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掌心间,搁着一方红纸药包,龙无双咬着唇,立刻抢了过来,心里却还惦记着,那桌辛苦搜罗多年的美食。
「还有呢?我的菜呢?我的饕餮宴呢?宫清扬有让人送过来吗?」她急切的追问道。
罗梦点头,慢条斯理的吐出一个字。
「有。」
语音未落,就见龙无双动作奇快,呼地冲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往外头张望着。
只是,新房外头,不见饕餮宴,依然只有罗家的丫鬟,外加银花,以及那尊哑巴门神。
「没有啊,我的菜呢?」龙无双砰的一声,关上大门,略咚咚的又回到好友身旁。
罗梦略略歪头,一笑。
「菜,在前厅呢。」她笑意更深。「我猜,已用得差不多了吧!」
「什么?那我的分呢?那是我的饕餮宴啊!」
晴天霹雳啊!
残酷的事实,重重敲击着龙无双的心,她大受打击,双手抚着心口,整个人摇摇欲坠,脸色白得有如初雪。
不行!她不能待在这儿,必须出去、必须去吃饕餮宴,那可是她的心血结晶啊!
心念一动,她撩起裙襬,顾不得什么禁忌不禁忌,就要往外头冲去时,罗梦却又轻轻开口了。
「无双,我方才进来时,瞧见相爷似乎也准备回新房了。妳手中的东西,现在不准备成吗?」
预备奔跑的动作,蓦地停住,龙无双抓紧手心里的药包,柳眉紧紧的拧了起来,小脑袋里迅速思考着。
这会儿,就算赶去前厅,只怕满桌的饕餮宴,也老早被吃得只剩下残羹剩肴,她要是亲眼看见,只怕会当场气昏;再说,要是不先解决公孙明德,她根本也出不去啊!
她正在思索着,门外却有了动静,穿着新郎倌衣裳的公孙明德,已经回到新房,正撩袍举步,跨过门槛。
「相爷。」罗梦盈盈一福,处变不惊的微笑,维持着轻柔的语调。「恭贺相爷大喜,罗梦这就告退,不打扰二位了。」
公孙明德点头示意,目送着罗梦离去,之后才走到门前,朝门外的银花与吴汉挥了挥手,要他们退下歇息。
闲杂人等尽皆离去,新房内只剩下他与她。
龙无双紧握着手里的药包,脸上硬挤出微笑,可眼儿里的火气,压根儿藏不住,红嫩的樱桃小口,酸溜溜的问了一句。
「相爷,前厅的宴席可好?」
公孙明德解下胸前可笑的大红花,淡然回道:「不错。」
不错?!
只是不错?
她眼里冒的火更旺了。
那些佳肴珍馑,可是她从十二岁起,就到处拜访名人、寻访美食,费时数年岁月,耗心劳力,不畏万难,才筹备出来的饕餮宴啊!
这么多年来,她费尽千辛万苦,就只为了将这些绝顶美味,汇集于一桌之上。谁知事到如今,她这个正主儿,却从头到尾只吃到了一碗,就那么一碗,就只有那么一小碗的素面啊--
她深吸一口气,不死心的再问。
「相爷觉得,那道龙井水晶虾仁,滋味如何?」
「不错。」
「那道糟切鸭肝,蒸的火候可是恰到好处?」
「不错。」
「那道红椒蹄花,是否炖得软糯入味?」
「不错。」
从头到尾,公孙明德始终轻描淡写,答案次次不变,彷佛她细心筹备的一桌好菜,跟最普通的清粥小菜相差无几!
龙无双瞇起眼儿,硬挤出来的笑容,终于再也维持不住了。她一拍桌子,伪装出来的好脾气,咻的一声,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什么『不错』?!你是没生舌头吗?还是尝不出好滋味?一桌难能可贵的好菜,被你连声『不错不错』就打发了!」她又气又怒,恨自己没吃着,却让这个不知美味为何的男人尝去了。「你要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桌饕餮宴,就像是,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龙无双啊!」
他停下解衣带的动作,终于抬头看向她,用最冷静的声音,认真的回答。
「这是国家之幸。」要是多几个龙无双,天下非要大乱不可!
公孙明德心里清楚,这桌饕餮宴,对她而言有多重要,更晓得她愿意用金山银山去交换,只求能换得机会,逐一品尝那桌得来不易的好菜。他偏偏不让她称心如意,刻意没让人把她那一份送进新房里来。
几年来数桩抢案,就算有证据,也全被刻意销毁,甚至连人证都被收买了。
对,他是没办法关她、没办法治她的罪。但是,吃不着饕餮宴,就已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你--」她气得头昏眼花,交握在身前的小手,因熊熊的怒火,不断的颤抖着。「你知不知道,为了今天,我费了多少心力,花了多少时间?」
他一声不吭,径自褪去外衣。
「你晓不晓得,我为了这回宴席,走过多少穷乡僻壤,爬过多少山,涉过多少水?」
他仍旧不言不语,慢条斯理的宽衣解带。
「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一餐有多么--」
话说到一半,龙无双陡然闭了嘴,一双眼儿瞪得圆圆的。
咦,这个男人是在什么时候,脱到只剩身上那件单衣的?!
她回过神来,也忘了要兴师问罪,脑子里立刻改了主意。不行不行,方才公孙明德回来得太快,她才刚拿到迷药,还没机会下药呢--
眼看有重大危机,需要即刻处理,她立刻住了口,反倒趁着他回身挂衣裳时,动作迅速的打开药包,把药粉撤进酒菜里。
药粉极细,撒入饭菜中,随即化为无形,就连嗅觉灵敏的她,也闻不出任何差异。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赫然发现,酒里的药粉溶解得较慢,连忙伸出食指,在那杯掺了药粉的酒里,用力而迅速的搅拌。
虽然说,她遵照圣旨,乖乖成了相爷夫人。但是,谁也没规定,她非要跟公孙明德同床共枕吧!
她虽然行径大胆,但是多年来,始终洁身自爱,对男女之事,虽然略知一二,却是十足十的嫩瓜儿,连红润的唇,都不曾有男人一亲芳泽。
她作梦都不曾想象过,会跟哪个男人翻云覆雨、交颈而眠,尤其是跟公孙明德他--他--
珍贵而少见的羞涩,霎时间浮上心头,龙无双粉嫩的脸儿,竟莫名的嫣红起来。
蓦地,身后传来动静,她用最快的速度,抽回食指,再用微微颤抖的小手,端起桌上的交杯酒。
不知怎么的,她的从容与大胆,竟消失了大半。突然之间,她急切的想逃出去,逃离公孙明德,逃离这个--这个--这个男人--
该死,在这紧要关头,她必须镇定下来。
龙无双咬了咬下唇,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把交杯酒递到公孙明德面前,口气刻意放软。
「算了,我也有错,不该把饕餮宴订在今日。既然,你我已奉旨成婚,这杯交杯酒就不能不喝,免得师娘知道后,又要对我啰唆。」她直视着他的眼,表面上看来平静,其实心跳老早乱了谱,怦怦怦怦乱跳个不停。
深不见底的黑瞳,先是望着她的脸,接着缓缓下挪,游走到她手中的酒。
公孙明德只是看着,却不伸手去接。
她抬起头来,一脸无辜,乌黑大眼中水波盈盈,如此娇艳的美色,远比手里那杯酒更醉人。「相爷,您该不会是反悔了吧?」她问。
公孙明德瞇起眼,又看了她一会儿,才伸出手来,接过她递来的酒,勾着她柔弱无骨的手,将交杯酒一饮而尽。
直到亲眼看见,他喝下那杯被她下了药的酒。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这才终于落了地,她收回手,弯着红唇,浅浅一笑,故意说道。
「将来,还请相爷多加包涵无双了。」
他没有回话,只是放下酒杯,微瞇的黑眸里,泄漏些许怀疑,似乎从她乍然转变的态度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龙无双心虚,就怕被他看出有啥不对劲,连忙坐到桌边,把新婚娇妻的戏演足了,殷勤的亲手为他布菜。
「相爷,这桌好菜,该是夏姨的心意,要是搁凉了,岂不可惜?」为了取信于他,她也挟了几口菜,搁进自己的碗里。
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乌黑大眼里的眸光,她端起碗筷,低垂着头,假装正在进食,其实只是把菜肴拨到碗边,唇儿却紧闭着,连条缝儿都不敢张开,就怕吃进了刚被下药的菜。
同时间,她也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偷瞄公孙明德,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屏气凝神,看着他走到桌边、看着他坐下、看着他端起碗筷、看着他把她刚刚挟进他碗中的菜肴,逐一吃进嘴里--
然后,她看见他,陡然间变了脸色。
公孙明德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无比。她暗暗咋舌,猜测那药性肯定极强极快,加上混了酒,药力只怕又强了几倍,才会让内功深厚的他,转眼间神色大变。
眼看药效发作,龙无双这才松了一口气。等不及他因药性发作而倒下,她已经撩起裙子,三步并作两步,预备往门外冲。
只是,她的粉臀儿,才刚离开椅子,黑眸亮得惊人的公孙明德,却迅速伸手,一把抓住她,再反手一抓,将她转了个半圈,整个人拉入怀中。
火热的温度,转眼笼罩了她的周身。紊乱的鼻息,呼在她颈间,而他的双臂,更是牢牢的圈住她不放,彷佛要以他的胸膛,作为她的牢笼。
「妳下了药?」他质问着,黑眸灼热,跳燃着火焰,声音也异常的沙哑。
那些酒菜,他只吃了几口,就察觉状况有异。浑身的气血,莫名的如潮翻涌,他即刻运气试探,发现功力未消,但一股股难止的热潮,却随着他的运气,迅速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那股热力,宛如烈火,在他的腰腹间聚集,转化成某种饥渴。
「是又如何?」龙无双一边嚷着,一边在他的怀里努力挣扎,心里还在疑惑,他怎么还没被迷昏,丝毫没有发现,这样的肌肤厮磨,无异是火上加油。
强健的双臂,环抱得极紧,像是想把她嵌入怀中。她双腿踢啊踢,不知大难即将临头,还在放话威胁。
「你就别硬撑了,要倒就快倒,我在酒菜里下的药,可是无色无味,最上等的迷--」
话还没说完,下一瞬间,火热的薄唇,已经封住她嚷个不停的小嘴。
她完全措手不及。
热烫的薄唇,辗压着她软嫩的唇瓣,罔顾她生涩的挣扎,他的舌灵活的喂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舌,探索她口中的柔嫩。
一股酒味,伴随着他的唇舌袭来,她想推开他,却只觉得一阵慵懒的热意,如暖火滚过经脉,这才想到大事不妙。
糟了,他嘴里的酒,是下了药的!
她的功力,远不及公孙明德高强,虽然她所尝到的,只有他嘴里的那么一点儿,但是,几乎是转瞬之间,药力便发作起来了。
强烈的药力,让她气血上涌,整个人犹如掉进火堆里,热得直冒汗。
她吓得心神大乱,却还没忘记挣扎,急着要挣脱他的怀抱,小脑袋也努力闪躲,想避开他的吻。
他却不放过她。
宽厚的掌心,带有相同的热度,所经之处,就像在她身上抹了一层火。他大胆而霸道的扯下她的腰带,探入她的衣襟,而里头的白绸单衣,却护卫着她的颈项,阻碍了他的探索。
抵着她的薄唇,吐出一声低吼。
接着,嘶的一声,白绸单衣在他的手下,轻而易举就成了碎布。
她不敢相信,会从这个一板一眼的男人嘴里,听见那种类似兽般的低咆;更不敢相信,他会动手撕她的衣裳,还探手向上,掬握住她胸前的雪嫩。
她最不敢相信的,是她竟无法反抗!
热。
好热。
她热得双颊嫣红,在他的进袭下,无助的娇声低吟。
不对劲,她也尝了迷药,该是想睡才对。可她这会儿却没半点睡意,反倒周身火烫,娇躯不由自主的战栗着,只觉得他大手抚过之处,稍微纡解了什么,却又彷佛更挑起了什么。
她呻吟着,眼睫轻颤,甚至没有察觉,两人已经躺在新床上。
某种饥渴掌握了她,她拱起身子,贴近公孙明德的怀中,无助的厮磨着,任凭他吻得她双唇红润,再沿着她雪白的颈项,一吻一啃,沿着曼妙的曲线,逐一拓展即将属于他的领土。
聪明的小脑袋,如今也不管用了。她攀着他宽阔的肩,急急娇喘着,残余的理智在呼喊着,该要推开他,但她的双手,却压根儿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莫非,是药出了问题?
疑问一闪而逝,当他的啃吻来到她的胸前,她低喊一声,双手将他的肩攀得更紧更牢。
可恶--药不对--一定是药出了问题--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双眼蒙眬,盈盈恍若带泪。陌生的快感,如闪电般流窜全身,她无助的娇吟着。
终于,公孙明德的克制力,也到达临界点。
「啊!」
瞬间的疼痛,让她尖叫出声,但随即而来的火热、饱满,以及难以餍足的空虚,却让她立刻遗忘了疼痛。
无尽的狂喜,从两人接触的那一点,如浪般蔓延。
过多的狂喜,累积得逐渐近似折磨。她娇小的身躯,回应着他的每次冲刺,急切的想到达某个她从未知晓的终点。
软软的娇吟,回荡在屋内,甚至流窜进她的耳。
床畔的芙蓉帐,在爱欲情浓时,被她扯下,轻飘飘的覆盖住交缠着的两人。
黑夜里,秋意正浓,而芙蓉帐里,却春意满满,男子的低吼,以及女子的娇呼,持续了整夜未停。
第十章
痛。
好痛……
该死,好痛好痛好痛!
龙无双在呻吟声中醒来。
她在凌乱的大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半晌后才发现,那一声又一声的呻吟,是从自个儿嘴里飘出来的。
天啊!真的好痛。
酸痛笼罩着她的全身,就连小时候,她偷喝了娘亲的屠苏酒,被罚顶着水盆,在屋里跪了一整天。第二天早上的酸疼,跟这会儿比起来,都还算微不足道。
她按着纤腰,小心翼翼的转身——
唉呦,好疼!
她全身上下,每处经络、每块肌肉,都以强烈的酸疼,抗议她的「过度使用」。她抓着锦被,疼得小脸紧皱,只觉得自个儿像是被狠狠鞭打过,或是被马车拖了十条大街,又或是像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反复辗压过——
粉嫩的脸儿,蓦地羞得通红。
昨夜的点点滴滴,霎时间涌上心头,她想起那块「大石头」的名字了。
公孙明德!
「该死的家伙!」她喃喃骂着,脸儿却红润未褪,猜想这会儿的酸疼,肯定跟他昨晚的「所作所为」脱不了关系。
这位堂堂相爷,向来一板一眼,任何识得他的人,哪个不说他谨守礼教、绝不逾矩。哪知道他入了床帷,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恣情纵意的对她这样这样,还有那样那样……
她的肌肤上,还能感觉到他昨夜的爱抚;圆润的肩头,还能感觉到他情欲激狂时的啃吻轻嚙;就连姑娘家最柔嫩的地方,也因为他霸道悍然的冲刺,至今有着难以启齿的酸疼。
火辣煽情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演,她红着脸,咬紧牙关,用力的甩甩头,企图把那些记忆全甩出脑海。
这么一甩头,倒让她注意到窗外的天色。
透过窗棂看去,窗外日影偏斜,夕阳瑰丽,已经接近黄昏。
她竟然睡到太阳即将下山!
唉,这也难怪啊!昨晚,她可是彻夜没睡,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倦极的睡去。半梦半醒间,她隐约感觉到,公孙起身离开。房门关上后,新房内陷入寂静,她则是陷入黑甜的梦乡,直睡到这会儿。
龙无双抿着红唇,看着窗外,视线不经意的往下溜,赫然瞧见满地散落的衣裳——不,那根本称不上是衣服了,简直是碎布!
他的单衣,跟她的单衣,还有那件精致绝伦的嫁裳,都已经被撕得粉碎,其中还有几块碎绸子,看起来格外眼熟,不论质料或是绣样,都跟她的兜儿与亵裤一模一样。
完了,要是让别人瞧见,肯定就知道他们昨晚——昨晚——
强撑着磨人的酸疼,好面子的龙无双,咬着牙忍住呻吟,像个小老太婆似的,颤抖着想要下床收拾。
只是,才刚伸出小手,她就倏地一楞。
这是什么?!
她瞪着自个儿的手,一动也不动。
只见原本雪白的肌肤上,这会儿变得有的红、有的紫,全是吻痕与瘀青!
不会吧!
龙无双倒抽一口气,连忙抓着被子,站到铜镜面前,紧张兮兮的端详。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先是目瞪口呆了一会儿,下唇抖颤了一会儿,接着就是一声——
「啊!」
又惊又怒的尖叫声,从新房里传出。
在门外苦等,等得都快打瞌睡的银花,立刻惊醒过来,急忙打开房门。「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龙无双火速回身,用被子遮住赤裸,小手猛挥。「出去出去,别进来!」
「喔,是!」银花虽然有些摸不着头绪,却也不敢抗命,低着头乖乖退了出去。
直到房门关上,龙无双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松手让被子落地。
窈窕曼妙的娇躯,在铜镜中展露无遗,不论是颈项、肩上、胸前,甚至纤细的腰,与滑润如玉的背部,处处都有公孙明德留下的「痕迹」。就连她的唇瓣,也被他吻得微肿,至今尚未消褪。
这、这这这这这……这要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她懊恼得猛跺脚,突然又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药!
明亮的眸子微眯,迅速回头,望见桌上那已经空了的酒杯。
在喝交杯酒之前,公孙明德的行为,还堪称「正常」。直到喝下那杯,被她下了药的酒后,才变得——变得——
她握紧粉拳,心里更加懊恼。
那包药绝对有问题。
她可以确定,那包药绝对不是什么迷药!她清楚的记得,昨晚,罗梦亲口说过,那包药是宫清扬要她转交的。
肯定是宫清扬办事不力,拿错了药,错把她要的迷药,换成了别种药,才会造成反效果,让她非但不能迷昏公孙明德,反倒被他吃干抹净!
正在恼火之际,门外传来银花怯生生的声音。
「夫人,请问,我、我可以进去了吗?」
「再等一下!」
龙无双答道,尽快把满地残衣碎布收拾干净,再抽了桌巾绑好,塞进衣橱里藏好。接着,她拉着被子,缩回大床上,确定没有一吋的肌肤外露后,才清了清喉咙,扬声说道:「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是。」
银花小心翼翼的踏进房门,虽然很想问问,夫人刚刚为什么尖叫,却又直觉的知道,夫人绝对不肯回答。她压抑着满满的好奇,走到衣橱旁,伸手就要打开——
「等一下!」龙无双急忙开口。
「啊?」
「你、你开衣橱做什么?」
银花茫然又无辜的回答:「我、我想拿衣裳,替夫人更衣。」
龙无双咬了咬唇,考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头。「算了,妳拿吧!拿好了就快些把衣橱关上。」
「是。」
银花用力点头,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衣橱,用最快的速度,拿了单衣跟外衣出来,接着就快快关上衣橱,火速的跳开一尺远,活像是衣橱的门会烫人似的。
「呃,夫人,我把衣裳拿出来了。」银花走到床畔,瞧见缩在床角的龙无双,全身包得密密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夫人,请让我替您更衣。」
有生以来,龙无双第一次在丫鬟面前感觉到尴尬。她紧抓着被子,不愿意出来,更不愿意让银花瞧见她身上的吻痕。
「搁下吧,我自己穿。」
「但是,夫人……」银花一脸为难。
龙无双换了个方式,打发她离开。
「对了,我饿了,你去端些吃的来。」
「啊,好的。」小丫鬟猛点头。「夫人,吃碗鸡茸粥可好?那是奶奶特地为您煮的,现在还在炉火上熬着呢!」
「可以。」
银花福身,咚咚咚就要出门。只是,还没能踏出门,她又被唤住。
「替我备妥热水,等会儿我要沐浴。」龙无双吩咐着。
她乖巧的点点头。
「是,我这就去准备。」
※.xxsy.※※.xxsy.※※.xxsy.※
水雾弥漫。
偌大的浴盆里,注满了热水,水面上不但撒了西域进贡的玫瑰香料,还有新鲜的玫瑰花瓣。
龙无双沐浴在热水中,原本酸疼的肌肉,在热水与香料的照拂下,逐渐变得柔软,不再僵硬,就连疼痛也褪去不少。
她仰起头,枕着浴盆边缘,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不论是香料,或是浴盆,都是难得的珍品,按照公孙明德的穷酸性格,绝对不会如此大方,让她住的、用的,都如此奢华。
她心里有数,这些奢华的用品,甚至于这栋与相爷府其他宅邸格格不入的精致楼房,应该都是皇甫仲送给她的嫁妆。
柔软的娇躯,在浴水中泡了好一会儿,直到浴水渐渐变凉,她才攀住盆沿,娇慵无力的起身,芬芳的浴水,沿着玲珑有致的娇躯滑下,艳红色的玫瑰花瓣,也逐一缤落,直到赤裸的娇躯上,再也没有任何遮蔽。
公孙明德刚踏进屋里,看见的就是这幕景况。
察觉有人进了门,她还以为是银花,慵懒的眼儿轻轻一望,却发现,站在那儿的不是小丫鬟,而是——
两个人同时楞住了。
秋风伴随着寒意,从敞开的房门流窜而入,吹得她身子一冷,这才回过神来。
可恶!
龙无双心里暗叫一声,连忙扑通一声,缩回浴盆里去。一时之间,水花四溅,房内的玫瑰香气更浓了几分。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把门关上啊!」她气得哇哇大叫,就怕自个儿春光外泄,不但让公孙明德瞧得通透了,就连门外那尊「门神」,也连带大饱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