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动物来讲要做到这一步相当困难。困难在哪里呢?因为动物自己的胃也是由蛋白质构成的。简单说,消化肉类,却不会把自己的胃消化掉。人类的胃壁只有五毫米厚,非常薄,可以说就是个肉袋子。
“怎么回事呢?以人来说,肉一进人胃,就被喷上盐酸和胃蛋白酶,而自己的胃壁此时则有一层私液保护。人类消化蛋白质的过程因为掌握了奇迹般绝妙的时机,所以成功了,使本来不可能的事情就像一场精彩表演一样持续着。如果这个时机掌握不好的话,很容易胃穿孔。
“可是植物就不一样了。与动物消化肉类的情形不同,植物消化肉类的时候,不会被自身分泌的酸碱值为二的酸和胃蛋白酶溶解。”
“说得对。”一个尖锐的声音此时突然帮腔。对御手洗这番演说作出回应的,正是那个戴着眼镜的高大男子让先生。
“你是谁?”八千代的丈夫发出冷漠的声音。我们对御手洗超出常规的做法已经相当习惯,但作为旁人,应该说这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你是谁?要干什么?”他用尖酸的口气干巴巴地问。“那么,你们认为我是什么人呢?”御手洗装模作样地说。“我们这里很忙,请你好自为之。”照夫用鼻子哼了一声,冷笑着说。
八千代的丈夫说这番话时非常认真,可能把我们当成初次见面的普通警察了。
“你是医生吧,知道得这么多!”这么说的是让。
一听说可能是医生,照夫立刻显得很惊愕。如果真是这所医院的医生可就糟了,出于一种明哲保身的想法,他抬起了头。我从让眼镜后边的圆眼睛里,感到他似乎认为御手洗还不错―尽管是以这样戏剧性的场面出现的。这让我忽然想起刚才见到的千夏。
“医生?你眼睛真厉害!难怪是位学者。我的确是个医生,但是我并不在这所综合医院里工作。”
“是独立开业的医生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我的患者并不是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
而是整个城市和国家。”
“这完全是一个传教士的口吻。”让摊开两手,苦笑着说。御手洗则不失时机地把自己虚张声势的名片放到他手里。
“我叫御手洗,今后可能会经常打扰您。藤并让先生,如果可能的话,我很想向您讨教。作为一个新手,如果能听到让先生您讲述自己的研究成果,那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姓御手洗,名叫洁,多奇怪的名字啊。”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
“私家侦探,真让人诚惶诚恐。那么你是受到谁的委托呢?”御手洗同时也把名片递给了照夫,但照夫看也没看就把它扔到了床头柜上。
“现在她正在候诊室里。如果方便的话请您见一面吧,是您的哥哥卓先生生前的好朋友。”
“你说的是……那个人对我哥哥的死有什么疑问吗?”让先生用他那热情高亢的女性化声调问道。
“疑问?对于一个那样死去的人,这个世界。L可能有不怀疑的人吗?”御手洗说。
“那么这个人是谁?”
“我就是说出名字,恐怕您也不知道。如果方便的话,就请到外边候诊室见个面吧,我为您介绍一下。可以的话照夫先生最好也一起过来,我们在患者旁边这么喧哗很不好。”
御手洗说着站到了门口。他向右下方伸出右手,对着走廊里的过道,做出“请”的姿势。其实我看在患者旁边吵嚷的人,只有御手洗一个,但御手洗这么说,对面两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很不情愿地站起来。
我们四个人到了走廊里,御手洗小心翼翼地把病房的门关好。“八千代夫人情况如何?”他问。
“实在是不妙啊。”让先生快人快语,“脑伤已经不可能完全恢复了。可以断定,将来会有半身不遂等各种各样的后遗症。”让的语气慌慌张张,仅从他的语调来判断,很像街上常见的那种肤浅的人,但是讲话的内容富有逻辑性,我想他的头脑应该很不一般。
“她说了什么没有?”
“昨天和前天好像吃语了些什么,但是听不清,根本不能算说话,基本都是在昏睡。”
“她是九月二十一日晚上十点左右,在大楠树脚下时被发现的吧?”
“是啊,好厉害的台风之夜。”
“是被照夫先生发现的吧?”御手洗说着,向跟在身后的藤并照夫回过头来,但是照夫沉默着。
“八千代夫人经常在那时候外出吗?”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话?”照夫短促地低声说。
“像是被谁袭击了吗?”
照夫仍然不说话。
“在现场有没有可能被用作打人的武器之类的东西?”“你没有听见吗?我什么也不想和你说。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小子,我为什么要回答!”
此时藤并八千代的丈夫开始变得语气强硬,而御手洗则把右手拿到唇边,“呼”地吐出了一口气。
“如果你也敢这么回答警察,有你好瞧的。”
“现场并没有发现武器之类的东西。我母亲的行动一向随心所欲,无规律可循。但是母亲基本上都是待在老屋她自己的房间里,很少出门。”
“那她为什么一定要在狂风暴雨的夜里出去?”
“是啊,我也很吃惊。”
“伞或者其他雨具呢?她带了吗?”
“那样的雨夜带伞根本没有用,她穿了件雨衣。”
“她戴头巾了吗?”
“戴了。”
“这么说,她是戴着头巾被袭击的了?”
“可能吧。”
“嗯,那周围没有留下暴徒的脚印吧?”
“在那么大的雨中,所以……”
“就是没有留下足迹,那么会不会留有其他痕迹?”“警察说,什么痕迹也没有。”
“警察啊!嗯,老屋里八千代夫人有自己的房间吧?”“是啊。”
“她总是待在自己房间里吗?”
“是的,她在房间里靠欣赏音乐、读书和看电视来消磨时光。”“她的房间里有
电话吗?”
“有。”
“嗯。”御手洗点着头陷入沉思。
“她的房间在老屋的一层吗?”
“是的。她已经上了岁数,爬楼很吃力,所以一直住在一楼。”“那一楼就是她和照夫先生两个人的房间吧?”
“不,照夫先生住在二楼,一楼是会客厅。他们夫妇两个人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母亲是顽固孤僻的人。”
我们到了候诊室。在那里,孤单的森真理子无声无息地低垂着头。我们走近了,她才突然地抬起苍白的脸。
“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森真理子小姐,卓先生生前很亲密的朋友。森小姐,这位是卓先生的弟弟让先生,这位是他的继父藤并照夫先生。”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她轻声说,脸上现出苦涩的表情。让和照夫也向她轻微致意。我们五个人在空荡荡的候诊室的沙发上,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那么一楼只有会客厅和八千代夫人的卧室,是吗?”“一楼还有厨房、卫生间、浴室和储物间。”
“会客厅其实就是餐厅吧?”
“对。”
“平时谁做饭呢?”
“是附近牧野照相馆的老两口来做,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我母亲讨厌那些没见过面的家政服务人员。有时候三幸也尽可能地给我母亲帮忙。”
“大家总是在一起进餐吗?”
“我们在一起吃过,但是成家了的哥哥卓在公寓楼那边自己开伙。”
“妹妹呢?”
“她只是极偶尔地过来吃一次。可能饭菜不合她口味,她基本不来。”
“千夏小姐来吗?”
“嗯,我来的时候她也一起来。你们见过她I?‘’
“对,就在刚才。”
“她又是那副讨厌的德性吧?”
“怎么说呢?我倒是没有注意。另外在老屋,让先生好像有一间研究室。”
“嗯,公寓楼那边太狭窄了,我收集的图书和资料已经装不下了,只好放到老屋自己的房间这边。”
“你们三兄妹中,在老屋拥有房间的,只是您一个吧?”“不,没有的事。”
“我弄错了吗?”御手洗露出惊讶的神色。
“因为我们兄妹三人都是在这幢房子里长大的,大家都有自己的房间。但老屋破旧阴冷,大家都放置不管了。所以,我哥哥的房间也好,玲王奈的房间也好,都还在的,虽然他们不来住。”“二楼是什么样子?”
“我的房间在二楼,我哥哥的房间也在二楼,但却空置着。还有一个房间是照夫先生的。玲王奈的房间在三楼内侧,现在也空置着。中间的房间做了储物间,还有一个房间是三幸的。”“哦,每层都有三个房间。”
“是啊。”
“那些空置的房屋全都是蜘蛛网吧?”
“不至于那样,平时由三幸来打扫。”
“以后,如果允许我参观一下您的资料室,我将感到无比荣幸。我殷切地期待您发表自己的研究成果。”
“啊,刚才你已经发表了自己的研究成果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现在请允许我请教几个问题。关于卓先生的死因,有什么线索吗?”
“这个嘛,不好说啊。”
“卓先生以前上过屋顶吗?”
“没有啊。”
“那你上过吗?”
“我也没有上过屋顶。”
“小时候上过吗?”
“我记得小时候也没上过……”
“但是到三楼你妹妹的房间去,从窗户外爬……”
“所以那里很危险。我们小时候,洋楼的屋顶就很高,所以就把玻璃窗镶死在框上了。”
“镶死在上面?”御手洗大声问。
“如果镶死了,那三楼屋顶底下的房间就没法开窗了。”“是啊,打不开的。”御手洗静静地站起来,开始踱步。他在沙发周围绕了一圈,回来之后问:“这么说,现在三楼的所有窗户都打不开?”
“是啊,都打不开。”让回答,“最近三楼的窗框全部更换成铝合金的了,这时候窗户是可以做成开放式的,但是因为房子已经破旧了,从强度来看还是镶死的封闭式比较结实,所以最后还是做成封闭的了。窗把手这么一转,上边的百叶窗就可以开合,空气就能流通,而其他东西进不来。”
“但是,那百叶窗是一条一条的,如果都摘下来会怎么样?”“不,那也不行。人根本就过不去。”
御手洗一听就开始摇头,又开始踱步。走了两圈之后停住了,开门说:“这么说,还是需要梯子。不使用梯子,就没法上到老屋的屋顶。”
“事先垂下一根绳子也可以向上攀登,但是有梯子啊。”“有梯子?”
“我注意到屋顶上的哥哥时,看到旁边有梯子。”
“在哪儿?靠在哪儿了?”
“是靠近小库房的门那里,就在门旁边。梯子本来是一直放在仓库里的,但那天被拿了出来,靠在仓库的门边。”
“那个仓库门在老屋的哪一侧?是在黑暗坡一侧吗?还是在澡堂一侧?”
“在澡堂一侧。”
“就是说,最初狮子堂的老板围着院落察看时能够清楚看到的位置……”御手洗以只有我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嘟味着。看来,御手洗再次感觉到了梯子的重要性,“让先生,您是怎么知道屋顶上有您哥哥的尸体的?从谁那里听说的?”
“嗯?是这边给我的电话。”
“那么,照夫先生,您发现尸体的时候,梯子……看来怎么劝也不行,您是铁了心不打算说出什么了……”
“你什么意思?”照夫很生气。
“对不起,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御手洗烦躁地摆摆手,继续来回踱步。
踱了一会儿,他突然冷不防在我旁边“扑通”一声坐下了,“梯子问题有好几种可能性,目前还没有发现决定性因素。让先生,如果卓先生是自己要爬上老屋的屋顶,您会感到惊讶吗?”
“真是那样爬上去的话,我会很吃惊。”
“理由呢?”
“出乎意料啊。”
“的确是非常鲁莽反常的行为吗?”
“是啊,这是完全意想不到的事。”
“如果爬到那里,能看见什么呢?”
“啊,应该是大楠树的枝叶吧。”
“这样啊……”御手洗垂下头,陷人了沉思。
“啊,大清早爬到屋顶上去找什么东西吧?卓先生最近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御手洗抬起头问。
“如果说他在找东西的话*一”
“他在这座房子周围专心致志地寻找什么呢?还有什么是我所不了解的呢……”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最近和哥哥没有联系。”
“我倒是听卓先生说过这样的话。”森真理子突然说。“你听他说什么了?”御手洗的脸立刻转向了森真理子。“唉,一个多礼拜,可能是十来天之前……他说自己的家里出了一件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御手洗在沙发上坐直了。
“对,他说自己要解开谜团,找到什么东西……我也是偶然听他说的,只有那么一次。”
“这很重要,森小姐,这非常重要。他当时说了些什么?他要解开什么谜团?”
“不,我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喝酒的时候,突然谈论到的……”
“没关系没关系,他还说了其他什么没有?”御手洗焦急地摆动看右手。
“确实没有”
“确实?”
“他确实说过,鸡如何如何了。”
“鸡?对啊,青铜鸡!让先生,青铜鸡哪里去了?”
“等一下,让我想想……”让先生心不在焉地歪着脑袋。“现在,老屋屋顶上的青铜风向鸡已经没有了吧?”御手洗说。“确实没有了,好像突然就不见了。”
“什么时候没有的?”
“不太清楚,什么时候开始没有的呢……”
虽然没有特别的期待,但是不知为什么,说这个的时候,让看着照夫的脸。照夫不高兴地摇着头。
“二位好像根本就不关注你们家屋顶上的青铜风向鸡。”“嗯,是不关注。”
“好像发现卓先生尸体的九月二十二日以前青铜鸡还在。”“我也记得那时候还有。怎么回事呢?”
“那时候还在的。”照夫点着头低声说。
“真的在吗?”御手洗大声问。
“台风袭来的那天,我在屋子周围巡视过,还大致扫了一眼屋顶,我记得那时候青铜鸡还在。”
“真是个严谨的人啊,照夫先生。这么说是卓先生的遗体代替了青铜鸡,而那只鸡则展翅飞走了?”
听御手洗这么说,让和照夫面面相觑。
“在屋顶上镶嵌了三十几年的青铜鸡,一夜之间就突然不见了?”两个人微微点头。
“那么,到现在还没找到那只青铜鸡吗?”
“无影无踪。”让说。
“房子周围都仔细寻找了吗?”
“找了,不但院子里找过,而且周围的道路,石垣下边的小道,我都找过了。”照夫说。
“但是仍然没找到啊。警察怎么解释的?”
“警察什么也没说。”让说。
“那就是警方把这件事忽略了。”御手洗说,“但是,卓先生的尸体出现在屋顶上,而青铜鸡则不见了,并不是没有关系的。”御手洗又陷人了沉思。“卓先生当时在屋顶,而以前青铜鸡也在。谁把它拿走了,拿到哪里去了呢?一森小姐,除此以外,你还听卓先生说过什么?比如,他想找什么东西?”
“还有一些其他的……他好像提过在房子周围调查……哦,他还说到了什么……”
“什么?”
“一个词,音乐,我记得。”
“音乐?”
“对。”
“音乐是什么意思?”
“嗯,我就是听到他这么说……更多的我现在也想不起来。”“音乐……是怎么回事呢?”御手洗仰望着天空。
“也许他是为了破解谜团才爬上屋顶吧,这么推测没有错吧?但是为什么偏偏选在暴风雨的夜晚?而且是在半夜……让先生,您是怎么认为的?”
“我完全不明白。”
“那么照夫先生有什么想法?”
照夫也摇头。
“二十一日晚上十点左右,二位和卓先生说过话吗?”两个人仍旧摇头。
“家族全体成员里,有谁和他说过话吗?”
“没听说过。”
“让先生那个时候在哪里?”
“我正在老屋自己的房间里读书。”
“照夫先生呢?”
“我也同样是在自己房间里。”
“二位完全不知道吗?卓先生为了青铜鸡和音乐的谜团,在房子周围急得团团转啊。”
“完全不知道。”让说。
照夫也使劲地摇头。
藤并让和照夫,接着是御手洗和我,然后是森真理子,我们先后出了医院,一起向黑暗坡上的藤并家走去。照夫说,上午是医生巡诊和测试体温,下午挂点滴,这些都已经做完了,今天已经没有其他事情,等待明天的诊疗就可以了。
御手洗问:“陪护患者的总是你们二位吗?”
照夫回答称是,说两个人完全应付得了。
御手洗靠近我低声说:“瞧,多么精明的人啊!”
确实是这样。现在看来,藤并一家,包括藤并让、照夫,还有三幸、郁子、千夏、玲王奈―杀害藤并卓,打伤八千代的凶手很可能就隐藏在这些人之中。两个人在一起有互相监视的作用,如果其中有一个是凶手,就没办法刺杀八千代。所以御手洗认为这实在是个明智之举。
“森小姐,听说是您在怀疑我哥哥的死因?”走向藤棚商业街的时候,藤并让用他那高亢的声音问森真理子。
“嗯?啊,是啊,我?”真理子求救一样看着御手洗。她今天早晨刚从我们这里得到藤并卓的死讯,没有任何准备,受到这样的打击当然六神无主。而御手洗之所以把她带到这里来,不过是利用她介人案件而已。
“恕我冒昧,请问您和我哥哥是什么关系呢?”
“我们是朋友。”
“是曾经的同事吗?”
“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就是朋友啊。”
“居然到了雇佣侦探的程度,普通朋友至于如此吗?”让毫不客气,咄咄逼人。
“对于我哥哥的意外,您是怎么认为的?比如说凶手是谁,是不是仇杀?”
“这真是关键的提问,让先生。我也想问您同样的问题。您对您哥哥的遇害有何想法?”御手洗也问道。
“我?”让几乎要发狂了,“我没什么想法,我打算听从专家的意见。”
“谁是专家?警察吗?”御手洗嘲弄地问。
“对!”让回答。
“专家只能判断这样的问题,比如凶手是人室的盗贼,还是受制于高利贷的暴徒。但您哥哥这件事,我敢打赌,警察什么也做不了。”
“啊?是吗?”让瞪大眼。睛,“您认为警察会怎么说?”让反问。
御手洗兴高采烈地搓着手,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非常简单。卓先生正向屋顶上爬的时候,恰巧心脏麻痹发作,于是就死了。根据就是尸检结果,内脏器官上没有发现丝毫中毒的现象,恐怕是因为以前心脏就很不好,所以关键时刻就骤停了。至于青铜风向鸡,基本上和卓先生之死无关。警察们给出了这样的解释吧?您相信吗?”
“不,我还没问呢……”
“那么您今天晚上就去警察那里问问,看他们是不是这样回答。您愿意去问吗?”
“但是,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啊。”
“如果不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释,我这个私家侦探就不会来了。”“哦?那请您多多指教。”
“我很快会得出结论的。”
“警察们真太糊涂了。”这时照夫突然冒出一句,“现在八千代又出了事。”
“警察不是太糊涂,而是把卓先生之死和八千代老夫人的受伤当做毫不相干的两件事分别对待了。搞分析推理的人,如果看不到事物之间彼此的关联,那就和瞎子无异。现在我敢说,警察正在为八千代老夫人的案子而苦恼。我和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对这帮家伙了如指掌。他们现在会考虑的也就是这些了。我猜现在他们对八千代头部的伤有两种推测,首先也许是她自已摔倒的,但没法解释伤势为何如此严重;另一种考虑是有人袭击了她,而在屋顶上的。卓先生正好目击了这一幕,受到巨大惊吓,因此心脏麻痹发作了。但是第二种解释也不能堪称完美,因为八千代被袭击倒在大楠树下的时候,卓先生为什么会在屋顶上?警察们感到苦恼的正是这一点……嗯,他们大体如此,现在我敢打赌,他们的思路正围绕在这几处疑点上团团乱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