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他轻声哼着,微微眯了眼:“如果照我所愿,才不会在这里想什么劳什子鬼计俩!我就该和月或者止一起,进华阳府屠他满城!把他们都变成血奴,死了也要奉血给我!”
她怔然,看他眼底闪过一丝凄然。愣了许久,突然低声问:“那为什么不做?”
“太便宜。”他的声音低低,最后哽在喉中,像是一声叹息。太便宜了!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其二,他不能再让她呆在魔岩城。自孤檀离开,玄冰会在近期放出更多妖鬼。她呆在那里,根本不可能活着等到他回来。而带她出来,又相对安全的。唯有这个任务!
她看着他许久,轻声开口:“你为什么入魔宗?”
“没地方可去。”他的声音微微喑哑,微垂了头。发已经半干,丝丝缕缕的微乱,有些,尤自缠绕。
她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我用银线给你编吧?”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绣袋,展开,是三股色泽不同的锦线。她的手很巧,将发丝与锦线编织在一起,结成发束,纠缠出非常精致的发辫。为了美观,有些地方是从头顶发根处开始编结,一点点的缀进线去。让他本来长短不齐,束起也像是狗啃的一样的发辫,抖出长长的华丽姿态。
他不语,半侧着身子任她动作。她一边用小指勾出发束,一边微嗔:“你要洗头,将发辫解了就是了。何必还要连线都扯分下来,根本不知体恤他人辛苦。”
“之前在魔岩,四菜一汤,烹炒之人忍受烟熏火灼。某人只取点滴,何时体会他人辛苦了?”他眼底微微灼光,带出一丝戏谑。看她哑然含愠,接着开口:“不给你找点事干,终日惴郁烦思,结淤于心。对你的病情,一点好处也没有。”
“把我治好,下一步又想怎样?”她垂眼专注于他的发丝,那柔滑的黑亮在她眼中泛出光晕。
“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还是傻一点的好,太精明了,诸事皆猜的出,却因为力量不足无可奈何,更是烦恼!”他分明是来了劲头,句句都是挑衅:“这点你该学学你的知己,聪明的时候就够聪明。傻的时候,又绝对够傻!这样,命才能长久!”
迎舞不再说话了,洛奇,她去了华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此时还能否安保?她牵挂的人,她却一个也帮不了。如此,心如何能坦荡,病又如何可以去根?
第二十五章醉意潺潺,怒意纵横
这一夜,两人皆是无眠。醉此时无法安睡是正常,他的作息习惯本就与常人不同。晚上正是他活跃的时间,但他今天晚上没有出去。一则因这里是羽光之地,他不想离她过远。虽然他施的幻术要两天才可以现形,但他不知道那个花熙刺靡究竟此时有没有感觉到花种的所在。二是现在时值盛夏,气候与北方不同。南北温差很大,一路行来用了一个多月,虽然他对冷热无所谓。但于她就是短时经历三季的感觉,他怕她病有反复。
他侧眼看着她,此时她平躺着,一条薄毯搭在身上。因为他们同床而卧,她连衣服都没脱,长发斜拖在胸前,十指交握着放在小腹。虽然她阖着眼,但他知道她没睡。气息还是很浅,长睫依旧微颤。
“快子时了,你今天失眠了。”他回过眼,看着床顶:“你别告诉我,你是在担心那个色鬼!”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总想一些很无稽的事来。比如,她之前在这里住的日子。凤宣喑声名狼藉可谓人尽皆知,听说这人无香不噙,无艳不采。不知道从多少个女人身上爬过!肯为她出头,不惜连金羽衣都拿出来。让他心里越想越憋屈!
她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根本不是我能管的事,何必操那份心思。”于自己的生死,她都漠不关心。魔宗是要称霸天下也好。纵横三界也罢,都非她可以过问或者变改地事。天倾地覆之间,能牵动她的心肠的,除了父亲。也只有洛奇。她微叹了一口气:“我一向觉轻,稍有动静就难安寝。一年下来,能有几个好觉也是有限的。”
他静了一下。这里是客栈,楼下还兼营酒馔。虽然已经临近子时,但下面依旧推杯过盏,好不喧嚣。这里房间又挨得紧密,廊道上不时有人行走招呼。哪有半分宁静?他听了一会,不耐起来,一翻身就坐起身来。径自要走。
“你做什么?”迎舞眼疾手快,急急拉住他地衣摆,半支着身看着他。
“让他们安静些。”他侧身盯着她的手,轻语。
“千波醉!”迎舞有些怒了,撑着坐起身。手依旧紧紧揪着他的衣摆:“你搞清楚,我睡不着是我地问题。你不耐烦大可像以前一样打晕我,不会浪费你想要的妖力。何必作难不相干的人?”她一着急上火,气息就开始促短起来。心口一阵窒痛乱跳,让她的眉不由自主的锁紧。
“我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他睨着她的面色,没强去拉脱她手中的衣袂“你是没说,但你想做。”迎舞低声说:“神情没变,气息却变了。别拿我当傻子!”
“哦?”他微微扬眉:“一个根本不懂功法之人。如何分辨他人气息?”
“我是不懂半点功法。不过,一样可以分辨个中不同。”她看了他一眼,慢慢松开手:“你心情尚可地时候,周围不会这么凉。”她之所以松开手,是因为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已经渐渐转到她这边来。
他坐下身。微垂着眼眸。她体察入微他早就知道,在他心里。她从来不是笨蛋。她可以从最细小的地方找到规律,永远不会把他的情绪逼到尽头。换句话说,她可以说是,对他的心绪了若指掌。言谈有度,就算玩笑,也不会失分寸。这种控制,让他们之间最近地相处可谓风清云淡,她把支点把握的恰到好处。让他们之间就算偶有摇摆,也最终化为平衡。但是,他总觉得少点什么。她这样做固然没有错漏,但是,他就是觉得缺少一点东西。
她看着他的神情,忽然说:“不如,我们下去,吃点夜宵吧?”她这话一说出口,顿觉失言了。她居然会犯这样的错?他的血族,他只饮血,根本不吃任何人吃的食物!
他看她噤口的样子,大眼中掠出一丝尴尬,却是因此,带出灵活生动来。想来她是想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有点着急,才会失言!一想到这个,他眼中忽然带出笑意来,伸手去扶她:“走吧,我虽然不吃。但你难得肯主动吃饭,总不能败兴才是。”
她一愣,由着他把她扶下床来,伸手抚了抚微乱的发丝,看他此时气息凝和,与刚才又大不相同。这人虽然面无喜悲,其实内心是暗生汹涌。与他相处,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地事。
千纵林外,有城池名凌云。华阳境内的主要大城,皆是有个云字。从华阳境最北的秋云城算起,至最南的播云城。这条线路是直纵南北,有主要绵长千里干道。其它城镇,则是东西散落不等。
此时凌云城已经陷入完全的黑暗,血奴地蔓延速度极为地惊人,其血中被下了孤檀一族特有的魅黑毒。这种血咒中者已经神魂皆被控制摧化,身体渐渐僵死。只有一缕体魂尚余尸身之内,只会不断取血以奉养施咒之人。而且中咒者一旦血毒入髓,身体发肤皆是奇毒无比,哪怕对方被他碰伤一点点,就马上会变成第二个血驭。
夜深人静,正是好梦正酣之时。也正是人最不设防地时候,血奴从清波湖一带开始蔓延,短短几个时辰,已经从清波湖一路南蔓至凌云城。城池不见房倒屋倾,却是满城阴黑无光。遍地都是人,不,都是血奴。他们曾经是人,但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僵直着躯体在城里游荡,任何生鲜的气息都会引得他们疯狂。他们的脸已经发黑,满嘴的牙竟然全成了尖尖,而且也是乌黑的。除了对血的无休止渴望,他们根本只是会移动的尸体!
此时凌云城头,东配角楼上,立着两个人。一个身着红色锦纱,长发挽成追蝶,长裙翩飞之间,腰际的两条长绦有如蝶之尾翼。她眼眸黑亮,此时笑若春花。更映她原本美艳的容颜,更带出惊心动魄的诱惑!她十指纤纤,半藏半掩在窄袖里,耳后两缕长长的发束,飞掠出柔美的光晕。而光,并非是因天上明月,而是因,她周身漫散的气息。
而立在屋顶另一处檐尖上的,是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青衣青靴,发丝绾得紧密,削瘦的面颊此时更因神情的冷凝而格外的紧崩。他身后背一柄长剑,两条游龙交织成股,剑身金光灿灿,带出暖热的晕圈。
“两个月前,老夫已经察觉北方乱云翻卷。便知那魔头又在生事,却不成想,将你放了出来!”莫天慈冷冷看着她,驻守于清波湖一带的弟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喘息间已经成了她的血奴。再来其他弟子,也都是填了旋坑。要治这血咒,必要先杀了施咒之人!杀?他根本没有把握!
“哼,黄口小儿,在我面前自称老夫!”孤檀有如听到笑话一样,唇角飞扬,眼中却带出杀机:“袁天浩呢?让他出来!”
“师祖早已经归天。”天慈微微睨眼,满城血奴,其实是他满城子民。削去他们头颅,一样无法令他们解脱。他们的灵魂,永远附在这个妖鬼身上。得不到安息!孤檀忧刹母,她在用这个方法,来惩罚他们!
“死了?”她轻啐了一口,笑意更加狠狞,眼珠开始蒙上血色:“那就先算新仇,再提旧恨!十五年前,你诳我子民,将其皆尽诛杀于此地。当日一人之命,要你今日百人来偿!加诸于我,必加倍还你!小子,你受死吧!”她言语未尽,身形已展。飘摇之间,有若飞天。双臂招摇,天空阴惨不见星月,光影之间,似有万千妖鬼号哭。她五指拈紧又放开,猛然伸手向上,一抓一放之间,空中出现一个巨影:“百杀龙牙蛊。”
她的眼瞳已经完全血色,额上出现飞翼一般的黑纹。她本是想潜入华阳山,在那双极宫内让他们魂飞魄散。但是,华阳山周围,居然蒙有魂力之罩,非人间之界之族类接近,便要引出天雷。急怒之下,她便回头,到这清波湖一带散播魅血毒,目的是要引华阳金绞盟的出来,要领教一下,他们的万罗剑阵,究竟进步几何?
转眼之间,巨大兽形盖城而来,黑雾腾腾之间由虚而实。身体四周裹出尖刺,震翅之间口中散毒。天慈身形凝而不动,单手执掌,中指与拇指拈沾如挟露。身体四周发出光罩,金绞嗡鸣阵阵,突然脱背而出。化出两条龙形于身周缠绕成巨大光圈。将城下映得通明,隐隐有无数血奴在沿墙罗叠,似要攀上一般。他衣袂凝而不动,身体立直如松。与孤檀一静一动,格外分明:“魅眼血族,以人血为食。幽居暗魅,其毒非蛇蝎可比。控据人魂,残害世人。若说血债血偿,你当死千百次!”他声音幽幽,气凝神合。双龙绕盘,越来越大:“龙行俱光,光剑合一,乱斩飞!”双龙翻扭之间,身体发耀金光万道,光在空中化实,既而成金剑无数,巨盘向上,直击龙牙幻兽!
第二十六章月心慌窒,得入魂罩
止与月一进千纵林深处,便已经感觉到了。 从这里再向南,便无法再前行。这里有一个无形的巨力之罩,是以华阳山为中心,以圆状向四周发散。他们在入千纵林之前,一直掠空极高,感血腥之味浓重非常。后来有一股强热之力自南向北而切,却在未触达他们便直接下坠。而那时,他们已经知道孤檀忧刹母在下面,对方显然是冲着她去的。
血气虽然可以帮他们掩住气息,但他们并不认为对方根本无察。倒像是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样!进入林中不久,他们便明白。对方绝对有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理由!这个无形的力罩,有如得天护佑一般,稍稍接近,便感觉有炽雷之力窜体而入。分切冥隐气的运转,令他们血开始凝滞。
他们身后的天空中出现绚烈的光芒,同时伴有微震嗡鸣声。并非是山崩海啸一般的巨大轰鸣,而只是一种若隐若现的余音,与那极强的光耀迫闪,显得极不相衬。
“早就听闻,华阳上任宗主许天坤身死而魂不灭。放弃上登天路,下入冥途。以魂力聚于华阳山,形成真元之罩。果然是真!”止半靠着一棵樟树,此时他的面色已经微微发惨。半侧着脸:“现在怎么办?连林子都过不去!岳轻弦肯定藏在里面。没有热血持续相继,我们走到一半就要强制凝血!”他一边说着。一边若有似无地往月身边的洛奇看。看得洛奇毛骨悚然,直往月背后缩。
“取她的血,能冲多远?这里出去,还要再过惜云和播云两座大城才到华阳山!”月伸手拉住她。轻声说着:“我们分道,看看有没有气弱之地可以过去!”说着,便拽着洛奇沿着罩气外向东南而去。他们已经收了鬼面蝶。尽量将冥隐气的发散控制在身周。这片林子极是广远,树木繁盛茂密,林间蕴出一股隐隐地热力。洛奇听他们的话,知道这里有东西阻碍他们前行,让他们只能在外侧转圈。洛奇是一点都没感觉到,这片林子像是大森林一样,也没有路径。草枝密布,走路都需要格外注意,避免被横生的藤蔓绊住。她听月说分道而行,微微松了口气。她是不怕月取她地血的,至少他们相处这么久。她知道他有分寸,不会弄得她没命。但风临止不一样了,看活人都跟看死人一个样。而且他自己没血河,再呆下去,真搞不好要拿她充数。
他们刚走了几步,洛奇突然感觉一股力将她猛的一扯。这感觉简直就跟在归栖岭如出一辙,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向着南侧一个趔趄。但这回因月一直握着她的手,感觉她身子一歪,马上伸出另一只手去抄她的腰。但当他地右手刚一触过去。立时有种滞感急窜而至。让他瞬间右手开始发僵,灵活度顿时大减。洛奇一直走在他的左侧,他面向东,左侧向南。他一直拉着她的腕,指尖贴着她的腕脉。借她一点点热力。帮他驱走指尖的滞气。
但是现在,当他右手伸出去抱她地时候。手瞬间开始僵。灵活度一减,洛奇一下脚开始上扬冲南。被一股无形之力在往里裹!她反应也不慢,双手紧紧的攥着月的左手,但脸上呈现一种急惧的恐慌。她压根也没想到这个地方也会吸人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制。但本能的反应出来了,她瞪着大眼,挣扎着用力向下压,尖叫出声:“救,救命!”
止此时已经掠了过来,一看这情景,马上欲过来帮忙。月的左手已经伸得平平,右手挣扎着去拽她的腰。月刚往前一步,便觉得浑身开始发僵,力量已经有些失控。止微顿了一下,忽然伸手去扣洛奇的肩,一扣之下,觉得有两股气在相顶而钻。一股,居然是隔着衣服透出地她的血热。她因为急惧而血力翻腾,热力透衣而过。而另一股,也是一股热力,但与之不同的,是一种破坏冥隐气,加快他凝血的炽毁之力。他此时没有多想,本能的收拢五指,要帮着月把她拖出来。但他扣地位置不对,正好是洛奇地旧患。他一加力,洛奇当时就觉得骨头咯咯作响,眼前一阵发黑。虽然她此时又惊又怕,全身的力都使不出来,只剩双手还在死死拽着月。但那种骨碎般地疼痛还是让她闷哼出来,额间青筋乱暴!
月一见此景,顿时觉得体内一阵乱翻,偏头冲风临止吼:“别碰她的旧伤!”这是自月出玄冰以来,第一次带出如此强烈的情绪。这声吼,让风临止一怔,手指不自觉的竟然微松。他刚一松手,忽然眼前白光一闪,倏的一下。两人皆不见了!
这情景太过诡异,风临止呆怔了一下,试着向前一点。那种僵滞的感觉逼得他不得不再度后退!真元之罩怎么会吸人?而且居然有障目之效!林子还是刚才的林子,但向南看,完全不见他们的行踪。但最让他觉得讶异的,并不是这罩气会吸人。而是月怎么可能一并被吸进去?自他冥隐功破八重天后,魂体已经合一。根本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他明明受到罩气的强烈影响,右手几乎难以活动。怎么可能被吸进去?
他看着自己刚才握洛奇肩膀的手,或不是直接握着她,这只手在与罩气相触之时一样会发僵。他眼神微微一动,对了,在刚才一瞬。他清楚的感觉到月的血气!冥隐功罩行全身,直入魂体,血质已经凉冷,就算因热血灌入而催行功法,一样不可能透出这样的热力。但是,刚才月那翻腾的血气,根本就像是一个血质沸热的血河!是因为这个,居然是因为这个!他早知道月心绪有变。但没想到地是。心绪的变化,情绪的堆积,竟然可以产生这样的作用!为什么,为什么影就做不到呢?他们两个。不是犯了同样地错误了吗?
洛奇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闪冒星星,刚才有股气在拉她。然后突然一下,她感觉有个东西撞上来了。身体猛的开始失控。号呼声还哽在喉间,人已经乱飞着颠三倒四。直到她听到一声闷响,像是跌在地上了。但她居然没感觉到疼痛,半晌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趴在月的身上!
她怔仲地看着他,脸还是又青又白,两眼都失神了一般发呆。月刚才一急。血气乱翻,瞬间连自己的身体都失控,直接让罩气吸了进来。一时间他也搞不清楚是何状况,但左手一直死抓着她不放。也正是受到她血脉的影响。让他在进来的刹那便一把将她捞回到怀里,她身体一贴。他感觉那种僵直感在消退。这种消退让他及时做出反应,在落地的一瞬将她翻到上面,由自己来承受落地的冲力。他看着她发呆的样子,觉得心还在砰砰乱跳,这种鲜活地证明让他身体的热沸久久不散。他微微嗅到一股熟悉的血气,突然觉得心底一紧,低声说:“你哪受伤了?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身上乱摸。一时间,竟然忘记去用冥隐气来寻找正确的出血位置。只是凭着眼,凭着手在乱找。
她看着他,他头一回眼中出现如此的惊慌失措,声音里还发着颤抖,声调微微哑扬。他一直都是万年不变死人脸。永永远远没表情。他对她一直很好。而且越来越好。让她有时,也会有些恍惚而沉醉。只不过。血河这两个字是他们之间地大山。前车之鉴不是没有,她总要提醒自己,以免将来不但输了命,还要输了心。但临行之前,他宁可血都不要,而要保她的性命,以致让她的心,起落而飘忽。但是那时,他的表情太淡太静。让这份关怀,少了几分浓烈。却不似现在,让他的脸,在她的面前,美到惊心动魄!
他看着她尤自瞪着他发傻,心底越发起急。半支了身子刚要开口,忽然她一下扑压过来伸手去搂他的脖子。他被她一撞,本能的抱住她,微微蕴散的血气让他全身地滞气皆尽化无。只剩满心的惶乱不休,他坐起身来,略稳了稳神,终是找到那位置的所在。就是她的旧患,让风临止一下给弄得又裂开了。那里伤的太深了,虽然已经养了好久。但力压之下,还是难以承受。他伸手去摸她地脖子:“让看,那出血了。”
“没事,我都不疼地。”她更紧的抱他,让他没办法去看她地伤。他感觉她的气息包裹他的全身,让他的心开始宁静。抱她,不一定会血气乱翻,燥热难持,也同样可以得到平静。血味很淡,估计没有什么大碍。当他回归平静的时候,这才开始去环视四周。这林子好静,但他已经感觉不到那种摒逼毁气的热力了。他居然可以穿过这里而毫发无伤!
原因他心里明白,因为有她。让他在一瞬间改变了血行的流导,那一刻,他摆脱了冥隐气的循环。或者,那一刻,他的神魂又重新与**相分离。是他小看了真元罩气,这个罩气不但可以摒隔击毁妖鬼之力,更会将接近它的生物加以保护。它感应到洛奇,所以要把她收进来。如此看来,这个真元罩,不仅仅是由华阳先师元神所化。更可以由内部相控变改!如今魔宗大兵南下,漫天妖鬼横行无忌。华阳采取了相应的应急措施,就是保护华阳山以及华阳山周边。华阳的子民,不但可以自由出入不受限制。罩气所感应的鲜活生物,一样会被自动引收进来。他是借了洛奇的光,在无意之中,潜了进来!
第二十七章我只对你好
寂隐月抱着洛奇站起身来,既然这个罩气会自动的吸人。我_看 那么很快会有人来查看是什么人进来了,这里不能久呆。他微微动了下右手,刚才的僵直感已经完全没有了。他抱紧她,借助她的气息来掩藏自己的冥隐。进来之后,于那种华阳的热力更加明显。这里一定聚集了金绞盟的精英,他必须在对方来之前出这片林子,混进城去。
打定主意之后,他略一纵气,便消无声息的便上了树。洛奇于他,根本算不上是负担,完全不会影响他的行动。这林子一看就是年代久远,有不少参天古木,交错横生,枝繁叶茂。他在树间穿梭,密集的枝条于他有若无物。他根本不是横冲直撞的硬开出路来,而是轻捷的穿渡。过间根本不见任何枝摇叶动,洛奇紧紧搂着他的颈,只觉两侧景物在不断倒退。有时枝叶就在耳畔,却险险贴过。他精确的计算了空隙的可容性,连她的脸自他的肩边有多少距离都不差毫厘。而且还能保持如此高速,简直就像是无实体的鬼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