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知道他!这个认知让他心情愉悦了好些天。
从那以后,他更加喜欢打听麦遥的点点滴滴,她的一切一切他都充满了兴趣,而文远从来不吝啬告诉他麦遥的事,没过多久,他就觉得自己了解麦遥一点也不比麦文远少了。
那时候,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应该对异性充满兴趣,他却刻意疏远那些接近他的女生,别人都好奇他哪来的定力,只有他知道,他在等着那个女孩。
那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就和尹西茗说,自己爱上了一个叫麦遥的女孩,尹西茗好奇,吵着要见她,他苦笑,自己都从来没见过呢。
有一天,他看到文远和她的合影,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每次出现在梦中又看不清样子的女孩,比他想象中漂亮很多,爽朗中带着点洒脱,不由的看的发愣,拿着相片,竟然恋恋不舍,半天舍不得不放下。
终于,等到了她回来,等了一年多,那一家人,那年,决定回国过年。
那天文远很开心的来告诉他,麦遥要回来了,他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其实心里早已经激动万分,没人知道他期盼她期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那天天气很冷,雪下的很大,他和文远等在学校门口,心跳的速度一直没有慢过。终于,见到一辆车子停在对街,似乎随着车子的停止,他的心跳也跟着停止一样。
一个女孩从车上跳下来,带着毛茸茸的帽子,穿着厚厚的羽绒衣,瘦瘦的牛仔裤塞进厚厚的雪地靴中,似乎脸上带着所有的阳光,活蹦乱跳的向他们跑来,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想着怎么跟她打招呼?想着怎样做自我介绍?想着第一句话和她说什么…
却最终没能实现,一切的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天堂与地狱都在眨眼间!看着车子向她冲撞去,然后为了闪躲她,车又向自己冲来,还没等做出任何反应,巨大的推力将自己撞倒到一边。
回头看去,文远躺在地上微笑着看着自己,然后闭上眼睛,之后的一切都恍惚的发生着,麦遥的妈妈冲过来,文远的妈妈也冲过来,尖叫声,慌乱逃窜的路人,鲜血喷涌的麦妈妈,尖叫倒下的麦遥…梦境也跟着混乱起来。
接着是一片平静,梦中的他已经到了美国,陌生的环境让他变得异常沉静,他在那边,一直联系着国内比较有门路的朋友,让他们打听麦遥,却年复一年的没有消息。
她来的那样匆匆,走的那样匆匆,有时候,他都要怀疑,曾经她是否真的来过。要不是手里有那时候从她脖子上掉下来的水晶坠,他真的都要怀疑,这个女孩只是一场梦。
本来以为那只是年少无知对爱情的萌动,后来六年中,才知道,那是一生。
想了她六年,念了她六年,直到他认定她早已经不在国内,决定去英国找她的时候,她就那么意外的闯进了他的世界。
那天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了,雷欧去了趟欧洲,回来后叫着众人去八星玩,他带回了一瓶红勃艮第,献宝似地非要他尝尝,于是他出去拿酒杯,再回去,就见到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六年的时间,他没有忘记她丝毫,只需一眼,他就知道是她,这次见面甚至比第一次见她来的还要震撼,整个世界瞬间好像只剩下对面的那个女孩,酒杯掉到地上都没有反应,要不是雷欧的呼声,他似乎要永远的那么站下去了。
这个女孩,他似乎已经等了一辈子了,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可是突然,他胆怯了,竟然没有勇气上前,甚至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知道她不记得他,也忘记了那场事故,所以他怕她想起来后恨他,麦文远因他而死,她会如何看他?
怕厌恶的眼神,怕憎恨的表情,所以他不敢接近她。找寻她的那六年中,怎么也不会想到,见到的那一瞬间自己竟然会这样懦弱。
可是,她却不停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在见到她的那刻,已经狂乱起来了,又怎能抵抗得了她的一再接近,只觉得越来越爱。
终于,在见到她和叶东阳在一起时,按耐不住,不管不顾什么后果,只想和她在一起,就算最后粉身碎骨也好,也要在一起。老天给了她空白的过去,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为何不把握呢!什么都不管了,在一起,说什么也要在一起。
虽然她失忆了,可是她的父亲麦克先生却没有失忆,两家曾经有过那种恩怨瓜葛,麦克先生又怎么能让麦遥和他在一起呢,这一直是他所担心的,于是一直存有私心,觉得麦遥怀了他的孩子,他们就不会再被分开…
没想,终究是命运弄人。
这个梦做的很长很长,要不是有人一直在耳边叫他,似乎他要永远做下去,梦里到处都是麦遥,他怎么会愿意醒来,可是却让耳边的人吵得烦躁,睁开眼睛,竟然入目的都是白的。
渐渐清醒,看着哭红眼睛的母亲,心疼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一切又都恍惚起来,原来是走累了,睡在了西浑河上。
为什么把自己带回来,如果永远陪着麦遥睡在西浑河,有什么不好?
那样多好,不用如此难受,不会连呼吸都觉得是痛的…
圳江连着下了两天的雪,停一会下一会,天气冰凉的犹如他的心一样。
在医院住了两天,没有什么大碍后,被雷欧苏迪两人送回到凯帝,尹家人见他情绪稳定了很多,也就放心不少,本想让他回金岭湾住,但见他坚持也没再强求。
圳江的天气渐渐回温,绑架案警方一直在努力侦破,大个始终没抓到,但是胖子交代的女人倒是有些眉目了,这天警察抓住了嫌疑人,竟然是曾经当红的演员孔诗。
什么原因,不用说大多数人也都明白了,这孔诗追尹西往的事儿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却没想她会如此执迷不悟的走上极端。
报道没有深刻挖掘,新闻小篇幅的讲述了一下,就被压了下去。
雷欧苏迪两人听到这个消息,直道这女人真是歹毒,最毒妇人心果然说的不错。
之后,他们再去找尹西往竟然一直敲不开门了,打他电话也没人接,打回别墅竟然也没在,这才担心起来,尹妈妈尹爸爸将备用钥匙赶忙送来,开了门迎面袭来阵阵酒味。
几人直奔储藏室,还没站定,就听到尹妈妈的尖叫声,再仔细瞧去,入目的画面,让每个人都终生难忘。
储藏室大门敞开着,地上酒瓶子扔的到处都是,尹西往正坐在其中,靠在门槛上,脸色苍白,左手拿着酒瓶的碎片,右手腕上不停的向外涌着鲜血,地板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男人是不是让我写的太脆弱了??。。。。
多深情多深情啊!作者真不要脸,自卖自夸。哈哈哈哈。
44.两相难忘
“陈二强,你小子哪来的车?”这天一早,满堂镇恭喜火锅店门口,老板龚辞对着店小二陈二强怒目圆睁。
“我…我买的!”陈二强小声说。
龚辞在陈二强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你买的?就你穷的这样,能买得起车子?你是不是又干起老本行了?”
“老板,老板,你看这车破的,都快报废了,买这破车的几个钱,我还是能拿出来的!”陈二强打开车门给龚辞看。
“哼,信你才怪!我劝你,哪弄来的送哪去!”龚辞说完,转身想离开,突然听到咚咚的敲击声。
他看了看陈二强,“你敲的?我知道你的车破,不用敲了!”
陈二强摇摇头,一脸无辜,“不是我!”
两人顿觉奇怪,那声音一直没有停,咚咚的响着,两人循声找去,发现是后备箱传来的动静。
陈二强害怕起来,看了看龚辞,龚辞也好奇的很,示意他打开后备箱,陈二强不敢怠慢,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后备箱,然后就愣住了。
没有恐怖的东西,也没有吓人的画面,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小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她正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手脚被绑着,陈二强和龚辞愣了,大眼瞪小眼,直到那躺着的小姑娘说,“帮我解开绳子,我好冷啊!”
他俩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解绳子,然后看到她光着脚,陈二强连忙跑进店里,拿出一个大号的棉鞋给她,她慢慢坐起来穿上,才发现自己腿上有伤,站不起来,“你能抱我出去吗?”她看着龚辞,问。
龚辞胡乱的点着头,“好,好!”
将她带进店里,找了个舒服的椅子给她,让她坐好,他们见她穿的是医院的单薄病号服,又去找了个棉衣给她披上。
她抓着热水喝着,然后看了看四周,是一个火锅店,刚开门,还没有客人,“这是哪里?”
“满堂镇!”龚辞赶忙说。
她点点头,继续低头喝水,没错,这个小姑娘正是被绑架了之后又意外来到满堂镇的麦遥。
陈二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和一本书,“小…小姐,这个是你的不?”
麦遥抬起头看了看,是《格林童话》和小护士给她的档案袋,点了点头接了过去。
“你怎么在后备箱里?”龚辞小心翼翼的问。
麦遥看着他,没回答他的话,反倒问,“车子怎么到你们这来了?”她记得那大个等不来胖子,就将她扔进后备箱,开车离开,慢慢她被颠簸的睡着了,醒过几次,车子都是在开动,最后再醒来车子已经停了,渐渐听到一些动静,觉得不是胖子他们,于是敲开后车厢,就是这样一番情景,实在是让人意外。
龚辞听她这样问,看向一边的陈二强,陈二强挠挠头,“我…我昨天去城里,晚上经过河堤路,看到这车停在那,也没有人,连钥匙都没拔下来,就就手痒痒,给开来了!”
听他这样说,麦遥就懂了,那大个一定是等不回来胖子,准备将她扔到西浑河去,估计是凿冰的功夫,车子就被陈二强误打误撞开走了,没想到会被一个偷车贼救了一命,麦遥感激的冲他笑笑,那陈二强立刻脸红起来。
“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去!”龚辞赶紧站起来,拉着陈二强就走。
“还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你就招出来了,万一你偷的是她家的车呢!”龚辞和陈二强一进到厨房,陈二强就小声说。
“啊?那怎么办?”陈二强立刻慌了。
“出去别说乱说话了,咱们好好对人家,然后问明白情况,连车带人的一起送回去,就指望人家不怪罪了。”龚辞说。
麦遥心情舒畅,见他们拉扯着离开,觉得好笑起来,这龚辞一定是怕陈二强偷车的事情被她透露出去。
她记得这满堂镇,卫彩跟她提过,她家里那两幅果季就是从这淘来的,刚才没注意看,不过听这个名字应该是个美丽的地方。她四周随便看了看,就见到桌上的书和档案袋,有些好奇,不知道谁会给她送这个。
拿起档案袋,打开,里面的资料还挺厚,她奇怪的一张一张看下去,脸色就越来越不好,拿着资料的手似乎都提不起力气,看到最后,刚暖过来的身子又冰凉起来,手抖的拿不住资料,竟都散落到地上。
这个档案袋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才知道什么是后悔。
原来,很多事儿,她都不知道。
龚辞端着一碗面和陈二强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外面这样一幅情景。
那小姑娘蜷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脸色白的吓人,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墙。
他们忙过去捡起来地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应该是那个档案袋里的,都是一些剪报,像是很久以前的报纸,报道的是一起校园门口的车祸,死了一对母子,还有什么出生证明,是二十多年前的,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复印来的手写的日记,看日子也是六七年前的了,七零八落的飘了四处,龚辞和陈二强一张张捡起来,刚想和麦遥说话,只见她抱着头,嘴里嘟囔着什么,他们走近些,就听她说什么记不得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她从椅子上整个栽了下来,摔到地上,一动不动,这下两人是真懵了,愣了半天才又手忙脚乱的把她抬到门口的车上,送到镇卫生所。
卫生所值班的医生是一个中年女人,很亲切,也很严厉,大家都叫她邵医生。
“胳膊和腿上都有伤口,又感染了风寒,有些发烧,脑后一个不大不小的包,怎么摔的啊?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弄的遍体鳞伤的呢?”邵医生有些责备的看了看龚辞和陈二强。
他俩不知道怎么回答,吱吱呜呜的,“就坐在椅子上,砰一下摔倒地上了!”龚辞描述他的所见所闻。
邵医生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这女孩是你们什么人呀?”
陈二强慌张的捅着龚辞,龚辞连忙说,“我…我外地的表妹!”
“舅舅家的?”邵医生问。
“嗯…嗯!”
“龚婆不是和她哥哥闹别扭了吗,十几年都不来往了!”邵医生说的龚婆正是龚辞他妈妈。
“和好了!”龚辞只能硬着头皮说。
邵医生点点头,也不多问了,只说了句,“你舅舅家基因真好!”
屋子中的麦遥,早就醒来,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闻着消毒水味,知道自己是在医院,想着之前的情景,脑子中也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些影子…
想起了自己的哥哥麦文远,那个温和的人,好像永远不会生气,好像永远都是在笑。
他总会亲切的叫她遥遥,她被妈妈骂的时候,他会温和的说,“阿姨,别怪遥遥了!”
她闯祸了之后,他会笑着牵着她的手,“没关系,哥哥顶!”
那时候,她最欢喜假期的到来,最喜欢假期里见到哥哥。
后来哥哥上了大学,经常跟她说他的好朋友,一个叫往往的男生,他会说往往今天收到了哪个女生的信,但是他没有接并礼貌的拒绝了;他会说往往今天在音乐课上弹了一首钢琴曲,老师听完激动的哭了;他会说往往花了两个礼拜研究了一本经济学的书,然后考试不用复习也得奖学金了…
那时候多么想见见这个叫往往的人,字里行间,她早就发现哥哥多么喜欢这个朋友,哥哥那样一个眼高于顶的人,会喜欢的人也一定不一般,于是有一次打电话到他们寝室,听着那好听的声音,她几乎立刻猜到,接电话的是往往。
终于盼到归国的日子,她等不及哥哥考完试,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他们,她的妈妈拗不过她,只能答应着送她过去,那时候几乎还没下车,他就看到了他们站在门口,她知道哥哥旁边那个漂亮的男生就是他说的往往,心里焦急的想要去认识他,哪里还管得了路上的车…
麦文远就这样推开了尹西往,自己却被车撞飞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吐出来,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那个时候他竟然还在笑!还有那个疯女人,一下一下的刺进自己母亲的大动脉里,嘴里叫喊着狐狸精!
原来自己空白的那段记忆这么不堪。
而这一切,他们都知道,包括尹西往,她想起刚开始时他的躲闪,想起他对自己的回避,想起他的那些莫名的话,他一直都知道,他对她是带着歉意的,那么,他们之间的爱情,有多少他对她的补偿在其中?
而那个刺死自己母亲的疯女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上天真会开玩笑,原来有时候那些害人的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她认为的母亲其实是可耻的第三者,抢了别人的丈夫,还抢了别人的女儿。
他们说她是出生在英国,可出生证明上明明写着圳江,还有复印的那张离婚证书,那时候亲生父母离婚的时候她已经一岁了,还有尹若纳的不孕证明…一切不都是再清晰不过了。
原来自己的父亲是这样对自己的母亲的,她混乱了,迷惑了,该信谁,该为谁心疼早就迷乱了…
她爱的妈咪被亲生母亲杀死,而亲生母亲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爱的妈咪抢走了她的丈夫和女儿,她又亲眼目睹了亲生儿子的死,多么纠缠不清的恩怨,麦遥只觉得头疼,这怎么理得清呢?
这一切又都该怪谁呢?两个女人都是受害者,她们的悲剧,都和一个人脱不了关系,就是麦泽生,那个他一直敬爱的爹地,她抛弃了结发妻子,又让他们的亲生女儿认别人为妈妈,他是何其忍心,而且这么多年,都选择对她隐瞒了真相,是不是没有这些资料,她一辈子都会发现不了?
而最具有震撼力的是哥哥的日记,他说,他的一生,爱三个人,一是母亲,给了他生命与关怀,那是敬重之爱。二是妹妹,给了他欢乐与开怀,那是亲情之爱。最后,是往往,给了他心动与期待,那是爱情。
他爱尹西往,所以才愿意为他去死吧,往往,是哥哥愿意用生命守护的人。
她和往往是因为哥哥的牺牲,才活下来的人,他们却这样背叛了他相爱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特别喜欢麦文远。。。不知道怎么的,就给他写成了龙阳君,弯弯啊。
小腐了一下。。
捉虫嗷。。。。。。。。pests。。。。鞠躬,致敬。
好像大家都被虐到了,我本意不是如此,不是如此!!呜呜呜,明天双更。。码字去,码的多的话,后天也双更。
45.丑龚婆
“小姐,你…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儿?”龚辞和陈二强坐在麦遥的病床前,忐忑不安。
麦遥知道他们是好人,他们完全可以不管自己,却为她做饭,又送医院来,又这样关心她,她突然觉得温暖。
“你们,收留我好不好?”她凝视着他们,说的恳切。
“啊?”两个男人的都愣了。
她接着说,“我其实是被人贩子抓走了,他们想将我卖到山里去!”本来那胖子和大个就这么打算的。
“什么?”两人又是一惊。
“是陈先生救了我!”麦遥看了看陈二强说。
陈二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些害羞。
“我可以去饭店帮你干活!”她接着说。
“你的家人呢?”龚辞问。
她一愣,家人?
她需要时间,她现在无法见他们,“没有!”
面前的两个男人听她这么说,都没有说话,原来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孩,两人出去商量了一下,觉得撵走她是在是下不去手,现在这情况,只能收留她了。
龚辞带麦遥回家的时候,龚婆正在和房客吵架。
“我们家有线怎么了?我们看的好好的,你屋看不清那是你的电视坏了!凭什么我要把钱还给你。”龚婆扯着大嗓门。
“那你凭什么赖我们电视啊,我的电视机在以前的房子里用的好好的!到你这就一个台清晰,还好意思收钱啊。”房客是年轻女人。
“那你回你以前的房子住去啊!”龚婆立刻回道。
那女人被她堵的一口气没上来,缓了半天,“就你这破房子,谁喜欢住,一天抠门抠的要死,我用个水都要从旁边盯着,我现在就搬,一天也不住了,房钱给我的。”她气的红了脸。
龚婆一听她这样说,知道是来真的了,没想到她真会搬,一时就乱了阵脚,这要是搬走,房子一时半会租不出去,这要赔多少钱,她扯了扯嘴角,想怎么劝劝她,但毕竟是刚吵完架,又拉不下这脸,就在这尴尬的时候,龚辞带着麦遥来了。
“呦,这漂亮的小姑娘哪来的?”龚婆一见他们就乐了,将麦遥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以为是龚辞给她找来的儿媳妇。
“妈,这…这是我店里的员工。”龚辞说。
“员工?”明明他店里就一个陈二强,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个员工,仔细看看,一看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白白净净温温柔柔的,哪里像是服务员的样子。
“妈,她没地方住,让她住咱们家吧!”
“好啊,正好空出来一间房。”龚婆一听乐了,“看在和咱们龚辞认识的份上,房租九折!”
麦遥愣了一下,这还要交房租,一折她都交不起,何况九折。
“行了,小赵,你不要搬走吗?我这给你退钱,你收拾收拾搬吧,我这来人了,你赶紧搬,人家小姑娘马上要住进去!”
那小赵怒气冲冲的走进屋里,乒呤乓啷的收拾一通,不一会来了一辆小卡车,车身上印着某某搬家公司。
于是,不一会,整个房间都空了出来。
“唉,小麦,你的行李呢?”龚婆左右看了看,发现麦遥什么都没拿。
“没有!”
“怎么什么都没有?”龚婆奇怪,“你要住多长时间?先交三个月的房租吧!”
麦遥看了看她,“我没钱!”
“没钱?”龚婆大嗓门的喊了一嗓子,“你没钱租什么房子?”
“我没说租!”麦遥淡淡的回答。
“你没说租?你还想白住啊?”龚婆瞪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龚辞刚帮忙搬好东西,送走小赵,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妈,妈,妈,你过来,我跟你说!”他赶紧给龚婆拉到一边。
“你拉我干什么,你这哪找来的服务员,什么行李没有,还穿着病号服,竟然连房租都付不起?”她嘟嘟囔囔的被龚辞拉进屋。
龚辞将遇见她的事说了一边,又讲了她没有亲人,又差点被人贩子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