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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忘不了十月十九日。那一天,我按照井原说的,先来到位于上野阿布商场对面的“朋友金融公司”,并且进入社长室。因为这间公司的外表还满气派的,所以我觉得很放心。在社长室里和井原谈了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话后,我才带着“为什么要我先来公司”的疑惑,前往银行。
我和老公的存款大约一百六十万,全部存放在住吉银行的户头里。为了存进井原希望我向“朋友金融公司”借的一百五十万,我便在第一神田银行开了一个新的户头。虽然我可以把井原的那一百五十万,也放在住吉银行的户头,可是那样的话,户头里的钱就一下子变成三百多万了,万一被老公注意到户头里的钱突然变多了,那我就很难解释为什么了。
本来我应该直接就去第一神田银行,把里面的一百五十万提出来,然后还给井原的。可是,我却一时糊涂跑进住吉银行,领了自己家的存款,直到走到银行门口,才发现自己搞错了。可是我决定将错就错,反正一样是一百五十万。不过,我还是得再去第一神田银行,领一百五十万的利息钱给井原。以后再对老公说:“我们家的储蓄存款转到第一神田银行了。”因为我一直很喜欢神田银行提款卡上的心型图案。
住吉银行的部分,原本只要提领利息钱的金额就可以的,却一时疏忽领了一百五十万。让我犯下这个错误的原因,可能是我太习惯住吉银行了;另外的原因应该是井原造成的,他好几次暗示我:“在住吉提款就可以了。”我是个死脑筋的人,有时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就着了人家暗示的道。
为了领利息部分的钱,我在神田银行的柜台窗口排队等候。此时突然来了一、两个流氓样的男人,他们插队,站在我的前面,让我非常不高兴。柜台窗口的女行员明明注意到这件事,却不做处理,而且对我虚与委蛇,假殷勤。一气之下,我便把全部的钱全部领出来了,心想:反正去“朋友金融公司”时,还会再经过住吉银行,到时候再把一百五十万存进住吉的户头就是了。可是,就在前往住吉银行的路上,里面装了三百万的皮包,竟然被抢走了。
我虽然大声叫喊、呼救,但对方跑得很快,看起来又很凶狠,是像流氓一样的男人,所以没有人伸手帮助我。我又抱着孩子,怎么样也跑不快。抢我皮包的男人跑进一条小巷予,当我也跑到巷子口时,早已不见他的踪影。不知他是跑进巷子的建筑物里了?还是被同伙的人开车接走了?遇到这样的事,我除了哭泣之外,只有向派出所报案了。可是所里的警员除了问我住址、姓名外,不仅不能帮上忙,还徒增我的烦恼。
回到井原先生的公司,我把情况说给他听。他竟色迷迷地笑说:“这样啊!”然后又说他也很为难,既然我的银行里不是还有十万圆吗?至少也要还他十万吧!然后,他就跟着我去银行领钱。领了钱,他说:“去喝杯咖啡,商量一下以后该怎么办。”然后把我带到一间座位间的屏风立得很高的咖啡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专供男女幽会的咖啡馆。
他一边对我说想帮助我,一边上下用手地摸我的身体,菜菜就躺在旁边的座位上,接着又带我去宾馆,让我和他发生关系。完了,还说:“明天再陪我一天,我们就一笔勾消。”我真蠢,第二天二十日的下午,为了能够一笔勾消,我又去了。他当然是骗我的。
结果是又一天,再一天地要我去和他见面。每次出去的时间当然都是白天,也都是像现在这样有阳光的日子。每一次出去时,我都会想:“今天绝对不让他再那样对我。”
从此以后,除了星期六、日,井原每天都叫我去,并且凌辱我的肉体。每次结束后,我就要求他:“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要再找我了。”但是他说:“你没有履行合约,想被关吗?”我不懂法律,可是我想过:就算不会被关,这件事情一旦闹开了,我绝对很麻烦。
和井原的关系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时,他终于露出本性,做出让我无法相信的事情。
十一月一日,我和山内恒太郎第一次见面。井原早已安排好,让山内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我面前。一看到我,山内就说:“啧,上等货色嘛!你从哪里捡来的?”
此后,我的对象不只井原,还有山内;他们两个人好像是事业上的伙伴。我无法在此写下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向老公道歉才好。因为关系到钱,我只能听他们的话。
老公,请你原谅我。
他们两个人在凌辱我的时候,菜菜就躺在不远的地方,以天真的眼神看着我。对那两个禽兽不如的人来说,这竟然也是一种刺激。
有时我只和山内见面。这个男人比井原还变态。不知道是不是在威胁我,他对我说:“一边掐着女人的脖子,一边性交,在最高潮的时候掐死女人,是最痛快的事情。”还说,“我从满洲来的,已经杀死不少人了。”我相信他一定杀过人。我想像大陆的女人像鸡一样地被他掐着脖子,被迫和他性交,最后垂下脖子,痉挛而死的模样,不禁全身发抖。他还经常描述人惨死时的模样给我听,又说,“把人吊死,是最刺激的行为。”我很害怕,我想我大概也会被他吊死吧!
终于,他们两个人也对我玩起绞刑的游戏。当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拿着绳索,在屋子里的横梁上做了一个环,然后把我抱高,让我的头伸进绳环里。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做一个样子,渐渐的他们会真的松开手,让我的头套在绳环之中,身体垂在绳环之下;那样的时候,我的身体就会一阵痉挛,有时甚至昏厥过去。
他们把我当玩具,最后再把我丢弃。有时我只和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人在一起,一样也会玩这个游戏,似乎玩绞刑游戏,才是他们的目的。对他们两个人而言,或许绞死一个女人,可以带给他们极大的刺激,和无上的快感。
他们笑着对我说:“别担心啦,用毛巾勒住脖子的话,不会在脖子上面留下痕迹,也不会让你死的。”可是他们这么说时,我总是很害怕,觉得今天就会被杀死了。我害怕得流出眼泪。
昨天,他们把我扔在床上后,我听到了他们说的话,怎么他们对我说,只有一百五十万爽这么久。又说怎么样最近应该感觉到了吧!他们以为我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也不管我在不在旁边,就小声地谈论我的事情,以为我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我的身体虽然饱受凌辱,看似已经失神,其实神经却非常敏感,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到了。
根据他们谈话的内容,我才知道开地下钱庄的井原最近经营困难,便和山内搭档,一起制造追撞车祸,骗取保险金。他们选定猎物之后,就一前一后地包抄猎物的车子,在后面的车子,拚命催促猎物的车子开快点,让猎物一时心里着急,不由得地加快车速;此时在前面的车子便突然放慢车速,于是猎物的车子便撞上前车,造成追撞车祸的情况。无论造成追撞的原因为何,撞到别人的车的人,总是比较理亏。
那时如果我不理会一直在后面闪灯的车子,或许就没有事了。还有,井原后来住院那么久的原因,就是为了提高保险金的金额,那个医院的医生或许也和井原有勾结;而井原公司的员工,应该也是他们这个诈欺集团中的一员吧!
最初我本来只是他们的单纯猎物,是后来井原对我产生兴趣,才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形。还有,在上野的银行附近抢我皮包的人,或许也是他们的同伙。对,一定是他们的同伙,这样一来,就什么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那一天,井原一直要我先去他的公司,去了之后,却没有谈什么事情,主要的目的就是派人跟踪我,那样才容易找机会下手抢钱。他知道我把他的一百五十万,存放在住吉银行以外的银行,却还怂恿我在住吉银行提钱。还有,当我在第一神田银行排队提钱时,硬是在我前面插队的那两个男人,或许也是他们的同伙人。嗯,一定是的,井原实在太可恶,太卑鄙了。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卑鄙、恶劣,事情演变成如今这样的最大关键,还是因为我太笨了。如果我早点向老公说明、道歉,或许就没有这些事。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真想杀死那两个人!
若不是自己的疏忽,那时被抢的钱,应该只有一百五十万的。他们抢了我三百万。心里一定在偷笑吧。总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井原的计划当中,我是一步步地走进他设下的陷阱里。
但是,如果那时抢走的,真的只是一百五十万,结果会如何呢?他一定还会想出别的办法,来逼我就范吧!我是抱着小孩的女人,要再度从我手中抢走钱,是易如反掌的事呀!
事情的演变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们甚至说去旅馆还要花房间的费用,强要来我的家里。我住的是出租公寓房间,突然有陌生人进出我家,一定会引来注意;而且公寓房间的隔音很差,房子里一有异常的动静,邻居们一定会听列声音。我虽然绞尽脑汁想阻止他们来,但是他们根本不理会我的哀求。我不能报警,也不能告诉老公,更没有兄弟朋友可以依靠。他们吃定我了。
我唯一能期待的事,就是等待他们厌烦我,放了我。我咬牙忍耐,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昨天之前,他们就来过家里好几次,充分享受在我的家里凌辱我的刺激。他们来的时候,擅自拿出冰箱的啤酒喝,而我,就是他们的下酒菜。
他们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两个人一起来。我宁愿他们两个人一起来。因为在走廊被邻居看到的话,两个人比较容易被认为是前来谈论事情的工作人员,或是前来探访朋友的友人。
他们的行为愈来愈可怕,再这样下去,我已没有自信可以继续隐瞒,而不被老公发现了。我随时都觉得头痛,连吃饭都觉得痛苦。
或许在他们厌烦我之前,我就被他们杀死了。最近他们会把拳头塞入我的嘴巴,好让我不叫出声,也经常把我吊在横梁下,而且不立刻放我下来。他们这么做时,都会半开玩笑地叫我写下遗书给我老公。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因为一个弄不好,我真的就会死了。
我有预感,我大概真的会被杀死。他们对我的虐待变本加厉,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或许,他们凌虐我的目的,就是要我死。我是个愚蠢的女人,不愿对自己的丈夫坦白车祸的真相,却相信“朋友金融公司”那种地下钱庄的人所说的话,最不幸的事是还和他们扯上关系。我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事,如果哪一天我被发现吊死在自己的家里,又留有遗书,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我是自杀的吧!
如果我没死,最后能逃出这两个恶魔的控制,那么我会烧掉这本日记。但是,如果我被杀了,那么……老公,我对不起你,我真的真的不甘心。这样死了,我是死不瞑目的,所以,请你无论如何要替我报仇。我虽然知道我没有权利这样要求你,但是还是想求你为我报仇。
“朋友金融公司”的住址是厶口东区南上野2-25-28,YAJIMA大楼七楼,电话是(892)20XX。至于山内,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是他经常出入“朋友金融公司”,我也不知道他的住址。井原的住址则是葛饰区堀割1-1-14,井原曾经说过,他就住在荒川堤防旁。
老公,不管我对你说几次道歉的话,都不足以表达我心中的歉意。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做一个好妻子。还有,如果我真的死了,请你好好照顾菜菜。我曾经希望能够和你白头偕老,看来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了。请你相信我,除了你以外,我没有喜欢过别的男人,也对别的男人没有兴趣。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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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贺子上吊死——不,被吊死的日子,是五天后的十一月十四日,那一天是星期一。十一月九日写下这篇长长的日记之后,日记本的后面就一片空白。
看完日记,我怒火攻心,眼前一片黑暗,差一点就昏倒。那样惨无人道的事,他们竟然做得出来,他们没有妻儿吗?如果有人对他们的妻儿做那样的事,他们会怎样?这一定只是恶梦,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世界当中,但是,这个恶梦一直不醒。
日记里表示得很清楚,千贺子就算想死,也不会带着菜菜一起死。日记的内容有她为菜菜的断奶食物所做的努力,她也想为菜菜活下去,所以她是不会杀死菜菜再自杀的。日记里也说:“菜菜已经认得出爸爸了,还会对着爸爸笑。”
从日记里,看不出杀死千贺子的,是井原还是山内,但是谁杀的都一样。过着小市民生活,不能得到老婆信赖的我,这一回已有豁出去的觉悟,我要做男人应该做的事,要让天国的千贺子知道,她的丈夫并不软弱。一个平凡的上班族,虽然每天过着低声下气的生活,并不是就是没有勇气的人。
那些蠢蛋们从千贺子死后的状态,轻易就判断千贺子的死因是自杀。错了,千贺子是他杀的。她的死,是性变态狂的威迫,她死于极端的恐惧中。
可是,日记中的那些人也有失算之处。这本日记藏在冰箱冷藏库中,蔬果盒的最下面,所以连数次来家里搜索的警方,也没有发现这本日记,那两个魔鬼更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千贺子呀!你藏得真好,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本日记的事了。※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恶魔们或许会再以同样的手法,加害别的女性。随便翻阅报章,就会看到人口失踪的新闻,其中很多是从事特种行业的女性。千贺子只是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所以,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她是遭受恶人杀害的。可恶的恶人竟然对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下手。不过,他们的运气已经走到尽头,再也不能加害别的女人了,因为他们就要死了。
我和千贺子一样,对东京这个大都市里,竟然有井原和山内这样的细菌人物,感到惊讶。我不认为警方能为老百姓消毒,除去这些像垃圾一样的人物。我决定自己动手,我饶不了他们,也不能接受警方给他们的惩罚。把他们关几年,或是让他们一枪毙命,都太便宜了。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他们一定是在凌虐千贺子时,无意中吊死了千贺子。不过,这一切原本也在他们的预期之中,所以早就叫千贺子写下遗书。他们帮吊在半空中的千贺子穿上衬裙,为了让她看起来像是自杀的模样,然后又杀害了无辜的菜菜,再悠哉游哉地走出我家。他们利用外套的衣领和墨镜,遮住了脸部,又住在和千贺子完全没有交集的地方,除非有人真的看清楚他们的长相,否则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列他们与千贺子的死亡有关。但是,就算有人看到他们的长相了,却没有人知道千贺子和“朋友金融公司”有关,也没有人知道这本日记,老实说也很难找到他们。
千贺子被发现死亡的时间,大概是井原他们回去的二十分钟或三十分钟后。很可能是邻居的主妇来找千贺子说话,或隔壁的邻居发觉异样来敲门,却发现门没有锁,推门进去,才看到吊在半空中的千贺子。情形或许就是这样吧!住在同一公寓的家庭主妇之间,本来就会闲话家常,寻找八卦的话题。
我回来的时候,管理员说千贺子还有气,那是安慰我的话。千贺子已经被当成因为一时冲动,而上吊自杀来处理了。
不用依赖警方,我也能为千贺子报仇。对方或许是身经百战的流氓,但他们都是五十几岁的人了,论力气的话,我绝对不会输给他们。就算他们身边有小喽罗保护,我也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们。

十二月五日(星期五)


今天向公司提出辞呈。马路上已经有圣诞节的气氛了。虽然银行里的钱大都被领走了,但是我还有一点点自己积蓄。靠这些钱活四、五个月,应该没有问题吧!

十二月六日(星期六)


去“朋友金融公司”查看情况。根据千贺子的日记,它位于阿布商场的对面大楼里。站在阿布商场,看着对面的大楼,七楼的玻璃窗上,有“朋友金融”的字样。搭乘电梯上七楼。七楼“朋友金融”的入口处,有一片大玻璃门,可以透视门内的情形。里面并排着几张桌子,有几个办事员模样的女性坐在那里,但是没有看到类似井原或山内的中年男子。或许他们也在里面,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的长相,当然也认不出他们。
一个客人模样的男人从里面出来,我问他:“社长是哪一个?”但是对方的回答当然是不知道。连续问了两、三个人,得到的答案都一样。看来必须从里面的人下手,才能得到答案。
门里面的办公室中央,有一扇门,偶尔会有女办事员或员工进出那里,或许井原源一郎就在那扇门的里面。我实在很想看看井原的样子,可是,从我站立的位置,可以看见门内的情形;相对的,门内的人也可以看见门外的我。我一直站在这里窥探,一定会让人起疑的。不过,从外表看来,这个公司不像是恶质的公司。
在柜台接待客人的,是一位圆脸,看起来脾气不错的女职员。要和这里的男性员工套交情,恐怕要花比较多的时间,看来要从这个女职员的身上下手了。我记下这个女职员的长相后,使先到外面打发时间,等到下班的时间到了,再伺机和她搭讪。不过,搭讪之前,必须先确定她有没有男朋友或丈夫,如果她已是名花有主,我就必须另寻目标了。
我站在可以看到yajima大楼出入口的地方。到了下班的时候,她果然出来了,然后直接就走往上野车站的方向,不像和别人有约。接近车站的时候,因为是下班时间,人潮汹涌,我很容易就混到她身边。因为她好像要搭电车,所以我立刻挤过几个人,迅速地在自动售票机买了车票。
她用的是定期票,过了票口后,就上阶梯,去坐山手线的列车。因为是下班的尖锋时间,人潮拥挤,我很快地被推挤到她的身边。她的个子不高,大约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左右。
她在目白站下车。出站后,她立即走进车站附近的超级市场买东西。我背靠着附近银行的墙壁,等她从超级市场里出来。不久,她出来了,然后朝住宅区的方向走去。我继续跟踪。
来到一栋木造的现代公寓后,她上公寓的金属楼梯。我靠着电线杆,假装在等人,暗中观察她的情形。没有多久,二楼,从边间算起第二个窗户的电灯亮了。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我站在原地继续观察了一阵子之后,因为没有再看到任何动静,便蹑手蹑脚地爬上相同的楼梯,在二楼的第二扇门的门上,看到贴着写有“伊藤”两个宇的纸片。从字迹上看,那应是女性手写的。门的旁边还有小窗户,传出使用菜刀切菜的声音。
因为想到或许她的丈夫会回来了,便走到公寓的后侧,站在一个可以看到楼梯与门的地方,继续观察着。但是那扇贴着“伊藤”的门,始终没有被打开。
因为肚子饿了,我走进一家可以看见她的房间门的小吃店,一边吃东西,一边留意着。那一扇门一直没有再打开。从年龄上来说,她应该是已经结婚、有丈夫了,不过,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她好像还是单身。她看起来很老实、朴素,大概也没有情人吧!

十二月七日(星期三)


大收获,得到井原的照片了。下班时间到yajima大楼前面,等她从大楼里出来后,就伺机上前搭讪。刚开始的时候,她带着防街的心情,不愿搭理我,但是后来就比较好了。没想到她还满开朗的。
我们坐在咖啡馆里,像刚相亲完的男女,我问她喜欢什么事物,在哪里工作之类的问题,然后若无其事地谈到她工作的“朋友金融公司”的社长,并问她社长是怎么样的人。她告诉我,最新出版的《G周刊》里,正好有社长的照片。
当我问她明天还能见面吗?她犹豫,没有回答我。我就说:明天我还会在这家咖啡馆里等你。我想她一定会来吧。然后,我们的话题就结束了。老实说,我觉得我们今天的谈话有点不自然。
我立刻去书店,买了《G周刊》,翻到有照片的部分。我看到其中一张照片中的男子,与千贺子所形容的井原的样子,几乎完全相同。那个男人额头微秃,头顶的头发已经稀疏,脸胖胖圆圆的,正正经经地坐在一张大桌子的后面,并且面露温和的笑容,藉以掩饰邪恶的本性。
不久之后,我就会戳破他的假面具。
这个以“贷款公司负责人——井原源一郎”为标题的报导共有四页,内容以“贷款公司负责人奋斗记”为主轴,介绍井原这个人,第二页和第三页里面还有几张小幅的黑白照片,其中一张里面,有一个面貌凶狠,剪着五分头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山内吗?
明天再问那个女人吧!我突然想到,我还没有问那个女人的名字,也没有问她的成长背景。

十二月八日(星期四)


我在昨天的咖啡馆等她,她果然来了。我把周刊拿给她看,并且问她照片中那个像流氓一样的男人是谁。她说那个人叫山内,好像也是公司的发起人之一。我很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山内的事,但是一下问太多,恐怕会让她觉得奇怪,所以还是暂且不问。
我告诉她,我住在荒川区的西尾久,并且问了许多关于她的事。她的名字是伊藤照子,是福岛县白河一带的人,难怪说话有一点腔调。她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问她几岁了,她显得很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是昭和二十六年生的,所以现在是二十六岁了。不过,她看起来比二十六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