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来盼去终于盼到有一天下雨,马二皮兴冲冲的跑到邻居家张口就要借靴子,他也说自己那双坏了,邻居二话没说就拿给了他,马二皮暗自得意,这回终于能赚回来了,穿上靴子后哪里泥多他往哪里走,一直走到天黑累的实在走不动了才往家里赶,回到家感觉还不解恨,穿着靴子就钻进了被窝,在被子里猛踢猛蹬,后面实在没力气了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马二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都没看从被窝里拿出靴子就去了邻居家,邻居接过靴子后连声称谢,此时他才发现靴子居然锃明瓦亮,诧异之下回到家中,一掀被子,发现里面全是泥巴踢的稀烂。
马二皮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用他一两他要找回一斤,在大街上捡到一块破铁皮都要拿回家擦了又擦抱着睡觉,马二皮养了一只鸡,为什么只养一只呢?因为养多了舍不得粮食,就这么一只他都嫌鸡只知道吃,一天才下一个蛋,他天天把这只鸡赶去跟别人家的鸡抢粮食吃,最近村里的鸡鸭无缘无故都死了,马二皮害怕了,这时他把这只鸡当作了宝贝关进屋里,天天吃饭都抱着鸡,他吃一口喂鸡吃一口,这只鸡从小到大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鸡动呀!见主人这么宠着,就开始肆无忌惮了,在屋里到处拉屎,这马二皮呢,天天人不离鸡,晚上睡觉都要抱着睡,总之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鸡在人在,鸡亡人亡,所以村里的鸡都死了,就他那只还活着。
却说这天晚上,马二皮又抱着鸡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一松手鸡从他怀里蹦了出来,睡前他忘了关窗户,鸡从窗口跳了出去。
天亮后,马二皮睡醒就发现鸡不见了,从床上一下子蹦了下来,慌了手脚,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就跑了出去,找了半天后一块菜地里发现了他那只鸡,早已被挖掉心肝死了,鸡瞪着眼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哀怨,似乎在说:你丫的,抱不紧也就算了,窗户居然也不关,害的老子蹦出来被怪物把心肝给吃了。
马二皮心疼的“嗝”一下就背过气去了,醒来后抱着鸡哭的死去活来,解下裤腰带就要上吊,准备自杀殉鸡,路过的村民苦劝半天怎么都劝不住,
刘大少闻着讯儿来到案发现场,看到这马老爷子哭的惨不忍睹,也跟着掉眼泪,咱刘大少从小就有英雄情节,据说有一次和人打赌在坟地里睡过一夜,所以也算是有点名头的,最近这段时间他看到因为死鸡死鸭村里人心惶惶,暗笑村民胆小,现在连这个吝啬鬼家的鸡也死了,他觉得该自己这个英雄出场了。
他暗下决定,要找出吃鸡的元凶,让大家当英雄一样的膜拜他。
打定主意之后,刘大少安抚了一阵马二皮,然后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声称要活捉吃鸡贼!他决定先从河坝上开始查起,因为河坝是传说中狐狸和鬼经常出没的地方,管你是狐精还是鬼怪,在我刘大少面前休想作乱,想到此处,豪气顿生,似乎万物生灵都将被自己踏在脚下,这刘大少未免有些太托大了,他也不想想自己一不会武功,二不懂法术,真要是碰到鬼怪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入夜后,刘大少换上一件打满补丁的布衣,顺手抄起一条捆草的绳子缠在腰里,从一件破衫子上剪下一条布往头上一扎,顿时感觉自己成了古代的侠客,侠客自然要有兵器,只见他跑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出来后,手里多了一条齐眉棍(去掉头以后的铁叉子),舞动几下后但听得风声呼呼,踌躇满志的走出了家门,刚出去又倒回来了,打开厨柜取出一瓶烧刀子揣进怀里,这才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有的朋友们问了,为什么都喝烧刀子?因为在老东北以前的时候都流行这种酒,劲烈味足而且价格便宜,喝一口下去浑身发热,不仅能驱寒抗冷,还能壮胆提神。
不过,刘大少也需要壮胆提神?
呸,你当他真大胆呀,他在众人面前夸下了海口,没有了回头路,若是不敢去,岂不是要改叫刘小胆了么?
这晚天气晴朗,微风轻拂,残月如钩,倒挂在漆黑的天幕上,人们都已沉沉睡去,四处寂静无声,清冷的月光照上树枝,投射在地上影影憧憧,更增几分诡异。刘大少不一会就来到了河堤上,此时月上中天,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刘大少灌了几口烧刀子,扛着棍子在河堤上转悠了半天,除了荒坟一片就是满地落叶,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就这样瞎转悠了一通,他感觉有些疲累了,找了块空地一屁股坐了下来,掏出烧刀子就要往肚里灌,突然,他听到“嘎”的一声,吓的他一下子把酒一扔,趴在了地上,然后又听到“嘎”响了一声,这一次听的真切,声音是从不远处的一片坟地里发出来的,刘大少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正在他纳闷是什么声音的时候,只听“嗖”的一声一条白影从坟地里飞了出来,闪电般的向村庄的方向飘去。
由于那白影从飞出来到飘走速度实在太快,还没等刘大少看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不见了。难道说真的有鬼?刘大少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鬼也要去探一探,打定主意后,刘大少一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到白影是冲着村庄的方向飘去的,于是晃晃悠悠走了回去。
刘大少蹑手蹑脚的在村庄里转悠了大半天,此时他甚至怀疑自己就是那偷鸡贼,眼看月影西斜,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明明看到那白影是冲着村庄方向飘过来的,自己追过来后怎么不见了呢?
刘大少纳罕的边走边想,刚走到老三家门口的时候,只听“蹭”的一声,一条白影从隔壁李阳屋里窜了出来。
就在刘大少刚走到老三家屋后的拐角处时,只听“蹭”的一声,从隔壁李阳家屋里窜出一条白影,白影迅速的向东北方向飘去,眨眼间就不见了。
刘大少使劲揉了揉眼睛,惦起脚尖向白影飘去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看到,难道说这个白影就是之前自己在河堤上看到的那个?可是它怎么会从李阳屋里飞出来呢?
刘大少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没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现在他已基本断定,不是狐精就是鬼。刘大少只感觉心中一阵阵寒意,犹豫了片刻后,他向着白影飘去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刘大少来到了村东头,这里人烟稀少,除了阿兰生前住过的那栋房子,就只有房后那一颗老柳树,此时距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月朗星稀下,清风吹拂着树梢上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响声,似乎正有无数虫蚁在里面爬动,传说这老树上了年纪,已经成精了,里面住着老狐狸精。
刘大少站在柳树对面的一处灌木丛里弓着腰,向外窥探着,黑暗中什么也看出个所以然来,耳中只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他怀疑那个白影说不定就是狐狸精,可能就潜藏在这颗大树里,踌躇思量了半天后,他想狐狸能有多大本事?就算成了精也无非只能迷惑人而已,像我刘大少这种人,不会轻易被它迷倒的,小小狐狸不足为虑。想到这里后再看看手里那根“齐眉棍”,心中顿觉安定了不少,管它什么狐精鬼怪,只要一现形我就给它一顿乱打,娘的,不死也得残。
刘大少勒了勒裤腰带,握紧棍子,轻轻的走近了柳树,他警觉万分,丝毫不敢大意,脚踩在枯枝败叶之上,感觉就像是踏在烂泥上一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进去,突然,他感觉好像踩到了一个硬梆梆球状的东西,用力踩了两下,那个东西居然一阵蠕动,刘大少吓的“腾”一声放了个响屁,掉头就想往回跑,那个东西突然“吱吱”叫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只大刺猬。
刘大少拍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心中暗叹,自己一世英明险些被一只刺猬给毁了,提起“齐眉棍”戳了戳,刺猬马上扭着屁股跑了。
刘大少心想,还是我够厉害,临危不乱,小小一只刺猬就算成了精又能奈我何?心里虽这样想,可实在不敢再大意了,弯下腰一边用棍子拨弄地面,一边向芦苇荡深处寻去,寻了半天之后一无所获,无非就是一些枯草烂叶和不知名的虫子,连狐狸毛都没见到一根,失望中不禁又有些庆幸。
搜寻良久后,刘大少感觉腰酸背痛,于是直起身来用手捏揉弯久了的腰,此刻天已经微微亮了,草叶上也泛起了晨露。刘大少无奈,只得倒提着自己的齐眉棍,敲响了田村长家的大门。
在刘大少喝干了三大茶缸子水,描述完昨晚发生的一切后,田村长摇了摇头,虽说心里觉得也有些蹊跷,但也不能整天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的吧?
但村里的怪事越来越多,今天张家丢鸡,明天李家又少了鸭。村民们便纷纷的议论起来,一个个对刘大少的经历连连肯首。把议论的目标锁定到了大柳树.这样一来二去,村中老人便断言定是大树年久成了仙村人们须要虔诚供奉.否则一旦仙人怪罪。满村生灵就要大祸临头了!
看到村子里越穿越邪乎的风言风语,田村长沉吟了片刻说道:村中的怪事如若真的缘起于大柳树.那这棵树到真有些名堂了!不过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树再大怕也成不了仙呀!”
不过他还是决定,抽时间到那大树下亲自探个究竟。
到了天亮,田村长就到了大柳树下,提起柳树作怪之事.村民们七嘴八舌的的说起自己的见闻.住村西的张成说到:我家离神树最近(自从大树现了异象,村人就称为神树.以示尊敬了)孝敬它老人家的鸡也不知多少了,口气虽是自豪,脸上却显出心疼的神色。凡是到了树下的小家畜,很多都不见了,我看不如把树砍了了事!”刘大少插嘴道,但立时就被村中长者白秃子训斥了一顿.
田村长提出找些鸡鸭今晚试试。张成家便自愿捐出一只鸡来,只是村中大人谁也不愿意晚上陪着田村长到树前去看试验,怕得罪了神灵,不过幸好,刘大少在关键时刻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出来做伴。
将鸡栓在树下后,村人陆续回家睡觉了。田村长和刘大少在离大柳树约三丈远的地方支个案子.喝茶聊天.眼睛不住的望树下看着.等着结果。
一直到了下半夜也没见什么异常.两人已经困的不行了一个劲的打瞌睡,刘大少一个劲的说田村长是没事找事,田村长正思索今晚可能没有什么事发生了,又笑自己太过轻信,说不定这树下怪事就是刘大少这混球杜撰出来的。边想边又望树下扫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看去,便再也收不回来。
原来栓在树下那鸡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形无综。
见此情景,田村长起初虽有些诧异,但稍微一定神,就安心了下来。他轻轻叫了已经昏昏欲睡的刘大少,刘大少一见鸡没了,这还得了?就叫起来,我草,真给吃了!这算哪门子神仙龙王,就知道祸害咱村子人!田村长作个手势,叫他禁声。然后轻轻的走到树下,绕树干走了一圈。
突然间,他瞧见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东西背对着他坐在树洞里,看样子应该是个人,但洞口那么小,她是怎么进去的呢?
女人像被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似乎凝结,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诡异的气氛,田村长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在不断加速。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女人开始缓缓的转身,令田村长惊异的是,转身时他渐渐的看到了女人的侧脸,慢慢的看到了她的正脸,恍惚中田村长感觉这张脸很熟悉,仔细一看,惊的差点叫出来,这个女人正是村子里死了很久的阿兰。
阿兰就这样直挺挺的窝在那里,目光空洞,浑身披着红色的嫁衣,玲珑曼妙的身体凹凸有致,完完全全的呈现在田村长的眼前,田村长没有去欣赏她的身体,而是用招子死死的盯着她的手,她的手里紧紧的抓着一大砣黑乎乎的东西,细看之下,原来是动物的心肝肠等内脏,还在滴着血。
阿兰就这样僵硬的抬起抓内脏的手放到口边,张嘴咬了上去,只见她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着,满嘴都是血,田村长站在树外浑身筛糠一样的颤抖,很快阿兰就吃完了内脏,伸出舌头舔干净嘴上的血,之后又将手也舔干净,叭嗒着嘴似乎回味无穷。
这种场面太过匪夷所思,田村长连自己是谁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浑身颤栗,忽然一不小心头碰到了一根树枝上,发出“嘭”的一声,在一片寂静之中听起来格外刺耳,树洞里的阿兰好像也听到了,叭嗒着的嘴突然停了下来,呆立片刻后,从树里探出了脑袋。
田村长的双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身体也似乎不属于自己了,傻傻的站在那里,除了发抖以外不会动,眼睁睁的看着阿兰瞪着一双毫无光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田村长再也站不住了,连滚带爬往村里跑去。
几个钟头之后,村内突然来了十多个端着枪得民兵。一个个冻的脸发青抄着手不断跺脚。村里人马上被惊动了。纷纷从家里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看见田村长也跟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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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旱魃!(4)
“喂,喂!”
“是不是民兵处!”田村长如风般的跑回了自己的村长办公室,将老式电话机的把手一阵紧摇,那边的接线员刚接通号码,就情不自禁的大喊大叫起来。
“您……请问您是哪位?”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出现在了电话的另一头,听他的语气,似乎难掩惊讶之色。
“我找你们队长,周广庭!”
“不……我是说您是哪位,我登记下,再……”年轻人的话还没说完,就遭了气急败坏的田村长破口大骂。
“登你妈隔壁!叫周广庭给老子接电话,村子里出大事了。”田村长抱起话筒,嘴巴几乎贴在了上面,喷了一话筒的口水。
“好,您稍等。”年轻人算是懵了,只得去找他们的民兵队长来解决问题,听着悉悉索索的盲音,田村长简直是度日如年。
约莫几分钟,话筒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一个豪迈的嗓子响起:“微,谁啊!俺就是周广庭。”
“我,田光荣……”田村长没好气的道。
“哦,村长啊,啥事,说!”
“还说个屁,你他娘的赶紧拉一车民兵过来,出大漏子了,哎,等等,先别挂,记住,再带两桶汽油来,找不到汽油?不会抢呀!把那两辆卡车的油箱给老子放了,事后我赔他们。还有,最好把枪也带上。”田村长吩咐道。
“靠,我说老田,你搞毛子飞机啊!演习还是干仗?”周广庭眼睛瞪的老大。
“别跟老子废话,赶紧的!大事!”
“行,我马上到!”周广庭似乎听出了点蹊跷,眉毛皱了皱,赶紧放下了电话,跑到外面招呼民兵去了,在他的记忆里,田村长一直是冷静沉着的人,做事不拖泥带水,井井有条,据说还是下一任镇长的最佳人选,眼下他竟然急成这般模样,肯定是出问题了,难不成是出了土匪?这和平时期,不大可能呀?
几个钟头之后,村内突然来了十多个端着枪得民兵。一个个冻的脸发青抄着手不断跺脚。乡亲们马上就被惊动了。纷纷从家里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看见田村长带着刘大少也跟了来。
寒暄一阵后,田村长就指挥着民兵从卡车上抬下一些大塑料桶来。都放到了大柳树的周围,人们正不知村长大人要搞什么名堂。跟在一边的刘大少倒先开了口。叫乡亲们从自家多弄些柴禾来。农民别的没有。家家户户柴禾有的事,经这田村长一吩咐,刚忙动起手来。大人小孩一起忙和了半天。弄来小山似几堆柴禾。也都堆在树的周围。
田村长又吩咐两个把着土枪的民兵将树外围原先设置的障碍去了。把柴禾在树下堆了老大一圈。又把木桶打开,里边满满的都是汽油。倒了许多在柴禾上。都忙完后。民兵队长让村民都站的离树有五六十米远。他们自己却是靠的近近的,一个个如逢大敌似地,满脸警惕。原来背在身上的土枪都端在了手里。并噼里啪啦的拉上了栓。
一切准备就绪,还没等村民明白过来。田村长一声令下。一个民兵举着个火把过来。一下就将泼满了油的柴禾堆点着了。火转眼就烧了起来,越烧越旺。
泼了油的柴堆燃起的大火,在寂静的旷野中熊熊的燃烧着,发出劈啪劈啪的声音火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烘的人脸上热乎乎的发烫。
看着眼前的一切,村民们都不知道田村长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孩子们倒是不想那么多,只是被眼前火势的壮观吸引了。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看。
刘大少此时倒是发挥了自己的特长,施展开那条三寸不烂之舌,找了块青石头坐下,跟大家娓娓道来。田村长在前面听着,也没阻止,只是吩咐民兵加快速度,同时注意自身的安全,防止这怪物狗急跳墙。不一会儿工夫,阿兰尸体死而复生的消息很快在人潮中传播了开来,而且据说各家的鸡鸭内脏都是被她吃了的,再加上刘大少说到阿兰咀嚼内脏时的恐怖摸样,村民们全给吓得脸面煞白煞白的,胆小的娃儿直接坐地下哭了。那几个有见识的老家伙倒是看到前面有民兵守着,不会出啥篓子,便装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面,举着拐杖对大树指指点点,说村长这样做得对,阿兰这不是死而复活,是尸变,幸好这田村长处理的即时,不然等到成型了,全村百来口子一个都别想跑。支书李阳也慢慢知道了火里的是阿兰,有句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两个人还是相好过的,所以赶忙上前想吩咐民兵们灭火,却被田村长一个冷眼瞪的退了回去,再不敢唧唧歪歪了。
转眼间,大柳树已经被大火吞没。这时田村长又发话了,叫村中的人除了青壮年男子以外其他人都回到村子去。于是老人,妇女孩子都陆续回去了。虽然有几个特别淘气的孩子别扭着不肯走,但吃了父亲两巴掌后,也不得不撅着嘴跟着回家了。
于是大火周围人少了,只剩下壮年村民和田村长以及他带来的民兵队。这时,田村长摆手示意了一下,民兵们又从板车上拿下一些东西来。这是些什么东西呀!村民们从来也没见过。是一些细的铁缆绳编的网?上边的结点上挂满了有五个抓的小铁钩。大家一起动手把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在火堆的周围铺了一圈,用蹶子死死的固定在地上都准备完以后,田村长让大家都在铁网周围站成一圈。村民们不知就里,只是老老实实的听田村长吩咐。
火势越来越大了,站在周围的人们都觉的热浪一阵阵的扑来。灼的脸生疼。不少人受不了,纷纷望后退。
突然,被大火包围的大树上有了动静,已经烧着的树枝中间一条火柱急速的扭动着从树顶跃了下来,掉到周围的喷着烈焰的柴堆上。
见此情景,周围的村民和前头的几个二十出头的民兵都骚动起来,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叫嚷着。有些胆小的甚至尖叫了起来!
这时,掉到火窟中的东西,继续在大火中挣扎着。有胆大的盯着看了许久。天啊!原来是一个嚎叫着的人形物体,这人身上已经完全烧了起来。痛苦的在火堆里扭动着身躯企图从火中突出来。但火堆太大了,有浇了许多汽油,火势很猛。这人形物体在火中折腾了半天,把火堆搅的乱了,带火苗的柴禾四处乱飞,吓的周围的人纷纷后退来躲闪着火苗。而他却还是没能出来。
最后,阿兰终于被烧的狠了,用尽了平生的力气从火堆中跃了出来。掉到周围预先铺在地下的铁网上。但此时她本身已经着了火,不管是人是鬼,剧烈的疼痛还是使她在铁网上扭来扭去。但铁网上的铁钩马上就抓到了她的身上。随着身体的扭动。越抓越紧。深深的嵌到了她那原本诱人的的身体里。
随着挣扎,铁钩抓的越结实,也越多。最后阿兰已经精疲力尽。挣扎的越来越慢。直到不再动弹。火却还没熄灭。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熏的周围的人只想呕吐。但没有人动。巨大的好奇使的他们象脚钉在地上一般一动不动。
火渐渐的小了,阿兰身上的火也终于熄灭,只不过奇怪的是,她的躯体并没有因为烈火和高温的烧灼而化为灰烬,只是在皮肤表面结出了一层层厚厚的焦炭,黑乎乎的,就像是烤焦了的山芋。
田村长见黑烟越升越高,心说这不能再烧下去了,不然指不定出啥事故,反正看这样儿也差不多完了。于是便放下心来,手一招,叫几个汉子去棺材铺抬口棺材,拉去埋了。这时候李阳这厮跳了出来,说啥想再看看阿兰,给他合上棺材盖,算是念个旧。田村长是个明察秋毫的人,眼睛毒得很。自然知道李阳这鬼东西对阿兰干了啥事,不过此刻他还能说出这句话,也证明还不算是个冷血动物,便做主张的点了点头,同意了。
于是李阳便走上前去,准备盖上棺材板,谁料到手刚一碰到棺材,阿兰烧焦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虽然女人牙不如虎豹豺狼,但也是疼的李阳哇哇直叫,田村长一件不好,赶紧让周广庭带几个人上去制住。毕竟人多胆子大,七八个壮汉一合计就把李阳从阿兰的嘴里跩了开来,看那胳膊,也没伤着多少,只是一个深深的牙印而已,出了点血,而阿兰咬了口之后,也不动了,又躺了回去,乡亲们都说这是诈尸,连周广庭这个东北大汉也深以为然,田村长怕夜长梦多,就嘱咐李阳去村卫生所那包扎下伤口,消消毒。让民兵们合上棺材盖,还不忘在前后左右都钉上了四枚大铁钉,以防这东西又完咬人这一出。钉上了钉子,民兵们也放了一百个心,这就抬着阿兰的尸体,颠簸着往水坝那边的乱坟岗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