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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触碰那台文字处理机了吗?”
“你说那里可能有凶手的指纹?他可是自杀的啊!总之,除了打印之外,我什么也没有碰。”
“聪明!遗书有抬头吗?写着你的名字吗?是写给你的吗?”“不,就是这个,打印出来的遗书。”玲王奈从短皮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纸片。御手洗急忙抓在了自己手里。我也凑在旁边看。万幸!是日语。
请原谅我跳下去自杀。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现在看就好像是为自己的死特制的。卓。
御手洗读完,十分困惑的模样。他仰着头,把纸片递给我,我接过来又读了一遍。
“这段文字既没有打印也没有储存,就这么一直放在文字处理机上吗?”
“对,那里好几天都插着电源。”
“卓先生自己没有文字处理机吗?”
“应该没有。”
“于是他就到你的房间打印这个?但是用手写不是也一样吗?”“因为有他夫人在,兄嫂二人关系并不融洽。”
御手洗沉默了。“他写的可是跳楼自杀啊!真是奇怪的遗书。你哥哥并不是跳楼自杀,而是死在跳楼之前。”御手洗突然抓住了玲王奈的两个手腕,像一个眼科医生一样盯着她的瞳孔,“这封遗书是你恶作剧杜撰出来的吧?”
“当然不是!”玲王奈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眼睛也同样直视着御手洗,“今天我是回来给哥哥守灵的,守灵过后回到自己房间时想用一下文字处理机,结果在屏幕上发现了这个。”
“你想用文字处理机做什么呢?”
“说出来你可能会惊讶,我还是个诗人啊。”
其实我知道玲王奈有那样的才能。我记得以前在什么场合她当众朗诵了一首自己的诗作。御手洗也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打印出来?为什么不把这个遗书装到自己的衣袋里?既然不打印出来,为什么一定要用文字处理机?况且他说要跳楼自杀,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死亡手段吗?怎么回事呢?真是奇怪的遗书。”
“是啊!连这份遗书都读不懂,亏你还是个有名的侦探呢!”“我现在就可以做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解释。”
“那就让我们听听吧!”
御手洗盯着玲王奈,一字一句地说:“可以做两点说明。”
“你就不能快点?”玲王奈催促着。
“一位女子在她父亲的书房里,对一个装作懂英语的男人进行语言能力测试,要看看他的英语水平究竟如何。”御手洗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名侦探其实是装腔作势的人,于是她恶作剧假造了一份遗书,用来转移他的思路,把他弄进死胡同看笑话。”
玲王奈缓缓地点着头。“真是多疑的人。我已经说了不是那么回事。”
“名侦探本来就多疑。这样的人在你面前,比装腔作势地‘掉书袋’更令人讨厌吧。”
“是啊,反正你说的不是事实。”
“但是,卓先生为什么特地到妹妹的房间里,勉强使用自己根本就不熟练的文字处理机写下一份不明所以的遗书。这样做根本无法判断笔迹,既与后来的死法不符,又不随身携带,拿这样的遗书去解释他的死因,不合常理啊!”御手洗轻声地笑了。
玲王奈则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还有一种推理,你就快点说吧,我要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种推断如下。卓先生本来想从你房间的阳台上跳下去自杀,所以进了你的房间。可是又不甘心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人世,就想写一份遗书,可是没有笔。在周围找寻,发现了你的文字处理机,就用它完成了自己的遗书,但是卓先生不会操作文字处理机,他用不惯那个东西,遗书中日语汉字很少就能说明他对文字处理机很陌生。这时他又改主意不想跳楼了,在来到老屋这边登上屋顶时突然心脏麻痹,死掉了。”
御手洗这么一解释,似乎得到了玲王奈的认可。
“原来如此。到底是名侦探,这么短的时间就说明白了。”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刚才你说自己发现遗书的经过时,我就己经这么判断了。”
御手洗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说,“但是这种水平的推理,我自己并不很满意。”
“为什么?我认为这已经很圆满了。”玲王奈说。
我也有同样的看法。
“首先,卓先生为什么是骑跨在老屋上面死的?靠遗书无祛解释这一点,完全没有体现他爬到屋顶上去的动机,同样也没有说明他放弃从阳台上跳楼的原因。”
“但是那个……”我和玲王奈同时发出声音。御手洗摆了摆右手,制止了我们。
“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推理不能靠心情。各种现象应该像下水道一样相互连接,可是刚才的推理就像无本之木,立不住脚。”“另外还有一点。遗书中‘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现在看就好像是为自己的死特制的’,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我想指的应该是藤并公寓楼,”玲王奈断然说,“难道不对吗?”
“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御手洗说,“但后来变得迟疑了。”“为什么?那幢公寓楼至今仍然在偿还贷款,将来还清贷款后,房租收人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了。这么看来,完全是为了我的两位赋闲在家的兄长才建了这样一座公寓楼。‘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这句话,指的难道不是藤并公寓楼吗?”玲王奈说完,像是求得声援一样看着我,我赶忙连连点头。
“乍一看似乎是这么回事。但在这份遗书的言辞里,似乎感叹这座公寓楼除了作为自杀的工具以外,就没有其他作用了。能感觉到这个意思吗?”御手洗问。
玲王奈沉默了。御手洗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
“藤并公寓楼有很多租户,所以设计了很多先进的功能,它可不仅仅是自杀装置。”
“但是……这么简单的遗书,能有那样多的言外之意吗?我认为他说的就是公寓楼……”
“我和你的见解不一样。因为你在得出那样结论以前,必须有一个必要的前提。”
“什么前提?”
“作为妹妹,你的确认为哥哥。草先生是自杀的吗?”“这个……我哥哥有点不可捉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你却还是把自己房间的钥匙交给了他,说明你还是信任他的。”
“和所谓信任还是有些不一样……我们只是彼此有些惺惺相惜。”
“怪馒相惜?”
“我们都没有工作伙伴或者朋友,不合群。因为这一点,我和哥哥有点惺惺相惜,哥哥肯定也这么想。所以虽然脾性不是特别的契合,但说起双方感兴趣的话题还算谈得来。这和所谓的信任不一样……你明白吗?所以,我把自己房间的钥匙给哥哥保管。”
御手洗几次点头,却不说话。事实上,他完全理解玲王奈的解释,因为御手洗本人也是这样的人,还可能更甚。
“所以你认为卓先生是自杀?”御手洗问。
“至少对我来说……”玲王奈看着自己修剪得很精致的指甲,停顿了一下说,“在自己的文字处理机上发现哥哥的临终遗言,我并不感到突然。”
“是吗?”御手洗说。
“哥哥本来不善言辞,居然做过汽车推销员,真是勉为其难。事实上我去做电台节目或者电视节目时也同样很勉强,根本就体会不到乐趣。”
“是吗?”
“侦探先生,你理解我所说的话吗?”
“一点也不能理解。我从来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是吗……但是头脑聪慧、思维缤密和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能力,甚至是相反的东西。看到哥哥,我就深切地感受到这一点。哥哥是个头脑非常聪明的人。”
“是啊,我听说过。”
“哥哥可以整天钓鱼或者读书,然后安静地思考问题。”“这毫无疑问是他的性格。但是,你哥哥从公司里辞职后,难道就没有其他经济来源了吗?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自杀吧?”“话虽如此,但一个大男人整天游游逛逛,也并不是很舒服吧?”
“你的观点还真是出人意外的保守。”
“我是个老派的女人,一个保守的日本女人。”
“是吗?我倒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遗书的事情你告诉郁子了吗?”
“还没有呢,我先告诉了你。”
“不胜荣幸。你跟替察也没说过吗?”
“什么都没告诉他们。”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谁呀?!”玲王奈回应着。三幸怯生生地出现在门口。
“侦探先生,您的资料已经复印好了。”
“非常感谢。”御手洗回答。
“嗯,可是……”三幸说话时,门开了,两个刑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喂喂,今天辛苦了,查到了什么,给我们看看,这张图纸是什么?”原来三幸复印的资料正被丹下抓在手里。
“这是詹姆斯·墙恩先生为制造机械玩具而设计的图纸。”御手洗回答。
“他做出什么来了?”
“目前还不知道,但他似乎已经开始着手制作了。在插图下边还写着从英国订购零部件的注意事项。”
“是吗?在哪儿?”
“哪儿也没有。三幸,麻烦你把这些书放回到书架上,可以吗?谢谢。这套机器装置还没完全弄清,但风向鸡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儿?”
“就在这位女士的房间里。”
“玲王奈小姐,晚上好。又见面啦!这位是立松刑警,他可是您的忠实听众。风向鸡是怎么回事?”
“风向鸡被人扔到多摩川去了,幸好被我的一位听众拾到后送来了。”玲王奈说。
“在多摩川?怎么回事?”
“喂!丹下先生,先说说那四具尸骸的鉴定结论好不好?”御手洗打断了他的话。
“哦,这个嘛……”丹下从胸前的衣袋里拿出一个绿色塑料封面的记事本,翻到夹着一个火柴棍的一页,把火柴叼在嘴上,麻利地说,“四具尸体均是七八岁至十四五岁的儿童,性别均为女性。”
“都是女孩子……真没想到。”我小声嘀咕,直觉告诉我这是解决如此大案的“钥匙”,于是我竖起耳朵听着。
丹下看了看我,目光又重新落到记事本上。“推断死亡时间非常困难,目前可以基本排除兰十年以前和最近十年的可能性。”丹下用冷冰冰的语言陈述,“换言之,死亡时间在昭和二十九年至昭和四十九年之间。”
“长达二十年的时间段!”御手洗也叫了起来。这么长的时间范围,很难找到遇害者的亲属。
这一点可以证明,御手洗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相对黑暗坡暗号曲调的演奏时间,大楠树中的四具尸骸应该新得多。
“但是,法医是否更倾向于案情发生在昭和三十年前后?”“啊,是这么说过。为什么把昭和三十年做重点考虑?”“昭和三十年以后,世道不再急剧衰落,战争造成的混乱也渐渐平息,极端贫困的现象也逐步改善。”
“那又怎样呢?”
“就是说,昭和三十年以后,如果一个小孩失踪了,就会像现在一样,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甚至引起恐慌。那以后的社会已经逐步恢复正常,横滨也慢慢发展成为大都市。”
“哦……”丹下似乎还没有充分理解御手洗的话,只是模糊地表示同意,嘴里的火柴棍掉了下来。
“还有,那些儿童的尸体,从人种上判断都是日本人。-”果不其然!“御手洗拍了下手。
“这样我们的调查工作范围就小多了。在昭和三十年前后,可以查阅一下横滨一带战争孤儿的失踪记录。”
“为什么是战争孤儿?一定是昭和三十年前后?我还是不太懂……”
“这是个艰难繁琐的工作。但别无他法,也许只能查阅收容所残留的记录了。尸检报告还说了什么?”
“还有一点,是非常奇怪的说明。”
“什么?”
“四具尸骸头盖骨上的头发是用胶水粘上去的。”
“胶水粘的?!”连御手洗都目瞪口呆。
御手洗神情凝重,嘴里不停地重复:“胶水……嗯,关于头盖骨上没有皮肤,做了什么说明没有?”
“这个问题,明摆着是头盖骨上什么也没有了。”
“说明原因了吗?”
“什么也没有说。只说是皮肤没有了。”
“那么,难道面部皮肤和头皮是凶手从头盖骨上剥掉的吗?后来又用胶水把被害者的头发粘上去,是这么回事吗?”御手洗问。
我感到毛骨谏然。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此暴行不但不可理解,而且闻所未闻。“人的尸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与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相比,面部的皮肤和头皮会先行自然风化呢?”我问御手洗。
“那怎么可能呢!”御手洗当即回答,“因为肉体的风化―头部和身体其他部位―是同时发生的,不是从头部先开始。否则,早年那些黑暗坡刑场的死囚头颅被砍下以后,就会用特殊的方法来处理了。”
“也许是大楠树只消化头部。”我说。
丹下此时接了一句:“的确,头部有被切断过的痕迹。”“四具尸骸都被切断过吗?”御手洗问道。
“是的。”
我想起昨夜藤并让在他房间里讲的那些死刑故事,不禁浑身颤栗。
“丹下先生,对卓先生尸体内脏的各部位进行过显微镜检查吗?有没有做鉴定?”御手洗突然问到了卓。
“显微镜检查?为什么?除了内脏显微镜检查还要做什么?”“取出各部位的内脏,排除水分,进行蜡化处理,然后薄薄地涂上一层硒,就能析出色素,可以判断组织是否变质了。”“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人体摄人毒物,就可以通过组织的异常变质反映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做?藤并卓先生虽然死得很奇怪,但是有中毒而死的可能吗?”
“目前还不能排除中毒的可能。”
“解剖进行得很规范。”
“那只是对口服毒物的检查。”
“可是我们已经做出他死于心脏麻痹的结论了……”“那样的结论是死因不明的同义词,弄不懂问题的时候经常用。因为所有的死亡都是心脏停止跳动。”
“不,在屋顶那种特殊环境下的死亡,会喝毒药吗?会有口服毒药以外的方法吗?况且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他的体表,没有发现注射的痕迹。”
“现在就断定是自杀为时尚早,世上有很多种不露痕迹的下毒方法,许多毒物的发作过程也不清楚,总之,仍然存在毒死的可能性。”
“但是尸体已经返还给死者家属了。今晚他们守灵,我们没办法开口要求再把尸体运走。”
“那么就这样了?大家都能保持体面?”
“你能肯定就是他杀?”
“不,我的结论目前还是白纸一张。”
“现在讨论的难道不是从大楠树里挖出的尸骸吗?”“对。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很特别,无论如何要在开始阶段就考虑到各种可能。藤并卓先生的死和树洞里的尸骸实际卜是一根绳子的两端。这就像组装精密仪器一样,必须把所有的谜团都解开,让仪器中所有的齿轮都契合才能弄清楚。破案可不是建造空中楼阁。”话虽如此,但是现在已经知道大楠树具有超自然的力量,我觉得御手洗不一定全对。
对于藤并卓的死,后院的大楠树肯定无法逃脱干系。
丹下则根本听不进御手洗的意见,眼睛盯在了我的手上。“那张纸是什么?”丹下问道。
我稍稍举了一下,他就从我的手里把纸抓了过去。
“这段话出现在玲王奈小姐的文字处理机里,可能是遗书。”我这么一说,丹下勃然变色,读了起来。
“什么什么?‘请原谅我跳下去自杀。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现在看就好像是为自己的死特制的。’你怎么啦?玲王奈小姐,你想自杀吗?”
“不是我,这里的署名是我哥哥。”玲王奈说。
“啊?哦,真的。瞧!卓先生就是自杀的嘛!刚才说了什么?卓先生的遗书怎么会在你的文字处理机上?你的房间没有上锁吗?”
“不,一直锁着。但是我哥哥有钥匙。”
“哦,是这样。”
“丹下先生,卓先生的衣袋里有玲王奈小姐的房门钥匙吗?”御手洗问。
“不,没有啊。”
“玲王奈小姐,你给卓先生的钥匙没有丢在你的房间里吧?”“没有。”
“你仔细看过了吗?”
“我刚刚打扫过房间,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二十二日回来的时候,因为工作拖延了时间,所以没有来得及打扫。”“哦……”御手洗似乎有些筋疲力竭了,“你没发现房间里有什么不正常吗?”
“我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阳台_t的塑料椅翻倒了。”“塑料椅?”
“嗯!我晒日光浴时用的,可能是台风把它掀倒的吧。”“房门是锁着的吗?”
“锁好的,房门还有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内侧都是锁好的。”“房门的门锁是那种没有钥匙也能锁上的吗?”
“离开房间的时候吗?是的。房门内侧的门把手中间有个按钮,按下去再使劲把门关上就锁住了。”
“这就对了。草先生的确就是要从老屋的屋顶上跳下去自杀,”丹下叫着,“这就是台风之夜他冒着大雨踩着梯子登上屋顶的原因。”
“现在,到玲王奈小姐在公寓楼那边的房间去看看吧,我们都去,丹下先生您也来吧?”
“我还是算了吧,前两天我们已经看过了。”
“那好,玲王奈小姐,我们走吧。”
“不,等等,还是一起去吧,风向鸡找回来了,我得去瞧瞧。”丹下急忙说。
三幸因为还要写家庭作业,回自己房间去了。我、御手洗、玲王奈,还有两位刑警,一起走出了洋楼,外面的雨已经完全停了,月亮出现在云彩后边,还能隐约看到稀疏的星斗。雨后的风潮湿清凉。
玲王奈的房间给我们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并不是特别豪华,甚至可以说是朴素,但是到处都渗透着她非同一般的高雅品味。
推开白色的金属门,一进人房间就发现房门内侧被刷成了黑色。眼前是一扇中国古典风格的屏风,绕过去就是宽敞的大厅,地面是黑白相间的方格花纹。
黑色的桌椅和银白色的沙发相匹配,富有现代气息。面向阳台的左侧墙壁前边有一个黑色的吧台,吧台旁边是白色的立式钢琴和大型电视屏幕,后面的墙壁上镶了镜子。卫生间的门也是黑色的。室内全部是黑白两色的组合,感觉像个咖啡馆或者是小舞厅。但却没有看到文字处理机,“文字处理机在哪里?”刑警立松问道。
玲王奈到吧台旁边推开一扇黑色的门,门里面是一个典型的女性房间,垂着带花边的窗帘,家具和书桌都是原木色,这是欧洲风格的房间。这里也有宽大的镜子,美国现代特色的客厅和这里的欧洲风格装饰相映成趣。
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张单人床,对面可能是浴室。床很奇特,从天花板上垂下了一扇花边纱帘罩住了它,就像一位阿拉伯公主的卧室。
紧贴着床头有一架古老的风琴,上面的英文已经斑斑驳驳,表面全是破损的痕迹。虽然已经很旧,但看来相当珍贵。旁边竖着一把古旧的吉他,风琴上面坐着一个旧娃娃。娃娃头上,一束干花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
在这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现代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放置在风琴上面的小型文字处理机。
“文字处理机这么盖着放在这里,一直接通着电源。当时我打开后在屏幕上读一篇文章,这时才发觉里边有一封信。于是我将它保存并打印出来。”玲王奈说。
“这个文字处理机一直放在这里吗?”御手洗问。
“不,实际上因为随时使用,我总是到处乱放。有时放在桌子_L,有时放在床上。”
“哦,还可以放在床上!”丹下开玩笑说。
“是你把文字处理机放到风琴盖上的吗?还是写遗书的人放上去的?”
“是我放上去的,我去东京之前就放在这里了。”
“电源是插在插座上的吗?”
“不,之前是拔下来的,我可以肯定。”
“这么说,电源是那个写下所谓遗书的人插上去的?”“刚才您总是说‘写遗书的人’,‘写遗书的人’,写遗书的难道不是卓先生吗?”立松问御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