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启动引擎,将手伸向引擎点火开关。不可思议的是钥匙竟然平安无事地插在锁孔上。我立即打着了火。然后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太阳镜戴上。
我思索了一下该往哪儿走好呢?可我不认路,只好顺着路往前走,等遇见人再问路。
这是一条土路。路面上不仅有车辙,而且杂草丛生。仅走了500米便来到了柏油马路。
当汽车不再颠簸时,我又产生了疑惑。我不可能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自个儿驾车来到此地。那么是谁把我拉到这儿的呢?目的又是什么?
说到失去意识,那么我是怎么失去意识的呢?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还是没有答案。我拼命地回想,当时我似乎闻到一股药味是的,就是如此。
那么我是被什么药物熏倒的吗?怎么会出这种怪事呢?这又不是在演侦探影片,谁会给我下药呢?大概是盥洗室里的消毒水的味道吧?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摩托车手的模样。银灰色的夹克、黑色的皮裤、红色的头盔、好色的厚嘴唇,还有那红白相间的摩托车,一一浮现在我的眼前。于是从脚面一直到大腿根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很快就联想到了风扇皮带,是的,我得换风扇皮带!
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无巧不成书,我走了不过5分钟,我的右手边竟然是家汽车维修店。令人庆幸的是这家店还营业。一个身着沾满油污工作服的小伙子,已将卷帘门拉到一半了。我急忙将汽车开往右边,按了两三声喇叭。那个小伙子停下手来往我这边看,我将汽车开到他的身旁,并大声喊道:
“请等一下!”
这是一个热心的小伙子,立即将卷帘门推了上去。当他打开我的汽车前盖检查引擎时,感慨地大声问道:
“嘿!这是你的智慧?”他抬起那满是油污的脸来看着我。
“这个?你说的是丝袜吗?不是的。是朋友教我的。”
“嘿!原——来如此!我学了一招!以后假如拉女孩出去兜风,就不怕风扇皮带断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着工具拧着螺丝。然后将我那沾满油污的已经变成黑糊糊的丝袜拎了出来。我脸红了,有些害羞。
“请问,有风扇皮带吗?”我问道。
“当然有了!”他答道。然后他穿过满是油污的工作间,从一面更加肮脏的墙上摘下一个灰色的橡皮圈。
我害怕弄脏了白衣服,站得离他稍远的地方监视他工作。
他突然说:
“把机油换了好吗?”
“是的。好的!我的朋友也是这么说的。”
“因为引擎过热,所以得换机油。”他说道。
“请问,是不是需要很长时间呢?我有急事。”我问道:
“哪儿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的。顶多20分钟。我的技术好着呢!滤芯也换了好吗?”
“滤芯……什么?我不懂!”
“过滤机油的东西,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不换也行。那么清洗一下水箱吧?”
“清洗水箱……?”
“嫌麻烦就算了吧!你带着驾驶执照了吗?”
“总而言之。用时太多的话,怕不行。”
“用不了多少时间的。顶多再加5分钟。反正得换机油,还是清冼一下比较好一些。上次换了机油后你跑了多少公里?”
“这车是借来的。”这句话已经到了嗓子眼,生生被我咽了回去。那句话一出口,我之前所有的辛劳便付诸东流了。我现在是川北初子。所以这是我的车。
“不知道,我忘了。那个……哎……你刚才说的那些都弄吧。抓紧点儿!”我粗声粗气地说道。
“OK!没问题!总共也就用25分钟。”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引擎上的黑色盖子,拿出一罐像是罐装汽水的易拉罐,拉掉拉环后,将易拉罐里的液体倒入引擎之中,然后发动引擎。
“这样等5分钟。”年轻的维修工说道。
然后他一边摆弄着调速挡,一边问我这五个挡都还好用吧。这又使我想起了摩托车手。
看我不理他,他便从墙角拿出一罐油和大千斤顶来,默不作声地干起活来。
正如他说的那样,正好用了25分钟便将车修好了。
我付了钱后,向他打听道:
“请问18号公路怎么走?”
“18号公路?”
他一脸疑惑。我顿时感到不安起来。他的表情说明我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近在眼前。这就是!”
我应了一声:“原来是这儿!”
这家店就在18号公路边上。和我刚才走的土路呈T字状。维修店就在拐角处。
“请问去松本怎么走?”
“去松本往右,一直走就到了上田市。然后上松本公路。”他答道。
“是吗?如果去轻井泽呢?”
“去轻井泽的话往左呀!”
他满脸疑惑看着我。那样子是想问你到底从哪儿来的呢?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说明我离开了轻井泽,到了去松本的18号公路上了。
“这附近有加油站吗?”
“隔壁就是加油站。不过今天歇业,因为是星期天。往前再走一段路有一家营业的加油站。”
“是吗,谢谢您!多亏您帮忙。”
正在此时,一个看似老板的中年男子开着一辆小轿车回来了。看到我以后,露出一副跟我很熟的笑容,大声问道:
“您果然来了?”
“我们原先见过面吗?”
“瞧您说的,您刚才路过这儿的时候,不是向俺挥手打过招呼吗?”

 

 

轻并泽→上高地



1
我逃窜似的开车跑了。继续聊下去,没准还会说出什么让我吃惊的话来。
如果汽车维修店老板讲的话是真的,说明我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自己驾车来到维修店的附近。并且在路过时还曾向维修店的老板挥手致意。
我想起曾经读过灵魂离体之类的读物。说是双重存在。当变成另一自我的时候,本我就不会记得另一个自我发生的事情。
这是什么奇谈怪论呀!此事不能认可。我立即否认了这个论点。
18号公路也开始堵车了。只不过痛痛快快走了100来米,接下来的200来米的路程慢得急死人。
时间过得挺快,路却没有走了多少,此时右面车道迎面开过来一辆国产白色大轿车,司机看见我后突然踩了刹车。从后视镜上清楚地看到在我的右后方20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刚刚错车的时候我的余光看到了车上的司机,看似像个上班族的年轻男子。当他一看到我时,嘴里喊着什么,还向我招手。
他好像喊的是:“夫人——!”
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看来他是初子的朋友。我那只踩着刹车的脚开始发抖。我想这下完了!如果他看清了我的脸庞,那么他马上会发现我并不是初子。如果他问我为什么这副打扮,我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的。这次冒险打一开始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好在右边的车道十分的畅通。车也很多。我从后视镜看到那辆白色大骄车只好往左边靠。打算让别的车走得顺畅些。看来他打算等后面没有汽车的时候,再将车子倒回到我的旁边。
我装作没有看见。可我这边的车道堵车。我万般无奈。我心里暗喑祈祷你放弃倒车吧,直接往前开吧。
此时我看见前方老远的车辆开始往前挪动,能动了!我将挡位调到低挡,紧紧地跟在前面的车后。
同时,映照在后视镜中的白色大轿车的倒车灯亮了。他已经将挡位调到倒车挡了。我看了一下对面的车道还有两辆车。白色大骄车开始往后倒。
我这边还有两三辆车就可以动了,我心里在祈祷,快点儿!
我的车开始挪动,右后方那辆白色大骄车同时也在猛地倒车。我心想天助我也,这下他该放弃了吧。可是事与愿违。
他一见倒车无法追上我,硬是来了个U型回转,直接插到我这边的车道上来。现在他的这辆车就在我的后面,中间只隔了两辆车而已。我恨死让他随便插进来的汽车。看来他是追不上我不死心。我真想冲着他大声吼道:“你到底想干吗?”
前边变成了红灯。远处的汽车已经停了下来,又要堵车了。万事皆休!
前面的汽车停了下来,没法子,我也得停下来。从后视镜看到后面的汽车也跟着停了下来。不久位于第三辆的白色大轿车也停了下来。随之驾驶室的门也打开了。看来他以为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走,打算走到我的身边来。我急得想哭。这下全玩儿完。我真想不顾一切……
一双黑皮鞋踩在了柏油马路上,正慢慢地向我走来。
此人身着西装。
此时我发现一辆接一辆的汽车从我左侧经过。我心中大叫道:“这是左转弯!”刚才这个信号可以左转弯。前面的那个红灯信号是可以左转的!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后边有些讨厌堵车的车辆已经开始进入左转车道,准备往左转。
那个男子马上就到了我的车后,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我的挡位早已调至低挡,我踩足油门向左边冲了出去。
我听见不远处吱——的一声刹车声,同时后边也响起了愤怒的喇叭声。不过我听起来宛如天使的音乐。天助我也!
我全速前进,正在此时前方的左转箭头刚好灭掉。我不顾一切地踩死油门在不减速的情况下,来了一个大转弯,轮胎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在转弯的刹那间,我用余光瞥见那个开白色大轿车的男子,茫然地站在车道旁边。
为了保险起见,我不敢让车速慢下来。边走边瞥了一眼后视镜,那辆白色大轿车没有追上来。
又走了一段距离,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终于把他甩掉了。谢天谢地!
这样一来,我又遇到一个新问题。我不认得路。原来我准备沿着18号公路到小诸市,然后从上田市上143号公路即松本公路到松本市。这是我最熟悉的路线。可是遇到刚才那种情况,我不顾一切提前左转弯,因此不认得路了。
这条路虽然也是柏油马路,但很窄。车辆不是很多。马路两旁尽是田园风光。大片的稻田已经收割完毕。割下来的稻子放在由大木桩做的大栅栏里晾晒。这些高大的栅栏,就好像一些土堤散落在农田里似的。柏油马路笔直地从中穿过。
不久进入了一个小镇。马路两边一家挨一家全是被灰尘和汽车尾汽熏得灰秃秃的简易木板房。很像过去的小镇。
一座消防瞭望塔楼出现在眼前,塔楼下面便是崭新的消防所。公共汽车站旁边有好多人在静静地等车。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前面有一辆公共汽车慢吞吞往前行驶。如果照直开,立即就能追上那辆公共汽车。我将汽车停在左边的路肩,想看一下道路交通地图。
这张关东中部道路交通图是从川北的书房里拿的。我仔细地看着地图,不禁吃惊地喊了一声。假如沿着这条路就要回到141号公路。
顺着141号南下就能回到清里,这样有些绕远路了。所以上了141号后在岩村田附近往右拐,经美原公路去松本公路较为近些。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也没有其他法子了。不过从地图上来看也不失为一条好的路线。跟从18号公路到松本公路那条路线相比更近一些。我发动汽车起程了。
光线有些暗了,风也变得凉了。开着敞篷车在路上走,对空气的微妙变化是很敏感的。我以为太阳已经落山了便抬头望了一下天空,原来不是这么回事,是阴天了,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
如果不是开敞篷车的话,我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吧。
没有顶篷的汽车不仅能感受到气温的变化,还能听见树枝摆动的声音、飞过农田的乌鸦叫声,偶尔还能听到路边上主妇们的聊天声。
刚才因为有太阳,开着车篷不觉得冷。我想现在应该把车篷关上吧。
我立即不安起来,我会关上车篷吗?我马上就认出141公路了。我似乎记得路旁的景色。不过逆行有种奇妙的感觉。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远去的景色我肯定看见过。
突然,刚才发生的“忆梦”的感觉又回来了,我顿时感到心慌意乱。这症状让我在轻井泽烦恼不已。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岩村田往右拐,不久便过了千曲川。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再往前我就不知道怎么走了,过了望月町,经过了写着“立科町”的路标后,马路变得有些怪了。我本来期待着写着“武石村”、“美原公路”,或者“松本”方面的路标出现,但都没有出现。刚刚还是一条崭新的柏油马路,瞬间变成了一条尘土飞扬的砂石路。远离了大马路,使我感到十分的不安。
马路上既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我想找人问路都问不着。尽管如此,我也不想返回去,还是得继续前进。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路口上的路标写着“上丸子”。由于左右两股道一般宽,我不知道走哪条好。我停下车来,思考了一阵子。心想在这等一会儿,等当地人过来好问路。
我将挡位挂到空挡,让引擎处于怠速状态。同时瞄着后视镜,耐心等待前、后方有无过往的车辆。
因为刚刚换过机油和风扇皮带,所以引擎的运转情况十分良好。今天早上热车时,转速表的指针只是微微颠动,现在指针指向一千转的位置。
我将视线从转速表移向后视镜时,不禁吓了一跳。差点儿喊出:“完了!”从后边乡间小路上一辆摩托车开了过来。车速十分快,眼看就要到我跟前了。
红色头盔、银灰色夹克、红白相间的摩托,前面还有赛车专用的挡风罩。今天上午那个人!那个变态的摩托车手又出现在我的身后了!
我急忙将挡位挂到低挡,打算赶快跑,但由于操之过急引擎熄火了。从后视镜看摩托车的身影越来越大。马上就到跟前了。
我转动钥匙,引擎发动不起来,两次、三次,在排气管发出轰鸣的同时我的汽车动了。轮胎发出了“嗤——”的摩擦声,车速却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快,摩托车眼看追了上来,离我不到20米的距离了。我听到“嘀嘀——”的喇叭声。喇叭的声音虽然还算柔和,但我听起来极不顺耳。他用手圈住嘴巴在喊着什么。反正不是那些下流的玩笑就是戏弄人的话。我狠狠地将油门踩到底。
我换一次挡,车速便会随之提高,和摩托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摩托车又摁了两三次喇叭。我心想不能让你追上我。这是一个喜欢搞恶作剧的人,被他追上的话,不知道他又想出什么招数来。我死死地把住方向盘,突然想起我在轻井泽遇到的一连串的怪事,说不定都是他所为。
不知不觉道路变得越来越窄,呈盘旋状,害得我左拐右拐。
对面没有车开过来,我的前后也没有车辆,道路越来越陡,宛如山道一般。行驶在这弯弯曲曲的道路上的只有我和那辆红白相间的摩托车。
简直像赛车似的,这种紧张的气氛使我想起了我的开车技术。我的车技还是很不错的。以前我和一帮喜欢飙车的哥们关系相当不错。车技跟他们比也差不到哪里去。一般女生的车技当然不能与我同日而语。那帮哥们还教会我Heelandtoe①、Coundersteer②等技术。
(①Heelandtoe:是指在换挡的时候左脚踩住离合器,右脚同时踩住剎车和油门的驾驶技术。
②Coundersteer:逆向掌舵,当转弯导致后轮打滑,向反方向打方向盘来调节车辆行驶的方向。)
道路变得更窄了。但我没有减速。时速表时而跌至40公里,时而升至80公里。
连续多个弯道,不过MG的方向盘还真灵敏。每一次转弯,轮胎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摩擦地面的同时扬起尘土与枯草,我拼命将方向盘左、右、左地转动着。一口气通过所有的弯道。每当后轮打滑时,便将方向盘往回打,以求平稳。
道路变直了。我看见远方路两边树木繁茂,把道路遮了起来,宛如隧道一般。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车巳经驶进这林荫大道了,顿时觉得天变暗了。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的阳光,十分的耀眼。我还没有来得及欣赏,已经出了林荫大道。
我心想坏了!道路一旦变成直线,摩托车不一会儿就能追上来。一到直线摩托车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从后视镜看到他露出了笑容。好像在对我说:你还真行!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道路开始下坡了,不过两边依然是农田。大片的芒草随风摇摆。到处堆着高大的稻草垛,有的宛如塔楼一般。远处传来了只有祭典时才能听到敲锣打鼓的喧嚣声。
连续拐了几道弯,又稍稍拉开一段距离。我也逐渐冷静下来。就在此时,我突然发现前方一个当地的老人正在慢慢地横穿马路。我不禁尖叫一声,同时摁住喇叭。
坏了坏了!我要压着他了!我大声喊道。只见我的汽车直逼站在马路中央不知所措的老人。老人往左闪,我立即往右打方向盘,刹那间离老人不到20厘米的距离呼啸而过。
我心想完了!这下我得掉进农田里了。这瞬间浮现出的念头使我踩住了刹车,同时将方向盘向左打。吱吱——汽车替我发出了叫声。咚——!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我的眼前一黑!
我心想这下彻底完了!然而并非如此。我的汽车不过只是撞到了路右边的一捆稻草而已。稻草被撞得漫天飞舞,啪啦啪啦地落在了引擎盖和驾驶座上。我没去管这些稻草,打正了方向盘,踩住了油门。
摩托车依然紧紧地追赶我。对于我的慌乱,他感到十分的开心。想到此,我不禁委屈得潸然泪下,泪水使我双眼模糊。
小路并到一条稍稍宽的马路上,而且又是直线。我心想真倒霉!又是直线!在笔直的柏油马路上跑,我没有胜算。不出所料,不论我怎么加速仍然无济于事,摩托车离我越来越近了。
前面有个转弯。我听到后面摩托车的喇叭声。在拐过弯的一瞬间,我又发出绝望的惨叫,猛地踩住刹车。公共汽车!一辆公共汽车迎面而来!晚了!太晚了!
刹车声十分刺耳。我的车滑行一段距离,竟然横在了马路中央。等我回过神来一看,公共汽车的车头正冲着副驾驶座。
我的右手握着手刹,看来我是在下意识的状态下拉起了手刹。
我从恍惚中缓过神来。透过玻璃窗偷偷瞥了一眼公共汽车的司机,也看见了售票小姐。我的脸立刻红了,急忙发动了汽车。
我将方向盘打向右侧从公共汽车旁边路过时,车上的乘客纷纷伸出头来俯视着我。
再次开回乡间小道后,只见后面的摩托车摔进了农田里。大概是砂土导致车轮打滑的缘故。我看见摩托车撞到了稻草垛上,弄得稻草四处飘舞。
如果这一摔刚好摔断颈骨的话必死无疑。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我还是松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是,我在这次追逐中,竟然胜了那个看似赛车手的男子。他也是自作自受,谁让他搞恶作剧呢!
虽然有些担心,但我也不想踅回去看看他的情况,我继续上路。这条路到底通往何处呢?我不得而知。
2
盲目地跑了一段路后,来到一个小镇上。此时我突然发现油表的指针快指到E了。我想这样正好,趁机问问路吧,将汽车开到一家正好营业的加油站。
经询问得知这里是254号公路。从地图上看,当初我预定走的是美原公路,但这条公路位于北边,与美原公路平行。太幸运了!至少方向没有弄错。我又不是来看风景的,走哪条路都一样。只要能到松本就成!
这条公路也是收费公路。在三才山隧道交了500元过路费。不过这儿的风景一点儿也不优美。
到了这条路以后,路上不断地出现指向松本的路标,不会再迷路了。脑子一闲下来,我开始想起那个摩托车手来。那一带人烟稀少,即使摔成了重伤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他会不会就这样死去呢?我感到稍稍有些后悔。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如果他的伤势既不至于丧命又不能追赶我,那真是谢天谢地喽!
进入松本市来到信州大学的门口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风力开始变强,感到寒风刺骨。我强忍着不停下车来拉上车篷,继续开车前进。拉上车篷便无法吸引路人的目光了,所以即使再冷也得忍着。
松本这个城市是个像我这种浑身充满杀气的游人也能感受到旅游风情的地方。或许是因为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有一条美丽的小河的缘故吧。
仔细回想一下,以往旅游过的城镇,只要我喜欢的地方,都有一条风光旖旎的河流。
我将汽车停在河岸的停车场。沿着小河信步走来。我虽然不是首次来到松本,可像这样悠闲地在河边散步却是第一次。
水流速度很快,河床清澈见底。令人惊讶的是这里有好多漂亮的大鲤鱼。不仅硕大的背鳍,就连鱼背都露出了水面,感觉它们宛如是在浅滩中挣扎似的。
虽然时值黄昏,但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每个擦身而过的人,全都毫无例外地看我一眼。因为是背静的小巷,行人十分稀少。
在轻井泽经历了那许多怪事后,人们的回头窥探成了我难以忍受的事情。在松本也是这样纷纷回头窥探,还好他们只是看看。如果跟他们聊天,没准也会说出什么奇谈怪论来。所以我害怕到站前那样热闹的地方去。过了桥,我向站前大道的反方向走去,去一家名为“鲷万”的法式餐厅,川北曾带我来这儿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