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和人结怨吗?”他抬起头,非常不死心地再问一次。我也抬头看着在场的人,发现众人都轻轻的摇了摇头。
“局长,她会不会被抢了?”有人这么问。
“见不到她的身体,谁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局长很简慢地回答。
“她的房间很整齐,没有东西被偷,钱也都还在。”这么说来,她被杀害的现场应该不是她自己的房间。
“巴格利,波妮到底是不是被杀死的?”我问。
“当然是。”巴格利很不耐烦地回答我。
“她的死因呢?”
“没有身体,所以无法判断。”那位瑞典来的教授说。
“被杀害的现场在哪里?”
“不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巴格利。
“这是恶魔干的,”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声音听起来有点老。
“是恶魔干的!恶魔苏醒了!”
但是,巴格利当然不会如此认为,只会把这种看法当成蠢话。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我焦躁地说了。为什么没有人要讨论我想知道的事情呢?
“各位,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波妮的头会和长毛狮子狗的身体接在一起呢?”
“波妮的头好像是被一股凶暴的力量,硬从身体上撕扯下来的。”御手洗教授若无其事地说着,但是大家却闻言哗然。
“就像拥有怪力的巨人一手抓头,一手抓身体,然后用力撕开那样,所以伤口的切面非常不整齐。那种伤口不像是刀刃切砍出来的。”厅堂里响起一阵阵忍不住作呕的呻吟声。
“果然是恶魔干的。”刚才的那位老者说。
“不要谈论恶魔。”巴格利不愉快地说。
“教授,请继续说。”
“长毛狮子狗的情况也一样。还有,不管是狗还是人,他们的食道都被插入木棍,藉此将人与狗串在一起。如果没有相当的力气,办不到这点。”大家屏息听着教授的解说。
“一定是恶魔,只有恶魔才做得出那种事。”又是那个老人说。
“贝卡女士,那只黑色的长毛狮子狗,是波妮的狗吗?”巴格利问。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被问者的身上。被问者摇摇头,说:“不是。”
“那么是谁的……”大家的视线一起移动,看向一个人。显然大家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我的。”一位面貌姣好的成熟女子在大家的视线下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佩琪·卡达,我在凯思鲁路开店做生意。”
拥有一头金发的佩琪·卡达,在众人中显得相当醒目。虽然她应该也是六十几岁的人了,但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几岁的样子。
“你开什么店?”
“珠宝店、进口服饰店、餐厅等,经营的范围相当广泛。”佩琪回答。她经营的店都是村里最高级的店,她也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她是寡妇,那些店面和金钱,据说都是她丈夫的遗产。除了上面说的那些店外,她还有几家出租用品的店。她不仅是村里最有钱的人,或许也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
那只黑色的长毛狮子狗,名叫邓恩,是佩琪的宠物,全村的人都知道。爱犬被杀了,她内心的悲痛,应该不亚于波妮的朋友们。
“那只狗叫什么名字?”
“邓恩。”
“邓恩死亡的时间推断是前天晚上。”教授说。
“你的狗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巴格利问。
“大概也是那个时间。”佩琪回答。
“狗的情况怎么样?”
“不是被毒杀的。”教授先是这么说。然后接着又说:“它没有被注射毒剂,也没有被溺毙或勒死,更不是因为身体衰弱而死的。”
“那么,它是怎么死的?”巴格利问。
“头部遭受枪击或殴打致死的吧。”
“啊……”佩琪发出哀痛的叹息声,众人也议论纷纷。
“因为狗的头部不见了,所以无法断定确切的死因。如果可以找到狗的头,就能确定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那么做?”佩琪有气无力地说。
“你有和人结怨吗?”巴格利单刀直入地发问。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后,佩琪才说:“我不觉得我有和人结怨。”
村人也同意她说的话,接二连三地点头。
“而且还被缝合起来。”教授说。
“什么被缝合起来?”
“波妮的头和邓恩的身体,被针和线紧密地缝合、连接在一起。缝合的部位是脖子这一圈。”教授指着自己的脖子,并且用手指头轻轻绕了一圈。大家都被他这番话吓得说不出话。巴格利叹了一口气后,才说:“太混蛋了。”
“有必要那么做吗?”我也说了。
“所以我才会一直问波妮是否有和人结怨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仇恨,为什么要做这么可怕的事情?不是吗?一定有什么怨恨吧!”
“唔。”我也不得不点头同意这个看法了。
“一定不是什么不愉快的小事,而是就算杀死也无法释怀的深刻怨恨。如果不是这样,就很难解释这种情形。所以说,各位如果知道什么事情,请一定要告诉我。”
但是,巴格利即使这么说了,大家仍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再说:“这个村里的人,彼此都像亲戚一样熟悉,都是从年轻时就认识的朋友,不仅知道彼此的性情,连彼此家里的事也知道一些,所以你们一定知道什么。”
巴格利开始演讲,可是仍然无人出声。“贝卡女士、琳达,你们想到什么了吗?”但是,这两个人稍微犹豫之后,仍然摇了头。
“我非常了解波妮的事情,她喜欢吃的东西,她欣赏什么样的男人,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她会和什么人结怨,我认为她根本不可能和人结怨,而且朋友们一向都很喜欢她。”
琳达说。芭芭拉点头表示同意,并且说:“我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如果问我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出入此地,我的答案就是那边那位瑞典来的教授了。”
听到两位女士的说法后,巴格利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表示投降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好像要撼动村公所建筑物的声音突然响起,于是大家都抬头看着天花板。那是有点像大地鸣动,也有点像物体爆炸的声音。
“怎么了?”巴格利看着天花板问。
“是冰雹。”坐在最后一排的人打开身面的门,稍微看了一下外面之后说:“下冰雹了。”
“嗯。”巴格利轻哼一声,好像在说“原来如此”,然后双手交叉在胸前。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在这时响起。此时我才知道,原来巴格利他们已经把这里当成这个案子的搜查本部,连电话都迁过来了。刑警汤姆跑去接电话。大概是冰雹打到屋顶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所以他一手捣着耳朵,大声说着电话。汤姆说了一会儿后,就把听筒交给巴格利。巴格利一拿到听筒,就大声说着,他的声音比汤姆还大。他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大,也愈来愈高亢,所以大家都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他到底说了什么。可惜大家听得最清楚的,仍然是冰雹打到屋顶的声音。
“什么?”巴格利突然大喝一声,然后就吼道:“知道了,我立刻过去。”
他把听筒交还汤姆,然后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一面笨拙地把手伸进袖子,一面说:“各位请回去吧!有人必须回去照顾店面吧?可以回去了。必要的时候,我会再和大家联络。还有,如果你们想到什么,请务必和我联络,我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在这里。”
“巴格利,等一下。如果你希望得到我们的协助,就请告诉我们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这么说,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巴格利犹豫了。他像一头找不到路回家的水獭,在原地来来回回走着。过了一阵子之后,他才抬起头,说:“我不是不想告诉大家,我是担心凶手就混在这里的人群之中。”
“我们这些人之中会有凶手吗?”我立刻说:“如果那么可恶的人就隐藏在我们这些人里面,那么一定还会发生事情。”
“好吧!”巴格利很男子气概地下定决心,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外面下冰雹的声音,此时也比较平静了。
“就算凶手现在就在这里,我也只好说了,反正是隐瞒不了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
“发现手臂了。”巴格利这么一说,大家都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
“发现两只手臂了。”
“在哪里发现的?”亚文问。
“在飞机里面。”
“什么?”我一喊出这两个字,就立刻发现自己喊的话,和刚才巴格利对着电话听筒喊的话是一样的。
“飞机?在那里的飞机?”
“村外的葛利夏小机场里的飞机。那个机场里的某一架西斯纳轻型飞机的座位上,有两只手臂。”
“为什么会放在那里……”
“谁知道!”巴格利没好气地说,他快快地扣着外套的扣子。
“疯子做事情需要理由吗?”
“如果我们在这里等,你会告诉我们结果吗?”我问。
“好呀。有时间的人,爱等就等吧!总比去喝酒好。”巴格利一面吼叫,一面扬起脚步声走出公所。那个瑞典来的教授跟着他去了,汤姆刑警则留了下来。
我认为先去吃个午饭,再回来这里就行了。因为如果有什么状况,巴格利一定会随时和汤姆保持联络,所以只要待在这里,一定可以获得我想知道的讯息。
4
葛利夏机场位于离迪蒙西村约二十分钟车程的地方。冰雹已经停了,但天空仍被乌云笼罩,只有山边的缓坡附近看得到白光。才刚过中午,天色就暗得如同黄昏。吹着微风,天气很冷。
离迪蒙西村最近的国际机场在尹凡梅斯,葛利夏机场是民间的非正式机场,所以这个机场的正式名称为“葛利夏机场外飞机跑道”,但一般人还是以“葛利夏机场”来称呼。
巴格利站在飞机跑道南边的中央,和机场的保养人员谈话,他的另一个属下约翰·霍金斯站在他旁边。跑道的周围停了好几架CESSNA机,这些小飞机都被绳索固定在水泥地面上。
“这些飞机一直都在这里吗?”巴格利问。
“是的。”保养人员回答。
“没有放在飞机库里吗?”
“大型飞机会停放在飞机库。但因为空间不够,私人的CESSNA,都这样停放在这条白线围起来的空间里。”
“这个白色四方形的线里吗?”
“是的。”
“这样斜放着?”
“嗯,大家都是这个角度。”这些飞机很守规矩,都朝同一个方向,排列整齐地停放着。
“下雨的时候也放在这里吗?”
“是的。”
巴格利露出有点不敢相信的表情。“这样安全吗?”
“安全。这里的保养措施做得很好,就算机体外部有些老旧,引擎也会保养换新,所以飞机不会有问题。不过,如果担心飞机受损的话,可以在飞机上盖保护罩。”
“这架飞机也有保护罩吗?”
“有的。”
“波妮的两只手臂是你发现的吗?”
“她的名字叫波妮?”
“不错。听说那两只手臂是你发现的。”
“嗯。这架飞机的主人说要使用飞机了,就叫我来做飞行前的保养,所以我就来到这里,一掀开飞机上的保护罩,就看到座位上的人类手臂。”
巴格利默默注视着这位飞机维修员,过了一会儿后才问:“看到这东西时,你很吃惊吧?”
“看到第一眼时,我心想:这是人类的手臂吗?那时的感觉当然很不舒服。”看起来他好像不太讶异。
“不过,刚才听到名字后,我真的被吓到了。因为有名字,表示那真的是一个人的手臂。那个人——死了吗?”
“唔。”巴格利点头,然后说:“死了。”不过,巴格利并没有进一步说明尸体的情况。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行为?……一定有很深的怨恨,才会对死人做这种事吧!”
“飞机的门没有锁吗?”巴格和问。
“有锁。但这个窗户是开着的。”
“这个窗户是开着的?”
“是的,是稍微开着的。就像这样,有一个缝隙。”保养员把保护罩放在机翼上,实际操作给巴格利看。他举起不锈钢窗框的下端,再往自己的眼前拉,结果窗户就出现了宽约二十公分左右的缝。因为窗户上端有铰链固定的关系,所以最多只能开到这么大,不能完全打开。不过,这样大小的缝,已经足够把手臂塞进去了。
“没办法再开大点吗?”
“不可能。”
“这个窗户不能上锁吗?”
“可以上锁。大概是机主忘了锁吧。”
“机主们常常忘东忘西的吗?”
“这该怎么说呢……”维修员想了一下之后,才又说:“通常是不会忘记的。因为机主们也会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例行检查的事项,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外出时一定会检查门窗,关好门窗。可是,虽然有检查,偶尔还是会出现疏忽的情形。”
巴格利点头,表示理解地说:“逐一检查这里的每一架飞机时,会发现某一架飞机的窗户没有完全关好……”
“这是常有的情形。”
保养员同意。此时,他们听到御手洗教授的声音:“这个飞机场周围的铁丝网,很容易被攀越吧?”因为有风,声音的来源又有点远,所以教授很大声地说。
“是吧。”保养员说。
“既然谁都进得来,也就是说谁都有能力把两只手臂放进飞机里。”
走近之后,教授继续说:“虽说这里是机场,但是这里一点也不像机场。因为这里没有监视系统,连警报装置也没有。”
“因为这里不是官方认可的机场,所以不能安装那些设备。这里连夜间照明也没有,所以到了晚上就不能使用这个跑道了。”维修员说。
“到了晚上,飞机就不能在这降落了?”
“是的。”
“那么,如果白天时飞机从这里起飞,在天上飞到天色变暗了,那该怎么办呢?”
教授发问。维修员耸耸肩,说:“那就只好去尹凡梅斯降落了。”
教授点头表示了解。然后说:“放这两只手臂的人,也有可能去尹凡梅斯吧?”
“那里很难。因为那里的警备比这里森严多了。”维修员说。
“可是,会用哪种凶残的方式,硬生生将人的双手撕扯下来的人,也有可能破坏铁丝网进入机场,硬掀下飞机的门。”
“那两只手臂是被撕扯下来的?”维修员问。
“这个案子早晚会进法院裁决。为了避免给陪审团不必要的成见,希望你先不要对外透露你所看到的事情。”
“我知道。”维修员答应了。又说:“那两只手臂的情形真令人难以相信。手臂真的是从肩膀的关节处扯下来的吗?凶手为了什么要那么做呢?……法院真能判决这个案子吗?”
巴格利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他轻轻摇摇头,喃喃说着:
“真是棘手啊。”
“有风。”教授说:“遇到这样起风的时候,管制塔会怎么处理?”
“应该不会让这种飞机起飞吧!飞机是在风的上面飞行的。”
“啊,对了,这种飞机叫什么名字?”
“西斯纳182R。是美国制的。”
“丹弗斯局长,我们要不要去葛利夏医院?我想详细看看那两只手臂。”
教授说,局长点头答应,然后对维修员说:“谢谢你。或许还会有问题请教你,到时候我会再打电话和你联络。”
“知道了。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打行动电话。”维修员说。
“唔。”局长点头,然后朝航站的方向走去。
5
“呃,巴尼,你还在呀?”从机场回来的巴格利劈头说完这句话,才脱掉外套,并把外套挂在椅背上,然后才走到室内角落的暖炉边,温暖他那庞大的躯体。那位从瑞典来的教授并没有跟他回来,跟着他回来的刑警也很快地走到暖炉边取暖。外面真的很冷。
在这个房间里等待巴格利局长回来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佩琪·卡达,原本当老师的柯妮·达文生,酒吧的老板亚文·瓦沙曼和琳达·史汪森;女性比男性多。她们都是和波妮有交情的老朋友,所以不仅关心波妮这个案子的调查过程,也希望能够尽早找到杀害波妮的凶手。不过,她们现在聚集在这里的原因,除了基于对好朋友的关心以外,这个命案似乎也让她们感到人人自危,所以想从巴格利带回来的讯息里,获得可以自卫的情报。
“巴格利,真的找到波妮的两只手臂了吗?”我代表大家,向巴格利海驴般的背部发问。
“唔。”巴格利头也不回,不厌烦似的随便哼了一声。
“说呀!那东西现在在哪里?”
“巴尼,我要先警告你,你不要随便对别人说这件事,因为我不想把尹凡梅斯的记者们吸引到这里来。那两只手臂现在在葛利夏医院,御手洗教授正在进行调查。”
“什么?巴格利!你不想让媒体知道这个案子吗?”我讶异地说。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以隐瞒呢?
“我可没有那么说。刚才就有许多报社和电视公司的记者透过尹凡梅斯的警局,要求我公开和这个案子有关的情报、照片,并接受记者的发问。可是,我希望媒体能先整理好问题,再一起发问,到时我一定会知无不言,因此要求记者们给我们一点时间,现阶段不要打扰我们的调查工作。刚开始的调查工作是最重要的,所以希望记者们不要胡乱抓到什么证据就夸张报导,就算要报导,也要对受害者、嫌犯等等的名字做匿名处理。为了不在调查时受到媒体的干扰,现在就要尽量争取时间。如果这个安静的村子里,突然涌进大批的记者和摄影机,一定会搞得鸡飞狗跳,到时不仅我们无法好好的进行调查的工作,凶手恐怕也会趁乱逃走。”巴格利转身离开暖炉边,边走边对着我说。
“这是那位教授的主意吧?”听到我这么说,巴格利张大了眼睛,说:“不错。”
“你好像什么都要依赖他。”我一说完,巴格利马上接口:“他是这方面的专家,经验非常丰富,拥有数个博士学位,除了法医学、脑部科学的专长外,他对司法与传播学也很有研究。他说为了确保调查初期的品质,与不影响陪审制度,现在最好做匿名处理。我们不习惯处理这种案件,当然要借重他那样的人才。”
“如果你不怕英国的警察被嘲笑,那就尽管什么事都请他帮忙吧!”我说。
“哼!”巴格利哼一声,大大的屁股重重地落在椅子上。汤姆和约翰两位刑警也找了椅子坐下来,他们坐的位置离巴格利有点距离。“曼克法朗先生,你好像对教授很有意见啊?”
我没有回答巴格利的讥讽。
“教授的纪录太耀眼了,他的纪录不是奖状就是徽章;不像你,你只有拘留所的纪录。好了,各位女士,你们在等我吗?卡达女士,你不是还要顾店吗?”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哪有心情顾店。”她落寞地说。
“确实是的,卡达女士。每个人都需要放松自己的时间,不过,也有人太放松自己,脑子里只有酒。史汪森女士和瓦沙曼先生上班的时间是晚上.达文生女士已经退休了,难怪有时间在这里等待。不过,这里还有一位男士似乎不回去工作也没有关系。”
“巴格利。”我说。
“啊,对了,你的工作就是喝酒吧?”
“说点正经的事好吗?你是警官吧?因为你是警官,我们才会在这里等你。”
“巴尼,我的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巴格利的话让我很不愉快。
“巴格利,你真是个让人讨厌的人。”我说。
“彼此彼此。”巴格利立刻说。
“你何不把思考如何损人的时间,拿来好好思考波妮的案子?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委托给外国人,自己也该动动脑筋。”
“哈哈哈哈!”巴格利抬起那个地球仪般的胖脸,很开心似的对着天花板大笑。然后说:
“你有资格对别人说教吗?巴尼,你应该先说说你自己。你才应该把思索如何挖苦别人的时间,拿来思考如何把自己从酒精中解救出来。”
我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话说到这种地步,实在叫人无可奈何。看来,为了能继续跟这个爱逞口舌之快的人说话,我只好老实一点了。“巴格利,我知道你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