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芙子复印了一份随身携带,她拿出来递给山崎。
“有意思,有意思。‘水晶特快,消失了’这里头大有文章。这 首歌的传闻我也听人提起过,不过这么详细还是第一次听到。我知 道了,我会托人对这家‘常盘制造’,还有鹈川这个人做一个彻底的 调查。把他的家底、履历、品性调查得清清楚楚。”
‘‘那就拜托了。那么,山崎先生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
“这就说来话长啦。”山崎煞有其事地说,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水晶特快’被劫持的时候,警方派出了一课的刑警处理这个 案子。其中有一名刑警负责和犯人保持联络。联络用的对讲机是犯 人准备的,那名刑警就用对讲机和他对话。”
“是啊。”
“那名刑警全名是什么我不清楚,好像姓吉敷。”
“吉敷……”
“对,吉敷。听说在一课里是个相当能干的人。列车停在大宫 站时他就在车上,一直担任现场的指挥工作。不过……”山崎欲言 又止。
“不过什么? ”
“这里有件事很奇怪。”
“奇怪? ”
“嗎I,被邀请参加试乘会的同事告诉我说:那个刑警并不是在劫
匪劫车后才上车的,在上野站就看到他在‘水晶特快’上啦。”
“上野站? ”
“是啊,他是一开始就搭上了这趟‘水晶特快’。”
弓芙子愣住了。
“真奇怪,难道他是被请来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 ”
“如果只是维持现场秩序,有必要特意请一课的刑警来吗?这 点我是想不通啊。”
“您说得对……这名刑警叫什么来着? ”
“吉敷。”
“这个叫吉敷的警察在列车幵往酒田的时候也在车上吗? ”
“在,他自始至终都在车上。在大宫站驻守的同事是这么说
的。”
“那样说来,这个警察也随‘水晶特快’ 一起消失了? ”
“不,其实是这样的,岛丘小姐。这又是一件让人想不通的怪 事。我有个朋友在警视厅工作,他可以算是我的‘内线’。我那个朋 友对我说,昨天他在一课的办公室里居然看到那位吉敷刑瞀了。”
“什么? ! ”弓芙子不禁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您别急啊。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可就耐人寻味啦。这位叫 吉敷的警察究竟是怎么回来的?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真是费解 啊。”
“你说的是真的吗? ”
“我还不敢确定,警视厅的大门不是随随便便都能进的。我也 正想偷偷调查此事。”
弓芙子无言以对,她有些失神。
“怎么样?您想去见见那个刑警吗? ”
“当然想! ”弓芙子想也没想就回答说,“他是搜查一课的刑 警? ”
“对,一课,听说是负责凶杀案的。”
负责凶杀案的刑警居然会搭乘“水晶特快”出现在现场,弓芙 子觉得十分可疑。
“搜查一课的凶杀组在櫻田门总部几楼? ”
“好像是六楼。”
“那个吉敷刑警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
“这样吧丨如果岛丘小姐您真的想去见那个警察,并且有自信 他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那我就拜托我那条内线,把这个吉敷的生 日、籍贯,住所都查出来。再附带一张正面免冠照。您看如何? ” “我不敢保证他一定会告诉我,但如果您能查到这些资料,我 会尽全力去试试看。”
“好的,如果他真的回到了警视厅的话。”
“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只是个时尚杂志的女记者, 您应该认识比我更适合调查这类刑事案件的记者吧? ”
“驻扎在警视厅的同行们不行,我们更没有办法。对方没那么 好对付。不是奉承您,像您这样的美女出马才更有胜算。就算警察 是铁打的汉子但也是人。我们这些‘苍蝇’在他们身边嗡嗡嗤地飞 来飞去,他们都烦啦。他们对您应该不会反感。全都告诉您不太可 能,但保不准会在三言两语中露出口风。
“请您仔细想想,您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大一个案子,媒体都 争相报道。但警方却跟没事人似的,连个搜查官都没派出去。这其 中定有隐情,警方肯定有事没向外透露。”
“那我该从何处下手呢? ”
“搞清吉敷刑警长什么样之后您一定会去问吗? ”
“一定! ”
弓芙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您先回社里等我的电话吧。一旦我搞到了他的照片和履历, 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对了,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这附近有家店 的天妇罗味道不错。”
盛情难却,弓芙子只得接受山崎的邀请。

编辑部五点下班,现在是五点三十分,山崎又打来了电话。他 说弄到照片和履历都很顺利,不仅如此,连‘常盘制造’的社长鹈 川一马的底细也查清楚了。
真不愧是周刊的记者,行动迅速。弓芙子有些佩服山崎,但转 念一想,或许是山崎对自己有意思才会这么热心。
“在神乐坂见个面吧?那里有家店不错。”
又自说自话地要求见面,说到底是想借机和我约会吧。不过谁 叫他手里有我想要的资料呢。这样一去,他到时候肯定又会说:“不 如一起吃个晚饭吧。”
到达神乐坂,找到约好的茶室发现山崎还没来,弓芙子便在二 楼找了一个能够俯瞰大街的位置坐下。但等了还不到五分钟,连她 点的梓檬茶还没送上来,山崎就出现了。
“太好了,没让您等太久。”
服务员同时把弓芙子点的梓檬茶送上来。
“您家住在哪个方向啊? ”
山崎一边告诉服务员要咖啡,一边若无其事地询问。弓芙子不 想告诉这个男人自己的住址,就淡淡地说在神宫前一带。
“啊,是吗? ! ”
山崎大声说。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弓芙子发觉山崎说话也越 来越不知轻重,也不分场合。这或许是他的职业病,我可不想和这 种男人一起生活。
“那样的话在青山、原宿或者是新宿见面就好了,因为我家住 在千叶,考虑回家方便,还是在九段或者这附近见面比较好。下次 也在这里见吧。”
山崎又擅自作出了决定。
“警察那件事,您已经办妥了吗? ”
“是啊,已经办妥了,您拿个本子记一下吧。”
弓芙子连忙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他的全名是吉敷竹史,吉野山的吉,敷药的敷,竹子的竹, 历史的史,吉敷竹史。出生地是广岛县的尾道市,唔……这条似乎 无关紧要。出生年月是昭和二十三年一月十八日,现年三十七岁。”
“您知道他的血型吗? ”
弓芙子的癖好又发作了,这大概是受夜片子的影响,夜片子对 血型十分执著,逢人便问。
“血型啊……这我倒没问得那么清楚。”
“啊,那就算了。”
“您很相信血型? ”
“有点。”
“最近相信这个的女性很多啊,那您猜我是什么型的? ”
“B 型0”
弓芙子出口便答,山崎瞪大眼睛,歪着脑袋。
“又被猜中了,现在的女性都很厉害啊,看来您对这方面很在
行。”
那是当然的啦,弓芙子暗暗窃喜。
“那么,这个叫吉敷的警察是山羊座的喽。”
“对,山羊座。”弓芙子说。
“这个我最近才知道,您对星座也很了解吧? ”
“略知一二,我负责杂志上的星座专栏。”
“原来如此,那山羊座的警察性格如何? ”
“这个嘛,肯定不好对付。”
“唔,我告诉您他的地址。杉并区荻洼三丁目三十二之五,船 村公寓八号。”
“我记下了,比起去一课还是去他住的地方比较容易见到他。 您说是吧? ”
“嗯,盯梢刑警,真有意思。”
“有他的照片吗? ”
“有,正面和侧面各一张,复印的可能看不太清,不过……”
山崎把两张照片的复印件放在桌上,弓芙子刚瞟了一眼就被吸 引住了。想不到警察先生居然是个美男。
“如何?这男人不赖吧? ”山崎幵玩笑说。
“真的很帅。”弓芙子回敬他道。
“不过我对长得漂亮的男人没兴趣。”她急忙又补了一句。
“你这么说我可很髙兴。”
“哎呀,山崎先生你也很帅呀。”
“唔,岛丘小姐如此夸奖我,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呢? ”
“……照片可以给我吗? ”
“请吧,就是给您准备的。”山崎说,“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店, 要不要去吃个晚饭? ”
果然被我猜中了,弓芙子暗想。
“唉,我也想和您一起吃晚饭,不过难得山崎先生为我找来了 资料,我现在见人心切。要不就在这里叫几个三明治吧。”
以上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您要去荻洼的话,我陪您一起去吧。”
“荻洼这么远,您回家一定不方便吧。再说对方看我们是两个 人一起来的,可能不会说吧。您放心吧,如果我打探到什么消息, 一定会向您报告的! ”
“嗯,那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您放心!
“这些资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到手的,如果打听到什么大 新闻,请不要一个人独占啊。要知道我为了搞到这些消息可没少冒 险。”
“真的? ”
“嗯,冒了两三个险。”
“这位吉敷刑蒈的电话您知道吗? ”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已经知道了他的姓名和住所,应该很容 易就能调查到。如果黄页上有他的电话号码那就更简单了。”
“应该不会有吧。警察的身份比较特殊。”
“嗯,说得也是,资料上没有,黄页上估计也没有。”
警察这个职业比较特殊,如果在黄页上刊登瞀员的电话,或许 会受到骚扰。一般来说,警员的电话是不会刊登在黄页这种对外发
行的工具书上。
“‘常盘制造’社长这方面,您有什么消息? ”弓芙子问。
“啊,你说那家伙啊。那家伙绝非善类。”山崎皱起眉头说。
“还不太清楚,来不及对他进行详细调查,不过他好像有案底, 吃过一段时间的牢饭。据说是和某个暴力团伙有牵连。
“我的看法是他肯定和‘水晶特快’消失这件事有关系。这个 鹈川肯定在背后搞鬼,岛丘小姐你的直觉是对的。”
“鹈川今年几岁了? ”
“具体出生年月不知道,大约四十四五的样子。听说他以前是 个暴走族,摩托开得很好。”
弓芙子想起了停在窗外的那辆越野摩托。
“岛丘小姐您负责调查刑警,鹈川就交给我了。有了新的线索 我们再交换情报。”
山崎说完,见弓芙子提不起干劲儿,便又提议道:
“这样吧!明天晚上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我们再见一次面好 不好?现在已经快七点了,明天是九号星期二,那明天晚上七点就 在这里碰头,可以吗?我对自己的调查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明天 一定能给你一个详细的答复。只要我们两人合作就可以解开这个消 失之谜。不!只要我们两人合作,就一定能够破解!就这样定了 吧! ”
山崎眼里闪烁着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夜片子,那样子就像个充 满热情的少年。面对如此真诚的邀请,弓芙子不好拒绝,只能答
应他。
弓芙子乘中央线在荻洼站下车后,凭地图很快就找到了船村公 寓。从车站走到公寓,大约用了十五分钟。
八号室是二楼最尾端的房间,这是一座两层楼,每层只有四个 套小型公寓。敲了一阵门没反应,看屋里灯也没开,估计还没回家, 刑警先生似乎还是独身。
弓芙子走到楼下的马路上重新观察这间公寓。哦,刑警先生 原来住在这样的公寓里啊。因为有前车之鉴,尽管地址上船村公寓 冠有“公寓” 二字,但在自己亲自确认之前,弓芙子以为这里也像 “常盘制造”的事务所那样只是栋破烂小楼。眼前这栋二层小楼却相 当干净整洁,从远处看,就像一座乳白色的髙档住宅。
回到车站,她在车站大楼里的餐饮区内用了晚餐,之后便又找 了间咖啡屋,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弓芙子俯瞰青梅街道,楼 下便是车站前的大街,载满人之后,巴士就像大象一样晃晃悠悠地 驶出车站。透过这些“大象”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亮起车灯的私家 车匆匆驶过,像小小的甲壳虫一般。
弓芙子突然发现脸颊上有泪水流过。已经好久没有一个人吃 饭,一个人喝咖啡了。前几天去酒田时也是孤身前往。说起来这一 周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度过的,这都是因为夜片子不在,所以我 只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喝咖啡,一个人吃蛋糕,甚至一个人旅行。
此时弓芙子才发觉夜片子对自己有多么珍贵。失去她,仿佛胸 口开了一个无形的大洞。
究其缘由,当事人比谁都要清楚。岛丘弓芙子和蓬田夜片子总 是一起出现,她们经常自嘲般地开玩笑说:“这样可不行啊,如果一 直这样下去,说不定我们一辈子都不会结婚,然后连男人都没碰过 就变成老太婆了……”
或许都是女人的关系,两人还没想过要住在一起。她们刻意选 择了远离对方的住所居住。但这一切都是枉然,最终两人还是时常 你来我往,有时就留在对方家中过夜。
啊,我必须去帮她打扫房间。这两人之间的感情甚至超过亲姐 妹。她们维持着这样的生活,却没有猜忌也没有冲突,或许是两人 都没有男友的缘故。总之弓芙子回忆起两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丝 毫没有不融洽和不愉快的地方。
咖啡屋的收款机旁有一部黑色的电话,弓芙子想借用一下查找 警察先生的电话号码。但想起警察的电话不会刊登在黄页上,就作 罢了。
弓芙子乘坐电梯下到车站内,又走楼梯上到街面再一次走向警 察先生住的公寓。
还是没回家,屋内没有亮灯。想去附近转转,四周也没有可 以坐等的茶室,从车站走过来的路上倒是有好几家,但警察先生 未必会坐电车回家。就算他是坐电车回家,我也不知道他会走那 条路回公寓。
看来只有站在路边等了。弓芙子看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对 于一般的上班族来说,此刻正是回家的高峰。弓芙子站在电线杆旁 等着。
三十分钟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她已经习惯了路人充满好奇 的目光,但却无法忍受双脚酸麻的痛感。站着很累,说不定警察先 生今晚不会回来了。警察不是普通的上班族,他们要时刻待命以应 付突发的事件,或许今晚就是这种状况。对呀,不是还有列车消失 这么大的事摆在眼前吗,在这里苦等还不如明天去警视厅的办公室 直接找他。
慢着,列车消失? ‘水晶特快’消失?或许这个名叫吉敷的警 察也跟着消失了,所谓看到他在警视厅里出现的话只是误传,要么 就是有人看错了。那我在这里等什么啊!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回家?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留在这里继续 等待。一定要确认那名刑警是否真的活着回到了东京。弓芙子发觉 自己还真是有点傻,不顾自己被夜风吹得簌簌发抖,只为求证一个 看似无果的答案。
她又想到可以去询问刑警先生的邻居,如果四月三日以后有人 看到过他回家,那就可以确定他的确活着回到了东京。同一个公寓 楼里或许有人看到过他吧?既然这样想就赶快去问,不然等人家睡 下了在这种时间去敲别人家的门就太不合适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 的事,对弓芙子来说这可是非常状况。她走过有光亮的地方看了一 眼手表,已经是十一点了。
弓芙子叩响了刑警先生隔壁的房门,这个房间就在二楼楼梯的 旁边。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睡帽的中年妇女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细 缝,从缝中警觉地注视着弓芙子。
“这么晚还来打扰真对不起,我是《L ? A》杂志的记者,有关 ‘水晶特快’消失的事件我想采访一下隔壁的刑警先生。但他家好像 没人。请问您最近见过住在隔壁的吉敷先生吗? ”
弓芙子一口气说完了以上的话,但对方一句话也没说就砰的一 声关上了房门。屋内的灯光也熄灭了,弓芙子只有再去另一边隔壁 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幸好,他的态度不像刚才
的中年妇女那样冷淡,对于弓芙子的提问,他这样回答:
“哦,见过的。今天早上我上班的时候看到过他。他应该快回 来了吧。”
果然!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弓芙子又把刑瞀的照片给青年看, 青年肯定地说就是这个人,没错。
道谢后,弓芙子又回到电线杆旁继续等待。他真的回来了!弓 芙子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心中的谜团解决。
此时末班电车也已经开走了,待会儿只有坐出租车回家。又过 去了一个小时。
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摇摇晃晃地朝弓芙子走来,弓芙子感到不 妙,下意识地往电线杆后面挪了挪身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醉汉 停下了脚步,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弓芙子身上扫视。
“喂,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吗? ”说完就伸出双脏兮兮的 手去碰弓芙子的肩膀。
弓芙子反射性地躲开,但醉汉又追了上来,弓芙子加快了脚 步,对方却紧追不舍。
“跑什么跑呀,小妞,等等我,等等我……”
男人用醉汉特有的口音喊道。弓芙子没命似的往前跑,但还是 被醉汉追上了,他拽住了弓芙子的右腕。
她想大声尖叫,但这种程度的纠缠似乎还不至于发出悲鸣。她 一边反抗一边伺机逃走,就像掸开脏东西一样推开男人的双手,如 果对方再不住手,就只有高声呼救了。
这时前方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他离弓芙子约 有十米的距离。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
弓芙子本能地朝男人喊道,并向他所在的方向飞奔。那个醉汉 也立刻松开了双手。
“发生什么事了? ”年轻男人用冷静的声音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醉汉一边大声回答,一边往反方向逃跑。 没跑几步人就不见了。
“你没事吧? ”男人问弓芙子,弓芙子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
说完男人转身离去,从背后看他的个子很高。
“啊,等一下! ”
弓芙子突然大声喊道。在街灯的照射下,男人的侧脸好像在哪 里见过。
“您是……您是吉敷先生吗? ”
面对弓芙子的提问,男人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只是站立在原地 露出警惕的表情无言地注视着弓芙子。
“我猜得没错吧!太好了,我一直在等你。一直、一直在等你! ” 弓芙子激动得不停地喘气。
男人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瞅着弓芙子。四周光线昏 暗,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那个事件、‘水晶特快’消失的事件。”
吉敷听见这话后转身便走。
“请等一下! ”
弓芙子追上前去,想要拉住刑蕾的手腕。
“你是追踪那个事件的女记者吧?挺有勇气的嘛。”
刑警用讽刺的口吻说道。
“不是的,我的确是杂志社的记者,我工作的杂志叫《L、A》,
但我不是为了报道才来找你的! ”
刑警大步向前走,弓芙子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拼命向他解
TTo
《L*A》……弓芙子看见刑警在默念杂志社的名字,似乎在回 忆什么。果然就是他,没错,就是那个搭乘“水晶特快”的刑警。 他记得《L ? A》这本杂志就说明他知道夜片子的存在。
“你难道不是为了那个事件来釆访的吗? ”
“不是! ”
弓芙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消失的‘水晶特快’上有一个《L* A》的记者,她叫蓬田夜 片子,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最重要的朋友。她和列车一起消失了, 我担心她的安危才会插手这件事的。我只想确认她是否平安,我想 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列车消失到哪里去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夜片子在哪里?她平安无事吗? ”
“这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调查,不能不负责任地对媒体乱
说。
“你骗人!我知道你当时也在那辆列车上,而且负责现场指挥。 ‘水晶特快’还在上野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车上了。列车消失了,你却 回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为了这个才来找你的。你一定知 道真相!不是吗? ”
“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
“当时你在‘水晶特快’上,还有你负责现场指挥,在大宫站 待命的那些记者都知道。”
“难道他们连我住在哪里和长什么样子也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