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英明。。。。。”
“唉,什么英明,要是那个孩子不是生了那样的一对眼睛,其实,那个采薇宫的胡姬反而是更好的人选。。。。”
。。。。。。。。。
几个人的身影逐渐远去了。
惊恐之中的我听不懂她们地话,却已经听出其中的不详。
直到后半夜。那些宫人们都渐渐散去了,我才从树丛之中爬出,竭力催动已经僵硬的双腿,向采薇宫跑去。
也许是因为那一次的惊吓,也许是因为我终于明白再也不会在那里看到她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跑去过那个花园。
时光飞逝,不久就是年关了。
宫中重新开始喜气洋洋,不仅皇后娘娘生下了大齐子民期盼良久的嫡子。同时伴随着喜讯还有我的父皇又一次得胜归来。
这样连接不断地喜事集中到了一处。让原本热闹地宫廷更加喜庆。
在整个宫廷都一日比一日更繁华地同时,只有一个地方在用一种奇迹般的速度凋零着。
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直到后来,听到她的死讯传出。
那是在春天来临的时候。
我没有见到她最终死亡的时刻,也没有见到她出殡的景象。
因为在同一个时刻,我的母亲,也过世了。
而我地父皇,忙碌无比,他正在仔细地甄选他登基以来不知道第几次的秀女,品评着那些女子或者娇艳,或者清丽的容颜,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光顾那些早已经寂寥没落的宫室,去看那些早已经从他的记忆中淡出的女子。无论她们曾经给他带来过怎样的欢愉和热情。
新人很快就住进了各处精致的亭台楼阁,如玉地佳丽红颜装点着富丽的宫廷,随着春天的到来。为这个沉闷的宫廷带来生机与活力,也带来新一轮的纠纷。
而对于逝去地妃子,没有一个人会去关心,甚至是她们的夫君。对于九五至尊的天子来说,活着的美人是装点他功绩的珠玉。而死去地美人,不过是一具腐烂的尸首而己。他最后地恩典不过是下令将我的母亲晋了两级,按照贵嫔的礼节安葬了。
而对于她的处置也一样。
失去了母亲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就是纤晨变得越来越爱唠叨。
九岁的那一年,不知道为了什么,忙碌于江山和美人之间的我的伟大父皇忽然之间开始记起来还有我这样一个儿子。于是,长久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我立刻被人寻找了出来。冠上皇长子的名头,像每一个年幼的皇子那样,我开始入畅文园内书房读书学习。
第一次踏进书房大门,我就看见了他。
事实上,也只有我们两个身穿明黄色的孩子,其余的都是清一色的藏青。
他的伴读。
在一片黯淡朴素的青色底暮映衬下,他的清秀的脸庞格外的可爱,粉团团,玉莹莹,就像是在这个春天刚刚打出的花蕾。
他的五官之中依稀有着我记忆之中的模样,熟悉的温暖像是冬日里面最灿烂的阳光,从我的心底蔓延上来。
我朝着他笑了笑,在我笑容里,他原本撅起的小嘴慢慢地落了下来。
他是排行第四的皇子,今年刚刚满五岁,其实,原本按照大齐的宫规,皇子是从六岁的时候才开始进入书房跟随太傅学习,可是听皇后娘娘对他的期望甚高,在他还不到五岁的时候,就上奏了皇上,然后将他送到了这个房间里面。
也是多亏了他,才让我繁忙的父皇记起还有我这么一个被整个大齐宫廷所彻底遗忘的皇子。
其实,在我们之中还有两个兄弟,深得父皇喜欢的二皇子在前年春天的时候不慎从城楼上摔下,当场毙命,据说,父皇为此着实落了不少的眼泪。而吴淑妃所出的三皇子却是个病秧子,一年里面有大多数的时间连床都下不了,只能够躲在屋子里面不停地喝着各种各样的汤药,当然不可能前来这里。
其实的几位皇子都还太小,所以如今,整个书房里面就只有我们两个皇子。
就这样,我开始了童年的学习时光,每天的清晨,寅时三刻就要至书房,然后会有不同的太傅教导我们各种经史子集,他们都有着长长的胡子,讲起学问来,摇头晃脑的。
这样的动作配合着那种不紧不慢的声音,简直就是最恰到好处的催眠曲。以致于每天的清晨,我都要不停地和瞌睡虫激战,才能够竭力保持清醒。而逼迫我这样努力的是摆放在太傅书案上的那根长长的戒尺。
自从第一次尝到了被它打在手板上的滋味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公然在课堂上打瞌睡了。
不过,我身边的那一位,无论是怎样的课程,无论上面坐着摇头晃脑的是哪一位太傅,每天的早晨都会照睡不误,睡到口水顺着他粉嫩的脸颊留到桌子上。
而这个时候,太傅就会勃然大怒,然后用气得颤巍巍的手摸起那根长长的,硬硬的戒尺。
但是最终戒尺不会落在他的身上的,只会落在我们身后的那些陪读少年的身上。
为什么大齐会有这种“皇子犯错误,其侍读要代为承受责罚”的规矩呢?
那时候的我一直很气愤,为什么同样都皇子,我却没有安排陪伴的侍读,因此我必须亲自去承受那根戒尺的力度,在这样凌晨困意正浓的时候与瞌睡虫奋斗。尤其是在看见他被后面侍读的哭痛声惊醒,揉揉他睡意朦胧的双眼,从书桌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粉嫩的侧脸上面还带着被书案上的花纹压出的红红的印子。
那个时候的我,第一次确切地明白了权势的好处。
以后的日子,他依然照睡不误,显然打在侍读身上的板子是不会引起他丝毫的疼痛的,最多就是让他在睡得正好的时候被身后传来的哭喊声吵醒,然后不满的瞪一眼那些因为他而挨戒尺的人,捧起一本书来,似模似样地继续打瞌睡。
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教学的太傅气得要死,但是却毫无办法,而相比之下,我的功课却因为这样强制性的学习突飞猛进起来。
下午,我们的课程是去练功房,有专门的师傅教导我们骑马射箭,兵法武艺。大齐在马背上得天下,如今又是正当乱世,这一部分课程格外重要,甚至我们的父皇也会偶尔亲自前来考校查看我们的课业。
他时常会因为练功时候的劳累而痛哭出声,而我却出奇地喜欢上这一部分学业,经常在功课结束之后依然缠着别人询问武功上的问题。

九重凤阙(原名:金枝玉叶) 番外 东风误4
章节字数:2503 更新时间:08-06-04 18:44
在整个求学的那些年里面,我所学到的最有用的知识是发生在求学第一年的冬天,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天的所有细节。
那天的天气很阴沉,却没有下雪,而是结了霜,如同一层薄薄的玉屑铺成的毯子,覆盖在每一处宫殿的头顶上,空气中带着干冷干冷的霜气。
刺骨的寒意连纤晨为我特意织成的手套也抵御不住,我对着冻得通红的小手呵了几口热气,让血脉恢复顺畅,虽然天气这样的寒冷,但是我的心里面却充满了喜悦。
我棒着一个雕花盒子,里面是皇后娘娘宫里头按照常例赏赐给书房学子的点心,每人一份,我手里的这一盒却不时寻常的点心,而是从齐泷的手中得来的,因为今天的点心他不喜欢吃,所以就交给我拿回来了。
这小子的吃穿用度远远胜过任何,就连一盒点心都比别人做的精致地多。
采薇宫周围干枯的树木之上,结满了层层的霜冻,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缕玉衣,分外的清新。
回了屋子,我把点心给纤晨,因为这是她最喜欢吃的栗子莲蓉糕,她很高兴地接过了盒子,就好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后来的日子,我常常想着,如果当时是我吃了那一盒点心是什么后果呢?相信马上人们就会发现皇长子的死讯,然后从那一盒点心推测出,是有人意图谋害大齐皇后的嫡子,而误中了嘴馋的皇长子。皇后娘娘恐怕会立刻向着皇上哭诉,自己的孩子遇到的“毒害”,于是宫中又会掀起新一阵的风浪,一些让皇后娘娘平时看不顺眼的存在就会顺理成章地消失。至于那个因为贪吃而送了性命地倒霉的皇长子,没有任何人会在意。最多只是被赠送一个同情的头衔,然后葬到皇家的陵墓里面。
可是我没有吃,吃的人是纤晨。
第二天,我清晨起床,她却没有进来服侍我,我很奇怪,没有惊动任何人,我自己穿上了衣服。跑到隔壁的房间里面。我想叫她起床,却发现,无论我怎样摇动她,她的眼睛已经永远无法睁开了。
我在恐惧之中大声尖叫起来,终于引来了别的宫人,然后,一片嘈杂之中。他们叫来了一个中年地男子。
惊惶之中,我地脑海里开始浮现出毫不相关的种种。
我想起,齐泷每一次不喜欢吃的点心都会交给我,而其中他最不喜欢吃的就是栗子莲蓉糕,自从发现了这一点,负责为他准备点心的宫人已经很久没有奉上莲蓉糕了。
却在昨天又一次准备了整整一盒子。
我想起,那一天之前,已经有很多次。太傅们大大地夸奖我,而批评了齐泷的不知上进。前几天,董太傅他还说,还要亲自奏明圣上。
这些事情我知道,所有的人也都知道。
介理是他们有一件事情不知道,那就是,其实,我也很讨厌吃栗子莲蓉糕,我不喜欢那带着甜腻地味道。但是纤晨却很喜欢吃,所以,我每一次都会带回来,带给她吃。
御医的诊治很快就出来了结果,他说,她是长年劳苦,旧病复发,然后入夜不慎,冻死的,说着,哀叹了一声,似乎是在感慨一个苦命的宫人。
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不知道他们是因为相信御医的诊断,还是明白,他们就遗言上信御医的诊断。
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房间里,看到周围的宫人开始议论一些话语,说着,“命左啊。。。。也操劳很多年了。。。。偏偏她不走运。。。。一个宫女而己,赶紧收殓了吧。。。。留着不吉利的。。。快要过年了啊。。。。”
各种各样地声音传递进了我的耳中,让我的头脑混沌不堪,朦胧之中,我意识到,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我迷失道路的时候急匆匆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在这个迷宫一样宫廷里面到处焦急地寻找我地身影gmf也会有人在我回宫晚了的时候,依然会从抽笼里面拿出刚刚温好的饭菜,一边唠叨着“怎么能够这么晚”,“天气太冷”,“外面太危险”之类的话语;再也不会有人在冬日的清晨,为我拿来彻夜赶工疑好地厚实棉衣,生怕我受到寒风的一丝侵袭。。。
世间地一切繁华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变地黯淡无光,唯有一种色彩依然固执地厚留在我的视线里面,不肯褪去。
那是她的嘴唇,已经变成了一种冰冷的蓝柴油色,就好像窗外结着的冰霜。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深切的,刻骨的仇恨,我从来没有一刻,像那一瞬间,去恨一个人,去仇视一个姓氏。
那一年,正是我要满十岁的时候。
采薇宫发生的病死了一个宫女的小事在大齐的后宫激不起一丝的波澜,唯一的后果就是事后,皇长子大病了一场,而病愈之后,原来被太傅们赞许为聪明伶俐的皇长子开始变得平庸漠然,我也开始在课堂这上寂翻倒任铁不成钢的太傅们打在手心里的戒尺有多重,我再也没有一次,在课堂上表现的比齐泷更加出色。
慢慢地,在所有人的眼中,我都是一个平庸地近乎木呐的皇子,将来也不过是个凭借着身上的血统享受着供奉的富贵悠闲王爷。
再后来,我的日子开始难过了一些,因为宫中的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都相继满了六岁,开始进入畅文园学习。
这也是我最厌恶的一段日子的开始。
也许,是因为我的年龄比他们都大,所以,欺负我会带给他们一种成就感。
毕竟,我还能够反抗几下,而那些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侍卫奴才们与摆在练功房里的沙袋也没有什么区别。
让我厌倦的不是他们无休止地想要过来挑衅我,也不是他们无休止地用我的眼睛来做挑衅的借口,而是我明明比他们强,却要不得不假装成窝囊透顶的样子,想想真让人烦闷不堪。
闲暇的时候,我会时常幻想着,能够有一天,将谋害纤晨的人的鲜血撒在她的坟墓之前,虽然,据说那里只是一片乱坟岗子,恐怕已经无法找到她的坟墓了。我也会幻想,将这些日常欺负我的人统统杀个精光,让他们再也没法对我露出那种轻蔑的目光。。。。。。。
在这个深远的宫廷里,所有的这一切纪想都只能够存在于内心深处,它们慢慢地积聚沉淀下来,也不过是化为了一种动力,让我近乎饥渴一样地苦修学问,勤练武功。皇家所能够得到的教育自然是最好的,我的武功和学识在那些年里面突飞猛进,虽然任何人都不知道。
在显庆十四年的那年春天,暖风卷走了冬天的严寒,带来春日充满生机的阳光,也带来了崭新的又一轮选秀。
那一年,也是我和她相遇的时候。

九重凤阙(原名:金枝玉叶) 番外 东风误5
章节字数:2460 更新时间:08-06-04 18:59
在显庆十四年的那年春天,暖风卷走了冬天的严寒,带来春日充满生机的阳光,也带来了崭新的又一轮选秀。
那一年,也是我和她相遇的时候。
我记得那一天,温暖的阳光正透过柳树枝丫的缝隙撒落下来,我坐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看着那天蓝色底幕之上已经抽出点点新绿的柔嫩枝条。
一阵带着微微寒意的风吹了过来,吹到我的脸上,有点疼!
我伸手一抹,怎么又出血了?刚刚被那几个人打伤的地方,我用袖子擦了擦,但血还是止不住地流,我心里有点发慌,也许应该回宫里让人去叫太医来看看。
正在犹豫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就好像这个春天枝头上的黄鹂在鸣叫,甜甜的,直透到人的心里面去。“你是谁啊?”
我抬志头来,就看到了不知道何时来到树下的她。
那是一双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的眼睛,带着早春阳光一样温暖的笑意,当她看清楚我脸上的血迹的时候,似乎是被吓了一跳,那双闪亮亮的眼睛立刻睁大了。
然后她贴近过来,伸出手去触碰我额头上的伤口。
我伸手一挡,她这才想起了什心似的,连忙从衣襟里拿出一方手帕。然后又伸出手来:“你先不要动,你的额头上在流血啊。”
鬼使神差的,我真的没有动弹,让她将那方洁白的手帕按在了我的额头上。
距离这么近,我隐隐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她银色缎子的里裙随着她地动作闪烁着水样的光泽。
她是谁?我禁不住疑惑地想着。
她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活。如果说那抹线绿色的身影是我幼年时候的第一道闪电,那么,她就是照亮我童年的一丛火焰。带着无尽的温暖和热量。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今年入宫待选的秀女之一,听到了这个毫不意外地身份,我地心里头还是有一种失望。
我已经不是那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也没有那样空闲的时间去钻花园篱笆的空隙了。
但是我依然能够时时见到她的身影,相比于沈绿衣的近乎隐居避世一样的低调,她在这个后宫地出现,像是一阵旋风。卷起了层层的风波。
在这一届秀女之中,她是晋封地最快的一位,刚刚结束秀女宫规训练时候,还是一个才人,侍寝的第二天,就被晋封为嫔,而且我的父皇还将“妙”字赐予她作为封号。这一个简单的字眼,道尽了她所有的奇异之处。
后宫有无数的美人,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女子不美,她们或者妩媚,或者妖艳,或者温柔,或者婉约,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就像是这早春地阳光一样,简单明了,透澈晶莹,她就像是春天的一只小鸟,简单欢愉地飞进了这个深远的宫廷,自在而且随意。给被各种礼节规矩压制地死死的宫廷带来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在初入宫廷地那段日子里,她得到了不逊于沈绿衣的专宠,但是她带给后宫的却不是像沈绿衣一般,仅仅是单纯的谣言和嫉妒。她所带来的,是一种恐慌,是一股隐藏在最深处地开始涌动的暗流。
沈绿衣不过是个亡国女子,所拥有地一切不过是那张美丽的容貌。
而她,出身于坤州的门阀大族,,是大齐历史悠久的名门贵女。她在父兄都供职在军中,近几年更是屡立战功,连我的父皇都青眯有加,多次下旨褒奖。
而她,又恰到好处地有了身孕。
当时宫中谣言纷纷,大家都在暗中传言,父皇对于如今的四皇子很是不满,虽然他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如果妙妃这一胎是儿子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册立为太子。
我无法分辨这谣言的真假,但是我知道父皇确实是对齐泷很不满,尤其是在他六岁的时候,偷偷一个人跑到偏僻的园子里面荡秋千,结果被一个莫明其妙的小宫女打了一顿,之后连接病了几个月。
被一个小宫女打了一顿?!
虽然这个传说之中的宫女翻遍了整个宫廷都没有找到,但是这件事让自诩威武无敌的父皇极为震怒,不是因为那个小小的宫女,而是因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我依然记得前去看他的时候,他从病床上伸出手来,紧紧地拽住我的衣袖,一边哭,一边说道:“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抢我的球?我只是想要和她一起玩而己。。。。”
其实父皇他不知道,真正让齐泷躺在床榻上几个月的不是那一顿殴打,正是父皇他自己的喝骂和怒火。
。。。。。。。。。。。。
这样的谣言传的甚嚣尘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接下来注定会发生的一切。
月满则亏,水满则盈。
这样的定理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力量去阻止,也没有力量去挽回。
入了这个深宫,每一条宫规都在昭示着,宫中的女子从此再也与外界毫无关系。所有人都会言之凿凿的说道,一旦入了宫,就是皇家的人,再也与前朝的纷争无关。但是事实上,每一个后宫女子的起伏沉落都是由前朝那根看不见的线在隐隐牵扯着。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对于她们命运的摆布力度甚是超过帝王的宠爱。
她怀孕之初,蜀国的战事进行的正酣,她的父兄都在战场上,而这一次领军出征的主将就是王奢,皇后的亲弟弟。
在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传来的是她父亲被俘之后叛国投敌的消息,纷纷扰扰的将这个宫廷搅得不得安宁,虽然父皇下了严令不得将此事传递入她的耳中,介理消息还是意料之中地进入了她地耳朵。
接下来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流产和失宠。
我冷眼看着她的起伏沉落,就像是一个匆匆经过她身边的过客。就像是路过她身边的一道风,一阵雨,无论我的内心是灼热还是冷寂,是关怀还是轻漠,都无法在她的心底里留下丝毫的痕迹。
虽然我们地距离不过是几道宫墙,但是这几道宫墙就是万里之遥,我和她只能够隔着这样地距离相望,我只能够站在她的生命之处。
我曾经以为。我和她之间的所有瓜葛,不过是那春日阳光下的匆匆一面,那柳树枝子下的一方锦帕,却没有料到这次简单而又不简单的流产会是一个将我和她连接在一起的机缘。
那一天,我正依靠着栏杆上百无聊赖,父皇身边地近侍前来将我传唤了过去。
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站到了她的面前。这是在正式的场合我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

九重凤阙(原名:金枝玉叶) 番外 东风误6
章节字数:2999 更新时间:08-06-04 19:02
依照着宫廷的礼节,我拜见了父皇和她。
那时候她正躺在父皇的怀中,病弱之中更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情致,只是脸色苍白像是毫无生气的布偶。
前不久,她的父兄已经被证实并非叛国投敌,而是中伏战死了。几分愧疚之下,父皇心中对她自然更加爱怜。
父皇没有看我,而是转而向着她,转声说道:“你看如何?虽然没有了这个孩子,可是皓儿也是我的儿子,他年幼丧母,如今由你。。。”
我有点惊异于父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能够记得我的名字了,但是他语气之中另一种含意更加让我心惊。
我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床榻上,正好与她的眼神相对。
她抬起头来,平淡无奇地扫过我的容貌,寂落的眼神在看清楚我的眼眸的那一瞬间浮现出一丝惊异,随即她低下头去。
她是认出我来了吗?
虽然在她入宫之后的这些日子里,我清楚地知道她的几乎所有,就算是不用格外的打听,如日中天的妙妃的一举一动也是碎嘴的奴才们口上最热衷的谈资。而对于我,一个没落平庸的皇子,一个宫里早已经习惯于无视的人想必是不会让她关注太久的。
她还记得上一次的见面吗?
我心中涌起一阵紧张,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不受控制地加快。
她会答应吗?
然后我听到她虚弱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皇上,臣妾的身体。。。。只怕短时间之内难以痊愈,无法承担抚养皇子的重任,而且。。。。。”
之后的话语我没有听清楚,但是拒绝的意思已经明白地表露出来。
心中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悲哀,她的拒绝似乎是理所当然。我与她原本就从无交集。而且这样对我来说也好,可是心中地落寞还是难以开解。
之后我离开了她居住的雅鸣宫。但这件事情的余韵却还远远没有结束。
就在第二天,我前去学堂的时候,众人看我的眼神让我立刻明白,这件无聊到极点的事情已经像宫中所有的事情一样,沿着宫人的舌头,传遍了每一个人地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