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要是那样就能揪出真凶,警察的差事就轻松多了。”大熊也说。
“我有生以来头一次看到这种如假包换,从任何角度看都是白痴的家伙。如果放任那种人乱搞,根本也别破案了,只会被他搞得一塌糊涂!”尾崎鄙夷的说。
“可是,就算让人偶穿裤子,对调查也没什么妨碍吧。”
“他现在可以用人偶来耍宝,但万一又发生命案,他搞不好会在尸体上浇蕃茄酱呢。”
牛越陷入沉思,因为他相信御手洗的确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阿南,你对那个人有什么看法?”牛越问年轻的巡查。
“这个嘛……我没有意见。”
“你不练撞球了吗?”尾崎突然钉了他一句,“他带来的那个男的在干嘛?”
“正在十二号房淋浴。”
“那个人看来似乎很正常。”
“他大概是疯子的侍从吧。”
“总之,还是拜托他们回去比较好吧?”大熊说。
“嗯,暂时先观望一下吧。如果他真的妨碍到我们,我会去跟他说,拜托他们离开。”
“真是的,我看捧着竹签的卜卦老头还好一点呢,至少可以乖乖待着。那家伙年纪轻,所以更难缠。搞不好他马上就要拿着那具人偶,像跳求雨舞似的卜算凶手了吧?然后再对我们说,刑警先生,请你们生火!”
[第三幕] & 第四场 会客室
隔天早上屋外比较暗朗。不知何处传来用槌子敲东西的声音。三名刑警又窝在沙发上。
“搞什么?在敲什么?”
“两位娘子军说要把换气孔塞住,因为看了不舒服,所以户饲和日下就发挥骑士精神,正在那里敲铁槌呢。日下说要顺便把他的房间也堵起来。”
“嗯,这样就可以安心了。不过铁槌的声音让人听了坐立不安,有种除夕夜的气氛。”
“的确很吵杂。”
这时,又走进了一个更吵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在叫人还是什么,喊着意义不明的话。
“南大门先生!”
没人有反应,会客室陷入一片异常难堪的沉默。
御手洗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歪着脑袋。巡查大概凭着第六感察觉可能是在叫自己,站了起来。他实在很了解御手洗。
“我是阿南……”
“对不起,麻烦你告诉我怎么去稚内分局好吗?”
“好,没问题。”
御手洗这个人,只要听过一次人家的出生年月日,就会立刻记住,可是偏偏记不住人名,然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随便乱叫。而且如果记错了一次,不管纠正他多少次,他还是会继续叫那个错的名字。
当御手洗匆忙走出会客室后,幸三郎便出现了。
“啊,滨本先生。”大熊叫住他。
幸三郎吸着烟斗走过来,在大熊旁边坐下。与是牛越便问道:“那个大侦探到哪里去了?”
“那个人很特别。”
“简直怪得离谱,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把高雷姆的头取下,说要再送去鉴定课鉴定一次。看来人偶的头果然有问题。”
“伤脑筋……”
“看样子,他搞不好会把我们的脑袋也卸下来。”大熊说,“也许该去问问百货公司的扒手课。”
“我可不想跟那种白痴同归于尽。”尾崎斩钉截铁的说,“不过,我看他很快就会像你所说的,开始跳舞起占了。说不定他一回来就会马上开始行动呢。”
“我们要先生火准备着吗?”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对了,他为什么想取下脑袋呢?”尾崎认真的询问幸三郎。
“这个嘛……”
“我看根本没什么理由吧。”
“那会妨碍到跳舞啦。”
“虽说可以自由拆卸,我还是不希望人偶的头常常被卸下。他是不是要调查指纹?”
“那位大师有这么聪明吗?”大熊忘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指纹早就调查过了。”牛越说。
“结果查出什么了吗?”幸三郎问。
“最近,尤其是这种智慧型犯罪,调查指纹根本没有用。犯人也会看电视。而且,如果凶手真的是这个家里的人,那就更不用奢望了。就算有人碰过门把,也是很自然的。”
“说的也是。”
御手洗回到流冰馆,己经是中午以后的事了。他似乎遇到什么好事,继续用那种兴冲冲的表情越过会客室、来到我坐的位子。
“我是搭法医的车子回来的,他说正好有事要来这附近。”
“是吗?”我回答。
“于是我就邀他来喝杯茶。”御手洗说得好像这是他自己的家。
玄关那里正好有个穿白袍的男人走进来。御手洗才想起应该泡茶,就大喊起来。
“南大门先生,请你叫梶原先生来好吗?”
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梶原的姓他就记得好好的。靠在厨房附近墙上的阿南,没有做任何抗议就消失在屋后。看来他决定改姓了。
正啜着红茶时,会客室的大钟敲响了三下。这时待在会客室的人,如果要在这里写清楚当然包括了我和御手洗,还有三名刑警与阿南。滨本幸三郎、金井夫妇、滨本嘉彦、早川夫妇,此外还有梶原的身影在厨房若隐若现。也就是说,没有在会客室出现的,是英子、久美、户饲、日下四个人。自称姓长田的法医,当时也坐在我们身边。
突然间,远处传来男人的吼叫声。给人的印象并不像悲鸣,而是那种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而发出的惊叫。
御手洗踢开椅子站起来,朝着十二号房的方向奔去。
我反射性的看了一眼角落的大钟。还不到五分。大约是三点四分三十秒吧。
刑警还在猜测声音发自何处、该往哪里跑,但又不愿意听从御手洗,跟在他身后的只有牛越和阿南。
我认为声音的主人应该是日下或户饲,因为没出现的人中,其他都是女的。可是我无法判断是两人中的哪一个。御手洗却毫不犹豫的拚命敲十三号的房门。
“日下!日下!”
他拿出手帕包住门把,喀喳喀喳的转动。
“门锁住了!滨本先生,你有备用钥匙吗?”
“康平,快去叫英子来。她有备用钥匙。”
康平立刻飞奔而去。
“来,麻烦让一下!”
姗姗来迟的尾崎从旁说道,再次猛烈的敲着门。可是不管谁来试,结果还是一样。
“要不要破门而入?”
“不,先等钥匙来。”牛越说。
英子跑来了。
“请等一下。是这把吗?给我。”
钥匙被插入转动。喀锵一声,确实的传来锁打开的声音。尾崎连忙转动门把,但不知为何,门却打不开。
“果然!另一个锁也锁上了。”幸三郎说。
每个房间除了门把中心的按键锁之外,门把下方还有一个椭圆形的突起,只要把它转一圈,铁片就会从旁伸出,再锁上一道。这个锁只能从里面操作。
“撞破它。”
牛越下了决定。尾崎和阿南不断用身体去撞门,总算把门撞坏了。
日下仰躺在房间的正中央。桌上的医学书籍还打开着,房间毫无打斗的迹象。
日下的毛衣,在心脏附近插了一把和之前完全相同的登山刀,刀柄照旧垂着白绳。同时和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日下的胸部还在起伏。
“他还活着。”御手洗说。
日下的脸色苍白,眼睑似乎略略睁开着。
尾崎一进入房间,就东张西望的观察。这时,我也继他之后看到墙上一个显然异于这一连串事件的地方。有一张小纸片用钉子钉在墙上。
“你看到了什么?你应该看到了什么吧?回答我!”尾崎叫着,试图去握日下的手腕。御手洗制止了他。
“南大门先生,外面车上应该有担架,请快去拿来!”
“你说什么?像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我们干嘛非听你的指挥不可?疯子给我闪一边,不要妨碍我们,这里交给专家来处理。”
“当然应该这样做。老弟,来,我们闪一边吧。长田医生,麻烦你了。”
穿白袍的长田医生推开我们,走进房间。
“情况很危险。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请不要跟他说话。”专家这么说。
这时,在御手洗明快的指挥下,担架拿来了。长田和御手洗小心的将日下放到担架上。
几乎完全没有流血。长田和阿南抬起担架,正要朝外走出时,发生了令人难以想像的事:滨本英子哭着扑向担架。
“日下,你不能死呀。”她哭着叫道。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户饲,也看到了这副情景。
留在房间的尾崎,慎重的取下钉在墙上的小纸片。看来那显然是犯人留下的。当然!那时他并来立刻将纸上的内容公开,后来我获准看到时,上面写着简单的几句话:
“户饲先生,三点左右你在哪里?”
户饲一个人被单独叫去会客室一隅,牛越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在外面散步。因为天气不错,我有事情要好好想想。”
“有人能证明你的话吗?”
“很遗憾……”
“我想也是。我这么说你别见怪,因为你并非没有杀死日下的动机。”
“这太过分了,我现在受到的冲击比任何人都大。”
久美和英子两人都声称待在自己的房间。这两人的供述极为平凡,但是接下来梶原的供词,却令心脏强健的刑警也吓慌了。
“之前我觉得没什么意义所以没有说,不,不是日下先生遇害时的事。是菊冈先生被杀那晚,我靠在厨房入口的柱子上站着。这时我听见外面暴风雪的声音中,混杂着一种咻咻,好像蛇在爬行的声音。”
“蛇?”刑警惊讶得几乎跳起来,“那是几点左右的事?”
“大概十一点左右吧。”
“正好是凶手杀人的时刻。”
“别人也听见了吗?”
“我问过康平他们,他们说没听到,我以为我听错了,所以一直没有说。对不起。”
“关于那个声音,你再说详细点。”
“这叫我怎么说呢?……除了咻咻的声音之外,好像有点像女人啜泣的声音吧。声音很细微。日下先生出事时,我就没注意到了。”
“女人的啜泣声?”
刑警们面面相觑。这简直是怪谈。
“上田一哉遇害的时候呢?”
“我没注意。对不起。”
“这么说,只有菊冈死的时候吗?”
“是的。”
警官针对这个奇怪的声音逐一询问了其他人。可是除了梶原,没人听过那个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大熊对着两名刑警说,“真是受不了。我都快抓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搞不懂!”
“我也已经束手无策了。”
“这里该不会栖息着什么可怕的恶魔吧?要不就是这个屋子本身就是恶魔。简直只能说是这个屋子自己拥有意志力去杀人嘛。尤其是这次的日下命案,绝对不是人干得出来的。如果有谁能做到,就只有这个‘屋子’了。”
“要不然,就是有什么惊人的机关。比方说利用机械抬起整个房间,或是射出飞刀,来个三百六十度转……”尾崎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就不是客人,而是负责招待的这边……”牛越低语。
于是大熊接着说:“可是就是找不到凶手。我认为若要在这十一个人里找,相仓最可疑。说来说去,那个人偶从窗边窥视的事实在很奇怪。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绝对不可能。这么一来,那当然就是捏造的。她看起来就是那种会说谎的女人,而且三件命案她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可是大熊兄,这样的话就出现一个奇妙的状况了。那个久美在二十九日之前,应该从未见过三号房的高雷姆。可是她供述的长相就连小地方都和那具人偶完全一致。”尾崎说。
大熊皱起鼻头喃喃自语:“可是不管怎样,凶手绝对不在这些天天和我们碰面的人当中。一定有什么怪物潜伏在这里。这下子只能彻底的搜了。墙壁和天花板都要剥开。尤其是十三号和十四号。只有这个办法了。你不认为吗,牛越兄?”
“是啊。虽然明天是正月初一,我不大想做这么煞风景的事,不过凶手大概不会因为过年就休息吧,或许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时御手洗经过。
“怎么搞的,算命先生?你不是说,你来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尸体了吗?”
大熊故意讽刺道。御手洗对此并没有任何表示,不过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
[第三幕] & 第五场 图书室
一九八四年一月一日,我和御手洗从上午就一直窝在图书室。他大概认为日下被杀令他颜面尽失,一直很消沉。我跟他说话,他也不大理睬。一边用双手手指做出三角形、四方形,一边喃喃自语。
从图书室最靠角落的椅子,可以望见浮满流冰的北海。我就这样看了一阵子,楼下不绝于耳的凿子和铁槌声,终于缓缓敲破了我的白日梦。
“恭喜。”
我对御手洗说。他只是心不在焉的应着“嗯,嗯,是啊。”
“我在对你说恭喜呢。”
我又说了一遍。他总算认真的看着我,然后似乎有点焦躁的反问我:“恭喜什么?”
“当然是恭喜新年呀。从今天起就是一九八四年了耶。”
御手洗发现问了半天原来是这么无聊的事,哼了一声。
“你看起来好像很焦躁耶。”我说,“谁叫你当初要那么自负的夸口。对了,你不去看看那几个正在十三、十四号房拆墙壁和天花板的刑警吗?”
“哈哈!”御手洗听了嗤鼻一笑,。
“你认为他们不会有收获是吧?连地道或暗室都没有?”
“我敢打赌,今晚警察先生会两手起泡,瘫在会客室的椅子上。尤其是那个叫什么尾崎的年轻欧吉桑,就年龄来说,正是最卖力的时候,今晚他一定会安分多了,等着瞧吧。”
“十三号房和十四号房完全没有机关吗?”
“根本不可能有。”
我听了之后默默思索了一阵子,可是什么也没想出来。于是我又问他:“你好像什么都搞清楚了,是吗?”
于是我的朋友宛如背上被浇了热水似的,反射性的看着天花板。然后又低低哼了一声。看来他真的不大对劲。
“你已经完全明白了吗?”
“没那回事,我现在正在伤脑筋呢。”御手洗用沙哑的声音低声答道。
“你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吗?”
御手洗听了,似乎很惊讶,认真的盯着我。
“老实说,问题就在这里。”
我突然有点不安,接着就转为恐俱。这下子或许我该振作点才行。
“你何不跟我说说看?我想我多少可以帮上一点忙……”
“那是没用的。与其用说的不如解谜……不,还是很困难。楼梯有分上下,这时人们会站在哪一边呢?问题就在这里。搞不好根本无解,我被迫要赌一赌。”
“你在说什么啊?”
看御手洗说话的样子,令人有种不安的感觉,不知他是否真的把脑筋用在正确的地方。在我看来,他已经快要精神错乱了。
“算了,那让我来提问题好了。上田一哉的尸体为什么会摆出类似跳舞的姿势呢?”
“噢,那个只要在这个房间待上一天,就会明白。”
“这个房间?”
“嗯,答案就在这里。”
我环视房间,只看到书架。
“拜托别敷衍我了。那昨天的日下命案,又怎么说呢?这件事不是让你感到自责,所以很消沉吗?根据我的观察,你明明没搞清楚状况,偏要说什么不会再有尸体出现……”
“那是没办法的事。”御手洗悲痛的说,“除了他以外……可是,不,也许不是这样……总之,现在……”
看来我的朋友并未掌握到足以称为案件真相的证据。然而,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这还是我头一次听见他嘴里冒出对命案“没办法”这种台词。
“我倒有个想法……”我说,“刚才听了你的话,让我多少产生了一点自信。日下该不会是‘自杀’吧?”
御手洗顿时似乎受到相当大的冲击。他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说:“自杀……原来如此,有道理……我倒没想到这一点。对了。原来还有这招啊。”
他泄气的垂下肩。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他都没注意到,那可就前途不妙了。
“如果把它推论成为自杀,就更能让他们摸不着头绪了。”
我突然有点火大。
“御手洗!你到现在还在想这种狡猾的邪门歪道吗?你自己搞不清楚,所以就只在乎名侦探的架子吗?哼,我真是没想到。不懂就干脆说不懂。连专门干这行的刑警绞尽脑汁还想不出来,你根本不用觉得丢脸。一时糊涂只会带来事后更大的耻辱。”
“唉,累死了。我想休息一下。”
“那你就听听我的说法。”
我说完后,他还是继续保持沉默,于是我又开始说了。关于这次的事件,我也做过通盘的,有我自己的意见。
“可是,如果是自杀,那又叫人想不透了。墙上不是留了一张纸吗?”
“嗯。”
“那封极度欠缺文采的信上……”
“你说什么?”
“那篇文章不是很烂吗?”
“会吗?”
“你不觉得吗?”
“我倒觉得那种内容没什么别的写法。”
“以一封表明复仇决心的信来说,只能算是三流的。应该还有其他更好的写法吧?”
“比方说?”
“比方说用文言文啦,我想想噢……‘吾将取汝性命。吾以复仇为名,乘着血色之马而来’之类的。”
“真是太美了。”
“像这种写法不是很多吗?或是……”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于复仇这一点,如果是要向滨本幸三郎报复,按照刚才说日下是凶手的推论,他没有理由向滨本报复。他和滨本是最近才认识的,两人之间相处得很融洽。而且,没杀死滨本就自杀,这样不算是复仇。难道他预先设了什么机关,可以夺取滨本的性命吗?”
“警方现在就在拚命调查这个。他们说连塔上的房间也要搜查呢。”
“话说回来,夺取上田和菊冈的性命,为什么算是向滨本报复呢?”
“对、对。”
“可是即使撇开日下是犯人的说法,这个家里也只剩下三个佣人,和女儿英子、相仓久美、金井夫妇、嘉彦、户饲。就这么几个人,实在看不出其中有哪个人会想报复滨本。”
“看不出来。”
“如果回过头来考虑日下命案,就算杀了他,也不算是对滨本的报复。”
“嗯,我也这么想。”
“要不就是因为英子很关心日下,凶手认为杀死日下来折磨女儿,就等于是在折磨做父亲的滨本。简直是莫名其妙的事件!从那个冷笑的人偶开始,就有一大堆奇怪的东西。还有雪地上插的两根棒子……”
这时门被粗暴的打开,两名女性进入图书室。是滨本英子和相仓久美。两人虽然步伐冷静且稳定的走向窗边,但是似乎都处于即将失常的亢奋状态。最好的证据就是,她们显然完全没注意到我们两人正坐在屋内一隅,惊讶的看着她们。
“你好像很活跃啊。”英子用仿佛在谈论天气真好似的平稳音调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相仓久美也谨慎的应道。这点我也有同感。不过根据后来听到的内容,原来是在说久美频频试着接近日下、户饲以及梶原等人。
英子带着柔和的笑脸说:“我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好吗?你应该了解我的意思吧?”英子依然保持高姿态。
“奇怪……我一点也不懂耶。”久美也以高姿态选择适当的字眼。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别的事就算了,你己经习惯这种轻浮随便的生活态度,我可不一样,如此而己。虽然我做不出这种事,不过那也就算了,唯有日下,我绝对不允许,你应该懂吧?”
“我不懂我有什么轻浮随便的生活态度。你说你跟我完全不同,可是你倒是满了解我这种态度的嘛。”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也在问你呀。”
“这是为了你自己好。你如果老是在这种问题上牵扯不清,你自己不觉得困扰吗?难道要我说明菊冈董事长和你这个秘书之间的关系吗?”
这话果然令久美哑口无言,带来一阵足以冻结血液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