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女人举着剑就要朝戚默的心口刺去,他那一声怒吼,几乎让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吓得剑都掉在了地上。
蒙面女转身就要跑,可是还没来得及转身,祁夜手中那一条黑色的气息,仿佛一条长长的小型腾龙一般飞速的袭击而去。
正中蒙面女的胸膛,将那个女人的身子狠狠的打飞,狼狈的落在远处的花圃里。
那一下打得那样的重,哪怕有真气护体,对于蒙面女来说,都绝对是致命一击。
蒙面女蹒跚着坐了起来,脸上的面纱幽幽的掉落在地,在祁夜那一双阴冷犀利的眼下,那一张熟悉的面孔仿佛置身在了地狱中一般的惊恐。
“王……”那女人惊慌的声音听在了戚默的耳朵里,戚默坐在地上,身上的伤也没有顾,本来还在思考刚才是谁关键时刻出手相助的,可是这幽幽的惊恐的一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十三姬。
戚默不会听错的。
“她非后宫的女人。”祁夜冷冷的眼落在了十三姬的脸上,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十三姬顿时脸色铁青,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回答祁夜了。
戚默不是后宫的女人,那么就代表不是后宫的女人可以插手的,祁夜的后宫一向以强者为尊,也就是说,除了一姬之外的任何后宫女人,只要有能力,就可以随意杀了后宫的任何女人,并且取代她的位置。
但是这规矩……只在后宫适用,而皇宫除了后宫,就是前殿,后宫的女人最没有资格插手的便是前殿。
哪怕是前殿的一个小宫女,她们都一样没有资格使唤得动!
而如今的戚默,是以一个特殊的身份住在前殿的人,她不是后宫的女人,那么也就是十三姬没有资格碰她一根汗毛!
十三姬知道,破坏了规矩……自己有什么下场。
祁夜的性格如此,仿佛连戚默都明白,祁夜那一句话中蕴含着的死亡的意味。
“可是……”十三姬猛然抬起头来,不服的争辩道:“可是,她明明是一姬,王……她明明是一姬!”
祁夜垂了垂眼,仿佛没有笑,但是却让人觉得他的嘴角阴冷的勾了起来,像是索魂的使者一般,那菲薄的唇轻动,幽幽的道:“谁都没有资格碰她”
十三姬的脸色猛然一阵青白,是祁夜的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本就受了重伤的她哪里还有力量抗拒这样强大的胁迫力?
只是一秒,仿佛她的话刚说完,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她身前娇艳的鲜花上,一阵刺目却又妖娆的美丽……
最后,十三姬瞪大着眼睛,就那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戚默之觉得十三姬的呼吸顿时停了,可是哪怕她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十三姬那连最后一声惊叫都没有发出来时的那种震惊和恐惧。
仿佛能看到她那瞪大的眼睛,不安,惊恐的死死瞪着祁夜和自己。
“你没事吧?”祁夜的声音将戚默的思绪拉了回来,随即祁夜已经伸手扶住了戚默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戚默站起身来,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祁夜的手,可是她的脚却偏偏是不听使唤,扭伤的地方一阵阵的疼痛,加上肩膀上被划开那一道不小的伤口,还有胸口被刺入的那一剑,虽然不深,但是也不算轻。
胸前的衣衫也被划开了,狼狈的散开,露出戚默精致的锁骨和内衫里那粉色的秀荷的肚兜。
戚默遮哪里也不是,又站不太稳,只是不住的点头道:“没事,没事。”
“唉……”祁夜叹了一声,随即将身上宽大的衣袍脱下利索的披在了戚默的身上,顺手将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戚默一愣,已然被一把抱了起来,心里一阵不快,挣扎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吼道:“你放我下来!”
仿佛她对于祁夜的接近,就只有一种本能的厌恶了一般。
祁夜没有松手,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冷着脸将戚默抱走了。
戚默挣扎无力,身上又多处疼痛难忍,只有拉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襟,不住的回头,将头探向之前石子打出来时那个方向。
虽然她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可是那个人是谁?
戚默第一次那样的懊恼,懊恼自己竟是看不见了。
那青鸟在那个时候来到她身边,在她遇到危险后第一时间飞走了,虽然那时戚默有些失落,可是青鸟那尖利的声音刚消失一会儿,那石子就如同救命的流星一般到来了。
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
戚默闭了闭眼睛,真是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她的云笙,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若是死了,为何却又让戚默无时无刻的感受到他的存在?若是没死……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为什么忍心离开她……让她受到那样的伤害?
戚默闭着眼睛,咬着唇痛苦不已,每次……想到这些时,她都很痛苦。
她想理解云笙,可是却怎么都想不出云笙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她想恨他,可是却又恨不起来,哪怕……若一切都是他的刻意安排,他这样的伤害了她,她却还是恨不起来。
可是真相……究竟又是如何?
“是十三姬挟持了你?”安静的时光,很快就被祁夜打断了,祁夜感受到了戚默微微颤抖的身子,忍不住……就开口打断了她。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看她眉头紧蹙,唇都咬得泛白了,任谁也能看得出她如今的痛苦和挣扎。
戚默睁开了眼睛,虽然能感受到祁夜强硬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浑身僵硬颤抖,本能的抗拒接近祁夜。
可是她没有办法,如同祁夜说的一般,戚默只有依附着他,才能接近自己想要答案,而只有他……若是因为戚默而死在了戚默的眼前,戚默也不会觉得后悔和心疼。
所以……戚默睁开了眼睛,眼内早已经没有了迷茫,可是该有的冰冷,却还是透露得那么的明显。
特别是在面对祁夜时,那双眼睛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祁夜,戚默对他的恨。
“我不知道……”戚默摇了摇头,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痛苦和挣扎就已经被深深的掩埋了起来。
祁夜幽幽的叹了一声,戚默才接着道:“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我带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地方……然后出去了,我自己跑出来时,便遇到了刺杀。”
戚默没有将罪名安给十三姬,因为毕竟已经死了,但是戚默也没有为她开脱,虽然她说的模棱两可,很多人都会因为是十三姬做的。
也正是因为十三姬已经死了,所以戚默也不想辩解什么,别人要怎么以为都是别人的事情了,十三姬不可能自己辩解了,但她……绝没有要故意将罪名嫁祸给她。
戚默自嘲的笑了起来,她总是这样为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这次是孤的失误,以后不会再发生的。”祁夜说着,戚默并没有表态。
安静了一会儿后,祁夜又突然道:“这次凤国之役,你一定要去么?”
戚默愣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祁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道:“孤知道了,萧澈主攻,你若去的话,孤也要一道。”
“为什么?”戚默讶异的抬起头来,虽然看不到,但是还是瞪大了眼睛,祁夜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表示过要亲自出战凤国的。
因为在天祁还有很多事情要他亲自坐镇,他应该是没有时间才对的。
祁夜沉吟了片刻,脚步也放慢了,才幽幽的道:“之前,孤告诉过你,你父亲云轩侯……孤已经送回了西陵。”
戚默点了点头,却突然觉得祁夜的口音不对,本来父亲回去了西陵,她也觉得放心了,可是……突然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之前萧澈要来时,孤吩咐过他……将你父亲一并带来的。”祁夜的话让戚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一阵清风吹过,将祁夜的声音吹散了,仿佛世界上一切都安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戚默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她一定是做梦,她此刻一定没有躺在祁夜的怀里,听到他用一种无比忧郁却又淡凉的声音说出那一句话。
“云轩侯……过世了。”
183
她一定是做梦,她此刻一定没有躺在祁夜的怀里,听到他用一种无比忧郁却又淡凉的声音说出那一句话。
“云轩侯……过世了。”
听起来那样淡淡的口气,却偏偏让人觉得像是在梦里一般,许久……许久,戚默都没有反映过来。
过世了,过世了。
那样三个字一直轻轻的回荡在戚默的脑袋里,戚默不知道为何,呆愣了良久后,竟是无比冷静的问道:“为什么?”
她这样一句清淡的反问,别说祁夜了,就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祁夜不由得低眼看了一眼,那苍白的小脸似乎还在一片迷惘之中,祁夜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已经反映过来他们说的是什么样的事情。
可是他却还是回答道:“听闻是久病缠身,回到南陵不久……便过世了。”
回到南陵……
云轩侯一身功高盖世,后来沦为祁夜的阶下囚,对于他那高傲自信的心本就一直是折磨。
戚默知道,在天祁时,云轩侯怕是每时每刻做梦……都在期望着回到南陵,回到自己的故乡。
若说起来,云轩侯若是死在南陵,起码也算得上是死能瞑目了,可是戚默却总觉得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啊!
云轩侯一身征战沙场,身体是很硬朗的,哪怕在天祁受到非人的折磨,可是后来不也好好的被祁夜关在牢里,怎么可能一回去便一病不起?
回去南陵,该是叫他身心都回归了,怎么会旧病不愈?更何况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撒手人寰?连他最牵挂最心爱的女儿……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怎么舍得离去?
“不……不可能……他不会就这样丢下一切走的。”戚默茫然的摇头,已经毫无意识的紧紧的扯住了祁夜的衣襟,手指用力得都泛了白,“你告诉我实情,我要知道实情。”
祁夜的表情严谨,却也不由得叹了一声,道:“这消息都是由萧澈带来的,但据孤猜测,云轩侯的身体在天祁时便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在天祁沦为阶下囚那么多年,也没有将他熬垮,可是一回去便……所以孤觉得萧澈的话不可信。”
“那……萧澈为何要骗你。”戚默想了想,隐隐的感觉到萧澈对于她,还有对于云轩侯……怕是恨得入骨了,难道……
“这便要问你自己了。”祁夜的话让戚默的心猛然一抽,呆愣着,只有听祁夜继续道:“若是萧澈有心为难,那么云轩侯在南陵……便是很有可能遭受到非人的折磨,但当初我以为萧澈举兵投降,该是对当初由南陵前皇后造的所谓你和云轩侯叛国的理由不在意了……如今,却又觉得不是这样,所以,出兵凤国时,你便不能与他单独一起去。”
所以,祁夜才要跟去的啊。
可是戚默如今哪有时间去想这些是是非非,只是……想到了当初萧澈那种仇恨的眼神,想到萧澈已经变得黑暗并别扭曲的心。
莫说祁夜了,他为何投降天祁,连戚默都不知道。
但是之前与他见面,他说什么都不在意了……说已经不恨戚默了,戚默觉得都是假的,因为以前那个虽然邪恶却率真的萧澈,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可是……若要戚默相信萧澈真的与云轩侯的死有关……只是想想,戚默就觉得颤抖个不停。
为何,萧澈会变成这样了?
“萧澈他为什么变了……当初天祁大军压境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戚默本来就是要问祁夜的,哪怕祁夜不可能全部知情,但是一定也该直到一些什么才是。
“当初他举城投降,唯一的一个要求,便是南陵哪怕是化国为省,省郡也一样要是他,那时……为了让孤答应他这个要求,他还……”
祁夜幽幽一顿,看了一眼戚默仿佛还算平静的脸,才幽幽的道:“他还……将他大哥离宫的行踪透露给了孤,后来孤派人追杀萧冕,却叫他逃脱了,后来萧冕便像是彻底消失了。”
萧冕……
戚默猛然一惊,抓着祁夜的衣襟的手似乎都颤抖了,她仿佛不敢相信,一点也不敢相信……竟是萧澈出卖了萧冕?
“怎么可能?萧冕为什么要离宫……不可能……就算他离开南陵皇宫,萧澈为何会出卖他,不会的啊……他们两兄弟的感情……”
“永远不要相信感情。”祁夜猛然打断了戚默的话,叫戚默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了。
“在利益或者是生死关头,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起,需要横梁,需要抉择的时候……往往最先被抛弃的,便是感情。”祁夜的声音仿佛是冰冷一般的冷,叫人在这晴朗的天气,也觉得连阳光也冰冷了。
“当初萧冕……面临抉择时,也选择了……他选择了你,而将南陵交付给了萧澈,他选择了相信感情,所以他最终……才会一败涂地!”祁夜突然说出的事实,叫戚默怎么都不能接受。
她死死的抓住了祁夜的衣领,几乎将那布料都揉碎了一般,叫道:“你说……萧冕选择了我?什么意思,究竟什么意思,萧冕为什么……要出宫?”
“为了阻止你成亲。”祁夜回答得毫不含糊,“萧冕失踪,萧澈投诚时,便是你决定出嫁白帝城的那几天,哪怕三岁的小孩怕也直到,萧冕突然离宫……就是为了阻止你出嫁,所以萧澈知道,只要顺着去凤国的路上埋伏,就一定能拦截到萧冕。”
戚默猛然松开了祁夜的衣襟,手指颤抖着,摸到了腰间挂着的刚才萧冕给她的埙。
萧冕说,有事……一定要亲口问萧澈,萧冕的语气里,仿佛整个人生都已经不重要了,唯一叫他牵挂的,原来……只是一个疑问。
萧冕知道了当初是萧澈出卖了他吧?
所以他哪怕拼了性命,也要潜伏在天祁,等待着那样一个机会,一个让他能亲口问萧澈,为什么要出卖他的机会。
这两兄弟间发生的事情和变故……难道都只是因为她吗?
戚默闭上了眼睛,似乎能想象得到,那时候的萧澈对自己恨之入骨,而萧冕却在南陵的生死关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离宫去找她。
以萧澈如今那扭曲的心,究竟还有什么疯狂的事情做不出来的?
“不……”戚默猛然睁开眼睛,然后坚决的道:“凤国,我要一个人去。”
祁夜挑眉,似乎毫无商量的余地,“孤说过不行,孤会一起去。”
“哼……”戚默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南陵出兵凤国是公事,有萧澈和南陵的水军配合天祁的陆军,根本是胜券在握,不需要你再操心,至于你如今操心的,是怎样一统十七国,所以不必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小事?”祁夜抱着戚默的手似乎一紧,勒得戚默都痛了,“你说连你自己的性命,也只是小事一桩?”
“是,那是我自己的私事,在王上的眼里,在十七国相比较之下……渺小得不值一提!”戚默回答得坚决,祁夜正要反驳时,已经又一次被戚默冷冷的打断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我们的合作是公,所以请你不要插手我的私事!”
祁夜的话生生的梗在了喉间,说不出来了。
也许她连自己的生命都已经觉得不重要了,可是祁夜想说的是,往往她不在意的那些事情,便是别人觉得最重要的。
可是祁夜却是说不出来,原本以为将萧冕的事情和盘托出后,会叫戚默明白,有的人还将她的一切都放在第一位,所以哪怕是她的一个小小的决定,都会改变别人的一生。
可是如今……他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如戚默说的,他无法插手她的私事。
有时……祁夜真的像一把掐死她,可是哪怕是如今这样抱着她,看到她身上的伤痕时,也不由自己的叫他的力道小一点,再小一点。
连弄痛她都已经不忍了……怎么可能真的掐死她?
可是她又怎么会明白,又或许她根本不屑于明白,若是他还能如以前一般,不顾她的感想,不顾她的反抗……甚至不顾一切的将她紧紧的握在手掌心里……
可是他知道已经不行了,当初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牵挂支撑着她活下去,一次次坚强的活下去,可如今……已经没有了。
她就像是一具等死的躯壳一般,所以当那时……祁夜亲眼看到那致命的一剑朝她刺去时,她竟是那样平静的闭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她也许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所以祁夜若在给她的人生添加上几笔可悲的绝望,那么她一定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祁夜不准……不准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已经无法再对她下手了。
“你要如何,便如何吧。”祁夜只能幽幽的一叹,如今的他竟是到了这个地步了?
究竟是为什么……早已经将自己的心和情都已经丢弃的他,如今竟会因为怀里这个瘦小得不成人形的女人……而缚手缚脚。
只怕是他做的恶事太多了,老天终于是叫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让戚默这个女人……无休止的……折磨他。
184:想忘情弃爱,却舍不得
祁夜将戚默放在房间里休息,又叫吴心来替她包扎伤口,所幸伤口不深,不过擦破了一点皮,只是那位置却是正对心口,叫戚默都不由得后怕。
若是那神秘人再晚那么一步,这一剑就会狠狠的插/进她的心脏,那么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戚默幽幽的叹了一声,脚扭伤了不易走动,转眼看了看屋子里几个小宫女在端茶递水,祁夜站在一边,不由得问道:“那个……凤柳衣呢?”
祁夜一愣,这才想起重伤的凤柳衣来,只是他这一愣,叫戚默感觉到了,忙问道:“她出事了?”
“她受了点伤,在修养,没什么事。”祁夜一两句话概括了过去,可是戚默却觉得奇怪得很。
黑衣人根本没有伤到凤柳衣,那么她怎么会受伤?
一想,凤柳衣现在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是却放任她这样被挟持走了,祁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有那些身手不凡的轿夫……
“你……我被挟持是我自己不小心,眼瞎了便是个废人,是我不小心给他们添了麻烦才叫黑衣人有机可趁的,你不会迁怒于他们了吧?那些轿夫呢?”戚默知道那些轿夫一个个都身手了得,都不是一般人。
“孤没有迁怒于谁,凤柳衣……也不是孤非要怪罪她的,是她自己……”祁夜说着,便想起凤柳衣之前的眼神来了,心里一时闷得很。
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看了戚默一眼,闷闷的叹了一声,“你便当都是孤不对便是!反正你也不需要什么解释!”
说完,竟是转身便走了,留下戚默愣在原地。
戚默听得清楚,祁夜愤然离去的脚步声,可是……她也没说什么吧?他怎么就生那么大的气了?
只是他这一走,房间就像是空了下来一样,顿时好像就没有人了,戚默眼前一片黑暗,伸出手来想摸着起来去看看凤柳衣伤得如何。
只是手刚摸索着伸出去,猛然就被一个略微冰凉的手掌扶住了,吓了戚默一跳的同时,便听到那幽幽的沉稳的声音道:“你的脚受伤了,最好不要到处乱走!”
听这声音,戚默才猛然反映过来,是那个神秘的大夫吴心。
“呼……大夫你还在啊。”戚默松了口气,真是吓了一跳,这吴心站在一边默不吭声,竟是叫戚默都没有听出他的一点呼吸声来,还以为房间已经空无一人了。
“在下鲁莽,吓着小姐了。”吴心说着,飞快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戚默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倒不是吓着,是我惊弓之鸟,冒犯了大夫了。”
吴心没有回答,空气里一丝静谧,竟是叫人觉得有些尴尬,戚默的眼珠子四处的晃了晃,忙道:“大夫,能带我去看看凤柳衣吗?”
“她没事的。”这冰冷的口气,听起来是很不乐意的。
戚默咬了咬唇,淡淡的道:“怎么说也是为了我受的伤,不去看看怎么也不安心,不安心的话怎么能好好休息……不好好休息,怕是最头疼还是大夫吧?”
吴心没有了声音,戚默不知道他的脸色如何,甚至无法从他那淡淡的冰冷的口气里,听出什么情绪来。
过了一会儿后,才听到吴心道:“好吧,我带你去。”
戚默这才松了口气,笑了起来,伸出手去,吴心轻轻的扶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