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想找时间带她到柬埔寨,假装成卷入战争,打算看段她的右脚,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对待从路边捡回来的野狗一样冷酷无情,连砍断的位置都告诉我了,后来,弗兰哥大概是想把苪娜丝陷害成杀死我的凶手,才会改变了计划。总之一叶知秋,弗兰哥对苪娜丝的想法就是这样,完全没把她当人看。
“现在听到这种事情,也许你们都无法相信吧,大概会觉得宾主太夸张了;但当时就是那样的时代,经常有许多断手断脚的人从越南运送过来,那些事、那些情景对当时的人来说是再真实不过了。邻国从太平洋战争一直到进入七零年代都持续战乱,你们相信吗?打了将近四十年的战争,也难怪大家都完全觉得不正常了。
“战争,一定会吸引恶魔过来;而那些靠战争赚钱的人,耳边总是不断有恶魔魅惑的低语,弗兰哥就是最典型的。他的义手、义脚计划,不只是为了失去手脚的人,那是次要的,并不是那家伙真正的目的,他主要的目的是砍断别人的手脚,拷问战俘,砍断他们的手脚才是重点,手脚砍断后,立刻装上他制造的义手和义脚,换句话说,他是为了放心大胆地砍断手脚,才制造义手和义脚的,所以,他不是配合失去手脚的人,制造适合他们的义肢;而是配合已经完成的义脚、去砍断别人的脚,所以事先想好几个合理的砍断部位,的确,如果是这种拷问的话,也许很有效。但是会想出这种事的人,也只有恶魔吧。对于苪娜丝,他其实打从一开始就想这么做了。
“我怕得全身颤抖,同时也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但是现在已经不能把买卖契约变回白纸了,要让这个计划终止,除了杀死弗兰哥,别无他法。光是让苪娜丝一个人逃走没有用,疯狂的弗兰哥迟早会想出下一个计划,再下一个计划,并且冷静地彻底执行;这就是他的为人,所以我决定杀死恶魔,我想出的计划是……”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洁,迅速举起右手。
“停!”他说,然后转向艾刚,问:“马卡特先生,你怎么了吗?”
在这个声音的催促下,一看艾刚,他的眼睛闪亮着前所未见的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啊,<神奇之马回来了>……”他低声地说:“这首曲子,我常听劳洛演奏。然后苪娜丝会配合小提琴跳舞,左手抓住裙摆,一直转圈圈。”
“对,没错,艾刚,你想起来了?”苪娜丝激动地叫声,从远方传过来。
“啊,苪娜丝,卤肉,是卤肉,还有一道菜,绞肉和茄子还有蛋……”
“蛋包茄子!”
“对了!我最喜欢吃这道菜,我总是边吃边问你,可不可以一辈子天天做给我吃?那是我认真求婚时说过的。”
“对,没错,艾刚,你想起来了呀?”
“我想起来了。苏绿海的颜色也想起来了,我抱着你,对你说过好几次,我想要在这么漂亮的地方过一辈子。”
“对,没错,艾刚,你都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苪娜丝,你在监狱吗?太过分了,我一定要救你出来,啊,苪娜丝,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艾刚。”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医生?我想就苪娜丝啊。”
“你记得他吗,马卡特先生?一月二十四日晚上,一直和你在八打雁街上喝酒的劳洛·李吉尔先生。”
艾刚转过头,一直盯着劳洛。
“我老了吗?艾刚。”劳洛,不,莫德凡·修特问。
“啊,劳洛,好久不见了……”说完后,艾刚站起来走近劳洛,两人紧紧地拥抱。
分开后,劳洛说:“你终于回来了?艾刚,欢迎你回来!你骑着神奇之马回来了。”
“是啊,托你那首曲子的福。”
“其实我们天天见面,艾刚。我非常担心你。我虽然已经这个老了,但还没死。来,我们一起把你太太救出来。”
洁从旁边插话:“请你记起一月二十四日晚上看到的事情,马卡特先生。你跟在劳洛后面,走进劳洛的办公室。穿过办公桌,打开会客室的门走进去。那里有什么东西?”
艾刚坐回椅子,一直想,然后说:“劳洛大叫出声,我一看,卡兰,不,弗兰哥·塞拉诺睡在沙发上,是仰躺着的。房间里很暗,但从窗户进来的霓虹灯,把塞拉诺先生的脸照得很清楚。他好像睡着了,但是西装的下面看得到的白衬衫,是鲜红色的,西装上开了小洞。劳洛弯下腰,用手指摸西装的洞,说是血。”
“艾刚……”
劳洛想说话,洁立刻举起右手,制止他:“嘘,马卡特先生,你继续说。”
“我感到头晕,站不稳,想吐,也许是喝太多酒了。塞拉诺先生被枪杀,已经死了,他从衣索匹亚开始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当我想到这里,我就蹲下来想吐……哎,不行,我现在好像也想吐了。医生,厕所在哪里?”
“那个门出去就是……”
“好,没事了……大概不要紧了,只是刚刚很不舒服。”
“你还好吗?艾刚?”苪娜丝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哦,苪娜丝,我没事,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
“马卡特先生,如果想救席皮特小姐的话,你得加把劲,那是几点左右的事?”
“我想还不到八点。”
“李吉尔先生是一开始就去摸弹孔了吗?”
艾刚听了,一直努力想,接着说:“啊,不,不是,他一开始是靠近塞拉诺先生的尸体,摇晃他的上半身,然后再拍打他的脸颊。”
“对,于是脸颊的肉就微微颤动吗?”
“洁,为什么连这种事也问?”我问。
洁没回答,用手比了比《重返橘子共和国》那本书,接着说:“然后呢?马卡特先生。”
“然后他再用手摸摸西装上的弹孔说,是血。”
“李吉尔先生说的?”
“是的。”
“嗯,这是相当重要的事,马卡特先生。”洁说。
“是。”
“塞拉诺先生的胸部,被枪开的洞,有几个?”
艾刚又一直回想,然后说:“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当时已经相当醉了。”
“嗯,说得也是。”洁好像觉得有点可惜,继续问:“那么,墙上的小提琴怎么样?”
“怎么样是指……”
“有没有断成两半?”
艾刚看着虚空,然后说:“不,没有。”
“你是说小提琴没坏,还挂在墙壁上?”
“是的。”
于是洁很满意地连点好几下头,说:“很好,马卡特先生,然后呢?”
“我想打电话报警,当我正要打电话时,大地震发生了。一开始就是轰的一声,脚下突然涌起很大的震动,还发出很大的声音,大地响起很可怕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惊人的天摇地动。房子摇晃得很厉害,到处传来玻璃碎声、陶瓷碎裂声,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剥落的噼啪声,一定是墙壁的瓷砖剥落了,然后人的惨叫、哀号,车子互撞的刺耳声音,同时一起传出来。然后,房间突然变暗了。”
“停电了吗?”
“不,我想没有停电,至少杰生大楼没有马上停电。之所以会变暗,是因为窗外扬起的灰尘的缘故。灰尘把外面大马路的霓虹灯、街灯都遮蔽了;我看了一眼窗外,厚厚的灰尘让外面一片漆黑。”
“嗯,摇晃大概持续了多久?”
“感觉满久的,大概有十秒左右吧……我没法站着,就慢慢蹲下去,总之,摇晃的很厉害。”
“当时,在那个强烈的摇晃中,你看到了什么?”
艾刚听了,慢慢抱着头,然后发出一阵呻吟,说:“不可置信的东西。”
“是什么?”
但艾刚只是一直低着头。
“说出来会比较舒服,马卡特先生,闷在心里不好。”
“塞拉诺的头,就在我的眼前,慢慢地往后转。然后,后脑勺转到前面来,接着头部从肩膀脱离,咚地掉到地上。刹那间,这件离谱的事让我失去了意识,那是噩梦一场。”
“真的又发出声音吗?”
“我觉得好像听到了,但也许只是错觉。”
“因我周围很嘈杂吧?然后呢?”
“然后就在我眼前滚,在地上滚动……”
“塞拉诺的头?”
“对,是的。那种东西就在眼前,我觉得自己能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到哪里?”
“咦?”
“头滚到了哪里?”
“房间中央,有一张像这样的桌子,滚到桌脚旁边。”
“碰到桌脚才停下来吗?”
“是的。”
“你吓到了吧?”
“简直吓破胆了。”
“嗯,然后呢?”
“我想打电话报警,因为地震的摇晃已经过去了。”
“房间里没开灯吗?”
“没开。因为窗外不再烟尘弥漫,还有隐约的亮光透进房里。”
“房间里有电话吗?”
“不,店还在隔壁房间的办公室。”
“嗯,然后呢?”
“我想去隔壁房间打电话,但是劳洛说也许有凶手的指纹留下来,叫我不要碰比较好。而且,因为刚刚的地震,电话大概也不通了吧?”
“原来如此。然后你怎么做?”
“我说那我就走路去报警,劳洛也说这样也好。但是他看我魂不守舍的,就问我是不是在担心芮娜丝?”
“嗯,然后呢?”
“我为这件可怕的事惊慌失措,吓得魂飞魄散,但还有部分原因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被劳洛这么一说,我才知道确实是为了芮娜丝。我非常担心芮娜丝,简直坐立难安。她只有一只手,又和老年人一起住,玩意房子倒了,也许无法自救。就算房子没事,一个女人一定很无助。我担心得要命。”
“谢谢你,艾刚。”芮娜丝透过电话说。
“于是劳洛对我说,你去找芮娜丝好了,这里我自己来想办法。我会走路去报警,你别担心,快去看芮娜丝。因此我就赶快跑出去,跑到芮娜丝家。”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就很清楚了。再来就接到刚刚芮娜丝说的地方了。”
“是的,医生。”芮娜丝的声音说。
“这就是目击者消失的的原因,目击者已经没办法重回现场了。因为他和塞拉诺家外面的楼梯一起掉到悬崖下的岩石上,身受重伤。另一方面,席皮特小姐因为太急于想救马卡特先生,一时慌乱才开枪攻击刑警,然后引出遭到警官还击、受伤,也无法自由行动。
“修特方先生,对你来说。目击者不回来对你比较有利。原因是为了对意想不到的事故进行掩饰作业,你需要时间。而且,一旦进行了掩饰的工作,马卡特先生目击弗兰哥尸体的时间,就算之后发生了地震,和你去报警的时间,两者也会有很大的落差。”
修特方院长默默点点头。
“对警察来说,他们也不需要目击者了,你的不在场证明,也不需要有人证实。因为凶手迅速出现,也被逮捕了,因此你改变了说词。于是你说只有你一个人单独发现弗兰哥的尸体,而且还把发现时间往后挪了一点。杀人的时间是八点不到,而你带艾刚去现场查看的时间更早。但是你决定把发现时间改成九点多。而且你把头颅掉下来,说成是地震发生前,你用手去摇晃的结果,并不是地震造成的。”
院长又点点头。
“这个原因,大概是因为你不想把头颅掉下来说成是意外。你想让它成为虚构的凶手的意图。”
“嗯。”院长忠于出声。
“其实那是意料之外的事,也极有可能是你犯下的失误。然而这件事如果被发现,真相可能因此曝光。”
院长又点点头。
“马卡特先生掉到悬崖下的岩石上,两边肩胛骨都有粉碎性骨折。如果真的是这样,上市应该更严重,可能连后脑、背部、骨盘都受伤了。那里是改变的岩岸,对吧?席皮特小姐?”
“是的,从大马路很难发现,所以我才会很担心。”芮娜丝说。
“但是,从海上不久很容易看到了吗?”
“说得也是。”
“楼梯塌陷,人掉到岩石上的话,可能被经过的船只发现,把他救起来的。”
“我想一定是这样,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然后就他的人,把他送到有日本医生的医院,紧急开刀,在他背上装了当时还在试作阶段的人工骨头,这一连串的事情,理论上都说得通了。后来马卡特先生虽然伤势痊愈,却出现了记忆障碍。修特方先生,这是很好的转机,同时你也很幸运地逃过这场浩劫。现场只剩你一个人,你可以慢慢花时间思考事情的应对和处理。”
“说得也是。但是我当时的心情没那么悠哉,因为事情的进展完全出乎意料。我感到惊慌失措,也觉得我失败了。”
“失败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把弗兰哥的手枪放回他的办公室。既然子弹留在墙壁上,干脆把强放在地上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话……”
“对,这把枪又被你拿错了,因此才会让芮娜丝背负杀人罪名。凶手突然出现,你的不在场证明不再是问题,因此,你辛苦制造的艾刚这个目击者也变得不需要了。你全身而退,所以可以说没有失败,只是制造了一个冤枉受罪的人。”
“唉,是啊,所以还是失败了,医生你说得没错。”
“不,我被抓是因为我开枪打警察。”芮娜丝说。
“芮娜丝,谢谢你,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过多了。”
“那你当时知道弗兰哥在加班吗?”洁问。
“我知道。当时他每天晚上都在办公室待到很晚,为了和巴拉旺百货公司的客户交涉,他必须加班。因为我很熟悉百货公司的业务内容,所以我也很清楚他必须到深夜还独自待在办公室。”
“洁,你说辛苦制造的目击者,这是怎么回事?是指修特方先生的不在场证明吧?为什么制造目击者会和他的不在场证明有关?”我问。
“凶手要让马卡特先生扮演的最重要角色,并不是让他看到弗兰哥被枪杀的尸体,而是要证明在发现尸体前,他和修特方先生已经一起连喝了好几个小时的酒。这才是目的。”
“嗯,然后呢?”
“修特方先生从黄昏就一直和马卡特先生在一起,从没离开过,一直到八点前还一起发现弗兰哥的尸体。这么一来,修特方当然就没有嫌疑了,不是吗?”
“当然是。”我说。
“弗兰哥的死亡时间,推估是在七点和八点之间。但是修特方先生从六点多就一刻也没离开过,一直和马卡特先生在一起,所以他不可能是凶手。”
“对,当然是这样。错了吗?”我接着问:“难道是修特方先生杀了弗兰哥?”
“到底怎么样呢?总之,海利西,跟你讲也没用,要出庭的人又不是你。马卡特先生,这个问题你怎么解释?”
“你要我解开谜题?”
“对,你才是当事者。而且如果你想就席皮特小姐,你必须连事情背后的真相都要有准确的了解才行。”
“你是说是谁、用什么方法杀了塞拉诺先生吗?”
“对。你要了解,这个案子究竟隐藏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机关。”
“第一,我不是凶手。”艾刚说。
“嗯。”
“因为我是当事者,我知道自己没有杀人。”
“嗯,所以呢?”
“李吉尔,不,修特方先生也没有杀人。因为他从黄昏开始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我。”
“嗯,但是,马卡特先生,这么一来就没有凶手了。席皮特小姐也没有杀人。”
“我没有开枪打他。”芮娜丝说。于是房间一片沉默。
“那么,这么一来……人到底是谁杀的?”
“这里面有提示,”洁把《重返橘子共和国》拿在手上,继续说:“一切都在你写的这本故事书里。解开谜题的钥匙,确实在这里。”
艾刚还是保持沉默。
于是洁翻开书的最后一页,再往前翻了几页,说:“这是非常简单,也显而易见的。这里这么写着,我要念了哦:‘因为荷西爷爷这么说,我看了墙上的小提琴。小提琴依然好端端地挂在墙壁上。’怎么样?”
“对,就是你刚刚说的吧?”




F

“这里还有,“我看着芮娜丝是脸颊被拍的微微颤动,然后我也看到,芮娜丝的胸前开了一个小小洞。”如何?”
“啊,原来如此。”艾刚说。我也终于发现了。
“我不是受重伤了吗?所以去塞拉诺海边的房子之后的记忆全都没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些,但是后来什么都没有,一件事也想不起来,完全空白,甚至连楼梯崩塌的记忆都没有。但是后来我去住院的事情,倒是很清楚。我已经没有机会再看到塞拉诺先生的尸体了,但是我当时看到的东西好象真的和海利西医生说的不一样。”
“尸体的头部一样是被砍断的,头部装了螺丝,虽然一模一样,但是我看到的时候,和警察发现的的时候,确实有几个地方不一样。我和劳洛一起发现塞拉诺先生的尸体时,墙上的小提琴没有坏,这是事实,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再来是枪在西装上打的洞,这一点我记得不太清楚,但我记得确实只有一个洞,而不是两个。”
洁拍了拍手,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说:“对!这才是重点,马卡特先生,你太棒了,跟我想的一样!你发现的弗兰哥的尸体,和来到现场的警察看到的尸体,不一样的地方只有一个;加上房间的样子,一共是两个地方不一样,一个是墙壁上的小提琴,另一个是开在西装左胸弹孔的数量。换句话说,你所发现的尸体,和警察看到的尸体从头到尾都一样,但其实是别的东西。”
房间顿时陷入沉默。
“所谓别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是别人的尸体吗?”我激动的问。
“你是说还有另一具尸体,脖子一样被人上了螺丝?”
“但是,那千真万确是塞拉诺先生。艾刚也说。”
洁把手掌向上,好像鼓励她往下说似的慢慢招招手。
“医生,那的确是弗兰哥.塞拉诺先生,这一点没有怀疑的余地。我从在衣索匹亚挖掘化石开始,就一直和他在一起;他的脸、他的体型,我太熟悉了。”
“但是你不是喝醉了吗,马卡特先生?”洁说。
“就算烂醉如泥,也应该不会看错。我和他非常亲近。”艾刚说。
“洁,弗兰哥有孪生兄弟吗?”我问。
“医生,是和弗兰哥.塞拉诺长的一模一样的尸体?”艾刚也问。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洁看情形,大家的意见都说完了,才开口说话:“你们的意思是,卡尔.萨塞茨其有个双胞胎,而且凶手同时杀了他们两个人?”
洁说完后,嗤之以鼻的笑了起来:“那就是双尸命案了,罪会更重,也没办法制造不在场证明。那另一具尸体到哪里去了?再说,萨塞茨其有双胞胎的说法,我没听过。”
“制造不在场证明?”
“对,马卡特先生。凶手利用这个诡计来制造不在场证明,而且在计划途中,发生了完全无法预期的重大事件,计划因此失败。这个失误,让整个案子变成奇案。综观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致是这样。”
“所谓无法预期的重大事件是什么?”
“当然是地震。”
“啊,原来是地震?”我说。艾刚也点点头。
“我必须跟马卡特先生说话,海利西。”
“啊,不好意思。”我说。
“不,你要提问、要参加我们谈话都没关系。但是发现和发觉,一定要由马卡特先生说出来。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但是,艾刚已经恢复记忆了,不是吗?还需要这么费心吗?”
洁听了,摇摇头说:“很可惜,事情没这么简单。他现在的状态相当不稳定,可能明天又失去所有的记忆。”
“咦?是这样的吗?”
“很遗憾。就算今天能达到这样的进展,但明天以后也许又会恢复到今天原本的状态;今后大概会一直重复这样的情况。如果可以像今天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不过我们有强力的武器,不妨保持乐观。”
“什么武器?”
“罗姆的小提琴。当然,如果能加上席皮特小姐的声音的话,就更好了。碍于法律也许很难实现,但是只要有小提琴,就可以常常敲开他记忆图书馆的大门了。所以修特方先生,你要勤快练习神奇之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