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准备找到丹尼斯,把那家伙碎尸万段,让那邪恶的王八蛋,再也不能耍出什么诡计来,伤害素馨一分一毫。

不过,关于细节,他没打算告诉素馨,免得吓坏她,让她再度提心吊胆。

霍森只确定,当他“处理”完丹尼斯后,那该死的家伙,会一辈子都不敢再接近他们,甚至连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吓得跪地讨饶。

素馨却看穿他眼里闪烁的残酷,忍不住叮嘱。

“你可不要——”话还没说完,大手就捂住她的小嘴,掩去关怀的劝说。

“停。”她困惑的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乖乖把话尾吞回去。

“乖,”他满意的说道,挪开大手,凑上薄唇,轻咬着她的唇瓣。“现在,不要再提那些扫兴的事了。你得花很多时间,来安慰受到惊吓的我。”他嘶哑的低语。

热烫的啄吻,这次却没有换来他熟悉的娇羞低吟,怀里的小女人反常的全身僵硬,还抵抗的偏过头去,害得他热吻落空。

“怎么了?”他讶异的问。

素馨低垂着头,眼中泪花乱转,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的说:“不要。”

“嗯?”

“他们……”她又要哭出来了。“他们……我觉得好脏……”她忘不了那些人身上的烟味、汗臭味,那些气味还染在她身上。

他该把那些人活活打死的!

“你一点都不脏。”他保证,心疼如绞。

“但是……但是……”她拢着破碎的衣衫,不愿意松手,心上仍有阴影。“我想洗澡。”她哀求着。

霍森沉默了一会儿,才松开双手。当她松了一口气,试图站起身来,往浴室走去时,娇小的身子却陡然一轻,才发现他竟抱着她,大步往浴室走。

他将她抱到莲蓬头下,扭开水源,调整到最舒适的温度,让源源不绝的温热水幕,将他们包裹在其中,隔绝外界的一切。

带着伤的大手,温柔而坚持的,为她褪下残破的衣衫,在她暴露的每一寸肌肤上,都印下绵密的吻。

热水,洗去那些人的味道。

而他无所不在的吻,则吻去了她肌肤上肉眼看不见,却被那些人粗暴弄疼的伤,甚至,也冲淡了她心上的阴影。

“别怕。”霍森心疼的低语着。“是我,不是别人。”他柔声哄着,将她颤抖的娇躯,紧拥在怀中,暗暗发誓这一生一世,都要用尽全力,好好保护她。

极为缓慢的,他在温热的水花里,吻遍她全身,然后温柔而热烈的跟她做爱,直到她的颤抖与哭泣,是因为过多的欢愉,而非恐惧。

那次,他对她格外温柔,也格外癫狂。

第二天早上,陪素馨吃过早餐后,霍森接到一通电话,是凯曼打来通知,临时有个宣传通告,要他尽快出门。

原本,他想带着素馨一起出门,但临时又改变主意。

他们都还不知道,那些照片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姑且不论照片是否己经曝光,忙了一整夜为他处理善后的凯曼,脸色铁定会难看到极点。

偌大的套房里,只剩下素馨独自一人。

她己经习惯等待,却从来不厌倦,因为她知道,等待的尽头,他高大的身影就将再度出现在眼前,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只是,没有霍森在身边,时间就过得好慢好慢。

她几乎看遍了,每个下榻饭店放在套房里的书籍,却仍无法缓和对他的深深思念。她是这么爱他,连灵魂里都烙印着他的音容样貌。

跟随霍森太久,她己经无法想像,若是失去他,她是否还能呼吸、是否还能心跳、是否还能……

蓦地,门铃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昨日的恐怖记忆,还历历在目,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上前开门,只坐在原处,隔得老远看着大大的房门,慌乱得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门铃一响再响,不耐烦的声音,透过影音系统传来。

“素馨,开门。”凯曼匆匆说着,态度急切,持续按着门铃。“我知道你在里头,快点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跟你谈!”

是凯曼。

素馨松了一口气。凯曼是霍森的经纪人,会全力维护霍森。

想到凯曼的重要性,她松懈了防备,用最快的速度,奔到门边,打开了房门,脸色凝重无比的凯曼,抱着一个饱满的牛皮纸袋,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径自往房里走去。

“怎么了吗?”她不安的问道,己经从他的脸色猜出,事情的发展并不乐观。“凯曼?”

西装革履的凯曼,缓慢的转过身来,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为了处理这桩丑闻,我从昨晚忙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他斜睨着餐桌上,服务生尚未收走的餐盘。“你们倒是过得很舒服。”

“呃,抱歉,我这就让人送食物上来。”

“不用了,我不是来这里吃饭的。”凯曼冷笑,以往对她的善意,全都一扫而空。“我是来告诉你,事情有多么严重。”他咬牙说着,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萤幕一闪,亮起的画面,赫然出现霍森染血狰狞的面容。

主播正用严厉的口吻,谴责暴力行为,诉说身为公众人物,霍森的行为严重失当。新闻台甚至做出图表,将他年少轻狂时,所犯下的错误,进出监牢的次数,一并详尽报导。

素馨无法移开视线,只能看着电视萤幕上,那些人们用片面的猜测,一句又一句低毁他的努力、否定他的成功。

凯曼一次次转台,新闻内容却都大同小异,霍森保护她的举动,一再被渲染为失控的暴力行为。

她眼睁睁看着,他成为众矢之的,全世界在一夜间之改变态度,先前将他捧上云端的,现在全把他踩在脚底,用力践踏。

这一切,全因她而起。

凯曼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尽力了,还是压不下这件事。”他烦躁的说道,从牛皮纸袋里头,倒出十几份的报纸。“报纸上写得更难听,来啊,看清楚点,看看为了你,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惶恐的双眸,匆匆扫过桌上的报纸,映入眼中的字句,都恶毒得让她心头紧揪,难以呼吸。

暴力!

多人性派对!

迷恋东方小妖姬!

争风吃醋!

性关系复杂!

恶性难改!

与孤儿互动的新闻造假!

每篇报导,都极尽所能的炒作这桩丑闻,宣告在霍森的英雄形象下,他的真面目其实有多么噬血。就连他来拯救她,免于被恶徒强暴的行径,都被渲染为在性派对上的争风吃醋。

那些新闻记者们,把霍森跟她写得如此不堪。

“这不是真的。”她的双手颤抖得握不住报纸。被扭曲的新闻,遍布在每一份报纸的头版,恶毒的字句充斥其中。

“他们不在乎真相。”凯曼冷冷看着她,眼神里充斥着厌恶。“他们只在乎收视率、销售量,当红的霍森·杭特,出现在以性派对闻名的PUB里,还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这个消息让那些卖新闻的人,昨晚都兴奋得差点要心脏病发。”

“这件事会伤害霍森。”她喃喃自语着,全身冷透。

“他的形象全毁了。”

素馨狠狠一颤。

形象对你来说,等同于第二生命。

一旦形象受损,那霍森……霍森……

“是你。”凯曼说着。

她茫然的抬起头,惶惶无措。

凯曼指控。“是你害了他。”

简单几个字,却让她痛得心如刀割,娇小的身子摇摇欲坠。

凯曼毫不怜悯,把错全归咎到她身上。“如果不是你,霍森根本不会卷入这件事。他打电话给我时,竟还告诉我,就算压不下这件事,也绝对不能让你曝光。”那家伙简直疯了。

“那是因为丹尼斯——”

“丹尼斯不重要。”凯曼不耐烦打断。“是因为你,你!霍森才会失控,全是因为你!”他严厉指控着。

起初,他还天真的以为,素馨可以成为他控制霍森的有效管道,谁晓得这女人是颗灾星,傻傻的被人利用,差点毁掉他的摇钱树。

“从消息曝光到现在,我收到数不清的简讯、邮件,那些由霍森代言,或者正在接洽、想请他代言的公司,都在考虑要撤换人选,就连他的下一部电影、下下部电影,也都没着落了。”

素馨环抱着自己,如身陷最冰冷的暴风雪中。她无力反驳凯曼所说的指控,而霍森又不在身边,她只能独自承受。

“你知道,他有多么热爱这个工作!”

没错,她清楚记得,提及电影工作时,那双蓝眸总会闪闪发亮。

“一旦没有电影可拍,他又会沦落回那间破旧的餐厅里。”凯曼说着。“想想看,原本可以风靡世界的霍森·杭特,下半辈子都只能刷油洗腻的碗盘,跟肮脏的地板。”

那画面,教她毛骨惊然。

她仿佛可以看见,他的蓝眸黯淡,在阴暗的餐厅角落,双手布满新旧烫伤的疤痕,而身后的电视上,正播放着那部原本该由他主演的电影。

“电影,没了。”

“代言,没了。”

“他这辈子都会跟银幕绝缘。”

“观众想起他时,不会记得他精湛的演技,只会记得他出入过多少次监狱、记得他那张染血疯狂的脸、记得他参加性派对时,为了一个妓女而挥拳动手。他们会忘了他,就算到他的餐厅里用餐,也认不出那张脸就是昔日的巨星。或者你也可以想想看,认出来之后,事情会有多难堪。”

凯曼所描述的景祝,比最可怕的恶梦还要让她胆寒。她太了解霍森,一旦被迫离开银幕,就等于是扼杀了他一半的灵魂。

“不、不会的.”她奋力摇头,想甩开那些过度逼真的想像。仅仅只是想像,她就心痛不己。

如果,那些事情都化为真实呢?

那对霍森来说,会是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恶梦。

凯曼步步进逼,强迫她只能继续听着,他吐出一句又一句,可怕又充满说服力的预言。

“会的。”他斩钉截铁的说,逼近她惨白的小脸。“这些新闻、报导,都只是开始,他们还会持续追杀他一阵子,只要他再犯一次错,就会万劫不复,再也翻不了身。”

希望,在眼前闪现,素馨心头一跳,牢牢抓住那丝希望。

“如果,他不再犯错,电影界就不会弃他而去?”她充满希望的追问。只要能让他保住拍电影的梦想,她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灵魂。

凯曼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像是钓鱼者,看着己经上钩的鱼儿。

“或许。听情楚,只是或许,这需要一些时间,还有不少包装,但是只要霍森不再失控,我或许就能让他化险为夷。”

“凯曼,谢谢你!我知道你一定办得到的。”她激动万分,喜极而泣,差点就想跪下来,亲吻凯曼的鞋子。

他先是高傲一笑,接着却大大叹了一口气。

“可惜,我办不到。”

素馨再度从云端跌回地狱深处,柔弱的一颗心,因为担忧霍森,轻易就被凯曼玩弄在股掌之间。

“你不是说,或许能让他化险为夷?”她双手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陷入柔软的掌心,她却浑然没察觉痛楚。

“那只是或许。”凯曼语重心长,双手一摊。“但是,只要你留在他身边,我就办不到。”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娇弱的素馨,如遭雷延,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动也不能动。

“只要有你在,霍森就极有可能再度失控,他太在乎你了。”

她无法动弹。

美丽的素馨,你是他的弱点。

就连丹尼斯也看得出,霍森有多么在乎她。

凯曼的语气,由傲慢转为劝诱。“我知道,你深爱霍森,绝对不愿意看见他再沦落回贫民窟,那比杀了他还残忍。”

霍森的笑容。

霍森的蓝眸。

霍森的温柔与爱怜,都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屏住了气息,一颗心紧紧揪着。

“这都是为了他好。”那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只要你走了,他就能专心于工作,等风头过去,片约跟代言,就会再找上他。”

霍森,她深爱的霍森。

“你不想再害他出事吧?”

当然不想。

“你不想再伤害他吧?”

伤害他?原来她的存在,只会造成他的伤害……

她浑身一颤,心更疼,却只能伸手紧压着。

注视着面如死灰的小女人,凯曼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忍着笑容。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我知道,这阵子也辛苦你了,虽然发生了这种事,但我也不会亏待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搁在桌上。

她眼神茫然,连看都没看信封一眼。

凯曼在心里暗骂一声,装模作样的看看手表,用残余的耐性,勉强装出和善怜悯的语气,低声下气的哀求。

“你一定要走,现在就走。”虽然他己经确认,忙碌的行程会让霍森忙上几个小时,但他还是不想冒险。“你明白这都是为了霍森,对吧?”

极轻极轻的,僵如石像的素馨,点了点头。

凯曼松了一口气,语气立刻变得轻快。“那你快收拾一下,下去退房,尽快离开纽约。”愈远愈好。

急促的脚步,往门口走去,房门被打开,再被关上,凯曼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屋子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她该要挪动身体,去收抬行李,快快遵照凯曼的建议,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纽约、离开霍森——

但,她的心碎了、裂了,剧烈的疼痛,侵占每个细胞,甚至连呼吸都觉得痛。凌乱的报纸,散落在地上,“真面目?!”的粗黑字体,就出现在他的照片旁边。

如果不是你,霍森根本不会卷入这件事。

是你。

是你害了他。

凯曼的指控,还回荡在她耳边。

电影,没了。

代言,没了。

他这辈子都会跟银幕绝缘。

你不想再害他出事吧?凯曼这么说。

美丽的素馨,你是他的弱点。丹尼斯这么说。

那些声音纠缠着她,将她推入绝望深渊。她紊乱伤痛的心,被自责戳得千疮百孔,她对霍森的爱恋,成了旁人伤害他的工具。

曾经,她信誓旦旦,说过要保护他。万万想不到,他将她留在身边,深深的宠溺她,却引来事端,危及他得来不易的成功。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注视着他,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是付出多大的努力,才有今日的成绩。

她不能毁了这一切。

缓慢的,素馨强迫自己起身,打开行李箱,拿出几样随身物品。在行李箱的最底层,是那条艳红色的披肩,她注视着披肩许久,才把它取出来。

只要,这样就好。

她己经得到了超过她所奢望的还要更多,这段美好日子的记忆,将是她今生的珍宝。

冰冷的小手,把披肩折好,护在胸前。然后,她环顾四周,想起霍森在沙发上吻她、在餐桌旁喂她吃着炒蛋、在窗前画着她的素描。

如果没有这些回忆,离别就会容易些,不会痛得像是心口被狠狠撕开。或许,那一天她就不该接受,与他相伴同游的邀请。

童话故事里都说,灰姑娘穿上玻璃鞋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全世界的女人都期待着,能够将双脚踏进玻璃鞋,却忽略了玻璃最是易碎,碎裂的玻璃鞋刺得她鲜血淋漓。

寂静无声的,她走出客房,装满现金的信封,仍原封不动的摆在原处。

她不需要金钱。

双手,把披肩抱得更紧,上头还残留着霍森的气息。

只要,这样就好。

她搭电梯下了楼,到柜台亲自退房,然后转身离开。

坐在接恃区沙发上的凯曼,亲眼看着她踏出饭店,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

饭店门外寒冷刺骨的风,穿过她单薄的外套,瘦弱的她逆着强风,一步步往前走、一步步离开饭店。寒冷让她全身颤抖,却仍稀释不了她心中的痛楚,原来离开心爱的男人,是这么艰难。

小巷通向大道,街上人们熙来攘往,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彼此擦肩而过,漠不关心。她在异乡的街头,一步步往前走,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阴霆的天际,下起雨来。

携带雨具的人们,撑开雨伞、穿上雨衣,没有准备的人们,则躲到屋檐下躲雨,咒骂着变化无常的天气。

有些赶路的人,无奈的用大衣,或是披肩,遮盖住头脸,勉强避去部分雨滴。

雨,愈下愈大。

在冒雨行走的人群中,只有她被淋得浑身湿透,却还把怀里的披肩,抱得更紧更紧,就怕雨水会稀释了披肩上她眷恋的气息。

这样就好。

她反覆告诉自己,在陌生的街道上,跨出步伐,即使又冷又累,也不敢停下脚步。雨水湿透她的头发、她的衣衫,只剩披肩还是干的,她护卫着披肩,就像护卫着,残余的灵魂碎片。

小小的身影,愈走愈远。

渐渐的、渐渐的,被大雨掩盖。

素馨就这么消失在纽约街头,不知去向。

 

第十一章

起初,杨素馨对他来说,只是个影迷。

后来,他将她当成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然后,才成了恋人。

霍森知道,自己喜欢她。这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对她的喜欢,却一点点、一点点的,在心中不断累积。

她会听他说话,当他画图时的模特儿,跟他天南地北的聊。

他喜欢跟她在一起,她让他安心、放松,觉得自由。在她面前,他不需要半点伪装,他可以做他自己,就只是做霍森?杭特就好。

他一直还是以为,他只是喜欢她而己。

比普通朋友更喜欢,比昔日恋人更喜欢,直到她出了事,直到他以为会失去她,他才发现,那不只是喜欢;才明白,她有多重要。

早上,他和凯曼为了昨夜的事,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却只是更坚定他的心。

杨素馨不过是个女人,和其他影迷一样,你再找就有了.

她不一样!

当他透过手机,对着经纪人愤怒咆哮出声时,才赫然领悟了这件事。

素馨不一样。

跟先前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她在乎他,真正的在乎,不只因为他是明星,不只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他是他。他可以在她眼里,看到心疼与爱意。

我爱你。

她说过,认真的说过。

成千上万的人和他说过这句话,影迷尖叫说过,女人们开玩笑的说过,甚至连脱口秀的记者都调侃说过。

但她不一样。

她是真心的,他知道,她每一个字,都是真心诚意。

这些日子耽来,素馨从不曾向他要求过什么,她认为两人之间,不会有未来,却还是说了爱他,不曾因为他没有回应而有所退缩,或着强迫他给答案。

她不求任何回报,只是爱他。

爱他。

一颗心,怦然而动,在胸中发热。

车子经过时代广场,霍森可以看见,大萤幕上播放着他昨夜打人的照片,电视新闻主播,在播报这则新闻时,一脸的见猎心喜。

但是,他却视而不见,眼前只浮现,她温柔轻抚他拳头时,心疼的小脸。

他想要天天都能看见她,只要看到她,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想要跟她在一起,永远。

这念头如雷电般,击中了他,让他有些晕眩,也同时豁然开朗。

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楚明白。

他向前倾身,叫唤司机。

“杨姆,在前面回转,到第五大道去。”

司机顺从的将车子驶向第五大道,但是当他们即将到达霍森想去的目的地时,车子在十字路口,遇上了红灯。

他等不及了,急着想快快把脑子里的想法付诸行动。在行动之前,他还欠缺一个小道具。

“我直接走过去,你在附近绕绕,我等一下会打手机通知你。”说完,他开门跳下车,快步穿越斑马线,匆匆走向那间举世闻名的珠宝店。

路人看见他,全都吓了一跳。当他踏进珠宝店时,店里的客人和店员,更是瞪大了眼,一个反应较快的店员,最先惊醒过来,匆匆迎上前,红着脸问:“杭特先生,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服务的吗?',“你好。’他礼貌开口,露出真心诚意的微笑。“事实上,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那位红发店员,极力镇定,脸红心跳的问:“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他看着她,像每个幸福男人一样,愉快的宣布答案。

“我要买婚戒。”

刹那之间,喧哗声静止,店内陷入无比的寂静。不论男人或女人,都目瞪口呆,愣愣的望着他。

“婚.…婚戒?”店员结结巴巴的问。

“没错,婚戒。”他点头。“你可以帮我吗?',店员倏然将嘴巴闭上,严格的训练,让她能很快掩藏震惊。“当然,没问题。这边请。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款式?钻石?',“当然是钻石,不需要太大,但要典雅、特别、独一无二。’他举步跟上,不在乎旁人错愕的表情,甚至还跟几个匆匆打手机、对外通风报信的人微笑,告诉所有人。“那枚婚戒,是我要用来求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