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和吉敷预测的一样。但是吉敷却因此而越来越失望。
今天是四月二十七日星期五。野村操搭乘“富士号”的时间是四月十九日的晚上,才过了一个礼拜,所以他还记得野村操并不奇怪。
“你一向都能记住乘客的长相吗?”石田带着不以为然的口气问道。他觉得这个男人未免回答得太快了。
“不,不是那样的。因为我们并不是每天都上车服务,而且平常也很少和年轻的女性乘客拍照,所以我会记得她。”
“嗯,明白了。总之,这位小姐确实搭乘了四月十九日的‘富士号’列车。没错吧?”吉敷说。
“确实是这样。”村山很肯定地说,并且很抱歉似的看着两位刑警不甘心的表情。
“她一直在列车内?没有在中途下车吗?”
“中途下车?没有,她一直待在列车内,并没有中途下车。我经常在车里碰到她,所以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在车里遇到过好几次。”
“遇到过好几次?在一号车厢吗?”
“在一号车厢碰到过,在别的地方也遇到过。”
“别的车厢?一号车厢以外的地方?”
“为什么?”两个刑警连续发问。
“啊,是列车后方的车厢……对了,那位小姐好像常常去列车的后面。”
“她常去列车的后面?”
“是的,我们好几次在过道擦身而过。”
两位刑警面面相觑,都不禁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
“列车后面有什么吗?”
“不知道,列车的后面就是餐车的车厢。”
“你认为这个小姐为什么会常常往列车的后面走?”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过她。”
“乘客常常会这样吗?”
“不,不会。”
“唔……”吉敷接着便陷入思索中。
“野村小姐,我是说照片上的这个小姐,她住几号包厢?”石田问。
“这个我就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八号包厢的样子。”
“所谓的八号包厢是……”
“前面数起的第八个包厢。我去拿图过来。”村山说着便站了起来。“就是这里。”他拿着图回来,并且用手指指着说,“在最中间。没错,正好在中间。”
“离开名古屋以后,‘富士号’开始进入山阳本线的轨道,这时你还经常遇到她吗?”
“没有,因为那时夜已经深了,所以就没有再见到她。”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常在过道上遇到她吗?”
“那是时间还没有那么晚的时候。”
“也就是说,你常遇到她的时候列车还在东海道本线的轨道上行驶?”
“嗯,可以这么说。”村山回答。
“这张以福山车站站内为背景的照片是村山先生你帮她拍摄的吗?”
“是的,是我帮她拍的。”
“是她拜托你帮她拍的吗?”
“是的。”
“那时是早上四点半左右吧?那个时间拍照不是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不过,如果她是一位列车狂,那么这种行为不算什么。”
“那个女人看起来像列车狂吗?”
“不,一点也不像。而且日本国铁的列车狂里几乎没有女性。”
“这样吗?那么,她是在过道上遇到你,然后请你帮她拍照的吗?”
“不,不是那样的。是我在乘务员休息室里休息的时候,她过来敲休息室的门,问我是不是可以帮她拍照。”
石田和吉敷又互相看了一眼。果然很做作,是一种蓄意的行为。
但是,为什么要以福山车站为背景呢?为什么是福山车站而不是别的车站?
“‘富士号’几点到达福山车站?”
“四点二十八分。”
这实在太不自然了。有什么理由要在那样的时间拍照呢?晚一点,天色比较亮再拍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在福山车站?
“富山车站之后,‘富士号’接下来会在哪里停车?”
“下一个停车站是广岛。”
“她没有在广岛车站请你帮她拍照吗?”
“没有。因为她在广岛车站下车了。”
“下车了?”
这句话让人意外。她不是去九州吗?
“‘富士号’的终点站是宫崎吧。她不是去九州吗?”
“不是。她在广岛车站就下车了。因为她随身带着一个好像很重的墨绿色旅行包,让人印象深刻,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原来如此。因为福山车站是广岛的前一站,难怪要在福山车站拍照。如果在福山车站之前就拍照的话,会显得很不自然,因为那时还是完全的黑夜,不好勉强别人替自己拍照。所以说,拍照完全是一种蓄意的行为。
“石田,你还要问什么问题吗?”吉敷说。
石田摇摇头说没有。吉敷虽然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但是四月十九日黄昏到二十日早晨的这段时间里野村操确实在“富士号”列车中。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富士号’几点到广岛?”
“六点零一。”
那么,六点零一以前野村操都在“富士号”的列车里,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说到六点零一,这个时间“出云一号”正行驶于山阴本线的鸟取--仓吉之间。凶手在这个时间的前后,先在鸟取车站把受害者的右大腿和身体分别放在若樱线与“但马二号”列车的行李架上,然后再到仓吉车站把受害人的右手放在仓吉线列车上。凭这一点,野村操就可以逃过被视为嫌疑犯的怀疑了。
“‘出云一号’有可能在某一个时间、某一车站追上‘富士号’或和‘富士号’并驾齐驱吗?”
“‘出云一号’吗?”村山听到这里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没有那种可能性。”
吉敷面露痛苦的神情点了点头,然后对村山说:“今天就暂且到此为止吧!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或许会再用电话和你联络。今天谢谢你回答我们这些问题。”
“知道了。”
“现在我想去见‘出云一号’的须贺先生,我也事先和他用电话联络过了。他现在在吗?”吉敷说。
“这样吗?我帮你找找看,请在这里等一会儿。”村山说着走了。
“石田,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这条线是白搭了。”石田很肯定地说,“不管野村的动机有多明确,很显然,她不可能做下那些事情。”
吉敷不自觉地“啧”了一声。虽然他没有放弃这条线的意思,但他也有和石田相同的感觉。
“我是须贺……”声音很谨慎。说话的是一个和村山穿着相同制服,年纪比较大的男子。
“啊,是须贺先生吗?”石田说,“我就是和你通过电话的鸟取县的刑警石田。”
“啊,你好。辛苦了。”须贺低头打了个招呼后,坐在两位刑警前面的位置上。
“我们长话短说吧。那个戴着眼镜与口罩的男子当天晚上投宿在几号个人包厢?”石田一边出示刚才的卧铺个人包厢配置图一边说。
“八号包厢。”
“八号?”
两位刑警再度互相看了一眼。那么就和“富士号”的情形一样了?他们不认为这只是巧合。
“乘客可以依自己的喜好选择包厢吗?”
“不可以。”须贺回答。
“那……请看一下这几张照片。”吉敷把野村操的照片拿给须贺看,然后又问:“四月十九日的晚上,你并没有在‘出云一号’列车上看到过照片中的这位女性吧?”
须贺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照片中的女人,然后回答:“没有。”
“是吗?”
“你说你看到过一位女性躺在包厢的床上,那是几号包厢?”石田问。
“那个女性的包厢就在那个男人的隔壁,所以应该是七号。”
“你能肯定?”
“是的。我可以肯定。因为才一个星期以前的事而已。”
吉敷又把在K学院大学的中菌那里取得的青木恭子的照片拿出来给须贺看,并说:“躺在那个包厢床上的女人是这个人吗?”
须贺也很细心地看了照片,说:“我觉得很像。但是角度不对,我不敢肯定。而且当时她是躺着的,看不出发型,所以很难断定是不是就是照片里的人。很抱歉。”
“当时她还活着吗?还是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石田的问题很直接。
“我不知道。不过,躺在床上的女人脸色真的很差。我只是瞄了一眼而已,无法判断她是生是死。”
“你没有看过这位女性乘客站起来走动吗?”
“是的,我没有看过。”
“你是列车的服务人员,却不留意乘客有没有起来走动。这不是很奇怪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乘客很多,所以我们对大多数的乘客都不会有特别的印象,也不会记得哪一个乘客有没有站起来过。但是这两个人我却记得,我确实没有在工作的过程中看见那位女乘客走动过。”
“你为什么会特别记得他们?”
“因为他们和别人不太一样。那个男人在车厢内戴着眼镜和口罩,而那个女人则有一段时间不在自己的包厢里。”
“那个女人是在沼津一带上车的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大概就在那个时间左右上车的吧!那个年轻的男人是这么说的。”
“他们两个人是一起上车的吗?”
“不知道。”
“那个男人曾经把女人的车票拿给你看吧?”
“是的。”
“那是可以坐到哪里的车票?”
“那是可以到出云市的车票。”
“从东京吗?”
“是的。”
“可是,她并不是从东京上车的……”
“嗯。”
“哪一站开始查票?”
“从横滨开始。大体是车子一离开横滨,就会开始查票的工作。”
“你第一次查票的时候,男人在包厢里,但是女人不知道在哪里?”
“不错。”
“那个男人有说同行的女人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
“男人的车票是坐到哪里的?”
“这个……不记得了。”
“不是这个女人吗?”吉敷的脑子里开始出现这种想法。所谓的不是,是说床上的女人不是青木恭子的意思。如果床上的女人不是青木恭子而是青木恭子的替身呢?在这种想法下会衍生出什么样的推理呢?或许是男人的同伴假装成青木暂时躺在床上的!这种想法当然也可以存在吧?
因为,如果凶手真的是野村操,那么青木恭子搭乘的列车就不应该是“出云一号”而应该是“富士号”。那么“出云一号”上的女人当然就不是青木恭子了。可是……
“这张照片上的青木小姐和躺在卧铺上的女人是相似的成分多一点呢,还是不像的成分多一点?还有,另外这张照片上的野村小姐呢?是不是也和躺在床上的女人有点像?你会不会觉得或许躺在床上的是另外这张照片上的野村小姐?”吉敷拿着野村的照片问。
“不,不会。”须贺回答,“这边的这个完全不像,绝对不是她。”
“这个比较像吗?”吉敷换上青木的照片。
“嗯,这个确实很像。只是照片上的人是睁着眼睛的,而躺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所以很难断定。这个女人的气质非常高雅,让人觉得不是到处都可以看见的女人。”
“啊,这样啊。”
三个人接着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须贺先生,关于那两位男女你有没有感觉到特别奇怪的地方?”
“关于他们两个人吗?没有什么特别……啊,对了,有一点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带行李箱或旅行袋之类的东西。我在查票的时候会稍微观察一下包厢内的情形,那时就因为没有看到任何像行李的袋子或箱子而觉得有点奇怪。我一直在一号车厢当列车服务人员,第一次见到没有携带任何行李的乘客,所以印象深刻,记得特别清楚。”
吉敷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没有行李,这不就表示那个年轻的男子并没有携带任何可以分尸的器具吗?
“你肯定?”
“嗯,我肯定。查票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个人包厢也很窄小,乘客携带了些什么包裹或行李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尽。”
“会不会藏起来了?”石田对吉敷说。
“不可能,个人包厢里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听到须贺回答,吉敷忍不住又深深叹了口气。这个案子实在太困难了,处处碰壁,好像没有一条路行得通。
“我想再问一个或许有点奇怪的问题。你去查票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什么可疑的气味?”
人体被切割时一定会有血腥之类的气味,地点又是狭窄的个人包厢,腥味一定更加浓烈。不过,当然是里面确实有尸体的情况下才会有那种令人不愉快的气味。
“没有,没有闻到什么可疑的气味。”须贺回答得很肯定。
7
“这个案子越来越麻烦了。”在前往青山的路上,石田这么对吉敷说。很明显,持有强烈杀人动机的人搭乘的是别的列车,根本不在现场;而可能是负责分散尸体的男人却又没有带任何切割物体的器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想不通。”
“只有一件事最清楚。”吉敷说。
“什么事?”
“我们一开始就认定那些尸体的部位是从‘出云一号’列车上分散到不同的支线列车上的,这也算是看透了凶手的用意吧!根据推算,青木恭子死亡的时间是十八点到二十点之间,这正好是‘出云一号’离开东京的时间。利用‘出云一号’分散尸体是很明显的事实,因此可以推出‘出云一号’就是凶手行凶的现场。可是嫌疑重大的人却说自己当时不在‘出云一号’而是在‘富士号’上,并且还能提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让警方无可奈何。”
“嗯,真的让我们动弹不得。所以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们还是放弃野村这条线比较好吧?不是吗?”
“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凶手在搞诡计,那些不在场证明太完美了,完美到让人起疑。看看那些照片,你不觉得处处都可见雕琢的痕迹吗?我一直认为野村操就是凶手。”吉敷很肯定地说。
“是吗?我……”
“有谁会用这种方式杀害一个人?有这么强烈杀人动机的只有那个女人而已。”
“那么‘出云一号’上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是放置尸体的人,因为在仓吉车站有人看到他了。”
“他应该是共犯吧,恐怕只是帮手而已。”
“这个男人不是下手杀人的人吗?”
“不得不这么想吧。他没有携带任何行李,哪来的杀人或分尸道具呢?”
“可是,他的卧铺包厢就在受害者青木恭子的隔壁啊!”
“这就是我无法了解的事情。”
“唔……这个男人会是谁呢?”
“野村操家的兄弟姐妹一共三人,她排行第二,下面应该还有一个弟弟。”
“弟弟?”
“我想过这个问题,那个男人很可能是野村操的弟弟。野村操是一个孤僻的学者型女性,似乎没有男性的朋友或情人,也没有什么比较亲近的朋友。大概只有亲人会帮助这样的女人杀人吧!”
“没错。”
“你回鸟取以后,调查一下她的亲人。野村的父亲是一位乡土史学家,好像一直非常专注于出云神话和《古事记》的研究。或许野村的弟弟是他们父亲的研究帮手。他从报纸上知道父亲一生辛苦研究的新学说被人那样无情地否定,一定会有愤恨的心情吧?于是就当了姐姐的助手。
“可是这个弟弟恐怕从来也没有见过青木恭子,再加上他搭乘‘出云一号’时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可以行凶的物品,可见动手杀人的不是他。还有,因为经过变装的关系,很难证明这个男人是谁,警方大概无法逮捕她的弟弟。
“石田,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好计划?实在是一个令人不得不赞叹的敌人啊!这个叫野村的女人不仅为自己设计了铜墙铁壁般的不在场证明,也为她的弟弟做了周到的设想,让姐弟二人都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
“的确。”
“事到如今,终于可以看到整个事件的大概了。”听到吉敷这么说,石田暗自欢喜般地动了一下薄薄的嘴唇,露出笑容。
他们来到位于青山地区的青木恭子住处。青木恭子住在一栋贴着漂亮花砖,看起来相当不错的公寓大楼里。大楼玄关边上挂着金属制的大楼名牌。走过玄关的拱廊,来到中央栽种着植物的中庭,这里的地板也铺着和大楼外表一样颜色的花砖。
前面有玻璃门,从这个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宽阔的大厅。大厅左边角落上是一组附有靠垫的沙发,电梯在大厅的最里面。
“这栋公寓真豪华啊!”石田感叹道。
吉敷也有同感。这和野村操住的活动式两层楼公寓大相径庭。一个女人独自住这样的地方会不会太奢侈了点?
向管理员借了钥匙后,他们就进青木恭子的屋子里查看。那是一间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人住的房子,但是却整理得很好,也没什么灰尘。问过之后才知道她的母亲好像昨天从镰仓来打扫过了,这个星期好像打扫了两次。这让吉敷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家整体的气氛有点奇特,看起来像是夫妇共住而非单身女郎的住处。一个女人住这样3LDK①[1]的房子或许太大了吧!一个房间的墙壁全被书给占满了,那些土黄色封面的专业书让人无法联想到这个屋子的主人是位女性。
不过,一进入别的房间就看到女人的衣物堆得像山一样高,像女明星的休息室似的。这个房间里一眼望去都是高档的服装,大概是多到已经放不进柜子里了,所以就挂在墙壁上。
两名刑警在青木恭子的3LDK房子里仔细搜索,任何小角落都不放过,尤其是各个排水孔和厕所的马桶,他们甚至趴在马桶上寻找毛发。石田连放大镜都拿出来了。
然而非常不可思议的是,搜遍了整间房子,竟然连一根毛发也找不到。由此可见这房子一定经过特别的清扫了,连排水孔也彻底地打扫过了。这种情形让人忍不住要猜疑--这是凶手的安排!
“厨房里也没有麦子或大豆之类的东西。”石田说。
厨房里没有任何食物。青木恭子从来不下厨吗?还是她的母亲从镰仓来,收拾好东西后全带回去了?实在打扫得太干净了,因为连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和瓦斯炉上也找不到一点油污。
“噢。”吉敷只有这样回应石田。
因为已经在大学附近了,所以他们两个人就干脆进了K学院大学的校园。总之,一定要尽可能地调查青木恭子和野村操她们两个人四月十九日的行踪。
他们来到历史民族学研究室,但是野村操和中菌教授都不在。吉敷问:“野村操小姐和中菌教授呢?”有人说他们两个人都出去了。再问:“他们是一起出去的吗?”另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子回答:“不是,他们是分别离开的。”
当吉敷表明想了解四月十九日那天青木恭子的行踪时,有一个学生说:“去请横井小姐来吧,她和青木小姐是好朋友。”
不久后就来了一位也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性。
“我是横井妙子。”她如此自我介绍。
吉敷觉得这个女性也是和青木恭子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她戴着朴素的眼镜,头发全绑在脑后,脸上一点妆都没化。
“青木恭子小姐已经失踪数日,我们正在调查她四月十九日那天的行踪。”
“十九号那天我和青木小姐见过面。”横井说。
“哦?你们在哪里见面的?”
“就在这里,青木小姐那天来过学校。”
“是吗?那天她来过学校吗?”
“是的。不过她只待到中午。”
“只待到中午吗?她平常也都是那样吗?那天才星期四吧?”
“她平常不会那样,只有那一天是中午的时候就走了。”
“哦?那么,那天你和她见面到几点?”
“大概是两点左右吧。那天我们一起吃的午饭。”
“你们一起吃午饭?吃饭的时候你们聊了些什么吗?”
“你想知道的是什么?”
“什么都想知道,请你把想到的事情都说出来。”
“请问一下,青木小姐……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