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吴小姐啊,长得真的很普通,普通到就象路人甲乙丙而已。

但是,再看一眼,清清秀秀、白白净净的样子,还是挺顺眼的。

原来,白立人喜欢这样类型的女生。

胸口,连日来,那种闷闷得感觉,再现江湖。

幸好,白立人和那位吴小姐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离得距离,几乎有一米远。

两个人谈话,都客气有礼,彼此都象极了在接待客户般。

这样,算男女朋友?

妙妙看得纳闷,这两个人的性格,都明显属于比较慢热、理智型,估计三月才能发展牵手,一年半载才能发展到嘴对嘴那款。

她不该开心得!这对她没有好处,如果这个吴小姐不适合的话,白立人不是得再找对象,就是得真的“慢慢来”。

她不该开心得!

但是,为什么,她摸摸自己的唇角,居然整个唇线都扬得老高。

不知道吴小姐轻声问了什么,白立人尴尬道,“还行,恢复得不错。”

他的眼睛,一直往风信子的方向飘啊飘。

因为,现在对方提的事情,刚好是他不想让那个女人知道的。

“啊,你肩膀上有点血水。”吴小姐低讶。

白立人一惊,幸好对方声音喊得极轻,风信子里的那个笨女人,应该听得含糊不清。

“我想恢复快点,就用手去挤血泡……”他苦笑。

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急,他想早点恢复,他想——和妙妙一起睡。

咳咳咳!此睡非彼睡。

“你是不是都没涂药膏?”吴小姐惊叹。

“有涂,但是没办法涂得很好。”这个位置,实在自己涂起来,有点困难。

“你把衣服脱掉,我帮你吧。”吴小姐说。

把衣服脱掉?

前几句,妙妙只顾着傻笑,都没有听清楚,但是,这一句,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脱衣服?

难道?

啊啊啊!不要!她还没练好吸功!

白立人挣扎着。

“不要怕难为情,这没什么。”吴小姐大方的微微笑。

这只是举手之劳,彼此心中坦荡荡就好。

不会吧,她帮他擦药,那不是有身体接触?一念及,他就一阵恶寒。

但是,他也明白,如果要长期交往下去,这是必经的一个阶段。

他咬咬牙,目光在风信子里又飘飘了,然后决定:

“那去我房间里!

好吧,那就来吧!

在妙妙的傻眼下,他带着吴小姐进房,并反琐上了房门。

一会儿,房内,居然传出了诡异、压抑地闷吟声。

原本就反应不过来的妙妙,此时脑袋更是一阵发空。

第十二章

他的整个头皮都发麻了,全身都起毛了,但是他还是强忍不惯,硬逼自己一鼓作气,把上衣脱了。

他背朝着吴小姐,脊背的肌肉都紧绷到快结块了。

如果这都忍受不了,对于答应那女人的事,他要怎么完成?

看到他的伤口,吴小姐惊讶,“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激光去纹身,也是有创伤的,再加上他太急进,当时按照他的要求一做完,几乎整个伤口都血淋淋。

果然,现在,有些是结了疤,有些却还在往外渗血水。

那些大大小小的血泡,更是让吴小姐看得傻了眼。

“我帮你用针刺掉吧。”这些血泡,如果继续不理不顾的话,迟早会化脓的。

白立人犹豫、挣扎。

他倒不是怕刺血泡,这点点疼,真的算不了什么,但是——

“行,来吧!“趴着,他不动。

吴小姐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用指尖轻触他的裸背时,他需要深呼吸好几次,才能克制住不把人家直接摔飞了的冲动。

对于以后要做的事,现在都是小case。

忍、忍、忍!他使劲全力,握得拳背的青筋直暴。

“疵——”幸好,背上一生痛,原来是吴小姐已经认真施针,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可能会很痛,你多忍忍。吴小姐温柔的交代。

……

妙妙早就从风信子里飘出来,地板被她这魂魄跺来跺去,快跺出痕迹来了。

不该进!不能进!

白立人锁上房门这个动作,就是为了做给她看。

她应该识趣一点,如果她飘进去,发现里面的两个人已经脱光光了,那不是很尴尬?她一定会惹怒白立人!

不该进!不能进!

不可以!不可以!

但是——

硬着头皮,她“闯”了进去:“不要!不行!白立人,我还没有学会吸功!”凭着一股冲动,她的头脑发热,乱嚷嚷一气。

才一嚷完,她就愣住了。

“谁让你进来的?”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白立人本能得拿被子卷住自己正裸露的上半身,暴跳如雷。

“白、白立、——”她被刚才入眼的一幕,吓得都有点喊不出他的名字。

他、他、他背上怎么了?

虽然只有一眼,但是她也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大片。

那时,他只光出一片肩膀,吴小姐正手持美容针,帮他挑血泡。

听到她的声音,白立人猛得转身,与她目对着目。

什么也看不到的吴小姐,反应不过来的望着他,细声问,“我弄疼你了?”但是,他仿佛充耳未闻。

他全身上下,只被一种情绪紧拽着。

“廖妙臻,你给我出去!”白立人大发脾气,恼羞成怒的卷过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肩膀,朝着她大吼大叫。

呃——

妙妙呆呆。

她以为一穿进来,见到得可能是活香生色的一幕,没想到,是这么诡异的情景。

“你的肩膀——”

见她还不走,反而问起他最不想提的事情,他更加生气:“廖妙臻,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厚脸皮,这样不尊重人!你给我出去!”话语冷酷。

他和她共事了过年,她一直是知分寸的女人,他真的没想到,这次会错估了。

难道真的是女人不能宠,宠坏了就无法无天了!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肩膀。

至少,在他痊愈之前。

他就是这么别扭的人!

“你肩膀——”妙妙又问了一次。

“滚!”他暴吼。

一股旺盛的阳气,在他暴吼中迸发,他腕上的水晶手链颤了几下。

他没注意到,而妙妙注意到了。

未免情况失控,妙妙急忙夺门而逃。

终于把这女人赶出去了!白立人松了松口气,但是,他一回身,却发现吴小姐发怔的盯着他。

“你、你……刚才、刚才房间里有人?”尖针落地,吴小姐眼露惊恐。

他愣了一下,马上回答,“没有!”

但是,他回答的太快,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你、你一直说的喵喵——”是鬼?

他刚才对着空气又吼又叫,分明就是和人对话!

而她确定这个男人平时谈吐从容,精神相当正常!

不会错的!

吴小姐连呼吸都困难了。

“没有,请别乱讲话!”他愠怒地再次强调。

这件事,打死他,他都不会承认,因为身关妙妙的安全。

他干脆,“我刚才是让你滚出去!”睁眼说瞎话。

眼下的情景,他马上做出抉择,即使和吴小姐断绝往来,也不要再生事端。

“啊!”但是,吴小姐还是受不了刺激,脚步凌乱地奔出了房。

事情分明不是这样,她明明有听到他在喊一个人名。

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会想和有阴阳眼的男人相处。

见吴小姐奔了出去,白立人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和吴小姐的交情,还没深到需要她替他做什么的地步。

他可不希望,有人来他家抓鬼。

他折回,郁闷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然后,后知后觉得思量,他方才的口吻是不是太恶劣了?

那个女人,干嘛说也不说一声,就跑进他的房间?!

坐了一会儿,他头脑清醒了很多,反而开始担心,他刚才会不会太火大了?万一,她生气了怎么办?万一,她生气下——

去找薛狐狸——

外面正下着雨,湿沥沥的雨声,扰他心烦意乱。

“该死!”霍地,他从床上翻身而起,套上上衣,顾不上面子了,急忙冲了出去。

客厅里,静悄悄的。

“廖妙臻!”他朝着客厅大吼,“你给我出来!”

但是,无人应答。

他心惊胆颤地步向风信子。

那里,没有任何雾气环绕,也没有一个拇指大的透明身躯在里面无聊到打盹。

她——

真的“滚”了?

顿时,他慌乱成一片。

他方才只是发脾气而已啊,他有时候就是脾气很大,她做他秘书那么久,又不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

他冲出了大厦,在雨中,他向医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行!不能让她和薛谦君见面,万一他们要是见面了,妙妙跟他走了怎么办?

奔到医院,他全身都湿透了,象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因为,他忘了开车。

现在的妙妙,已经被送出重症病房。

加护病房里,他猛得推开门,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薛谦君,见到他,蹙了蹙眉。

“先生,您找哪个病房?”请过来的特护,赶紧迎上他。

白立人一眼望尽整个病房,妙妙不在这里。

稍稍安了安心,他马上退出了病房。

但是,现在他该去哪找她?

他这一找,就找了四五个小时。

凌晨一点,他沮丧着回到家。

早知道,他就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找一个离家出走的魂魄,真是件不简单的事情。

但是,他才一打开屋门。

黑漆漆的客厅内就有一道忐忑不安的声音,飘出来,“白立人,你去哪了?……对不起——”

狂喜,骤然涌上他的心头。

他急忙开灯,马上看到,她好好的坐在那里。

“你去哪了?”他箭步上前,哪管自己现在全身湿透了,肩膀那个洗过纹身的部位,却象火燎一般。

“白立人……你、你是不是因为我,去洗纹身?”妙妙不回答他的问题,却反而问。

刚才,她出门走了走,就是为了让自己想通过一些事情。

比如,她为什么受不了吴小姐和他关在一个房间里。

比如,她为什么见到他肩膀上的血肉模糊,心尖疼到仿佛是伤在自己的肩膀上。

白立人有多爱干净,她是知晓,她根本无法想象,他这么有洁癖的人,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

他为什么去洗纹身?

“神、神经病!我是嫌弃它丑死了,才洗掉它!”他马上矢口否认。

此地无银三百两。

妙妙低着头,却不敢抬眸。

他种纹身,是为了母亲,那么洗?他根本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那条龙看起来,其实也挺不错的,甚至有点威风凛凛。

是不是因为那天那条龙害得他受了重伤?

他、他、他——

妙妙已经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白立人对她只是纯粹的朋友。

白立人根本不是那种会讲义气到伤害自己身体的人嘛。

他、他、他,可能——

妙妙想起白立人追过她,当时还被她不客气的骂了几句。

我就是要追求你,你喜欢也得喜欢,不喜欢也得喜欢!

现在,她一回想当时他说过的话,双颊就发烫。

但是,他现在都有吴小姐了,如果她现在告诉他,其实自己对他,有那么点——“好感”了,会不会被嘲笑、被拒绝?

而且,她现在只是一抹魂魄,怎么可能回应他的感情?

一想到这,妙妙就自卑、苦恼。

卷六『魂归三宝』第十三章

  天才刚蒙蒙亮,妙妙飘出房间,准备回到风信子内。

但是,她的脚步.就是被某一处吸引着。

情不自禁她靠近,一脸苦恼的蹲在熟睡的他面前。

“我该怎么办?”自言自语.盯着他瞧。

他的鼻粱又挺又直,完全象雕刻得一般。

妙妙伸出手,想碰碰他,但是,距离几厘米处,又胆怯得缩回了手。

以前做同事时,好象真的没什么不敢的.他是老板.巴结他,谄媚他,利用他,都理所当然,现在,好象,见到他,有点尴尬,有点害羞——

但是。

又忍不住想靠近。

环着膝盖.她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坐下,因为,这样能靠他近一点。

白立人真的喜欢上她???她有点感觉,但又不敢自作多挤的太确定。

毕竟,昨天晚上他也没有亲口承认。

那她呢,既然有些感觉已经变质了,那要不要告诉他???但是,万一和她想得不一样,那以后大家再碰面,不是要尴尬死了?

不知不觉坐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白立人还没有醒过来,睡过头了。

往日的这个时候,他早就起床了。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现在整个屋子一直用双层的窗帘布拉着,一点也不显亮?忆起他半夜回来的情景,他好象是出去找她了。

对她这么凶,这么不耐,看起来很烦得样子,害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过头来,又这么紧张她。

哎呀,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回头,又万分苦恼加点哀怨地望他一眼。

但是就是这一眼,粗心的她,终于看出了不对劲。

“白立人,你是不是不舒服?”他的双颊有点不自然的起红,额头有冷汗。

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好象淋雨了。

现在,很不对劲。

他好象在发烧。

妙妙焦急得把脖子横过去,查看他的肩膀,这一看,吓了一跳。

应该是淋了酸雨的关系,那些血口,全部都化了脓,整片左面肩膀,都好象化烂掉了一般。

怎么这样?怎么办?!

“白立人,你醒醒!”

无论拼命得怎么呼唤他,他都毫无知觉。

显然,他烧昏迷了。

妙妙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额头上,但是没用,魂魄是没有手温的,更不可能测到他的体温。

她急得直跳脚。

怎么办?怎么办?

焦急得,她上洗手间,想去抓毛巾,先用湿毛巾替他退烧。

但是,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面已,对于她,却这么难。

无论她如何焦急,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穿过毛巾,就是无法抓住。

“白立人,醒醒,你在发烧!我们快上医院!”他这样的情况,肯定得上医院!

斧回客厅,她又用自己的双手去摇他。

但是,体然没用。

她的手,甚至框不到他的肩膀。

再这样下去.他会把脑子烧坏掉的!

妙妙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但是,没用,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只一只魂魄。

她无法摇醒他,无法照顾他。

“白立人,醒醒!醒醒、醒醒!——”

只能这样一直喊着,唤着,喊得声音都嘶哑了,但是,还是无济于事。

她什么也做不到!

她项着强烈的不适,飘出屋子,看到隔壁碰见面会打打招呼、为人还算热情的小夫妻,正向电梯走去,估计是一起出门上班。

“等等、拜拉你们!帮帮忙——”

但是,那对小夫妻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楼下的保安正好来巡楼。

“麻烦你,帮我打个120,里面的屋主昏迷了!”她急得一直在保安身边绕个不停。

但是,她只是一抹比空气还空气的魂魄。

再待在走廊里,也许连自己都会昏迷了,已经强烈不适的她只能先飘回屋子,无带得看着一直在病着的白立人。

她什么也替他做不了。

正在她沮丧间,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显示着同一个名字:姗姗。

吵得头痛巨裂的他,微微睁开眼。

“白立人!”她兴奋地扑过去。

但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仿佛确定了她还在以后,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白立人,你先别睡觉,你接电话!接电话啊!”她在他耳朵旁唠叨个不停,比阿婆还罗嗦。

被烦到不行的他,只好虚弱地接起电话,“喂?”

他现在烧到起都起不了。

“立人哥,你什么时候到公司?贷款到期了,银行来电,让我们会天就得把钱转过去!”

这几日,全部注意力都在妙妙身上.他都几乎要忘记贷款要到期的事情了。

“告诉她,她最底下抽屉有个废弃的笔筒,里面有把家里的钥匙!”看到了希望,妙妙焦急地说。

自从他生日那夜,需要尴尬到清晨请白妈妈送钥匙来以后,她就藏了一把钥匙在办公室,结果交接得时候,因为藏得太隐秘,反面忘记了。

希望姗姗没有把抽屉清理得太过火。

他含糊不清的向姗姗重复了她的话,然后扔开手机。

现在的他,只想只想睡觉。

再醒过来时,白立人感觉额头上有什么冰得很舒畅的东西,他动了动身 体。

“别动,你烧到402度,医生虽然过来替你打了退烧针,但是,你现在还在低烧。”手指轻柔地抚在他的额头,替他换掉一抉新的冰毛巾,杜姗姗柔声交代。

他本能的先转过头,望向那盆风信子。

里面雾气环绕。

妙妙还在。

松了口气,他撑起身子,“你怎么来了?”

头,还是好痛。

“是我该问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杜姗姗没好气地说,“幸好我刚巧打电话给你,你还说得出钥匙的位置,要不真是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了!”

刚才打开门的时候,她真的被他吓得不轻。

“医生说你肩膀的伤口严重发炎,近段日子,你不能再碰水了!”杜姗姗是真的想不通,纹身都跟了他十几年了,怎么这会儿想着洗掉,不是自找罪受吗?

白立人能感觉到,肩膀现在凉凉的,没有之前火烧般的感觉了,应该是被人细心地上过药。

他棒着额,强忍不适,“还贷的事,怎么样了?”

“公司的帐户有四百万,小伟昨天已经以个人名义借进去三百万,就差你的三百万进去以后,就可以还贷了。”杜姗姗想了想,又马上表示,“你经济方便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

他摇摇头。

他还不会不济到向她借钱。

但是还是问了一句,“银行有说这笔一千万,还进去以后,什么时候能再贷出来?他们有给出确切的时间吗?”

“最近因为国家政策关系,银行已经没有贷款额度,这一千万还进去以后,得等到元旦后才能再贷出来。”这些,杜姗姗早就和银行联系好了。

元旦过后,陆结还有两笔贷款还进去,再贷下来,基本上时间没什么问题。

当时妙妙就很巧妙地把贷款时间逐渐移到元旦后,这样银行新一年的额度一下来,批审贷款,就几乎没什么风险。

“行。”他一起身,就发现自己头晕得厉害。

“书桌的抽屉里有个存折本,你帮我拿出来。”杜姗姗连忙起身,找出存折

本。

三百万,他早就准备好。

他把密码告诉她,“麻烦你跑一起银行,帮我把里面的钱全取出来,转进公司

帐户,然后把贷款还了。”

杜姗姗一愣,“你柏信我?”

“我干嘛要不相信你?!”他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再说她家里钱多得冒泡,根本没有携款潜逃的可能。