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一个舞魁,竟敢对老夫出言不驯,今日我苏某人的女儿,谁敢动?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苏刑天霸道无理,让众人惊讶,猜不出内情的人,只知道如今苏刑天是仗势欺人,顿时不满的议论四起。
“若我非要动呢?这可是天子脚下,难道……天祁的法则,苏老爷就不放在眼里?”戚默字字针对,一点点的扩大了苏家的罪行。
苏刑天虽然有口难辩,但事到如今是没有半点退路,只是蛮横的站在戚默面前,那身影比戚默瘦小的身子高大许多……压迫十足。
他狠狠的道:“不放在眼里又如何?我苏家世代为王上效力,一姬娘娘伺候王上三年来尽心尽力,你一个小小的舞姬,也妄想动我苏家的人,信不信老夫现在就将你……”
“将她如何?”冷冰冰的一声,云笙淡淡的抬起眸子来,“最好不要让我听到你嘴里吐出半句……于她不利的话来。”
苏刑天惊愕的看去,只看到云笙那冷漠的脸,似一层层冰霜围绕在四周,怎么也看不清楚,而那双眼睛……只是淡淡的一扫,就让苏刑天的心里一阵冰冷的颤抖。
那样强大的力量,压倒性的气势,竟是让苏刑天第一次感觉到……那种面对祁夜时,才感觉到的死亡的压迫感!
“将她……”苏刑天虽然知道,此事怕是难以解决了,可是已然是骑虎难下,苏家在天祁算是名门望族,如今竟被人欺压至此,怎么可能……草草了解?
苏刑天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戚默垂眉等着他做出判断,只是心里对一姬的映象,又降了几分。
眼看妹妹和父亲为她遭受这等屈辱,竟还是那样冷眼旁观。
苏刑天只觉得冷汗淋漓,双手都微微的颤抖了,却还是死死一捏拳,一声喝到:“将她五马分尸!”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苏刑天已然身躯一震,浑厚的真气凝结,生生将苏颐体内的银针纷纷震了出来。
而后一掌击出,直直朝着戚默而去,戚默刚想躲,肩膀却被云笙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站在原地,云笙的手掌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之上。
那一掌的掌风席卷而来,却在戚默身前一米处,被看不见的气墙挡住,吸收了个一干二净!
众人一片惊愕,连戚默都惊讶的回头看向云笙,他只是淡淡一笑,眉目如画,轻言道:“有我在,没事的。”
戚默只觉得心中一暖,有他站身侧,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温暖。他只是默默的,由她去做,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在她的身后,成为她的支柱。
只是他的一句,没事的。
竟让戚默觉得……哪怕下一刻是死,也是毫无半分遗憾了。
而这时苏刑天已经一把抱起了女儿,大喝一声,“来人,将这妖女拿下!”
话音一落,不知道何时靠近了那么多的画舫,无数的苏家侍卫一涌而上。
霓裳凤舞专门训练的守卫,似影子一般,在苏家的人涌上时,就已经从各处掠来,死死的将戚默云笙和齐容三人围护住。
“苏老爷,这是对我霓裳凤舞不满?扰了这冰舞大赛,我齐容,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齐容的身影,月白的袍子,红绸镶边,那样清丽,却又妖娆,身姿懒散的往前一站,微微笑着,一双眼睛弯曲着,却让人觉得不可小嘘。
“哼,今日……别说霓裳凤舞了,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老夫拿下那个妖女,为我儿报仇!”
其实苏刑天非要置戚默于死地的原因,不全是因为她羞辱了苏颐,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一姬代替了李家小姐出场,并且败了的这件事情。
若是她宣扬出去……恐怕……
所以,苏刑天打定了主意,绝不让这女人活着离开!更不可能让她去争夺那一姬之位了!
“那孤……可能阻止?”
原本是蓄势待发的一场恶战,却只因为这阴冷的一声,众人僵在原地,有一艘画舫缓缓的靠近,进入了众人的视线,虽不起眼,但是却精致大方,处处彰显着尊贵之气……
那一个声音,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是谁,只是当事人苏刑天,却是刻骨难忘……
他只觉得扶着苏颐的手都微微的颤抖了,只觉得……血气上涌。
待众人看到画舫靠近后,那船头上立着的人影时,不免窃窃私语了起来。
船头上立着的是冷炎,蒙着一只眼睛,表情越发的严肃,他直挺的立在船头,一身黑衣迎风而舞,待近了前,才伸出手来,手中一个金牌异常的耀眼。
“苏刑天,还不速速下跪!”冷炎毫无感情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画舫内灯火通明,薄纱飞舞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但是薄纱扬起时,还是看到,画舫之内坐着一个人。
懒懒的依靠在那,有风吹过他的黑衣,那衣角的金线腾龙刺绣迎风而舞,那修长的十指抬着茶杯,轻轻一抿,薄唇无情,那露出来的下颚精致绝美,轻纱飘荡,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只觉得那偶然露出来的,那修长的食指上,那一颗火红的宝石戒指,竟让众人心惊胆颤。
“参……参见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刑天不知道怎么发出的声音,只是觉得浑身冰冷如在冰窖,毫不犹豫的拖着女儿跪倒在地……已然是脑袋一阵空白。
所有的人,听到苏刑天的参拜后,都吓得出了画舫,迎着风跪倒在了船头上。
苏颐更是浑身一软,跌坐在地,脸色苍白如蜡,呆怔着什么也想不到了。
雪停了,却让众人觉得更冷了,唯一站着的戚默,云笙还有齐容,都只是静观其变。
风依旧轻轻吹拂,那画舫的薄纱轻轻摆动着,偶尔露出祁夜的身影,却是再没有人敢看上一眼。
祁夜放下了茶杯,声音在风中冷冷的穿过,“孤倒不知道,原来苏大人……竟是这般的气魄?”
“臣……臣罪该万死!”除了冷,此时苏刑天能做到的唯一事情,也就只有颤抖了。
“哼,”祁夜不露面,但是只是这低沉的嗓音,就能让人冰冷得浑身发颤,那气势让众人不敢抬头,只能听他冷冷道:“冰舞大赛是孤定下的规矩……这决斗法则,也是孤立下的……孤向来最讨厌弱者,而你……不仅弱,还该死。”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祁夜竟然也在这冰舞大赛的场地里,连戚默都微微吃了一惊,只是紧张的站在云笙的面前,想伸手抓住云笙的手,却又不敢……
只能是浑身僵硬的站着,只是……回想起刚才苏刑天那些话来,恐怕……在祁夜的眼下,是难逃一死了。
这并不是戚默想看到的结果,她不过是想逼一姬现身,就算一姬不现身,苏刑天这强硬霸道的仗势欺人,也会让天祁的百姓对苏家,对一姬寒了心。
对她和一姬争夺时大大的有利。
只是没想到……事情竟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祁夜这一声该死,一瞬间就将苏刑天和苏颐打下了地狱,而且无法反抗,众人一阵呆愣。
只是没想到,祁夜竟是一点也不顾忌,苏家的人是一姬的亲人,怎么说……也算他的岳丈。
可是众人也知道,在祁夜的眼里,怕是绝对不会有这种顾忌和关系的,不然,怎么会每年都会选拔一姬呢?
女人在祁夜的眼里,连玩物都不如,这些是深入民心的祁夜的形象,但是祁夜这个霸主,残暴是残暴,却让百姓丰衣足食,让天祁强大,让人民不受乱战之苦……
所以……在这以武为尊的天祁皇朝,祁夜……在人民的心中,如同天神一般受到景仰。
就在冷炎鬼魅一般的跃到画舫之上,抬起手要治苏刑天于死地的时候,苏颐猛然惊叫了起来,一把扑了上去,“不要……不要伤我父亲,求求你们!!”
冷炎一愣,竟是被苏颐这小小的身子死死的抱住了腿脚,他本是可以无情的甩开的,只是没像到苏颐猛然放开了,跪地朝着戚默爬去。
“求你……求你,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废我武功也好,杀了我也好,还是断我筋骨都好……只要你求情……请王不要伤害我父亲。”
苏颐字字诚恳,已然是满脸泪水,至此,她真的不知道心里究竟是绝望还是痛心,只是那姐姐竟是眼看着父亲要死了,也不露面。
她和父亲受此屈辱,连命都不要的维护姐姐一人,而她……竟是……视而不见吗?
刚才戚默那些话就是锋利的刀子,将苏颐的心一下下刺了个千疮百孔。
戚默愣然,忙道:“你求我干什么……又……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我……”
她是真的慌了,看向祁夜所在的地方,看向冷炎,冷炎果然是停手了,不知道是她一样错愕,还是好像觉得她真的能求情一般?
众人也觉得苏颐傻,但是只有云笙和齐容明白……苏颐这是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求祁夜,是绝对不可能有用的,还不如求戚默……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是戚默的话,祁夜……应该会听上一句吧?
“求求你了……若水姑娘,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回,苏颐这辈子,下辈子……永远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苏颐的哭声那样的凄惨,戚默想扶她起来,她却不肯,死死的抱着戚默的腿……
“这……”戚默竟是想不到,这样了……一姬都还不出来!她求情看起来,都比戚默求情合情合理吧?
苏刑天看女儿这个模样,又不明白戚默的身份,只是微微一叹道:“颐儿,你求她作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爹没用,保不住你!”
说着,苏刑天绝望的闭了眼睛,平静的道:“冷侍卫,动手吧!”
冷炎抬手,一掌就要从苏刑天的天灵盖上击下……
“爹!”苏颐惊叫一声,戚默一急,甩出一针,逼得冷炎收回了掌力,然后她和所有的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爹……爹!”苏颐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苏刑天的身边,哭得肝肠寸断,“是女儿不好,是女儿……太傻了,爹……是女儿害了你啊!!”
冷炎只是看着戚默,也不着急着动手,戚默呆呆的愣在原地,众人只是心都吊到了嗓子眼,这一个舞魁而已,就算有资格争夺一姬之位了,但是……竟然胆大包天到阻挡王的亲卫动手杀人?
更何况,这要杀之人,可是王的圣旨啊!
大家只觉得一阵阵冷汗被风吹干后又渗了出来。
“怎的?这是你求情的态度?”祁夜的声音猛然传来,吓得众人屏住了呼吸,连苏颐也不敢再哭出声音了。
80:血色,一姬的绝望
“怎的?这是你求情的态度?”祁夜的声音猛然传来,吓得众人屏住了呼吸,连苏颐也不敢再哭出声音了。
戚默咬唇,捏了捏拳头,祁夜这话里的意思,岂不是就是在等着她求情吗?他就这么喜欢看她卑躬屈膝?
而且他怎么就断定了她会求情呢?
心里虽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看着这紧紧依偎的父女二人,她刚才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了?
两人不过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而已……虽然方法太过偏激,但是现在落到如此地步,还真是……让人不忍。
“这事是由若水而起,肯请王……网开一面。”戚默低头,说着时也算是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地。
祁夜轻轻起身,那修长的手指掀开轻纱,那火红的宝石戒指那般的刺眼,让众人将头低得越发低了。
戚默只是跪在原地,云笙就站在她的身后,低眉不语,甚至没有抬眼看上一眼,戚默知晓,也许云笙心里不甘,愤怒,可是只要是她做的决定,云笙一定不会阻拦的。
她刚才也许做得真的过份了,自持有云笙在,所以毫无顾忌的想将一姬逼迫出来。
只是她小看了一姬,一姬竟是这般的沉得住气,为了那虚幻的一姬之位,那可笑的玩偶之位,她竟是连亲人的性命也不顾了。
罢了,竟是她引起的事情,就由她来承担吧,至少……是绝对不能让这两父女死了吧?
经过这一次,苏家该是颜面扫地了,而她……虽是刚才做了恶人,现在却又帮忙求情,虽然戚默并不是故意做作,但是的确,这会给她给百姓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祁夜黑色的衣衫轻动,走到了船头,他的画舫轻轻的与齐容的画舫靠近了,他高大的身躯就是一种压迫的象征,他伸出手来,高高在上,“过来。”
听起来只是如平常一样带着几分冰冷的声音,却是让众人一惊。
戚默微微一叹,起身,她知道,好不容易和祁夜达成的协议,如果她又搞砸了,恐怕……
捏了捏拳头,却无法回身看云笙一眼,虽然知道,他会依旧平静淡然的站在原地,可是一想到他眸子里是不是也会显露几分悲伤……她就觉得心痛。
可是没有办法啊。
戚默一步步的走向祁夜,她没有伸手出去,只是走到了祁夜的身边,低头道:“王有何吩咐。”
祁夜的手在空中,却只是轻轻的抬起,抬起了戚默的脸,看着她这精致的妆容,看着她这如梦似幻的脸,笑了起来,“你用什么资格来求情?”
戚默低头,不折痕迹的让开了祁夜的手,然后轻轻跪地道:“只要王能网开一面,若水愿意做任何事情。”
祁夜既然要看她听话,要看她卑躬屈膝,那么她就如了他的愿,只要他高兴,只要他遵守着她们之间的协议,就够了。
“苏刑天啊……”祁夜微微叹了一声,看向了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苏刑天,嘲讽道:“养女十八年,竟是不如一个舞姬呢。”
苏刑天身躯一震,微微颤抖着,他明白祁夜话里的意思……苏颐也明白。
“只是你们愿意帮她隐瞒着,孤可不愿意。”祁夜的眼微微低垂,那冷芒从眼中四散扩开,空气越发的冷了,他阴狠的道:“孤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出来……就别怪孤了。”
戚默惊愕的抬头,看向祁夜的眼,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僻静处安安静静的画舫,一姬……难道还在?
苏刑天悲伤的闭上了眼睛,其实事到如今,他和苏颐都知道,再是以命相护,也没有用了。
苏颐咬牙,脑海里全是戚默那一句句的话。
值得吗?值得吗?
她为了不让姐姐流泪,为了不让姐姐伤心……却不想,到头来,自己的心却因为姐姐的绝情,而动摇了,如果她一早出来,事情就不会到如此的地步了吧?
她有勇气在看到姐姐受了委屈时勇敢的站出来,而姐姐呢……在看到她和父亲生死一线时……竟也没有丝毫动静。
到头来,所有的绝望和悲伤,只化成了三个字。
值得吗?
一姬的身影缓缓了走了出来,再没有平日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上的高傲,再不如那日戚默初次见她的风光,威严。
她的身影原来也那么的瘦弱,在风里微微颤抖着,一步步走上了船头,远远的看到了风吹起她火红的舞衣……
就算是祁夜在场,也是忍不住众人的惊讶的声音。
“是一姬……真的是一姬!”
“那不是……刚才李家小姐登台时的舞衣吗?”
“那是……”
…………
这时,一切真相大白,戚默竟不知道为何,也不开心,只是淡淡的有一股惆怅……
“你这一姬做了三年了,竟是这般沉不住气,自己送上门来……如今,真是惨败。”
祁夜勾着唇角说得云淡风轻,甚至有些不屑的讥讽,仿佛他看到的就是一场笑话一般,而一姬……就成了最大的笑柄。
苏刑天再无话可说,苏颐呆呆愣愣的坐在船板上,眼泪都忘了掉下来,惨败,这两个字生生的打在了他们的心上。
真的……是惨败呢。
一姬的决赛还没有开始,堂堂的一姬就已经以这样的方式……败了。
“惨败吗?”一姬的声音那般的微弱,像是轻蔑的笑着,被风一吹就散了,可是又那么的清晰,“王知道为何我会惨败吗?”
祁夜没有说话,不屑的扫了一姬的身影一眼,一姬却猛然笑了起来,带着一丝疯狂,“三年……我用了多少手段,才稳坐了三年的一姬之位,每天依旧提心吊胆,每天依旧坐立难安……因为无处不在的对手,并不是每年才出一个!”
四周安静着,没有人说话,只是一姬的声音那样的沧桑,带着一丝心痛,“可是那又如何,我一个也不会放在眼里的!一个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以为只要这样,便一辈子都可以稳坐一姬之位了!”
祁夜根本没有兴趣,因为对他来说,游戏结束了!
转身便要走……
“王,您知道我今天为何惨败了吗?”一姬猛然喊了一声,祁夜身影一顿,只听她道:“因为您的心……若您的心不是偏向她,我会败吗?”
祁夜并没有说话,其实一姬的这一句话,对于众人来说,都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在百姓心里根深蒂固的,便是他们的王是不可能有感情的。
更别说,会偏心于谁。
“王……您记得……臣妾的名字吗?”隔得那么远,竟是也让人感觉到了一姬身上散发出来的一丝丝卑微的期盼。
祁夜连眼都没有抬,只是淡淡的道:“你还没有资格让孤记得你的名字。”
“哈哈!”一姬猛然笑了起来,有狂风卷起,竟将她的声音无限的扩大,无限的回荡着,她火红发舞衣在风中翻飞,青丝也随风飞舞着。
她竟是像疯了一般,叫道:“这便是我在你身边三年的下场吗?一姬……多么可笑的称呼啊!我在您身边三年,您都不知道我的名字……而她呢……才多久,您便能随口叫出她的名字……叫我怎能沉得住气?
我是不够资格,我现在发现……我竟是真的不够资格。我数次骗亲妹妹为我出头,我用眼泪骗得她的同情,只是想借刀杀人……我连亲人都不顾了,不顾父亲和妹妹的生死……换来的是什么?”
空气那般的凝重,带着一丝哀伤,连戚默……都觉得呼吸困难了,像是有什么重重的压在了身上。
其实……说白了,若不是祁夜出现逼迫得一姬不得不露面,以刚才的局势,不过也只是苏家和霓裳凤舞的一场恶战,最多……只是败了苏家的名声。
戚默原本要的,也至是这样而已!这样就够了……
而如今……因为祁夜的强势介入,提前,将一切都结束了,没有给任何人,一丁点的机会。
“只是尽管如此,又如何呢?”一姬身影微动,那火红在雪里,在这些朦胧的灯光中,似一只火一般的蝴蝶般翩然而起……
只是那么一瞬,已经到了齐容的画舫之上,就停在苏刑天和苏颐面前。
冷炎站在一边静观其变,而一姬只是看了她的亲人一眼,笑了起来,“对不起……恐怕,这次谁也救不了谁了。”
说着,猛然向着祁夜的身影跃去,冷炎在同一时刻动手……
一姬的手那样的完美,素净,白皙……就停在祁夜的身后一寸,祁夜没有转身,而她也再无法靠近一分。
那只手,那样的决裂,那样的悲凉……不甘的停留在空中,指尖却只是想……哪怕能再触及眼前这绝情的身影一次,哪怕……一根发丝也好。
可是隔着的这一点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是她用尽了鲜血和生命,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冷炎的剑自她的胸膛贯穿而过,一丝不留情……
血一滴滴的滴落,船板上一层薄薄的积雪,那红白分明,刺痛人的眼睛。
又下雪了,依然这般的唯美,也依然冰冷,落在一姬的指尖上,竟是没有融化……
因为她指尖的温度……比雪还冰冷了。
“王……虽是奢望……但是还是想说出来……”一姬的笑没有了狠毒,没有了凌厉,更没有了那一丝高傲自负,只留下满目悲凉,只留下嘴角那一丝唯美的笑。
她是那样美的,第一次见的时候,戚默就觉得她的美和她的凌厉,撼动人心。
如今……她发丝凌乱,就在戚默的面前,笑得凄美,笑得凄凉……火红的身影缓缓的倒下,那未达成心愿的手指……
那样唯美的在雪中划下句点,只听到她微弱的声音,那样悲凉的道:“王……我叫……苏……染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