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景观很好呢!”
“敬介,你想住在这里吗?”
“哈哈!”我不自觉地笑了。我没这念头,想都没想过,偶尔能来这里散步,我就觉得满足了。
“这里是最高级的地段唷。住在这里的人,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算是横滨这一带的人,想住这里也不容易。可是,从前这里竟然是外国人的墓地,可见当时日本人的地位是很低的。”
“是吗?”
“当然是的。”良子非常肯定地说,她的表情显得很严肃。
喝完咖啡,走出咖啡馆,我们散步到可以看见港口的丘公园。这个公园也位于高处,海边的了望台、大海、望海塔、绿色的山下公园、冰川丸等,都在它的俯视范围内。
“你很熟悉横滨嘛!”
“以前来过,所以知道一点。”
“横滨是个好地方吧?”
良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突然沉默了,好像陷入深思中。
虽然我们形同夫妻,但是认真想起来,我们并不了解对方。
良子不谈过去的事,所以我对她的事知道得很有限,只知道她是东北松岛地方的人,曾经在酒店上班,结交过一个剥削她过活的吃软饭男人;而我因为丧失记忆,不仅良子不了解我的过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了解配偶的过去,说起来还是让人不安的:不过,我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正因为我们不知道彼此的过去,所以我们才能拥有现在这样的快乐生活。我们的邂逅,应该是命运的安排。
放眼望去,刚才搭乘过的游览船所经过的海面,在渐渐倾斜的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光芒。从这里看去,海面好像一个漂亮的镜面,但是镜面之下,却漂浮着成群的水母,不去看看,是无法了解的。离开公园,顺着斜坡而下,又来到了运河边。良子提议去中华街走一走。
“可是我还想在运河旁边散步。”
“是吗?”良子接着说,“听说运河的上面以后要盖高速公路。”
“噢!”这样吗?那么,停在运河的那些废弃船,以后就晒不到太阳了。
在散步的时候,太阳渐渐西沈,停滞的河水水色愈来愈深,完全变成黑色了。就在犹豫是不是该回家时,我突然看到一家名为“minton house”的爵士音乐咖啡馆,馆内的灯光在黄昏的住宅区内亮了起来。
推开沉重的木门,走进咖啡馆内,馆内的地板发出轧吱的声响。因为天花板的聚丙烯灯罩被喷上的漆,所以整间咖啡馆像仓库一样的幽暗。空间里流淌着演奏技法熟练的吉他音乐声,我们像划破幽暗与声音一样,走到咖啡馆的最里面,找个空位坐下,让爵士乐融入体内。
聚光灯凝聚的地方,就是现在正在演奏的唱片封套,封套上的主角是一个黑人。这张唱片放完后,又换了一张。新的一张也是吉他演奏曲,节奏明快,是挺有精神的音乐,唱片封套原本深色的、地方,已经褪色成粉红色了。从录音的状态听起来,这应该是早期的爵士乐。
查理·克里斯汀——这是唱片封套上的名字。明快的节奏里,却有忧郁的感情,那悲伤的情绪像被过滤过一样,非常纯净,给我一种奇异的感受。我的身体很自然就接受了这个音乐。看来,我是了解爵士乐的人,并且好像也有了解的理由。 ※棒槌学堂 の精校E书 ※
良子喜欢古典音乐,对爵士乐似乎并不了解,所以一边喝咖啡,一边发呆。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有点内疚,我想让她更快乐一点,却只能带她散步、喝咖啡,我觉得自己很悲哀。如果是有钱人的话,一定有更多让人快乐的方法吧!我想让良子有更多的快乐。
走出“minton hocse”的门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我牵着良子的手,来到中华街。中国式的红色大门后面,就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各色的灯光把这里的马路点缀得耀眼夺目,处处都是中国餐厅和卖中国物品的杂货店。
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横滨中华街了。很多人都是全家老小来这里逛街的,人潮非常拥挤,人们只能慢慢地在狭小的路面上行走。
我被良子拉进一家杂货店。在店里逛了一圈后,良子站在一个角落不走了,并且说:我想要这个玩具。那是一个向日葵花苞形状的玩具,根部是注射器般的把手,用力按压中心的部位拉杆时,会发出吱—吱—的声音,前面的花苞部位,就会开始旋转。再用力推拉,旋转的速度就会加快,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花苞会打开,里面是只玩具小鸡;这个花苞其实可以说是蛋。因为很便宜,所以就买了。
晚餐的时间到了,我们走进中华街一间看起来还不错的餐厅;餐厅里的装潢和侍者都相当气派。坐定高椅背的椅子后,侍者打开让我目瞪口呆的菜单。
菜单上的文字,代表的到底是什么食物呢?我完全无法联想,因此也无从选择,不知道该怎么点菜。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寒酸。我住的房子是会被大卡车或电车的噪音干扰的出租公寓简陋房间,只是一个在东横线沿线的工厂里工作的小工人,以前从来没有机会进入这样气派的餐厅,我所知道的中华料理,无非是拉面、饺子和炒饭。
但是良子与我不同。她看了菜单一眼,不问我的意见,就开始点菜了。她为我解决了尴尬的场面,但也让我的心里产生疑惑。
“你常来这种地方吗?”
“嗯。以前。”她含含糊糊地回答。
今天走很多路,实在累了,吃完饭后,我们便坐计程车到樱木叮车站,再在那里转搭电车。在电车里的时候,良子好像非常喜欢那个雏鸡的玩具,不停地玩着。要打开蛋,现出雏鸡,必须使用相当大的力气按压才行。虽然按压时发出来的吱—吱—声,引来同车乘客的侧目,但是良子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眼光,仍然自顾自的玩着新玩具,让雏鸡现形了好几次。
第十二章
第二天,工厂下班后,我就拿着唱片去拜访御手洗。
敲门后,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声音,我便擅自转动门把,打开门。室内昏昏暗暗的,好像没有人在。正以为来得不是时候时,那个占星师的脚却突然从沙发上伸出来。他正在睡觉。
“御手洗先生!”我大声叫唤,他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那种惊吓的程度,好像碰到凶恶的讨债鬼。
“啊!是你呀。”御手洗松了一口气。因为刚刚睡醒,他的声音有点哑。这个男人好像随时都在睡觉。
“请进,请进。”事实上我已经进来了。
“你是……对了,石川先生,欢迎你再度光临。”
“我不是石川先生,我姓‘益子”,我找到驾驶执照了。这张唱片还你,谢谢你了。”
我把唱片递还给他。虽然我订正了我的姓氏,但是他或许根本不重视这项订正,因为他早就说过“名字只是一种记号”。
“不用客气。你找到驾驶执照了?今天带来了吗?”
“没有,放在家里……”
“这样吗?知道名字是好事呀!有了驾驶执照,就可以开车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是呀……”
“对了,你觉得‘return to forever’怎么样?”
“return to……啊,是那张唱片的主题吗?”
“不是,不是。是奇克·柯瑞奇乐团的名称,那张唱片的主题是‘浪漫的骑士’……不说这些了。你现在知道生日的日期了吧?”
“是的。”
“是天秤座的?”
“不是,是天蝎座。”
“天蝎座?”
“嗯。我是昭和二十六年十一月十八日出生。”
“那么,你是四绿木星的天蝎座,出生的时间大约是早上七点到八点……”
“哦?你知道我出生的时间?”
“理论上是可以推算出来的。从你的容貌看来,你有人马宫,射手座的特征,所以……”※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什么?我是天蝎座的呀!”
“那是太阳宫,我现在说的是上升宫。上升宫决定一个人的容貌或外形。让我看看你的耳朵。嗯,耳垂相当大,没错,是人马宫。上升宫在射手座,太阳宫在天蝎座的话,太阳位于地平线上方的第十二室或十一室,推定是早上七、八点的时间。”
他到底在说什么呢?我一点也不明白。
“总之,你请先坐下吧,我去泡咖啡。”
“咖啡?”
御手洗回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说:“你不喜欢咖啡吗?”
“不,我喜欢咖啡。”
一天不喝咖啡的话,我那一整天都会坐立难安。但是,御手洗泡的咖啡实在让人难以入口。既然现在无法说出不想喝咖啡的理由,只好勉为其难地面对御手洗端来,名之为咖啡的难喝饮料了。
“御手洗先生。”我拿着咖啡杯,装出喝的样子,问道,“那个东西,是占星的时候用的吗?”我指着上次在这里看到后,就一直很感兴趣的天体球仪。
“那只是装饰品。”御手洗很干脆地回答。
“你不用它吗?”
“不用。”
“那么,利用天体望远镜,从那边的窗户观察天空……”
我的话好像让御手洗吓了一跳。他看着我的睑,说:“你这么浪漫呀?那个窗户只能观察烟雾。”
“噢……”
这个男人讲话,有时很别扭,若是一般人,可能会说烟雾太浓所以没办法观星之类。
“那……要占星时,你怎么做?”
“我用这个。”御手洗站起来,拿来一本灰色的、像大型记事簿一样的东西。打开来看,里面印着许多奇怪的记号,和像时刻表一样的数字。
“这是什么东西?”
“天文历。里面记载着星星的详细位置。”
“哦?那么可以帮我占卜一下吗?”
“以后吧!”占星师说。
为什么现在不帮我占卜呢?心情不对吗?这位占星师简直就像大艺术家。我只好暂时无言地面对咖啡。
“御手洗先生。”隔了一会儿,我又开口。
“什么?”
“你靠占星师这个工作赚钱吗?”
“嗯,可以这么说。”
“那你的工作主要是为人占卜吗?”
“偶尔也为人占卜,偶尔为杂志写写专栏。主要的工作是培养占星术师。”
“培养?”
“街上的一些占卜师,有的是拿着签筒帮人卜卦的,也有人是看手相的。但是你知道吗?这些占卜师中,有人也精通占星术,而不懂占星术的人,则很想学习占星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占星术是一种非常方便的占卜学,只要知道一个人的出生年月日,就可以清楚地归纳出这个人的特征。所以很多占卜师靠着这个学问,能够轻易说出客人的特征,取得客人的信任。最近很多帮人看手相的人,在为人占卜时,不是也会顺口问客人的出生年月日吗?”
“原来如此。”
“嗯。不少精通其他占卜学的人,会来这里学习占星术学。”
“那你一定很赚钱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问了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下意识里想赚很多钱,让良子有更好的日子吗?听到我的问题后,占星师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少许轻蔑的表情。
“赚钱?赚钱是什么东西?你这个问题无聊到极点。赚钱就是收集上面印着一万或一千等数字的纸片,这有什么乐趣可言?我不是不认同考生收集考题,邮票迷收集邮票、火柴盒迷收集火柴盒的乐趣,我只是觉得收集那些上面印刷着三个零或四个零的纸片,是最最无趣的事。
“例如这套音响。我的快乐不是整天把声音开到最大声,不停地听着它;而是,一天里只要有两、三个小时,能够从它那里听到让我感动的音乐,我就满足了。累积这样的满足感,就是改变世界的力量。一整天像傻瓜一样不停工作,只为了累积桌面上的钞票,那算什么?那能改变什么?每一个人的世界都在这里。” ※棒槌学堂の精 校E书 ※
他的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周围:“这里就是一切。收集了一大把又一大把的钞票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带进棺材。收集钞票的行为根本就是个笑话。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这回,他指着窗户说。
“是窗户呀!”
“啧!啧!我指的是窗户的那一边。是海啦!是被灰色的海浪覆盖着的大海。灰色的屋顶像无数向下翻开来的书,像不知从哪里打过来的浪涛,而人们就是在那下面,匍匐前进般游着的深水鱼类,而且大都是低能的鱼种:永远没有办法游到这个窗户这么高的地方。你看,那里就有一条灯笼鱼。”窗户的下面,有一辆亮着车灯的车子,正缓缓地通过。
“那样的深海鱼存钱的目的是什么呢?无非是在裙带菜或藤壶之下,建筑一个小小的窝。太可笑了,实在太可笑了呀!只要鲸鱼从旁游过,那辛辛苦苦完成的窝,就等于全毁了呀!啊哈哈,哈哈哈!”御手洗大笑出声,而且笑个不停,“你不觉得可笑吗?为了一间小小的房子,就贱卖了自己的一生,不是很可笑的行为吗?”
御手洗的上半身前倾,双手互相揉搓着,身体因为大笑而频频抖动。
“呼呼呼,哈哈哈。把空中楼阁的事,当成人生的大事来张罗,一辈子忙忙碌碌地,就是为了一个栖身之处?你不觉得可笑吗?啊哈哈,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我再也受不了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特笑,整个人笑倒在沙发里。我一点也笑不出来,只觉得这个男人的脑袋有问题。
“好了。要不要再听听唱片?我让你听真正好的音乐。”这主意倒是不错的。
“这套音响的声音非常好。”我说的绝非客套之辞。御手洗的音响和我那天靠临时工作奖金买的音响,有天壤之别,让我很懊恼买了那样的音响。
“这个,是什么的?”
“你是问扩音器吗?”占星师反问我。他的音响的各个零件,好像并不属于同一个厂牌。
“是的……”
“那个叫4331,是jbl的。”我完全不懂什么是jbl,什么是4331。
不谈音响,我说起昨天去“minton house”,并且在那里听到一张封套全黑的吉他爵士乐唱片。
“啊,‘mintonhocse’呀!我以前也常去。你说的那张唱片,大概就是这一张魏斯·蒙哥马利(wes montgomery)的吉他演奏吧!”
“没错,就是这个封套。”御手洗拿在手上的唱片,封套和“minton house”墙壁上的那张一样。他谨慎地抽出里面的唱片,把封套递给我,然后把唱片放在唱盘上,再小心翼翼地放下唱针。
空间里响起我昨天听到的熟练吉它声。看过封套后,我才知这首曲子的曲名是《Airgin》。吉他的声音好像一阵风,吹起地上的枯叶,那音色有种干渴的感觉。我的眼前浮现出黄昏时的运河景象。
黑色木头船晾晒着衣物,夜色好像溶化了一般,停滞在水面上;前往废弃船的跳板上,有掉落的空可乐瓶……这些都随着吉他演奏出来的音符,瞬间出现在我的眼中。
把封套放在桌上,一股难以按捺的冲动,让我自沙发上站起来,横过房间的中央,来到窗边,打开窗户。灰色的街道沉没在深蓝色里。
我打开窗户时,站在我后面的御手洗调整了音响的音量,让声音更大声。
那边的海呀,听吧!我把魏斯·蒙哥马利发射过去了。深海里的鱼呀,听吧!
第十三章
抱着从御手洗那里借来的魏斯·蒙哥马利的吉他演奏唱片,回到公寓。
因为已经事先告诉过良子,今天我会晚点回家,所以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家里等我了。打开房门时,良子戴着耳机,背对着我,蹲坐在音响的前面,正在听我们家唯一的一张唱片——“德布西的阿拉伯即兴曲”。她没有发现我回来了。
“怎么不用扩音器听呢?”我一边说,一边轻拍她的背。
“啊,你回来了!吓我一跳。”
“怎么不用扩音器听呢?”我又说了一遍。
“听不到声音了嘛!把耳机的线拉掉了,还是没有声音。”
原来如此。这个新买的音响很奇怪,扩音器上还另外有开关,插上耳机的电线后,还要按扩音器开关的“on”,才能从耳机里听到声音;而扩音器的开关在“off”的时候,即使拔掉耳机的线,也不会有声音从扩音器里出来。
昨天晚上我用耳机听fen,听到很晚,听完时并没有把耳机线拔掉,良子对机械的东西一窍不通,当然没有想到扩音器上还有开关的问题。看到面对音响而无可奈何的良子,我突然觉得她好软弱无助:心里生出无限的爱怜,便用力地抱紧她的肩膀。我第一次发现到:悲伤的情绪可以助长对异性的爱情。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我又连续去了御手洗的事务所。他是个怪人,也是个好人,每次都诚恳地欢迎我。他每天穿同样款式的衣服,但是每次见面时,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不过,我还是很害怕他泡的咖啡,所以就邀请他下楼,找一家咖啡馆喝咖啡。每回去御手洗的事务所时,都会经过一家漂亮的小咖啡专门店,让我很想进去试试那里的咖啡。
御手洗这个男人非常不爱出门,他说光是在家里走动,就已经很累了。而且他不习惯世俗的电波,那会干扰他的情绪。他说的这些话我都不懂,只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硬把他拉出门。
进入咖啡专门店,点了咖啡,咖啡也送来了。等他喝了一口后,我就问他:“可以习惯这样世俗的咖啡吗?”
“还好还好。”
御手洗的回答真是让我惊讶,也让我无话可说。和这里的咖啡比起来,他泡的咖啡根本就是药草熬过的药汁,只是一碗难喝的褐色热水。喝了之后竟然没有拉肚子也算是奇迹了。
有三个上班族模样的男子,坐在店的最里面聊天,笑说车子被拖吊走,令人非常生气的事。我似听非听地听到他们的谈话,想起自己在公园醒来,找不到车子时的混乱心情。那时——甚至到了第二天,我的心里一直想着:车子一定被拖吊到哪里去了。住在日本,有车子,却没有停车场的人,确实经常处于爱车随时可能被拖吊走的惊慌之中。
“不,那样是不对的!”一个大到让人吓一跳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
一时之间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茫然地带点怯意,抬头看突然站起来的御手洗。
“拖吊车存在的意义,本来是清除无视禁止停车标志,任意停在转弯地方,妨碍大型车辆通过的车子,或停在出入口,挡住人车通行的车辆。拖吊车辆是消除道路障碍的不得已手段。
“但是,现在拖吊车进行的拖吊工作,已经变成以营利为目的的行为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停车行为,不是非立刻清除不可的车子,也会被拖吊走,目的就是为了向驾驶者收取罚金、拖吊费,和保管费。轻意把人家的车子拖吊走,又任意处罚车主,就像处死了犹太人,又向其家族索取死刑费用一样,是不公平又违反正义的行为。
“车子为什么不能停在马路上?那是因为停在路边的车子,可能造成儿童的危险。小孩子如果站在车子的后面,身体很容易被车身挡住;这是个死角,正在开车的人是看不见他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发生车祸。但是造成这种情形的罪魁祸首,是谁呢?执法的人应该好好想一想。是开车的人冯?当然不是,车子是机器,本来就有停下来的时候。我觉得罪魁祸首就是执法者。明知车子一定有停下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设计道路,让马路足够宽敞,并且有适当的停车场所。执法者现在的行为,根本就是推卸责任,让老百姓承担施政错误的苦果。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还有,在马路上制造最大死角的,当然是大型车。车子愈小,所制造出来的死角,当然就愈小。因此,若要拖吊,当然是先拖吊大型车;可拖吊公司碍于某些原因结果正好相反,像大卡车、公车从来都没被拖吊过。各位见过吗?没看过吧!我也没有见过。
“日本这个国家解决交通问题的方法,真是让人咋舌。例如停车收费计时器的设立,这个措施始于外国人,基本上是为了补足都市的财政,而设下的敛财道具的名号:但是我们摇着假道学的旗帜,学别国一天到晚只想取缔国民,是行不通的,那种收费器只是成了大家见风驶舵的贿赂工具罢了。
“本来禁止停车的某些地方,有一天却忽然竖起一整排的停车收费计时器。为什么以前禁止停车?不正因为在那样的地方停车会造成塞车、对行人有危险性吗?现在竖起停车收费计时器,只要把钱塞入计时器两侧的嘴巴,车子的流通就会好转了吗?真是开玩笑!面对这样的事情,各位难道不生气吗?应该生气才对!现在竖起停车收费计时器‘限停四十五分钟”的地方,以前应该就是可以停车的地方吧?这国家简直是贿赂的天国,莫名其妙之极!每个国民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被这个国家以各种巧妙的方法,从根铲除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