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么回事。那您家的土地不是租借的?”
“不是,那地是我丈夫的。如果离婚的话,我可以要求他把这块地分给我吗?”
“您先生提出离婚了吗?”
“是的。”
“那太太您打算怎么回答?”
“我不打算回答。”
“哦,是这样。您不打算离婚啊。如果到了非离不可的地步,您希望将现在自宅土地的一部分让给您是吧?”
“哎……其实我要的也不是地……您看,我的孩子在这儿都住习惯了,所以……”
“那您是不想离开这个家,我说的对吗?”
“是的。”
“如果离婚的话,太太您想要现在这栋房子是吧?”
“哎……但是,我不想答应先生的要求。”
“请问您的孩子今年几岁了?”
“一个八岁,还有一个……”
“八岁啊,年纪也不大么,要说住习惯了就不能搬,这也不至于吧。”
“唉……或许吧。”
“太太,您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这让我很难办啊。您对您的丈夫是怎么想的?”
女人沉默了许久。
“您已经不爱他了吗?”
“爱还是不爱,这种话……”
“嗯。”
“这种话不怎么重要吧。我还需要我丈夫……”
“但是,您丈夫已经不需要您了吧?”
“是啊。”
“但您不打算离婚。”
“是的。”
“您不想离婚,那您的丈夫作何反应?”
“我问过他,他说不离婚也可以。”
“哎?”
“但我必须从这个离家搬出去。”
“哦。”
“他强迫我和孩子搬出去,搬到公寓去住。”
“原来如此啊。”
“他的样子凶巴巴的,还说就算死我也要把你赶出去。”
“哦,原来是这样。”
“虽然他答应我每个月会按时送生活费和赡养费,但如果我头口上答应他的话,不知道哪天或许就不会送钱来了……”
“请问您丈夫的职业是……”
“这我不方便说,但他的收入不是问题,年收入在三千万左右。”
“哦,我明白了。”
“所以我就想问您,有没有可以不要离婚,阻止他把我赶出家门的方法?”
“哦,我懂了。您问的方法是有的,这只是一般的家庭纠纷官司,但可能要耗费不少时间,您和您丈夫都要为此闹得不愉快。对了,您丈夫那方面应该还有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吧?”
“不,他从区政府那里要来了离婚协议书,自己签好了字,盖好了章,让我也在上面签名盖章。他劝我和孩子搬到公寓去,还说已经拜托中介,连房子都给我们找好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事是要抓紧办了。但您和您丈夫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我想是没有了。”
“您丈夫真的像您刚才说的那样,已经决意要离婚了吗?”
“是啊,非常坚定。”
“嗯,那您也绝对不同意离婚,也不想从家里搬出去……嗯,太太您结婚后就一直靠您丈夫一个人的收入生活吗?”
“结婚后没多久就有了孩子。”
“那就是说,婚后您就没有工作过,也没有和您丈夫一起赚钱来支持家庭的开支是吗?”
“是的。”
“说实话,离婚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法官那方面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比如您这个CASE,就是典型的要离不离的‘家庭内离婚’ 。您和您的丈夫夹带着你们的孩子短时间内仍旧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两人形同陌路,平时连话都不说一句就这么生活在一起。另一方面呢,接手您案子的律师也要跟着受苦,大家都为这令人不愉快的持久战而闹得身心疲惫。我看结果就是如此。”
“唉,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只要您的丈夫不改变想法,应该没有。”
“我知道了。”
“或许您的丈夫会先选择放弃,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丈夫的性格很顽固,一旦决定好的事,就绝不会放弃。”
“唉,看来不得不打持久战了啊。我想这对您孩子的教育也不怎么好吧。”
“是啊,我最担心的其实就是孩子。孩子的教育问题我放在第一位。”
“您说的没错。如果您并非深爱着您的丈夫,不如为了孩子着想,接受您丈夫提出的要求,竟可能地多像他要一些赡养费。我看这个方法还比较现实,您说是吗?”
“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如果没有孩子的话另当别论。既然您的丈夫没有和您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所以太太您提出想要房子的要求,我看还是放弃比较好。”
“我想我丈夫他是不会要孩子的。”
“哦,是吗?”
“他说了把孩子给我。”
“既然是这样,您看您丈夫的收入也很充裕,不如您在市郊再买一栋房子,让他给您付个首付如何?这样一来,他本来打算支付公寓租金的钱,以及赡养费什么的就可以用来偿还房子的贷款。”
“但是,就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房子,也不知道他给的那些钱够不够支付月供……”
“那就让我来和您的丈夫好好谈谈。如果差的钱不是太多话,太太您也可以出去工作补贴一些家用嘛。”
“但是……现在我不用工作也可以生活,突然要我上班……”
“话是这么说,但今非昔比了不是吗?您丈夫的心思已经不在您身上了,所以两个人想要再继续生活下去恐怕是不可能的。您说是不是?悲剧已经发生了也无可挽回,您不能再执着于以往的生活了,必须为自己找一条后路。”

15

“是的,因幡沼先生的确是个以自我为中心考虑问题的人。说他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也没错。”坂出优子言道。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穿过新建住宅小区的微风轻抚着坂出优子的长发。
前方是铁路道口,路闸缓缓降下,火车即将通过的警铃声在耳边回荡,但电车还没有开来。坂出优子朝道口走去,刚才吉敷问他因幡沼耕作是否是一个自我中心论者。她回答了吉敷的提问,又接着说:
“与其说他是独断专行,倒不如用任性、顽皮之类词来形容他还比较贴切。这样说已死之人有些失礼,那人就像家里的小儿子一样,要人宠的……”
“哦,这么说坂出小姐您也经常发觉他身上的这些问题咯?”
“不,我不会为此而感到烦恼。老师他非常信任我,这从他经常和我说的话里就能听出来。”
“哦,可以举个例子吗?”
“举例啊……你突然要我说,我可能会一下子还想不出来……有了,比如夫人的事。他常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好像很看不起她。其实我看得出,老师他很依赖夫人,可能会在家里向她撒个娇什么的。感觉夫人就像老师的妈妈似的……
“还有,老师他不是没有驾照吗?因为老师他曾说过,在东京这种过密都市里,为了塞车而去开车的家伙都是笨蛋,要出门坐的士或者地铁就足够了,但我记得老师他持有两轮机动车的驾照。我记得还有一次,老师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在这个现代社会里,连摩托车都不会开的人根本就是原始人。他那种说法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考虑的,但是却觉得非常可爱,我就是喜欢老师这种孩子气的地方。”
“呵呵,你和因幡沼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一开始是我写了封读者信给出版社,后来出版社把这封信转交给老师。老师他就给我回了一张明信片,我从上面得知了老师住所的地址。然后我一个劲儿地老师写信,在信里抒发了我读过新作后的感想。”
“哦,是这样。那为什么会想到要见他本人呢?”
“我查了黄页,发现在老师住所一栏上写的名字是平井。我知道老师本名姓平井,那时候就一时性起就打了……”
“呵呵。”
听见坂出优子这样向自己说明,吉敷感觉站在面前的女人仿佛就是那从未见过的鲸冈里美,她和因幡沼耕作相识相知的经过,恐怕和坂出优子没什么分别吧。
“那你和因幡沼先生见面后,是因为他那自我中心的性格,才会进一步发展的吗?”
吉敷猜测道。
“不是的,是我求他的。拜托她和我交往。”
吉敷无语。
“但那时你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是的,我已经结婚了。”
“那……”
吉敷愕然,女人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我那个时候,真的非常喜欢老师的作品,已经到了没有老师的书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哈?所以就和他上床了?”
“当时我只想留下一份回忆,也没想过能和老师变得如此亲密。但到离婚的时候就变得很麻烦,我先生他不肯离婚,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便问东问西得经常找我谈话。我先生他从事法律工作的。”
“原来是这样啊。因幡沼先生好像对这件事丝毫没有犹豫啊。”
“因为他说过,他非常喜欢我。”
他果然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考虑的人啊。吉敷不禁想到。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却随随便便地就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脚踢开,真不像话。
两人来到道口前便停下了脚步。耳边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消失,电车旋即在面前疾驰而过。对话无法进行下去,吉敷注视着电车飞驰的景象。
正因为因幡沼耕作有这样的思想,他才会写出那篇否定一夫一妻制的文章。刚才那个驾照的话题中他所说的话,也与他自我中心主义的性格非常接近。
因幡沼耕作是想将自己好色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正当化,才会写出那篇文章的吧。他那种性格的人的确会做出这种事。
电车开走了。过了一会儿警报神也停止了嗡鸣。又过了一会儿,路闸升起。在原地等待的汽车发动引擎,准备开过路口。吉敷和坂出优子继续前进。
穿过路口,就是坂出优子女儿就读的学校。她此行的目的即使去学校接女儿放学。
“您的女儿难道是……”
吉敷像在喃喃自语似的说道,但坂出优子却笑着摇摇手。
“您搞错了。美绪她不是。”
“原来您的孩子叫美绪啊。”
“是啊,美绪是我前夫的孩子。”
吉敷点点头,他也希望美绪不是因幡沼耕作的孩子。
“如果因幡沼先生他没有死,那你有什么打算?你和丈夫离婚后,难道打算一辈子都做他的情人?这样好吗?”
“说情人您就错了。我是女人但我更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如今我有美绪这个孩子要养,所以我会优先考虑她的生活。”
“啊,你说的没错。”
“嗯,只要有老师在一旁支持我,鼓励我,那我就满足了。如果没有孩子的话,或许我的想法会完全不同吧。”
吉敷无言地点点头。真是这么一回事吗?他还是无法理解女人。
也不知道鲸冈里美是怎么想的,他突然想起了因幡沼耕作的另一个情人。她除了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外一无所有。那是因幡沼耕作的孩子。鲸冈里美能像坂出优子那样从容不迫吗?
“哇!”
脚边突然响起了孩子的叫声。吉敷吓了一跳,原来是一个孩子从电线杆的后面突然窜到了坂出优子的面前。
“啊,吓死了。”
坂出优子也高声叫道。
“谁叫妈妈在发呆啊。”
孩子笑道。她那两只小手紧紧地捏住坂出优子的右手。这是一个孩子最自然的变现吧。吉敷在一旁想到。
“美绪,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哦。快来和这个叔叔打招呼。吉敷叔叔。”
“肌肤叔叔?好怪的名字啊。”
美绪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说话的时候,茶色的头发轻轻摆动,嘴里还能看见小小的牙齿。
“你好。”
吉敷说。
“你好。”
美绪回答。
“你几岁啦?”
吉敷问。
“美绪,几岁啦?”
妈妈在一旁催促道。
“八岁。”
小淑女腼腆地回答说。
八岁啊,吉敷不由地想到。眼前不怎么可靠的坂出优子在孩子出现的同时,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成熟稳重的女性。这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是成见影响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吗?

16

吉敷与小谷在石神井公园的三宝寺池畔漫步,他们看见因幡沼耕作的遗孀和子正从对面走来。和子夫人的头发理得很整齐,她穿着一条深绿色与胭脂红交织的染花裙子,身上披着一件黑革的外套,右手还拿着一只与外套同色的提包。
“您好啊。”
吉敷立身低头行礼。
她的眼睛不好吗?和子夫人定睛朝两人望了一望,认出吉敷后便立即回应了他的问候。温和的笑容喜形于色,她朝吉敷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是来还您那些杂志和信的,您这是刚出门回来吗?”
吉敷随和地问道。和子夫人旋即在路旁站定,待刑警们走进后便转身与他们同行朝因幡沼家前进。
“是的,今天是我小儿子的公开课参观日。”
夫人说话的调子带着几分雍容感,看来她的心情也非常好。
“您那两位公子最近好吗?”
吉敷与她并肩而行,随口问起孩子的事。一旁的小谷仍旧沉默不语。
“嗯,没什么变化,学习也很用功。”
平井和子回答说。
“成绩也不错吧。”
“是啊,今天那孩子的老师对我说了,这次考试的成绩,他是全班第一。”
“哦,那真了不起呢。”
“是啊,他们喜欢学习,也很喜欢读书。托那孩子的福,我不用像其他妈妈一样,一天到晚地催他学习呀学习,真是太好了。”
“那将来一定是个人才。”
“是啊,但是,唉……”
“您家大公子怎么了?”
“大儿子的成绩比小儿子的成绩差一些,但这次的测试考的很差。”
“哦,是吗。明年春天他就要中考了吧。”
“是啊,如果能考入麻布中学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那他应该能够考上吧。”
“是啊,老师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但考试这东西说不准,有时候还要凭运气。”
说着,当妈妈的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您的孩子都很优秀啊。”
“是呀,这都是拜目前的生活所赐,我想是耳闻目染造成的吧。我丈夫是作家,基本上一天都待在书房里,坐在书桌前写作。那两个孩子将这些看在眼里,他们大概认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像爸爸那样时常坐在书桌前吧,所以也养成了爱学习的好习惯。今天孩子的老师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原来如此,但因幡沼先生他已经去世了。”
“是啊,所以我才要严格要求自己。如果自己一天到晚在家看看电视,无所事事,再对孩子们说什么要好好学习的话,那恐怕是没用的。不是常说吗?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吉敷点头同意。
“您的精神真是伟大。您说的没错,在孩子身心发展的关键时期,环境是最重要的。”
“是啊,与其在他们耳边唠叨,不如身体力行做一个好的榜样。”
“居住环境也非常重要啊。您家的地段可谓是闹中取静,反倒比那些住宅小区更为悠闲舒适,就像住在乡间一样。”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就把丈夫给杀了?”
“哎?”
未亡人停下脚步注视着吉敷。残留在她脸上的那一点点笑容也逐渐消失。
“什么?您刚才说什么?”
她一脸惊愕地反问道。
“我说你为了拯救这个家,刺死了你的丈夫。就在这个公园里。”
“为了拯救这个家?”
“我都调查清楚了。夫人,你的丈夫因幡沼耕打算与你离婚,还想把你们母子赶出家门。他打算让鲸冈里美搬到这个家里来。
“他为什么不把房子留给你自己一走了之,而是把你扫地出门,把鲸冈小姐接到家里来?这是因为鲸冈小姐告诉他,自己想住在石神井的这栋房子里。那么鲸冈小姐为什么又会有这样的愿望呢?因为她的双亲年事已高,自己不能常回老家探望,于是就想让他们搬到东京来。石神井的房子周围绿化良好,对年纪大的老人健康有利,所以里美小姐她才无论如何都想要住在石神井。
“虽然因幡沼先生的心思已经渐渐地转移到鲸冈小姐身上,但要把你和孩子赶出家门,并且和鲸冈小姐的双亲住在一起,这让他一时还难以作出决定。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促成他作出决定的事。我想你也猜到了,那就是鲸冈小姐怀孕了。
“鲸冈小姐是怎么会怀上孩子的,因幡沼先生在知道她怀孕前又发生了什么事,这种戏码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是鲸冈小姐发现怀上孩子后就立即告诉因幡沼先生,因幡沼让他把孩子生下来的,还是鲸冈小姐故意耍了一套手段,对怀孕这件事一直采取保密的态度,等到已经不能堕胎的时候再告诉因幡沼先生,逼他接受自己的要求。这我们就……”
“肯定是那个女人耍的手段!”
未亡人吼道,又是一阵沉默。吉敷在等她是不是还有话要说,见她一直不开开,便继续说道。
“总之,因幡沼先生是答应了里美的要求,让她把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并且与你分居。这可以看出,他是彻底地迷上鲸冈里美了。再说鲸冈里美,既能把孩子生下来,还能住进石神井的房子,她那如意算盘可算是打得叮当响。就算计划落空,她也可以要求因幡沼把她现在住的房子买下来,并且给她提供生活费,自己日后的一切开销都让因幡沼用他的一支笔来负担。只要孩子能生下来,那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你当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断然决定与那二人战斗到底。你连日与因幡沼先生商量,但拗不过您丈夫那固执的性格。您丈夫也变得越发激昂,甚至大声叫嚷着要把你和你的孩子都赶出家门。于是你就打匿名电话给私营广播上的法律节目进行咨询,他们正好保存着当时的录音。
“到后来,你终于做出了杀夫的决定。为什么会铤而走险呢?因为在你丈夫的身边,存在一个可能杀死他的人物,你可以利用她来完成‘借刀杀人’的计划。这个人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她正是笹森恭子。
“她是‘去ら化’扑灭论的疯狂信徒,对在自己作品中使用‘去ら化’用语却不知道悔改的作家因幡沼耕作产生了强烈的恨意。这种恨意终有一日会升级成为杀意。一个偏执的女人杀死一个顽固的作家,在别人看来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于是你决定利用笹森恭子来达成自己的杀人计划,将自己杀夫的罪过嫁祸给她。不对,或许笹森恭子的出现只是一个偶然,行事谨慎的你早已决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你的丈夫杀死。唉,应该说你是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但还有一个问题存在。你想杀的人只有你的丈夫,但只要笹森恭子还活着,并且对罪行矢口否认的话,那无论她有多大的嫌疑,你‘借刀杀人’计划还是会败露。所以必须连她的嘴也一起封上……
“而且你必须制造一系列假象来迷惑警方。要让警方认为她是因为憎恨你的丈夫才会将他杀死的。而且在杀人后,自己也因为心生悔意而畏罪自杀。
“事发当日,你就躲在这公园的树荫里,等待你丈夫从江古田鲸冈小姐的住处归来。等他一现身,你就冲上去,用菜刀把他刺死。
“行凶后,你便立即前往板桥区C町,手里还拿着刺杀你丈夫的凶器。
“因为之前笹森小姐给你家写过三封信,所以她住在那里你肯定知道。笹森小姐从来没打算过杀人,所以才会在自己的信上写出自家的地址。
“十一月九日晚十一点过后,你到达笹森恭子位于C町的家。幸运的是她正好在家,而且还没有入睡。此外还有一件对你有利的事,那就是住在笹森恭子隔壁的学生正在打麻将,他们玩得正火,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你的到来,也没有听见你和笹森恭子发生争执产生的声音。
“到了笹森恭子的家后,我猜你会先和她闲聊,数落数落自己丈夫的不是,或者评价一下她房间内的书架以此来让她放松警惕。然后趁她背朝你的时候,你便用戴着手套的手拿出绳索,猛地勒住她的脖子,将她绞杀。
“之后你将笹森小姐的尸体拖到阳台上,利用上层的扶手做了一个吊环把笹森小姐的脖子放到吊环里,做出上吊自杀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