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摆弄齐格飞身体的吉米抬起头,一脸不高兴地说:“你总是这样。我才到这里五分钟而已。”
“上次玛格丽特·艾尔格死的时候,你一眼就看出她死亡的时间了。”
“并不是每一次都能那样。”
“我已经把时间压缩到一个范围了。”
“那不是很好吗?不要再问我了。”
“但我还是需要你的确认。九点五分的时候,齐格飞还活着,但是十点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他是不是在这个时间内死的?有没有错?”
“九点五分到十点吗?”
“是的。”
“只有五十五分吗?这个范围太窄了。”
“那么,延伸到十点五十分呢?这样的话大约是两个小时的时间。”
“那样可以吗?”吉米问。
“暂且就那样吧!”
“OK!那我就暂时先回答你吧!你说对了。我回到研究中心后,才能推算出更精确的时间。”
“谢谢你的帮忙,吉米。下次我请你吃饭。”
“这句话我听过很多次了。”
“这次是真的。你等着吧!”
然后,我走到约翰旁边,对约翰说:“这里交给你了。你负责去问那边的黛安·凯特。”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调查三十四楼的乔蒂·沙利纳斯。”接着,我大声问离我有点远的黛安:“黛安,沙利纳斯小姐现在在她上面的房子里吗?”
“应该吧!没听说她今天和人有约。”她说。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吗?”约翰问。
“嗯。我要好好问她一些事。”说着,我便走出齐格飞的个人办公室。
六天前乔蒂说的话确实没错,如果想要严厉查问的话,单枪匹马确实是比较方便些。
电梯到了三十四楼。在电梯里的时候,我想到停电时电梯应该是不能动的。
走出电梯,来到三四〇七号室前,我毫不犹豫地用力敲了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当然用不着顾虑太多。因为听不到门内的反应,我便大声叫唤名字。
大约过了五分钟吧!终于听到门里面有一点声音了。
那好像是室内拖鞋的声音,或穿衣服的窸窣声。
“沙利纳斯小姐!”
“穆勒先生,请你小声一点好吗?你这样会吵到我的邻居,而且我昨天晚上工作到很晚,所以早上起晚了。”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说:“如果你是真心为你的邻居着想,就应该早点开门,那样就不会吵到他们了。发生严重的事情了。”
“这样太突然了!请事先约好了再来找我。”
“没有那种时间。如果你不能马上澄清一些事,可能就会请你去纽约市警察局说明清楚了。”
“这是在威胁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但我是为你好,让你有机会赶快消除我的疑虑,快开门吧!”
一声叹息声后,门锁被打开了。可喜的是这回没有上锁链,所以门可以完全打开。乔蒂的身上穿着发光的布料做的睡袍。
“请进吧!”她说,并让我进入室内。
当我背后的门一关起来,她立刻背向我,说:“要到客厅坐吗?”
“不用,这里就可以了。”我说着,便坐在门厅的沙发上。
乔蒂则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她的脸上虽然没有上妆,但是仍然十分美丽。毕竟她还年轻。
“有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我问。
“昨天晚上?”
“晚上停电的时候,从八点半到十点五十分的两个小时二十分里,你在哪里?”
“怎么了吗?没头没脑地就这么问。”乔蒂嘴角露出笑意地反问我。
我说:“乔蒂小姐,我现在问你的问题,和重大的杀人案有关,请不要用看待美琪戏院舞台上的脱衣舞的态度来回答我。因为一个处理不好,你可能就会被逮捕收押了。”
“啊,好可怕唷!”乔蒂说。
“如果那样的话,记者们一定会很开心。请不要让事情变成那样。”
“那我应该怎么办?”
“请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我要回答什么呢?”
“停电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这里。在这里和在珍·弗朗肯的家。”
“珍·弗朗肯?她住在哪一间?也在这一层楼吗?”
“对,三四〇一号室。”
“三四〇一号室吗?有谁可以证明这件事?”
“珍本人,因为她一直和我在一起。”
“一直吗?”
“是的,几乎是一直在一起。停电的时候,外面的风雨非常大,她好像觉得很害怕,又担心我,所以来我家看看。因为我说我没事,所以没有多久她就回去自己的家了。可是等了一阵子,电力都没有恢复的迹象,我也觉得害怕了,便想去珍的家,所以走到门外。而珍好像也正要来我家,所以我们在走廊上就碰面了,接着我们就一起去了她家。在电灯再度亮起来以前,我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可以更清楚地说出时间吗?”
“我不太记得。你去问珍好吗?问她比问我更准确吧?”
“她现在在家里吗?”
“应该是吧!”
我站起来,想走到走廊上。
乔蒂也站起来,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吗?”
我转身,低头看着乔蒂,她不像是在演戏的样子。
“弗来迪利克·齐格飞先生被杀死了。”我说。
“啊!”
乔蒂发出讶异的惊呼声,好像受到打击一般,先是呆住了,隔了一会儿,她的嘴唇开始发抖,眼泪流过脸颊,身体慢慢地弯曲,整个人倒坐在沙发上哭泣起来。如果这是演技的话,那么真的可以说是超完美的表演。可是,看不出这是事先准备好的动作。
她抬头,仰着满是泪水的脸颊看着我,问:“什么时候?他是什么时候被杀死的?”
“昨天晚上停电的时候。”
接着,乔蒂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墙壁。我觉得我好像被动地在陪她做戏剧的排演。
“他是怎么死的?”
“被枪杀死的,子弹贯穿了他的心脏。”
乔蒂又呆住不语了。一阵子后,她喃喃自语的说:“到底是……”
“你想问到底是谁杀死他的吧?”我说:“我也在为这个问题烦恼。”
我对乔蒂表示会再回来这里后,便朝三四〇一号室走去。敲了门,又叫了名字后,珍·弗朗肯终于来应门。我说我是纽约市警察局的人,拿出警察证件给她看之后,便开始和她谈话。
珍是乔蒂的朋友,自从乔蒂住进这栋公寓大楼后,就和乔蒂开始往来。她不是剧场或演艺界的人,所以和乔蒂完全没有利害关系。她很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见到乔蒂,和乔蒂在一起的时间。
她说八点半以后开始停电。我也知道这一点,她确实记得很清楚。在黑暗的房子里待了三十分钟后,因为一直没有恢复电力,她渐渐觉得害怕起来,便想去乔蒂家,看看乔蒂的情形。她说那时正好九点。
到了沙利纳斯家后,她站在门口与乔蒂讲了大约一分钟的话。因为乔蒂叫她先看看情况,于是她就回到自己的家里。那个时间齐格飞还好端端地在他自己一楼的办公室里。
但是,回到自己的家里后,电还是没有来,所以九点十五分时,她再度走出自己的家,来到走廊,准备去乔蒂家。而乔蒂也在那个时候来到走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说她很害怕,所以她便和乔蒂抱在一起,回到她家。在十点五十分电灯再度亮起来以前,她们一直一起待在弗朗肯家的客厅里。这是珍的证词,她非常确定自己说的话没错。
九点五分的时候,弗来迪利克·齐格飞还在一楼的办公室里和妻子通电话,但是十点的时候,他的妻子再度打电话到办公室,那时电话就没有人接了。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在九点五分到十点之间被枪杀的。
另一方面,九点的时候,乔蒂在她位于三十四楼的家里,九点十五分时出现在三十四楼的走廊上,接下来就一直和珍一起待在三十四楼。也就是说,乔蒂从珍的面前消失的时间,只有九点到九点十五的十五分钟。
九点五分的时候,齐格飞还活着,所以,九点到九点五分之间的五分钟,是没有问题的。因此,扣掉这五分钟,有问题的时间就缩短成只有十分钟了。也就是说,乔蒂从珍的面前消失的十五分钟里,有问题的时间是从九点五分到九点十五分之间的短短十分钟。
经过之后的确认,中央公园高塔的电梯在停电时的两个小时二十分钟里,确实是停止不动的。中央公园高塔没有紧急事故用的备用电池装备,电梯厢里甚至还有等待消防人员来解救的住户。在那样的情况下,乔蒂根本没有办法在十分钟内往返三十四楼到一楼。以女人的脚力来说,要来回那么多层楼的楼梯,至少要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乔蒂应该与这桩命案无关。
事已至此,我不能再怀疑乔蒂·沙利纳斯是杀害弗来迪利克·齐格飞的凶手。

 

第七章 中央公园讲义

1

并排的树木上满是黄叶,秋天已经降临中央公园,我和洁在大都会美术馆后面的步道上。
这里虽然是承载着巨大高楼层建筑的曼哈顿岛,但是在距离车水马龙的街道不远处,竟然也有这种安静的地方。
成排并列的树林隔离了喧嚣的机械文明所产生的噪音。尽管侧耳倾听时,还是可以听到为数众多的汽油引擎发出来的、像凶猛的肉食动物横冲直撞时的声音,可是只要走在叶子已经变成黄色或褐色的树木之间,感受那吹拂过乌龟池塘水面的微风,就会让人仿佛身在亘古不变的大自然里,心情非常舒畅。
“杰米,你是在这个岛上出生的吗?”走在我旁边的洁一边踩着东大道(East drive)上满满的落叶,一边问我。
“不是。不过,我很清楚这曼哈顿岛的历史。”我回答。
“那么,你对这个公园的历史也很清楚吗?”洁问。
我点头表示回答,我自认自己相当了解曼哈顿和中央公园,以前还做过数次的调查。
“以前暑假的时候,还做过为观光客导览的工作。”我说。
于是洁大声拍了一下手,说:“太好了!如果要解开谜底,就需要这个公园的相关资料。虽然关于摩天楼和曼哈顿岛的事,我已经做了相当的调查,可是一定不如你清楚。你能替我上一堂课吗?”
“第一次造访这里的人,都以为这座被一栋又一栋的摩天楼包围起来的大公园,是曼哈顿岛上原本就有的自然景观,其实不然。”
我开始述说了。
“噢!”洁一脸正经地点着头。
“因为看起来很自然,所以让人产生那样的错觉。其实并不是那样的,这座公园是人造的。这座岛原本的自然面貌是既无章法又贫乏的。曼哈顿岛的发展是荷兰人从南端的下曼哈顿开始,逐渐往北开发的……”
“当时就建造了格子状的道路吗?”洁插嘴问。
“是的。当时有一个计划叫‘纽约计划’,在那个计划里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座岛上铺设出像地图上的格子般的道路。可是,那时以斜线的方向发展的百老汇已经存在了,为了不破坏下曼哈顿的格子状街道,才会出现熨斗大厦那样的建筑。还有,当曼哈顿的格子状街道成形的时候,这座公园连一个影子也没有。”
“在曼哈顿铺设格子状马路的都市计划,被称为‘纽约计划’,是吗?”洁很谨慎地发问。
我对他点点头,接着说:“是的。但是在‘纽约计划’里,并没有建造一座大公园的计划。”
“‘纽约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的?”
“一八一一年。”
“一八一一年呀!那是十九世纪初的时代。”洁说。
“是的。从那时起,经过了大约四十年,也就是一八五〇的时候,新闻工作者兼诗人威廉·卡伦·布赖恩特,在纽约邮报上刊载了‘中央公园构想’的报导。他认为正在持续急速发展的这个都市,需要有一个让市民休息的场所,如果放任建筑物无止尽的发展,我们将失去拥有让市民休息场所的机会。”
“嗯!真是真知灼见。”
“确实是。这个大公园的构想,获得当时著名的知识分子华盛顿·亚文格、乔治·班柯罗夫等作家的大力支持,逐渐发展成一个大活动。然后,布赖恩特又去市政府当局运作,要市政府停止持续往北延伸,留下一片广大的公园用地,也就是当时四十二街以北的地方,一直到岛的中央地带。”
“那要花很多钱吧?”
“一点也不,只要在地图上画出延伸线就可以了。因为当时那一带还是一片荒芜,也不属于任何人所有,就算有人住在那里,住的也大多是低所得者任意搭建的小屋。那里处处有沼泽和湿地,也到处都看得到垃圾,是一个既不干净又危险的地方,感觉上根本就不是适合市民休憩的场所。”
“原来如此。”
“比较起来,‘纽约计划’就困难多了,要在人家的院子里开马路,根本就像在赌命,市政府负责道路建设的人员,好几次被住户拿枪威胁。并不是只有太平洋岸那边的西部,才有为了土地而拿枪相向的事。”
“如果晚一点再进行收购公园用地的事,说不定就会发生战争了。”
“没错。一八五〇年代,如果想取得广大的公园用地,最好的方法就是寻找偏僻一点的地点。”
“对好莱坞而言,他们就少了一部拍成西部电影的题材了。”洁说。
我点头,继续说:“是的。总之,当时的市政府当局在确保这块公园用地后,便悬赏两千美金,征求这个市民公园的设计案。最后获得这项奖金的,是由园林设计师弗来迪利克·洛·欧姆斯狄德,与卡尔法特·弗克斯共同提出的设计案,而整顿这片广大公园用地的工人以这里的失业爱尔兰系移民为主,当时动用了三千名工人和四百匹马,来进行整地作业。”
“是什么时候开始进行公园的工程?”
“一八五七年。当时运来了可以铺出数千平方公里,或是三十八立方公里的泥土。不仅用泥土填平地面,沼泽地区也进行了排水的工程,又种植了无数的树木,此外还修路、造桥,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你现在所看到的公园基础。”
“工程时间很长吧?”
“花了十六年的时间。为了这个公园而新做的水道,长达十二英里以上,而下水管则长达六十英里以上。”
“哗!”
“比建设一个市街更费工夫。欧姆斯狄德和弗克斯是十九世纪非常受欢迎的‘大自然模型师’,他们采用将人工性的要素与自然般的景观相融和的造园法,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最接近大自然、没有经过设计的岩石堆。不过,这并不是他们堆放的岩石堆,而是这里本来就是岩石堆。这个公园不但腹地广阔,四季的风景也有丰富的变化性,并不是管理单位容易掌控的地方。”
“嗯,这里有很多岩石堆。”洁一边远眺一边说。
“对。他们没有把这里做成平坦的绿地广场。当然,这和当时还没有发明炸药也有相当的关系。把黑色火药埋进岩石堆,将岩石炸成碎石的工程,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炸药是一八六六年发明的。公园完成的时候是……?”
“一八七三年。”
“那么,建造这个公园的后期,应该有用到炸药吧!”洁说。
“洁,你很在意年份喔!”我说。
“嗯,因为我有预感,觉得这是这个事件的重点。”
“为什么?”我问。
“为什么吗?我现在没有办法说明,因为没有理论和依据。”
“哦?”
“人类并不是在有理论和依据的情况下发现DNA的。陆地移动的学说、莱特兄弟对飞行的想法、发现电流等等,也都不是在有理论或依据的情况下被发现的,而是先有直觉,才发展出理论和依据的。杰米,你知道爱迪生是什么时候发明电灯的吗?”
“不知道。”
“是一八七九年。也就是说先有这座公园,六年后,爱迪生才发明电灯。”
“公园是白天来的地方,不需要电灯。”
“电气普及到一般家庭,是一八九〇年代的事。在这之前很久,这座人工造成的自然公园就已经完成了。好了,杰米,这是克丽奥佩特拉之针。关于这个东西,请你为我做一下介绍。”
我们来到埃及方尖碑下。洁走在前面,我往竖立着方尖碑的圆形广场走去,踏上短短的石阶。
“这是埃及政府赠送的。”我开始说了,“为了感谢美国在开通世纪大工程苏伊士运河时的贡献,工程的总监督决定将这支克丽奥佩特拉之针送给美国。”
“苏伊士运河开通是一八六九年的事吗?”洁抬头,一边看雄伟的克丽奥佩特拉之针,一边问。
“应该是吧!不过,当时的美国政府好像并不喜欢这项礼物。”我说。
“为什么?因为搬运起来很麻烦吗?”
“这也是原因之一。这支方尖碑的重量大约是一百九十三吨,底座的重量是五十吨,所以当时确实想拒绝这个礼物。后来是听说原本是一对的‘克丽奥佩特拉之针’中的另外一支已经送到伦敦,并且被竖立起来了,才连忙决定接受。”
洁听了之后,忍不住露出微笑,说:“这种行为让我联想到大卖场里的家庭主妇们。”
“稍微犹豫的话,好东西就会被人拿走了。就这样,‘克丽奥佩特拉之针’终于来到了曼哈顿岛。当时动用了许多马匹来拉,足足四个月才把‘克丽奥佩特拉之针’运送到这里。那时一天只能前进一百尺,速度慢得惊人。”
“和克丽奥佩特拉的时代一样。⒀”
译注⒀:克丽奥佩特拉Cleopatra,西元前六九年—前三十年的埃及女皇,是历代最具魅力的女性之一。
“万一把‘克丽奥佩特拉之针’弄坏了,将会变成国际问题,所以不得不谨慎。一八八一年的二月二十二日,在一万名纽约市民的见证下,公园还进行了一场隆重的‘克丽奥佩特拉之针’落成仪式。”
“一八八一年吗?那是公园完成后八年的事。”
“是的。当时的曼哈顿还没有任何一栋比‘克丽奥佩特拉之针’更高的摩天楼。”
“纽约的第一栋摩天楼是一八九〇年盖好的世界日报的世界大楼。‘克丽奥佩特拉之针’这个名字,是那个时候才有的吗?”
“不是,那是从埃及时代就有的称呼,所以在伦敦的另外一支方尖碑,也叫做‘克丽奥佩特拉之针’。”
“是克丽奥佩特拉建造的吗?”
“和她没有关系,这个名称和埃及有很多叫做‘克丽奥佩特拉浴池’的地方一样,和克丽奥佩特拉其实没有关系。据说这两支方尖碑原本是图特摩斯三世⒁建在哈里奥波里斯城的东西,那是纪元前十五世纪的事情。但是纪元前十二年左右,两支方尖碑被罗马人移到亚历山卓,那是克丽奥佩特拉死亡二十年后的事情。被竖立在亚历山卓的凯撒种庙正面的两支方尖碑,原本就是被移动过的。”
译注⒁:Thutmose Ⅲ,古埃及第十八王朝最以尚武著称的法老,西元前一四七九年—前一四二五年在位。
“嗯。方尖碑是图特摩斯三世命人制作的,这一点应该是事实吧?”
“因为方尖碑上有图特摩斯三世的人面狮身雕像,所以应该没有错。”
“方尖碑上面的文字是象形文字吗?写了些什么?”
“你不是会读象形文字吗?”
洁摊开双手,说:“我只是会发音而已。”
“如你所看到的,经过岁月的风化,雕刻在塔上的文字早已磨损到无法阅读了。而且,后来的拉姆西斯二世好像又在上面加了一些文字。能够看清楚的文字,大概只有‘从四角锥发出来的光芒,照亮了哈里奥波里斯城’这样的内容。”
“底部好像压着什么东西?”洁指着方尖碑的底部说。
“那是螃蟹,两只青铜做的螃蟹,是罗马人时代就有的东西。那好像叙述了罗马帝国的第一代皇帝奥古斯都将方尖碑移到亚历山卓的理由,所以也有人说是奥古斯都大帝把方尖碑移到亚历山卓的。不过,我认为应该不是那样,如果是的话,应该会有更清楚的纪录。”
洁抬头又看了好一会儿“克丽奥佩特拉之针”之后,才说:“OK,杰米,这边可以了,到下一个地方吧!”
于是我们从竖立着“克丽奥佩特拉之针”的广场往下,再顺着东大道往南走,横过中央公园的市区道路有四条,第七十九街是其中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