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这两人关系明眼人也看得出来,那财务总监心里暗骂自己不会察言观色,尹西往哪是给他面子啊,大概是看到那女孩在才进来的吧,之前还不时看向她,他竟然也只当他仅仅觉得女孩漂亮多看两眼罢了。
“尹总,不知者不罪,这瓶酒下去,岂不是要了老李的命了。”那财务总监赶紧打圆场,那酒放油箱里能发动一汽车,这要真全喝了,不出事都怪了,这少爷不怕事,他可担不起,毕竟这饭局是他组的。
“不喝啊?”他无所谓的说着,却伸手拿起那酒瓶越过他头顶,稀里哗啦的倒了下来。
那李主任也不敢躲,就那样生生受着,翠绿色的液体从头顶流了下来,弄的他全身狼狈不堪。
那么一瓶酒,就这么祸害了,有人心疼着。
随即他将酒瓶放桌子上,看了眼那个落汤鸡,似乎是消了气,越过他牵起麦遥向外走,“饭就好吃到你不舍得走?”
麦遥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是被尹西往刚才的样子吓了一跳,在她的认知里,他说话从来都是又礼貌又得体,就算生气也只会转身离去,别说说一句重话了,何况是浇人酒这种行为。
她从来都没觉得他有二世祖的潜质,现在看来,他真是做什么像什么。
“姜教授还让我等他送他回家呢。”她想了想,算是解释了不走的原因。
他将人带出去,屋里的人连劝一句都不敢,全都处于寂静无声中,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他们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麦遥你还能再蠢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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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大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城市,在窸窸窣窣的雪花下更显得寒冷,麦遥跺跺脚,用手搓着胳膊,他这才注意到,她没穿大衣就跟着他出来了。
一阵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了她,她回头看去,只见他将西装上衣脱了下来披到了她身上,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西装,之前没细看,其实可以说没敢看,如今乍看一下,脑海中立刻蹦出了三个词,精致,儒雅,高贵。
西裤下的腿又长又直,腰间是一条GUCCI的皮带,皮带logo是用钻石拼成的,麦遥心想,他这个皮带或许能买好几辆她那车子。
因为刚脱掉了上衣,他正将衬衫袖子挽起来,她突然十分好奇这样一个各个方面都要求精致的男人,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
“谢谢。”她轻声说,不知道是谢刚才的事儿还是谢身上的衣服。
他抬头看她,“不用谢。”
不管什么,都不用谢。
接着,他有些郑重的说,“上次我喝多了,有些无理,我感到很抱歉。”
真的是喝多了,她心里叹息,也不知道突然来的失落是怎么回事,但面上还是微笑着,“我也喝多了。”
“所以,我想我们应该还是朋友?”他看着她,门口辉煌的灯火照射在那双眼眸中,充满了五颜六色璀璨的光芒,这样闪耀的人与刚刚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重叠在一起,竟然生出一种她从未感觉过的致命吸引力。
刚刚人家可是‘英雄救美’了,过河拆桥的事她可做不来,而且那天那事他也道了歉,麦遥心里叹息,这人做人做事真让人没得挑,她笑笑,“当然。”
—
“尹总,里面一堆人等您,您在这里干什么?”冷静的低沉的女声传来。
麦遥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从大门里走出的正是那天早上在咖啡馆遇到的女人。
她沉着脸看着麦遥,上下打量着她,待认出她身上披着的衣服的主人是谁的时候,眼神变的幽深难测,看的麦遥越发的不舒服。
“安秘书,你和他们说,就那个价格了,我有点事要先走。”他说着,走近麦遥,掏出她身上披着衣服衣袋里的车钥匙。
看着他的动作,那个安秘书眼睛一眯,脸部线条僵硬了一下,还没说话一边又冲出来一个人,“尹总,麦小姐。”那财务总监拿了麦遥的大衣追了出来,这件衣服倒是给他制造了一个契机。
“麦小姐的衣服。”财务总监将衣服递给麦遥,他身后跟着出来其他几个人,只是没有那李主任。
麦遥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尹西往已经很自然的从财务总监手里接过她的大衣,他将大衣搭在她肩膀上,然后接过她手里的西装放到臂弯里。
一系列的动作,两人做的熟练又暧昧。
“麦同学,我们先走了,教授还没酒醒,今天就休息在这,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他。”说话的是王一,他和麦遥打完招呼,又对尹西往点了下头带着其他三个同学先行离开。
“尹总,那个,我们的合作…”财务总监想起之前暗讽麦遥不识抬举的事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现在看尹总这么护着她,恐怕会因此连累到自己公司,到时候董事长知道了他这个财务总监也就不用做下去了。
尹西往看了他一眼,“我向来公私分明。”
那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却听他又说,“不过…”
“雪下的大了,我要走了。”他的话被麦遥打断,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只见她轻笑着晃晃自己手里的车钥匙,“现在可不用搭你的顺风车了。”
他挑眉,慢悠悠的说道,“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你载我一程吧。”
说着,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身后站着没走的安秘书,“明天将车子开到公司。”
麦遥不信的看着他,她可没从他身上闻到任何酒味,他坦荡荡的回视,没有任何心虚,“走吧。”
因为她的打断,尹西往的那个‘不过’也没说完,估计以后也不会说了,那财务总监站在风雪交加的天气里,依旧出了一身汗,不过却是虚惊一场,他回身笑着拍拍与他一起目送他们离开的安秘书,“安秘书,你们尹总这小女朋友真不错。”
刚才她那是在帮他,教授的好学生啊!
——
麦遥的车子不大,因为腿长的缘故,他坐的有点憋屈,却没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她边开车边看他,想着,他似乎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失礼或者狼狈。
突然想到那天他关门离开,那是真的发火了吧。
“你那天那么生气的走了,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她说完就一惊,自己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像撒娇。
她强装镇定的用余光看他,他没有露出什么异样表情,只是沉静着想了一下,淡淡道,“怎么会,我永远不会和你生气。”
麦遥一愣,她自认为两人关系还没到他话语中如此重要的地步,但他说的却又这么笃定这么让人信服,哎,心里有点复杂呀。
“我…是不是长得像什么人?”她将车子稳稳停在红灯前,扭头看着他,似乎想找出他表情中的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没觉得。”
他是那么平静随意的回答,像是这个问题多么平常不过。
后面有车子按喇叭,她忙转过头认真开车,情绪却起伏不定!
尹西往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路上没再说话,两人都沉默着,各自思考。
他让她将车子停在了她们家门口,“很近,我走回去。”
“下雪路滑的。”她说。
“我想我还不至于摔跤。”两人下了车,他站在她面前,伸手将刚落到她肩膀上的雪花拍下去,“为什么帮那人?”
她一下就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摊摊手,“他好心请教授和我们吃饭,不能因为我却害他有所损失。”
听他这样说,他却笑了,笑的意味深长,“你怎么知道我会因为你而让他有所损失?”
她愣,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露出笑脸的男人,脸慢慢红了起来,明明刚才还那么君子那么绅士,怎么突然就恶劣了。
见她皱着眉头一副生气的模样,他再次轻笑,随即修长白皙的手指摊开在她眼前,“手机给我,我想你应该不会花钱买我的手机号。”
她还有点生气,看他一眼,气呼呼的将手机放到他手心里。
他熟练的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嗡嗡声响起后即刻挂断还给她,她接过去转身就要走,却见他一动不动,似乎还有话说,她看他,犹豫了一下,“没事我回家了。”
他恩了一声,依旧没有挪动地方,她准备不管她先行离开,他却突然说,“我不知道你刚才问我那句话什么意思,但是,你就是你。”
她顿住脚步,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后,立刻便如释重负笑了,纠结了那么久的问题,仅仅需要他一句话啊,一句话便可以让她释怀。
“真高兴你这样认为。”她道了晚安,边走向大门边感叹尹先生真是敏感的可以,她只是问了个问题他就能察觉出症结所在。
一定是个情场高手啊情场高手…她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起来工作好忙,讨厌周一,讨厌周二,讨厌周三,讨厌周四…
9.西子入画
圳江初冬的这场雪下了两天,初下雪时,雪下的不太大也不太密,飘飘散散的随着风绕好几圈才落下来,后来风越来越猛,雪也越来越大,茫茫一片,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
客厅里壁炉烧的热乎乎的,麦遥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看神夏,想起在纽约那会儿,有几个国内的留学生看基本演绎法,还对她说入乡就要随俗。
电视上正演到夏洛克死而复生,他准备在餐厅想给华生一个惊喜,却被华生压地上打,这钞动作戏’她百看不厌,觉得又开心又淋漓尽致。
她不是没想过,或许自己以前就认识尹西往,但是,每每想到初次见面的时候他的反应,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要是认识他,怎么也要像华生一样嘛。
也不是她自作多情,非想要与她沾上点关系,实在是他看她的眼神太让人触动,似乎隐藏着很深的感情,似乎压抑了很多的情绪,似乎有着对她说不完的话,可她思考很久也找不到这种情感的基础,明明他们只是偶遇那么几次,暧昧的独处过那么两次,再甚至就是那次醉酒后火热的亲吻。
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如此。
瑞德站在窗户边上,爪子挠着玻璃,吱吱啦啦的声音很是刺耳,挠完就扭头看麦遥,那意思很明显,他想去院子里玩雪。
她看着瑞德那期盼的小眼神,起身穿了羽绒服戴了手套,刚开了厅门它就冲进了雪里,瑞德在雪地里撒欢打滚的模样感染着她,她在门廊换了雪地靴,与它一起走进雪里。
“瑞德,我们堆雪人吧。”她看着那个一跳老高的狗狗,招呼它过来。
狗狗哪里会堆什么雪人,只会越蹦越远,撒丫子满院子跑。
她先滚了一个大脑袋,然后研究把这个雪人堆在哪里,扭头寻找着放置地点,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她竟然有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似乎自己突然置身到了另一个地方。
——
好像是在爱丁堡,那年冬天不是很冷,伦敦一直没下雪,他们驱车去苏格兰的爱丁堡看雪,一米厚的大雪让车子寸步难行,三个人,一个好像是哥哥,那个人记不得了,他们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简便的汽车旅馆,吃过晚饭就在汽车旅馆门口堆雪人,那时候也是她滚了个雪人的大圆脑袋…
竟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虽然模糊,但很真实,三个年轻人,一路向北,欢笑、放肆、自由、张扬。
等跳离出那如这大雪一样让人迷蒙的回忆中时,她已经在视线之内找不见瑞德了,在前院绕了一圈没发现它,刚走到后院就听到不远处的哼叽声,寻着声响过去,竟然发现瑞德倒在雪地中翘着脑袋看着他,又圆又黑的大眼睛无辜的瞪着,委屈又可怜。
她跑过去小心翻过它,发现左侧腹部的白色毛毛已经被血染成红色,一缕缕的黏在一起,雪地上也沾了血迹,她吓到了,一种莫名的巨大的恐惧让她连连后退,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再次清醒时,瑞德已经不再支着脑袋望着他了,而是有气无力的躺在雪地里,眯着眼睛喘着气,她没再犹豫,一闭眼抱起它就向外跑。
家里只有一位只会做家务的阿姨,司机大叔去接麦克先生下班,而她的车子一早就送去了店里换防滑轮胎。
她直接出了大门,这种时候只期望能碰到出租车。
——
显然她不太幸运,本来金领湾的出租车就很少,而且还是这种大雪天,她边走边注意着路边的车子,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只碰到一辆还是有人的,瑞德依旧在呜呜的低声叫着,等她实在没办法准备打电话给麦克先生的时候却发现,她连手机也没带,饶是再强调自己要坚强,她也有种随时准备大哭的冲动。
最终没有办法,她伸手开始拦私家车,显然在这种能见度极低的天气中,私家车不敢乱停,毕竟他们很难看清自己弄上车的是谁。
所以那种无力无措的孤独感让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这种情绪在看到那个蓝色的如幽灵般出现在她眼前的车子后,彻底到达了一个顶点。
显然在这种天气下,车子中的人没能认出她,嗖的一声从她身边滑过,她气急,用了她生平最大的嗓音喊道,“尹西往!”
巨大的刹车声响起,但是湿滑的雪地上再加上强劲马力那车子依旧滑了很远,车子还没停稳随即又急速倒车,精准的停在了她身边。
依旧是一身西装,与前天那银灰色的貌似是同款,这个是蓝色的,一丝不苟的高级西装显得他高挑又帅气,像是雪地中走来的救世主。
其实远没有那么夸张,但碍于她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见到他真如见到救世主一样。
“尹…尹先生,救…救我的狗狗。”她哭的稀里哗啦的,似乎是呛风了,又是打嗝又是啜泣,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尹西往看着眼前雪人一样的人,浑身上下都是雪,脑袋上扣着羽绒服自带的帽子,竟然还有两只兔子耳朵,怀里抱着低声哀泣的瑞德,还穿着粉色的家居绒裤,脚下一个中筒雪地靴,她小脸通红,鼻头也红红的,一双眼睛一边掉着眼泪一边亮晶晶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样大的风雪中,怀里受伤的狗狗体重绝对不轻,她真是狼狈又可怜…
幸好遇到了他,若是没遇到他她该怎么办,会比现在哭的还惨吧,拦不到车子,蹲在雪地中一直哭,或者抱着那只大白狗,一边走一边哭,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中会飞速闪着这些不会发生的事情,而且越是乱想越是心疼,越是心疼却越是只能隐忍。
若不是她怀里有瑞德,说不定他会忍不住抱住她。
“上车。”嗓音沙哑着说了两个字,心里喷涌的情绪得不到抒发堵得喉咙生疼,沉默着接过瑞德,另一只手帮她打开副驾驶车门。
——
车子稳稳行驶在路上,她一边哄着瑞德一边吸着鼻子说,“再快点可以吗?”
“不能再快了。”他说。
因为车子上有她,所以,一定不能再快了。
“它好可怜啊。”因为哭过的嗓音哑哑的,“你看他一直哼。”
他看了他们一眼,心想,真是可怜兮兮的,两只都是,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一只受伤的小狗。
还以为她长大了许多,现在看来遇事儿还是小孩心性,“真笨,又蠢又笨。”
他轻声说着,声音低沉黯哑,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麦遥情绪稳定了一些,想问他是说瑞德笨还是说她笨,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丢脸,便撇着嘴不说话了。
他将车子开进了圣平医院,麦遥抱着瑞德下车后目瞪口呆。
“宠物医院这么大?”
尹西往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苏迪在这,让他给看看,熟人比较放心。”
说着先行走了进去。
他当时被她那样子弄得心里乱糟糟的,只想着去医院,轻车熟路的就跑到了这里。
——
心外科苏主任看到那一男一女还有一条狗出现在他办公室的那刻,就开始慌神,“你们怎么来了?”
“看病。”他言简意赅。
“啊?谁有病?心脏病?”他惊讶的看着麦遥,觉得两个人中,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的狗,它受伤了,你快帮它看看。”麦遥心里只想着终于见到了医生了,也没心情管是给狗治疗的还是给人治疗的。
苏迪愤恨的看着这两个人,很想咆哮回去,老子是全国著名的心外科专家,不是兽医!你们这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杀鸡用牛刀…
可最终,他趋于某人的淫威之下,还是乖乖的给瑞德做了检查又进行了包扎。
“真的没事吗?不用住院吗?”麦遥瞪着大眼睛看着苏迪,再次认真的问道。
“姐,真的不用住院,没那么严重,只是被钉耙一类的划伤的,皮外伤。”苏迪快给她跪了,一只狗,竟然要求住院。
“我二十三岁,”她说,然后补充道,“过了这个年。”
“啊?”苏迪没跟上她的节奏。
“所以,她不是你姐。”尹西往在一旁替她解释。
苏迪点头,“是,是,不是姐。”心里却想着,看你们那样,指不定以后就叫嫂子了。
“没事的话,我们走吧。”尹西往弯腰摸了摸趴在沙发上睡着的瑞德,轻声说。
麦遥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瑞德身上,看它已经不再疼的乱哼,放心了不少。
“西子,你嗓子怎么了?”苏迪发现尹西往有些不对劲,说着伸手就去摸他额头,他撇头躲开,只说没事。
麦遥这也才注意到,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晕,便站起身像苏迪一样伸手去摸,他却愣住,竟然没躲。
苏迪这下笑开了,在麦遥看不到的地方,冲尹西往竖起大拇指,笑的了然,好像在说,真是高招,不让我摸却是留着给麦小姐心疼呢是吧。
麦遥将手挪到自己的额头,随即又放到他的额头,认真又严谨的来回几次,沉浸在测量他体温的世界中,却没发现,面前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有多温柔。
——
“张嘴。”实在看不下去的苏主任拿了一个新的体温计出来。
尹先生收回在某人身上的视线,乖乖张了嘴,让他将体温计放到了舌头下面。
“好像我也有点发热,不过我不冷。”她将注意力彻底从瑞德身上移开,又开始担心他,“你冷吗?”
他含着那体温计,轻点了下头。
这个样子的他,有点乖巧,有点可爱,嘴里叼着那个透明小棍,问他什么不是点头就是摇头,敛去了身上那骄傲又高冷的气质,没有了彬彬有礼的距离感,虽说西装革履的坐在那里,但就是让人觉得亲近。
“下午三点多你就开车回家,是不是在公司的时候就不舒服了?”麦遥坐在他身边,看着靠在沙发椅背上望天等时间的男人,问道。
他垂眸看她,摇了下头。
“难道是在来的路上生病的?你车里明明开了热风。”显然她不信,想着他或许是因为发烧而回家睡觉却倒霉的碰到自己又跑来医院,她就觉得自己是罪人。
他沉默着继续望天,她不放弃的推了推他,似乎等他回答,他继续望天,她再次推他…
“你再推我,我就吻你了。”他突然将嘴里的温度计拿下来,然后警告的看着她。
她愣住,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
“这个可以,你传染给她了,你的病就好了。”办公桌后面的苏迪从谣言学角度分析。
麦遥,“…”
——
温度计显示39摄氏度,已经进入高烧的范围。
“挂水吧,你这种挣钱用分钟计算的精英,得用最快的速度让你病好是吗。”苏迪找来了高热专科的医生,他们一堆人商量了半晌关于用药品种以及剂量,小心谨慎,恐怕有什么闪失,麦遥嘟囔着,这个世界果然都是看钱的。
苏迪却说,还看脸。
两人看了眼长腿一伸,舒服的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宇宙。
苏迪带着一众医生出去配药,高级病房内只留了他们两人和一只狗,他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她想叫醒他脱掉西装外套好方便扎针,却又不忍打扰他休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推了推他。
他慢悠悠睁开眼睛,看着她,嗓音还是低哑着,“我刚才说什么了?”
“恩?”她不明所以。
“刚刚说的。”他重复道。
他话少的可怜,回忆他今天说的话还是很容易的,她想着想着便突然顿住,猛地看向他,还没说话,他已经直起上身,伸手拽着她脖子里挎着的手套带子将她带向自己,随即便是嘴唇相贴。
这样的姿势,她站在床边手足无措的弯着腰,与坐在床上仰着头的他,在接吻,他手中还攥着她手套的带子,以保证她无法逃离。
她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感受着他那要灼伤自己的嘴唇,怔在那里。
他之前说,你再推我,我就吻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是一天比一天晚了,拖延症晚期,没救了。
10.一生天涯
病房里空调开的很足,温暖舒适的环境让她渐渐放下防备。
当苏迪带着冷风走进来的时候,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苏迪注意到房中的情形后便顿在了门口,后面跟着的一排医生也全都堵住前进不得,年轻有为的苏主任回身做了个出去的手势,大家面面相觑的转身离开,善解人意的苏主任最后一个走出去,还悄悄的帮他们关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