受一下女儿承欢膝下的幸福。
李络歆走了,一边收拾着衣裙的李思思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嘴角也轻轻的下撇,有眼泪划过了嘴角,落在她手中上好的纱衣上。
整整一个月,她等了一个月,可是连那个人的面都没有见到,那么……她做这些的意义又在哪里?
他的赏赐又在哪里?为什么一直一直都等不到?别说赏赐了,就连见他一面都是奢望了。
阿姐每天陪着她,傍晚时无论如何也会被莫言带走,说是皇上等着她用晚膳。他们两个人每天都能见面,而她……明明伤口偶尔还隐隐作痛,却连他一句问候也没听过。
她刚才其实不是想找阿姐要奖励,不过是想探探阿姐的口风,可是连阿姐……也没想过真正的封赏这件事情。
也就是说,冥御说的什么封赏,什么立功,什么平步青云,根本就没在阿姐和帝桀的考量范围之内!
以前没进宫时,李思思以为只要能看到他,和他呼吸着一样的空气,能住在这么豪华的宫殿里,能有那么名贵的衣衫和首饰,就是很幸福了。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再名贵的衣衫和首饰,也比不上他偶尔的一次回眸。
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他将眼神放在她身上的感觉了?
李思思捂住了心口,脸色微微的泛红,轻轻笑了起来,虽然苦涩……可是眼睛却是幸福的。
是的,就是幸福!
第一次她进宫时,调皮的叫了他一声‘皇上姐夫’,那时他的眼神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似乎还微微的笑了……
那一刻,她的心就乱了,无法控制的跳动,那种感觉那么幸福,只要他能看她一眼啊!她的愿望就那么简单……只要他能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