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的噙了药,一伸脖吞进肚子里。看那里面长长短短的针,忽然又不放心起来:“那你缝好看点啊!”
他简直无奈了,看她一脸期待,真的点点头:“嗯。”药力很快挥发,她陷入昏睡。没有她吱吱乱叫,他可以专注于她的伤口,但他又突然觉得这样太安静了。他打消自己这种古里古怪的念头,用小刀去掉她腐坏的伤沿,然后开始给她缝合伤口。这一路他都用冥隐气封住她主要的大脉。所以她的血流很慢,出血量已经控制到最低。但是她还是有血液流出来,带出他所熟悉的味道。
越是取她的血,越是从那血中得到情感的变化。越是可以体会那各种情感的滋味,虽然不算深刻,但却让他的心,难以保持以往的频律。总在没有受伤的时候,依旧可以感觉到血行的变化,冷热的交替。屋里静的可以听到针以及筋线行走的声音。火盆的火炭不时发出轻轻的细响,他细致的替她缝合,修长的手指像是在做一件完美的工艺,他眼中所看的,也不再是一个狰狞的伤口。而始终跳跃的,是她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时而笑弯弯,时而瞪圆圆,时而飞眼角,只这一双眼睛,便可以带出很多的词汇,形象为他解释,何为喜,何为悲。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问她,你是冷还是害怕?因为他已经可以从她的表情里,分辨出她的需求。也可以从她的血液里,感受到她的情怀。原来血河,还可以如此!
鬼杀会把活人扔进血潭,地底的漆黑,血潭的黏稠。能挣脱逃走者少之又少,腐血会慢慢侵蚀人体,就算没有伤口,皮肤也渐渐溃烂。他们没有牙,只有细软的管,顺着溃烂的部位。慢慢入体!洛奇只下去一会,如果她没有误伤自己,该是不会有事。但是那个女人,她在那里呆了该不止一会了。但好像她一直无虞!她为什么到那里?从羽光雷云山,到那里何止千里,无人相助,她根本不可能走那么远。若是羽光不愿意她再寄养在雷云,大可杀了了事,或者通知他去带人。何必要不远千里的送给鬼杀?
他很少会主动去想这些事,一向用不着他想,只消听命去做就可以了。只是那个女人,洛奇似乎很在意。因她很在意,让他也不由的跟着在意起来了!真是奇怪啊!
他用绒巾去擦拭伤口溢出的血,不知觉间,用了好多块。看着一大堆沾血的绒巾,她流了好多血。看着她的面色,现在甚至比他还要苍白上几分,让他的血行又有些紊乱起来。他把伤口表面给她敷上一层药,然后细密的裹好。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她翻过来看看她的屁股!毕竟那里让冥隐气给顶穿了一个洞。虽然臀部肉厚,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放心呐!

第五十一章 呕气

药劲一过,霜气一散,洛奇很快就因伤口的疼痛而醒了过来。紫竹依旧陪在她的身边,但洛奇发觉四周的摆设变了。这里不再是她住的小院,而是换到月的房间里来了。她脑子一激,本能的撩被子去看自己,已经穿上一身白色的软拉绒的小衫。
“他干什么把我弄来这里?”洛奇一张口,觉得声音哑的根本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而且她明明是扯着嗓门想吼,但发出的声音竟然如此虚软无力。
“主人,你睡了三天了。”紫竹递过一杯水让她润喉,轻声说着:“那,那个院…冯主子住进去了!”
原本洛奇还因自己睡了三天感觉有些诧异,看来这回伤的真是不轻。没断了手筋已经算是万幸了,但紫竹后面一句话一出,她呷在嘴里的一口水顿时喷了出来,水中还带了点血丝。呛得她一咳,浑身便痛得有如灼火乱焚。她瞪着眼,额间瞬间蒙了一层汗。紫竹吓了一跳,忙拿巾子替她抹汗,低声说:“主人,奴婢炖了…”
“小竹子,你告诉我,这三天发生什么事了?”洛奇没有心思听她说炖了什么,她只觉得浑身伤口扯得痛。但这种痛她可以忍,她忍不了的是,心底那乱纷纷的麻团。
紫竹看她那样子,哪敢逆她。便一字一句将这几天的事告诉了她。影君之前与同法继者风临止决斗,力量不及。力之不及,输掉的,不仅是七君的地位下圭的城主,还有自己的性命!风临止收纳了影君的功力,接管了她所有的一切,包括血河冯鸢。
风临止收归影君功力之后,力量更上层楼,但需要至阴的寒潭来行功。寒潭只有太康城这里有,他想借此地行功,就要拿出相应的东西来交换。能帮助月增长功力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他的狱蝶罗煞阵,比影所设更为强大。但是他人在异地执行任务,无法布阵。只能以自己的血河冯鸢作为交易。因此月让她住了进来,前天已经搬进来了。
洛奇一脸僵木,看她伤了,马上就去找新的。既然如此,她之前跑掉三个月,为什么还要去找她?他究竟什么意思?
如果他带进来任何一个,她也许都没有这般的愤怒。现在不仅仅是觉得愤怒,她甚至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为什么偏偏是冯鸢?她之前还高声大嗓的骂,现在却把这个人弄进来,而且还登堂入室,霸占她所住的庭院。
洛奇觉得打心眼里发寒。寂隐月表情寡淡如水。根本不知喜怒为何物,这样一个血冷心空的人。却能把别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让人为他演绎喜怒哀乐,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他真是强人啊!让她翻江倒海,又怒又哀。她不能供血,但他需要血,所以他养两个!然后她就得时刻准备着,为这个身份孜孜不倦的争斗?好没意思,像两个妒妇在抢男人!说实在的,她一点也不希罕,只是觉得有些丢脸。要她选,她宁可走!她才不怕任何人,她只是讨厌这种境地。而把她置身于这种境地的,就是寂隐月这个混蛋!
“主人不要生气,月君并没有弃掉主人。月君让主人在这里静养,月君知道主人不愿意和她在一处,所以才让主人过来。”紫竹看她一脸漠然,一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轻声劝着:“以往的血河若是伤成这般,七君不会再医治。况且是主人这种伤患,怕是要养上半年才能恢复到以前啊!”她想起上一任的清源,有一次他自己做雕功弄伤了手,他不是想先去治伤。而是先怕到腿软,怕月君发觉他的伤患之后会收干他的血再寻新人。那次月君刚取过血,一个月没来找他。他不敢找大夫,自己在院里混治。血流了无数,伤口狰狞,医是医好了。手指却落下个无力的后症。
一个月后,月君招唤他的时候,很快就发觉他脉有不畅。当时就在太康招募新人,只是那一次,没能有人血更胜他,这才逃过一劫。后来月君要时时出去办事,这件事一直搁置下去。月君用药促他血质更佳,却再不理会他断脉的事。因为脉息断在指尖,与颈脉没有关系,不影响他取血。清源后来长了记性,再不敢随意弄伤自己。
哪像这个,瘦皮猴一样的还天天舞枪弄棒。月君总说不许她折腾,她全当耳旁风,照折腾不误,动不动还张口闭口寂隐月前寂隐月后,心情好了就叫老大,心情不好就直接王八蛋上嘴。之前丢了三个月,月君与继者相决在即,月君都不肯再找个新的,只说找个替代品。
现在也是一样,他明明可以借机把冯鸢完全据为己有,风临止急于收功,再不愿意也会答应。但他没这么做,真不知是极品成什么样才能有这样的待遇啊!
“小竹子,你给我收拾东西,我不要在这住了。”洛奇咬着嘴唇,怔了半天忽然开口。这边紫竹还在发怔,突然一个声音淡淡的扬起:“走去哪?”
紫竹跳了一跳,忙站起身来。这边洛奇脑子一激,伸手就去撩被子蒙头。他挡住她的动作,另一只手就伸向她的衣襟。刚才一咳,震的她的伤口又有些裂。血渗出包裹的布条,将小衣沾了一点点的红。
“别他妈的碰我,老子不希罕!”她急了,挣扎着用右手去推他。他微微加力,她又疼得全身抽搐,冷汗冒了一头。
他坐在绣墩上,看着她的伤处:“别乱动,伤口又裂了。”
她僵在那不动了,他看她一直瞪着他不开口,表情却变得有冷漠起来。他依旧在摆弄她的伤口,但她似乎不觉疼痛的一般僵着。除了不停冒汗之外,连皱眉也没有了。他替她换了药,盖好被子,这才慢慢开口:“你再这么折腾,半年也好不了。”
他见她还是不吱声,她现在太安静了,实在不习惯她用这种方式跟他呕。这种该叫做呕吧,晾着他,不理睬他。然后打自己的小算盘!他不想让她打小算盘,因为他不知道她的算盘什么时候就拨到一个他想不到的范围里去了。
他静了一会,又接着开口:“影练狱蝶九杀,已经达到七重天。她的血,比我的还要寒凉,血速更是缓慢。所以她的血河,一直要用良药来调补,血中含有暖药。温良且甘,经过近四年,已经不是一般的极品。这段时间,我可以太康招募一个暂替,之前你跑了三个月,我是这样做的。但是现在既然有送上门的上品,正好省却我的麻烦!”
他见她还是不理他,他从来没这样像个白痴一样自说自话,让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但他依旧开口说着:“风临止现在是她的主人,他暂借我。等他回来,替我开狱蝶九杀,我就把人还给他。这段时间,你也可以好好养着。”
屋里还是死静,她不但不说话,现在连眼睛都闭上了。他有点耐不住了,他一直不认为自己有耐不住的时候。因为耐心这种东西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却有种微心慌的感觉,他伸手去摸她的头,突然轻声说:“你要怎么样才理我?”
她一怔,回眼看他,四目相对之间。看到他眼底微微的喟叹,她拉拉人中,皱了下鼻子:“凭什么我腾地方?那里是我住的!”
她把脸一偏,觉得眼底有些涩撞。凭什么她搬出去?每次都让她腾地方,根本不给一点脸。上次她要出门,是她自愿的。但这次她是病患一名,就因为血差就得腾地方?血差还不肯放人,还找她干什么?她以前从来都不哭的,现在她天天像个怨妇,都是因为他闹的。
“你住这里,我方便照管你。就算她不来,我还是要让你住过来的。”他伸手去扳她的脸,见她梗着脖子跟他较劲,终是没使劲去硬掰:“我不会让她招惹你,这里还是你说了算。”他最后这句话分明已经开始哄她了,声音都变得软绵绵。
她不语,心里却一团团的乱糟,她究竟在气什么?他找新的血河才好,她一直不是巴望这天吗?这样她可以自由,她野惯了不是吗?对,是他要找冯鸢,要是他找程衣那样的,进来一百个她都不在乎。她最讨厌的,他偏要弄到这里来。全都赖他!
他听她声音都是有气无力,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连眼睛都是混混沌沌的失了光彩,心里紧一阵窒一阵,血行凝一阵,急一阵。这种感觉,该叫担忧吗?或者是,心痛?痛?疼痛是这样的吗?内心的疼痛与身体的疼痛,差别是这样的吗?究竟哪一种,更难忍?
他看着她的样子,替她掖好被角,轻声说着:“等你好了。我给你一把好刀,会认人的好刀。”他之前明明说以后不许带刀的,现在又要送她好刀吗?
“哦?”她胸中的郁结暂时让她扔一边去了,眼睛微微泛了光。以前混军队的时候曾经听人吹牛,说世上有神兵鬼器,可以认主。洛奇当时就只当个笑话听。但是后来,她见识过轻弦的剑。真的像是带眼一样的乱窜,围在他身上乱发光,但他自己都没事。当然那时她给他取名为金光男。他那把剑真的很拉风,但他受伤的时候她没见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宝剑护体才搞成那样!
他看她眼睛发亮,那瞬间的光带走了因伤痛所蒙上的混沌。让她整个人的面容,都焕发了神彩。
“给我看看先。”她抿着嘴,眼微微眯着,一脸的期待。
“你养好伤先。”他又开始学她讲话,伸手慢慢把她推侧过去:“侧着睡,这几天都要右侧睡。”他看她裤子上又沾了一点淡红,她总是平躺,很容易压到伤口。现在是因为肩部太痛,她已经把屁股给忽略了。
她被他推得背着向他,忽然觉得他的手在往她的腰部伸。她浑身一僵,忍不住叫着:“下面让紫竹上药!你不要看~!”
他没开口,下面他也给她缝上了,她现在左手瘫的。右手拉长一点就带着左边也很痛,所以她根本摸不到左臀位置。但是拆线的时候她总是会知道的,到时再闹总比现在闹强。她现在再折腾只会搅得伤更重。
他没再动她,感觉她慢慢放松下来。她此时背向他,因为方便换药,她这几天都是左侧冲外沿睡。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听着她的呼吸慢慢沉了下去,四周又变得一团静谧。每每她吱吱喳喳的时候,他会觉得虽然难以应付但让他的血行很顺畅,当她不理他或者静下来的时候,他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此时与她贴的这般的近,听到她平静的呼吸,不再象几天前那般时重时缓,时继时断。现在这样静静的频律,会让他的血行平静到连自己都快感觉不到。非常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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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的评论,让我真的非常感动。有人陪伴着前行,真的觉得好幸福啊!!

第五十二章 区别

冯鸢坐在床边,五味杂陈,快意与不甘纵横交织。她的主人不再是影君,世上也不再有影君这个人。比她更强悍的风临止取代了她的地位。接管了她所有的一切!对此,冯鸢早有心理准备。七君一向如此,每隔两年左右,便会有同法继者而出。赢了便力量更上层楼,输了便灰飞烟灭。赢的次数越多,力量越来越强,被后继代替的可能就会越降越低。降低,并不代表没有。影君之前胜战两次,一次是她亲历,一次是听下圭官员所言,但如今,影还是赴了前尘。继者风临止,力量比影君更强。所需血性,与影君一样。所以她,过给风临止,依旧成为他的血河。
但她心目中的主人,始终是寂隐月。不,该是说,她理想中的陪伴,她想相偎相依的对象。始终是寂隐月!
四年前太康招募血河,她应选得上。但是明明是太康招募,来接她的主人却是影君。她是因为寂隐月才去的,她是在太康参选的。但是,却没能成为月君的血河。月君选择了比她早一批中,血性更热畅的清源,放弃了她。而影君恰在太康,选中了她!
只能说她运气不好,他们可以选,但她不行。一旦踏上血河之路,要想易主,难上加难!但她在这四年的生涯里学会了一件事,就是如何利用手边所有的一切。她奉献了鲜血,她理应得到她想要的。无论钱财或者权势,都是她应得的。但是钱财或者权势,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想要更多,若者说,她很想像顾程衣那样。七君里的血河,最久的一个,正是顾程衣。蛊漠是夜鬼族人,同法继者,也必需是一个夜鬼的强者。但夜鬼之中,可胜过蛊漠的一个都没出现过。他安享其位,而程衣,与他朝夕相伴。他有没有情感,都没有关系,她有就足够了。
她实在向往那样的生活,而上天,终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只有月君这里有寒潭,寒潭是月君用冥隐气催化玄冰而成。却是是影君以至现在的止君必须的催功之物。
虽然他们什么时候借,她无法做主。但只要月君身边没有血河,又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她就有机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交易物。这些年,太康良血者已经越来越少。去年春末,月君才会趁外出任务时去寻。后来因血河失踪,他再寻得的,都是良莠参差,根本不适合他行功。都是没用几次便枯竭成尸!她的机会,越来越近。终于到了她的面前!影在洛吉失手,继者同时而出。三个月的调养,同样也给了继者相同的时间准备。影输了,继者收功成法,更需要寒潭相持。而这个时候,花洛奇倒霉到家,竟然受了重伤。真是连老天都帮她!
虽然月君没有把她丢弃,让冯鸢很是不甘。但她知道该如何一步步的巩固地位。首先当然是血,对此她绝对有自信,一旦月君尝到她血液的滋味,必然会像影君一样的迷恋。其次当然是情绪,七君没有情绪,但会在意血河的情绪,现在供血的是她。更值得在意的,当然是她了!
她正想着,已经听到了门帘的轻响。她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浮现。他的脚步轻不可闻,但她知道,他每走近一步,就将离花洛奇远了一分!
她适时的起身,她当了四年的血河,根本已经轻车熟路。这个怀抱,她等了好久!她看着他向她伸手,他的面容一如继往,精致到让人看了便觉得窒息。他可以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表情已经致命的吸引。足以让她奋不顾身!
但是,她还没走近。甚至没有沾上他的衣袂,他已经扬起手来,他的手侧微微发蓝,带动周围的空气变冷。凝出薄薄一层冰刃,这种冰刃是目不能见,却可以催铁化石。他手腕微绕,带出一股旋气,恰到好处,分毫不差的向着她的颈卷了过来。
冯鸢身体一僵,竟然再不能移动。她觉得颈部微微一痛,很轻微,但下一刻,她已经看到自己的血飞了出来。一滴滴的飞成血线,被他掌间的霜气引领而去,化出细细的绵红丝,绕着他的手掌,团团沿臂而上,汇入他的眼,鼻,口!空中带出蓝色与红色交织的诡美,他的容颜带出动人的红晕。她的身体开始瘫软,却因霜气而固执的站立。她的胸腔开始憋闷,心跳开始加速。
她的眼大睁着,很快了解,他在试她的血。一般七君首次取血,都会这种方式。以寒霜迫脉而涌血,看血液离脉之后是否会快速凝结。她已经不是刚招的血河,他还要用这种方式?她的血质还用试吗?别说这四年的良药,单凭曾经的她,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这些已经被她忽略,因为她的眼与她的心,不想再离开他霎那。
她的血滴温良而不燥热,带出暖药的余蕴,给他寒冷的滞涩之气带来全新的摧动力。让他的力量,源源不绝的在体内行转。血行缓而持,温而活!血液离开血管,在冥隐气的引领之下依旧没有凝固。好的已经可以与华阳那金绞盟六个弟子相当。
但是,血行固然流畅,却不能带给他情感上的补充。他体会不到她的情绪,从她的表情上看到她眼中的笑意。但她在笑什么,他却一无所知!她的血里,他尝不出一丝味道。正因为没有味道,所以才对她的表情,无法生出探究的乐趣。只有力量翻涌,让他血行顺畅,只有这种感觉而已。
但这种感觉,洛奇一样可以带给他,不过是没有这么快速罢了。但是洛奇可以带给他另一种更有意趣的东西,让他觉得比浮荡于空,更悬游无依。比摧动强气,更翻搅不定。甚至会有窒息感,好像周围的空气在减少。非常的奇妙!
她不在的时候,无奈之下,他暂用过别的血河。没有一个可以,完全都不行。现在是堪称血河极品的冯鸢,同样,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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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心疑

迎舞在岳轻弦催动万罗剑阵的时候已经醒了,因为冷热相抵,两股气流一撞。却将她郁结于胸的闷气激散了开来。他把她束在背上,像背一个孩子一样。他把气控制的极佳,不但没有给她造成迫力感,更驱走四周的寒意。
在她发现背着她的人已经换成了岳轻弦的时候,她虽然极为的惊诧却没有挣扎,她知道此时挣扎只不过是在消耗自己本已经没有多少的体力。况且她也不想在此时让他分神!她眯着眼,感觉那光灼得眼底发痛。耳畔不时传来吱吱的叫声,伴随着号呜声。她微微吐了一口气,直到周围又静了下来。直到他背着她上路,她一声也没出。
轻弦知道她醒了,她的气息变得比之前略微的缓重起来。趁寂隐月给洛奇治伤的时候,他悄悄离开了。寂隐月是魔宗七君,这个人终是华阳的心腹大患。在他给他的血河疗伤的时候,固然是袭击他的最佳机会。但是轻弦却下不去手,因为花洛奇的缘故。所以,他决定先把迎舞带走。在走之前,他先清理了一下鬼杀。这种东西离开了地底一点优势也没有,他之前没有动手,是因为刚到不久便发现寂隐月也来了。也恰是因此,而让迎舞免受了连累。不然,他一招之下,陷在地底的她,根本没有机会再出来。
他带着她一路前行,脚程极快,一天一夜之间,已经跨过大片蛮荒之地。在晨曦将至的时候看到了绿意,在再度去找鬼杀之前,他已经暗自检查了她一下。发觉她没有受伤,没有受伤的原因,是在她的衣服里,贴身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这件衣服贴身而裹,与普通的纱衬看来无二。但他却识得,羽光与华阳曾经是一派宗盟。羽光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这件衣服是羽光凤羽之物。确切的说,是凤宣喑的东西。比世间最坚固的铠甲更为的牢固,却比世间最轻薄的纱缕还要柔细。也正是发现她有这样的东西,他才会大胆的带着她再回头去找鬼杀。这件衣服可挡的,不仅仅是神兵利器,更可抵挡法力与妖力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