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过,在对全身进行更为仔细的检查之前,还不能下定论。”
说完,罗恩看着威利的脸。
“性器官的周围组织不会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被切开的吧?”
“不会的,刚才阿莱克斯说得很肯定,是在死后,所以出血量很少。”
他蹲下身,揪住防水布的一角,往上掀了掀。
“这底下,还有树杈的下面,几乎都没什么血迹。没怎么出血。”
威利说完站起了起来。罗恩则蹲着没动,过了一会儿说道:
“这就是了。这跟伦敦的开膛手杰克[1]
的案子很相似。那个案子也是出于对妓女的仇视。”
“不好说,我可说不上。”
罗恩又接着检查女人的大衣口袋。他将衣兜掏出来,翻了个个儿,里面空空如也。
他掀开大衣,检查大衣下面的裙子的裙腰。
裙腰上有一个兜,里面装了一块手帕。
“原来这儿还有个兜呢。”
[1] 一八八八年,英国伦敦相继发生了一连串妓女当街遇害的案件。死者均被开膛破肚,阴部及部分内脏遭到损毁。
警方虽投入大量警力调查,但始终一无所获,甚至惊动了当时的伊丽莎白女王。凶手至今是一个谜团。
威利感到很意外。
“是啊,右侧有一个兜。看来变态狂也忽略了这个。”
说着,罗恩将绿色的手帕慢慢地摊开。
“八成是鸡了。看,避孕套。”
威利也盯着看。
罗恩将避孕套连同手帕一起放到防水布上,然后抽出自己的手帕裹在手上,捏起装在袋子里的避孕套。
“就这一个吗?”
“是的。不过,这个也许是备用的。大部分应该装在失踪了的手包里。哦,这是什么?”
罗恩从下面抓起一个白色的小卡片。
“门诊预约卡。真没想到,是儿科的预约卡。
预约的时间就是明天。她有个孩子。”
“这可是个宝贵的发现,莫非是个带着孩子的妓女?”
“嗯。”
“可能是别人寄养的吧?”
“一边卖淫,一边给人家看孩子?”
罗恩说。
“没写着名字吗?”
“写了。马丁…丹顿。”
“丹顿?这有没有可能是她的姓…”
罗恩点点头说:“很有可能。”
“地址呢?”
“第一大街SW135,鲍勃·克里平医院。
在西南地区。患者的地址没有写。”
“要不要先到那儿跑一趟呢…”
“报警的那个人呢?”
罗恩问道。
“他叫格列高里·布雷兹,这附近的乔治城大学的女生宿舍管理员。他说还有活干,就叫他回去了,已经嘱咐过他,让他一直待在校园里,别离开屋子。他是在遛狗的时候发现的。”
“你见过他了?”
“见过了,可时间很短。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碰巧路过这里,从那条道上…”
威利指着远处。
“那好,我一个人去。你回局里去,把档案彻底翻一翻,看看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案跟这次的类似。”
“会有吗?”威利说,“怕是翻遍全球警察局的档案也找不出来吧。”
“这一点弄清楚以后,你就等着阿莱克斯把照片洗出来,然后带着照片坐车来克里平的诊所。
午饭过后的一点半钟,我们在西南区碰头。最好带上她的照片,否则咱们就跑冤枉路了。”
“明白。”
威利说。
3进到乔治城大学的校区后,很快便寻到了格列高里·布雷兹的住所。一座黑黢黢的石砌小平房孤零零地戳在漂亮气派的校舍的背阴里,校舍同样是石砌的,盖有中世纪风格的尖塔。小平房离校门不太远,嵌着白色木框的窗子和木质房门。
房门被漆成了浅绿色,上面装有叩门环。罗恩拍了拍叩门环。
听到有人在里面应了一声,罗恩便拉开了房门。只见一个在上衣后背印着大学校名的男人背朝着房门站在厨房里。这个人回头看了一眼,说“我正在煮咖啡”。罗恩向他出示了警徽。“啊,我正琢磨呢,你们这会儿该到了。您也要来一杯吗?”
“好,那就不客气了。”
罗恩说着,收起了警徽。
“您就坐那边的沙发吧。”
女生宿舍管理员用右手指了指右侧房间深处的一张沙发。罗恩点了点头,摘下帽子拿在手里,朝那边走了过去。
格列高里拿着两个马克杯走进房间,将其中一个放到罗恩眼前的帽子旁。
罗恩道了谢,一面将手伸向杯子,一面说道:
“我是华盛顿东区警署的罗恩·哈珀,刚从格洛弗- 阿奇博尔德公园的案发现场赶过来。这是我的搭档威利·麦格雷,你们已经见过了吧?”
管理员点了点头说:
“见过了。我只是早上去遛狗,碰巧路过而已。”
“被害人的长相呢?”
“看到了。”
“您不认识这个人?”
“见都没见过。狗叫得厉害,非要凑过去不可,我就只好跟着去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山毛榉树下站着一个人呢。可没想到,原来是一具尸体,吓死人了。”
“这会儿方便跟您谈谈吗?”
“早上刚转悠过一圈,这会儿正好有空。”
“这里环境不错嘛。”
“那是,没的说。”
“真像是住在公园里一样。工作忙吗?”
“都是零零碎碎的,一会儿干干这个,一会儿弄弄那个。”
“包括遛狗?”
“是啊,那也算是我的活儿啊。”
随后,交谈变得有一搭无一搭的,两个人呷着咖啡,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的草坪。
“大学是个象牙塔,暴力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我到大学里做事已经十多年了,从不记得学生之间有过打架斗殴的事情。校园里的治安在全美国是数一数二的。”
格列高里说。
“乔治城大学是所名校,您也是这里毕业的?”
“不,我可不是。说一千道一万,我是给吓蒙了。垂在两腿之间的那个东西是…”
“内脏。准确地说,是阴道和子宫。”
“上帝啊!”管理员的脸抽搐着说道,“这是闹的哪一出…”
罗恩摇摇头,说:
“性器官的周围被人用刀子切掉了,身子又被吊了起来,所以内脏和阴道就脱落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干的…”
“这正是我们要调查的。您这儿离现场很近,有没有听到过什么?”
“你说我吗?”
“是的。”
格列高里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什么也说不上,这种事情我是闻所未闻。
简直就是开膛手杰克。难道说我们身边冒出了一个这么可怕的家伙?”
罗恩点了点头。
“被害人,就是那个女人,她是谁?”
“有待调查。”
“她的职业…”
“不清楚。”
“你应该知道,这里有很多女大学生,宿舍里住着一大群年轻姑娘。我得提醒她们才是,让她们注意提防。”
“请提醒她们,就说在凶手被逮住之前,夜间不要独自外出。”
“我会写在纸上,贴在宿舍的告示栏里。还有其他应该写上的吗?”
“暂时还没有。”罗恩摊开双手,“调查才刚刚开始。”
“施暴的痕迹呢?”
“鉴定科正在调查。还没有通知媒体,所以请你不要外传。女学生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格列高里摇摇头。
“没见有。”
这时,门廊那边传来叩门声。
“来了。”
说着,格列高里站起身。还没等他走到门口,门就打开了,响起一个姑娘的声音:
“布雷兹先生,出乱子了!在格洛弗- 阿奇博尔德公园发现了一具女尸。有人说肯定是莎 拉·伯恩哈特[1]
综合征…啊…”
姑娘捂住了嘴。
“对不起,原来您有客人…”
“小姐,我是警察。”
罗恩连忙站起身,亮出了警徽。接着,他看到姑娘急匆匆要走,便拦住了她。
“请留步。你刚才说莎拉·伯恩哈特?”
说着,他朝着一头栗色头发的姑娘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刚才胡言乱语了。”
“哪里,任何情况都可以作为参考。莎拉·伯恩哈特是谁?”
姑娘的面颊泛起红晕,低着头说:
[1] 莎拉· 伯恩哈特(Sarah Bernhardt,18 -1923),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最有名的法国女演员。她是一位高傲的、古怪的、性情多变的明星,名声遍及整个欧洲和美国。
她忠于自我,蔑视男性统治,是一位超前的女权主义者。
“是一位法国的女演员,十九世纪的。据说她睡觉时躺在棺材里面…”
“什么?在什么里面?”
“棺材。她把棺材当成床,在里面睡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站在姑娘的面前,注视着她那张低垂的脸。
“这个,我是在心理学课上听来的。”
姑娘的声音怯生生的。
“哦。”
“我知道得也不是很多,据说从前在法国有一种妓院,专门为那些有奸尸癖好的人提供服务,妓女装作死尸,嫖客扮成牧师,然后发生关系。”
“哦,怎么会有这样的服务?”
“这个嘛,大概是因为有这种嗜好的男人当时很多吧。”
“喜好跟死尸交媾?”
“是的。大家都说,以前已经发生过好几起尸体遭到损毁的命案了。不过我不太清楚。是听变态心理学课的学生…”
“学生?学生们这会儿在传播这些东西?”
“是的。里面有我的朋友。”
“在哪里?”
“她们是在餐厅里聊的。那,我先走了。”
她急匆匆地跑开了。
罗恩站在门口,茫然若失的样子,然后嘟囔了一句:
“比报馆还灵通。”
格列高里也苦笑了一下。
“也好,这替我省了贴告示的麻烦了。”
“布雷兹先生,您肚子饿不饿?”罗恩突然说道,“快到午餐时间了。”
“啊,有那么一点。”
格列高里答道。
“您平时在哪儿用餐?”
“就在学校的餐厅。”
“请您带个路吧。咱们共进午餐,怎么样?”
罗恩发出了邀请。
临近午餐时间,餐厅里挤满了学生。就在端着热狗和苏打水寻找空位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女大学生在高谈阔论,罗恩便找了一张近旁的桌子。
“恋尸癖在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男性的自卑感。”
这个女生兴致勃勃的,喋喋不休。罗恩在椅子里坐下,嚼着热狗侧耳聆听。
“在希罗多德[1]
的《历史》第二卷里是这样描述的,如果大人物的妻子或者美貌的贵妇人年纪轻轻的就撒手归西,她们是要被做成木乃伊的,而为了防止被做木乃伊的匠人奸尸,她们的尸体要停上三四天以后才会被交到那些匠人的手里。”
“制木乃伊的匠人喜欢奸尸?”
“没有的事,只是说有这种人而已。”
“可天天跟尸体打交道,谁能保证不会禁不住哪具漂亮尸体的诱惑呢。”
这话激起了一阵笑声。
“就是啊。这肯定跟男人有没有娶妻有很大的关系呀。听说在前印加文明的出土文物里有个罐子,那上面画着一个和死人交欢的人呢。”
[1] 希罗多德(Herodotus,约前484 一前425),古希腊历史学家,史学名着《历史》一书的作者。
“这是为了表现某种魔法吧。性爱和毒品在古代的魔法和巫术里面是很常见的啊。”
“对呀,毒品的兴奋感和做爱很相像。”
有人插嘴道。
“这种观点恐怕只有女学者才会有吧。”
“是吗,我想男人也一样。”
“就是,我可是听说奸尸也可能是一种和死者的灵魂进行交流的仪式。”
“放在中世纪,如果女人这么做,会被当成巫婆送上火刑柱的。”
“那是绝对的。不过,女人实际上没这种能力。”
女学生们又发出一阵哄笑。
“这种行为很多是由男人们自尊心脆弱、有自卑感造成的。这就是‘恋尸癖’。不过,木乃 伊匠人的行为一定掺杂了身份卑微者对贵妇人的崇拜心理。我说得不对吗?在对方活着的时候,他们可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啊。人死了就不会反抗了,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说得对,对方形同木偶。”
“所以说,因为对方地位悬殊,和她做爱只能是在她死后,这种情况倒还不足为怪。可如果对方地位相当,明明可以和活人做爱,却宁愿她是个死人,这种情况就属于自尊心有缺陷了。”
“不是死人就不能做,这不是自尊心有缺陷还能是什么呢。”
“弗洛伊德说过,对于已故母亲的爱戴,随着年龄的增长后会蜕变为肉欲。”
“这就是恋尸癖?真的会这样吗,我可理解不了。”
“也有的观点认为,跟死去的恋人的性行为体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鲜明。”
“这倒可以理解。”
“那毁尸呢?”有人发问,“森林里的那具女尸,不是被人毁了生殖器吗?”
“是呀。”
“听说凶手先是奸尸,然后毁了生殖器。”
“好像是的,可还不知道是怎么毁的,也不清楚毁到什么程度。”
“报上还没见有消息呢。”
“就算上了报,这一段也会被砍掉的。”
“所以说,我们不清楚毁坏性器官是出于什么目的。”
“一般来说,男人在强奸女性时,都会掐住对方的脖子,女性处于窒息状态时阴道产生收缩, 这样一来,男人的性器官就会被夹得很紧,增加了快感。要不怎么会有强奸呢。”
“这跟奸尸是两码事呀。再者说,它和毁坏生殖器的心理动机也是有区别的。”
“莫非凶手这么做也是因为自尊心有缺陷?”
“有这种可能,可要说毁坏性器官,那一般都是针对男性的啊。”
“那东西的形状很容易被切断哦。”
又是一阵哄笑。
“这次针对的不是女性吗?”
“刚才说的也是一种解释嘛。不过,也可以单纯地考虑为,这么做是为了显示对被害人的积怨程度。”
“怎么说?”
“比方说,被害人跟自己的男朋友偷情,于是就针对对方所使用的兵器进行了狠狠的报复。”
“这么说,这种施虐行为是同性干的喽?”
“没错。”
“对兵器本身的报复?”
“是的。”
“哦…”
“我说阿瑞,你听懂了吗?”
短暂的沉默。接着是一阵嗤嗤的窃笑。过了一会儿,她又说:
“你应该懂的。”
“对啦,说一千道一万,最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被害人有没有被性侵过。也就是说,阴道里有没有精液。这种东西从我们身上可射不出来。”
“这些女生们的嘴可真够厉害的。”
罗恩对着格列高里耳语了一句,撇了撇嘴。
“你吃不消了?”
“吃不消归吃不消,可是很有启发。当成医学上的学术讨论来听的话,这些发言倒是很有见地。这里也有医学系?”
“刚才讲话的就是些医生和学者的苗子。”“不过,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没发生过奸尸。”
格列高里点了点头。
“您要是听到了什么流言,就请跟我联系。”
“好的。”格列高里说,“我也会多多留意学生们的论文的。”
4鲍勃·克里平儿科医院就在一座脏兮兮的杂居公寓的二层。走上楼梯一看,昏暗的走廊里挤满了孩子和母亲。孩子们有的在走廊里窜来窜去,有的在抢夺一只皮球,还有的在画画,那情景就像走进了幼儿园。
倚着斑驳墙壁的威利欠了欠身子,扬起一只手。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跨过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上的孩子,朝这边走过来。长椅上早已坐满了人。
“怎么,我这是到幼儿园了?”罗恩说,“瞧这动静,还以为美国也开战了呢。”
“是啊,在这儿待不了多一会儿脑袋就大了。”
威利平心静气地说道。
“真像是没有老师管的幼儿园。看这帮小家伙活蹦乱跳的,他们真的得病了?”
“那些蔫头巴脑的大概才是病号吧。”
“那些活跃分子都是陪看的?”
“估计是病号的哥哥弟弟,缠着母亲跟来的。”
“怎么不见大夫呢?”
罗恩指了指诊室门上镶嵌的毛玻璃。里面没有亮灯。
“门诊时间还没到呢。”
威利扫视着都快成了候诊室的走廊,可怜巴巴地说道。
“这些病号可看着不像能掏得起问诊费的。”
生了病的小家伙就不用说了,陪他们来的那些母亲的衣衫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这里是免费医院,州政府给补贴,可金额大概也就勉勉强强够在破楼里租一个这么大小的办公室的。这会儿午休时间都快过了,可大夫估计还磨蹭着不想出诊呢。”
“确实,这种地方让人提不起心气儿干活啊。”
“这种医院,让你等上两三个小时也是家常便饭。我上星期在前面的一个街区见到的那个证人,他就是肚子挨了一刀后去了一家这样的医院。
可你猜他怎么说,肚子上插着刀子,干等了两个小时。”
“他的命保住了?”
“要说也算是个奇迹了。他还能讲话,可是生不如死啊。他说他在候诊室里一直在想该怎么写遗嘱。”
“我说咱们先到楼梯间里避避,等大夫来了再说。”
罗恩扬了扬下巴,率先走进了楼梯间。
“照片洗出来了吗?”
“啊,现场的照片也在这儿。你想看看那女人吊着时的样子吗?”
罗恩点了点头。
威利拎起公文包,掀开带着搭扣的上盖,打开了一个印有“华盛顿东局”字样的褐色纸袋,抽出几张照片递了过去。
“这就是她被吊着时的样子,你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放下来了。两个手腕吊在树杈上,脖子也被套上绳子吊在另一棵山毛榉的树杈上。这根树杈的位置相对低一些。”
照片是从各个位置和角度拍摄的。既有手腕、颈部的特写,也有从几步开外的地方拍下的全身照,以及从裙子下面微微探出的内脏的照片。刚刚见过一面的乔治城大学的格列高里·布雷兹想必目睹了这样的情景。假如这些照片给那些以谈笑风生般的口吻谈论奸尸和毁尸的女大学生们看到了,她们又会作何感想呢?
“威利,看看这根绳子。”罗恩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说,“这张照片可以提供很多东西。作案人先用绳子捆住左手腕,再把绳子从树杈上荡过去,将手腕吊起来。然后,又将绳子绕在腕子上打了一个结。接着,他又如法炮制,用剩下的绳子捆住女人的右手腕,再将另一头抛过树杈, 把右手腕吊起来。恐怕他只有这一个办法,因为周围没有垫脚的地方。”
“这活一个人干得来吗?”
“岂止如此,这正表明了这是一个人干的。
女人这时候已经咽气了,我说得对吗?”
“阿莱克斯刚才是这么说的。”
“那就用不着讲究什么手法了,把女人的手腕子擦破点皮儿也无所谓了。这女人连声都不会吭的。事实上,女人左手腕的皮肤就被弄伤了。”
“嗯。”
“右手腕没有明显的伤痕。所以说,是先左手,后右手。右手腕上也用绳子打了个结,这样,两条胳膊就被吊在了树杈上。可是,绳子还剩下了一截,于是,他又顺带把绳子绕在死者的脖子上,再将另一头从树杈上甩过去,把脖子吊起来。
这就是整个过程。”
“这根绳子可够长的。”
“是的,也许这个人手头上只有长绳子吧。
先左后右,最后是脖子。你看这儿,绳子捆住女人的左手腕后,从打结的位置直接拉到右手腕,捆住右手腕后又直接拉过来,绕在女人的脖子上。
怎么样,你同意吗?”
罗恩问道。
“我倒是没意见。可这又怎么样呢?”
“是单人作案,而且附近没有可供垫脚的东西。再有就是…”
“关键就是这个‘再有’。”
威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